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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為欲報恩 武當傳絕學

    眾人朝那慘叫發處一看,地下躺著一具屍骸,天靈蓋已被擊碎,赫然是武當門下弟子!

    毫無疑問,這是戈碧青下了辣手,眾人心頭都不禁為戈碧青這種辣手而感覺震懼!

    戈碧青身形一飛回來,雙手一伸便將靈猴小白抱起,平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粒“五龍丹”,納入小白口中,然後朝韻秋姑娘道:“秋妹妹,你去把那小子身上搜搜看,可能藏有解藥呢!”

    韻秋姑娘一點頭,柳腰一擰,便已躍到那具屍骸旁邊,果然從其懷中搜出一支小瓶,和一個小皮囊,倒出來一看,赫然是幾枝喂毒鳳尾釘!

    眾人這才知道,戈碧青辣手斃殺這個武當門下,實是並非無因。

    不過,戈碧青怎會知道是他的呢,難道戈碧青腦後長有眼睛。這就是眾人不能明白的了!

    原來戈碧青在替黃英華運功療傷之際,神光內瑩,心生空明,對於周圍一切,盡皆瞭如指掌,三枝鳳尾針向身後射到,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為運功正值緊要關頭,人天交戰之際,不能分神而已!

    雖是不能分神,但暗中已將“一陽神功”運起,護住後背,三枝鳳尾釘縱是打上,亦不能傷得了他,怎知靈猴小白忠心護主,竟從旁硬用身子擋接了這三枝喂毒鳳尾釘!

    戈碧青運功完畢,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暗襲他的人是誰,但在雙目神光似電的略一掃視下,已經瞭然於胸。

    做賊的心虛,被戈碧青看出了端倪,這才驟下辣手,斃其性命。

    天塵子先看戈碧青話也不說明白,就驟下辣手斃殺門下弟子,心中也不禁有點不悅,不過,因為在這半夜裡,戈碧青不但救了他和門下弟子黃英華的性命,而且也是整個武當派的大恩人。

    故雖然心中有點不悅,卻也未便說什麼!

    這時,一見姑娘從屍骸身上搜出解藥和鳳尾釘,立即不禁“呵!”的一聲脫口驚呼道:

    “想不到這孽障身上竟懷有這種霸道歹毒的暗器!”

    這是天塵子做夢也想不到的事,這種十多年前橫行江湖,霸道絕倫的鳳尾釘,竟會在這個雖然是二師兄的弟子,而亦深得自己和大師兄寵愛,認為是將來武當傑出人材的孫子斌的身上。

    這件事不但是他想不到的,也實在令他痛心!

    因為,他既向戈碧青施襲暗算,顯然他並沒有把他這三師叔放在眼內。

    韻秋姑娘拿著解藥躍到戈碧青身旁,遞給戈碧青道:“戈哥哥!這一瓶不知道是不是解藥。”

    戈碧青接過藥瓶,打開瓶塞一聞,覺得清香凜冽,雖不知道是不是解藥,但知道絕不是毒藥。

    於是,便起下小白身上的三枝鳳尾釘,只見傷口不住的往外直流黑水,傷口周圍那雲白如織的長毛,都被染成了黑色,奇腥刺鼻。

    戈碧青倒出藥粉替小白敷在傷口上,奇怪!傷口的黑水,象起了化學作用似的,立刻漸漸轉變成紅色,腥臭氣也漸漸解除!

    戈碧青心中不禁大喜,連忙暗運真力聚於掌心,抵在小白命門穴上,幫助小白行功驅毒!

    其實戈碧青是多此一舉,“五龍丹”善解百毒,有起死回生之功,就是沒有解藥,憑小白的功力,又曾巧服九天仙品,異果靈藥,加上一顆武林聖藥“五龍丹”,已足能立刻使它痊癒復原,何須運功協助!

    戈碧青掌抵小白命門穴,一股陽罡氣立即源源透入小白體內。

    小白雖中了三枚劇毒的鳳尾釘,但因其功力深厚,加之體質特殊,故神智仍極為清楚,不然,中了鳳尾釘後,為何沒有昏迷倒下呢!

    “五龍丹”入喉,立覺渾身舒暢,解藥敷上,頓感傷口清涼,痛苦全失,一股陽和之氣自命門穴緩緩透入,心中明白主人是在本身深厚的內功真氣,替他療傷催行血脈藥力,逼出毒氣。

    小白本是千年靈猴,自經主人傳授“一陽神功”後,更是靈智激增,功力突飛猛進,深知主人在替別人運功療傷後,真氣一定損耗頗甚,如今再替它運功療傷,豈不更加損耗,雖說主人功力深厚,但還是以少受損耗為妙。

    故小白自覺得一股熱流透入命門後,立即趕快運氣行功,真氣剛運轉一週,立即自地上一躍而起。

    戈碧青一見便喝道:“小白!你體內毒氣尚未驅盡,怎麼就起來了。”

    小白連忙把一雙毛手朝著戈碧青只是比劃,同時口中吱吱直叫。

    戈碧青看了一陣之後,巳明白了小白的意思,點頭笑說道:“好吧!那麼你就趕快自己運功將毒氣迫出吧,別再擔擱時間了。”

    小白朝戈碧青咧嘴一笑,便就地跌坐,閉目垂簾運起功來。

    眾人見狀,心中無不驚異,噴噴稱奇,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個猴子,竟也懂得上乘內功心法!

