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是人類的天性。
雖然是超人與仙佛者流,依舊逃不了“美”的概念的,因為“美”是視覺感,也是心靈上的享受。
俗語曰固有外型的美,並不是真正的美。
一個心如蛇蠍,陰險狠毒之人,他(她)的外形雖然美好絕俗,能給人一種視覺和心靈上的享受,仍舊是個醜惡無比的人!
相反地,一個外形很醜,而心地善良純潔敦厚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美。
換句話說,也唯有內在的“美”,才是實在的!
但是,這也只是一種“美”的論理理論性的至上論說,事實上,外形的“美”與“醜”仍是重於內在的。
因為外形的“美麗”,在人的視覺下可以一目瞭然,而內在的“美醜”,卻是須要時間去體會領悟的!
水俊浩為了表示自己的真情,海枯石爛,生死不渝的心跡,雖然答應了施佳佳的條件,願意毀掉自己的容貌,使她安心,和她長相廝守!
但是,當他此刻一想到,自己的容貌可能已經佳姊替他動過手術,變得和佳姊姊一般時,他心底雖然毫無悔意,卻也不禁起了些顫抖,為自己的英俊容貌而興生一絲惋惜之感!
只聽白衣少女陡又冷冷地說道:“嗨!你真的不知你自己的臉容怎樣醜嗎?”
水俊浩搖搖頭道:“在下實在不知,姑娘能為在下一說嗎?”
白衣少女冷漠地道:“姑娘沒有興趣,你要真不知道的話,可以拿潭水當鏡子,自己去照照就明白了!”
水俊浩聽後,立刻邁步奔到水潭邊,仔細照看之下,心中不禁吃了一驚!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呼,道:“啊!我果真已經變成一個醜八怪了……”
潭水映照他的臉容,連他自己也不認識了。
因此,他神情愕然的呆住了,望著潭水中倒映著的自己的臉容發徵!
忽地“咚!”的一聲,一顆石子丟進潭裡,擾亂潭水的平靜,也破壞了他的影子,他心底不由又是一驚!
白衣少女忽然嬌聲說道:“嗨!你怎麼發呆了,難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麼?”
水俊浩緩緩轉過身子,點點頭道:“何只以前,昨晚上也還不是,”
白衣少女心中不由大感奇怪地道:“那你怎會變成這副醜樣子的呢?”
水俊浩暗吸了口氣,穩定下微微激動的心神,道:“這是在下自己願意的。”
白衣少女怔了怔,道:“是你自己願意的?為什麼?”
水俊浩平靜地說道:“為了情,為了愛……”
白衣少女更覺奇怪地道:“為了情和愛?”
水俊浩微一點頭道:“姑娘不必多問了,請走吧。”
白衣少女眨了眨明眸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水俊浩一怔,問道:“什麼問題?”
白衣少女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水俊浩?”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皺,道:“姑娘既然不認識水俊浩,何必多問這些。”
白衣少女道:“水俊浩現在何處?”
水俊浩道:“姑娘要找他?”
“不錯。”
“找他何事?”
“與你無關。”
“在下就是水俊浩。”
“胡說!”白衣少女粉臉一寒道:“你要再冒充,姑娘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水俊浩笑道:“姑娘不相信便算了。”
白衣少女目光一轉,問道:“你真是水俊浩?”
“在下沒有冒充的必要。”
“你能證明你確實不是冒充麼?”
水俊浩忖了一忖,道:“不知姑娘要什麼樣的……”
他話未說完,忽聽身側三丈開外的一塊石背後,響起一個非常輕脆悅耳的聲音說道:
“我能證明。”
人隨聲現,婀娜婢婷的走出一個身著翠綠衣裙,臉容奇醜的少女,水俊浩一見,不由很高興的喊道:“啊,姐姐。”
施佳佳嬌軀一飄,便已到了水俊浩身側,柔聲說道:“浩弟!你不恨姐姐嗎?”
一聲“浩弟”,只聽得白衣少女的芳心微微一震,但轉而一想。也許他叫著水俊浩,或者是同名同姓的吧……水俊浩一伸手,挽著施佳佳的纖腰,笑說道:“怎麼會呢,姐姐,是小弟自己願意的呀!”
白衣少女目視他倆這等郎情妾意親密的情形,秀眉不由微微一蹙,但是眼見他二人生的臉容奇醜,心底又不由得立時升起一股同情之念的暗道:“他倆倒真是一對兒天生佳偶呢!”
施佳佳嬌軀斜偎著個郎的肩膊,妙目情深款款地望著水俊浩笑了笑,陡地轉向白衣少女道:“他確是水俊浩,姑娘要找他何事,可以直說了。”
白衣少女目含疑慮在水俊浩的臉上轉了轉,道:“他真是水俊浩?”
施佳佳道:“你要是一定不信,我也沒有法子了。”
白衣少女沉吟的道:“他怎會變成這個醜樣子的?”
施佳佳毫不遲疑地道:“這是我的傑作。”
白衣少女道:“你為什麼要把他的臉容毀成這樣?”
施佳佳理直氣壯的道:“因為他愛我,我也愛他。”
白衣少女淡淡地道:“這並不是十足的理由。”
施佳佳輕聲一笑,道:“當然有十足的理由。”
白衣少女道:“什麼理由?”
施佳佳臻首微側,深情地望著水俊浩道:“浩弟,你不反對我同她說明理由吧?”
永俊浩點首笑道:“姐姐,你儘管詳細的告訴她了。”
白衣少女眼看二人這等恩愛親呢,情意綿綿的樣子,心中不禁突然生出一種奇異的羨慕之想,暗道:“我雖貌美如花,復而不如這醜女幸福呢!”
