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說啦,少婦就是“黃花閨女”西門飛鳳了!
她對老叫化和楊心蘭,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杜小帥面前站定,問道:
“你就是杜小帥?”
杜小帥把頭一點,懶洋洋地應道:“嗯!”
西門飛鳳作個手勢道:“坐!”便回身走向正中她的那張寶座,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老少三人對瞄一眼,聳了聳肩,各自坐下。
陰陽雙劍卻恭應一旁,在這娘們面前,下屬的姿態。
西門飛鳳笑問道:“大概我的面子,還不夠把你請來吧?”
杜小帥瞥了陰陽雙劍一眼,見他們那富窩囊相,心裡實在有夠癟,捉笑:
“那倒不見得,聽說黃花島比皇宮還氣派,有機會一為開開眼界也不錯埃”西門飛鳳淡淡一笑,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邀你來?”她始終只針對杜小帥一人,根本不提老叫化和楊心蘭,好象他們是透明的。
杜小帥聳他肩,黠笑道:“我怎麼知道。總不會是陰陽在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吧!”
西門飛鳳仍然帶笑道:“那就讓你的兩位好友告訴你吧!”隨即向陰陽雙劍命令道:“韓森、雷行,告訴他我要幹嘛。”
陰陽雙劍齊聲恭應,上前兩步,由雷行發言道:“主人要廢掉你的武功!”
杜小帥對西門飛鳳要廢他武功,可一點也不吃驚,更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廢掉西門小郎的武功在先,做姐姐的替弟弟討回公道,也是應該的。
至於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羅。
但雷行居然稱這娘們“主人”,使這小夥子聽了很刺耳,不屑地撇嘴道:
“哦?兩位可找到了個好‘主人’!”
雷行一張苦臉,癟苦地重複一句:“主人要廢掉你的武功!”
杜小帥嗤嗤笑著,瀟灑地聳了聳肩,道:“好話不說第二遍,雷兄連說兩遍,就表示不是好話哦。而且,如果要我自行廢了武功,我又不是白痴,自然不會‘自告奮勇’嘍。不知是兩位代勞呢,還是你們的‘主人’親自動手?”
雷行只說了聲:“這……”便滿臉愧色地低下頭去,不敢正視小夥子。
杜小帥癟想:“那晚在象山港碼頭,陰陽雙劍喝得酩酊大醉,老哥哥和楊姑娘急著要去蘇州,向‘如意賭坊’討回公道,等不及這兩個傢伙酒亙,結了帳留張字條給他們,就匆匆走。照理說,他們酒一醒見到字條,便坐趕往蘇州,怎麼反而跑到這裡來,幹起了……”還沒想完呢,忽聽西門飛鳳怒道:“雷行,你為什麼吞吞吐吐的!不敢說嗎?”
雷行只得硬著頭皮道:“咱們明知不是杜兄的對手,但主人的命令不敢違,縱然死在杜兄手下……”杜小帥聽得實在有夠火的,瞪眼罵道:“你娘咧!你們就這麼聽話!沒出息!”
西門飛鳳嬌笑道:“你不相信嗎?好!我讓你看看,他們是多麼的聽話。”
便向陰陽雙劍喝令道:“跪下!”
陰陽雙劍還真是“乖寶寶”,當真毫不遲疑,雙雙跪了下去。
西門飛鳳又命令道:“爬到我面前來!”
韓森和雷行出道不久,就在江湖上闖出了“陰陽雙劍”的名號,也算得上是“青年才勘了。
那知在這娘們面前,竟成了搖尾乞憐,討主人歡心的哈巴狗!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還真的是手足並用,爬了過去。
杜小帥看得差點沒氣昏,恨不得上去狠狠踹他們兩腳。但眼珠子一轉,這兩個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絕不會甘心當眾出糗,他們又不想學韓信,受胯下之辱哪!
西門飛鳳這娘們既可恨又可惡,竟然意猶未足,得意地笑道:“乖,學兩聲狗叫,給你們的好友聽聽。”
陰陽雙劍當真轉過身來,衝著小夥子齊聲大叫:“汪汪!汪汪……”杜小帥毛了心,冷笑:“你孃的!西門飛鳳,你不必折辱他們,究竟想幹什麼,說吧!”
西門飛鳳也冷笑道:“他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我要象你對付我弟弟一樣,廢了你的武功!”
嘿!果然不出所料,這娘們是要為西門小郎報復!
杜小帥彈了下耳朵,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當我也那麼聽話?”
西門飛鳳從容不迫道:“杜小帥,你要放明白些,我只不過是要廢了你的武功。如果你落在‘一統幫’的手裡,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哪!”
杜小帥眨了眨眼,揶揄道:“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嘍?”
西門飛鳳置之一笑,很大方地道:“這倒不必,不過,為了跟”一統幫‘爭你這小子,恐怕……“忽向弓總管問道:“弓弼,你去溧水城裡接人,遇上了他們嗎?”
弓弼這才上前,恭恭敬敬道:“回稟主人,小的趕到時,他們已有幾個人在酒樓上,一見小的就開溜了,在半路上集合了二三十個人攔截,被小的用‘流星箭’打發,活命的不過幾個人而已。”
西門飛鳳輕喟一聲道:“這下‘一統幫’更要恨我入骨了……杜小帥,你看我為了你這小子,不惜跟‘一統幫’為敵,這個代價可不小吧?”
