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被王文青一喝,下意識地把腳步停了下來,這一瞬之間,王文青已彈身截住了去路!
黑衣蒙面人發出了一聲冷笑,道:“你幹什麼?”
王文青哂然一笑,道:“在下想問閣下一件事!”
“但說無妨!”
“‘日月峰’的‘劍海六友’,想來必是死於閣下之手?”
“怎麼樣?”
“假如是的話,閣下就有些令人不高興了!”
“不高興?”
“你殺人,賬卻算到我的頭上來,你說我會不會高興?”
“人家找你?”
“不錯,而且我有一件事問你……”
“閣下會六大門派掌法?”
“怎麼樣!”
“你到底是誰?”
“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王文青表面言笑自如,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心目中,埋下了恐怖的殺機,他笑了笑,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也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為什麼不撕下面巾?”
“你不配?”
“誰才配?”
“不一定!”
王文青笑了一笑,又道:“閣下是為找‘死亡錢’而來?”
“對了!”
“我也有一枚!”
“什麼!”黑衣蒙面人叫了起來。
王文青淡淡一笑,道:“怎麼?你不信?”
“在什麼地方?”
王文青探手入懷,摸出了“死亡錢”,置於掌間,道:“這不是麼?”
黑衣蒙面人的目光驟然落在了王文青的掌上“死亡錢”,陰惻惻一笑,道:“不錯,這枚‘死亡錢’是真品!”
“當然是真的!”
黑衣蒙面人冷冷喝道:“拿來!”
“你想要?”
“不錯,拿來!”
“我置在掌上,你何不親自過來一取?”
“好——”
黑衣蒙面人喝了一聲“好”字,黑衣人影乍閃,疾如電芒,向王文青射來,探手便抓。
黑衣蒙面人這一抓之勢,確實快逾電芒,指鋒一閃,已拿向了王文青手中的“死亡錢”。
倏然——
就在黑衣蒙面人一閃,指鋒拿向“死亡錢”之剎那,王文青一聲厲喝,左手鐵琴猛然搗出。
雙手出手均極快速。
但見人影一閃,黑衣蒙面人右手改拿為劈,才避過了王文青這一擊之勢,饒是如此,他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王文青也嚇了一跳!
因為雙方距離十分之近,他以“風捲殘雲”一招,尚無法擊中對方,由此可知對方的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
黑衣蒙面人狂然大笑,道:“小子,我幾呼上了你的當了!”
王文青也報以長笑,道:“不錯,要不是你能閃了這一招,你幾乎死在了我鐵琴之下。”
“好在我眼明手快,否則豈不要糟?”
“對了,閣下既會六大門派掌法,想來必定認識我師父?”
“不錯!……”
“他在那裡?”
“這就不知道了!”
“你不說?”
“要我說他在那裡也不難,有一個條件……”
王文青心頭一震,脫口而出:“什麼條件?”
“給我你那一枚‘死亡錢’!”
王文青臉色一變,剎然怔住,任何條件,他均可以答應,唯只這一件他答應不下來。
“死亡錢”究竟有何妙用,這且不提,因為這是“雷電手”臨死交給他之物,他豈能輕易交給別人?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怎麼?你辦不到?”
王文青劍眉一揚,冷冷道:“不錯,這一件我辦不到,不過,假如你不說他在那裡,你走不了!”
“你不交下‘死亡錢’,你也走不了!”
“這麼說來,我們非好好打上一架不可了?”
“不錯!”
“那就試試!”
王文青把“死亡錢”納入了懷中,把鐵琴握在了右手,雙目射出駭人的殺機,一步一步欺了過去……
黑衣蒙面人也欺了過來!
倏地——
黑衣蒙面人挾起了一聲暴喝,身形似幽靈一般射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向王文青當頭砸落。
出手甚快,掌力十分沉猛。
王文青人影一閃,避過了黑衣蒙面人這一擊之勢,鐵琴如電,以“落花流水”一招,攻了出去。
雙方出手,均極快速,人影連閃之間,已各攻出了三招,這短短的瞬間,兩人心裡有數,武功正是半斤八兩。
倏地——
王文青猝然一喝,左手攻出一招“神龍現爪”,擊了過去!
黑衣蒙面人右手一圈,避開了王文青這一招搶攻,但在這瞬眼之間,王文青的鐵琴已經掃了過去。
黑衣蒙面人百忙之中,右手硬封而上——
王文青大喝一聲:“找死——”
斷喝之下,他加了三成功力,只聽“卡”的一聲,黑衣蒙面人疾退了七八步,方才拿椿站穩!
王文青舉目一望,又吃驚地叫了起來。
他認為原先那一招,對方縱是功力再雄厚,也非左手脫落不可,那知對方依然還是好好的!
這怎不令王文青大為吃驚?
黑衣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小子,果然不愧是‘鬼琴書生’的傳人,不過,以我看來,你武功似在你師父‘鬼琴書生’之上……”
“過獎了!”
“小子,再接這一招試試!”
黑衣蒙面人斷喝聲中,再度射了過來,右手一揚,一掌再度凌厲攻到。
王文青切齒道:“你我今日不死不散!”
斷喝聲中,鐵琴以雷霆之勢,攻了過去。
突然,就在他們兩人甫自又交上手之際,一聲冷喝之聲乍傳。
“住手!”
隨著冷喝之聲,數條人影,突然射向場中,黑衣蒙面人與王文青不由同時收身後退!
抬眼一瞧,一個胖大的紅衣婦人,領著四個紅衣少女,到了場中!
紅衣胖婦目光一掃在場兩人,裂嘴一笑,目光驟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臉上,冷冷一笑,道:“閣下就是‘鬼琴書生’的傳人?”
“怎樣?”