施佳佳向水俊浩微點了頭,這才轉向白衣少女鶯聲說道:“白衣妹妹……看來我年齡要比你大一些,喊你一聲妹妹,你總不致於會生氣介意的吧?”
白衣少女淡然一笑,道:“我不會生氣的,請不要客氣,你還是說你的理由吧。”
她口裡回答著,心中卻忍不住暗想:“此女雖然奇醜有如夜叉,但是聲音卻非常嬌甜悅耳好,上天造人也實在太妙了……”
施佳佳朝白衣少女微笑了笑,緩緩說道:“他原來的容貌正如妹妹剛才所說的‘風標絕世,英俊超塵脫俗’。比潘安子都實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就因為他實在太英俊了,英俊得使每一個女人見了他都會心裡發慌,因此……”
語音微微一頓,她又接道:“我自慚形穢,我配不上他,所以,當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我拒絕了他,然而,他深情似海,心比石堅,起誓發咒,非我不娶,永不變心……”
白衣少女忍不住接著說道:“因此姐姐心感他的深情,答應了他的求婚,也毀了他的英俊儀容,使他和姐姐一樣?”
施佳佳輕聲一笑,道“意思雖然差不多,但是情形卻不一樣,妹妹你把事情想像得太單純了!”
白衣少女聲調忽然一變,冷冷的道:“也許我確是想像得太單純了些,但只要意思差不多也就夠了,你也太辣手心狠了!”
施佳佳眉頭微微一皺,道:“我究竟是不是辣手心狠,你先且不要妄加評斷,等我說完了全部經過之後,你再予置論如何?”
白衣少女輕點螓首道:“好吧,姐姐請往下說吧。”
施佳佳忽然悠悠地輕嘆了口氣,說道:“因為他太俊了,我太醜,太俊太醜,結合是畸型的,也決不是妥善美好的,這種形式上的自然距離,決非是淡淡的情深似海,心比石堅。
海誓山盟的言詞,足以維繫永恆不變的,也不是幸福的……”
白衣少女聽得心中不禁暗自點頭,忖道:“此女容貌雖醜,但才智卻甚高貴出眾,而且對人生和事理的看法,似乎也很有獨特的慧見……”
施佳佳語音頓了頓,接著又道:“為了我自己終身的幸福,在未答應他的求婚之前,我提出了一個條件。”
白衣少女明眸微眨了眨,接:“這條件便是要他毀容?”
施佳佳點點頭道:“這實在是個很殘忍、很苛刻的條件,然而,他竟然毫不考慮的答應了,我也只得答應了他的求婚。”
白衣少女微一沉吟道:“於是,你便用藥物把他迷昏過去;使他毫無知覺下動手毀了他的容貌,故而他醒來了之後,仍然不知自己的容貌已經被毀。”
施佳佳道:“是的,假如你是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
白衣少女一聲冷笑,道:“我敢說我決不會。”
施佳佳道:“這是因為你不是我。”
白衣少女道:“我根本下不了手。”
施佳佳笑道:“也許你真下不了手,但是你要知道,愛情是絕對自私的,一時的心腸慈軟,你便將會失去終身幸福,而痛苦悔恨一輩子!”
白衣少女想了想,道:“你的道理也許是對的,但是,你太殘忍了!”
施佳佳幽幽地一嘆道:“是的,我這麼做,對他,也許實在是太殘忍了些,但是為了我終身的幸福,我不得不如此,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語音略頓,她又接道:“白衣妹妹,你找他究竟是有什麼事情?現在請說出來吧!”
白衣少女兩隻明亮的眸珠子,再度的在水俊浩的身上轉了轉,伸手緩緩自懷內取出一柄紫光閃灼的短刀,握在手內目視水俊浩問道:“你認識這柄短刀嗎?”
水俊浩一見“紫金短刀”,心中不由霍然大震,急急問道:‘‘姑娘是誰?‘紫金短刀’怎會在姑娘身上的,常姑娘她怎樣了?”
白衣少女芳心不由也是一陣大震,略帶激動的道:“那你果真是水俊浩了?”
水俊浩道:“請問姑娘貴姓芳名?還有常姑娘她們究竟怎樣了?”
白衣少女道:“常姑娘身中三處劍傷,一記‘小天星掌’力,內傷外創可說是九死一生。”
水俊浩一聽,心中不禁憂急如焚道:“她現在何處?請姑娘快帶我去看看。”
白衣少女道:“你也彆著急了,她現在我爺爺那裡,我爺爺會把她治好的。”
水俊浩心中仍然非常憂急的道:“請問姑娘的爺爺是哪一位前輩高人?”
白衣少女道:“聖手賽華倫。”
“啊!那麼姑娘是?……”
“慕容儀芳。”
“慕容儀意弟妹他們都好麼?”
“範弟意妹均被金獅盟的惡賊擄劫了。”
水俊浩大驚道:“常姑娘可也是傷在‘金獅盟’惡徒手上的麼?”
慕容儀芳道:“不錯,小妹也中了他們一劍。”
“哦!……”水俊浩微微一沉吟道:“他們的人很多麼?”
慕容儀芳道:“只有三個人,但都是當今絕世高手。”
水俊浩問道:“姑娘知道他們三人的名號麼?”
慕容儀芳搖搖頭道:“不知道,但據爺爺推測,認為可能是青海三怪’兄弟。”
水俊浩道:“姑娘和他們對面動手,難道竟未看清他們的面貌?”
慕容儀芳道:“他們均用黑巾包蒙著頭臉,如何能看得清楚。”
水俊浩微一沉吟問道:“知道範弟蕙妹被擄去何處嗎?”
慕容儀芳道:“不知道。”
“知道‘金獅盟’盟主是誰嗎?”
