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島宮院內,最後面用高牆圍着一個大水池,佔地足有半畝,深達兩丈,有水道直接與湖相通,以閘門相隔着。
據説,這是西門飛鳳的“秘密武器”之一。
池裏分明飼養着數以萬計的魚,怎會是“秘密武器”呢?
這時一統幫主正坐在池邊平台上,一隻鋪上獸皮的太師椅上,兩旁分立着二三十名手下,每個人都跟他一樣,蒙着同樣的人皮面具。
恭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黃花島總管弓弼。
如今他已歸順“一統幫”,對一統幫主那副恭敬巴結的嘴臉,就差趴在地上學哈巴狗了。
黃花島總管可是一向很拉風的,除了島主西門飛鳳,就數他最有權威了。
如今連島主都成了階下囚,他還拉風,神氣個屁!
一統幫主眼光一直注視着池中的魚羣,忽問道:“弓弼,你説這些魚放入湖中,真可抵當千軍萬馬?”
弓弼恭聲道:“是的,幫主日前已親眼見到,運回島上來的那些屍體,一投入池中,不消片刻,就被這成千上萬的”食人魚“爭食,只剩下骨骸啦!”
一統幫主沉聲道:“投入池中的是屍體,如果是活人,尤其是武林高手恐怕就不管用了吧!”
弓弼忙道:“不不不,幫主有所不知,這種‘食人魚’的產地是在很遠的外國,叫甚麼‘非洲’的地方。它的體形雖不算大,但生性殘暴好鬥,攻擊性特強。
一旦放入湖中,整個石臼湖就不可能再有魚類生存……”一統幫主斥道:“我説的是人,不是魚!”弓弼嚇得連聲應道:“是是是,小的只是先向幫主説明,這種‘食人魚’的兇性……”一統幫主不耐道:“好了,好了,廢話不必説太多。
我只要知道,如果各大門派大舉來犯,這些‘食人魚’能派上多大用場?”
弓弼眉飛色舞道:“如果他們膽大來犯,絕不可能自奮船隻帶到石臼湖來,必然是洗派精於水必的高手打頭陣。那可好,咱們這成千上萬的‘食人魚’,在湖中就可大打牙祭,飽餐一頓,啃得他們清潔溜溜啦!”
一統幫主又問道:“萬一他們就地取材,利用湖邊樹木,編造木筏強渡呢?”
弓弼獻計道:“幫主不用耽心,湖中可遍佈‘刺椿’阻擋,萬一被少林數木筏突破封銷,再出動西門島主精心設計建造的‘鐵鯊’攻擊,配合島上的火箭陣勢,包管他們全部落水,成了‘食人魚’的‘營養午餐’,或者惠‘宵夜’!”
一統幫主沉吟一下:“那夜咱們的人來突襲,西門飛鳳怎麼不搬出這些‘秘密武器’?”
弓弼笑得有夠謅媚的:“幫主洪福齊天,那夜事先毫無徵兆,‘刺椿’沒有佈設湖中,‘食人魚’也未放出,‘鐵鯊’更為不及出動。加上那天正是島主的三十大慶,島上一片歌樂,以致疏於防範,才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埃”一統幫主幹笑兩聲,不懷好意地道:“弓弼,你倒真是個鬼才,難道西門飛鳳把你當做親信,讓你混上了個總管呢!”
弓弼可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居然沾沾自喜:“幫主過獎,幫主過獎……”
一統幫主突然怒哼一聲,冷森道:“西門飛鳳待你不薄,你居然能賣主求榮,將來有一天你不出賣我才怪!”
弓弼大驚,急道:“不不不,小的是誠心誠意歸順‘一統幫’,願為幫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統幫主獰笑道:“真的嗎?”
弓弼恭聲道:“小的若的半句虛言,就……就遭天打雷劈!”一統幫主冷笑聲道:“好!你不必萬死不辭,只要一死就夠了,現在證明給我看!”
弓弼一聽,頓時魂飛天外,癟驚道:“幫主,你……”一統幫主喝令道:“跳下池去!”
弓弼嚇得屁滾尿流,兩腿一軟,跪了下去大叫道:“不!不!幫主饒命……”
一幫主無於衷,手一招道:“古護法!”