“你到過日月峰?”
“對了!”
“閣下到‘日月峰’,看到什麼?”
“‘劍海六友’的屍體!”
“也是殺死‘三手黑狐’之人?”
王文青聞言,心頭為之一震,因為這?“三手黑狐”他倒是第一次聽到,“雷霆手”不是說殺死他們的人,有一個“三”字麼?
當下冷冷一笑,有意無意地看了黑衣蒙面人一眼,道“‘三手黑狐’?”
“不錯!”
王文青的劍眉略為一揚,一種極為難於言喻的表情,在他的臉上表現出來,他有超人的耐力與智慧,終於判明“三黑狐”將是怎樣子一個女人。
他哂然一笑又問道:“就是殺死‘劍海六友’的黑衣女人?”
“不錯!這麼說來,閣下果是真的見過她?她是死在你手下?”
王文青證明了這一件事之後,他開始感到不解,“劍海六友”死於“三手黑狐”之手,是一件不可置疑的事,那麼,又是誰殺了“三手黑狐”?
這黑衣蒙面人又真正是誰?
這陣陣疑雲,籠罩著王文青的心頭,在目前,他的確無法去分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冷然而又慘酷地笑了起來,道:“你為什麼說我殺了她?”
“為了‘死亡錢’。”
王文青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黑衣蒙面人的臉上,現在他可以推測到,“三手黑狐”可能就是死在了這黑衣蒙面人之手。
他笑了笑說道:“可是我卻不會殺死‘三手黑狐’!”
“那麼,她死於何人之手?”
“這一點,並未親眼目睹,就不敢枉下斷語了。”
“閣下身上也有‘死亡錢’?”
“不錯!這是事實。”
“那麼,拿來!”
紅衣胖婦喝話聲中,一個箭步,向他欺了過來,粉臉上殺機驟現,陰冷冷的眸子,直追視在王文青的臉上。
王文青哂然一笑,道:“我不給呢?”
“血濺五步,就在眼前!”
黑衣蒙面人突冷冷一笑,道:“你就是‘神女谷’谷主手下的‘吸血妖花’?”
紅衣胖婦聞言,臉色一變,道:“不錯,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問。倒是‘死亡錢’我身上也有一枚。”
“什麼?你也有一枚死亡錢?”
“不錯!”
“吸血妖花”冷冷一笑,道:“好極了,你既然也有‘死亡錢’,如不交出,看來你也走不了。”
“那咱們不妨試試!”
“吸血妖花”在黑衣蒙面人一語甫落,胖大的軀一劃、閃電地欺到了黑衣蒙面人面前,喝道:“你們兩個人那一個要先……”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正待答話,王文青已冷冷一笑,道:“我!”
“好極了,那你接我一掌試試!”
喝話聲中,身形如電,向王文青欺了過來,出手便是一招,搗向了王文青的門面。
“吸血妖花”出手一擊,其勢如電,王文青冷冷一笑,左手一揚,也攻出了一掌,反擊了過去。
雙方出手均極快速,王文青一掌甫自攻出,“吸血妖花”掌勢倏變,改劈為點,分取王文青“將臺”大穴。
出手變招,其勢如電。
王文青突厲聲大喝,右手的鐵琴疾揮而出,砸向了“吸血妖花”的當胸。
這一招出手之快,使“吸血妖花”吃了一驚,她下意識被迫得退了三步,王文青以雷霆之勢,再度攻出了三掌。
出手凌厲而又毒辣。
“吸血妖花”嬌叱聲中,以拚命之勢,狂撲而至,王文青猝然一聲大喝,鐵琴凌厲擊出!
剎時,五招已過!
倏地——
王文青狂喝一聲:“躺下——”
砰的一聲,“吸血妖花”竟被王文青鐵琴擊中,嬌軀栽出,口血飛濺不止。
這只是在眨眼之間的事,王文青在十招不到的時間內,將這“吸血妖花”傷在手下,其武功之高,當真是不可思議了。
在“吸血妖花”栽出之際,王文青厲聲一喝,身子突射了過去,在他彈身之際,四個紅衣少女,如花絮一般,猝然彈身,栽住了去路。
王文青大喝一聲:“找死——”
挾著喝話聲中,左手出掌,右手出琴,招式狂然攻出。
黑衣蒙面人站在一側,動也不動,他似是也非常欣賞王文青的狠勁與手段!
倏地,慘叫之聲驟傳。
兩個紅衣少女應聲栽倒於地!
其餘兩個見狀,雙雙收身後退,王文青雙目射出了駭人光彩,厲聲而喝:“那一個不要活的先說一聲!”
兩個紅衣少女悚然退了一步!
王文青的臉上,泛起了一片冷酷的表情,他欺身向“吸血妖花”撲了過去。
人影一閃,他已把“吸血妖花”提在了掌中。
他目光一轉,哂然一笑,這當兒,“吸血妖花”已悠悠醒了過來,她目光一望王文青,臉上驟呈死灰之色。
王文青陰冷冷笑了兩聲,道:“現在是誰血濺五步?”
“你……要怎麼樣?”
王文青傲然莫測高深的一笑,道:“說不一定,我可能殺你,也可能放你,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是‘神女谷’的門人?”
“對了!”
“‘神女谷’在什麼地方?”
“不說!”
“‘吸血妖花’!如你不說,我先毀你的容貌,然後,嘿嘿嘿……我再叫你痛苦而死……”
“吸血妖花”全身一顫,道:“在雪陰山‘神女谷’中……”
“什麼?‘雪陰山’?……”
王文青脫口而叫,他突記起了“追風堡”堡主告訴他的話,“雪陰山”出現了一個恐怖門派,這谷主可能是邵惠雯與蔡淑娥兩人其中一人!