“不知道。”
“知道‘金獅盟’的總壇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
***。
水俊浩黯然了。
慕容儀芳的一連三個“不知道”,使水俊浩的雙眉打起了結。
不知道範弟蕙妹二小被擄往何處?又不知一金獅盟主”
是誰?“金獅盟”總壇在什麼地方?他縱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無法救人,大感無從著手!
慕容儀芳忽地喟然一聲輕嘆,道:“浩哥哥,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
“啊……”水俊浩輕“啊”了一聲,道:“我在想如何才能打聽出範弟蕙妹二人被擄的下落,然後好前往救出他們。”
慕容儀芳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最近月來,江湖上已經發生了很多的事故,遍地都是腥風血雨,人心惶惶,個個自危不安麼?”
水俊浩不禁駭然一驚!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故?”
慕容儀芳道:“首先遭殃的是‘天山派’自掌門人以下,全派上下三百多名弟子,於一夜之間,被‘金獅盟’的高手殺戮殆盡,無一活口!”
水俊浩問道:“知道為了什麼嗎?”
慕容儀芳搖搖頭道:“不知道,但‘金獅盟’喊出了兩句口號。”
水俊浩道:“那兩句口號?”
慕容儀芳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水俊浩又問道:“另外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慕容儀芳道:“武當派分佈在川、湘、豫、陝四省的十多處道觀,於同一個晚上被十多批蒙面人拆毀了,道士被殺,道觀被焚。”
水俊浩道:“知道那些蒙面人的來歷嗎?”
慕容儀芳道:“不知道,但是江湖上卻猜料可能是‘金獅盟’的惡徒所為。”
‘金獅盟’的人對此有何表示沒有?”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其他還發生有什麼事故嗎?”
“多得不可計數,‘金獅盟’所到之處,莫不是一片血腥,很多的武林高手均被殺害喪生!”
“少林一派,向來領袖武林,眼看‘金獅盟’如此為惡江湖,掀起浩劫血浪,少林和尚難道竟坐視不管嗎?”
“少林掌門了凡大師飛束邀集其他五派掌門,齊聚嵩山少室峰頂作了一次研商對策的會議。”
“對策怎樣?”
“以武止殺!”
“他們沒有邀請‘窮家幫主’和‘玄衣教主’?”
“沒有。”
水俊浩不由氣憤的罵道:“了凡老和尚實在該死!”
靜立在他的身側的施佳佳忽地“噗嗤”一聲輕笑道:“你何必為這種閒事生氣呢,要知少林和尚一向自命為名門正派清高之士,他怎會把‘化子幫’和似正亦邪的‘玄衣教’放在眼裡呢。”
慕容儀芳接道:“姐姐的話一點不錯,我爺爺也說過,少林和尚自命清高,向來是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呢。”
施佳佳道:“芳妹妹,是常妹妹要你來找他的麼?”
慕容儀芳點點頭道:“是的,常姐姐說他今天是三月屆滿之日,要小妹來此等他,告訴他一件極重要的事情。”
水俊浩道:“是什麼極重要的事情?”
慕容儀芳遲疑地望了施佳佳一眼,說道:“常姐姐要小妹告訴水哥哥,‘女王城’只建了一半。”
水俊浩問道:“知道什麼原因嗎?”
慕容僅芳道:“不大清楚,據說這一半隻是峨嵋和尚建造的。”
“哦……”
水俊浩星目中驚地閃過一抹煞光,恨聲說道:“紫陽牛鼻子真該殺!”
慕容儀芳問道:“另一半應該是武當道土建造麼?”
水俊浩點點頭道:“是他們兩派弟子放火燒掉的,當然應該由他們兩派的建造償還!”
慕容儀芳心中忽然一動,道:“這麼說來,武當派那四省的道觀……”
她話未說完,水俊浩忽地向她搖手阻止道:“有人來了。”
慕容儀芳微微一怔!
施佳佳已接著低聲說道:“浩弟,三個人。”
水俊浩點點頭,也低聲說道:“來人身法均皆極高呢。”
慕容儀芳只聽得心頭驚異無比,因為她根本還沒有聞聽到一絲聲息,而施佳佳卻已聽出來了是三個人。以慕容儀芳的武功身手,在當今的江湖上已是一流高手了。然而此刻在水浚浩和施佳佳的面前,相形之下,直令她心有“小巫見大巫”之感。
由此可見,水俊浩和施佳佳的武學功力之高,不知比她高深了凡許,同時她也這才相信她爺爺和常姐姐對水俊浩的讚譽,實在並未誇張。
這時,慕容儀芳也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音;不由掉首凝目望去。只見三十多丈外現出三條人影,快逾電掣風馳而來,她一見之下,芳心不由一驚:道:“曬!原來是他們!”
水浚浩問道:“芳妹認識他們?”
慕容儀芳微一點頭,悄聲道:“他們正是劍傷小妹和常姐姐,劫走範弟蕙妹的三人。”
水俊浩道:“這樣倒好,免得我傷腦筋去找他們了。”
慕容儀芳關切地低聲問道:“水哥哥,他三人武功都很高,你要小心點。”
說著,把握在手裡的“紫金短刀”遞給水俊浩道:“這個給你。”
水俊浩接過“紫金短刀”隨手揣人懷內說道:“芳妹,你站?到我身後去,千萬不要出手。”
慕容儀芳柔順地一點螓首,飄身秀立在水俊浩身後丈遠地方。
水俊浩側首望著施佳佳又道:“姐姐,你和芳妹站到一起去好麼?”
