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緣大師默然了,對於司馬羽荃解說的這兩種原因,他雖然覺得理由似乎並不十分充足,但也無法反駁司馬羽荃說的絕對不合理,因為紫陽道長若真是殺害“西陵雙俠”的對手。
其所以沒有“斬草除根”的原因,也只有這兩件。而這兩種原因中,很可能以第一種成份佔多數。
這時,各派掌門群豪心中,都不禁暗暗感嘆。覺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紫陽道長那等望重武林,領袖武當。派掌門之尊的身份,竟然做出這種卑鄙無恥,奪寶殺命的十來!
人心,實在太險詐,太可怕了……水俊浩靜靜地坐著,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俊面含著微微笑意,一雙星目光彩奕奕地注視著絕緣大師,情形很明顯。他存心要看這位武林譽為泰山北斗的少林派掌門老和尚,對此事作何論斷?如何處理?……絕緣大師默然不語,水俊浩不開口說話,其他眾人,於此時此刻,自是誰也不願意隨便開口,表示什麼意見,因為,此事關係實在太大了!
紫陽道長乃武當派掌門人,事情既發生在紫陽道長的身上,自然也就會牽涉到整個武當派,如果一句話說得不得當。
傳到武當派的耳朵裡。便就是場糾纏不清的大禍。勢必從此與武當派結下深仇!
於是,樓上的空氣。又陷入在剎那的沉寂中……終於,還是由絕緣大師以一聲佛號。打破了這沉寂的空氣,雙手合下朝水俊浩一禮,道:“水少俠,為此事,老衲再度向少俠深致無限的歉意。”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師方才已經道過歉了。再度致歉似乎已無必要。大師未見太過客氣。太多餘了些。”
絕緣大師正容說道:“老衲此番再度致歉。心意與先前完全不同。
水俊浩道:“怎麼不同?”
絕緣大師道:“先前致歉。老衲是為對人瞭解不深,對少俠多有冒瀆得罪。”
水俊浩笑了笑,問道:“現在呢?”
絕緣大師道:“現在則是……”話鋒微頓了領。緩緩接道:“少俠胸襟寬大。雖然身負罕見絕學神功,並不待技驕狂,以威懾人,心正光明。處處以理、以德服人。使老衲心生愧歉。
由衷的歎服。故而,現在也是發自肺腑衷誠的歉意!”
敢情這老和尚對水俊浩的印象觀念,此刻已完全地改變了。乃才說出這等誠懇由衷之言。
水俊浩倏地長身站起,肅容朝絕緣大師拱一揖,朗聲說道:“大師望重武林,水俊浩一介末學後進,何敢當得大師如此讚譽……”語鋒微頓,接道:“水俊浩年青氣傲,人世不深。
江湖閱歷淺薄,對大師失禮不敬之處。大師能予大度寬容見諒,便已感激不……”
絕緣大師忽朝他搖搖了說道:“少俠請別謙虛客氣了,老衲向來不善謊言。少俠實是老鈉生平如此由衷至誠讚譽的第一人……”
話鋒忽地一轉。目視水俊浩接道:“老衲心中還有一項疑點。不知少俠能予解釋不能?”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師還有什麼疑點請直說好了。”
絕緣大師道:“據傳說。以外公斃於‘血影掌’下的。不知可真?”
水俊浩不由一怔,目光轉望向司馬羽荃。
司馬羽荃見水俊浩轉向他來,連忙搖搖頭道:“那時小弟年事幼小。又不懂得武功。故時此事。實是毫無所知。”
“鐵膽霸王”齊彪接口道:“傳說確實不錯。雙俠兄弟也確是斃於‘血影掌’了的……”話鋒一頓,搶道:“當時俺齊彪也就因為這是邪道歹毒掌功。才否定了江湖傳說沒有去找紫陽老道算帳。”
水俊浩心念電轉。望著絕緣人師問道:“大師可是認為紫陽決不可能練這種邪道夕毒的掌功?”
絕緣大師並不否認地點頭說道:“老衲確行這種想法,不過,可也另有一種想法。”
水俊浩問道:“哪一種想法?”
絕緣大師正容緩緩說道:“武功一道。本在邪之分,端賴人之心術而定,心正者則為正,心邪者則為邪,是以‘血影掌’雖名為邪道歹毒的掌功。事實上並未規限正派人士絕對不能習練。正派人士之所以不習練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它的歹毒。而不屑習練而已。紫陽如果練有這種歹毒掌功,只要用之於正,實無可厚非,不過,……”說至此處,話鋒微微一頓,忽地輕聲一嘆,臉色沉重地說道:“否則,紫陽的為人心術,就太可怕了!”
水俊浩肅容點頭說道:“大師確不愧為望重當代武林的佛門高僧,所說句句皆是至理箴言,令人聽來有如醒團灌頂之慨。”
絕緣大師微微一笑,道:“少俠如此誇獎,實使老衲心感慚愧汗顏之至。”
水俊浩正容說道:“在下所言並非誇獎之詞,就以‘雷霆劍法’二十四招劍式而論,無一不是充滿殺機,毒辣無比的劍招……”話鋒微微一頓,接道:“然而,它在武林中,雖是招出定必見血,但並無人認它是邪道的劍法,其原因,也就是昔年大帝用之於正的關係。”
絕緣大師朗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少俠說得不錯,老衲曾聞聽師祖提說過‘雷霆劍法’,雖是精奧無倫,威力罕世的奇學,可也是最毒辣的劍法,昔年大帝以這套劍法威震天下武林,群邪懾伏,惡徒莫不聞名喪膽,但,若非大帝胸懷坦蕩,宅心仁厚,劍下多半留情,不肯濫造殺孽,則這套劍法,定然已被人視為邪道,而大帝也就不會受到天下武林尊仰,獲得‘大帝’的尊號了!”