“吸血妖花”應道:“不錯,在‘雪陰山’”。
王文青的臉上,瞬息萬變,這意外之事,使他感到震驚與悚然,一時,他茫然而立。
良久,王文青臉色忽地一變,道:“你們谷主叫什麼?”
“‘鬼穀神女’!”
“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胡說,你們那有不知她叫什麼?”
“真的不知!”
王文青臉色一變,道:“你是故意不說?”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我們只稱她‘鬼穀神女’!”
王文青一陣自忖,認為“吸血妖花”之言可能不虛,現在他是殺她呢?還是不殺她?
久久,他才冷冷一笑,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想死怎麼樣?想活又……”
“想活的話,回去告訴你谷主,說三天之內,當年‘四海狂客’王世烈的兒子會來找她!”
“這一點我會辦得到。”
王文青也不答腔,右手急拍,封閉了“吸血妖花”四處死穴,道:“我已封住了你的死穴,如你們谷主無法解你穴道,你活不過四天,現在你走吧。”
話落,將“吸血妖花”的胖大身軀,朝一個紅衣少女擲了過去!
紅衣少女接過了“吸血妖花”,悚然地站立在那裡,王文青厲聲一喝:
“你們還不滾找死麼?”
兩個紅衣少女乍然驚醒,彈身狂奔而去。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你的作風與手段,果不亞於令師,這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佩服佩服!”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說‘劍海六友’死於你閣下之手麼?”
“騙你的!”
“為什麼?”
“因為你既然指明是我殺的,我這個人就有一個毛病,就是什麼事都喜歡承認!”
“那麼‘三手黑狐’是死在閣下之手?”
“現在我卻要否認了!”
王文青一愕,黑衣蒙面人既稱“三手黑狐”不是他殺的,這其中問題就不簡單了。
他一陣思忖,問道:“閣下在手,有幾枚‘死亡錢’?”
“一枚!”
“只一枚?”
“不錯,加上你一枚,就兩枚了!”
王文青笑了笑,道:“對於我身上這一枚,閣下還是勢在必得?”
“不錯!”
“想再打一架?”
“不想打架了——和平解決!”
“怎麼和平法?”
“我們不妨打一個睹,我把我身上的一枚‘死亡錢’,可能放在掌間,讓你猜有或沒有,猜中了我給你這一枚‘死亡錢’……”
“猜不中呢?”
“自然,你要給我你手上那一枚!”
黑衣蒙面人把右手摸入懷中,不久又伸了出來,他的右後握著拳頭,望著王文青道:“你猜!”
王文青心頭猛然震動了數下,如果這賭他輸了,如何是好?
突然,他似發現了什麼,笑了起來,道:“有——張開!”
黑衣蒙面人在王文青一喝之下,果把手張開,掌中,果然握著那枚“死亡錢”!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不錯,你猜對了,拿去!”
金光一閃,掌中的那枚“死亡錢”,向王文青擲了過來,王文青接錢之後,不由一怔,因為黑衣蒙面人太爽快了。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死亡錢’既然輸掉了,我就此告辭了!”
話落,就待彈身奔去,王文青陡然一喝;“慢走!”
黑衣蒙面人又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你小子還有什麼話說!”
王文青道:“我有話跟你商量,我還給你‘死亡錢’……”
“要我告訴你師父在那裡?”
“不錯!”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不交換這個條件!”
黑衣蒙面人的回答,使王文青感到極大的意外,他不由脫口道:“為什麼?”
“因為你師父行蹤代價,並不止一枚‘死亡錢’,再說,數日後,你兩枚死亡錢,就會落在我手裡……”
話猶未了,他已彈身而去!
王文青怔立在那裡!
那憂鬱而又愴然的神情,又在他的臉上泛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他師父“鬼琴書生”下落,但他從黑衣蒙面人的語氣上,證明他師父“鬼琴書生”還活在人世。
“鬼琴書生”為什麼要殺他父親?而又傳給自己武功?這件事像謎一樣地困惑著他。
於是,他感到了他師父下落有一個可能——可能他就在“虎關”。
而現在,他必須儘快地查明這一件事!
王文青想到這裡,把另一枚“死亡錢”,又納入了懷中,他又突然想起了剛才解了他“勾魂曲”的簫聲!
他腰身一變,朝原先簫聲傳來之處,射了過去,突然,一聲笑聲傳自背後,道:“小子慢走!”
王文青聞言,吃了一驚,轉身望去,背後一個人影也沒有,他不由楞了一楞1
那聲音又突然傳來!
“小子,你發什麼呆,我在樹上呀!”
王文青突然抬頭,但見距他三丈之外的一株大樹上,倒吊一個黑影,活像掛在樹上的蝙蝠一般!
王文青暗吃一驚,表面依舊冷冷說道:“你掛在樹上,不覺難過麼?”
“習慣就變成自然了!”
“閣下是誰!”
“‘夜蝙蝠’!”
“啊!”王文青脫口而叫,因為“追風堡”堡主所說,“夜蝙蝠”正是向他告以“四海狂客”,被“鬼琴書生”所殺之事。
“夜蝙蝠”淡淡一笑,道:“小子,你窮嚷什麼?”
“你……就是‘夜蝙蝠’?”
“怎麼?你小子懷疑?”
“你就是告訴‘追風堡’堡主我父親死訊之人?”
“不錯!”
“好了,現在換你問我的問題。”
王文青問道:“我父親被‘鬼琴書生’所殺之時,你在場?”
“我事後目睹!”
“告訴我什麼情形!”
“這情形很難說,因為談到這件事之前,不能不先分析你師父與你父親的武功!”