始終一言不發的老叫化,突然忍不住道:“西門飛鳳,你不必裝腔作勢,其實西門小郎那小子,早就投靠了‘一統幫’!”
西門飛鳳這才瞥了老叫化一眼,不屑地問道:“你這臭要飯的又是誰?這裡輪到你說話嗎?”
老叫化正要發作,突見左邊那道拱門裡,走出七八個人。除了最裡面的一個還有點人樣,其他幾人都奇形怪狀,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
而最前面的這年輕人,誰也不是,赫然正是西門小郎!
他一見杜小帥,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狠狠瞪了小夥子一眼,指著老叫化道:“姐姐,這個臭要飯的,那晚就跟那姓杜的小子在一起,還有一個小叫化!”顯然他並未認出楊心蘭。
老叫化定神一看西門小郎身後的七人,頓時心中一凜,失聲驚道:“哇噻!‘祁門八怪’來了七個,差一個‘血怪’就到齊啦!”
原來“祁門八怪”是同門師兄弟,以“血怪”尹風為首,依次是“醉怪”崔不醉,“醜人多作怪”花平,“黑白雙怪”丘昆、丘化兩兄弟,“高怪”包通天,“矮怪”賈大仁,“小妖怪”袁化。
這八人雖藝出同門,但各有一身獨特看家本領,個個武功均十分了得,只是很少出現江湖。
想不到“八怪”之中,同時在黃花島上出現七人,真是破天荒、好怪!
其實,老叫化從未見過他們任何一人,只是一見他們異於常人的怪模怪樣,直覺地主不想到“祁門八怪”。
西門飛鳳不禁笑問道:“杜小帥,你看還需我親自動手嗎?”言下之意,表示憑這七怪,對付你小子就綽綽有餘,還嫌太多了吶!
杜小帥並未注意在聽她說什麼,倒是被七個奇形怪狀的人吸引住了,對他們的長相覺得有趣得很,而且充滿了好奇,如同小孩子在看馬戲團的小丑。
老叫化的心裡可猛叫著,照他暗自估計,黃花島上至少有好幾百人,其中必有不少不常在江湖上露面的人物,就象眼前的“祁門八怪”。
而且,從那馬車上的“流星箭”可以想象出,這座雄偉壯觀的莊院中,定然到處都沒有機關消息。
更值得擔心的是,“黃花閨女”西門飛鳳不知有啥獨特琥功,竟然公然不理“一統幫”,否則那能使年輕氣盛的陰陽雙劍,在她面前變成了哈成狗?!
對付一個杜小帥,居然需要擺出如此場面,也實在太看得起他了吧!
老叫化突然想到,陰陽雙劍知道杜小帥服下了龍血和內慶,如今已投靠黃花島,會不會是他們向西門飛鳳洩露了這個秘密“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今日老少三人要想全身而退,離開黃花島,恐怕……唉,有夠慘的!
忽聽西門小郎道:“姐,我師父可能有事,趕不回來了,咱們動手吧!”
西門飛鳳惹笑:“急什麼,人已經來了這裡,煮熟的鴨子還怕他飛了嗎”
“突見一個其醜無比,臉上象月球表面,長得凹一塊凸一塊的,獐頭鼠目,大闊嘴,還配了一對招風耳,外加一個鼻孔朝天的大鼻子。卻穿了一身鮮明華服,手中輕搖摺扇,故作瀟灑的中年,上前問道:“小郎,廢了你的武功的就是這小子嗎?”說時將摺扇一合,指向杜小帥。
西門小郎把頭一點,恨聲道:“不錯!三師叔,這小子就是杜小帥!”
難怪啊,原來此人就是“醜人多作怪”花平!
他翻了翻那對鼠目,又“譜”地一聲展開摺扇,輕援著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嘛!”
杜小帥根本不甩他,逕向那自以為是“武則天”,大刺刺坐在寶座的那娘們,頤指氣使,比她更大牌地道:“喂!西門飛鳳,不管要打架也好,拼命也罷,咱們剛才是正在吃午飯,被你派人‘請’了來的。況且,咱們來到這裡就是客,總得先招待咱們吃飽喝足了再說吧?”
西門飛鳳笑問道:“這會兒你還有胃口吃喝得下?”
杜小帥一搓鼻頭,流裡流氣的道:“那是咱們的事,你捨不得就說一聲,不必找藉口。”
西門小郎憤聲道:“姐,別理這小子,他是想拖延時間!”
西門飛鳳未加埋會,轉臉向恭立待命的弓弼吩咐道:“擺酒!”
弓弼恭應而退,西門小郎是敢怒而不敢言,氣得只好退開一旁,跟那七怪交頭接耳,竊竊私議起來。
陰陽雙劍還趴在地上,沒有西門飛鳳的命令,他們那敢站起來,那副癟相,教人看了看真是快“破脖了!
老叫化和楊心蘭,雖見過杜小帥那“毀天滅地”的驚人威力,但此時此地,置身在黃花島上,就未必能穩操勝券了。
是故,老少二人見小夥子在這節骨眼上,竟開口向人要吃喝,實在搞不懂他搞什麼飛機,都覺得他實在有點不知死活的。
只是他們三位一體,既然小夥子一臉毫不在乎,若無其事的神氣,他們自然也得充充場面,心裡直叫苦,表面上還裝作一派瀟灑耶!