    這才相信,先前戈碧青所說,江湖一流高手,絕非其敵的話,果非虛言。

    天塵子走上一步,向戈碧青稽首一禮道:“多承少俠義伸援手,貧道與小徒才得免遭毒手,大恩不言謝,以後有機,武當派當圖答報於萬一。”

    戈碧青連忙謙虛的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屬武林俠義道人的本份,何況小生身受大師兄天修子道長遺命重託,當更不能袖手不管,道長如此客氣,反使小生感覺慚愧不安了!”

    戈碧青說到這裡,略微一頓又道:“小生非貴派長老人物,對貴派這種家務事情,本不應該這樣出手干涉,只因受人之託,必須忠人之事,所以才不得不這樣做,以達成答應過天修子道長的諾言,這一點尚望道長原諒,並望道長能秉承貴師兄遺志,發揚光大貴派基業,為貴師兄復仇!”

    戈碧青這幾句話,語氣雖極為謙虛溫和,但卻頗為鄭重。

    天塵子聞言,忙肅然答道:“少俠訓示,貧道當謹銘在心,關於敝師兄是被何人所害,祈望少俠明告,貧道當盡出敝派精銳,找尋仇人替敝師弟報仇。”

    戈碧青微一沉吟道:“仇人是誰?小生現在亦實不知,不過卻有跡可尋,至遲在中秋節後,定可水落石出,這件事待會再為詳談吧!”

    戈碧青說著,忽地轉身向著華山掌門人金希平莊容地拱身一揮道:“金前輩,晚輩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金希平不禁一怔,他不知道戈碧青有什麼話要和他說,並且神情很是慎重!連忙還禮說道:“少俠何必如此客氣,有話儘管請講,只要我華山派力量能辦得到的,老朽無不遵命照辦。”

    戈碧青又是拱身一揖道:“承蒙前輩慨諾,晚輩這裡先謝謝了。”

    金希平不禁又是一怔,暗忖道:“你在搞什麼鬼,我答應了你什麼啦?……”

    金希平心裡雖是在這麼想,嘴裡可沒有說出來,只是眼露詫異地望著戈碧青。

    戈碧青朝他微微一笑,這才肅容朗聲說道:“貴派這次與武當派之結怨,純系因武當天悟子剛愎自用的偏見引起。也可以說是一種誤會,如今天悟子人已離去,正式掌門人已經冊立,天塵子道長為人正直,心性厚道,深辨是非,想來今後當絕不會再向貴派尋仇了。”

    戈碧青說到這裡,略一停頓,望了一下金希平臉容神情一眼又道:“六個月前,在雙義莊,晚輩曾碰著吳前輩。曾請轉致前輩,看在晚輩薄面,半年以內不要與武當為難,故現在晚輩意欲在前輩面前討個情,請前輩將囚禁的武當門下弟子放回,由武當掌門向貴派道歉,從此握手言和,不知前輩是否?……”

    戈碧青說到這裡,便不往下再說,只把一雙星目注視金希平,靜候金希平的答覆。

    金希平想不到戈碧青竟是要為華山武當兩派調解這場怨恨,當時不禁一呆。

    他知道,假如不答應,必將引起戈碧青的不高興,因而開罪了這個武林後起之秀,只要他一從中作梗,維護武當派,華山派豈能與其為敵,如果答應吧,這次武當天悟子數度率人前赴華山滋擾,死傷門下弟子多人,心中實在氣憤難平!

    故金希平心中便有點猶豫不決起來!

    少林掌門臥龍禪師見狀,已知道金希平的心意,遂哈哈一笑道:“罪魁禍首,乃天悟子那牛鼻子,如今罪魁禍首已走,武當掌門也已易人,既是戈少俠這麼說,金施主何不看在戈少俠面下就此作罷呢!”

    金希平微一沉吟之後,終於點點頭願意說道:“既是少俠出面調解,老朽怎好不遵,老朽回山後,當即盡數釋回武當門下就是!”

    戈碧青連忙致謝道:“晚輩這裡謹謝前輩!”

    說著,又是拱手一揖。

    金希平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少俠何必如此多禮,如承少俠不棄,以後只要對華山門下多於提攜,老朽就感激不盡了。”

    戈碧青連忙謙虛的道:“金前輩實太言重了!晚輩初出江湖,閱歷淺薄,這提攜二字實不敢當,異日有事,只要晚輩力所能及,當必盡力以赴!”

