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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日月

    左仲儀甚快找到了億嘉票號,鄂龍親自出迎,見面即讚佩連連:“左兄扶持乾隆登基,已傳為佳話,你我合作,看是對極了。”

    左仲儀拱手回禮,客套回了幾句,仍關心心上人的安危,道:“青姑娘可來了?”

    鄂龍笑道:“來過了,我要留她,她説不方便,且説想看看俏蜂腰,倒是多謝她關懷,原想陪她去,她又説不方便,只好告知在右三街金琉璃巷,俏蜂喜歡開綢緞莊,也就替她開了一間,名為‘金豐莊’,她倒挺認真,對了,有關她的事,尚未謝你呢。”

    左仲儀道:“來日再謝,我得先把她找着,京城局勢太亂,她又去了一下午未歸,頗讓人擔心。”

    鄂龍詫楞:“真有此事?逸飛是個小心的人,不該出差錯,我陪你去。”不敢耽擱。引在前頭,直往金琉玉璃巷奔去。

    轉行三街,金琉璃巷已現,且見滿街高貴古董,尤以琉璃居多,華燈初上,閃閃生光,因而得名。

    “金豐莊”位於側角,雖非最大,卻顯典雅,兩人快速奔去,果然見及靈豔人之文俏蜂正在打理緞匹,那金黃貼身羅裙,總把腰身點綴得風韻迷人,豔媚依舊。

    忽見左仲儀,文俏蜂亦覺詫訝:“怎麼左爺也來了?真是榮幸。”

    左仲儀拱手回應。

    鄂龍等不及,問道:“青姑娘可來了?”

    文俏蜂道:“來過了,原不敢進門,只在外頭晃來晃去,我認得出是她,畢竟漂亮女子不多,立即請她進來坐坐她也大方進門,問了一些有關綢緞之事,也耽擱不了多久即走了,大概想避着什麼嫌疑吧。”

    鄂龍道:“她可説要去哪裏?”

    文俏蜂道:“説該回去了,我要留她,她也説不方便,怎麼,出事了?”

    鄂龍道:“不見她蹤影。”

    文俏蜂道:“怎麼會?她走的甚自然,瞧不出異樣,也許繞到他處串門子,她看來甚有辦法。”

    左仲儀知此處問不出線索,道:“鄂兄,咱們到別處找找吧。”

    鄂龍知事態嚴重,不敢耽擱,交代文俏蜂若有消息,立即回報後,已陪左仲儀四處搜去。

    然從傍晚搜至二更天,仍不見青逸飛的下落,兩人已知的確出事,鄂龍不得不傳令手下全力搜索,也好有個線索。

    左仲儀道:“夜已深,鄂兄先回億嘉等消息,我則回客棧,説不定青姑娘將返回,屆時咱再聯絡。”

    鄂龍知狀況,道:“可要告知李衞,利用官方力量尋人?”

    左仲儀道:“好好一個人,乎白無故失蹤,官方若能辦事,早該發現異樣,何況我最近和李衞有心結,且懷疑是否是他玩的花樣。”

    鄂龍道:“説的也是,李衞花樣也不少,這樣好了,我派人前去摸摸李衞及其他官方的底子,一有消息,立即回報。”

    左仲儀道:“多謝鄂龍相助。”

    鄂龍笑道:“哪裏話,她至少是億嘉老帳房,在京城失蹤,我丟不起這個臉。”時不宜遲,説完後,相互告別而去。

    左仲儀則回客棧等候,小二送來晚餐,亦無暇食用,只顧向着青姑娘是否返回,當然毫無答案,支退小二後,不禁自責太過大意,不應留她一人,否則怎會發生此事。

    左仲儀喃喃説道:“到底是誰?能無聲無息地擄走她,這分能耐恐也厲害……,丁幻又不在,否則以他的追蹤功夫,必有所獲…”如今唯有乾等,等丁幻歸來,亦或等歹徒消息。

    直到三更,忽有寒光射入窗口,左仲儀早有戒備,猛切掌擊寒光,破窗而出,翻掠屋頂,只見百丈處有人影閃動,毫不猶豫追去,並喝道:“閣下既已前來,何必躲躲藏藏?”