水俊浩笑了笑,話鋒一轉,道:“依大師的看法,認為紫陽老道可不可能練有這種歹毒的掌功呢?”
絕緣大師微一沉吟,道:“如據老衲以往對紫陽的看法,當然認為絕不可能,不過,如今……”
水俊浩含笑接道:“如今大師對他的看法、信心已經動搖了,是不?”
絕緣大師微一點首道:“事實確是如此,若紫陽果如少俠所言,確實是個假冒偽善的陰詐之人,暗練有這種歹毒掌功,也就沒有什麼絕不可能了。”
水俊浩道:“如此,大師對於這件奪寶殺命的事情,究將如何處理?”
絕緣大師朗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少林、武當,乃齊名武林的兩大派,武當掌門做出這等人心激憤的惡行,老衲衷心至感慚愧……”話鋒微微一頓,接道:“少俠乃‘雷霆二世’的身份,論地位,在武林中實比老衲尤高,此事既有少俠出面,老鋼還能有什麼話說,不過,少俠但請放心,老衲雖不敢說主持公道,自必定當站在正義的一端!”
水俊浩拱手一揖,道:“如此,水俊浩這裡先謝謝大師了。”
絕緣大師連忙雙手合十還禮,口喧佛號道:“阿彌陀佛,不敢當。”
青城掌門靈風道長忽然站起身來,朝水俊浩稽首一禮,道:“水少俠,對於武當掌門是不是那奪寶殺命的兇手,現在已只剩下‘血影掌’一項疑點了,是與非,只要再略加查證,便可定論……”話鋒一轉,接道:“水少俠先前所言之那第二種推測,究竟什麼?’便請直說出來,免得我們大家……”
語聲一頓而止,目光灼灼地望著水俊浩。
水俊浩微點了點頭,一雙星目緩緩地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這才正容朗聲說道:“在下先要聲明,這只是猜測,猜測當然不能完全可靠,希望諸位聽後千萬毋躁稍安,一定要沉著,切切不可自亂!”
眾人聞聽,心頭雖都不禁微微震顫,但皆肅容朗聲答道:“少俠放心,在下等當謹記少俠此言。”
水俊浩目視眾人微笑地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說道:“在下第二種推測,便是對方可能乘隙派其屬下高手,分別前往突襲各位的根基地,使各位後歸無路,並以各位門中的長老、弟子、妻兒等人,脅迫各位臣服歸順。聽其命令。供其驅策!”
暮如一聲晴天霹靂驟發!各派掌門、群來等眾人,臉色全都不禁立時駭然大變。心頭突如地動山搖般狂震不已,驚魂出竅地呆住了。
華山學門伍奇昌,突然站起身子說道:一少俠這種推測,雖不能說是絕對可靠,但也不能說是完全不可能,在下可要先走一步了。就此告辭!”
說罷,雙手抱拳朝水俊浩一拱。便行離座離去。
水俊浩早已料到眾人於聽得他說出這第二種推測後,一定會驚震無比,駭然失措地沉不住氣,片刻也無法安坐地要急急離去,乃才先向眾人聲明,要眾人千萬沉著。不可自亂。不過,他這種推測太令人心神驚凜不安了!
眾人在心頭有若雷近巨震,驚魂出竅。激盪無比的情緒下,哪還能控制得住,沉得住氣!
於是,海南“五指山”主路百豐,立刻跟著站起身來,向水俊浩抱拳一拱,道:“路百豐也就在此告辭。”
青城靈山道長和那自始至今從未發過一言半語的“錦衣幫”主呂培信,四川“唐家門”
‘掌門唐少文,懷玉山“懷玉門”主溫寰等人。接著也都頓時紛紛離座站起。向水俊浩抱拳拱手告辭作別。
只剩下“鐵膽霸王”齊彪。長白掌門“青衫秀士”尚君恆,窮家幫主“神風追魂”麥鵬飛。和那已對水俊浩衷心敬服的少林學門絕緣大師等同人,他們仍然沉著地端坐著未動。
自然,他們內心中,此刻完全和眾人一樣。也是非常驚震惶急無比。只是他們如謹記著水俊浩那“一定要沉著切切不可自亂”之言。
水俊浩見狀。不由暗皺了皺眉頭,陡地一聲朗喝道:“諸位,你們難道已經忘記在下適才聲明之言了麼?”
他語聲朗朗。音韻鏘鏘。
眾人神情都不禁微微一怔!目光一齊投注在他身上。
接著。水俊浩朝眾人微一擺手,說道:“諸位且先請安坐,千萬沉著勿躁!”
四川“唐家門”掌門唐少文突然說道:“水少俠,在下非常感激你的提醒,雖然,這種推測並不一定可能發生,但是,倘然不幸被少俠而言中,則後果實在大不堪設想了。是以。
唐少文此際已再也無法安心,在此多作片刻的停留了。”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在下並非不知唐兄和諸位此刻急欲歸的心情、不過……”話鋒忽地一轉,目注唐少文道:“唐兄,請答覆我兩句問話後,再去如何?”
唐少文一點頭道:“少俠有什麼要詢問的。請就快問。”
水俊浩道:“請問唐兄,離開四川出來有好久了?”
唐少文道:“十天光景。”
水俊浩道:“如果在下的推測無差,則唐兄此刻縱是飛馳趕回,只怕也來不及了。請唐兄且冷靜地想一想。在下此言可對?”
