小金村。
林老頭已心急如焚的等了足足有二天了。
王有田勸他道:“一切都是命,要看開點。”林老頭嘆道:“可是也不該把那幾個小哥拖下水。”
王有田道:“有什麼好嘆息的,那是你不知道那幾個小夥子的身份。不然你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林老頭問道:“他們還會有什麼身份?”明知屋內就他們二人,王石田還是小心的看看四周,才靠近林老頭細聲道:“他們全是小金山的強盜。”
林老頭好了一跳道:“你怎麼知道?”
王有田無奈的笑道:“都被搶過二次了。”
林老頭嘆了一口長氣。
王有田笑道:“怎麼,白擔心了吧?”
林老頭正色道:“老哥,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是強盜嗎?”
王石田一怔道:“你們祖孫不是一直以為他們是保鏢的?還告訴我,你們第一次碰面的情形。”
林老頭道:“最初我確實以為他們是一群鏢客,後來定居下來,我仔細的一想,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王石田道:“既然如此,你還為他們擔心?”
林老頭道:“或許他們曾搶過什麼,但我可不會忘記,我現在吃的、喝的、用的、買田、買牛的錢,全是他們給我的。
再說,若不是他們的幫忙,我兒子的這個家,早被村裡的那些無賴漢佔去了,我祖孫也已餓死街頭。”
王有田嘆道:“說的也是,我王有田雖是村裡的小地主,但要我拿出那麼多錢給別人,我可做不到。”
林老頭道:“這就是了,往後還請老哥幫忙守住這個秘密,唉!或許他們已經回不來了。大家快出來看啊!咱們村裡的婦女回來啦!”
外頭突然有人敲鑼,興奮的喊著。
兩個老頭相視楞住了。
忽然有二匹馬奔來,在門前停住,是和尚和楞頭青先帶著林珠珠回來。
林珠珠一下馬,便喊著“爺爺”,高興的進屋去。
林老頭高興的抱著她,老淚縱橫,幾疑在夢中。
好一陣,總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忙請和尚和楞頭青上坐,千謝萬謝的問著此行的經過情形。
不久,包光光他們被村民擁著到林家,老一輩的遠比較沉得住氣,年輕的則把他們當成不世英雄,群集門口,只為一睹他們風采。
屋中坐的,除了包光光他們六人和曉雲莊十二女將之外,還多了幾個里正和一些有名望之士。
諸葛不亮道:“那些婦女除了本村的,還有不少是三多鎮的人,請幾位派人送她們回去好嗎?”
年紀最大的張萬錢里正道:“沒問題。”
上次見過面的陳老頭是村裡陳姓一族之長,他道:“幾位不哥對本村的大恩,令我們不知如何表達才好,不過這位小再說土匪還會回來,那該怎麼辦呢?”
包光光笑道:“這次我們帶了近百把刀來,全部送給貴村,以後就不必拿菜刀鋤頭去打土匪了。”
陳老頭道:“如果這次一來又是七八百人呢?”
楞頭背道:“你們可以躲到山裡去。”
陳老頭苦笑道:“像我這把年紀,豈會為了保命,搬離住了六七十年的老家,何況人老了,也走不動。”
諸葛不亮心中暗道:“這下糟了!”
張里正道:“所以我們想請大家留下來,我們村裡的壯丁都組成團練,由諸位當教頭,月俸十兩銀子。”
門外的年理人都叫好起來。
包光光道:“這不太好吧!”