施佳佳微一皺眉,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水俊浩道:“如果不行,姐姐再出來好了。”
施佳佳點點頭道:“你小心一點。”
水俊浩道:“小弟曉得。”
施佳佳飄身退後,和慕容儀芳秀立一處。
一個身著白衫,有如臨凡仙子,一個衣衫翠綠,但卻形似夜叉,一白一綠,一美一醜,並肩秀立,相映成趣。
說來實在太慢。
就在這眨眼工夫,電馳飛奔而來的三人,已經奔至水俊浩對面距離丈遠之處,霍地一齊停住身形,並肩立定。
三人都身穿一襲肥大的黃衫,頭臉包蒙著黑巾,只露出五官部位。
三個黃衫人立定身形,站在當中的一人忽然“嘿嘿”一笑,道:“娃兒,你真不簡單,相貌雖醜,卻有兩位夫人,那個醜的倒還罷了,配你可以算得上正是天生的一對兒,那個美的,不但是個絕色美人兒,而且還是當代武林名人的孫女兒,配了你,未免太委屈了她,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被你糟蹋了!
嘿嘿嘿……”
水俊浩氣靜神凝的冷冷地道:“尊駕的話說完了沒有?”
當中的那黃衫人又是一嘿嘿”一笑,道:“娃兒,你這是什麼口氣!”
“是什麼口氣,稍停你自會明白,先回答我,你的話完了沒有?”
“沒有說完怎樣?”
“你可以再接著說下去。”
“說完了呢?”
“應該聽我的了。”
“你有什麼話要說?”
“你聽仔細了,第一,你口德不修,出語輕薄,侮蔑我和二位姑娘,應得敲牙割舌之罪!”
“第二呢?”
“你們以大壓小,擄劫慕容姑娘的弟妹,罪應廢斷一臂!”
“有第三沒有?”
“有,你們劍傷‘地煞’常世洲的愛女,也應得廢斷一臂之罪!”
“還有沒有了?”
“此處是什麼地方,你們知道麼?”
“聽卓鎮東說過。”
“好!這就有了第四了,既然知道,還敢前來,罪應挖出雙目!”
當中那黃衫人又是“嘿嘿”一笑道:“這麼說來,我們老兄弟都該死了?”
水俊浩冷冷地道:“不錯,四罪並處,確都該死!”
那黃衫人突然沉聲說道:“娃兒,從第四開始,我老人家一一回答你,你可聽清楚了。……”語聲稍頓,接道:“挖雙目,要此間主人出面執行,第三和第二合而為一,自有老夫和慕容老鬼找我們,不要你娃兒勞神,敲牙割舌,卻要看你娃兒行不行了!”
水俊浩冷然一笑道:“好!你們三位準備動手吧!”
三個黃衫人都不禁一怔!當中那黃衫人旋即一聲狂笑,道:“娃兒,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我老夫是誰嗎?”
水俊浩冷冷地道:“青海三怪,是不?”
三個黃衫人不禁又是一怔,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均覺十分訝異。
原來當中的黃衫人是“三怪”老大藍兆祺,右邊是老二藍兆勇,左邊是老三藍兆義。
藍兆祺道:“娃兒,你實在不簡單得很,我們老兄弟三個人,少說點,起碼也有五十年未曾涉足中原武林了,你竟然能夠一口道出我們的來路,大出我老夫意外,就憑這點,我老夫可得要對你另眼相看了……”語聲略頓,目光如電的逼視著水俊浩的醜臉,問道:“娃兒,你是誰?”
水俊浩朗聲道:“水俊浩。”
三怪兄弟忖了忖,陡地一齊縱聲大笑起來。
水俊浩眉頭微微一皺,道:“三位笑什麼?”
藍兆祺道:“笑你娃兒睜著眼睛說瞎話,太沒有意思了。”
水俊浩道:“可是認為我是冒充水俊浩之名?”
藍兆祺“哼”了一聲道:“不錯,我老夫雖然甫人中原不久,但已聽說過水俊浩乃是個武功身手高絕,貌相英俊的美少年,你娃兒這副尊容,和水俊浩比起來,何異霄壤之別,焉能冒充得過去!娃兒,你太天真了。”
水俊浩淡然一哂,道:“尊駕可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之言?”
“哦!原來如此。”藍兆祺忽然“嘿嘿”一笑,道:“娃兒,老夫也不管你是水俊浩還是火俊浩,反正都是一樣無關緊要,你還是準備動手吧。”
話落,側臉轉向左邊的藍兆義道:“老三,先殺殺他的狂氣,再製服他。”
“好!”
藍兆義點頭應聲,人隨聲出。肩不晃,腿不屈,身形倏已欺身逼近水俊浩身前五尺之處,喝道:“娃兒,你先出手吧。”
水俊浩冷冷地道:“報名。”
藍兆義嘿嘿一笑道:“勝了我老夫便告訴你。”
水俊浩冷漠的一哂道:“好,你先進招吧!”
藍兆義道:“娃兒,你實在真夠狂的!”
水俊浩道:“少廢話,本公子可不耐煩多嚕嗦。”
藍兆義雙目陡地一瞪,喝道:“娃兒,你仔細小心了!”
話落,正待出手先虛攻一招,試試水俊浩的身手時。
突然一聲嬌喝道:“且慢!”
***。
翠影一閃,施佳佳已飄身秀立在水俊浩身側。她身法快通閃電,而又輕盈曼妙無比。
“青海三怪”的目光因為齊都注視在水俊浩的身上,是以一時竟然全未看清她的身法。
“三怪”兄弟心底均不禁微微一驚:藍兆義問道:“你為何阻攔?”
施佳佳冷漠而平靜地道:“有話說。”
藍兆義道:“你怕他一人不是老夫之敵?”
施佳佳輕聲一笑道:“不是,我想為你們這場搏戰出個名堂。”
藍兆義一怔,道:“什麼名堂?”
施佳佳緩緩的道:“古往今來,江湖武林之士雖然大都好勇狠鬥,有的是為意氣之爭,有的是為名利之爭,有的則為事物和仇恨而作殊死之拚戰,不死不休,大都有著一個名目和意義,是不是?”
