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亞德曼恨恨的瞪著跟他向來就沒有默契的屬下,他和言沁歡好不容易打破僵局有了進展,卻蹦出這個大電燈泡。
「老闆,你的心情不太好哦!」彼特硬著頭皮傻笑,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好象快要斷氣似的,雖然他從來摸不透老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時候他溫和有禮,有時候變得冷淡疏離,有時候他很好說話,有時候很拗很難纏,反正不管如何,跟了老闆三年多了,他從來沒看過老闆這麼臭的臉。
「彼特,你不知道我最討厭人家破壞我的假期嗎?」亞德曼陰森森的挑起眉。
「老闆,我要申訴,如果不是老總裁對我下達命令,我也不想跑來這裡當個礙眼的傢伙。」彼特自嘆是世界上最苦命的助理,他明明受僱於亞德曼,卻得聽命於整個費蒙里歐家族,那些人一個比一個還難應付,又老是跟他過不去,好差事沒他的份,壞差事永遠想到他。
「可是,我記得你是為我工作,你的薪水也是我在支付。」換言之,唯一有權利拿他開刀的人是他亞德曼-費蒙里歐。
「我也記得,可是老總裁不記得,我怎麼可以拒絕一個老人家的請求?」這是事實,他並不完全在為自己的軟弱解釋。
「你用不著再替自己的無能找藉口,說吧!」
「老總裁要老闆回巴黎一趟。」雖然勃艮第距離巴黎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可是老闆對巴黎似乎有一種很強烈的抗拒,好象在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令他痛苦的事,每次總要老總裁三催四請,他才會不甘願的在那裡現身。
「這種小事他一通電話就可以了,有必要讓你親自跑來這裡找我嗎?」
「老總裁是怕老闆接完電話就忘得一乾二淨。」
「他要我回去幹什麼?」
「他怕你忘了家族聚會,想請你提早回去。」
亞德曼微微皺起眉頭,他總是記不得家族聚會是什麼時候,他最討厭那種打著團聚的名義,實際上藉機探人隱私的活動,尤其每個人關心的焦點永遠是他,他對什麼類型的女人比較有興趣?他有沒有交女朋友?他什麼時候結婚?他們大概懷疑他是同性戀,煩都煩死人了!
「老闆,你該不會連什麼時候家族聚會都不記得吧?!」
斜睨了他一眼,他堂而皇之的取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家族聚會的日期就寫在上頭,他根本用不著記在腦子裡,「你回去告訴他,我會記得月底的家族聚會。」
「你好象每次都這麼說,可是每次都忘記,總要人家派直升機去接你。」
「你有意見嗎?」
「不敢。」
看了一眼手錶,他想跟言沁歡一起共享午餐,「你可以走了,假期一結束我就會回去,用不著你來催我。」
「老闆,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很難向老總裁交代。」雙手合十,彼特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你跟他說,我現在很忙,忙完了就會立刻飛到巴黎見他。」
「你在忙什麼?」度假的人不是都很輕鬆嗎?
「我有必要向你報告嗎?」惡德曼的口氣聽似溫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權威。
「不是不是,」彼特又是搖頭又是搖手,他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往往忽略溝通需要技巧,「我是怕老總裁問起,如果我沒有給他滿意的答案,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老闆了,老闆不想要我了嗎?」
「雖然你不夠圓滑,倒是很能幹。」
「謝謝老闆誇獎。」彼特好感動,原來他在老闆心目中很能幹。
「你告訴我爺爺,我忙著追女人,如果他想看見到我結婚,就別來打擾我。」
「什麼?」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彼特的腦袋瓜只裝得進「女人」這個名詞,他有沒有聽錯?老闆是很有女人緣,可是不曾看過他對哪個女人有興趣。
「好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去了吧!」
「回去?不不不,老闆,你別隨便說說,這種事可不能欺騙老總裁。」
「我會隨便說說嗎?」
撫著下巴,彼特想了好一會兒,「不會,家族聚會例外。」
「你可以放心一個人回去,我會再打電話給爺爺,他不會怪罪你。」
頓了頓,彼特還是決定把事情弄清楚,「老闆,那個女人在這裡嗎?」
「這應該跟你無關吧!」
「怎麼會無關?萬一老總裁問起那個女人,我總要知道她生得是圓還是方啊!」老闆一點也不懂得他的難處,老總裁豈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的人?當然,他自己也很好奇。
「你就說不知道,他想知道可以打電話問我。」
不成不成,彼特使勁的搖著頭,一問三不知,老總裁肯定說他辦事不力,這罪名可不得了,「老闆,這樣子我不敢回去。」
「你很-唆。」
「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敢回去。」老闆自己覺得老總裁明理好說話,就以為大夥兒也有相同的感受,殊不知老總裁對他的縱容是獨一無二的。
「你是在威脅我,如果沒見到她,你就一直賴在這裡不走是嗎?」亞德曼眼神越來越冷峻,他不會受人擺佈。
忙不迭的舉起雙手,彼特趕緊為自己申訴,「我哪敢威脅老闆?只是,老闆總要讓我回去好交代。再說,我剛剛抵達這裡,行李現在還擱在房間沒打開來,你就要趕我回去,這也未免太折騰人了,好歹讓我住個幾天嘛!」
「好,三天,然後就滾回去。」
「謝謝老闆。」三天應該足夠他查到那個女人的底細,不然,至少可以看看她的長相。老闆中意的女人真令人期待。