王有田笑道:“有什麼不好,山上雖然清靜,但日子過的不能安心,山下人雖多,大家也好交個朋友。”
包光光斜眼著他道:“大概是我上次銀子沒還你。”
王有田乾笑道:“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張里正道:“諸位小可要是因為錢的問題,看欠多少,我全替你們還清,唯一的條件是希望你們留下。”
門外的人都喊著請他們留下。
燒雲莊女莊主羅曉雲道:“諸位大哥。我看你們還是留下來吧!我曾受土匪的害,也不希望別人跟我一樣。”
諸葛不亮乾咳了一聲,待大家都看著他,才道:“大家都這麼說了,如果我們再推闢的話,那就太矯情了,不過我們自己也有許多事要辦,所以我想請曉雲莊這十二位女俠,也幫我們分些勞。”
門外的年輕人又大聲叫好,聲勢比上兩次還要大。
原因很簡單,女人教武比男人教武,有趣多了。
曉雲莊的人正可說是無家可歸,諸葛不亮樂的成全她們,使她們有個安頓的地方,也使自己不必為此事操心。
事倩決定了以後,就由諸葛不亮全權策劃。
真的叫村民拿著鬼頭刀和土匪廝殺,那簡直是開玩笑,村民絕對沒有土匪豐富的殺人經驗。
諸葛不亮在一千多的村民中,集合了二百名十六歲到三十六歲的壯丁,這是全材的精華了。
二百名中只有四分之一是鬼頭刀隊,每人還配有藤牌一面,有一百名持的兵器是長槍對不懂武功的人來說,一寸長一寸強是定理,剩下五十名是弓箭手。
這年頭兵器禁止買賣,所以槍與弓、箭都是村人自行打造的,美觀不足,銳利有餘,絕對可以殺的了人。
包光光研究出一套實用的徒手搏擊術和刀法、槍法,都很容易學,且使用順手,先傳女將們,以便有更多的教頭,在傳授上更具功效。
諸葛不亮將二百人分、成五組,弓箭手只負責阻擋、掩護,雙方距一旦迫近,弓箭手就後退,然後二名長槍手和一名鬼頭刀手成為一個三寸陣進擊,若敵勢太強,就由弓箭手發箭掩護後退。
等小金村回練之事步入正軌後,已經過了一個月。
小金村的人為包光光他們蓋了二間房子,距離林家不遠,其中有一間是給曉雲莊的女將們住的。
下午,天黑前有一個時辰是團練習武的時間,女將們都前去督陣了,唯獨六個正牌教頭還窩在房裡開會。
包光光道:“過了一個月,風平浪靜的,我看咱們是該離開這兒,打回快樂營的時候了。”
大嘴巴道:“這點我同意,在這兒雖好,卻沒有山裡頭涼快,再說咱們可是掛牌的強盜,怎麼能老留在這兒幫人防土匪。”
楞頭青道:“在這兒不錯了,不一定要離開方可以,但那個山洞一定要從老王八手裡奪回來。”
包光光道:“不瞞你們,前些天我曾偷偷的回去一趟,那個老王八是存心賴著不走,在洞口前遠蓋了房子,搬來不少人,我們只是五個月沒回去而已,他還以為那裡員的成了白蓮教總壇。”
魚肉郎中遣:“我們回去後,第一件事先把白蓮教主抓起來,把他的腦袋搖成豆漿,讓他變成腦震盪的豬。”
“贊成!”
這點大家都同意。
包光光問諸葛不亮道:“你看什麼時候去比較好?”
諸葛不亮拿手三枚鋼錢笑道:“且看我金錢神算。”
他把三枚鋪錢丟在桌子上,結果一枚正面向上,一枚反面向上,還有一枚滾到桌下,滾了幾尺才停下。
諸葛不亮先拿起桌上的兩枚,再去看地上的那一枚,是正面朗上,諸葛不亮摸摸下巴沉思若。
和尚問道:“表哥,這是什麼意思?”
諸葛不亮喃喃道:“一正一反,一陽一陰,一明一暗,一枚掉在地下不算,這個麼……就算是今天吧!”
包光光罵道:“死啞巴龍,還有說‘就算是’的。”
諸萬不亮不悅道:“不高興,你來卜卜看。”
包光光推推手道:“好好好,我不行,‘就算是’你厲害,現在請你卜卜看,此行有無危險?”
諸葛不亮手掌包成個圈,三枚鋼錢在裡面晃動,然後對準桌面,雙手一擁,很不幸的,這次有兩枚掉在地上,一枚是正面,一枚是反面,桌子上一枚彈了二次後躺平了,是正面。
和尚又道:“這次又怎麼說?”
諸葛不亮只瞟了桌上一眼,或許銅錢是正反面也沒看清楚,很快就道:“這次危險性只有一點而已。”
大嘴巴道:“怎麼看出來?”
諸葛不克道:“你有看到桌上只有一枚?”
“那正面又怎麼計?”
“正反面沒關係。”
“地上那兩枚也沒關係?”
“對。”
“那就是說桌上只有一枚,危險就只有一點點?”
“不是一點點,是隻有一點。”
“那如果有兩枚在桌上呢?”
“二居一、三之間,危險就有一半了!”
“那三枚全在桌上,就表示全部都危險啦?”
“嗯!聰明。”
包光光罵道:“這狗屁算法誰教你的?”