不用一會兒,弓弼已指揮幾名黃衣壯漢,在大廳中央擺好桌椅,鋪上黃色桌布。
隨即走來四名黃衣侍婢,只擺下三付杯筷碗碟,酒杯倒多備了九隻置於一旁。
哇噻!飄花宮已夠氣派,餐具全是銀器,這兒更拉風,用的竟是純金打造,而且雕有飛鳳圖案,好象金子他們自己產生出的!
嘿嘿,這裡好象開的是“速食店”,動作還真快吶!
接著由四名黃衣壯漢,抬來兩隻大酒罈,每壇足足一百斤,老少三人洗澡都夠羅。
弓弼當場先開了一罈的封口,頓時酒香撲鼻,使老叫化差點口水都流到腳跟了。
這位總管用長把金杓,舀出酒來注入金壺中,再執壺為三人面前的金盃斟滿,然後退開一旁,禮數周到得可以。
忽聽韓森鼓足勇氣懇求道:“主人,屬下跟杜小帥相交一場,總算是朋友。
請主人恩准,讓屬下二人敬他一杯……”西門飛鳳微微點頭道:“好,你們就代表我,陪他們多喝幾杯吧!”
陰陽雙劍暗喜,如奉懿旨,忙不迭連連叩謝,雙雙起身來到大圓桌前,但不敢坐下。
韓森執起酒壺,在取了兩隻空杯倒酒時,故意背向恭立一旁的弓弼,而把手不同著杜小帥張開。
杜小帥仔細一看,只見他掌心用指甲劃彼,劃出個血淋淋的“毒”字,同時眼光盯著酒壺,示意酒中有毒!
小夥子已服了龍血和內丹,百毒不侵,那在乎毒酒。但陰陽雙劍卻冒死來警告,他們不是自尋死路?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裡猛然想到:“是了,這毒酒一定毒不死人,卻能散去功力。他們大概是著了這娘們的道兒,誤飲毒酒,武功全失,才不得不跟龜孫子一樣的聽話。反正武功已失,現在再喝也不過……”想到這裡,韓森已雙手捧杯道:“杜兄,咱們雖曾相交一場,但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杯就算是絕交酒,敬杜兄!”
不料杜小帥霍地站起,不屑地怒斥道:“你們不配啦!”一揮手,將韓森手上的酒杯揮落在地上。
七個怪物正待發作,西門飛鳳已喝令道:“韓森、雷行,既然人家瞧不起你們,還不快退下!”
陰陽雙劍警告的目的已達到,其他的就無能為力了,只好齊聲恭應,雙雙滿臉愧色地退了開去。
杜小帥暗向老叫化一施眼色,弄笑:“老哥哥,你是海量也,酒杯喝起來不過癮,斟酒也麻煩,咱們乾脆用腕吧!”
老叫化是老江湖,心知酒菜中都可能有問題,不禁訥訥道:“這……”杜小帥卻毫不在乎,逕自拿了碗去壇內舀酒,暗將中指掐破,使血流入酒中混和。
好在這壇江南著名的“紹興酒”,本身是深茶色,混入少量墨綠色血液不易察覺出來的。
當然,老叫化和楊心蘭也看不出他暗中做了手腳,眼見小夥子坐下,端起來就喝,心裡可真有苦覺不出,癟想:“你小子服了龍血和內丹,百毒不侵。咱們可是正常人,不象你是‘怪胎’呀,喝了不就‘去了了’(完蛋)!”
楊心蘭見老叫化面有“菜色”,便故作生氣道:“人家還沒請我來,我才不吃呢!”
杜小帥也不勉強她,乾脆一個人把這三碗全喝了,又轉身去舀酒。
眾人見他一口氣飲進三碗,除了陰陽雙劍暗自嘆氣,西門飛鳳臉上罩著黃紗,看不出她的神情,其他個人喜形於色。
小夥子故意勾動兩下手指,引起老叫化和楊心蘭的注意,使他們見到中指的掐破傷口,然後若無其事地笑道:“老哥哥,這酒真不賴,不喝實在可惜哦!”
老叫化心裡已有數,酒癮那還能忍得住,伸手端起金碗道:“他奶奶的,不喝白不喝,就算是毒酒,老叫化也認啦!”舉起碗就一飲而盡。
楊心蘭也不甘示弱道:“喝就喝,誰怕誰!”她亦端起碗就喝,管他孃的什麼淑女不淑女,不裝啦!整個大廳邪雀無聲,一個人凝神屏息,看著這老少三人,一碗接一碗地猛喝,如同在看他們“作秀”。
但他們光喝酒,對滿桌的山珍海味卻不屑一顧,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這就夠了,只要他們喝了羼有“黃花消功散”的酒,再深的功力也將化為烏有。
可是,“錢塘江血龍”非凡物,能解天下奇毒,這卻是他們不知道的。
眼看老少三人各飲了好幾碗,居然若無其事,連一個也沒有被擺平,西門飛鳳不禁大感意外,難道弓弼忙中有錯,先開了那壇沒有毒的酒,擺了這道烏龍?
正在這時,“酒怪”崔不醉已沉不住氣了,昂然大步走向桌前,振聲道:
“他媽的!看你們喝得這樣痛快,害得我酒癮也犯啦!”
