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儀甚快回到聖幫,並將寶箱撤回秘庫,派重兵把關,免遭識破。
隨後他返往經緯書房;裏頭已備妥最喜暢飲之一的洛神茶,且冒着熱煙,應是姥姥所為,遂一口喝盡,舒爽心情。
不久,柳碧璣匆忙趕來,欣笑道:“可回來了,急死我了,但總算過關啦!”端着魚片粥送上來:“洛神茶是給你醒神,算準你沒好東西吃,就弄來啦!”
左仲儀的確數日未嘗佳看,聞及香氣,胃口大開,吃了再説。
柳碧璣乘機將狀況説明,並將丁幻一事先説出冒充朱亮功那段,賣身畫押之事,待其吃飽再提。
左仲儀笑道:“這是妙招,丁幻的確是易容能手。”
柳碧璣道:“你認為寶祥錢莊錢莊能吸多少銀子回來?”
左仲儀道:“大概比以前多一倍,所以向各處調度者,可以慢慢歸還,但生產事業體系,資金必需立即供去,免其斷線。”
柳碧璣道:“總管大概可處理。”
左仲儀輕輕一嘆:“苦了郭叔。”
柳碧璣道:“怎麼?郭奇秀出事,沒救回來?”
左仲儀道:“他才是內奸。”
“他?”柳碧璣一楞,然卻不覺意外:“我早看出他不對勁,只是身為下人,沒證據怎能告密,哪有限風天還煽動左海端出航?分明另有圖謀。”
左仲儀終知當時回家時,姥姥俗言又止,所為何來,輕嘆中,説道:“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郭叔?”
柳碧璣道:“又能如何?惹此大麻煩,誰都救不了他,看你意思想交給郭良儒處理?”
左仲儀道:“畢竟是他獨生子。”
柳碧璣嘆道:“怎麼做,你決定即可,只要庫金追回,聖幫算是穩下來了。”
左仲儀道:“只追回十分之一。”
柳碧璣詫道:“當真?”
左仲儀道:“不錯,阿秀另藏多處,一時並未尋着。”
柳碧璣嗔道:“這個渾傢伙,實在該殺!”罵得幾句始道:“既是如此,向劉吞金借的錢,恐得日後再還。”
左仲儀眉頭一挑:“你己向劉吞金借錢?”
柳碧璣已溜嘴,只能説了,乾笑道:“權宜之計,否則撐不了你回來,是丁幻冒充你去借錢!”
“他!”左仲儀差點嘔出肉粥:“他答應劉吞金條件?”
柳碧璣道:“不但答應,連賣身契都簽了。”
左仲儀當真反胃直縮,幸忙掩口止吐,苦笑道:“怎簽得那麼快?這不是死棋一招麼?”
丁幻已從牆角處行來,幹窘道:“劉吞金甚狡猾,不籤他不借錢,情非得已就簽了,爺別擔心,屆時頂多我再冒充,娶她過門,然後遠走高飛,準不影響聖幫!”此已是他絞盡腦汁所揣想之最後招法。
左仲儀擺擺手苦笑道:“不關你事,一切我來承擔,畫押的是我的名譽,任你走到哪裏也無效。”
丁幻道:“不成,他定翻臉,至少要説也不是現在,聖幫禁不了他再抽資金。”
柳碧璣道:“可是時間不長,只有七天,連當天算上,已過了兩天。”
左仲儀詫道:“怎那麼短?逼婚麼?”
柳碧璣道:“不錯,就是逼婚!”
左仲儀苦笑:“算啦算啦,頂多娶過門就是,聖幫實禁不了折騰,何況她對我有救命之恩。”
柳碧璣道:“當真要娶她?”
左仲儀道:“難道另有他法?”
丁幻道:“她當真很醜?”
左仲儀道:“頸部以下如絕世美女。”
丁幻道:“頸部以上呢?”
左仲儀道:“如暴牙鮮魚。”
丁幻道:“哇,那真的醜了。”
左仲儀自嘲一笑:“也許天註定作此安排吧,她其實甚是善良,娶了也罷,醜女也有人格。”
丁幻道:“醜女只好修內在美了。”
柳碧璣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有空找她談談,至少把婚期延了,再不行,一次娶兩個也行。”
左仲儀心靈頓閃青逸飛倩影,不知對方近況如何?然以她條件,容得下二女共事一夫?