諸葛不亮遺:“除了我,誰還能發明這種算法?”
魚肉郎中罵道:“要是我手中有蕃茄和雞蛋,我就一起丟在你臉上,請你吃吃蕃茄炒蛋。”
和尚嘆道:“表哥你有沒有發燒,還是頭痛、肚子疼,佛祖爺爺我可是一向很崇拜你的。”
諸葛不亮正色道:“我也不是故意耍你們的,算命卜卦的人都沒有算準自己的未來,剛剛我只是試試看,結果銅錢都落在地上,當然算不出了。”
楞頭青恨恨罵道:“孃的,你也不早講,我還以為你發神經,這下軍師說出本先鋒官來當了。”
大嘴巴笑道:“這句話夠格編入笑林廣記了。”
“哈哈哈!我大笑三聲,去憂解悶!”包光光道:“楞頭青你去向林老頭說一聲,咱們有事出門,明天才回來,剩下的各帶兵器,準備到老家集合吃晚飯。”
不久後,包光光帶劍,諸葛不亮帶扇子,楞頭青帶三稜劍,大嘴巴帶雁翎刀和飛刀,魚肉郎中帶鬼頭刀和菜刀,六個人高高興興的踏上小金山,像是去踏青一樣。
他們的腳程很快,快要到達山洞時,視線尚佳。
五個月了,每個人多少有近鄉情怯的感覺。
因為他們根本不把白蓮教看在眼裡,所以不曾掩蔽行跡,接近洞口的林子邊緣就被人發現了。
“什麼人,站住。”
說話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壯漢,他身旁也有個同年紀的漢子,兩人都穿黑衣:拿著鬼頭刀,像是守衛。
包光光笑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壯漢大盤喝道:“你們快走開,大爺沒有時間理你,下次要是再到這兒來,小心大爺宰了你。”
大嘴巴笑道:“這位大哥你真愛說笑,這兒是我們的家,回家還被人趕,你一定剛來不欠,叫你們教主出來。”
“哈哈哈!”包光光突然放聲大笑。
壯漢怒道:“你笑什麼?”
包光光道:“我笑那根草,關你屁事,哈哈哈!”
包光光每次心情不好時,就想想白蓮教主的“玉體”,再糟的心情,也會開朗起來,當然這檔子事白蓮教主是不會對屬下說的。
“哈哈哈!你小子總算回來了,我太高興了!”
白蓮教主緩緩的走來,雖然口中發出笑聲,而且說很高興,但臉皮像被冰凍住了,死板板的無表情。
包光光揮手笑道:“嗨!教主王八蛋,我看你又胖了不少,是不是享足了齊人之福,連吃飯也要人喂啊!”
“你這張小嘴可真會說話,我發過誓,一定要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當枕頭,每天聽你在耳邊講故事。”
大嘴巴笑道:“王八教主蛋,你可真沒眼光,說到講故事,他可沒我行,我爹可是京裡有名的鐵板先生,幾千年幾百年的死人,差點都被我爹說活了,你想他撤的種還差的了嗎?
再笨的人,光看我這張嘴,也知道是誰行。”
教主夫人“璧天狐”和內堂堂主絕情白鳳、外堂堂主無情藍風帶看八侍婢,來到白蓮教主身後。淫天狐道:“我說死鬼,那個大嘴巴的頭給你,包光光那小王八蛋,我可要定了。”
無情藍鳳怒道:“小混蛋你出來,本姑奶奶非宰了你不可。”
“師妹,這話該我說才對。”絕情白鳳道。
上次白蓮教主拿看隱身草在絕情白鳳的房裡等了好久,但是都沒聽到包光光來報消息,自恃著別人看不見,就大搖大擺的出來探看,結果正好無情藍甩先回來,他想這個也好,就先跑到藍鳳住的石室等著。
藍鳳遣走丫頭,自己進房,一眼就看到光看全身的白蓮教主,手裡握看一根草豎在鼻樑前,兩個豆大眼珠子色礙坡的直瞧看自己,以為別人也跟他一樣沒穿衣服似的,一氣之下,藥鋤往他一扔,再掌他八下陰陽掌,然後奪門而出,不願再看到他那種醜樣,簡直是噁心極了。
可憐堂堂白蓮教主,一時色膽心迷,被藥鋤砸了個大包,兩沒臉頰像是加了一層牛肉餡餅那麼厚,而且上頭還抹了蕃茄醬,紅通通的。
等到三位母老虎齊聚了,還來個三堂會審,被篤的如狗血淋頭,連續三個晚上睡覺前,還要飽餐一頓教主婆娘的鷹爪功,以後白蓮八侍這些丫頭一看到他,就在背後嘀嘀咕咕竊笑,使他威嚴盡失。
包光光頗得意的笑道:“想不到我的腦袋挺值錢的,你想要、他想要,他媽的恨不得多長三個頭。”
白蓮教主道:“今天就算你是大羅神仙,能變出多少個腦袋,我也叫你活不成。”
大嘴巴笑道:“什麼話嘛!現在還講故事。”
淫天狐道:“來來大嘴巴小子,看在你那個嘴巴開的夠大的份上,老孃將就點,把它砍下來當夜壺。”
大嘴巴吐吐舌頭道:“哎喲哇喀!好粗,就算你自願光著屁股給老子看,老子還嫌你騷狐味太重。”
說著說著,手中還是握緊惟翎刀站在前頭。
淫天狐雙掌前擊,道:“去死吧!”