    金希平哈哈一笑道:“少俠何必太謙,但憑這麼一句話,老朽就感激不盡了。”

    說著,忽地面容一整,說道:“少俠!尚有一事,老朽今天必須先為聲明,那就是關於天悟子老道的事,請少俠不要過問。”

    戈碧青點點頭道:“他雖未說明從今脫離武當派,但想來他必也無顏再回武當派,前輩只管放心,晚輩絕不過問就是。”

    戈碧青說著,忽轉向天塵子道:“道長!誤會如今已完全冰釋,當著各派掌門人之面,貴兩派就此握手言和吧!”

    天塵子聞言,當然明白戈碧青心意,要他趁著各派掌門人在此之際,向華山派道歉了事,免得再生意外枝節。

    雖然,向華山派低頭道歉,頗有失武當數百年聲威,但門下弟子十多人性命,捏在華山派手裡,再說武當華山兩派雖有宿怨.然這次起因,實是由於二師兄天悟子的固執偏見所致!

    如今既經戈碧青當眾化解這場糾紛,豈能有違戈碧青這番苦心!

    故立即走到金希平面前,肅容稽首施禮道:“多承金兄宏量寬容,貧道謹向金兄道謝致歉!”

    金希平亦連忙還禮,肅容說道:“道兄請不必多禮,過去的事已成過去,從此我們都不必提了。”

    說罷,便哈哈一聲大笑。

    天塵子也是哈哈一聲大笑。

    華山、武當兩派,一場腥風血雨的存亡之爭,竟在戈碧青恩威並濟之下,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這真是任何人所未料及的事。

    其實,豈但是眾人始料未及,即連他自己又何嘗料到,這場即將展開的慘烈爭鬥,會這麼輕易的化解了的呢!

    話既說開,一天雲霧已散,當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時,已是申西時分,折騰了一夜,大家都感到飢腸轆轆。

    天塵子即命門下準備酒筵,招待眾人。

    黃英華內傷雖然極重,但在“五龍丹”的藥力及戈碧青的上乘內功,雙管齊下的療治下,已經痊癒了十之七八,並且還因禍得福,雖是新創初愈,卻反而覺得精力充沛,功力較前增加了不少,知道是戈少俠的靈丹和其上乘功力相助之功,心中感激非常!

    這黃英華站在一旁,早就要趨前向戈少俠叩謝救命之恩,只是因為沒有空隙機會。

    此際,一見事情完畢,便連忙乘機搶前一步,跪下叩謝道:“晚輩黃英華叩謝少俠救命之恩!”

    戈碧青連忙一把扶起道:“小兄弟,趕快不要如此!”

    戈碧青見這黃英華,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相貌生得極為英俊,根骨秉賦絕佳,心中不由甚是喜愛,拉著他的手笑問道:“小兄弟,你現在覺得怎樣,胸口還痛嗎?”

    黃英華恭謹地答道:“不痛!已經完全好了!”

    戈碧青點點頭道:“新創初愈,尚須療養數日,始能復原,現在你先去休息休息,回頭晚上,我再替你療治一次,就可以完全復原如舊了。”

    黃英華不禁大喜過望,知道戈少俠是有意成全,連忙致謝,轉身回他自己的臥室休息去了。

    不一會,酒席已經擺好,天塵子便立即請客入座。

    這時,戈碧青無形的成了群龍之首,在眾人的心目中,不啻奉若神明。

    肅客入座,大家便都自然的請戈碧青坐首席,戈碧青當然不肯,推阻再四,只得坐了次席,結果首席卻空了下來,無人敢於自大就坐。

    在各大門派的掌門高手群中,論年齡,大半都已是六七十高齡的人,不用說,戈碧青年齡是最小了,就連喊戈碧青做“戈哥哥”的韻秋姑娘,年齡也要比戈碧青大了一歲呢!

    眾人都是當今武林名望厚重的老輩人物,姑娘是武林二聖中北尼燕山聖尼的愛徒,年齡雖小,但論起武林輩份來,可說與眾人同輩。

    戈碧青呢?是南叟的曾孫,可說是眾人晚輩的晚輩,不過眾人心中都極有數,從戈碧青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學功力上,斷定戈碧青的師承來歷定必不凡,戈碧青越是不肯說出來歷,眾人也就越發的不敢自我託大!

    因為戈碧青不肯說出師承來歷,這輩份無法論定,故稱呼上也就亂極可笑!眾人稱呼戈碧青為“戈少俠’”,戈碧青卻自稱晚輩,武當華山兩派的門下,對戈碧青也是自稱晚輩而與眾人平輩的北尼的愛徒韻秋姑娘,卻又喊戈碧青做“戈哥哥”,這筆糊塗賬,實在使人搞不清楚!

    舉目當今武林,誰有這麼高深的功力武學,能調教出戈碧青這種罕世無匹的身手?