古大沖恭應一聲,已走向弓弼面前,喝道:“姓弓的!你敢抗命?”
弓弼心知求也沒用,情急之下,霍地跳起身來,轉身就逃。
不料一人飛身而至,擋住了去路。
這人出手快如電閃,“呼”地一拳,迎面向弓弼擊出。一看這勢猛力沉的拳路,除了“鐵拳”東方明,還會是誰?!
弓弼已情急拚命,左掌急封門户,右掌同時以畢生功力所聚轟出。打算逼開對方,奮起全力衝過這一關。
但東方明的拳勢太猛,跟弓弼的左掌擊個正着,雙方卻被震得退了一大步。
古大沖正好趕上來,飛起一腳,使弓弼閃避不開,被踹得蹌跌出兩丈,“卟嗵”跌進了池中。
“啊!……”一聲殺豬般慘叫,只見水花四濺,魚羣蜂勇而至。
弓弼手腳並用的想遊向池邊,但還沒游出兩尺,池中已成一片血紅。
片刻之間,這位總管大爺已是皮肉無存,只勝下一副骨架,沉入池底!
黃花島的岸邊,仍然是以一統幫主為首的票人,只是少了個弓弼。
倏而,由六十四名壯漢,拖來三十二輛長形四輪矮車,車上各載一具長約一丈二尺的稜狀鐵筒,看似“火箭”炮彈,又像似大白鯊。
但它式樣很怪,頭部佔了全長三分之一,似乎可以旋轉,且佈滿尖鋭齒狀的鋼刺,如同“狼牙棒”似的。
而它的背上,豎着三根兩尺長的鐵管,一前一後。向前的一根,頂端裝有個水晶盆,好像“潛水艇”的潛望鏡。向後的兩根,只有洞孔,大概是通氣用的吧。
每一輛矮車後,跟隨着一名全身“水靠”的壯漢。
他們來到岸邊,一字排開,彷彿受檢閲的儀隊。
一統幫主眼光巡視一遍,隨即發號施令:“準備下水演練!”
九十六壯漢齊聲恭應,聲勢實在有夠雄垃的,唬人的!黃衣漢壯們先將“鐵鯊”抬至湖邊,頭前尾後,隨即迅速退開一旁。
三十二名穿“水靠”的壯漢便走上前,每兩人一組,合力將“鐵鯊”推入湖中。
“鐵鯊”頭部隨着開始旋轉,由慢而快,便直向湖中漂浮的巨木衝去。
巨大的浮木也是三十二根,每根有兩個合抱粗,兩、三丈長不等,漂浮在湖面上。
三十二具“鐵鯊”各自認準目標,以極快速度衝去。
只見水花四濺,木屑碎塊四散,浮木在“鐵鯊”頭部的撞擊,旋絞飛斬下,剎時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哇噻!“鐵鯊”這玩意好大的威力,如果是載人的木筏或小船遇上它,豈不像肉塊進了“絞肉機”,被它絞成了碎肉,甚至成了肉醬!
岸邊的一統幫主等人看在眼裏,無不大為激賞,歎為觀止,紛紛叫好!
表演完畢,三十二具“鐵鯊”,便掉頭駛回小島。
當它們接近岸邊時,頭部便停止旋轉,利用衝力滑行上岸。
六十四名黃衣壯漢立刻上前,將“鐵鯊”拖回上岸,由裏面的人打開背上活門,一個個爬出來,齊向一幫主抱拳恭然施禮。
一統幫主敞聲大笑道:“好!好!實在棒極啦!哈哈……”他一笑,其他人就得跟着笑,以示幫主的樂就是他們的樂,幫主的憂就是他們的憂。
其中一人更諂媚道:“湖中有了‘食人魚’、‘刺椿’和這‘鐵鯊’,九大門派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只有望湖興嘆,沒法度(沒辦法)啦!”
另一人卻道:“段堂主,你有沒有搞錯。咱們故意放出空氣,就是要把各大門派的人引來,向黃花島發動功擊,如果他們只是站在湖邊,望着湖嘆氣,那還有個屁的搞頭!”段堂主忙改口道:“對對對,他們要不發動攻擊,湖中這些玩意兒就派不上用場了。”
一統幫主哈哈一笑,交代:“段威,你留在這裏附近,把‘鐵鯊’拖回去,隨時待命!”