唐少文不由微微一呆!心道:“這話一點不錯,事實真要水俊浩目視天風道長微微一笑。尚未開口答說是與不是。
華山掌門伍奇昌搶道:“這還用說麼。舉目當今天下,有誰膽敢發動這等武林浩劫的陰謀陷阱,自必是那個神秘的‘金獅盟’主無疑!””
“錦衣幫”主呂培信道:“伍比說得不錯。當今天下武林中。除了這個妄圖稱霸武林的惡魔外,絕無第二人!”
水波浩突然朗聲-笑,道:“廳下和諸位所想的恰恰相反。”
眾人聞言全都不由愕然一怔!
海南“五指山”路百豐目注水俊浩問逍:“水少俠難道已經發現另有其人?”
水俊浩微一搖頭道:“這倒沒有,但在下認為此事決非那個‘金獅盟’主所為。”
“錦衣幫主”呂培信忽地向水俊浩笑說道:“以呂某的看法,恐怕不見得吧。”
水俊浩道:“在下敢說料斷絕對無差。”
呂培信皺眉自語地道:“若果真另有其人,則事情就顯得離奇令人不解了?……”
“五指山”主路百豐道:“呂幫主可是發現什麼可疑之點了麼?”
呂培信微一點頭,倏地望著水俊浩問道:“水少俠可知‘金獅盟’屬下高手,已於今晨天明之前,突然全部退出城外離去了麼?”
水俊浩並未立刻回答,只淡笑了笑,轉向仍然站著未曾落坐的靈風道長等人擺擺手,說道:“諸位要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且請安坐稍時,容在下把事情宣佈說明之後。再行離去如何?”
***。
靈風道長等人聞言,心中雖然都十分著急,急欲離去,但他們見水俊浩如此說法,只得暫-且強捺住一顆焦灼的心,依言默默地各歸原位坐下。
水俊浩忽然轉向“青衫秀士”尚君恆含笑說道:“尚兄,關於那‘金獅盟’屬下高手,為何突然退離而去之事,就勞駕你向呂幫主等各位略作解說如何?”
尚君恆點頭答道:“小兄遵命。”
於是,尚君恆長身站起?口中輕咳了一聲,將昨夜發生搏戰的經過情形向呂培信等人,緩緩述說廠一遍。
眾人聽後.這才明白水俊浩所以敢於斷言,這陰謀陷阱,決非“金獅盟主”所為的道理。
由“冷魂劍客”東方望攔截長白弟子嚴奇,追蹤查問的要情形看來,“金獅盟”屬下高手,對於藏珍之事,顯然也在摸索中,和大家一樣的落在這陰謀陷阱的圈套中,而毫無所知。
呂培信心中不禁暗道:“這水俊浩年紀雖輕,實具有出人意外的神出鬼沒之能,尤其是其智慧之高,簡直令人心凜膽顫,看來今後的武林之中,那所謂“天下第一人”的榮譽,恐將非他莫屬了……”
那“懷玉門主”溫靜衰,乃這群掌門豪雄中唯一的女性,她雖為一派掌門,但因生性端莊姻淑內向,門下弟子又不多,甚少在江湖上走動,更從不願在江湖上惹事生非,和人結仇樹怨。
此次前來黃岡,她固然也是因接著了那麼一封怪信,但她並無奪取藏珍之意,只不過是一時靜極思動,趁此出來江湖上游歷遊歷,順便瞧瞧熱鬧而已。
是以,她雖然應邀而來,即始終默默地靜坐著,耳聽眼看各人的言行,細心留神地觀察著,分析著這些人心性的好壞,於這眾鬧我獨靜的環境觀察中,她有了極大的心得。
那就是,人性好貪的一面。
她發現,這些人大多數可以說得上是個好人,但以人性好貪的一面而論,卻又大多數是壞人。
也就是說,他們在平常毫無利害衝突的時候,都將是胸懷坦蕩正直的君子。彼此可以成為很親密的朋友,可是,一旦面臨到利害衝突關頭之際,他們各為私慾,便會誰也不讓誰,縱然反目成仇,自相殘殺,也將在所不惜!
這其中,似乎只有二三人可取,可以被列為這種私慾燻心,見利忘義的界限之外。
“鐵膽霸王”齊彪,首先應該算是一個,她覺得,齊彪果然名不虛傳。
她心中暗想:“這位外貌粗魯的北地豪雄,確實是一條熱血直腸,俠骨鐵膽的硬漢。水俊浩說得不錯,江北朋友沒有敬錯了人,有他這樣-位盟主,實是江北武林之福!”
其次,便是那俠譽滿天下,深得扛湖朋友敬仰的窮家幫主“神風追魂”麥鵬飛,也是位盛名不虛的俠骨義肝之士。
至於那德高望重武林的少林掌門絕緣大師,在她底心中已經大大地貶了值,有種聞名不如見面的感慨!
她發現。這位極受武林尊仰的有道高僧,實際上乃是個心性深沉,好名,好強,私慾很重之人。
對於水俊浩,這個風標絕世,丰神俊逸,氣度英挺高華的青年人。她有點茫然了。
他給她的印象太好。太完整了,完整得令她傾倒,心醉因此。她對他的觀察,似乎已失去了靈感,認為他的一言一動都是好的,都是中肯動人的。
一個人,哪能全無暇疵,豈真有十全十美?她曾試圖努力抹煞掉對他的好印象,冷靜仔細地觀察他一番,分析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然而,她失敗了。
她發覺,她的靈智,已為他那高華懾人的氣度風儀所吸引,使她對他失去了觀察的能力!