他語鋒略為一頓,又道:“你父親會愛上蔡淑娥,或許是生平一大錯事,雖目前真像未明,不過‘虎關’關主‘魔鬼劍手’詐死是確實的。”
“你父親當時的武功,的確是天下無敵,‘虎關’關主用了美人計,想害死你父親,也是一件不可置疑之事,否則,‘魔鬼劍手’不會在你父親死後,又出現江湖。”
“你父親除了蔡淑娥之外,還有一個妻子邵惠雯,他們三人住於‘麗人谷’,情形如何,雖不得而知,不過,可以預料得到,暫時,蔡淑娥並沒有即刻下手殺你父親。”
“於是,事情便有了一個可能,這就是六大門派六部經典被盜之因……”
王文青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什麼原因?”
“夜蝙蝠”道:“繼你父親之後,江湖上出現‘鬼琴書生’其人,他武功之高,各方矚目,他手辣心黑,受武林人物心栗,於是,‘虎關’關主‘魔鬼劍手’便拉攏了‘鬼琴書生’,設法除你父親。”
“‘鬼琴書生’蓋世之才,如所料不差,‘虎關’關主‘魔鬼劍手’必然是許以相當的代價,否則,他也不會答應……”
王文青又脫口道:“十分合理!”
“鬼琴書生”投入“魔鬼劍手”門下,自知他武功及“百魔曲”,依舊殺不了你父親,於是,他挺而走險,夜盜六大門派六部鎮山經典。
“‘鬼琴書生’為武林難得奇才,天賦智慧,他竟能在短短的兩年之中,參悟了六部經典中的絕學……”
王文青問道:“於是,他到了‘麗人谷’殺我父親?”
“不對!”
“啊!”
“你不必吃驚,當時情形如何,我們雖不得而知,可是‘鬼琴書生’或許還沒有把握殺你父親,是以,他暗中著手,運動了蔡淑娥或邵惠雯其中一人先向你父親下手,然後他才殺你父親,因為這推測是你父親死時告訴我他先中了毒手時說起……”
王文青慘然道:“這是合理的,那麼,‘鬼琴書生’即然殺了我父親,為什麼不殺我?”
“這是一件反常之事,除了‘鬼琴書生’之外,沒有人可解此迷,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猜測……”
“什麼事?”
“因為在你父親被殺之時,我在場目睹,當我與你父親談了最後一句話,埋葬了他之後,趕到屋內,想找你……”
“我父親告訴你救我?”
“是的,他要我救你,可是在我趕到之時,你已被‘鬼琴書生’劫去,兩位妻子也走了!”
“那麼,‘鬼琴書生’不殺我是為了什麼?”
“這是一個迷,目前無法解開,致於有一件事可以猜測的是‘鬼琴書生’在決定不殺你之後,決定了一件事,就是要你成為武林奇葩,同樣地,他保留他本來的武功不傳授給你,這似是有很大的目的……”
王文青一想不錯,除了二大門派武功之外,“鬼琴書生”並未把他本身絕學傳給他。
自然,這目的是什麼,他一時無法去推測。
他皺了一皺眉,道:“那麼,我究竟是邵惠雯與蔡淑娥之中那一個人所生?”
“這一件事,我當時忘了問你父親,這也是一件極為重要之事,生你的母親,大概就不是殺你父親的兇手!”
“以你推測,我是誰生的成份較大?”
“這很難說,我不敢斷定。”
“你知道‘鬼穀神女’是誰?”
“邵惠雯與蔡淑娥其中一人!”
“你怎麼斷定?”
“因為曾傳出了‘鬼穀神女’找‘鬼琴書生’的事!”
“哦!……”王文青哦了一聲,隨即又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關於‘死亡錢’的事?”
“夜蝙蝠”突說道:“談到了‘死亡錢’,對於你剛才與黑衣蒙面人一切,我就感到了奇怪,我不明其中道理何在……”
“什麼事你感到了奇怪?”
“我問你,黑衣蒙面人的武功跟你相比如何?”
“不差上下!”
“不錯,不差上下,而且對方既為‘死亡錢’而來,為什麼會明白把‘死亡錢’又交給你?”
“你說明白?”
“不錯,你們剛才所賭,我已看得清楚,黑衣蒙面人不把‘死亡錢’平放,而以直握,自然拳頭無法握緊,你一眼便可知道‘死亡錢’是握在掌中!”
“不錯,這是怪事。”
“而且更怪的事還在後面……”
王文青急問道:“什麼更奇怪的事?”
“關於這一件事,現在我不想枉下斷論,不過,有一個可疑之處,就是黑衣蒙面人與你動手過招,始終沒有用左手!”
王文青想不錯,原先對方與自己動手過招始終沒有用過左手,只是在危急之時,用左手擋住他那一擊之力,如果這推測不錯,對方是獨臂人!
獨臂人?獨臂人?
王文青想到這裡,突然色變,脫口而叫:“你說,你說那人是我師父‘鬼琴書生’?”
“不錯,極有可能?”
這突然之事,震撼了王文青的整個心靈,這好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可是,由種種疑團顯示那黑衣蒙面人是“鬼琴書生”!
一時,他呆立在那裡!
他恨自己原先為什麼不會想到這一點,如果他想到了這人是獨臂,便可以知道他可能是“鬼琴書生”!
“夜蝙蝠”說道:“對這件事你不必太過吃驚,你們終會再碰面,你不找他,他也會找你!”
王文青咬了咬鋼牙,道:“是的,我會找他,一定要證明他是不是‘鬼琴書生’!”他目射精光,又道:“他可以為我解答很多問題!”
“不錯,很多問題只有他能解答!”
王文青沉思了一下,又問道:“‘死亡錢’是什麼?它所記載的是武功秘笈藏處?”
“不是!”