段威恭應道:“是!”
一統幫主便帶着其他人離去,回到城堡中的大廳,只見另一票人,正圍着大桌上一個“沙盤”,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他們一見一統幫主走至大桌前,眼光向“沙盤”一掃,一言不發的沉思起來。
“沙盤”是石臼湖及方圓數十里的地形,各處插滿不同顏色的三角小旗,代表兵力分佈的位置。
剛才那些人所爭論的,便是兵力分佈的位置,各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
一統幫主沉思了片刻,向其中一人問道:“章亮,你認為兵力這樣分佈妥當嗎?”
章亮是四大護法之一,比較敢説老實話:“回稟幫主,依屬下看來,石臼湖四周面積太積太廣,而且四通八達,不像濛濛谷中的形勢險惡。如果各大門派大舉來犯,要是各處通路設下埋伏,咱們的人手實在不夠分配……”一統幫主微微點頭道:“不錯!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撤回所有伏兵!”
章亮詫異道:“那不成了開門揖盜?”
一統幫主奸笑:“這不叫開門揖盜,而是要各大門派自投羅網!哈哈……”
章亮其妙:“幫主的意思是……”正在這時,身穿儒服的宋一刀走至他身旁,向他附耳輕聲嘀咕了幾句。
只見一統幫主敞聲大笑:“好!好!”這一來,我不伯找不到錢如意那賤人了!”宋一刀猶豫了一下,終於憋不住:“可是,我小妹的下落……”一統幫主接道:“安啦!近日之內,我負責把你妹妹找到,讓你們兄妹見面。”
宋一刀雖然不太相信,但又不能拆他的台,只好點了點頭,又問道:“養父,縱虎容易擒虎難,你老人家把那小子放走不擔心嗎?”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他們功力已失,有什麼好耽心的!令我耽心的不是他,而是他帶路找到錢如意,你有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那賤人?”
宋一刀充滿自信,簡直自大:“養父,孩兒一定能把她活捉回來。”
一統幫主笑了笑:“如果要你去殺那賤人,我絕對相信你能辦到,問題就是‘活捉’啊!”
宋一刀想了想:“孩兒想把‘紅紅’帶去,那就萬無一失了。”他説了“紅紅”,正是在畫舫中,以無色無嗅的迷藥,把杜小帥迷昏,活捉回來的那女子。
在“一統幫”中,紅紅是製造迷藥的“專家”,在幫主面前十分吃香,連四大護法都得巴結她。
一統幫主心知宋一刀是怕失手殺了錢如意,所以想到帶紅紅去暗中協助,這主意好象還不賴,便微微點頭笑道:“好吧!……”下面的話尚未説完,忽見一名黃衣壯漢人報,恭聲道:“啓稟幫主,各路人馬已在西,北兩裏包紮營,正在伐木趕造木筏小舟,看情形準備強行渡湖大舉來犯哪。”
一統幫主正中下懷,哈哈大笑:“來得好!古大沖,傳令下去,立即佈設‘刺椿’,然後開閘,將‘食人魚”全部放入湖中!骯糯蟪騫вσ簧:”是!氨憒掖易叱齟筇。
一統幫主又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
唐詩詩從昏迷中醒來,只覺全身暖暖的,彷彿在春天和暖的陽光下享受着日光裕睜眼一看,發現原來被杜小帥緊緊擁在懷裏。
杜小帥正在閉目養神,這時低下頭惹笑:“你醒哪,這一覺睡夠了吧?”
唐詩詩亂窘一把的:“我睡了很久?”
杜小帥“嗯”了一聲,捉笑:“也沒有啦!大概有一個多時辰吧。”
唐詩詩仍然依偎在他懷裏,不安份的動了動:“帥哥,我怎麼覺得你全身好熱,是不是發燒了?”
杜小帥笑着把手伸出:“讓我摸摸你的頭,看看是不是發燒了……”那知把手朝她額上一摸,不由地嚇了一跳,驚道:“哇噻!你的頭好燙,好像是發燒了啊!”