說著這逕自在杜小帥對面坐了下來。
弓弼急看西門飛鳳,見這娘們微微點頭示意,立即上前開了另一罈酒,雙手捧至崔不醉身旁放下。
老叫化忽問道:“閣下可是‘酒怪’崔老二?”
崔不醉哈哈一笑道:“你倒很有眼力!如果崔某滑看走眼,你就是人稱‘醉龍丐’的李黑吧?”
老叫化也呵呵笑道:“咱們都是出名的酒鬼,今天能在這裡相遇,倒真是有緣啊!”
崔不醉嘿嘿笑著,便從腰間取出支鐵管,看似短笛卻沒有孔,隨手插人身旁的酒罈中,低下頭就對著鐵管另一端猛吸。
這種喝酒倒真新鮮,只見他不停地猛吸,腹部逐漸隆起,如同身懷六甲的孕婦才停止。
哇噻!他這一口氣,竟將整壇酒吸去了一半,“肚量”可真大!老叫化看在眼裡,癟在心裡,感慨自己竟不如他:“‘酒怪’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崔不醉不動聲色,詭異地笑道:“見笑了……”突然一張口,運足真力將腹中酒逼出,化作一道酒箭,出其不意地向對面疾射而去。
坐在對面的杜小帥,急將身子向旁一偏,正好人到進了楊心蘭懷裡,嘿不但美女入懷……不,是入美女懷中,還保持完整,不受傷害!
但站在小夥子身後,距離將近兩丈的一名黃衣壯漢,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酒箭射個正著。
只聽一聲慘叫:“啊!……”胸前已鮮血迸射,仰面倒地不起。
哎喲我的媽呀!一道口中射出的酒箭,竟能傷人於兩丈,這份功力,真不得了!
杜小帥真是毛了心,怕楊心蘭以為他又存心吃豆腐,當眾賞他兩個“鍋貼”,忙站起身來,正待發作,一個身材矮小玲玫的人已掠至身邊,一把拉住他,嬌聲勸阻道:“崔二哥不過跟你開個小玩笑,別生氣嘛。”
小夥子以為是那個黃衣侍婢,不料一轉臉,發現竟是七怪中的一個,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
這傢伙不但身法快,出手更快,就在一把拉住杜小帥時,已扣住了小夥子的腕脈。
崔不醉突襲未得逞,但腹中尚有存酒,本可繼續射出酒箭,一見這傢伙挺身而出,惟恐誤傷了他,即道:“小妖怪,不關你的事,走開!”
原來這不男不女的傢伙,便是“祁門八怪”中的老麼,“小妖怪”袁化。
他嗲聲嗲氣道:“崔老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西門島主只要廢這小子武功,你怎麼可以傷他呢?”
他倒有趣,忘了自己一出手,就扣住了人家的腕脈。如果是“正常人”,縱然武功再高,腕脈一旦受制,那就沒得玩了。偏偏杜小帥不是“正常人”,而是一個“怪胎”。
老叫化和楊心蘭眼看崔不醉暗算杜小帥,真是毛火得很,霍地起身離座,正待雙雙撲向“酒怪”,突見小夥子手腕被袁化扣住,不由地怔住了。
那知杜小帥一聲暴喝,將全身功力運聚,衝向被袁化扣住腕穴,同時揮臂猛一甩。
只聽袁化驚呼一聲:“哎喲……”虎口已被一股強勁內力震開,人已隨小夥子的一甩之勢,身不由己地摔飛而去。
就見七怪按兵未動的幾人中,突有一人身形暴長,雙臂一伸,在半空中將袁化接了個正著。
原來這傢伙就是“高怪”包通天,平時穿一身寬大衣袍,屈著兩條腿走路,以免被人看出他那“賣高”的身材,特別引人注目。這時兩腿一伸張,沒有一丈,也有九尺九,活象一根矗立的旗杆!
他將袁化接住往懷裡一抱,在眾目睽睽之下,竟開始“作秀”,放浪形駭地大笑:“小妖怪,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讓我好好親一親吧!”
說完,當真在袁化臉上一陣猛親,看了真令人噁心。
偏偏袁化還裝模作樣,一副娘娘腔叫道:“不要嘛!不要嘛……”杜小帥正在欣賞這場肉麻當有趣的鬧劇,忽聽楊心蘭驚呼道:“帥哥!
當心……“
冷不防一團“肉球”,已滾到了面前。
幸好小夥子往上一跳,“肉球”從他腳下滾過,但卻收勢不及,撞上了大圓桌。
“唏哩嘩啦”一陣亂響,大圓桌被擅垮了,滿桌山珍海味翻落一地,杯筷碗碟一片狼藉,誰也沒的吃喝啦!
老少三人瞄眼一著,跳起來的這傢伙身高不及三尺,大概一天生只有身體沒有腿,頭卻特別大,兩條手臂也特別短,所以看起來象團肉球。
不必介紹,他一定主不是“矮怪”賈大仁!
西門飛鳳眼看這幾個怪物胡鬧,居然並不阻止,反而好整以暇地在看熱鬧,大概是在等這老少三人藥性發作吧。
這時又一個傢伙不甘寂寞了,身形一掠而出拉開破鑼似的嗓門喝道:“奶奶的個熊!你們都替我閃開一邊,讓我來收拾這個小子!”