最後,她只好下了這樣的一個決論:水俊浩,他的神態,雖然似乎過嫌冷傲逼人,言語之間,也似乎過嫌賣弄,使人莫測高深。
但,這正表現了他超人的智慧與眾不同的地方,而事實上,也唯有這樣的男人,才足以肩負大任,領袖天下武林群雄、擔當一切的風暴!
她雖為一派掌門,雖然生性內向,年齡也已雙十有四,但,她尚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兒之身,對於這樣的一位少年俊彥,她怎得不為之傾倒,醉心,芳心情愫暗生,愛意漸滋……於是,她平靜的心湖上,立刻有如被投下了一粒愛情的石子,盪漾著陣陣的微波,漣漪……***。
為了在傾心的男人面前,表現她不是一朵“啞巴花”,為了表現她的才智,這位性情端莊擁淑內向,一直不願開口說話的“懷玉門主”,此刻,也不禁有點兒剋制不住她自己了。
於是,尚君恆話完之後,她便眨了眨一雙妙目,而後盈盈地凝視著水俊浩的俊面,語音嬌柔而溫婉地道:“水少俠,請恕妾身冒昧發問。”
水俊浩含笑說道:“不敢當,門主請不要客氣。”
也許是因為她神情端莊擁淑的關係,水俊浩對她的印象極佳,是以,言語顯得特別溫和謙沖,神色也一掃那冷傲逼人之態。
溫靜寰微微一笑,道:“妾身請問,對於此人是誰,少俠心中可有一點眉目沒有?”
水俊浩道:“沒有,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沉吟地道:“在下以為近日之內,或可知曉。”
溫靜寰妙目微轉了轉,道:“少俠可是以為近日之內,這人曾出面?”
水俊浩道:“在下對此未便妄作論斷。”
溫靜寰笑了笑,道:“猜測呢?”
水俊浩道:“尚未發現過適當的對象。”
溫靜寰嫣然一笑,道:“妾身倒有個猜測。”
水俊浩道:“在下靜聆門主高見。”
溫靜寰道:“這猜測很是唐突無禮,只怕少俠會見怪。”
眾人驀如掉入一片霧海中,被弄得一頭霧水,齊都疑惑不解地望著這位端莊嫻淑的“懷玉門主”。
水俊浩也不禁一怔!目注溫靜寰正容說道:“門主請說。
請不必顧慮,在下也決不見怪。”
溫靜寰含笑說道:“妾身的猜測無他,只是覺得少俠有點言不由衷!”
此語一出,眾人全都不禁臉色勃變,心神猛顫!剎那,所有的目光,全都突如電射地一齊投向水俊浩的身上,注視著水俊浩的臉色神情。
水俊浩臉色也不由得微微一變!
站立在水俊浩身後的項天壽、司馬羽荃二人。立時全都雙眉上挑,星目怒睜,滿臉激憤之色地蹬視著溫靜寰。
那肅立在樓梯門口的隨駕“二將軍”,一聽此言,也立刻倏地迴轉過身軀,鬚眉賁張地怒瞪著溫靜震。
空氣,頓然顯得十分緊張起來,溫靜寰一見這種情況,不禁驚得花容失色,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得太含糊,闖下了大禍了!
倉促間,她急得雙手連搖,急急說道:“諸位,請千萬不要誤會。我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指水少俠本身而言,水少俠也絕不是那種陰惡之人!”
她雖然急急作了如是的解說。也只使眾人的臉色神情稍用一動,但緊張的空氣依然。並未因而鬆弛下來。
這時,水俊浩倒是非常的冷靜,他雖然臉色凝寒如冰。兩隻星眸光似兩道冷電霜刃般懾人心底生寒地巡視著她,但,卻未說話。
“鐵膽霸王”齊彪突然沉來說道:“溫門主。你最好立刻把這句話解說得清楚點,別看俺齊彪已經心服了他,只要他只真有什麼可疑之處,有證有據。俺齊彪照樣會和他翻臉。勢不兩立,為正義灑熱血。和他拚命一戰!”
林絕緣大師忽地朗喧一聲佛號,朝齊彪一豎大拇指頭、道:“齊盟主,你確不愧是一位號譽‘鐵膽’,滿身俠骨的當代豪雄,你這種浩然正氣。實在令人欽佩!”
這老和尚不知是何居心。竟於此時此刻,說出這種隱含挑撥是非之言。
溫靜寰秀目陡地一挑。怒喝道:“大師!你身為一派掌門之尊,德高望重武林,怎可說出這等話來,你不覺得太有失你的身份麼!”
絕緣大師白眉微微一軒。道:“溫門主。老衲這話。難道有什麼不對麼了”
溫靜寰一聲冷笑,道:“老和尚!你心地太陰險了。”
絕緣大師冷冷地道:“老衲佛門弟子,素以我沸慈悲為懷,門主說話最好不要太過份了!”
溫靜寰冷笑道:“佛門有你這種中鄙陰險的弟子。實使佛門蒙蓋。太汙辱佛門了!”
“鐵地霸王”齊彪沉聲喝道:“老和尚,此時似乎不是你們應該鬥口的時候!”
絕緣大師哈哈一笑。道:“既是你齊盟主如此說。老衲就不與她一般見識就是,然則……”
突然樓梯一陣“蹬蹬蹬”急響。步履如飛地奔上兩個人來,人舉目一望,竟是那三十年前十大凶人中的“天地雙煞”兩人。
群雄心頭齊都不由猛然一震!暗忖道:“這兩個老魔頭怎麼重出江湖?為何來到此處?……”
群雄思忖之間,只見“天地雙煞”已並肩走近水俊浩側。
神色恭敬地齊朝水俊浩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令主。”
“鐵膽霸王”齊彪,“神風追魂”麥鵬飛,“青衫秀士”君恆三人,一見“天地雙煞”
對水俊浩口稱“令主”,自稱“屬下”的這等情形,全都不禁為之呆!