藍兆義不由微微點頭道:“不錯。”
施佳佳問道:“你和他有仇沒有?”
藍兆義搖搖頭道:“沒有。”
“可有恨?”
“也沒有。”
“是為著爭名?”
“老夫兄弟久居深山窮谷,養心修性,早已失爭名之心,除非……”
話未盡意,卻倏地頓住。
施佳佳接道:“除非什麼?”
藍兆義微一沉吟,道:“除非故主重現。”
“你們的故主是誰?”
“恕難奉告。”
施佳佳秀眸一轉,又問道:“可是為了利?”
藍兆義道:“老夫兄弟既已無爭名之心,又何來奪利之意。”
施佳佳笑道:“那你和他這樣動手搏戰,豈不是師出無名”
藍兆義怔了怔,道:“怎會是師出無名。”
施佳佳道:“師出何名?”
藍兆義道:“意氣之爭。”
施佳佳道:“意氣之爭以後呢?”
藍兆義怔然道:“以後?”
施佳佳笑道:“動手爭搏的結果,總有勝敗的,是不?”
“哦……”藍兆義哦了一聲,回首轉望著大怪藍兆祺,意在詢藍兆祺請示決定。
大怪藍兆祺“咳”了一聲,說道:“各走各的路。”
“不管誰勝誰敗?”
“當然。”
施佳佳輕輕一笑道:“這樣豈不太乏味?”
藍兆棋嘿嘿一笑道:“你的意思呢?”
施佳佳微一沉吟,忽然問道:“你們不是追蹤我慕容妹妹來的嗎?”
藍兆祺雙目一睜,道:“誰說老夫兄弟是追蹤她來的。”
施佳佳道:“那你們來此為何?”
“隨便走走。”
“不是卓鎮東請你們來的?”
“不是,卓鎮東焉能請得動老夫兄弟。”
“這麼說你們也不是‘金獅盟’的人了?”
藍兆祺嘿嘿一笑道:“‘金獅盟’雖曾派人邀請老夫兄弟人盟,但是老夫兄弟還不屑一顧。”
施佳佳道:“‘金獅盟’的口號是順我者生,逆我者死。你們難道不畏懼他們的勢力?”
藍兆棋道:“諒他們還不敢對老夫兄弟怎樣!”,語聲微頓,話鋒一轉,接道:“你可以說說不太乏味的意思了。”
施佳佳淡然一笑,道:“你忙什麼,我還有話要請問呢。”
藍兆祺道:“你還有什麼話話要問!”
施佳佳道:“你們為何要以大欺小?”
藍兆祺雙目一瞪道:“你說什麼?”
施佳佳道:“二小兄妹現在何處?”
“不知道。”
“你們把人撈劫去了會不知道?”
“老夫兄弟沒有擄劫他們。”
“你們想抵賴。”
藍兆祺沉聲道:“沒有就是沒有,老夫兄弟豈是抵賴之人!”
慕容儀芳身形一飄,站到施佳佳身旁,秀目一瞪,怒聲道:“大丈夫敢做敢當,明明是你們三個,姑娘看得很清楚你們能抵賴得了麼?”
藍兆祺嘿嘿一笑道:“姑娘當真看得很清楚?”
慕容儀芳道:“當然!一劍之賜,姑娘豈能忘懷!”
藍兆祺冷笑了笑,道:“請姑娘再仔細的看看清楚些,可有什麼不對?”
施佳佳心中忽然,動,嚮慕容儀芳低聲道:“芳妹,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他們,不要真弄錯了人。”
慕容儀芳秀目凝光,灼灼的在三人渾身上下轉動著。漸漸,她發覺果然有些不同之處。
第一,那三人背後均斜插著一柄長劍,“青海三怪’’身上卻無兵刃。
第二,穿著打扮雖然完全一樣,但腰帶卻略有不同。
“青海三怪”腰間束的黃絲帶,那三人卻是腰束寸許寬的紫色緞帶,而且“三怪”的身上比那三人似乎要稍胖些。
慕容儀芳一發覺這些不同之點,心中不禁頓生懷疑的暗道:“難道真不是他們麼?……”
藍兆祺嘿嘿一笑,目光如電的射視著慕容儀芳道:“姑娘可看清楚了沒有?”
慕容儀芳秀眉微微一皺,道:“雖然略有不同之處,但是,剛才你們為什麼要承認?”
藍兆祺道:“那是老夫一時高興,故意退逗你們玩笑的。”
施佳佳接口說道:“事情雖然不是你們所為,但是你們定必知道那三人是誰,對不?”
藍兆棋搖搖頭道:“那三人是誰?老夫也不知道,不過卻知道他們是卓鎮東的手下。”
施佳佳微一沉吟,轉向藍兆義問道:“對於這場意氣之爭,你認為勝負如何?”
藍兆義道:“你認為呢?”
施佳佳淡然一笑道:“我認為你必敗。”
藍兆義道:“如果相反呢?”
施佳佳道:“你可敢打賭?”
藍兆義道:“你準備用什麼作賭注?”
施佳佳道:“敗者為奴,怎麼樣?”
藍兆義目光一轉,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施佳佳輕聲一笑道:“現在你們可以動手一搏了。”
藍兆義目注水俊浩道:“娃兒,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水俊浩冷冷的道:“少說廢話,你出手吧!”
藍兆義嘿嘿一聲冷笑,喝道:“你仔細小心了。”
聲落招出,雙手陡伸,五指巨張,快疾如電的齊朝水準浩的右肩左脅抓去。
他雙掌雖只是一抓之勢,但出手部位大異武學常規,既奇詭,而又快捷沉穩!