大嘴巴硬碰硬,以內家徊刀便把淫天狐的掌勁從中劈開,左七刀,右七刀,再一個凌空轉身的旋風斜劈刀,逼得她連連後退。
淫天狐罵道:“臭小子,痴道是你什麼人?”
大嘴巴笑笑道:“五個月前剛拜師。”
白蓮教主怒道:“好啊!你們一定拿了我的參王去討好那老兒,否則老怪物決不會收你們這些笨蛋為徒。”
旬光光怪聲道:“嘿嘿!你這個人很奇怪啊!咱們隱身草換參王,我吃點虧也沒關係,誰叫我是房東,你又向我租了房子。
再說,我師父可不是痴道,而是狂儒;參王嘛!全被我們平分吃進肚子去了,說實在的,真不好吃。”
教主道:“很好,狂儒、痴道的傳人都在,誰是瘋偕的傳人?”
和尚沒有答話,楞頭青可誠實得很,舉手笑道:“我就是,家師上瘋下僧,出自少林,聽說很有名的。”
教主獰笑道:“本教主奈何不了武林三老怪,至少也能殺了他們的徒弟,以消我心頭之恨。”
包光光笑道:“那就來啊!”
教主喝道:“張護法,給我圍起來。”
包光光他們身後不遠,被一群黑衣人圍住了,領頭的是個枯瘦老頭,他乃白蓮教二大護法之一,其中的劉護法已死;枯瘦老頭叫“邪刀”張志成,白蓮教主臨時解散白蓮教,暗中興教徒連絡,均由他負責。
白蓮教主佔了快樂營,認為此處尚稱隱密,加上挑水的包光光他們拐參王走後,丫頭們名婢實徒,沒人願意挑水做苦工,於是便要張注法選二十四名忠心教徒,搬到臨時總壇來,一則守衛,一則打雜。
所以除了二名守衛站在前面外,後面共有二十三人,而且武功一流的有五人,二沛的有八人,不入流的有二十四人。
包光光他們每人最少要打一對六,算盤一撥,可真不合算,不過他們對自己的武功太有信心了,想想對付三大王那一戰,那可是一對二十幾人,還不是真的漂亮。
雙方一動上手,那可真刺味,樹林中當然樹很多,砍砍殺殺的,兵器常砍進樹幹裡,包光光他們的人手少,顧慮也少,隨便殺殺都很容易傷到人,六個人之中又推魚肉郎中最行了因為他棄鬼頭刀不用,光一把近尺長的菜刀,任他一次砍來多少把刀,連衣服也割不到,反被他宰了不少人。
教主幾次出手,總過不了幾招,就被一些“忠心教主”而“奮不顧身”的教徒擋住出手之路,自己不得已收招,那教徒就被人宰了,一氣之下,喝退眾人,由他夫婦、二堂主、一護法、八侍婢共十三個人出手。
楞頭青獨戰白蓮教主,一套重兵劍融和“護佛刀訣”對抗白蓮掌法,你來我往,打的有聲有色。
大嘴巴情況還不錯,如果僅對付淫天狐的話,白蓮八侍的春蓮和夏蓮兩把長劍,快把大嘴巴的衣服全割成布條。
何況淫天狐也拿出一條紅綾,像是天仙起舞,但挨一下就不得了,幸好有樹林為屏障,否則三人夾攻準死無疑。
包光光對白鳳外加秋蓮,三個人都使劍,所用的劍法以包光光的“心劍”為最上乘,但是要趁對方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發生意外,因為光一個白鳳,他只佔了三四成勝算,再加一個秋蓮,就只剩二成了。
魚肉即中的戰況也不妙,同歸於盡三大式的“守上身”和“守中身”,都用了好幾次,幸好藍鳳貪財惜命,不想跟他拚,冬蓮這丫頭也認為自己的命可比這個長得像殺豬的人值錢多了。
雖然同歸於盡三大式的妙用在於敵死我不死,但人家沒同歸之意,再妙也沒用。
和尚一個人對付邪刀和日、月、星三婢。
那刀與死去的劉護法在伯仲之間,和尚有八分的把握以“護佛刀訣”勝他,但八侍婢的任務就是支援。