剎時,三人心中也都不由得飛快地升起了一絲疑念……只見水俊浩神情態度依舊從容沉著地,向二人微一擺手道:“二位辛苦了……”
水俊浩話未說完。絕緣大師突然郎聲說道:“諸位現在為還有解釋的必要沒有,他們二位他人是最明白最清楚不的事實證明了!”
“天地雙煞”驀聞此言,一時不明究理,全都不由愕然一怔!但他二人都是年老成精,江湖閱歷經多見廣的人物,目光略一掃視群雄的臉色神情態度,立刻便發覺了異樣,空氣有點兒不對勁。
“地煞”常世洲眉頭忽地一皺,目注絕緣大師道:“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絕緣大師朗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多年不見,風采依昔,實在令人欽羨!……”
常世洲皺眉截口道:“大師請回答老夫的問話。”
絕緣大師忽地哈哈一笑,道:“二位三十年前兇威盛極一時,江湖黑白兩道朋友,無不聞名色變,三十年後,今番再出江湖,重作馮婦,本身功力精進自是不在話下,如今且投兮明主轄下,想來二位定必將有一番大大的作為了!”。
常世洲聽他語含譏刺臉色不由。勃然一變!怒喝道:“絕緣和尚,你說話最好多多考慮一下!”
絕緣大師冷冷地道:“老朽已經考慮過了,不管怎樣。老吶總不是江湖朋友們心目中的大凶人!常施主,你以為是嗎?”
“天煞”東方毅道:“大和尚,你在搗什麼鬼?”
絕緣大師冷然一笑,道:“搗什麼鬼?你們肚子裡應該比老衲明白有數!”
“地煞”常世洲陡然一聲怒喝道:“絕緣和尚,你滿口胡言亂語什麼?希望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則……”
絕緣大師飛快地接道:“怎樣?”
常世洲嘿嘿一聲冷笑,道:“你便是在找死!”
絕緣和尚正是要他說這句話作為挑撥是非的話柄藉口,常世洲當然料想不到,而中計衝口說出。
水俊浩在旁雖然已經聽出老和尚的話意用心,但,他無意阻止常世洲的中計。
此刻,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這老和尚的心機與陰險,他在面深思著;如何對付這個陰惡奸詐狡猾的老禿驢?只聽絕緣大師忽又哈哈一聲大笑,道:“諸位請看,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水了,老衲揭露了他們的秘密瘡疤,竟要置老衲於死地了!”話鋒一頓,倏地轉朝樓下沉聲朗喝道:“四大護法何在?”
***。
這時,各派掌門群豪等人,對絕緣大師的心意,都看得很清楚,知他是在挑撥是非,因而對他的為人也很是不齒,但是,另一面,因為“天地雙煞”的突然來到,對於水俊浩的為人,他們不禁也發生了懷疑。
他們認為,“天地雙煞”乃昔年著名的十大凶人,水俊浩的屬下中,既有這等兇人,又何能好到那裡?再說,“雙煞”口稱他為“令主”,他是個什麼“令主”呢?他既是個什麼“令主”,那就可想而知,除了“雷霆二世”的身份外,定必還有另一種身份了?情形發展至此,眾人都反而顯得冷靜了下來,誰也不願開口表示什麼意見,只在冷眼旁觀!
“懷玉門主”溫靜寰,這時,她芳心裡最氣苦不過了,她做夢也料想不到,她一句未經深思,意思有點含糊的話,竟引出了這大的麻煩,這等局面,因此,她心底覺得深深地對不起水俊浩,對水俊浩有著無限的愧歉!
她幾次想開口大聲的向眾人加以解說,可是,眼前的局勢,竟使她沒有一個插得上口的機會。
她心中也恨死了絕緣和尚,但卻又無可奈何!在無可奈何下她只好頻頻用抱歉的目光去望水俊浩,向水俊浩道歉,希望水俊浩原諒她的過失。
但是,水俊浩卻似在有意躲避她的道歉,偏偏不願與她的目光接觸。使她內心的歉意無法傳達。
於是,她後悔了!也更恨!她恨她自己,好端端的為何要想表現什麼才智,結果,卻闖下這麼大的禍事!
現在,她也才明白。那些所謂:“大智若愚之人。”
“最笨的人。也就是最聰明的人。”
“懂得藏拙的人,才是最有真正才智的人。”
這些道理。她如今已經親身體驗了,心中想著:“古人之言,誠不欺我。”
***。
蹬蹬蹬……隨著地緣大師的一聲沉喝,樓梯上暴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接著,四名身材高大魁梧,肩上各扛著一柄長約五尺許,純鋼打做看起來足有五六十斤重的方便鏟,身著灰色僧袍的中年增人,登上樓來。
鏟頭寒光灼灼,鏟柄粗逾兒臂。守立在樓梯門口的“二將軍”,各自出一步,便待橫身攔阻四僧。
突聞水俊浩一聲朗喝道:“讓他們上來。”
“二將軍”身形一側,退後一步挺立。
“四護法”齊朝絕緣大師躬身為禮,道:“弟子敬候掌門法諭。”
絕緣大師微一擺手,道:“四位師弟少禮。”語鋒一頓,目光瞥視了“地煞”常世洲一眼,緩緩接道:“這樓上有人想要本座的性命,四位師弟有何意見。”
“四護法”聞言。全都不由微微一呆!