“那又是為了什麼?而激起了武林人物爭奪?”
“傳言二十年前江湖有一個絕代尤物——這個女人叫什麼沒有人知道,但她武功之高,雖不能說絕後,但已空前,據說沒有一個人能從她手裡走過三招,便喪命在她的手下!
於是,江湖人物便送她一個綽號——‘死亡魔姬’!
可是,終於有人接了她三招不敗……”
“這人是誰?”
“你父親‘四海狂客’!”
“什麼?我父親接了她三招不敗?”
“這只是傳說而已,不過至此之後,江湖上便不再看到她的芳蹤,直到兩年後,傳言有人看到了她……”
“這人是誰?”
“這一個人是當初‘飛燕幫’幫主,可是在他回到幫中之時,突然被人所殺!”
“誰殺了他?”
“這成了江湖上一件懸案,可是,他的妻子卻下落不明,而這‘死亡錢’據說是他妻了所遣落。
而這‘死亡錢’從此之後,便時有出現,可是,每拿到‘死亡錢’的人,真的先後都走上了死亡之路。
三年前,這六枚‘死亡錢’分落在‘劍海六友’手中,‘劍海六友’約定在‘日月峰’上共竊‘死亡錢’之秘!……”
“於是,他們遭到了‘三手黑狐’的毒手?”
“不,不管‘三手黑狐’是不是真會六派絕學,也是令人懷疑之事。
不過,‘三手黑狐’的確是取得‘劍海六友’身上四枚‘死亡錢’之人,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於是,她又被人所殺了!自然,此人不會是黑衣蒙面人!”
“那麼,‘死亡魔姬’留下了‘死亡錢’,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
王文青頷了一頷道,“夜蝙蝠”突問道:“你要到‘神女谷’?”
“不錯!”
“假如谷主不是你母親,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王文青聞言,心頭一寒,“夜蝙蝠”所說的是實話,如果“神女谷”谷主不是他母親,自然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自己這一去,豈不是像羊送虎口?
可是,現在,他並不顧慮這麼多了,他笑了笑,道:“可是我非去不可!”
“這是你的事,另外一件事,我再問你,‘虎關’你勢在必行?”
“也不錯!”
“這一件事就不能不作考慮,你武功雖然不錯,但以我判斷,可能還不是‘魔鬼劍手’之敵!”
“在下並不放在心上!”
“‘虎關’耳目眾多,你要上‘虎關’尋仇之事,對方不會不知道之理,以後行動,尚望小心!”
“多謝老前輩關心!”
話落,“夜蝙蝠”突然飄身飛去,剎那已經消失!
王文青一時怔立在那裡!
他開始知道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開始圍繞著他,他將如何應付這即將發生之事?
雖然,他有自信,也有驚人的毅力,然而,他發覺自己太孤寂,也太過悲慘與淒涼!
王文青想到了這裡,發出了那沉長的嘆息,突然,一陣步履之聲,破空傳來,使王文青在哀愁的思潮中,醒了過來。
抬眼一瞧,使他怔住了!——
一個黃衣少女,出現在他的在前,鵝蛋型的臉孔,水汪汪的眸了,桃紅的粉腮,襯出了她那天真,而又可愛的茫然之色。
她望著王文青,怔了一怔!
似乎是王文青的儀表,也令她芳心砰然!
而令她怔立的是他們似有共同的茫然之色。
倏然——
當王文青的目光落在她的掌中一根銀簫之時,臉色一變,喝道:“是你!……”
黃衣少女一愕,道:“我怎麼了?”
王文青笑了笑,道:“姑娘就是破我‘勾魂曲’之人?”
黃衣少女自然不會看出,王文青這微微而極迷人的笑容,正是他心目中充滿殺機的表現!
她粉腮也倏地一變,道:“那十幾個和尚與道士是死在你琴聲之下?”
“不錯!”
黃衣少女驚問道:“你……是‘鬼琴書生’的傳人?”
“不錯!”
黃衣少女粉腮驟現殺機,喝道:“我要殺你!”
黃衣少女喝聲甫落,一縷銀芒一閃,銀簫疾出如電,挾以彈身之勢,向王文青擊了過來。
王文青因這黃衣少女以簫聲解去了他的“勾魂曲”而令他心生殺念,在黃衣少女出手一擊之際,他也出手攻出了一掌。
雙方出手均極快速,黃衣少女銀簫一抖,招式突變,連連攻出了三招。
招式毒辣,出手如電。
王文青一聲狂吼,鐵琴搗出,凌厲擊出了兩招。
王文青似乎估不到對方武功會如此之高,當下一聲厲喝,鐵琴以其雷霆萬鈞之勢,疾掄三招。
這三招以王文青畢生功力所發,威力之猛,非同小可,黃衣少女勉強閃了三招,但王文青的左手,卻迅然拍出!
砰!
黃衣少女的身子,如電栽了出去,櫻桃小口張處,噴出了一鮮血,王文青一個彈身,把她的嬌軀像捉小雞地抓了起來。
黃衣少女悚然地注視著王文青!
王文青陰然而又殘酷地笑了一下,道:“現在是你殺我?還是輪到我來殺你?”
黃衣少女悚然道:“你要怎麼樣?”
王文青莫測高深地笑了一下,道:“說不一定,你為什麼要破我琴音?”
“不知道!”
“你聽了我是‘鬼琴書生’的徒弟之後,為什麼會突對我下手?”
“你師父是一個惡魔,你也不會例外,否則,你怎麼會屠殺了那些六大門派門人?”
王文青冷冷笑了起來,道:“你多大了?”
王文青這一句話問得輕狂已極,黃衣少女粉腮一變,道:“幹什麼?”
王文青也不回答所問,只是冷然道:“你滿十七歲了吧?”