水俊浩口中一聲冷笑,身形微側,便已避過雙掌的抓勢,色右手一探,疾扣藍兆義左腕脈門。他一出手便是“霹賽大帝”洞府中新學成的“神龍掣電手”。
“青海三怪”一見水俊浩的出手招式,心中全皆不禁凜然一震!
藍兆義左臂一縮,疾快地飄退五尺。
水俊浩並未跟蹤進逼,嶽峙淵停,雙目湛湛的時視著藍兆義冷聲問道:“一招未完,為何便退?”
藍兆棋飄身而前,問道:“請問少快使的招式可是‘神龍”
掣電手?”
水俊浩微微一怔,點點頭道:“不錯,你何以識得?”
藍兆棋又問道:“少俠可是已經進過‘大帝’洞府了?”
水俊浩冷漠地道:“是又怎樣?”
藍兆棋突然顯得很恭敬地道:“請少快出示‘大帝’信物。”
水俊浩愕然一怔!道:“什麼信物?”’藍兆棋不由甚感吒異:“少俠在洞府內沒有看到‘大帝’信物?”
水俊浩搖搖頭道:“沒有。”
“青海三怪”兄弟疑惑的彼此互望了一眼,施佳佳忽然一飄身,站到水俊浩的身側目視藍兆棋問道:“‘大帝”信物,可是一塊‘龍形玉符’?”
藍兆棋喜道:“不錯,姑娘見過麼?”
施佳佳伸手懷中取出一塊顏色青翠的‘龍形玉符’,託在掌心中問道:‘‘是不是這個?”
藍兆祺一見“龍形玉符”,立即率同二怪藍兆勇,三怪藍兆義一齊夥身拜道:“臣下拜見主公。”
施佳佳連忙把“龍形玉符”往水俊浩手裡一塞,道:“浩弟,你向他們問問清楚吧。”
水俊浩微一點頭,朗聲說道:“你們請起來說話。”
藍兆祺答道:“謝主公。”
三人長身站起,”躬身垂手肅立。
水俊浩收起“龍形玉符’,望著藍兆祺問道:“三位是‘大帝’的舊臣?”
藍兆棋恭敬地答道:“臣下乃昔年‘大帝’手下,藍氏家臣的後裔。”
“哦,你們是第幾代?”
“第三代。”
“你們知道洞府的所在?”
“知道。”
“你們進去過嗎?”
“沒有,臣下與黃氏家巨,每隔三年,輪流前來探看一次。”
“探看是不是有人進入了?”
“是的,進入之人即是藍黃兩氏家臣的主上。”
水俊浩微一沉吟。問道:“藍黃兩氏家臣有多少人?”
“一百四十人左右。”
“包括婦孺?”
“沒有。”
“都住在青海?”
“兩家子弟,均嚴守先祖遺命,‘龍形玉符’不現,禁止涉足江湖,不得以真面目姓氏示人!”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從今以後你們可以解禁涉足江湖,以真面目姓名示人了。”
藍兆祺道:“但是還須主上諭示。”
水俊浩心念一陣飛轉,目視藍兆棋問道:“對於武林當前的形勢,你有何感想?”
徵兆祺道:“道消魔長,殺劫已起,‘金獅盟’妄圖稱霸武林,君臨天下,必須早謀對策,消彌殺劫,除魔衛道!”
水俊浩忽然朗聲一笑,道:“好,現在你們可以不用包蒙著頭臉了”
藍兆祺道:“臣下遵諭。”
說罷,三人立即一齊動手解除掉包蒙著頭臉的黑巾,露出三個略顯蒼白而清瘦的臉孔。
***。
“青海三怪”除去包矇頭臉的黑巾,水俊浩這才看清三人的面貌年紀,都已是七旬以上之人。接著。只見三人同時躬身各報職位姓名道:“臣隨駕都侍衛藍兆祺。”
“臣隨駕侍衛藍兆勇。”
“臣隨駕侍衛藍兆義。”
水俊浩目光緩緩的掃視了三人一眼之後,河道:“這多年來你們藍黃兩氏都由何人領導?”
藍兆棋答道:“左丞相藍立恆。”
“何人為輔?”
“右丞相黃成槐。”
水俊浩仰起了頭,像是考慮什麼般的,默默地望著天上的雲彩在出神,深思!
此際,藍兆祺兄弟三人已漸漸的覺察到他們的這位新主人,臉孔雖然奇醜令人吃驚,但是卻另有一股傲岸特異的氣質,懾人的威儀。
他們雖然不知道水俊浩在考慮什麼,但心中均甚明白,這考慮,這深思,必定和他們有關……三人靜靜地,屏息凝神垂手肅立在一邊,等候著水俊浩的諭示。他們的心底都一致希望著,希望水俊浩立刻下諭,要他們趕返青海傳諭,令藍黃兩氏家臣負起武林除魔衛道的大任,重振“大帝”昔年的雄風,威揚四海,備受天下武林的崇敬尊仰……”
時間在靜寂中走得似是特別的緩慢,雖只是片刻的工夫,也好像是經過了很久,很久。
水俊浩突然從天空間收回視線,神光湛湛地投射向藍兆祺,朗聲說道:“藍都侍衛聽令。”
藍兆祺連忙躬身應道:“臣恭聆諭旨。”
水俊浩緩緩說道:“你和二位侍衛立刻趕回青海,傳諭在右二位丞相,統率兩姓家臣高手,前往黃岡城內‘悅賓樓’待命。”
說著從懷裡取出一面三角形,正面刻著一個“水”字,反面刻著一個“令”字的小銀牌,遞給藍兆淇,續道:“你可將此銀牌交給左丞相,要他一到‘悅賓樓’時便交給店主,以免發生麻煩誤會。”
藍兆祺雙手接過銀牌,恭敬地道:“臣敬領諭旨。”
水俊浩又接著又道:“傳諭完畢之後,你們三人可以‘青海三怪’的名義,接受‘金獅盟’的邀請人盟,混跡該盟中,探聽出二小兄妹被囚何處,倘然方便,可於不著痕跡的形勢下救出他們,否則,便儘量設法維護二小的安全!”語聲微頓,倏地沉聲說道:“慕容二小兄妹,若有差失,唯你三人是問!”
