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悔的武功並沒有完全恢復。
可見苗奎下物很毒,二老為她復功也功虧一貫。
因為在二老處對付“九龍治水”龍氏兄弟等人,全力施為時就試出來了,用力過度,差點虛脫。
她對魚得水說了,魚要找機會為她補救。
這等於後遺症,但要完全恢復總是經第一次恢復武功要容易些了吧!
在途中,曾有兩次在極為隱秘這所全力為她補救,似乎都沒有多大效果,魚得水十分懷疑。
小熊道:“會不會是徐老頭留了一手?”
“不要胡說!”魚得水道:“他為什麼要這樣?”
“反正他們不和我們站在同一立場上,就要削弱我們的實力,李悔是魚老大的人,他要減少魚老大的實力,使李悔的功力不完全詼復,也有其作用。”
魚得水道:“這就不對,果真如此,他們二人在我們三人為李悔恢復武功時,要對我們不利,那就太容易了。”
“不然!”小熊道:“最初他可能想籠絡我們,為其所用,後來小郭揭了他們的瘡疤,以為我們不信任他們,已經不可靠了,才出手傷了小郭!”
小郭道:“小熊說得很有道理,我總以為那對夫妻不太對勁!”
李悔道:“看年齡當然不對勁,可是徐世芳是死後轉投胎而導致童體而有老人聲音的。”
小熊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又不敢問。”
李悔道:“現在問什麼都無所謂了!”
小郭道:“我知道他要問什麼。”
李悔道:“那你就代他問問看。”
小熊道:“小郭,是不是要問,一個小童之身體和一個老女人在床上如何作那件事……”
魚得水手一揮道:“不可對長輩如此不敬!”
小熊不敢說下去了。
只不過兩小的表情下似乎仍在說:“他們既為夫妻,而且也不過五十左右,難道他們一點也不需要?”或者也可以自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一個人九歲的身子和五十歲的老女人身子,那件事如何進行?”
四人在一大鎮上住人客棧。絕對未想到,這家客棧兼營賭場,就在後面,有極大的後院,建了七八間屋子,所有賭具幾乎應有盡有。好久沒有進賭場了,不要說兩小,連李悔也有點手癢了。“魚老大,咱們去玩玩!”小郭先提議。
魚得水道:“這兒只怕沒有大賭場。”
李悔道:“玩玩嘛!不一定要大賭場!”
魚得水道:“如果咱們要去,就不僅是玩玩!”
小熊道:“怎見得這兒就沒有大賭場?”
魚得水道:“咱們要去就要贏,要贏就不是雞零狗碎的,贏了就要獻給明軍作糧食所需。
“當然,當然!”大家一致同意。
小郭道:“當然也要留點給自己花用。”
李悔道:“我們為了不招搖,最好易容一下。”
魚得水道:“應該如此。”
李悔道:“而且四個人分四路,不要一起進入,這樣就更不會惹人注意,總之,我們目前的目標很大。”
四人在這賭場中巡視了一匝。
有牌九、麻將、骰子、寶,以及“撲克’。
仔細一看,場主似是滿洲人。
滿洲人目前是新貴,有所謂“從龍子弟”身谷不凡。
魚得水找了一桌牌九坐下來。
這一桌賭得大些,卻是一揭兩瞪眼的兩扇牌九。
這也只好遷就了。
一般來說,高明的賭客是不欣賞兩扇牌九的。
魚得水押了三四次,未門讓出了位置。
魚得水押了四次輸了三次,第五次推出五萬兩,眾人矚目,因為前此最大的賭王也不過一萬五千兩。
莊上是個中年男子,很文靜,一看即知不晃滿洲人,檯面上放了一柄大刀,吞口是金的。
這是武林中獨一無二的兵刃金刀客莫浪。
“好,好,好!”莫浪道:“這位兄弟好大的氣派,押了五萬兩,其他各門可也別大小家子氣了!”聲音有點細。
“出門”押了六千,“天門”約兩萬之譜。
莊上立刻增加賭本為十萬兩。
這一次魚得水以“蛾”一對贏了。
贏的五萬沒有收口又押上了,計十萬。
莊上立刻又要增加賭本,一下子變為五十萬。
似乎莊家有點火氣了。
“出門”及“天門”卻沒有再跟著增加賭本。
他門都以為參與這場賭,算是平生中的大事。
莊家打出骰子,一看是“五在手”,不由面色一變。
這很明顯,他似想控制骰子。
要假賭,第一步必須先控制骰子。
似乎他也未能有效地控制骰子,骰子出現了他不需要的點子。
莊上十分惶惑,似乎以前未失過手。
這次魚得水又以“大銀”一對贏了。
最後又是一連兩次,魚得水贏了七十多萬兩。
這工夫“出門”以蟻語蝶音道:“魚得水一自們作個交易……”
魚得水看到,只有‘出門”嘴皮子動了一下。
他道:“什麼交易?”