    這在眾人心中簡直的成了一個難以猜透的謎……

    少林掌門,這位德高望重的臥龍禪師,終於忍不住的望著戈碧青問道:“戈少俠一身武學曠古絕今,但不知師承是那位?……不知少俠是否可予略告?……”

    當著六大門派的掌門人之前,戈碧青若想不說吧,實在不好意思,若是實說吧,如洩露出去,馬上就必轟動武林,因而惹致無窮麻煩!

    如果說出授業恩師陰山異叟,恩師隱居陰山二十多年,如閒雲野鶴,已無人知,若因此替恩師惹來麻煩,怎麼對得起恩帥呢!

    戈碧青正沉忖之際,猛然靈機一動,望了身旁的靈猴小白一眼道:“徒忌師諱,恩師名號晚輩實在不便隨便告人,這一點尚望禪師原諒,不過……”

    戈碧青說著用手一指身旁的靈猴小白道:“小白乃晚輩恩師當年守洞靈猴,迄今年已千齡……”

    “呵!”

    “哦!”

    戈碧青話尚未完,全座均不禁驚呼出聲,誰也料不到,這隻白猴,竟是千年靈猴,難怪功力非常!

    金希平道:“戈少俠!這麼說來,尊師必是一位神仙之流的遠古異人了!”

    這還用問嗎,守洞靈猴已是千年年齡,主人亦必是千年以上年齡,人生千年不死,非神仙而何?若非神仙之流,又豈能教出這種功力罕世,武學入化的弟子?

    眾人都覺得金希平是多此一問!

    雖然覺得金希平多此一問,但又都希望戈碧青點頭親口回答金希平這句多餘的問話說“是的”

    人!就是個這麼奇怪而又矛盾的動物!

    戈碧青回答了,那知出於眾人意外,戈碧青的回答竟是搖搖頭道:“晚輩恩師早已作古,晚輩只是得著他老人家的遺物,承其衣缽而已!”

    眾人心中不由得又是驚訝不已!

    雖然眾人還是不知道戈碧青的師承,但卻已明白當前這位身懷亙古罕見奇學的少年人,乃是一位千年前輩異人的衣缽傳人!

    點蒼派掌門弟拿雲手揚光放,忽地大聲說道:“不管你師父是誰,反正他老人家的輩份比我們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倍,論武林輩份我們都得成為你的孫子的孫子啦!武林中人講的是肝膽相照,豪放,不拘小節,我們既然都成了朋友,以後就請你收起那股子酸氣味道,不要一口一個前輩,晚輩的,聽了怪使人覺得彆扭刺耳,乾乾脆脆,你就喊我們一聲老哥哥,我們也就都喊你一聲小兄弟,你以為怎麼樣?”

    拿雲手楊光放,生性粗放豪爽,脾氣暴燥,他對戈碧青的一身功力武學,早就欽佩到了極點,加以戈碧青人又生得英俊挺逸,心中除了欽佩之外更加上一層喜愛,對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前輩,晚輩,早就感覺不耐,這時,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大聲的說出來。

    眾人對拿雲手這番豪放的話,當然沒有不贊同的,立即幾乎是同聲的認道:“楊兄的話,果然不錯!”

    戈碧青當然不好固執,只得點頭道:“既然各位這麼說法,小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光放眼睛忽地一翻道:“怎麼這麼酸,什麼小生,再過幾年你要不變成老生才怪哩!”

    拿雲手這話一出,眾人均忍了住哄的一聲,哈哈大笑不絕於耳!

    這許多高手,內家功力均具數十年苦修火候,這一敞聲哈哈大笑,皆是氣發丹田,聲勢豈同小可!

    剎時之間,只震得屋宇搖晃,屋頂沙灰漱漱下落!

    幸而時間不久,便各自止笑收聲,否則這座殿宇要不被這多高手的真氣笑聲震垮才怪哩!

    笑聲既落,臥龍禪師忽地面容一肅,慈目精光熠熠地望著戈碧青道:“近聞傳說,天幫雄野心勃勃,欲想稱霸中原武林,準備柬邀中原武林各大門派正邪兩道群雄,於今年中秋齊集天雄幫總壇,論武較技,一爭長短,不知道少俠對這件事,將做何打算?”

    戈碧青聞言,劍眉微微一揚,旋又神色溫和的說道:“小生初出江湖,閱歷淺薄,雖曾聞傳說,天雄幫聲勢浩大雄厚,有雄據中原武林的野心,不過,以小生惴想,中原武林高人異士比比皆是,況各位老哥哥部是當代高手,武學精湛,神功絕世,天雄幫勢力再大,豈是各位老哥哥的敵手!”

    老禪師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兄弟!你別恭維我們,朝我們這些老哥哥臉上貼金了,說實在話,我們這些老哥哥枉負為武林高手,一代掌門,但有那一個能高出小兄弟你的,不是老衲說一句自卑的話,要是和小兄弟真實動手過招,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接得下小兄弟三掌呢!”