縱使男人三妻四妾甚是普遍,然總覺她就是不同於凡人。
柳碧璣道:“皇上有三千佳麗,聖爺娶個幾房也是應該,沒人會説話,唯看你能否有此本事啦!”
丁勾低聲道:“是青帳房?”
柳碧璣道:“就是她,算盤撥得既精又準,定是個事業良伴。”
丁幻頻頻點頭:“不差不差。”
左中儀道:“讓我靜靜心,好好思考再説,倒是丁幻你先去探那理親王,他和朱亮功勾結,且養了殺手,遲早對咱不利,得防他。”
丁幻拱手道;“這就去。”説完潛掠而去。
柳碧璣道:“郭奇秀是和理親王勾結?”
左仲儀道:“正是。”
柳碧璣道:“不知好歹!”
左仲儀道:“聖幫已免不了落入遊渦,只能迎戰了。”
隨後他匆匆前去告知郭良儒,要他將資金再度分配各處以備運用,至於對方問及兒子一事,左仲儀不敢提及,只道快有眉目。
郭良儒仍期盼兒子平安回來;卻不知早已人事全非,不回來反而更好。
左仲儀受傷在身,不宜活動,只能躲在後院養傷,且調息練功。
對於施展折扣吸金一事,已然奏效,資金迅速回流,聖幫不再為錢苦惱,商業危機應已度過,此事且交予總管處理即可。
唯另一場風暴乃官場政爭及地盤之爭,正醖釀成形,左仲儀知其嚴重性遠比商場更可怖,得小心從之,故於養傷之際,仍擬妥策略。
既然擺不脱,唯有押寶行事,又如賭博,及至決戰時刻,不押則全盤皆輸之際,只有放手一搏。那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上之秘詔,寫的既是寶親王弘曆,且其人品武功皆不差,護他當太子或皇帝,亦是應該,這把莊、押給別人實無道理。
左仲儀已決定方挺寶親王,好讓聖幫未來能再安穩數年。至於對弘晝或者弘哲二人可能之報復、攻擊,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
然若弘曆喜歡上青逸飛呢?
難道要為聖幫而割捨愛人?
感情一關最難堪破。
左仲儀暗道:“順其自然吧,我已是備選,若她選了我,自無理由再背棄,弘曆若因此懷怨,那可太不值跟他交往了。”
然心念一轉,他又覺想得太遠,眼前尚有一位醜姑娘待解決,哪還有資格跟青逸飛談情説愛?
醜姑娘已是麻煩她爹更是棘手,左仲儀想來心神即亂,乾脆屏除一切,專心養傷為是。
匆匆三日已過。
一切似乎平安無事。
尤其劉吞金並未有動靜,省去不少煩心事。
今日一早,青逸飛突地上門。
她表情冷靜,目光不再存有柔情蜜意,甚至有些死板。那是她經過三天三夜始調適過來之沉痛決定放棄這段情,否則將會痛苦一輩子,她甚至也將弘曆、鄂龍排除,只想談妥這筆生意,領得賞金遠走高飛,避開這差點讓她萬劫不復之地。
鄂龍經三日觀察,知曉聖幫實力,尤其吸金一事更為傳神,故決定回頭再談這筆生意。
至於鷹幫那頭,只留文俏蜂,不留一切。
青逸飛奉命而來,她面無表情走入種滿蘭花之逸香園,冷聲説道:“鄂龍已改變心意想找你合作,下午西湖談!”見得思慕已久之男人臉容,心頭不由一顫,但仍把持住。
左仲儀笑道:“鄂龍果然是生意高手,見風懂得得轉舵青逸飛冷道:“去或不去?”
左仲儀頓覺對方態度乍變,暗付:“莫非她已知婚約一事?亦或她已選中鄂龍、弘曆,而拋棄自己?否則怎會如此冰冷?”暗自感嘆,畢竟自己理虧,又能説什麼,先前欣悦一掃而空:“去就去吧。”
青逸飛冷道:“哪裏?”
左仲儀道:“隨選,蘇堤好了。”
青逸飛暗顫,蘇堤不就是雙方玩得最是盡興之處?怦動中不敢多想,趕忙拜禮:“就此説定!”轉頭即奔。
左仲儀一時情急迫來:“青姑娘……”怎知剛追幾步,牽動右腿傷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及時運勁,靠向門牆。
青起飛乍聞跌步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