“若你能把莊上的銀子贏光,在下包醫李悔的經脈不暢魚得水一震,道:“尊駕是……”
“‘賽華陀’常再生!”
魚得水自然也是以“蟻語蝶音”交談的。
他信得過此人,以此人的醫術來治李悔恢復功力未竟之功,是綽綽有餘的,道:“贏的銀子全交給你?”
“不是,我不要銀子。”
“你……你不要銀子要什麼?”
“你先和他賭,他輸光了之後自然會賭別的。”
“你就要那東西?”
“對!”
“能不能透露一點是什麼東西?”
“很貴重,也很多,誰有了都會暴富的。”
魚得水道:“一言為定。”
這工夫莊家再次增加賭資到三百萬兩。
魚得水先小輸兩次。
然後連贏三次,就是一百八十多萬了。
這位“金刀客”反而十分篤定,而且不斷地增資,直到最後一次,檯面約七百萬兩左右。
魚得水就押了七百萬兩。
顯然,莊上是個女人,只是易容術十分了得。
她為何用金刀冒充‘金刀客”,這可就很難說了。
莊上把骰子一搓,撤了出去。
絕對未想到,魚得水一把揪莊了莊上的左手。
莊上當然不是庸手,但事出突然,收手竟然不及。
她的左腕被扣住。
眾人大驚,就在這時,莊上拇指縫中“叭噠”一聲掉下一枚骰子,於是眾人大譁,有人甚至吼叫:“打死他!”
魚得水立刻就鬆了手。
因為他揭穿了對方弄假,目的已達。
不管打出的骰子是什麼,都不算數。
這時“出門”的“賽華陀”道:“魚得水,機會來了!”當然又是以“蟻語蝶音”說的。
“什麼機會?”
“和她賭金礦!”
魚得水心頭猛震道:“她……她有金礦?”
“不錯。”
“怎知她有金礦?”
“這你就不必管了!”
魚得水心中一動,這金礦若是徐世芳和夏候心所找到的純金金礦,乖乖,那可真是一下子就成為天下第一富人了。
即使貴為天子,國庫中的黃金也不過幾萬或幾十萬兩而已,一個大而純的金礦,它的蘊藏量可能有幾兆億兩,甚至幾兆億斤。
這賭打得太欠考慮了。
這金礦應歸國家所有才對。
當他知道徐世芳夫婦知道那金礦之後,就認為該是國家的,也就是明廷的,況明廷尚未亡。
因此魚得水有點後悔。
如果‘賽華陀”常再生附敵,落人滿人之手,那真是太不幸了。魚得水以“蟻語蝶音”
道:“常大國手,你要金礦幹什麼?”
“魚得水,咱們訂約在先大不?”
“對,但這關係太大了!”
“那是我的事。”
“如果得到金礦用這於邪途,我就是罪人了。”
“什麼叫邪途?”
“比喻說,以大量的資金從事壞勾當,甚至於獻給滿清來對抗搖搖欲墜的明朝殘局。”
“不會!”
“常大國手,這件事……”
“你如失情,李悔的病就兔談。”
“兔談那也沒有辦法。”
“我要告訴你,除了常某,無人能治她的沉痾!”