    老和尚這番話並不是在恭維戈碧青,倒是實實在在的由衷之言!

    戈碧青臉容一正,說道:“老禪師也太謬讚小弟了,並不是小弟故意恭維各位老哥哥,那天雄幫主陸天雄,雖然功力絕倫,我就不相信各位老哥哥就沒有人能接得下他的!”

    眾人聞聽,均不禁雄心陡長,難道:“是呵!我們六大門派的人聯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接得住陸天雄嗎?”

    忽聽老禪師又道:“小兄弟這話誠屬不錯,那天雄幫主天馬行空陸天雄,功力雖高,實在倒不足為慮,可慮的是,聽說他後面有幾個隱匿多年的老魔頭替他撐腰!”

    眾人聞聽,心中均不禁一驚,知道老禪師說話向來慎重,若無因,決不會隨便亂說。

    戈碧青不禁驚“哦!”了一聲道:“但不知道是那幾個老魔頭呢?”

    老禪師道:“據老僧所知的就有當年與南叟北尼、東魔西怪齊名的天南雙煞於西怪三人,至於另外是不是還有他人,這就非老僧所知了!

    老僧師這話一說,眾人剛鼓起的雄心,立刻便又象洩了氣的皮球。

    大家都知道天南雙煞與西怪,功力已臻神化之境,自問誰也沒有這份能耐,接得下來,天雄幫果有這三個魔頭持腰,真還辣手難辦!

    戈碧青微一忖思道:“那麼依照老僧師,又該作何打算呢?”

    老僧師壽眉微蹙道:“西怪與天南雙煞重出江湖,江湖上必將又得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天雄幫所邀約的論武較技之會,實在就是武林正邪存亡之爭,這場紛爭,關於武林正道命脈大大,若不能使三魔鍛羽,天雄幫摧毀,從此武林正道必定一蹶不振,中原武林沒有立足的餘地了!”

    老僧師說到這裡,略微一頓,又道:“若要使三魔鍛羽喪膽,除非是南叟、北尼,兩位老人家重出江湖,否則,恐怕……”

    戈碧青不由得劍眉微剔,立刻被老禪師激起了少年人的爭強好勝心,朗聲說道:“這場較武論技的事情,小弟本擬不管,既有三魔替天雄撐腰,屆時小弟倒要鬥鬥這雙煞一怪,看看這雙煞一怪,究竟有多大神通!”

    老和尚本就是想擠出戈碧青這句話,要戈碧青自動參加這場較武論技之會,因為老和尚已經看出,戈碧青的武學功力,只在南叟北尼之上,有他出場領袖群雄,去鬥那雙煞一怪,雖不能是穩勝,但不敗卻是必然!

    其實呢,老和尚是白用了一番心機,戈碧青早在六個月前就接受了豫中四醜的口頭邀請,況又關係著他切身血仇之事,屆時怎會不至?

    戈碧青雖沒參加這場論武較技之心,但以他那付天生的俠肝義膽,屆時豈有不出手相助之理!

    戈碧青話聲一落,老和尚立即縱聲哈哈大笑道:“有小兄弟出頭,則又何懼那雙煞一怪三個魔頭,老僧當必率領門下弟子,追隨小兄弟驥尾,與天雄幫一爭長短!”

    老和尚話聲剛落,其他武當、峨眉、華山、崆峒、點蒼,各派掌門人,皆說願率領各派精銳,追隨戈碧青驥後,與天雄幫一爭長短。

    這一來,於無形中戈碧青成了六大門派的領袖人物,六大門派各自懷有的成見,也因戈碧青而暫時忘去!

    戈碧青做夢也想不到,各大門派的掌門,對他竟是如此重視。

    各派掌門雖都是一番誠意,但戈碧青畢竟年輕,出道江湖不久,在這種場面下,不禁有點受寵若驚,窘得俊面通紅!

    韻秋姑娘坐在心上人身側,見心上人這般受各大門派的掌門門人尊敬,芳心裡的那股喜悅,較她自己受人尊敬還要感覺得喜悅好受,一雙秀目,在黑紗下面,始終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心上人的俊面!

    什麼天雄幫她好象曾聽見說過,但那什麼雙煞一怪,她就不知道了。但姑娘從老和尚的話中,已經知道這雙熱一怪,武功高得驚人,不然,老和尚怎麼會說要南極伯伯和她恩師出來鬥他們呢!

    姑娘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況她心性又極好勝,芳心當時就在暗忖道:“哼!什麼雙煞一怪,我就不相信他們有多大能耐,竟要我恩師和南極伯伯出來收拾他們,若是被我遇上了,我倒要鬥鬥他們,好好的給他們一點厲害嚐嚐!”

    姑娘芳心裡正在這麼暗想,忽聽戈哥哥說屆時要前往夫雄幫鬥這雙煞一怪,於是便在旁說道:“戈哥哥!我也和你一起去!好麼!”