唐詩詩急道:“一定是被水淋的,受了涼。”
杜小帥方才也感覺出,這少女緊貼着他的身體,如同取暖用的銅製“懷爐”
似的。
剛才他是在閉目養神,又在苦思宋一刀不知搞啥飛機,以致沒有特別留意懷裏少女的體温變化。
唐詩詩突然想到了什麼:“帥哥,你是不是把本身的功力,輸入了我體內?”
杜小帥才不會承認:“那有!”
唐詩詩望着他:“你不要騙我,記得當初師父説我功力太弱,無法練‘瑤池仙步’和‘三魂鎖七魄’點穴手法,便把本身功力輸入我體內,當時的情形就跟現在一樣。
後來師父對我説,因為我本身等於毫無功力,突然被強大的功力輸入,一時承受不了,才會有這種現象。
帥哥,你不要瞞我,是不是你把你的功力輸給了我?“杜小帥見穿幫了,只好承認:”一點點哪……“唐詩良好眼圈一紅,淚光閃動:“帥哥,你為什麼這樣做?”杜小帥聳了聳肩,輕描淡寫:“我只是看你失去了功力,有些想不開嘛。”
唐詩詩熱淚盈眶:“我連死都不在乎,失去功力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憑我那點武功和功力,又能派上多大用場?可是你不同,你還有很多事要做,甚至要靠你來消彌這一場武林浩劫,怎麼可以輕易消耗自己的功力……
“杜小帥無賴地捉笑:“那我已經輸給你了,又不是一件東西,給了你還能收回來。”
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
杜小帥向她耳聲警告:“有人來了!”唐詩詩急忙停止哭泣。
進來的兩人臉型一模一樣,好像一對雙胎胞。
不過從服裝上可以分辨出,一個正是一統幫主,另一個則是宋一刀。
一統幫主一見巨龍頂上的噴水已停止,不禁詫異:“咦?水怎麼不噴了?”
宋一刀暗自一驚,想起自己忘了扳回機括,忙掩飾道:“可能是水噴灑完了,或是水管發生故障……”不料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喝問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溜過來過?”
宋一刀矢否認:“沒有!沒有礙…”
一統幫主怒斥道:“哼!你還敢狡賴,這椅子上的機括,除了你之外,別人絕不敢亂動,也沒有人敢溜進來。説!你是不是溜進來過,想看這沒穿衣服的女人?!”宋一刀情急道:“沒,沒有,真的沒有……”
“啪”地一聲脆響,一統幫主狠狠給了他一耳光,摑得他踉蹌了開去。
宋一刀連忙爬起,敢怒而不敢言。
一統幫主的怒氣未消,哼聲道:“你給我聽着,這回饒了你,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宋一刀恭應一聲:“是!”頓時噤若寒嬋,退立在一垂頭喪氣。
一統幫主這才走近巨籠前,沉聲問:“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杜小帥懶得甩他,來個有聽沒有見。
一統幫主怒道:“小子,你不要裝聾作啞,想活命的話,這是唯一的機會。否則,明晨日出時,就用你們兩個活祭太陽神!“杜小帥這個屁都不想放給他聽,心想:“哼!只要一出道鬼籠子,那就有你瞧的了!”
一統幫主這下可毛了心,咆哮:“小雜種!這可是你自找的!”氣呼呼的轉向宋一刀,喝令:“把籠子放下去!”宋一刀那敢怠慢,恭應一聲,便去掣動椅把上的機括。
只聽一陣“軋軋”輕響,巨龍下方的活動地板便兩邊分開,露出一個大洞口。
唐詩詩沉不住氣了,正要大叫,卻被杜小帥把她的口捂住,使她不能出聲。
巨籠一降至洞龐,籠頂上的活環便與鋼管與鐵鈎脱開,鋼管一收回,活門即合攏。
地下室就成了一片漆黑。
唐詩詩不禁輕聲驚道:“帥哥,我好怕……杜小帥拍着她的頭:“沒什麼怕的,這只不過是個大鳥籠而已,又不是銅牆鐵壁,有啥了不起,待一會兒瞧我的!”唐詩詩沒有出聲,伏進了他懷裏。
杜小帥問道:“詩詩,你現在還有沒有覺得體內發燒?”唐詩詩仍然未出聲,好像已經睡着了。
杜小帥不禁笑:“假仙,那會這麼快就睡着了,又不是裝上了睡覺的開關,一關就醒,一關就睡。
唐詩詩還是沒有説話。
杜小帥心想:“你娘咧!我有辦法教你裝不了!”