“不過是恢復功力留下了一個尾巴,怎能稱沉痾?”
“魚得水,以後你會知道他們的動機!”
“你要金礦能開採嗎?那是永久無法保持秘密的,一旦別人也知道了,大家爭搶之下……”
“我知道,這都與你無干。”
魚得水道:“莊上這女人是誰?”
“你難道認不出來?”
“認不出來,也想不出是誰,女人竟用金刀。”
“金刀可以作作樣子,亂人耳目,告訴你,她就是‘菊夫子’之女徐小珠……”
魚得水心頭大震,回頭望去,果然隱隱看出,小巧的身材,和那清徹的睜子,以及白皙的肌膚。
不錯,除了徐世芳之女,誰知金礦的秘密?
看來武林中一些高人,昔年所發生的恩怨,十之八九都是為了金礦。正是:青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再向桌上瞄了一眼,她的一雙蓮足縮了回去,雖然穿了一雙大靴子,仍可看出。
金礦,尤其是純金礦,那有不想的?
魚得水以“蟻語蝶音”對莊上道:“你是湯夫人徐小珠女士?”
對方一怔,也以“蟻語蝶音”道:“正是!”
“女士為何到這地方來?”
“心情苦悶……”
“這我就不明白,令尊、令堂重現武林,閤家團圓了,而且令尊又發現了金礦,你有什麼心事?”
“心事大多也太大了。”
“在下不能與聞?”
她猶豫了一下,道:“可以,但要打發常再生走。”
“徐女士,此人以治好李悔的以脈為條件,他要金礦。如果不魚得水道:“這有什麼稀奇,同樣的點數,莊家就可以吃三門。”這工夫場主忽然出現了。
此人塊頭大,雙目如電,內家功夫已有相當火候,道:“朋友們,有什麼不對嗎?”
魚得水道:“沒有什麼!”
徐小珠道:“貴賭場有假賭!”
場主道:“女士抓到了沒有?”
“差不多!”
“既然沒有當場抓到,請不要信口胡說!”
徐小珠忽然離座,走出了賭場後門。
魚、常二人跟著,一直出了此鎮。
常再生道:“不必去了!”
魚得水道:“對,徐女士,就在此交接吧!”
徐小珠道:“請問這位貴姓?”
魚得水道:“在下姓張。”
“你以為能自我的手中拿走這東西嗎?”
“怎麼?你要賴皮?”
“不妨!”常再生道:“如她失信,我收拾她!”
徐小珠道:“你是何人?管得了這閒事嗎?”
常再生道:“當然管得了!”
徐小珠出了手,常再生為名醫,也是高手,立刻接下,但徐小珠目前是頂尖高手,攻勢凌厲無匹。
嘴再生在三十招後就守多攻少了。
魚得水道:“女士出爾反爾,欺人太甚,在下不能坐觀,兄臺,我來幫你!”
兩人雙戰徐小珠,她自然不行。
就算她獨戰魚得水也未必成。
只是魚得水和她有某種默契,打得逼真卻無殺機,這工夫魚得水把她震退了三步。
“好,好!我拿出來。”
魚得水道:“這還差不多。”
“但我有個條件。”
魚得水道:“什麼條件?”
“此圖給你,我沒有放說,誰叫我技不如人呢?但絕對不能落入滿人之手,那就等於資助他門侵犯明朝了。”
魚得水魚得水道:“這一點請放心!在下的身手不能算高,但女士剛剛試過,卻也不便自非薄!”
“還有一點,你贏的銀票要退還我一半。”
“這……”魚得水看看常再生,常微微點頭。
魚得水道:“就這麼辦!”立刻退還了一半的銀票。
李侮和小熊、小郭在附近偷聽。
小郭道:“魚老大這麼幹啥?”
李悔道:“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熊道:“那是徐小珠呀!湯堯的老婆。
李悔道:“對!是她!”
小郭道:“他們在交接什麼?”