“不錯!”
“姑娘花容絕代,如果我這樣殺你,就太過辣手摧花了……”
“你究竟要怎麼樣?”
“放你!”
“啊!”黃衣少女意外地叫了起來,這的確是令她不敢想像之事,她不由悚然地注視著王文青!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我說的是真話。”
說話聲中,他果然把黃衣少女放了下來,又陰陰地說道:“不過,下次再敢與我作對,就別怪我王文青要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你!”
話落,轉身疾走而去。
黃衣少女悚然地站在那裡,望著王文青那高大而又略帶淒涼的背影漸漸消失而去……
她似是發覺到,他是一個奇怪而又冷酷的少年……
她下意識地嘆了一口氣,也緩緩行去……
王文青放過了黃衣少女,突然掠身奔去,這一陣狂奔猶似閃電一般,他好像要把心頭積憤,借狂奔發洩出來。
一陣急奔,他已出了數里,終於,他把腳步停了下來,望了蒼茫夜色,他茫然站立!
他想:“我應該先去那裡?‘神女谷’?‘虎關’……”
終於,他打定主意先到神女谷把生母之迷弄清楚之後,再到“虎關”找“魔鬼劍手”報仇!
心念打定,他朝“神女谷”奔來!
是日——
王文青已到達了“雪陰山”數里之外,在彈身飛奔之際,一陣馬蹄聲急促傳來。
抬眼望去,六匹俊馬,捲起了塵土飛揚,如電地朝王文青飛射過來,瞬眼之間,已到了面前,勒馬停止,截住了王文青去路。
六匹俊馬上所坐的均是黃衣衫打扮,當首之人,是一個瘦長才人,其餘年約均在五旬之間。
王文青臉色微微一變!
當首那老人望了王文青一眼,冷然一笑,道:“閣下揹著鐵琴,大概就是‘鬼琴書生’的傳人了?”
王文青淡淡一笑,從他的笑容裡,顯示出他傲蔑的姿態,他沉聲應道:“不錯!”
王文青此語一出,馬上五個黃主人臉色同時一變,王文青心知這六個人也是為他而來了。
那當道瘦長老人一揚丈長馬鞭,陰惻惻一笑,道:“大敗‘吸血妖花’的,也是閣下?”
“不錯!”
“以‘勾魂曲’殺死六大門派十數個高手的也是閣下?”
“也不錯!”
“閣下果是不減令師當年了!”
王文青劍眉一揚,冷然問道:“六位是誰?”
那黃衣老人也不回答所問,當下冷冷道:“據說閣下曾言要到‘虎關’尋仇?”
“不錯,六位到底是誰?”
“‘虎關’門下‘虎騎六鞭’!”
王文青聞言,臉色大變,想不到“魔鬼劍手”已知道自己要到“虎關”尋仇,而派出了門人截殺!
恐怖的殺機,在王文青的臉上,湧了上來,他冷冷一笑,道:“那麼,六位是為在下而來啦?”
“對了,閣下大言不慚要到本關尋仇,所以,我們奉關主之命,先來會會閣下!”
王文青哈哈一笑,道:“你們關主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說話聲中,他已取下了背上鐵琴!
六匹馬以方圓之勢,把王文青圍在了垓中!
當首那老人冷冷一笑,一抖馬鞭,喝道:“閣下如不想血濺五步,還是就縛算了……”
王文青狂笑道:“只怕死的是你!”
當首老人一聲狂喝:
“那麼你接我‘斷魂鞭’試試!”
“斷魂鞭”一聲厲喝,鞭形乍閃,以閃電之勢,一鞭向王文青捲了過來!
馬鞭長達一丈,加之出手甚凌,王文青也不敢冒然硬接,他幌身避過,一掌已經拍出。
“斷魂鞭”被王文青閃了一招之際,抖手一揚,第二鞭已凌厲掃至,這一招比剛才那一招更為沉猛。
就在“斷魂鞭”出手一擊之際,三道鞭影,以雷霆萬鈞之勢,分向王文青當頭砸落。
王文青凌厲一喝:“找死——”
他身形一轉,鐵琴凌厲攻出,身子已經躍起,朝一個黃衣人擊去。
一聲慘叫之聲,應聲而起!
血花濺飛,一個黃衣人從馬背上滾落地上。
王文青躍出了垓心,人影疾閃,五個黃衣人同時躍身下馬、向王文青撲了過來。
“斷魂鞭”喝道:“小子還我四弟命來!”
五道鞭影,挾以如濤,向王文青擊落。
王文青雖有一身驚人的武功,可是這馬鞭太長,而又一起出手,使他有難以招架之勢。
鐵琴一揮,“狂風暴雨”,凌厲攻出。
王文青此時已有拚命之勢,鐵琴攻出,左手也擊出了一記少林派絕學“降魔神功”!
剎那之間,王文青已與對方拚鬥了五六招。
倏地——
一聲冷叱,挾聲兩聲慘叫,黃衣人影栽出,一條黑衣人影,瀉向了場中!
“虎騎六鞭”剩下三人,全部一驚,這突然之事,也令王文青為之一愕!
抬眼一望,站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手握琵琶的黑衣女子,她回頭向王文青一笑,這一笑猶似百花驟開,使王文青砰然心動,怔怔而立!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們好不要臉,以多取勝,不怕讓江湖人物笑掉了門牙麼?”
“斷魂鞭”目光一掃黑衣少女,脫口而叫:
“你……你……是‘地獄魔花’?”
“不錯!”
“斷魂鞭”臉上驟現死灰。
王文青大喝一聲:“我的事誰要你來管?”
他怒極之下,出手一掌,向“地獄魔花”拍了過去。
“地獄魔花”估不到王文青會在她解了他一圍之後,而猝然向自己攻擊,閃身已來不及——
砰!