上來日蓮一人,和尚還有六成把握,再來個月蓮,還有四成多不敗的把握,再來值星蓮,就有七成多的把握指對方勝算而言。
六個人中只剩諸葛不克一人,對方十三名主將只剩辰蓮一人,最公平的一對一,也是最有看頭的一戰。
論內功,諸葛不亮大勝,但他不會利用;論兵器拳腳,辰蓮大勝,而且她手上還有一把劍;論輕功,雙方平手,諸葛不亮雖然沒學過,幸好還知道手提氣可以輕身,輕身就可以跑快點。
所以,諸葛不亮以長補短,打不贏總可以跑吧!於是勃繞著幾株大樹,跟辰蓮玩起捉迷藏的遊戲。
原先諸葛不克的算盤是包光光戰白蓮教主平手。
楞頭青戰淫天狐略勝。
大嘴巴戰絕情白鳳平手。
魚肉郎中戰無情藍鳳平手。
和尚戰白蓮八侍吃定了。
自己正可以站高山看馬相踢。
結果,跟預測的相差太遠了!
因為諸葛不,的推算中,八侍只是八個丫頭,外堂堂主藍鳳曾當著包光光的面,說死去的劉護法頂多只抵得了三個丫頭,和尚也自己說過,白蓮教四個首腦至少比劉護法功力高兩成。
可惜上述那些話說出的時間,諸葛不亮正在昏迷中,否則包光光他們高估自己,諸葛不亮卻不會高估他們。
還有一點沒計算在內的,就是多了個邪刀。
包光光只說搬進了許多手下,而不知還有個高手在內,其實先原先十二個人已經贏不了,管他再多一個也一樣。
諸葛不亮並非銅錢卜不出來,而是他沒看出來,那一枚在桌上的鋼板,所代表的是:只有一點活命的希望。
大嘴巴急急喊道:“啞巴龍,你是軍師,看看現在要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可要死人了!”
諸葛不亮也知道撐不下去,就故意道:“你們幾個怎麼那麼不中用,也不想想那個三大王怎麼了?”
三大王怎麼了?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包光光也城道:“那好,不成功便成仁,我喊一、二、三,大家就拚命使出最後絕招,記住了要同步。”
諸葛不克城道:“樹洞絕招可別忘記。”
包光光成道:“一……。”
楞頭背急得滿頭大汗道:“你們到底是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包光光急道:“大哥拜託啦!想想那個三大王,她最後使出的那一招,那一招不是全使我們楞住了嗎?”
楞頭青道:“那時我在後面那間屋裡,沒看見啊!而那個土匪婆最後不是……”
“別說-”包光光斷喝。
就算包光光不阻止他,他也說不出來了。
頭腦簡單的人,做事最忌分心,楞頭青本已不如白蓮教主,再一分心,就捱了一下重的了。
雖然護體神功了得,但這一掌也打的不輕,使他倒在地上滾了兩圈,人還沒爬起來,白蓮教主又攻到了。
大嘴巴一急之下,雁翎刀也不要了,把它當成飛刀丟出,以旋轉飛進的方式阻住春蓮和夏蓮的攻勢。
自己往後翻身,半空裡抽出兩把飛刀,兩手各持一把分射向前後方,非但擋住淫天狐的攻勢,貫諸內力的飛刀還在她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
另一把飛刀則擋住了白蓮教主的追殺,而且若不是白蓮教主見勢閃開的話,更可射傷他和尚也急了,瘋狂的一刀逼開敵手,趕忙前去垃起楞頭青,大喊道:“娘個皮一二三,看絕招!”