李梅道:“八成和金礦有關!”
徐小珠自袖內取出一個布包,包內有一張褪了色的羊皮,羊皮上用火針刺成一個圖案,交給魚得水”
魚得水眯著眼道:“女士,是真的嗎?”
徐小珠伸手要搶回去,魚得水閃開。
徐小珠道:“是假的,對!你還給我!”
魚得水道:“好,好,我信了就是,女士請便吧!”
徐小珠道:“你說你姓張,名字呢?”
“我們賭錢是各憑本領,賭友之間還要通名道姓、報出身份,或者門派、家譜嗎?”
“我是怕你保不住它。”
“女士放心!在下有把握。”
“他是你的什麼人?”指指常再生。
魚得水道:“朋友。”
“原來你們是自己人卻裝著不識的樣子。”
魚得水道:“還不是為免誤會!”
徐小珠一字字地道,“如此圖落人歹人之手,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畢,扭身疾馳而去。
常再生聳肩笑笑,道:“小子,你挺會演戲。”
魚得水道:“前輩也不差。”
常再生手一伸,道:“拿來!”
“且慢!”魚得水道:“你真能治李悔的經脈徐傷?這可不能僅是動動嘴皮子耍人的事。”
“憑我常再生會耍人?”
“治好再交給你如何?”
常再生道:“會不會事後反悔?”
魚得水道:“魚某不是那種人!”
“好!我信任你,找個地方吧!”
“我們返回客棧再治療,不過我仍希望知道,你要此圖的目的是為了暴富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這一點恕難奉告!”
返回客棧,叫小熊及小郭把風護法,魚得水協助,常再生不愧是“賽華陀”,不到一個時辰就大功告成。
常再生走後,魚得水道:“小熊、小郭跟下。”
小熊道:“是不是要把圖搶回來?”
“對,能搶則搶,不成就算了!”
“這是什麼話?要搶一定要搶回來才行!”
李悔道:“你們二人能搶回來嗎?”
小熊道:“既知我們二人不太可能搶回來,為何派我們去?”
李悔道:“這你們還不懂嗎?”
兩小拍拍前額道:“懂……懂了……”
兩人立刻追了出去。
李悔道:“哥,我沒有猜錯吧?”
“沒有!”
“是假圖?”
“對!”
“你和徐小珠串通好騙他的?武林名醫可不能得罪呀!”
“阿悔,常再生雖為武林名醫,風評卻很差。”
“他會以金礦作不正當的用途?”
“可能!所以這人不可信!”他抱起她,她摟得側叵緊,此刻兩人都在彼此吸引,沒有什麼顧慮了。
李悔的美不必說,最使他忍不住的是她那動人心魄的胴體,他的手貪婪地撫摸著她的胸部、大腿,甚至……”
她的胴體在顫抖、震動,有如跳躍的火苗。
當彼此相互愛撫,她的手也作挑逗性的摸索時,他們已陷入狂熱而不可遏止的境界中了。
就在這時,院中咳了一聲。
這咳聲分明是個女子。
二人立刻分了開來,都以為對方來得不是時候。
魚得水道:“是徐女士嗎?”
“正是。”
“請進來!”
“方便嗎?”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徐小珠入內,已恢復了原來的面貌。
她是個小巧玲嚨,楚楚動人的女人,尤其一雙蓮足,為偏愛此道者心目中的瑰寶,整整三寸,不會多出一分。
李悔嬌靨上的紅暈未褪,去泡了兩杯茶。
她自己卻洗了一把臉,這有熄火作用。
“魚大哥,常再生終於上了當。”
“那是一張假圖?”
“對。”
“全部假抑是部分是假的?”
“全部是假,比喻說真礦在西康學河流哉,假的在雲南與安南的交界處。”
魚得水道:“這老小子白忙了一場。”
徐小珠道:“我是特來送真圖的。”
“女士要交給我?這……”
“你一定會說,為什麼不交給湯堯?對不?”
“對!是不是由於他大陸袒師門?”