楊心蘭乍見這人的長相,簡直是醜得不象話,不由脫口而出:“哎呀我的媽啊,這個人的臉,怎麼比屁股還醜!”
醜八怪還沒有來得及翻臉。杜小帥已經笑聲不絕地接口:“咦,你怎麼這樣清楚,難道說……呵呵!”
接下來的……以呵呵代替,意思很暖昧哦。
楊心蘭知道杜小帥在糗她,憋笑:“帥哥,你別鬧了,就憑這個人的‘花容月貌’,兄弟實在無法消受,我看還是你‘挾去配’(吃了)啦!”
杜小帥故作驚恐狀:“這怎麼可以,你看上的‘東西’,大哥豈可搶奪,你來嘛。”
楊心蘭瞄眼:“古人有‘孔融讓梨’,傳為美談,今天我就來個‘小楊讓人’,看能不能流傳千古,萬世流芳。”
杜小帥還想掰下去,醜八怪已經忍不住了,這算什麼嘛,把他當成“禮物”
讓來讓去!
就是他一把摺扇急速的搖了兩下——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表示他很瀟灑,這次因時間急迫,只好快速隨便的搖兩下帶過。指著楊心蘭:“你嫌我醜?”
楊心蘭一副純真的眨著美目:“沒有哇,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好……好……難看啊!”“醜人多作怪”花平聽到“好……好……”時,蛤蟆嘴一掀,覺得很滿意,心想接下來不是好英俊就是好帥,誰知楊心蘭竟敢當眾漏他的氣!
花平氣得兩隻招風耳連連扇動,嘴裡哇哇怪叫道:“鬼丫頭,你敢瞧不起我花三爺,看我不把你當眾剝得精光,再把你撕成兩片!”狂喝聲中,他已合攏摺扇,欺身直逼楊心蘭。左手疾探,朝她當胸一把抓去。
老叫化可不能看著楊心蘭吃虧,身形一晃,已擋在了她前面,剛好被花平抓個正著。故意大叫道:“花三爺,老叫化又不欠你該你的,抓我幹嘛呀?”
花平怒斥道:“找死!”
右手摺扇一指,直點老叫化“眉心穴”。
老叫化頭一偏,同時施展“沾衣十八跌”,人雖避了開去,胸前衣襟卻被撕破一大片了。
楊心蘭竟不知天高地厚,上前一個飛旋腿,將花平手上的摺扇踢掉。
花平手上一翻,正好一把抓住楊心蘭足頸,向上一提,頓時使她單足站立不穩,被懸空提了起來。
杜小帥大驚,急欲撲去搶救,卻被掠身而出的“黑白雙怪”,丘昆、丘侖兩兄弟阻擋祝這兩怪也是天生異相,一個白的象粉牆,一個黑如鍋底,活象黑無常與白無常,同是一個娘生出來的,不知她娘怎會懷了這兩個怪胎?
不過,他們有一點很相象,那就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雙雙擋住杜小帥,出手就向他致命要害攻去。
杜小帥急施“幽靈十八扭”,雖扭過了他們的猛攻,但要突破防線去救楊心蘭,可就有得拼啦!
小夥子一急,就想拔劍施展“玄天三劍”,一眼瞥見楊心蘭的雙足已被花平捉住,把她頭下腳上地倒提起來轉大圈。楊心蘭雙手亂轉,不但抓不到花平,連佩劍的劍柄都無法抓到。
老叫化奮不顧身想衝上前,無奈被楊心蘭的身子盪開,根本近不了身。
楊心蘭又癟又急,破口大罵,全然忘記了自己是“淑女”:“醜八怪!
豬八戒!放下我……“
花平狂笑道:“鬼丫頭,你儘量罵吧,等我讓你玩夠了‘空中飛人’,就把你撕成兩片!哈哈……”杜小帥一看這情形,心知搶救不下楊心蘭,突然靈機一動,故意一個失神,硬生生捱了“黑怪”丘昆一掌,倒跌出兩丈。只見他一倒下地,就雙手捧住腹部,好象得了急性盲腸炎似的,痛得滿地亂滾,口中不住地大聲呻吟,表演的十分逼真,就跟真的一樣。
“白怪”丘侖衝上前,飛起一腳,狠狠踹向杜小帥小腹,卻被他就地一滾,避了開去。
丘昆索性整個人撲去,來了個餓虎撲羊,不料又被小帥往回一躲,使他撲了個空。
“酒怪”崔不醉一張口,一連射出兩道酒箭,也被社小帥左翻右滾,連連避開。
老叫化既救不下楊心蘭,一看小夥子情勢危急,那敢遲疑,急忙撲向黑白雙怪。
那知冷不防一團肉球滾來,使老叫化閃避不及,被撞得踉踉蹌蹌跌了開去。
“小妖怪”袁化從包通天手中掙脫,腳才落地,就跟老叫化撞了個滿懷,倆個跌作一堆。
別看袁化一副女人樣,出手還真快,只見他巧手一翻,已點中老叫化“華蓋穴”,老叫化沉哼一聲,便癱在地上被擺平啦!杜小帥大驚,這一分神,被黑白雙怪趁機撲來按祝西門小郎武功雖失,那股狠勁仍不稍減,順手抽出一名黃衣少女的佩劍,趕來雙手緊握劍柄,照準杜小帥胸膛就要刺下。
突聞西門飛鳳疾喝一聲:“住手!”