於是把手着她的裸背,滑向她的細腰,輕輕搔起癢來。
腰是女孩繁感的部位,尤其唐詩詩最怕癢,那知杜小帥搔了幾下,她竟沒有絲毫反應。
這下了,就算是睡覺了,也該被癢醒了!
杜小帥覺得情況不對,急忙用力搖晃着她,輕喚道:“詩詩!詩詩!你怎麼啦!”
連喚了幾聲,唐詩詩還是沒聲沒息的。
杜小帥猛然想到,自己曾被那船艙中,無色無臭的迷藥迷昏,不由地大吃一驚。
船艙有窗有門,迷藥瀰漫在艙中,藥力尚那麼強,居然能把他這百不侵的“怡胎”迷昏,只是時間超過出了那女子的估計。而這地下密室裏,好象不透風,如果充滿了迷藥氣體,那……杜小帥才這麼一想已感到頭暈暈的,搖搖欲墜起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已可以確定,密室裏瀰漫着迷藥,唐詩詩才會剛説兩就昏迷了。
可惜他連屏住呼吸都來不及,也昏迷了過去……
不知經過了多久,彷一陣傾盆大雨,把杜小帥和唐詩詩從昏迷中淋醒。
杜小帥驚呼一聲:“啊!……”睜眼一看,發現籠已吊出地下密室,而宋一刀正走向籠前。
宋一刀手臂上搭着兩套黃衣,另一手提着個包袱,上前輕聲道:“他奶奶的!
小聲點行不行?”
杜小帥斜睨着他:“你來幹什麼?”
宋一刀直截了當:“我來放你們出去!”
杜小帥一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道:“喂!你有沒有發燒?
我還沒有答應告訴你,令妹的下落,你怎麼……宋一刀笑了笑道:“我這個人一向説話算數,説一不二……”杜小帥截口苦笑:“這個我相信,你説殺一刀就可以取人命,絕不殺第二刀!”
宋一刀似乎聽不出這是糗他,還把頭一點,得意地:“不錯!所以我先表示誠意,放你們出去,你總不好意思黃牛吧!”杜小帥聳聳肩,故意訕邪道:“這可難説啊!”
宋一刀也把兩肩一聳,放下手上的衣服和包袍,走回大椅上坐下,先關掉龍頂上的噴水。
隨即扳動椅把上的一個機括,巨籠便緩緩降至地面。
只見他又扳動另一個機括,籠頂上的鋼管一轉動,再向上升起,便將籠頂整個揭開,一條條的柵欄即向四周倒下。
哇噻!大鳥籠真的開啦!
杜小帥不禁大喜,一時衝動,幾乎想跳起來直撲宋一刀,攻他個措手不及。
但繼而一想,對方一定以為他功力盡失,才這麼狂秋(囂張),否則哪敢冒這個險。
外面的情況尚不明,他可不能輕舉妄動。
這一遲疑,已聽宋一刀笑道:“別愛現了,快把黃色‘制服’穿上,黃巾是用來蒙面的。包袱裏的兩套衣服,等離開湖邊就換上,免得被人以為你們是‘一統幫’的人,誤殺了我可不負責。”杜小帥走出籠底,拾起丟在地上的西套黃衣,把一套尺寸較小的拋給唐詩詩:“唐教主,穿上吧!”唐詩詩伸手接往,匆匆把黃衣穿上。
杜小帥一面穿衣,一面況且:“姓宋的,你把咱們兩放走,不怕你們幫主扒你的皮?”
宋一刀有恃無恐:“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早已有了萬全的安排,到時候自會有‘替死鬼’的!”
杜小帥猛然想到東方明,不由暗自叫苦,但他又不能追問,只好不動聲色:
“噢,想不到你真是神通廣大,難道在‘一統幫’很罩得住呢。”
宋一刀自鳴得意道:“那當然!”
杜小帥已穿好衣服,又問道:“是你帶咱們出去?”