“不是,事實上夏侯心不能算是很壞的人。”
“他不壞?”
“至少在金礦這事上他也是個被害者。”
“你是說,昔年他真的被襲,失去記憶被送回中原?此後再也記不清金礦地址了?”
“大致如此,只是他被襲是在發現了金礦但未進金礦之前那段時間。”
“是誰?”
“我爹!”
“這……”魚得水以為,徐小珠太忠實了,簡直忠實得過了火,世上確有大義滅親的人,但畢竟是太少太少了。
“真的是令尊?”
“一般人以為如此,”
“這活怎麼說?”
“你以為小童真的是家父轉世投胎嗎?”
“怎麼?難道不是?”
徐小珠道:“很玄,但在有道基的人來說,又不算什麼,只不過家父已死在夏候心被襲之先。”
“這……我就不明白了!”
“家父先被人施襲不治,然後那人又施襲夏侯心。”
“那小童到底是誰?”
“他只是一個武功極有根基,但模仿家父嗓音十分酷肖的童子,他並非八九歲,而是三十九歲。”
“他是個侏儒?”
“對!”
“那令堂呢?連她也認不出那是假的?”
“很絕,那侏儒仿家父仿得很徹底,以前家母完全相信,因為家母是個頭腦比較簡單的人。”
“因為他本就藉藉無名,他只是一個陰謀份子的心腹,這侏儒在未冒充家父這前未離開過深山。”
“幕後陰謀份子又是誰?”
“魚大哥,在未十分清楚之前,不便說得太早。”
“聽女士的口氣,你似乎知道一點?”
“是的,只是一點。”
“幕後主持人的企圖是什麼?”
“金礦!”
“這不是矛盾了?使小童冒充令尊,又向夏侯心施襲的人如是那幕後人,他應該知道金礦地址才對!”
“他似乎並不知道。”
“那麼女士這真圖自何而來?”
“家母鄺真給我的。”
“如此說來,目前印前輩已經知道小童非令尊了?”
“是的。”
“而她卻又裝著仍然相信他是令尊?”
“對!”
“現在你們母女一條心,想自他口中套出那幕後人是誰?”
“對了!魚大哥,這真圖交給你,也不要馬上交給明廷,如果所交非人,後患無窮。”
“這一點我也知道,只是我還是不明白,幕後主持人能向令尊施襲,又向夏候心施襲,他怎會沒有金礦的詳圖,甚至他該去過金礦才對。”
“我也是這麼想,似乎雲過金礦的人事後都會忘記那地方。比喻說,我娘去過,而且在那礦中住了近十年,如今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那麼真圖是從何處來的?”
“在我娘背上的皮膚上,那是刺青。”
“這……是準刺上的?”
“八成是我爹,我把圖印下來,就把我娘背上的刺青以藥力除去了。”
此刻“賽華陀”奔出七八里路,突然奔入山谷。
然後,他藏在樹叢中窺伺。
當他看到兩小向谷內打量時,他笑了。
常再生也不是等閒之輩,他以為金礦非同小可,魚得水交了他,固是由於他治好了李梅的病,但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他絕不會不跟蹤他。
至少也要跟蹤看看他有了此圖以後的動向。
兩小向谷內打量一陣,小熊道:“這老小子比兔子還快、好一眨眼就不見了,真是老好巨猾!”
小郭道:“咱們回去如何向魚老大交比?”
小熊道:“我以為憑常再生的身分,就算他不算什麼正人子,總不會把金礦圖送給滿狗吧!”
“當然!該不會這麼離譜的。”
“咱們總要設法把圖搶回來才成。”
“來,你往左,我往右,包抄!”
常再生一樂,由此看來,圖果然是真的了。
如果是假的,就不會派人跟蹤,俟機搶奪。
於是他溜了,兩小也虛應故事的猛找了一番。
最後會心地一笑,回去交差。
兩小返回客棧,徐小珠已經走了。
小熊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魚得水道:“圖是假的,不能不作作樣子追一下。”
“這個我們也知道。”
李悔道:“那莊家是徐小珠,她把真圖送給了我們。”
小郭道:“這可真出人意料呀!會刊到是假的?”