    戈碧青點點頭道:“當然好呵!”

    這一席酒,邊吃邊談,直到午後丑時,方始興盡席散。

    各大門派的掌門都請戈碧青有便時,到該派小住,戈碧青均都-一答應。

    戈碧青和天塵子送走各派的人以後,便與天塵子和韻秋姑娘帶著靈猴小白,進入武當掌門人的靜室,將在河南登封郊外樹林中,遇著天修子的經過詳細告訴了天塵子,當然,戈碧青沒有說出天修子贈送他玉訣的事。

    天塵子這才明自一切,仇家既然與戈碧青的血仇同屬一人,無可奈何,只好等到中秋節日,天雄幫舉行英雄大會時,去問豫中四醜了!

    戈碧青在武當山住了三天,在這三天中,戈碧青煞費心血的研創了九招劍法。定名為“天龍武”劍法。

    這意思是採集“通天”,“龍騰”,“武當”,三種劍法精華研創而成。

    “天龍武”劍法,雖為九招,但每招皆是連環三式,實際上是三九二十七招。

    須知戈碧青這時因功力已臻達玄化之境,靈智超凡,別看所創只是二十七招,但因招招皆是絕學精華,威力絕倫,施展開來,不但招式神奇深奧難測,且有風雷迸發之威勢!

    戈碧青將這套“天龍武”劍法,傳給了天塵子,並囑天塵子慎選門下弟子之資質較佳,心性淳厚者,分別傳授之,趁著距離中秋節,天雄幫英雄大會,還有五六個月的時間,加緊勤練!

    天塵子當然唯唯遵命,衷心感激非常。

    三天之後,戈碧青和韻秋姑娘離開了武當山,下山未久,姑娘問戈碧青:“戈哥哥!我們到那裡去呢!”

    戈碧青道:“找你姊姊呵!”

    姑娘道:“我們到那裡去找她呢!”

    戈碧青一怔!暗道:“是呵!人海茫茫,到那裡去找她呢!”

    韻秋姑娘見戈哥哥發楞,不禁“卟赫”一笑道:“你不是和她約在江南見面的嗎!”

    戈碧青點點頭道:“是呵!”

    韻秋姑娘聲道:“我們就去江南找她好了!”

    戈碧青搖搖頭道:“那是六個月以前的事呵!”

    韻秋姑娘也是一呆,暗道:“是呵!時間過去那麼久了,姊姊還會在江南嗎!……”

    “那我們去那裡找姊姊呢!”

    戈碧青微一沉忖,忽然心念一動道:“反正沒有目的,不如就先到江南走一趟罷!”

    韻秋姑娘當然唯心上人馬首是瞻,心上人要到那裡,她怎會反對!於是便點著螓首嬌聲道:“好啦!隨便你啦!”

    戈碧青一笑道:“那我們就走吧!”

    韻秋姑娘玉手一擰僵轡,玉雪駒正要放蹄疾馳,姑娘忽又一收馬轡頭,把一雙澄澈似水般地大眼睛,透過覆面黑紗,望著戈碧青道:“戈哥哥!我們兩人合騎著玉雪駒走吧!”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你自己騎著它吧,我和小白步行好了!”

    韻秋姑娘嬌嗔道:“你這人怎麼搞的嘛!我們合騎玉雪駒,一邊走一邊談,多好呢,何必要白費那些力氣步行作啥呢!”

    戈碧青一見姑娘大發嬌嗔,知道姑娘胸無城府,純是一片天真摯情,體貼自己,不過,在這大白天裡,雖是這裡行人稀少,一個年青男人和一個少女合騎在一匹馬上,讓人看見了總有點不大雅觀。

    韻秋姑娘見戈哥哥聽了自己的話後,既未躍上馬來,也沒有說話,好象在想什麼似的樣子,芳心不禁奇怪地道:“戈哥哥!你在想什麼呵!”

    戈碧青一抬頭道:“哦……”

    正要說話時,驀聞一陣緊密的鸞鈴聲,夾雜著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只見前面塵煙滾滾,好快!四騎馬有如風馳電掣般疾湧而來!

    戈碧青目光何等銳利,雖在二三十丈外,即已看出馬上來人是誰,遂高興地道:“秋妹妹!他們來了!”

    韻秋姑娘急問道:“誰!誰來了!戈哥哥!”

    戈碧青尚未答話,四騎已經馳到近前。

    馬臨近了,姑娘也已看清楚,四匹馬上的人是三男一女,雖然其中的二男一女她不認識,但那個長著滿頭亂草似的花白短髮,穿著一件百補短褂的老化子,卻是她認識的醉化子哥哥!

    當然,馬上的人也都看見了道上站著戈碧青和韻秋,一收馬韁,四騎馬立時皆戛止步!

    馬剛停足,驀然聽得一聲興奮的嬌呼:“戈哥哥!”