為首的法風和尚雙目突地一瞪。精光如電激射,也跟著掃視了“地煞”常世洲一眼,問道:“可是這位施主?”
絕緣大師微一點首道:“師弟可認得他?”
法風和尚道:“不認得,在這樓上,他連個坐位都沒有,想不也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有名人物了!”
他這話,說的倒是直心腸的話。並無半點譏諷之意,可是:“地煞”常世洲聽得卻臉色勃然一變。心中極不是味道。”嘿嘿”一聲冷笑,正待發作。
絕緣大師卻已飛快地朝他搖搖手。哈哈一笑,道:“常施主,請且別生氣,法風師弟說的是直心腸話,施主名震江湖時。
他尚未出世,施主退隱時。他也只不過是個才十多歲的個沙彌。如何能認得施主……”
語音一頓,轉向法風和尚道:“師弟,這位施主姓常,名世洲,乃是三十年前名列武林十大凶人‘天地雙煞’中的‘地煞’,現在是此間主人水俊浩的屬下高手。”
法風和尚身軀不由微微一震!
但他旋即哈哈一聲大笑。道:“我當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膽,敢對掌門師兄如此無禮,原來是位兇人,這就難怪了……”
雙目倏地一瞪,精光如電地射視著常世洲,喝道:“常世洲,你先接我一鏟!”
話落,剷出沉重的“方便鏟”,夾帶著一股疾勁的厲風,猛朝“地煞”常世洲當頭劈下。
常世洲心頭不禁凜然一驚!他再也想不到這法風和尚,竟是如此的不講江湖禮數規矩,不管對方手上有沒有兵刃,一出手,便以手中沉重的“方便鏟”相對。
這,實在太欺人,也太使人憤怒了!
常世洲雖然功力深厚,身手高絕,可是,他赤手空拳,如何能敵對這柄五六十斤沉重的“方便鏟”?眼見鏟勢勁疾劈下,他只得趕緊側身橫跨出一步避開,雙掌一揮,才待吐力拍出還攻時。
突聞水俊浩陡地一聲朗喝道:“住手!”
朗喝聲中,右手一抬,彈出一縷指風,擊向法風和尚的“方便鏟”頭。
“當!”
一聲激響中,沉重的“方便鏟”頭如受大力撞擊,立被水俊浩的指力彈震得向旁外盪開,並且帶動法風和尚的身軀橫跨出一大步,費了很大的氣力,方才穩住向外盪開去的鏟勢。
法風和尚心頭不禁凜然大駭,瞪著兩隻眼睛望著水俊浩發呆!
水俊浩臉色冷峻如冰地望著絕緣大師道:“大師。我希望你不要迫人過甚!”
絕緣大師道:“是老衲逼迫你水少俠了麼?”
水俊浩道:“你已經極盡了挑撥煽動之能事。”
絕緣大師道:“真金不怕火煉,老衲縱然挑撥煽動又有何用?何況老衲並未。”
水俊浩道:“我相信,你這句‘真金不怕火煉’,倒是句非常高明的措詞。”
絕緣大師道:“可惜你不是真金,所以你怕火煉。”
水俊浩道:“大師不但口齒鋒利,而且也很會歪曲事理,實令水某自嘆弗如。”
絕緣大師道:“水少俠,老衲很佩服你這種遁同巧辯的本領,可惜,你縱能舌底翻蓮,老衲已經看清了事實,再也不會上你的當。受你巧言蠱惑了!”
水俊浩道:“我請教,事實何據?”
絕緣大師一笑,道:“眼前的兩大凶人難道還不能算是事實證據了”
水俊浩劍眉微微軒動,道:“大師,你太卑鄙了。”
絕緣大師道:“總還不如你水俊浩陰惡吧。”
“懷玉門主”溫靜寰突然插口叫道:“老和尚,你實在是個最卑鄙,最陰惡之人!”
絕緣大師叱道:“溫靜寰,老樹希望你說話多多慎重的考慮一下!”
溫靜寰道:“在座之人均有目共睹,你實在是這樣一個無恥奸詐之人!”
絕緣大師沉聲道:“溫靜寰,你身為‘懷玉門’掌門,你應該為你‘懷玉門’的地位後果,多加一番考慮!”
話意非常明顯,他是在用‘懷玉門’的存亡,威肋溫靜寰。
“鐵膽霸王”齊彪接著說道:“大師,你這話太過份了!”
絕緣大師淡笑了笑。道:“齊大俠,老衲這話也許是有點畫過份了,但是……”語聲微微一頓,接過:“你齊大使應該明白,她出言不遜,汙辱老衲,老衲的話如不狠一些,何能阻止得住她那穢言亂語!”
溫靜寰只氣得粉臉鐵青,秀眉倒豎,杏目圓睜o“鐵膽霸王”齊彪微微一笑,道:“大師這理由可能是對的,不過……”語鋒一頓,沉聲說道:“有件事情,大師卻是十分不該!”
絕緣大師道:“是什麼事情?老衲……”
齊彪截口說道:“齊某請教,大師為何不讓溫門主對水少俠的猜測,稍作解說?”
絕緣大師道:“眼下事實已經非常明朗化了,何必還要她解說什麼,難道你齊大俠對於此時。還不死心!”