魚得水道:“當然,目前也不能武斷,但一件事之發生,必須看它發生的原因是什麼。”
小熊道:“是什麼?”
李悔道:“如果徐小珠的父母不可靠,而丈夫又和夏候心極近,在無法太衣賴之下,把圖交給我們是否可信?”
小熊道:“怎麼?連她的父母也不可信賴了?”
魚得水道:“那小童並不是徐世芳,只不過是個嗓音極像他的侏儒而已,母親鄺真直到現在才看出。”
兩小大為驚奇,道:“這的確是件大事,只不過鄺真早該看出那小童是假貨了!”
“的確應該早就看出的。”魚得水道:“可是人類往往就會產生這種錯黨的。”
“既然母親不是假的,她也沒有必要交給我們吧?”
“交給我們是對我們的一種信賴!”李悔說了此圖原來是刺在鄺真背上的。如今抄下,背上的已毀去了。”
小熊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去開採黃金?”
“對,但一定要十分秘密。”魚得水道:“武林中有一股暗潮,似乎知道此金礦的人,不僅僅是徐世芳夫婦,夏侯心師徒以及我們等人……”
李悔道:“還有誰?”
魚得水默然。
李悔道:“這兒沒有外人哪!”
“……”魚得水很不想說。
李悔道:“是不是剛才徐小珠以‘蟻語蝶音’對你說的?”
魚得水點點頭,慨然道:“世上最難測的是什麼?”
李悔道:“人心!”
“那就對了!”
李悔道:“別吞吞吐吐地成不成?”
魚得水一字字地道:“據徐小珠透露,那侏儒背後的主使人似乎一腎被擊碎而亡。…
‘對,當時的情況確是如此的。”
“怎麼?又是死而投胎,起死回生了?”
“當然不是。”
“奠非白芝出家作尼姑,法名了意,這也是假的?”
“這一點還弄不清,至少我們可以懷疑,這是史無前例的金礦之事,牽涉之人包括了‘四絕’所有的人,以及‘四絕’之外的一些絕世高手。”
李悔吶吶道:“莫非連令師也包括在內?”
“當然,所謂‘四絕’怎能沒有家師?”
“這麼說令師還健在了?”
“大概是的。”
“你以前為什麼一直不提令師?
魚得水道:“就是要造成家師已經仙逝的印象。”
“天哪!知道的人這麼多,又都是絕世高手,咱們能保得住嗎?如果保不住,就等於沒有用了?”
魚得水道:“東西在我們手中,如果我們能不招搖,守口如瓶,也許能保密一陣子,直到常再生髮現是假圖為止。”
“那時咱們就罩不住了。”
“那也未必,常再生敢張所嗎?他也只能偷偷地找我們,到時候我們也只好自稱也是受騙者了。”
“可是他會去找徐小珠。”
小熊道:“我們傳出消息,說是真圖在常再生身上。”
李悔道:“咱們不能那麼缺德,他畢竟治好了我。”
魚得水道:“是的,這恩是不能忘了的。”
小熊道:“常再生得了假圖,如獲至寶,必然到邊陲去找金礦,最快也要半年後回來。”
李悔道:“問題是,任何人得了圖也不能開採,因為那不是一百兩百斤,或十噸二十噸的黃金,那要炸藥‘轟轟’地猛炸,又怎能掩人耳目,秘密進行?”