    追得更急。

    那黑影豈肯回話,拼命逃去,遇有荒宅林樹即鑽即躲,似知對方武功厲害,躲若鼠輩。

    左仲儀追掠三街已失去了對方的蹤影,暗自解嘲,對方早防着,否則怎麼連暗器都在百丈開外發射,相隔如此之遠,縱是二流身手,脱逃機會亦不少。

    既然追人不着,只好作罷,左仲儀冷道:“若受損傷,必血洗貴派。”知有人傳信,青逸飛至少還活着,總比毫無音訊強,選了迴路,掠返客棧,那寒光原是暗鏢,冷森森釘在桌上,且綁了布條。

    左仲儀將布條解開,裏頭寫了兩行字:“欲救青逸飛,往東行百里,自有人接應。”並未署名。

    左仲儀暗付道:“東行百里,會是何處?對方是誰?有何目的?阿飛那麼快即被綁在百里之外?”直覺似是一個陷阱,然為心上人的安危,豈能避之逃去,冷笑一聲道:“任你是誰,照樣跟你周旋到底。”

    他且仔細分析字跡,瞧來不男不女,粗而不雅,顯然是有人刻意偽裝,查不出線索,至於飛鏢亦是便宜貨,附近鐵鋪多的是。

    既然找不出名堂,唯有聽令行事,左仲儀將布條收妥,隨即留下暗號,希望丁幻趕來時,能探出狀況,隨又收拾東西,尤其青逸飛衣物,收成一包袱,背於肩頭,乘夜找來店小二,辦妥退房,並給了十兩銀子,要他轉告鄂龍,人已在百里外,不必追趕。以及丁幻上門,交代去處,小二見得十兩銀,一臉激情,如見思公般的猛點頭,左仲儀始掠身追去。

    東行百里,次日中午已近勃海灣。

    左仲儀暗道,莫非又跟海洋結下了不解之緣?

    瞧得岸港海船遍處,感觸甚深。

    忽見一艘魚船駛來,此船不大,且稍嫌破舊;船上一名花甲老魚夫,清理臉面皺紋連連,張着掉失門牙嘴巴笑道:“可是左公子?左仲儀公子?”

    左仲儀拱手道:“正是。”

    漁夫道:“有人請老朽來載您,快快上船。”笑得甚是滿足,必是此趟利潤頗豐。

    左仲儀瞧不出破綻,抱着既來之則安之心態,掠向船頭道:“可是要出海?”

    漁夫道:“差不多。”划着槳,已將魚船駛離岸邊。

    左仲儀道:“敢問前輩,是誰僱了您,要載往何處?”

    漁夫道:“一中年漢子,看是走江湖的,丟了十兩銀,要老朽等在這裏,説是載往海外二十里,自有人接應,其他事,老朽一概不知,公於若想了解,待遇上了他們再詢問,自能明白。”

    左仲儀知對方計劃周詳,詢其無用,為趕時間,乾脆抓過木槳,自行劃去,這一撥行,直若飛梭,嚇得漁夫又驚又喜:“敢情公子會武功,那好極。”心想二十里不久將至,及早完成任務及早收攤,故而配合掌舵,一勁飛速而去。

    未及黃昏,汪洋中忽見戰船一艘,直駛過來,對方裝扮直若海盜,且未插旗幟,無法識其派別。

    左仲儀知即是目標者,待靠近二十餘丈,騰身掠往戰船,冷聲道:“耍的花招已過多,還不把人質交出來。”

    船長是位中年半禿傢伙,其一臉剛勁,還算豪氣,拱手道:在下董天揚,特來迎接左爺,令友在日月島,這就帶您去。”

    左仲儀道:“日月島?是何幫派?”

    董天揚道:“暫不能言,去了便知,我等並無惡意,只是不以此法,請不了左爺,尚請包涵。”

    左仲儀冷道:“好個惡方法。”不想多説,負手背後,且到日月島瞧個究竟。

    董天揚亦不願打擾,登時下令張帆,調得方向,直往遠處駛去。

    左仲儀原以為頂多一夜光景即可抵達,誰知戰船卻駛得天兩夜,算算距離,恐也出洋數百里以上,必是某種秘密組織,海盜窟,不得不小心戒備。

    直至第二日的清晨,始於濃霧中見及小島,島上插滿了幡旗,隨風搖曳,顯得神秘莫測。

    董天揚道:“日月島到了。”下令舵手靠岸。

    左仲儀依令下船,延路行去,始發現這幹海盜裝扮,皆見前胸寫着“日”字,背後另有“月”字心念一閃,詫道:“你們是前明軍隊?”

    董天揚笑道:“差不多。”

    話未説完,婉蜒石梯上行來一位似是前明帝王傢伙,正是漕幫四小祖之一朱小全,其一向以羅祖教主自居,頭戴觀音兜,身置白蓮花,若非另繡龍圖,倒若蓮花道士,白蓮教尊。

    眾人見及教主,登時膜拜喊道:“反清復明,朱武揚威,蓮華普現,濟救眾生。”

    朱小全神仙般身手一掀:“平身。”羣眾一陣激情而起,口號宣喝不斷,另有多人引燃石梯左右火台,哄地乍響,數百火台燃起,形成兩條火龍婉蜒上升入山洞,邪教儀式盡展無遺。

    左仲儀見狀不禁叫苦,這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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