宋一刀站起身:“我不帶路,你們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這會兒幫主正忙着召開緊急會議,你們快蒙上眼跟我走吧!“杜小帥想起”飄花宮“的幾十男女,都是被這這宋一刀所殺,想愈想愈癟,愈癟就愈氣。
恨不得跟這瘋狂殺手來個大車拚。
但這樣一來,勢必驚動整個島上人,唐詩詩就很不安全了。
況且,畢竟一統幫主的身份尚未查明,必須要先跟他娘錢如意見過面,才能決定下一步棋,不能隨便動手,以免當真造成終身遺憾。
於是他盡力的憋住滿腔怒水,瞪眼:“姓宋的,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宋一刀很大方地道:“問吧!”、杜小帥也不拐彎抹角:“‘飄花宮’是你的傑作?”
宋一刀昂然道:“不錯!”
杜小帥追問:“怎麼就是不見柳苔青的屍體?”
宋一刀毫不隱瞞:“要活的!”
杜小帥驚道:“她被你捉來了?”
宋一刀微微把頭一點,笑:“好吧,這不關你的事,廢話不要那麼多!”
杜小帥聽説柳苔青被活捉,至少證實還沒死,總算安了心,不知被關在何處?
心知問了也是白問,宋一刀才不會露口風。
他只好拿起黃巾,遞了一條給唐詩詩,兩人各自把面蒙上,提起包袱,光着腳,便跟着宋一刀向外走去。
這“寢宮”外四周,環着長長的走廊,四通八達,似乎布有重重機關,所以哪要守衞,根本沒有人敢擅自闖進,除非是活得不耐煩。
雷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寢宮”,自然是因為曾跟西門飛鳳進進出出。
聽他的口氣,這位嫁了七嫁,至今仍是“黃花閨女”的娘們,竟然把武功已廢,且被貼了“勾魂符”的雷行當作“玩物”,大概她亦難耐寂寞,有時也想找點刺激和樂子,過過“乾癮”吧?!宋一刀是一統幫主的義子,深得寵信,自是可以隨意進出。
除了幫主之外。誰敢過問!
出了“禁區”,可就戒備嚴了,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一路上,崗哨見了宋一刀,都執禮甚恭地,沒人敢盤問他後面跟着的兩人是誰。
宋一刀一路通行無阻,帶着杜小帥和唐詩詩出了城大門,才知是薄暮時分。
上回被杜小帥以驚人掌力震毀的橋身,如今早已修復,三人走過九曲長橋,竟然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
直到來至平台上,才見站着二三十名黃衣壯漢,守着唯一的那艘彩風畫舫,連影子都不見,不知藏到了哪裏去。
宋一刀果然很罩得住,向那些執禮甚恭的黃衣壯漢,大刺刺吩咐:“我要用船!”
壯漢們齊聲恭應,便由其中十九人縱身上船,十六人坐上划槳位置,一人掌舵,另兩人則站立船頭,各自拿起一根兩丈來長的竹篙。
宋一刀他們三人一上船,平台上的人便解開纜,將船身向前推出。
十六隻鐵槳齊劃,畫舫便向湖中駛去。
他們三人並不入艙,只是站在頭上,看那兩人一路用竹篙向湖中探路,好像怕碰撞到什麼。
宋一刀一言不發,杜小帥又不能開口,以免穿幫,露出了馬腳。
船過之處,只見湖中魚羣亂竄,彷彿是被凶神惡煞追殺,紛紛四散逃命。
杜小帥看在眼裏,覺得問題很大,憋想:“你娘咧!這湖裏有什麼花招?”
尤其船頭的兩個黃衣壯漢,竹篙一碰觸到什麼障礙物,就用力把船頭撐開,才繼續邊行邊探索。
聰明的小夥子終於明白,湖中果有蹊蹺,大概佈設了障礙物,只是沒想到,全石臼湖已成了“食人魚”的天下!
畫舫終於通過障礙,駛進了湖邊。
距離尚有兩三丈,宋一刀便一手抓住一人的胳臂,縱身一帶,飛掠上了岸。
哇噻!毫不身輕功,真不是蓋的!
湖邊,宋一刀將兩手放開,即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舍妹究竟在哪裏了吧?杜小帥既已到了岸上,就不必顧慮唐詩詩無法脱險,存心和宋一刀胡扯:“還在蘇州城那幢舊宅裏!”他以為宋一刀絕不會相信,誓必要追問,而他鐵定不會改口,雙方一言不合會動手打起來。
那樣一不,就算畫舫上的黃衣壯漢,全部趕上岸來助陣,他也不放在眼裏,自信絕對能對付得了。
不料宋一刀只説了聲:“謝啦!”竟轉身飛縱而去,回到了船頭上,雙手一抱拳:“後會有期。”
這是什麼跟什麼啦!