三人一聽,立時齊皆肅容的躬身說道:“臣等敬道令旨。”
水俊浩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道:“你知道‘金獅盟’盟主是誰嗎?”
藍兆祺搖搖頭道:“臣下不知。”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設法打聽出他的名號、來歷、出身。”
藍兆祺恭敬的道:“臣下謹領令旨。”
水俊浩微一擺手,道:“好了,你們去吧。”
三人同時躬身行禮,正待轉身離去時,施佳佳突然嬌聲說道:“你們且等一等。”
水俊浩轉向施佳佳道:“姐姐有什麼囑咐嗎?”
施佳佳朝他露齒一笑道:“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水俊浩不知她語意何指,不由微微一怔!
施佳佳接著又道:“所以我必須要替你復容。”
水俊浩愕異地望著施佳佳道:“復容?”
“嗯。”施佳佳點點螓首,道:“藍黃兩姓家臣隱居青海百多年,忠心耿耿,等待著他們的新主人,現在新主人出現了,這是一個非常令人興奮的好消息,但是你這副醜八怪的樣子,豈不使他們在興奮中有點兒失望和美中不足之感,而且,他們如果知道你被毀容的經過,豈不要暗中罵我,恨我一輩子。使我難以做人!”
水俊浩心中奇異的道:“姐姐那麼你呢?”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你別替我耽心,我會為我自己想辦法的。”
水俊浩搖搖頭,道:“不,姐姐如果無法復容,小弟也不想復容了。”
施佳佳笑道:“你這是何苦,我既然能夠替你復容,當然也會有辦法為我自己復容的。”
水俊浩疑惑地道:“真的?”
施佳佳道:“姐姐何必要騙你。……”語聲微頓,目光一掃藍兆祺等三人,轉向慕容儀芳笑說道:“芳妹,你和他們三位請在這裡稍等一會,我替他復容去,最多一個時展就回來。”
慕容儀芳兩隻充滿智慧的大眼,骨碌碌的轉了轉,笑著道:“姐姐,小妹和你們一起去好嗎?”
施佳佳道:“不必了。”
慕容儀芳問道:“姐姐,一個時辰夠嗎?”
施佳佳點點頭道:“儘夠了。”
慕容儀芳道:“真能那麼快。”
施佳佳道:“你可是不相信?”
慕容儀芳道:“小妹當然相信。”突然格格一聲嬌笑,接著:“看來我爺爺的尊號必須得讓給姐姐了。”
施佳佳笑道:“我這點雕蟲小技和你爺爺的神術醫道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何能相提並論呢!”
慕容儀芳突又格格一聲嬌笑道:“姐姐,你何必還要故作神秘呢?”
施佳佳心中微微一動,知道她家學淵源,可能被她看出了端睨,但卻仍佯作不解的神情問道:“姐姐哪裡故作神秘了?”
慕容儀芳“噗嗤”一笑道:“姐姐不要再裝了,小妹雖然沒有看出來,卻已猜到了。”
施佳佳道:“你猜到了什麼了?”
慕容儀芳笑盈盈的道:“這裡有現成的潭水,姐姐何不便將復容藥丸拿出來,就在此地恢復本來面貌呢?”
施佳佳一聲嬌笑道:“果然不愧是當代神醫的孫女,見識確是高人一等些。”
水俊浩這時也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隨即哈哈一笑,道:“姐姐,你騙得小弟好慘!”
施佳佳朝他深情地一笑,伸手自懷內取出一隻裝滿紅、黃、黑、白四種顏色的小玉瓶,拔開瓶塞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遞給水俊浩一粒,收起小玉瓶,笑說道:“用水和在掌心裡,塗在臉上,然後再用水洗擦一遍,便就立刻恢復你原來的面貌了。”
慕容儀芳在旁說道:“姐姐,我猜想你一定很美很美!”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是麼?”
慕容儀芳一著螓首道:“嗯,我想一定是的。”
施佳佳笑道:“芳妹,你怎會這樣想的呢?”。慕容儀芳道:“姐姐若不是姿容絕世,貌勝天仙的美人兒,決不會隱藏起面目,故意把自己化裝成這副奇醜的樣子的。”
施佳佳突然格格的一聲嬌笑道:“芳妹,你這張小嘴兒可真會說話,你這樣一說,姐姐倒有一點不敢恢復本來面貌了。”
慕容儀芳道:“為什麼?”
施佳佳道:“自慚形穢呀!我如果就這樣不恢復本來面貌,讓你永遠留著一個聖潔女神的美好的想像,多有意思呢!”
慕容儀芳嬌笑道:“姐姐你真會說話,小妹實在說不過你。”
說著拉起施佳佳的一隻玉手,道:“走,快去洗掉這副醜樣子吧。”
話落,便拉著施佳佳直朝潭邊飛奔了過去。
潭水如鏡,清澈照人。
水俊浩隨二女身後走近潭邊,望著潭水中倒映出的影子,水俊浩和施佳佳不禁相視一笑。這一笑,是會心的,也是含有無限的深情蜜意的。
一笑之後,二人同時蹲下身子,用潭水把白色的藥丸調溶在掌心中,往臉上一陣塗擦,然後又用雙手捧起潭水洗滌。
驀地慕容儀芳發出一聲過份驚喜的嬌呼:“呀!佳姐姐,你太美了!”