    一條嬌小的身形,從馬上掠空躍起,象一隻巧燕兒似的,撲到戈碧青身旁,玉手一伸,就拉著戈碧青的胳臂,那一張滿是天真嬌憨,雅氣的粉靨上,充溢著難以形容的興奮與喜悅,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在戈碧青的俊面上溜了兩溜,嬌聲說道:“戈哥哥!這幾個月你到那裡去了,怎麼沒有看珊兒去,珊兒好不想你,戈哥哥!你想不想珊兒呀!”

    戈碧青心頭不禁一震!但當他一看到珊兒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時,心底也就坦然了!

    戈碧青微微一笑道:“珊妹妹!戈哥哥也想你的!”

    珊兒自從戈哥哥離開後,雖然只是短短一天時間的相處,但卻在珊兒的芳心中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影子,戈哥哥那英俊的面孔,挺逸的身影,一直縈繞在她的芳心中。

    雖然,她還只有十五歲,不!現在已經是十六歲了,什麼都還在蒙然不懂的時代,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但,她的直覺感,卻特別的喜歡戈碧青,有戈碧青在身旁,她會感覺到很快活,戈碧青走了,哪好象失去了什麼似的,芳心裡感覺得非常的空虛!

    因此,她一見到了戈碧青,便撲到戈碧青的身旁,拉著戈碧青的手,小嘴兒象連珠爆竹似的,說出了她心眼裡的話。

    而且她說得是那麼的坦直、自然,絲毫沒有一絲女孩兒的羞忸怩之態!

    見到了她朝思暮想,芳心念念不忘的戈哥哥,因為她天真無邪,不會嬌揉作態,那心底的喜悅,興奮,當然也就形之於色了。

    現在她滿足了,尤其是戈碧青的那一句:“戈哥哥也想你的。”她聽了之後,在滿足之外,芳心裡還感覺得有點甜甜地。

    為什麼會感到甜甜地,她說不出,豈只是說不出,她根本就不知道嘛!

    她得到了滿足,心裡感覺甜甜地,可把另一個人的心氣苦了,酸酸地,好難過呵!

    那另一個人是誰!不用說,當然就是那韻秋姑娘!

    她冷眼旁觀,見珊兒與戈碧青那麼親熱,芳心裡就不禁泛起一股酸酸的醋味,她恨不得掠身過去,給珊兒一個大嘴巴,叱罵珊兒,“不要臉,狐狸精,搶我的戈哥哥。”

    可是,她畢竟是個比珊兒大了四歲的少女,雖然也是胸無城府,但倒底已懂得了羞澀!

    當著這麼多人,她怎麼好意思呢?

    就在珊兒與戈碧青說話的這剎那間,韻秋姑娘的玉容神情已在劇變!

    因為,愛情的眼睛裡,是不能容納一顆砂粒的呵。……

    只是,她玉容神情雖在劇變,但因覆在黑紗下面,當然沒有一個人能發覺!

    姑娘大概是看不順眼珊兒與戈哥哥的親熱,也許是氣極了,只聽得小瑤鼻兒裡發出一聲冷哼!

    一擰玉雪駒韁轡,玉手一揮,響起一陣劇空急哨,長鞭狠狠地落在馬股上,“叭”的發出一聲爆響!

    玉雪駒不知道主人為什麼發了脾氣,一驚之下,抖地“稀嚦嚦”一聲長嘶,四蹄騰空而起,疾似脫弦弩箭般地,竟從醉老化子與霍山雙義的頭頂躍過,絕塵馳去!

    戈碧青驀然一驚,喊道:“秋妹妹!”

    韻秋是何等脾性兒,這一犯了脾性兒,怎會理他,就好象沒聽見似的,玉手一揮,又是“叭”的一鞭,打在馬股上!

    顯然,她芳心裡是巳經氣到了極點,長鞭不斷連揮,“叭!叭!”連聲爆響,只拿那玉雪駒在出氣!

    戈碧青不禁呆住了,他不知道秋妹妹為什麼生了氣?

    醉老化子起初也是一怔,但倒底閱歷豐富,腦子裡一轉,巳經知道是怎麼回事!

    戈碧青仍楞楞地怔在當地,醉老化子道:“小兄弟!快追她!”

    一語提醒了戈碧青,喝道:“小白!快追!”

    喝聲未落,四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花,戈碧青與小白已到了二十丈開外,晃眼之間便失去了蹤影!

    霍山雙義與珊兒,都不禁被戈碧青的這種輕功身法驚得呆住了。

    暗忖道:“這是什麼輕功,怎地這快,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醉丐一見三人這種發呆的情形,哈哈一聲大笑道:“別發呆了,我們也趕快追下去吧!”

    珊兒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情,驚得呆住了,剛見著戈哥哥,戈哥哥又追那個姊姊去了,小心眼兒裡感覺得非常難過,難過得眼睛裡溼潤潤的,要哭了,那樣子真楚楚可憐!