王文青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地獄魔花”的背上,她嬌軀踉蹌退了七八步,粉腮一白。
王文青嚇了跳,因為他這一掌之力至少在千斤之上,“地獄魔花”竟然毫無所傷,這的確是令他震駭之事!
王文青最恨人家管他的事情,是以在怒極之下,他出手攻了一掌。
“地獄魔花”妖豔如花的粉腮,驟現殺機。
王文青厲聲狂喝:“‘斷魂鞭’你納命來——”
他彈身一射,已撲向了“斷魂鞭”,一掌掃去!
“斷魂鞭”在驚魂未定之下,幾乎被王文青這一掌擊中,虧他武功甚高,長鞭一抖,封出了一招。
招式未出,王文青的鐵琴已朝他當首罩去。
“噗”的一聲,“斷魂鞭”慘叫也沒有哼出,便腦血飛濺,腦袋被鐵琴砸得稀爛,慘死於地!
王文青身形如電,一繞一閃,一聲慘叫之聲,再度應聲而起,砰的一聲,又是一個黃衣人栽死地上。
現在剩下的只有一個黃衣老人了,對方臉上毫無血色,連連往後退去……
王文青喝道:“閣下不必擔心我殺你,滾回去告訴‘魔鬼劍手’,‘四海狂客’的兒子,王文青將找他算賬!”
黃衣人木然站立,他嚇呆了。
王文青喝道:“你還不滾麼?”
黃衣人如夢初醒,躍身上馬,狂奔而去!
冷笑聲起,“地獄魔花”向王文青欺了過來,那花容上所現的陰笑,見之令人心驚。
她一斂笑容,道:“閣下剛才那一掌……”
“誰叫你多管閒事!”
“地獄魔花”妖笑道:“你叫什麼?”
“這個在下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現在我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死怎麼樣,想活……”
“想活給我叩頭陪不是……”
“辦不到!”
“你找死?”
“只要你能殺得了我,在下倒十分願意死於姑娘之手。”
“地獄魔花”妖笑道:“閣下別怪我沒有給你求生的機會……”
一語未落,猝然彈身射了過來,在她身形一閃之下,掌式已攻向了王文青!
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王文青左手二封,人已退了五步,“地獄魔花”叱喝一聲:
“再接這招試試!”
鐵琵琶一揚,以泰山壓頂之勢,向王文青當頭砸落。
這一招出得既猛且辣,王文青竟無法閃過對方這凌厲的功勢,百忙中,鐵琴往上一封——當!
一聲巨鳴,鐵琵琶鐵琴,擊起了火星四瀉,王文青虎口幾乎之震裂,身子拿椿不穩,踉蹌退了七八步!
王文青身子還沒有站穩,“地獄魔花”再挾以閃電之勢,撲攻過來,出手劈出了一掌。
王文青右手一封,硬拚了對方一擊之勢,但見狂飈匝地,塵砂飛瀉之中,王文青再度拿椿不穩而往後退去。
“地獄魔花”正得彈身撲進,突然——
一聲冷叱之聲破空傳來:“住手!”
挾聲冷叱聲中,一條人影,瀉向了場中,“地獄魔花”下意識地把彈出的身子,收了回來。
如非有人這突之一喝,王文青勢必在這短短的五招之內,傷在這“地獄魔花”之手。
驚魂甫定,抬眼望去,但見一個灰衣中年婦人,手握一根銀簫,臉上含煞地站在他的面前!
這中年婦人雖已年屆四十,可是,掩不住她那妖美的容貌,以及往日絕世姿容。
她充滿殺機的目光,迫視在王文青的臉上,喝道:“你是‘鬼琴書生’的徒弟?”
“不錯!”
“在‘追風堡’傷我女徒弟黃衣少女的是你閣下?”
“不錯!”
“你師父呢?”
“幹什麼?”
中年婦人臉色一變,冷冷喝道:“我問你他在那裡?”
“你不說出原因,我就不說!”
中年婦人切齒厲聲而喝:“你不說他在那裡?”
“對了!”
“你找死——”
中年婦人厲聲一喝,疾如電光石火,向王文青撲了過來,出手如電,銀簫猝然攻出。
銀芒一閃,已到了王文青的胸膛。
王文青鐵琴一抖,一招也攻了出去。
也在中年婦人一招攻出之際,“地獄魔花”一聲叱喝,也向中年婦人攻出了凌厲的一掌。
中年婦人閃開去,她駭然地注視著“地獄魔花”,道:“你……怎麼了?”
“你又怎麼了?”
“我……要殺他!”
“地獄魔花”冷冷一笑,道:“你別忘了他是我先要殺的人,在沒有我同意之前,你豈可向他下手!”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你們一齊出手算了!我王文青並不放在心上……”
王文青話猶未落,中年婦人脫口大叫:“什麼?你……叫王文青?”
王文青乍聞驚叫之聲,為之嚇了跳,抬眼一瞧,但見中年婦人顯出了極度的驚駭之色,悚然地注視著王文青。
王文青淡然一笑,道:“不錯,在下正是王文青……”
王文青話猶未落,“地獄魔花”叱喝道:“我一個人就可以殺人,何必兩人!”
黑衣人影一閃,再度欺了過來,鐵琵琶一揚,攻出了一招。
王文青此時也怒極了,他鐵琴一封,一掌猝告攻出。
雙方出手,均極快速,但見人影一轉之間,雙方各攻出了兩招,王文青又被迫得連連退了三步。
倏地,一道掌力向他湧了過來。
王文青左手一封,“地獄魔花”鐵琵琶凌厲攻至,這一來,王文青真無閃身之力。
他一咬牙,又是一招硬封。
當!