魚得水道:“在邊陲不毛之地,集中大量人手開採,四下嚴密戒備,凡是看到者即予以扣留或使其採礦,也不無可能,當然,最可靠的途徑是由國家開採,才能投注龐大的人力、物力。”
“清廷有此力量。”
“明廷也有,但是……”魚得水道:“自史可法開府揚州,清豫王多鐸就率師渡河,史大人飛檄各鎮,會師防禦,但各鎮多擁兵觀望,只有總兵高傑進兵徐州,並和唯州總兵許定國互相聯絡,作為犄角。怎知許定國己暗降清廷,反誘高傑至營中把高傑醉,把他殺了,許定國立刻向清軍報功。清軍進據徐州,總兵劉清遁走,史大人飛書告急,南都反促可法人援,來南寧侯左良王以人清君側為名,自九江人已,列州三百餘里。馬士英大恐,直到揚州城破,史大人死節,戎馬躁畸,屍骸腐變,次年家人才用袍招魂,葬於揚州城外梅花嶺……”
眾人不由稀噓淚下。
魚得水道:“這是過去的事了,可惡的是,弘光帝還整天擁著美女,飲酒作樂,一聞不幸消息,就收拾行李逃命,那還像個皇帝,後來馬士英和阮大鋮降清,唐王被擄,自盡福州,馬、阮兩賊也被清軍殺死……”
李悔道:“明朝的下場,幾乎和北宋時差不多,悽慘極了,現在還有什麼希望嗎?”
魚得水嘆口氣道:“明知大勢如此,總還要盡人事而聽天命,現在神宗子常流的次子被擁監國,病歿後,他的兒子由榔稱帝於肇慶府,改元永曆,與清兵纏鬥。”
李悔道:“似乎永曆是弘光之後坐龍椅最久的一個小皇帝,不知他又能坐多久?”
魚得水沒有出聲。
這工夫隔壁院中有女人連咳三聲,小郭出屋而去,小熊不久也跟了去,而且越牆到了隔壁院中。
馬有小熊知道小郭的秘密。
此刻他在隔壁院中後窗外看戲,這二人真是乾柴烈火,整個屋子都好廖在微微顫抖,小熊看得忘形,大聲道:“能不能來兩手‘花式摔角’?”
屋內二人立刻分開,小郭罵道:“小熊,你渾蛋!”
小熊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饞人?”
原來那女人正是馬琳。
她一直不離小郭左右,但又不願現身。
她的年齡比小郭大了一涪,怕魚得水及李悔笑話,才暗暗跟著他們,以三聲咳嗽為暗號,小郭聽到會立刻去報到。
馬琳已經無家可歸,更是欣賞小郭的“功夫”。
就這樣,她除個遊魂,也除一根浮萍。
小熊道:“我不要作討人嫌的角色,你們繼續摔吧!”
小熊走了,二人真的再接再厲,如火如茶。
小熊在街上漫步,腦中想著馬琳的火熱動作,目光忽然自一個熟面孔身邊掃過,小熊一震。那不是李雙喜嗎?
看到李雙喜就不免想起,即使吳三桂引清兵入關,設若李闖不攻陷北京,也許崇偵帝不會死。
崇幀帝不死,清兵再銳利,明軍的士氣也不會垮。
明軍士氣大挫,和崇幀縊死煤山,全國大震有關。
寫史的人都以為,崇幀死,明已亡。
其他如魚、唐、桂三王負隅頑抗,都不足與清軍對抗,小熊見了李雙喜,以為這小子能活到現在,他的命真大。
小熊的目光再往前一掃,不由又是心頭一震。
原來李雙喜站在一家飯館門外,門內迎門桌邊大刺刺地坐著一人,居然是“白袍老祖”
麥高。
這工夫李雙喜已坐在麥高對面座位上。
麥高一抬頭,面色一變,道:“小賊,你還有臉來見我?”
“為什麼不能?”李雙喜道:“至少是我助你恢復功力的。”
“可是你在吳三桂面前說什麼來?”
“事實如此,你屁股上沒有刀疤和紅痞?難道咱們二人沒有那種關係?我說的是實話呀!”
麥高盛怒,離座向李雙喜攻上。
李雙喜目前仍非麥高的敵手,只好逃出飯館。
小熊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心中一噱。
這兩個人之間,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小熊最初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以麥高的年紀,怎麼會和李雙喜玩這一套?
聽李雙喜的口氣,似乎麥高扮演的是雌伏的角色。
小熊感到真噁心,可是他回去並未說出這件事——
幻想時代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