    珊兒忽然望著醉丐道:“化子伯伯,我們不上武當山了嗎?”

    醉丐望著珊兒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笑道:“傻丫頭!他們已下武當山了,我們還上去做什麼呢?”

    珊兒腦子裡忽然掠過那騎著白馬,穿著一身白衣服,面覆黑紗的少女的影子,猛地記起第一次見著戈哥哥時,戈哥哥說的那個送“南極令”給戈哥哥的莊姑娘,不正是這樣打扮的麼?

    心中想起,立即就問,望著醉丐問道:“化子伯伯,剛才那位姊姊,她是不是姓莊呵!”

    醉丐不禁一怔!望著珊兒那嬌憨的臉孔問道:“你認識她?”

    珊兒嬌憨地一笑道:“不!珊兒是上次聽戈哥哥說的!”

    醉丐只才明白,笑道:“不錯!她是姓莊,但上次你戈哥哥告訴你的不是她,是她的姊姊,她們姊妹都是一樣的打扮!”

    “哦!

    珊兒哦了一聲之後,說道:“聽戈哥哥說,她們的本領很大呢,化子伯伯!你知道她們的師父是什麼人嗎?”

    醉丐道:“她們的師父就是當今武林二聖南叟北尼中的燕山聖尼老前輩!”

    “呵!原來剛才那位姑娘,就是燕山聖尼老前輩的高足……”

    燕山聖尼神技蓋世,名震武林,故霍山雙義聞話才驚呼出聲。

    醉丐哈哈一笑道:“好了,別廢話了,還是趕快去追他們兩個是正經!

    四人一抖馬韁,坐下馬盪開四蹄,直向來路追去!

    玉雪駒雖是異種良駒,腳程快似疾電,但戈碧青內功已臻上乘,也決不等閒!

    六日前,戈碧青要盡兩晝一夜的時間,馳奔武當山時,韻秋姑娘放開玉雪駒的腳程隨後急迫,始終差了個前後腳,沒有追得上!

    反過來,戈碧青要追上玉雪駒,當然不會成問題。

    姑娘一犯了脾性兒,玉雪騰縱躍起,便已聽見戈哥哥一聲“秋妹妹”的驚喊。

    如果這時,戈碧青騰身追上,姑娘芳心本就捨不得離開戈哥哥,只要戈哥哥說兩句使她高興的話,姑娘也就不會走了。

    怎知,戈碧青在驚喊之後,竟然怔立地上未動,直到醉丐提醒,方始與小白掠身疾追!

    雖是戈碧青輕身功夫已臻飛行絕跡之境,但終因慢了一會功夫,姑娘的玉雪駒腳程太快,加以姑娘又在氣頭上,長鞭連揮,玉雪駒四蹄就宛如騰了空啦!

    姑娘已下去了二三十里,戈碧青才動身疾追,請想,這如何能立即追得上!

    一口氣馳下了五六十里,姑娘芳心氣憤稍息,一回頭,戈哥哥沒有追來,就不禁銀牙一咬,玉手又是連揮長鞭,絕塵馳去!

    戈碧青追出了百十里,仍未見著姑娘的影子,心中不禁就急了,暗道:“唉!我怎麼去見祖爺爺呢……”

    憑戈碧青的輕功,豈有追不上玉雪駒的腳程,只是他追岔了路啦!

    戈碧青當然並不知道是追岔了路,仍一個勁的帶著小白往下急追,一連追了兩三天的時間,這兩天的時間,怕不追出有千里路程。

    戈碧青終於發覺有點不對,不然,為什麼始終沒有發現過姑娘的影子?

    時正二更剛過,夜風習習,月光似黯還明,昏昏的,淡淡的,有點兒模糊!

    戈碧青緊蹙著劍眉,帶著靈猴小白,走在僻靜的荒郊小道上,看那腳步似乎很慢,其實卻是快得驚人,眨眼工夫,便又下去了老遠!

    正走之間,忽見路旁草叢中有片白色的東西,隨著微風飄起,一閃倏落!

    “咦!”

    戈碧青感覺奇詫異,向那草叢走近一看,赫然發現一個身著白衣的人,躺在草叢中,那被風吹起白色的東西,乃是衣角。

    這白衣剛一入眼,戈碧奇心頭不禁猛地一震,又是一聲驚呼:“咦!”

    待至看清楚了衣服雖然相同,但面上並沒有黑紗,女人倒是個女人,但一張面孔卻是奇醜無比,而且醜得令人害怕!尤其是在這深宵野外,使人乍見之下簡直是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雖然是面孔奇醜,令人害怕,但戈碧青天生的仁心義膽,對這個倒臥在草叢中的醜女人豈能不理,沒有沒,總得設法救活,若是死了,將她找個地方埋掉,也免得暴屍荒郊,豈不是一件功德,也是俠義應有的行為!——

    xmwjw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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