齊彪雙目一瞪,道:“你這種不容人說話,強調奪理的手段……”
水俊浩突然朝齊彪一擺手,截口說道:“齊兄請不必多說了。”
齊彪聞言,立時頓聲住口。
水俊浩神色從容地望著絕緣大師,緩緩說道:“大師既然定欲迫陷水某於罪,水某也不想多作什麼解說。是與非,只好均由大師自己決斷,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進:“現在水某有幾點事情,要先向大師略作聲明。”
絕緣大師點點頭,道:“老衲也希望水少俠能開誠佈公的說明一下,然後我們再約期一決勝負,以安天下武林。”
這老和尚實在會鬼扯,歪言曲詞。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如果真要約期,也只是水某和大師的事情,似乎還說不上‘以安天下武林’的大題目吧。”
絕緣大師正容說道:“敝派領袖七派一幫,向為武林之首為天下武林道共知之事,少俠欲想留霸武林,君臨天下,只要擊倒了敝派,天下大業便已決定七分,老衲這‘以安天下武林’之言,難道還說錯了。”
水俊浩神色依舊從容地冷然一笑,道:“大師未免太自說白話了,也太把你少林派看得高了,老實說,水某還沒有把你們一個少林派放在眼內……”
這句話,又讓絕緣大師抓住挑撥的機會了。
***。
水俊浩話未說完,絕緣大師陡地哈哈一聲大笑,道:“諸位,你們都聽清楚了他這話了吧,可見老衲……”
“住口!”
水俊浩猛地一聲沉喝道:“你且慢得意,先聽我把話說完之後,再挑撥不遲,否則……”
絕緣大師道:“怎樣?”
水俊浩臉色沉凝無比。語音朗朗地震聲說道:“那是你逼人太甚,可就別怪我水俊浩手下絕情!”
絕緣大師臉色一變!道:“你要殺老衲以滅口!”
這老和尚的每一句話,都不放棄反噬的機會。
水俊浩冷峻地道:“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你一定要逼我,我只有先殺了你,然後再拿事實給天下武林看了。”
絕緣大師心神不由一顫!他還真被水俊浩這句話鎮懾住了。
的確,水俊浩真要是被逼急了,不顧一切向他出手的話,雖有四大護法護持在他身側,恐怕也難逃出這座樓外去。
他心念電轉,知道不能再逼下去了,再逼下去,那就等於是在逼他自己的性命。
於是,他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水少俠是此間主人,在你的勢力範圍下,看來老衲除了屈服,聽你的話之外,別無他路可走了!”
老和尚的口風實在尖厲,他一言一語,都不肯饒人。
“風、虎、雲、龍”四大護法,分立在絕緣大師兩旁身側,全神運功戒備,神情顯得緊張無比。
水俊浩見狀,朝四大護法搖搖手,微笑地道:“四位無須如此緊張,只要貴掌門能安靜地聽我把話說明白了,我決不會對他出手怎樣,如果……”語聲頓了頓,神色冷傲地接道:
“我真要出手對他不利的話,就憑你們風、虎、雲、龍四位護法,只怕還無法保護得了他!”
四護法臉色不由皆勃然一變!
水俊浩飛快地又道:“你們四位可是不信?”’法風和尚道:“你這口氣太狂了,連黃口孺子也斷然不信!”
水俊浩淡然一笑,道:“你們風、虎、雲、龍,四大護法,在少林寺中雖是絕頂高手,但是,在我的眼裡只不過是一招之敵!”
法風和尚雙目一瞪,怒喝道:“水俊浩,你可敢與我一戰!”
水俊浩笑了笑,道:“可是你們四位聯手?”
法風和尚沉聲道:“貧僧單獨一人已足。”
水俊浩搖搖頭道:“對不起,大護法,要只是你單獨-人,我可沒有這個興趣。”
法風和尚雙目怒睜地道:“你可是認為貧僧一人絕不是你的敵手?”
水俊浩冷冷地道:“事實也是如此,我那所謂‘一招之敵’。
本就是你們四位聯手而言。”
法風和尚雙目直欲噴火,道:“好!閣下,貧僧成全你的心願就是,走!到樓下院子中去,這樓上地方隘窄,施展不了手腳。”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別忙,大護法,且等我把要說的話說完了之後,我們再同到樓下去動手走上一招如何?”
法風和尚心中此刻雖已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時和水俊浩一戰,出手一鏟將水俊浩斃殺剷下。但,聞言之後,只得強捺住怒火,點點頭道:“如此,閣下有話就快說吧!”
水俊浩笑了笑,轉向絕緣大師道:“大師,現在我要請教你幾點事情,希望大師能慎重誠懇的回答我。”
絕緣大師道:“老衲可以發問麼?”
水俊浩道:“當然可以,不過,希望大師注意,千萬別再激怒我,否則,對大師將是有百害決無一利。”
絕緣大師微微一沉吟,點頭道:“好吧,少俠你請說你的吧。”
水俊浩笑了笑,緩緩說道:“大師,我請教,你知道我的出身不?”
絕緣大師道:“聽說你出身‘女王城’。”
水俊浩道:“你可知我眼下的身份?”
絕緣大師怔了怔,道:“‘雷霆大帝’的傳人,‘雷霆二世’,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道:“可能還有另一種身份。”
水俊浩道:“銀旗令主。”
絕緣大師微一沉吟。道:“有‘銀’也就必有‘金’了?”
水俊浩道:“不但有‘金’,而且還有玉、銅、鐵、一共有五位。”
絕緣大師道:“如此。必定是一個很龐大嚴密的組織了!”
水俊浩道:“大師想知道這組織之名不?”
絕緣大師道:“請教?”
水俊浩俊臉神光湛湛地道:“正義教。”
絕緣大師心中微微一震。道:“老衲似乎從未聽說過/’水俊浩道:“那是因為本教尚未正式公開露面江湖。”
絕緣大師道:“請問教主是誰?”