他一口氣喊完,招字音出,白蓮教諸人不由得心神一緊,攻出的招式突然收回,而變為防守狀態。
而他們六個人就趁此刻,腳底抹油做鳥獸散。
白蓮教主這才知道,又被這些小鬼耍了,便一聲怒嘯,舉步狂追,他的目標是往西跑的和尚和楞頭青。
楞頭青雖捱了一掌,胸口發痛,但對行動並無大□。
原先和尚跟楞頭青跑在一起,後來看見追兵有教主、邪刀和幾個丫頭,就喊道:“我們分路跑。”
說完就往右邊鑽去。
白蓮教主想追和尚,但和尚鑽的太快了,沒三兩下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所以就盯看前面的楞頭青追。
楞頭青的腳力是在少林寺練出來的,若在平地上,能夠跑贏白蓮教主的,只有包光光一個人。
若是在樹林裡就不同了,因為跑的越快,越不容易臨時轉彎,好幾次楞頭青差點被教主抓到,都是突然繞過一株樹而解圍的。
楞頭青拚命的跑了好幾次,但身後教主的追趕聲仍不斷傳來,嚇的使出吃奶力量快跑,但是背後聲音不斷,忍不住回頭一看……哎呀我的媽,又追來了,快跑快跑,可千萬別讓他抓到。
過了一陣子,楞頭青覺得雙方距離遠些了,回頭一看,果然白蓮教主落後不少,就稍放慢腳步。
不料白蓮教主見機加快速度又追上來,楞頭青聞聲回頭,教主僅距一丈遠,並縱身跳起,凌空一掌劈下。
楞頭青頭也沒來得及的拔步快跑,倒楣的是正前方有一株樹擋住,楞頭青跑了幾步就猛撞到樹幹,教主一掌已至頂上。
人急生智,楞頭青迅速抱住樹幹,利用那股衝撞的餘力,猛扭腰,以雙手袍住樹幹為支點,身子繞轉半個圈,教主正好一掌劈在樹幹上,楞頭青借其暗勁,鬆手人往後蹦開,再轉身快跑。
教主發狂似的猛追。
楞頭青跑跑□,回頭一看,又追來了。
再奔跑一陣,回頭再看,哎呀!還在。
於是又跑呀跑的,沿途不停的回頭,教主雖然沒能抓住他,卻窮追不捨,有時還發出戏弄似的笑聲。
楞頭青越想越火大,娘個皮,別人不去追,偏要追我石不得,就像偷了人家錢,也沒人追這麼遠的,真是沒意思,一點也不好玩,而且追就追吧!你他媽的還在那裡怪笑,真是氣死了。
傻子有傻脾氣,楞頭青一時火大,管你是什麼人,突然停身,握緊左拳,由右方向後轉,左拳也跟□旋轉,對教主猛揮出,罵道:“我操你!”
教主可沒想到還有這招的,現在兩個人相向前進,速度相加,要買捱上這一拳,準要重新投胎。
由於速度太快,再加上事出意外,根本閃不開了,教主隻手護在臉前,表明是:來吧!
老子讓你一拳。
楞頭青的這一拳豈是如此容易擋住,非但擊中護臉的隻手小臂,且穿過兩手間的空隙,威猛的餘勁全集中在他的臉中央,並把教主整個人打的向後倒飛一丈遠,再摔在地上彈了兩下。
白蓮教主雖然功夫了得,加上及時防衛,卻也一時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兩個鼻孔全都流血了。
楞頭青一拳克敵,大感意外道:“這麼簡單?”
教主暫時昏迷,等他稍恢復知覺的蠕動,楞頭青才想到要乘勝追擊,一振手中三稜劍,又後悔□,剛剛說那麼給他一劍,不就解決了,幸好現在也不遲。
教主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楞頭青一步步的走來,又怒又怕的罵道:“臭小子你使詐,有膽量就重新再來一次。”
楞頭青吐吐舌道:“來生再見了,恕不奉陪。”
言多必失,這下子可真的遲了。
原先落後的邪刀追丟了人,現在又尋聲而至。
追大嘴巴的淫天狐,給大嘴巴給甩了,她不死心的在樹林裡亂找亂跑,突然聽到人聲,當然會找來了。
楞頭育才一劍砍下,馬上就有一掌一刀攻向他,同歸於盡三大式他可沒學,老婆猶未娶,怎可輕生呢?