杜小帥整個人都傻啦!等他回過神來,畫舫已倒駛出好幾丈之處,要追上船也為不及了。
宋一刀這麼精的夥,竟然如此好騙?
杜小帥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唐詩詩卻挽着他的手臂:“帥哥,咱們快走吧!”
杜小帥不走也不行,只好偕同她匆匆離開湖邊。
這時天色已愈來愈暗。
兩人才奔出不到半里,唐詩詩已嬌聲道:“帥哥,我走不動了杜小帥憋心:”
你的功力沒有恢復?“唐詩詩沮然道:“我的功力已散經…”杜小帥詫異得直眨眼:“我已經輸入你體內一二十年功力,怎麼沒效啊?”
唐詩詩呆呆地道:“哦!你輸給了我一二十年功力?”杜小帥瞪眼道:“是啊!你忘了嗎?”
唐詩詩想了想道:“是嗎?……可是,你也服下了‘黃花消功散’呀?”
杜小帥呵呵笑起:“我看你是被嚇傻了,怎麼得了健忘症。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個‘怪胎’,那種什麼散不散的,根本就是垃圾,對我起不了作用,我的功力沒有散失啊!”唐詩詩驚詫道:“真的?你不是騙我嗎?”
杜小帥彈耳朵:“愛説笑!我幹嘛騙你,不信我馬上證明給你看。”
眼光一掃,附近正好有塊幾百斤的青石,小夥手走過去運起真力,沉喝一聲,手起拳落,竟將巨石壁得四分五裂!唐詩詩失聲驚呼:“哇噻!帥哥,你的功力真的沒有散失啊!”
杜小帥得意洋洋:“當然!剛才那小子要不是溜得快,我就要他死得很難看!”
唐詩詩道:“怪事,你輸入了我體內一二十年功力,怎麼我好像沒有一點感覺呢?”
杜小帥含笑:“你大概沒有自行運功,尚未把我輸入的功力吸收,化為已有。
我看咱們先找個地方,讓你運功調息一下。“唐詩詩點點頭:”帥哥,咱們快把這身黃衣換掉,免得撞上別人,還以為我們是‘一統幫’的人,那可真是衰三代了!岸判∷撇嘴惹笑:”説的也是!暗奔創蚩包袱,裏面一套正是他自己的一套華服,另一套女裝,居然還有內衣褲,肚兜及兩雙鞋襪,想的還真周到。
唐詩詩很快換上了女裝,才回過身來,見杜小帥已穿好,問道:“帥哥咱們去哪裏?”
杜小帥眼光瞄了瞄:“就在近找個隱蔽的地方吧!”唐詩詩卻道:“我先去找我娘。”
杜小帥搖搖頭:“她老人家不知到了沒有,上哪兒去找,先把你的功力調息好了再説吧。”
唐詩詩不便堅持,只好順從他的意見。
兩人又走出大約半里,來到一片森林,杜小帥把手向前一指,便帶着唐詩詩進入林內。
林內黑忽忽的,尤其距離石臼湖不遠,地勢潮濕,蛇蟲特別多,一有人走近,就四散竄逃。
唐詩詩嚇得驚叫一聲,急忙緊緊抱住杜小帥的胳臂,央求道:“帥哥,咱們別進去了,找個別的地方吧。”
杜小帥擁着她訕笑:“你的膽子,怎麼變得這樣小了。”
唐詩詩嗔聲道:“我的膽子本來就小嘛!”
杜小帥正想臭她,忽聽林外人聲沸騰,小夥子賊眼:“咱們快出去看看!”
兩人急忙掉頭出林,藉巨樹掩住身形,只見為數不下五六百人,其中一半是衣襤襤褸的乞丐,抬着好幾十具大型木筏,浩浩蕩蕩地直奔湖邊。
哇噻!連丐幫也來湊熱鬧,居然跟各門各派打成一片,要想以木筏強行渡湖,全力攻打黃花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