王文青的鐵琴應聲脫手飛出,這一下他大驚失色,而“地獄魔花”的身子,如電捲了過來。
王文青眼看閃招已來不及,當下雙手一張,向“地獄魔花”抱去,這一抱正是錯有錯著,“地獄魔花”估不到王文青有這一著,嬌軀竟被王文青抱住!
她一聲驚叫!
這意外之事,的確把個“地獄魔花”駭住,而王文青也緊抱著她如火的嬌軀,動也不動!
“地獄魔花”突喝道:“你還不放手?”
王文青一愕道:“我……為什麼要放手?”
“你……怎麼可以抱我?”
王文青也是知書達禮之人,男女授受不親,古有明訓,可是如果此刻他放了她,豈不是像縱虎歸山?等會兒自己豈能逃過她的手中。
他一愕之後,不由又說道:“我為什麼不可以抱你?”
“你……”“地獄魔花”又氣又急,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久久才喝道:“你……還不放手?……”
王文青突然似有所悟,右手手指點出,“地獄魔花”全身一麻,木然站住,王文青已點了她的穴道。
王文青放開了她,他驚魂甫定,長長吁了一口氣,走過去拾起了鐵琴!
“地獄魔花”穩操勝券,想不到這一抱竟叫她反勝為敗,穴道又被點,氣得她雙目睜得像銅鈴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文青走回了場中,望了“地獄魔花”一眼,想到了剛才那一抱,使他升起了異樣的感覺!
這感覺是微妙的,他說不出這是為了什麼?
“地獄魔花”委實是花容絕代,豔光照人,想當年貴妃重生西施再世,想來也不過如此!
“地獄魔花”切齒道:“你還不解去我的穴?”
“為什麼?你不是要殺我麼?”
“你……”她氣得杏目倒豎,嬌軀發抖!
王文青笑道:“姑娘生氣的容貌,更加迷人!”
他是狂傲而又冷酷的,他在此時此刻,還不忘記以他的冷酷與狂傲,去侮辱一個女人!
“地獄魔花”怒罵道:“你這惡魔,我不會饒你!”
王文青狂笑道:“可是你已經在我掌中。”
“你有本事就殺我好了!”
“我不殺你……”
“答應我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你不再跟我動手……”
“第二呢?”
“第二第三暫時我還沒有想出,等我要的時候,就向你索討,假如你不答應,我就不會放了你!”
“地獄魔花”咬了一咬銀牙,道:“我答應你!”
“不反悔?”
“當然不!”
王文青的手段,確實夠狠,“地獄魔花”這一答應,就等於向王文青投降,永不能報仇!
王文青的嘴上,泛著他那哂然的笑容,走過去為“地獄魔花”解開了穴道!
穴道甫解,劈拍一聲,他乍覺左臉頰上一陣火辣,“地獄魔花”一記耳光,打在了他的左頰上!
他下意識退了七八步,喝道:“你……”
“我怎麼樣?”
“你……怎麼反悔了?”
“我答應不與你動手,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不可以打你耳光呀!”
“呀”字未出,第二記耳光又打了上來,王文青又躲不勝躲地被打了第二記耳光!
這兩記耳光打得王文青雙頰紅腫,他一聲狂吼:“你找死——”
喝聲未落,他向“地獄魔花”攻出了一掌,“地獄魔花”彈身一躍,飄了開去。
倏聞中年婦人喝道:“住手!”
王文青聞喝,把掌勢停了下來,回身望去,但見中年婦人的臉上,倏現黯然與悲切之情。
王文青一愕!
中年婦人幽聲急問道:“你……真的叫王文青?”
“在下沒有冒他人之名的必要!”
“你多大了?”
“幹什麼?”
“我要證明一件事,你多大了?”
“十八!”
“啊!”
中年婦人輕輕地叫著,她臉上更加悲切了,眼眶一紅,黯然欲泣,接著又問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一隻‘龍佩’?”
王文青聞言,心頭為之狂震,他似想到了什麼,突脫口而出。
“你……”
“我……”中年婦人眼淚驟滾!
王文青震慄了!
他不難推測得到,這中年婦人必然就是蔡淑娥與邵惠雯兩女人其中之一人——也可能是他母親!
王文青栗聲而問:“你……是誰!”
“我是……是你娘……”-
王文青聞言,全身如觸電一顫,他被這意外之事,而震撼了他的生命!
中年婦人切切道:“兒呀,你……你竟然還活在人世……”
話猶未了,她已泣不成聲了!——
她真的是他母親?
那切切哭聲,不正是慈母血淚的呼喊麼?
王文青悲切而叫。
“娘……”
他向她撲去,像一個遊子,突見慈顏而忍不住親情與思念;而投在慈母懷中一般!
他哭了!
他為自己不幸的身世遭遇而哭泣,他為十五年的積憂而哭泣,他要告訴他母親,他是不幸的人!
慈母哭聲更切!……
母子相擁,痛哭失聲!
這一幕是感人的,人世的真情與慈母之愛,在這裡表現出來,它掩飾了醜惡與仇殺。
“地獄魔花”也不由被這場面所感動,黯然欲泣。
久久,中年婦人才推開了懷中的王文青,道:“讓我看看你……十五年了,我……以為你已死在‘鬼琴書生’之手……想不到為娘……還能見到你……”
話落,她又痛哭了起來!
但痛哭不是傷心,而是極度的欣喜!
王文青鎮定了一下悲哀情緒,道:“娘……”
“孩子!”
“娘,我可以問你一件事麼?”
“你說!”
王文青愴然道:“我父親是‘四海狂客’王世烈?”
“是的!”
“他另外還有一個妻子?”
“是的!”
“娘,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