於是,就連人帶劍轉向衝往淫天狐那方。
淫天狐還末嗜夠男人,愛惜生命的很,貝他來勢洶洶,一把三稜劍欲噬人般,當然是忍一時氣,可保百年身,忙轉身避開。
楞頭青當然也溜之乎!
邪刀扶起教主道:“教主怎麼了?”
教主深深吸了口氣,體內血氣漸漸平復,抖開邪刀的手,指看楞頭青的去向道:“給我追!”
淫天狐早追去了,他倆擬定方向,快趕而去。
楞頭青真是楣運當頭,跑了不久又碰到無情藍鳳,快往一旁鑽,淫天狐捨命陪君子,跟下去了。
藍鳳大叫道:“看你往那裡跑?”
非但她自己追去,尖叫聲還把教主二人引來。
楞頭青真是苦又苦,一回頭看,追兵由一人增至二人再成四人,暗歎自己真有人緣,蠻吸引人的。
忽然眼前白影一晃,哎呀呀不好了,是絕情白鳳,這時還管他那麼多,一個餓虎撲羊!往右邊荊棘叢裡衝,逃命要緊。
這下子五名主將全跟上他了。
楞頭青一沒跑,一邊頻頻回頭看,繞二個彎,還是五個人追他,他不怕前面有人擋他,因為對方只剩八侍婢和黑衣人,這些人誰擋他誰倒楣。
楞頭青有些氣餒,白鳳就一步步接近了。
教主見狀,忙喊道:“小心他的‘回馬拳’。”
白鳳精通奇門,聞言知意,就放慢腳步。
楞頭青忘了才使出不久的妙招,聽教主這麼一說,總算又記起來了,心中暗笑道:“這次可是用劍不用拳。”
於是跑了幾步後,以左腳尖為軸,借衝力轉身,右手握□三稜劍直刺而出,那威力可連刺二三人。
如果刺不到人,那一切威力就如石沉大海;白鳳早得示警,看他轉身刺來,人已立□不動,看他耍把戲。
楞頭青的穿心一劍使到最後,人站成弓步,側身往前傾,右手臂握看劍直直的指向前,與側了的身子成一直線,再也前進不了半分,而白鳳就站在他劍尖前,最少還要一個手臂長度才能刺到她。
這時每個人都停住腳步,空氣好像是凝住了,這都是受楞頭青影響,因為他一劍刺空,而且差了那麼遠,自己也不相信的楞住了。
而白鳳以為他還有下一招,那有人要出的招式被人喊破,還硬出這一招,既出了這一招,可見還有下一招,前一招一定是誘敵的。
沒想到楞頭青就只使一招後就楞住了,使得白鳳一時猜不透底細,只好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楞頭青楞了一會才收劍,看看大家也都定住了,很抱歉的道:“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再見!”
白蓮教人聞言方知聰明反被聰明誤,拔腿要追,楞頭青當然拚命再跑了,所以才冒出那句“再見”。
楞頭青跑過了那條山路,白蓮教人也追過了山路,楞頭青慌了手腳的往樹洞衝,白蓮教人也跟看他衝去。
包光光他們早甩了追兵,聚在樹洞旁說話。
和尚急道:“楞頭青怎麼還沒來?”
大嘴巴道:“該不會被抓去了吧!”
“不會吧!他跑的比我快多了。”諸葛不亮道。
“可是追他的是白蓮教主,而不是白蓮八侍。”
和尚說完,嘆了口氣,走到四周看看。
“快跑啊!白蓮教的人追來了!”
楞頭青一眼看到和尚,就大叫道。
和尚看到他後面的追兵,趕快拔腿就跑;他一跑包光光也跑,一個接一個的跑光了,楞頭青還是排最後,只領先白蓮教五人。
領頭的和尚不識路,東西南北亂跑一通,後面的人也管不了那麼多,全跟□他跑,白蓮教入也猛追。
沿路有草有樹,還有水坑、山溝,地形高高低低,時而驚醒一些野鳥,或則碰到一些動物。
有時前面出現山壁,就要跳上去,若是山谷的斷層,不能跳下去的,就繞路,雙方你追我跑的,一直到天全黑了才暫停。
包光光躺在地上喘大氣罵道:“呼呼!楞頭青你可真……呼,真不夠朋友,怎麼把人給引來了?”