同時射出一顆珍珠,“當”地一聲將劍擊落。
哇噻!珍珠居然拿來當作暗器,真有夠闊!
西門小郎被震得雙手發麻,回過頭憤聲叫道:“姐!你怎麼……”西門飛鳳冷聲斥道:“我只答應你廢了他的的武功,並沒有說可以殺他!”
杜小帥一聽,乾脆裝出毒酒藥性發作,並不向黑白雙怪出手反擊,只是發出痛苦的呻吟,全身還不停地抽搐,就好似患了羊癲瘋,裝的真象那麼回事。
其實,小夥子是看楊心蘭受制,本想假裝毒酒藥性發作,使這七怪疏於防範,再出其不意地撲向西門飛鳳,來個擒賊擒王。
只要把這娘們制住,還怕那“醜怪”不放下楊心蘭!
可惜算盤雖打得好,偏偏老叫化扯後腿,既救不了楊心蘭,更救不了他,反而幫了倒忙,現在只好將計就計了。
那知丘昆竟不理西門飛鳳,沉聲道:“兄弟,咱們不必聽她的,把這小子打發了,好向老大交待!”
丘侖應道:“對!否則老大會怪咱們……”西門飛鳳霍地站起,怒道:“在黃花島上,誰敢不聽我的!”
丘昆理直氣壯道:“西門島主,咱們此來是為了小郎武功被廢,要替他討回公道,可不是來投靠你,憑什麼要聽你的?你最好搞清楚……”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聽西門飛鳳喝令道:“七煞女聽令,誰敢違抗我的話,一律格殺勿論!”
七名黃色勁裝少女齊聲恭應,掠身擊出時,劍已出鞘,只有其中的一人劍被西門小郎抽去,徒手擺出攻擊的架勢。
躺在地上的杜小帥看在眼裡,突然對西門飛鳳發生了極大的好感,想不到這娘們為了阻止黑白雙怪殺他,竟不惜跟這七個怪物翻臉,蠻性格的嘛!
小夥子真能攪和,表情逼真地哀叫道:“西門島主,反正我的武功已失,活著也沒意思,就讓他們殺了我吧!何必為了我,使你們窩裡反……”嘻嘻,這小子分明是在煽火嘛,高竿!
西門飛鳳果然怒聲道:“哼!誰跟他們是一個窩裡的,他們還不配!”
丘昆也惱羞成怒道:“西門島主,你以為黃花島上人多勢眾,咱們就怕了你不成?”
西門飛鳳冷聲道:“哼!如果你們不怕,就不妨試試!”
西門小郎這下可急了,一邊是他的姐姐,一邊是他的七位師叔,而事由他起,幫哪一邊說話都不行,只好兩邊打躬作揖道:“姐,各位師叔,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何必……”西門飛鳳高聲叫道:“小郎,沒你的事,站開一邊去!”
見西門小郎站著不動,又怒道:“聽見沒有?”
西門小郎無可奈何,只好一邊涼快去,心知西門飛鳳是一片好意,惟恐雙方動手起來傷了他。
西門飛鳳接著又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黃花島上,一切就得聽我的。”眼光一掃,向仍然倒提著楊心蘭的花平喝令道:“把那姑娘放下!”
花平可不吃她這套,一雙鼠目眨巴眨巴地道:“嘿嘿,好大的口氣!咱們可不是陰陽雙劍,誤飲了你的‘黃花消功散’毒酒,武功盡失,又中了你的‘勾魂符’,非聽你的不可啊!”
躺在地上的杜小帥心中癟想:我就說嘛,陰陽雙劍是著了這娘們的道兒,否則那會突然變成了窩囊廢。
但是,他們怎會落在這娘們的手裡呢?……尚未想出答案,一名黃衣少女已發難,嬌軀暴射,挺劍向花平刺去。
花平能名列“祁門八怪”之一,當然也不是弱者,他把那被踢掉的摺扇就是兵器,一那黃衣少女挺劍刺來,乾脆將倒提著的楊心蘭當作兵器迎敵。
只見他雙手提住楊心蘭的兩隻足頸,連連幾個大旋轉,使她整個嬌軀平飛起來,又象坐上了“太空飛車”。
這一來,黃少衣女唯恐誤傷了她,被逼得無法近身。
花平正覺十分得意,剛狂笑出聲,突聞他發出聲驚呼,停止了旋轉,身子搖晃幾下,不由自主地撒手放開楊心蘭,人也“咚”地仰面栽倒。
原來,他的眉心嵌了一顆黑色珍珠!
以珍珠當暗器的,只有凱子娘——西門飛鳳!但她是何時出手射中花平的,卻無人見到,甚至包括花平本人。
其他六怪一見花平倒地不起,全傻了眼。
楊小邪是個老怪胎,有其父必有其女,他的女兒當然是個天生的小怪胎。
楊心蘭這時已明白杜小帥是偽裝中毒,功力盡失,她這一下摔的不輕,索性也躺在地上不動了,以免讓小夥子穿幫,兩人乾脆“排排睡”!
崔不醉上前一看,這才發現花平的眉心嵌著一顆黑色珍珠,不由地驚叫道:
“西門島主殺了老三!”