水俊浩道:“沒有教主。”
絕緣大師愕然一怔,道:“怎會沒有教主?”
水俊浩道:“金旗令主就是教主!”
絕緣大師心中一動。道:“銀旗令主為副?”
水俊浩道:“不錯,玉、銅、鐵,不稱‘令主’。名為‘旗主”。
絕緣大師道:“請問‘金旗令主”是誰?”
水俊浩道:“女王。”
絕緣大師道:“據說‘女王城主’和她的屬下。因受一個誓言所限。不能離開“女王城’一步。她出任‘金旗令主’,那她是要毀誓了?”
水俊浩道:“她就是因為不想毀誓,乃才組織‘正義教”,由水某主持一切,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道:“現在情況不同了。”
絕緣大師道:“怎麼不同了?”
水俊浩道:“大師可知誓言的內情?”
絕緣大師道:“聽說和‘雷霆大帝’有關?是不?”
水俊浩道:“不錯,因為我現在是‘大帝”的傳人,‘雷霆二世’的身份,有權解除當年的誓言。”
絕緣大師道:“請問玉、銅、鐵、三位旗主都是什麼人?”
水俊浩道:“玉旗主是‘女王城’的總管。銅旗主便是‘地煞’常世洲,鐵旗主則是‘鐵劍神龍’申無畏申大俠。”
絕緣大師心頭不禁劇烈一震,問道:“申大俠他還健在?”
水俊浩微一點頭,道:“嗯,江湖謠傳豈可信真。申大俠不但健在,劍術功力也皆較諸二十年前更為精深了很多。”
原來“鐵劍神龍”申無畏,乃昔年名震西北武林的一代大俠,劍術精深,功力高絕,三十年前曾挾劍獨訪嵩山少林和武當三清宮,與少林,武當兩派上代掌門較技論劍,結果,兩派掌門均以一技之差,落敗於申無畏的劍下。
不過,申無畏雖然以一柄鐵劍,挫敗了這一僧一道當代兩入門派的掌門,但並未持以驕狂,也未問人炫耀,提說過此事。
少林,武當兩派掌門,為了他們本身在武林中的榮譽地位關係,自是更不會將這種敗辱之事說出去。
兩派掌門同時嚴令門下弟子,今後對申無畏要以師執之禮尊敬之,決不準向申無畏尋仇!
這是一種封人口舌的最高明的手法。
如果兩派弟子都向“鐵劍神龍”申無畏尋仇雪辱,定必會引起江湖人士的猜疑:“為什麼?”
而申無畏在惱怒之下,也必定說出這件事情,如此一採,少林,武當兩派的榮譽喪失矣,因此,江湖上也從無人知曉此事。
申無畏雖是劍術高強,功力精深的一代大俠,為人極力正直,但,在武林道上的人,總難免不和人結仇的,二十年前,中無畏突然失蹤江湖,據傳說,是被仇家殺害了。
絕緣大師再也意想不到,失蹤江湖二十多年的“鐵劍神龍”申無畏,竟是“正義教”下的“鐵旗主”。
水俊浩笑了笑,道:“大師很感覺意外吧?”
絕緣大師點點頭道:“確是很感意外……”話鋒一頓,問道:“申大俠他現在何處?”
水俊浩道:“在一處深山中,訓練一批劍術高手。”
絕緣大師道:“有多少人?”
水俊浩道:“四十八名二十歲以下的少年,他們都將是‘正義教’下的精銳高手,執行武林‘正義’的四十八位使者。”
絕緣大師微一沉吟,道:“他們在申大俠一手調教訓練下,劍術功力一定都很高了?”
水俊浩正容道:“不錯,否則何能稱得上是精銳高手!”
絕緣大師道:“時間很久了吧?”
水俊浩道:“再有十天,便屆滿七年。”
絕緣大師道:“他們什麼時候可以現身江湖,執行‘正義’?”
水俊浩道:“十天以後。”
絕緣大師道:“貴教也將同時宣佈正式成立,公開江湖。”
水俊浩道:“正是如此。”
絕緣大師道:“貴教第一目標將對付什麼人?”
水俊浩道:“現在我正在考慮中。”
絕緣大師道:“貴教沒有一定的宗旨?”
水俊浩道:“有。”
絕緣大師道:“為何還在考慮中?”
水俊浩道:“因為事情有了變化。”
絕緣大師道:“貴教原來的目標是什麼人?”
水俊浩正容朗道:“第一是金獅盟。”
絕緣大師道:“第二呢?”
水俊浩道:“武當三清官!”
絕緣大師接道:“第三該是峨嵋派是不?”
水俊浩道:“沒有第三,也和峨嵋和尚無關。”
絕緣大師道:“當年火焚‘女王城’,不是也有峨嵋派一份麼?”
水俊浩道:“峨嵋派已經知錯悔過,並且遵令重建‘女王城’。”
絕緣大師道:“但是,峨嵋派只重建了一半,可見並不是真正的知錯悔過。”
水俊浩笑了笑,道:“另一半未建,那該是武當派的事。”
語鋒一頓,忽地問道:“大師可知我為何要考慮變更原來的目標麼?”
絕緣大師道:“老衲正要請教?”
水俊浩道:“因為我突然發現了另一個更為陰險狡詐之人”
絕緣大師道:“但不知那人是誰?”
水俊浩道:“目前我還不願指明,不過……”
絕緣大師道:“怎樣?”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以大師的心智,也許會猜想得到的。”
絕緣大師搖搖頭道:“老衲無法猜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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