水俊浩一聽,也顧不得抹拭臉上的水跡,連忙抬起臉來朝施佳枉望去,陡覺眼前一亮,他呆住了!兩隻眼睛像被磁石吸引著般的,呆望著施佳佳那美得無可形容的嬌靨,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實在的,施佳佳太美了。鵝蛋形的臉兒,黛眉如畫,明眸秋水,瑤鼻櫻唇,扁齒似貝……美得超出他的想像,簡直令人目眩神迷!縱以“九天玉女,瑤池仙子,女神的化身”等語來形容她的美,似乎猶嫌差了點兒什麼……但在絕美之中,又另有著一般高貴懾人的氣質風度,使人油然而產生出一種自卑,不敢仰視之感!
這時,慕容儀芳自然也看清楚了水俊浩的臉容。
施佳佳雖然美絕塵寰,勝過“九天仙女”,但到底和她同樣的是個女人,使她除卻驚喜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異樣的感覺。
然而,水俊浩給予他的感受可就不同了。
他英俊的儀容,瀟灑挺逸的神情氣度,隱隱中似乎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魅力吸引她,一雙明眸緊緊的凝視著他的俊臉出神發呆,高傲的芳心‘卟嗵”直跳,有著從未有過的波動,震顫……現在,她相信常婷婷和儀範、儀蕙誇讚水俊浩的話了!她心底在暗想:“他的確是個人若臨風玉樹,瀟灑俊逸的美男子……”水俊浩英俊挺逸吸引了慕容儀芳。
另一邊,“都侍衛”藍兆祺和“侍衛”藍兆勇、藍兆義等三人,也都不禁瞪大著六隻眼睛,看得呆住了!
此刻,只有施佳佳的心情最寧靜,她秀目微轉,望了水俊浩和慕容儀芳二人一眼,忽然輕聲“噗嗤”一笑道:“你們兩個是怎麼了,在發什麼呆呀?”
“啊……”
二人都不禁陡地一驚,從呆怔中霍然醒覺地同時脫口發出了一聲輕“啊”。
水俊浩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的喜悅與興奮,朗聲笑說道:“姐姐,你太美了!”
可是,慕容儀芳在一聲輕“啊”之後,卻頓然粉腧飛霞,羞赧地低垂下了螓首默不作聲。的確,她怎能像水俊梏對施佳佳一樣的說:“啊!我是為水哥哥的相貌太英俊了……”
這種話,她怎能說得出口呢?施佳佳耳聽心上人讚美的語調,芳心不禁感覺甜蜜無比,深情萬縷的望著水俊浩嫵媚笑了笑,道:“是麼?……”
秋水似地明眸,倏地轉向慕容儀芳,淺笑道:“芳妹妹,你為的是什麼呢?”
“我……我……”慕容儀芳接連著說了兩個“我”,芳心裡真是又羞又慌亂,竟未“我”出一句什麼適當的話來。她粉臉兒更加羞紅,喚首也更加低垂了。
但是,施佳佳卻毫不放鬆,淺笑盈盈的緊接著問道:“我什麼呀?芳妹妹,怎麼不住下說呢?”
慕容儀芳當然很明白施佳佳是在故意凋侃她,逗她,可是,她能往下說什麼呢?說出她心底真正意識麼?真說出來,豈不羞死人……這時,她真希望她站立的地方,能夠突然出現一個地洞,或是裂開一道地縫,她好鑽下去躲起來。
然而,可能嗎?這種異想天開的希望,當然是決不可能出現的。在這種情形下,她覺得惟一的好辦法,就只有默不作聲,不言不答。
她雖然默不作聲,不官不答,但是施佳佳並沒有因此而輕輕的放過她,停上對她的調侃,依舊淺笑盈盈的嬌聲說道:“說嘛!芳妹妹,放大方一點好麼。”
慕容儀芳仍然垂首默不作聲。
施佳佳又道:“芳妹妹,如你要是再不說,姊姊我可要代說了哦!”
停了停,施佳佳見慕容儀芳依舊沒有反應,遂使嬌笑地說道:“呵!水哥哥大英俊了,他吸引了我,使我情不自禁,心兒亂跳,臉兒發燒,打從心眼兒底……”
她話未說完,慕容儀芳已被羞得無法抑止的纖腰兒一扭,蓮足兒一跺,又羞又急的嬌咳道:“我不來了,姊姊,你好壞……”
嬌軀猛曲撲向施佳佳的懷內,摟著施佳佳不依的撒起嬌來。
施佳佳也摟著慕容儀芳的嬌軀,格格一聲嬌笑,輕聲說道:“姊姊怎麼好壞了,是說穿了你心底秘密,好壞是麼!”
慕容儀芳的粉險兒,埋在施佳佳的懷裡,嬌軀像扭糖果似的扭動著……施佳佳又是格格十聲嬌笑,低下頭附在慕容儀芳的耳邊,細聲說道:“芳妹妹,這麼大了,還向姊姊撒嬌,當心水哥哥會笑你!”
慕容儀芳一聽,嬌軀立時停止了扭動,伏在施佳佳懷裡的粉臉兒忍不住微微抬起,兩隻明眸偷偷地朝水俊浩望去。
可不是麼,水俊浩的俊臉上洋溢著一片喜悅,神采飛揚,瀟酒的微笑著,一雙星目正斌射著異樣的光彩灼灼地望著她們呢!
驀然水潭底發出一聲輕雷也似的震響,接著,平靜的潭水陡地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動,浪花翻騰
水俊浩等人全都不禁猛然一驚!不知道潭底發生了什麼變故,六個人十二道目光,齊皆朝潭底凝神注視著,暗中提聚功力,蓄勢戒備,以防不測之變!
本來清澈照人的潭水,此刻已被這巨大的波動,翻湧的浪花擾混了,根本無法看清潭底的景象!這潭底究竟出了什麼鬼怪?……是水魅?……還是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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