楞頭青也喘看氣道:“那是他們自己跟來的,我也是一時情急,誰知道你甩了他們,他們全跟了我。”
“好了,別吵了,呼呼!”諸葛不亮道:“趁現在快休息,等會他們找來了,也好有力氣跑。”
和尚道:“表哥你還跑的動嗎?”
諸葛不亮苦笑道:“不跑行嗎?調息一下或許可恢復一些體力,唉!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學文了。”
咕嚕!咕嚕!
這一靜下來,幾乎全異腹同聲發出餓號。
包光光苦笑道:“我還說要在快樂營晚餐呢!”
大嘴巴推推魚肉郎中道:“過二手,你想想辦法嘛!”
魚肉郎中道:“這那有法子,我又不會變戲法?”
諸葛不亮道:“我可以挖些黃精之類的東西吃。”
眾人精神一振。
諸葛不亮看看四周,洩氣道:“可是我看不清楚,天色太暗了。”
楞頭青急道:“你可以點火照明啊!”
“那你有帶火摺子嗎?”
“沒有。”
包光光道:“甭問了,我們根本不帶這玩意。”
眾人剛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諸葛不亮道:“我還有一個辦法。”
楞頭青道:“不需要用什麼工具吧?”
諸葛不亮搖手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想請魚肉郎中為我們講一道名菜過二手的經過,這叫望梅止渴。”
魚肉郎中道:“我看你算了吧!這可是要挨一個晚上的,你不如來個畫餅充飢,把它想成狗肉餡餅好了。”
大嘴巴道:“別說了,再說下去,可要把你的大腿當雞腿了。”
和尚道:“事情還沒那麼悲觀吧!”
諸葛不亮道:“你有法子嗎?”
和尚笑道:“佛祖爺爺這雙金光眼雖不是夜貓眼,晚上還比別人看清楚點,咱們何不去摸些鳥來吃。”
包光光道:“那裡有鳥?”
和尚道:“在那裡,看我的。”
和尚斜跳上丈外一株樹上,馬上捧下了一個鳥窩來。
“大概是野鴿的樣子。”
“那要怎麼吃?”諸葛不亮問。
楞頭青問大家:“用油炸好不好?”
“好的很,你回去拿鍋子和油來,我在這兒鑽木取火等你。”魚肉郎中故作輕鬆的笑著說。
楞頭青生氣道:“別開玩笑了,也不看看地方。”
魚肉郎中道:“你還算沒餓昏了頭。”
楞頭青不好意思的傻笑看。
“噫!那是什麼光?”大嘴巴道。
那團光在十丈外一株樹上發亮看。
包光光道:“該不會是鬼火吧?”
和尚不以為然道:“別胡說,這兒又不是墓地。”
“誰說只有墓地才會有鬼火?”
大嘴巴害怕道:“說不定這兒以前死了不少人。”
和尚無奈的道:“既然你們這麼堅持,那就算是真的鬼火吧!孃的,第一次看到鬼火不會動的。”
包光光叫道:“哎呀!真的耶!”
諸葛不亮悚惶道:“糟!那一定是夜明珠的光,白蓮教人也一定在那裡,咱們快點跑啊!”
六個人忙摸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和尚不愛生吃鴿肉,就把它放在地上,肚子餓不要緊,保命重要。
過了半個時辰,不知走了多遠?到了那裡?這全不重要,只要確定離白蓮教他們很遠了就可以。
而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睡覺。
白蓮教主他們真的在那裡,夜明珠是藍鳳放在樹枝上,做為照明及指引用,因為他們都分頭找食物去,有夜明珠在定點上,就不會迷路。
幸好包光光他們溜的快,才剛走不久,淫天狐就拾到和尚放下的鳥窩,鴿子不安的咕咕叫著,淫天狐還為鴿子在地上築巢而稱奇,卻不曉得,她預訂的“夜壺”才走不久。
火種對老江湖來說,與兵器、藥物同為隨身必帶。
白蓮教主夫婦和二堂主平時被人服侍慣了,並沒帶火摺子,而邪刀可沒這麼託大,他並且還帶有一小包的鹽巴。
於是白蓮教人飽餐一頓野食之後,從容入睡。
另一邊,大嘴巴正抱看楞頭青的大腿,而流看口水,因為在夢中,他抱的是一隻好香好粗的□腿,張大嘴巴用力一咬……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