其他五怪大驚,包通天怒問道:“西門島主,是你下的毒手嗎?”
西門飛鳳微微點頭道:“不錯,誰敢在我黃花島放肆,他就是榜樣!”
在“祁門八怪”中,若論功力,花平僅在老大“血怪”尹風之下,與“酒怪”
崔不醉在伯仲之間。
竟然一眨眼,就喪命在那娘們的一顆黑珍珠下,包通天哪還逞強。
他倒很會用心機,自己惹不起那娘們,把臉一轉道:“崔老二,老大不在你是頭兒,你怎麼說?”
崔不醉暗自估計情勢,合他們幾怪之力,對付西門飛鳳應無問題。但他們來黃花島作客的這些日子,已知道這娘們手下的“七煞女”,雖然年輕貌美,卻個個都是冷酷無情的殺手。而且武功是由西門飛鳳親自傳授,再經過嚴格訓練和調教,對那娘們唯命是從,忠心不二。
如果單打獨鬥,她們自然不是幾個怪物中任何一人的對手。但島上有好幾百男女,個個都會武功,除非能制住西門飛鳳,否則他們絕對難以全身而退。
崔不醉裝出猶豫不決道:“唔……今日之事……”突然把心一橫,出其不意地轉身撲向西門飛鳳,張口射出一道酒箭。
幾乎是同時,弓弼射身而至,出手如電地一掌照他背心攻到。
西門飛鳳只一晃身,避開了酒箭,崔不醉卻結結實實捱了一掌,張嘴“哇”
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身子向前撲跌出去,趴在地上不動了。
幾個怪物雖知這位弓總管會武,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尤其功力這等深厚,居然一掌能將崔不醉擊昏!
這一來,誰還敢輕舉妄動?又不是活膩啦!
忽聽西門飛鳳喝令道:“弓總管,送客!”
弓弼恭應一聲,轉向幾個發楞怪物道:“各位,請吧!”
幾個怪物一聽西門飛鳳下逐客令,簡直如獲大赦,那敢怠慢,忙不迭由黑白雙怪上去,一個扛起花平的屍體,一個扛起重傷昏迷的崔不醉,狼狽含恨向外走去。
西門小郎過意不去,忙跟上前叫道:“各位師叔……”走以最後的“小妖怪”
袁化,回身就是“五百”,摑得西門小郎跌得四腳朝天,有夠狼狽的。
七名黃衣少女一擁而上,只聽西門飛鳳喝阻道:“讓他們去吧!”
七煞女這才按兵未動,目送幾個怪物匆匆走出了大廳。
老叫化是“華蓋穴”受制,躺在地上無法動彈,杜小帥和楊心蘭卻是裝的。
偏偏小夥子還假戲真做,仍在那裡呻吟不絕,好象十分痛苦。
西門飛鳳回了她的寶座,冷哼一聲道:“你小子也知道散功的滋味不好受了?”
杜小帥心裡笑抽一腸,表面上表情逼真地憤聲道:“你娘咧!散功還會好受,以前我又沒散過功,當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西門飛鳳道:“因為你也未殺我弟弟!?
杜小帥已經笑得腸子打結,但仍裝得很痛苦地道:“哼!你倒很會算帳,該去做帳房!”
西門飛鳳置之一笑道:“我一向恩怨分明!”
杜小帥眼珠子一轉,詭道:“那我放你弟弟走,你也該放咱們走了吧?”
西門飛鳳道:“放心,我不會強留你們的。但你們武功已失,如果現在讓你們走,萬一那幾個怪物還守在湖邊,你們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嘛,你們得在這裡留一天,明日才能離去。”
杜小帥一心急於離去,不耐煩地道:“那倒不必你雞婆了,咱們……”西門飛鳳斷然道:“在這島上,你們就得聽我的,否則就會象花老三的下場一樣!”
杜小帥不願再大開殺戒,用“毀天滅地”對付他們。同時覺得這娘們雖然霸道,倒能恩怨分明,還算不錯。只好裝出無奈地嘆道:“好吧,既然西門島主這樣好客,咱們就……”話尚未說完,送那幾個怪物出去的弓弼,已匆匆回廳,快步走到西門飛鳳身旁,恭恭敬敬地向她輕聲耳語一陣。
只見西門飛鳳微微點了下頭,冷聲道:“不必管他們了,我既敢做就敢當!
你去替那老叫化把穴道解開,送這三個人到客房去,未經我同決,任何人不得離房,否則格殺勿論!”
弓弼恭應一聲,便去替老叫化解開穴道,帶了八名黃衣壯漢,押著老少三人,象押解犯人似的出了大廳。
出了內院宮庭大門,來到外面大院,弓弼將老少三人帶到右邊走廊的客房,把楊心蘭、社小帥和老叫化,分開“請”進緊鄰的兩個房間,留下八名黃衣壯漢,並且警告道:“島主剛才交待的話,你們都親耳聽見了,不用我再重複啦!”
說完逕自離去。
老叫化憤然將房門重童關下,破口大罵:“他奶奶的!把咱們當犯人……”
杜小帥乾笑著:“噓……小聲點嘛,又不要你唱男高音,幹嘛那麼大嗓門。”
老叫化不服道:“嗓門大又怎樣,就是要讓他們聽見!哼!誰怕誰?”
杜小帥故意唉聲嘆聲地大聲道:“你當然不怕,反正那麼大把年紀啦,活也活夠本了。我的武功已失,年輕還輕,又沒討老婆,還想留著小命多看看這花花世界吶。”
老叫化急輕聲驚問道:“小兄弟,你不是真的武功已失吧?”
杜小帥俏皮地皺了皺眉頭,道:“你說呢?”
老叫化黠笑恍然大悟,若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就在一老一少笑的得很得意時,忽聽門上輕敲兩下,杜小帥忙向老叫化施個眼色,走向前門道:“誰?”
房外應道:“杜兄,是我韓森。”
杜小帥忙開了房門,讓韓森進來,隨即將房門關上,瞄著他道:“韓兄,你怎麼來了?”
韓森又癟又窘道:“那娘們只不許你們出門,可沒禁止人進來埃”老叫化上前憤聲道:“他奶奶的!你們這兩個沒出息的混球,怎麼……”韓森正色道:
“不瞞二位說,我是‘假傳懿旨’,告訴守在外面的那幾個傢伙,說是那娘們命我來見你們的,時間不多,我得趕快把話說完。”
頓了頓,他接下去說道:“那夜我和雷行喝醉了,天快亮才醒來,你們已經早走啦。咱們見了杜兄留下的字條,立即趕往蘇州,那知在杭州一家酒館裡,無意間聽到鄰桌有向個奇形怪狀的人,跟一個年輕人提到杜兄……”杜小帥輕彈耳朵,問道:“可是西門小郎那小子,跟那幾個怪物?”
韓森點了下頭道:“不錯,就是他們。當是聽他們談話,好象急於找杜兄,說是在錢塘江附近一帶找遍了,未見杜兄的影蹤。我以為他們是杜兄的朋友,就過去跟他們招呼。說出杜兄已去蘇州,跟咱們約好在‘如意賭坊’見面。他們一聽,就跟咱們一見如故,表示不如結伴同行。
咱們那麼他們的詭計,一口就答應了。誰知出了杭州城不遠,半路上他們突然出其不意地,點了咱們的穴道,等咱們清醒時,已經被帶到這裡來……“老叫化責備道:“你們這兩個糊塗蟲,又不認識他們,怎麼把小帥的行蹤隨便告訴人,還答應他們同去蘇州!”
韓森沮然道:“當時咱們哪會想到……”杜小帥搖了搖頭,癟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吃‘後悔藥’也沒用,後來怎麼樣?”
韓森道:“後來那娘們來了,親手為咱們解開穴道,並有一向咱們道歉,說是出於誤會,擺了酒席要西門小郎那小子陪罪。他奶奶的!誰知酒裡做了手腳,咱們才喝了一杯,就功力散盡!”
杜小帥和老叫化齊聲罵道:“你娘咧!”
韓森激動地恨聲道:“這還不算,那娘們又在咱們背上貼了‘勾魂符’!
當即扒開衣服,露出背上一張手掌大小的黃色紙符。“杜小帥雙眼猛眨,瞪著它道:“這是什麼兔東西?”
韓森憤聲道:“這鬼玩意貼在背上,每隔十二個時辰,就得服一次‘回魂水’,否則就會全身痛苦的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所以咱們不得不……”不等他說完,杜小帥一臉煞氣,伸手道:“你娘咧,我來替你揭掉!”
韓森一見他當真伸手來揭,嚇得急忙避開道:“使不得,這玩意一揭下,我就當場沒命啦!”
杜小帥驚問道:“有這麼厲害?”
韓森深深嘆了口氣道:“否則的千方百計,咱們怎會……唉!命該如此,不必去揭它了。我冒死前來見你們,就是希望你們尚未被貼上‘勾魂符’前,趕快設法逃走。因為那‘黃花消功散’太霸道,必須過了十二個時辰,才能再貼‘勾魂附’,否則必死無疑。那娘們故意留你們一天,一定沒安好心,大概就是要替你們貼上‘勾魂符’啊!”
杜小帥抽翹嘴角:“你娘咧!我還以為那娘們心地不錯,當真怕咱們遇上那幾個怪物吶,原來是打的這個鬼算盤!”
韓森忽問道:“杜兄,你不是真的武功已失吧?”
杜小帥不知他問這話的用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沒有答話。
韓森鄭重其事道:“杜兄不必多疑,據我所知,服了‘錢塘江血龍’的血,可以百毒不侵,況且杜兄還服了它的內丹,應該不致中毒。關於血龍之事,咱們並未向那娘們洩露,她不可能知道杜兄是偽裝的,果真如此的話,今夜你們趕快設法……”正說之間,突聞一陣急促雜亂腳步聲奔來,頓使韓森神色大變。
“砰”地一聲,房門被踹開了。出現在房門口的,正是弓弼,帶了十幾名黃衣壯漢。
只見這位總管怒容滿面,厲聲斥道:“我說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你這小子的人影,果然是溜到這裡來了,居然敢假傳懿旨!你大概不想活了吧?”
韓森居然出奇地鎮定道:“弓總管,你說的一點不錯,我是沒打算活了!”
轉向老少二人一抱拳道:“杜兄、李老前輩,咱們有緣來世再見!”
說完,比快的出其不意一頭撞向牆上,頓時頭破血流,倒地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