不懷好意的冷冷一笑,亞德曼豈會看不出這個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他偏要吊他胃口,聽得見卻看不見,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第一天不打電話,亞德曼享受著單身自由的假期,彼特則因為無從查探而鬱悶極了;第二天打了電話沒人接,亞德曼沒放在心上,依然悠閒的去海上乘風衝浪,彼特的心情更加鬱卒,他知道老闆故意整他。
第三天,電話打了還是沒人接,亞德曼不由得焦躁了起來,每隔幾分鐘他就打一通電話,可是沒有人就是沒有人,原本還想讓彼特聽得見卻看不見,現在連他自己都沒得聽。
「老闆,有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可以幫你跑腿找人……」
冷冷的瞥他一眼,他現在最不需要這種會吵死人的蒼蠅,「你應該收拾行李準備回去了。」
「今天都還沒過完。」
「嚴格說起來,你待在這裡的時間已經超過三天了。」
「你又沒說我抵達的那一天也要算……不是不是,我是說老闆至少讓我在這裡過夜,你想想,等我們用完午餐大概兩三點了,再收拾個行李,天色都暗了,我想離開也沒有船可以搭,明天一早我再退房嘛!」面對「惡勢力」,彼特務實的改口。
突然,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亞德曼立刻丟開手上的刀叉站起身。
「老闆,你幹什麼?」彼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沒有說話,亞德曼只是一路直衝目的地——旅館的櫃檯。
「老闆,你等等我。」匆匆忙忙的簽了帳單,彼特拔腿追了過去。
到了櫃檯前面,亞德曼隨手抓了一個工作人員問:「三○一的客人退房了嗎?」
「費蒙里歐先生,可以請你稍待一會兒嗎?我必須先查看計算機資料。」工作人員緊張兮兮的看著貴客,生怕惹火這位重要的客人,尤其他已經處於盛怒狀態,萬一他一拳揮過來,自己肯定眼冒金星。
毫不自覺嚇壞人家,亞德曼鬆開扭住對方衣襟的手,「動作快一點。」
「是。」終於得救了,工作人員趕緊閃進櫃檯查看資料。
「老闆,出了什麼事?」彼特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粗魯恐怖的樣子。
送上一個斜眼,他冷冷的賞給彼特一句,「閉上嘴巴。」
瑟縮的抖了一下,彼特乖乖的退到後頭,識相一點可以少受罪。
「費蒙里歐先生,三○一的客人還沒退房。」隔著櫃檯,工作人員恭敬的報出口。
「確定?」
「是,三○一客房的兩位小姐前天住進來,預計三天後離開。」工作人員說得再詳細點,這證明他是經過仔細確認,不敢稍有馬虎。
臉色一沉,亞德曼的聲音越來越陰冷,「你說前天住進來?」
「對,她們是來自英國的客人。」
「那臺灣來的言小姐呢?」
「臺灣……我想起來了,她們大前天就退房離開了。」
大前天……可惡,那個女人竟然沒有通知他一聲就落跑!
「請問費蒙里歐先生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Gerbera今天有沒有來旅館?」除了旅館的老闆,恐怕沒有人敢提供他客人的資料,即使他們都知道他和老闆有親戚關係。
「大老闆昨天出差了,大約半個月後才會回來。」
看這樣子,老天爺是有意折磨他。「現在旅館是誰在作主?」
「三老闆暫時代理職務。」
這下好了,Agapanthus絕對不會幫他,倒不是她有意刁難人,而是沒有足以感動她的浪漫故事,她是不會輕易幫人,畢竟洩漏客人的資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真該死,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故事攤在她面前,那很彆扭。
「如果費蒙里歐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服務的地方,我們會盡力為你解決。」
「沒你的事了。」亞德曼轉身朝電梯走去,他得另外想想辦法。
「老闆是不是可以跟我回法國了?」雖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彼特已經抓到重點,老闆有興趣的那個女人回家了,也就是說,他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亞德曼狠狠的一瞪,「少管我的事,回去看好酒廠。」
還好他聰明的保持距離,否則一定活活給嚇死!
拍了拍胸口,彼特小心翼翼的道:「老闆,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了。」
「我再說一遍,你少管我的事。」
「老闆……」
「你再-唆就別替我工作。」
雙唇顫抖,這會兒他真的吐不出話來了,老闆好嚇人,他還是趕緊收拾行李走人比較妥當。還好,他已經確定有這麼一個女人,回法國總算有得交代了。
「工作工作工作,我的工作為什麼那麼多?」瞪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藍君紗發狂的猛抓頭髮,她已經回來一個禮拜了,怎麼事情還是做不完?
「-不知道休息一天,就要用兩天的時間來補回先前的工作量嗎?」言沁歡淡然的看著她瘋婆子的行徑,她已經很客氣了,沒有說出更惡毒的話,像小姐她這麼懶散的人,通常要花更多倍的時間來彌補,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小姐是沒辦法消化之前的工作量。
送上一個白眼,藍君紗很哀怨的說:「-就不能說一些鼓勵的話嗎?」
「鼓勵對-毫無意義。」她不是故意潑冷水,小姐她實在不受教。
「-幹麼老是打擊我?」嗚!她怎麼如此命苦?龐大的工作量已經壓得她快喘不過氣,連她最親近的好朋友都不肯體諒她。
「我寧可-實際一點。」一個人若不能認清現實,又怎麼承受人生的苦難?
咬著牙,藍君紗憤憤的說:「為什麼-沒有喝到傳說之泉?」
一提到傳說之泉,言沁歡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喝到傳說之泉,我就可以解脫……」話說得太順口了,藍君紗想收回來已經來不及,她會不會說得太直接了?
「我還是不明白。」
輕吐了一口氣,她很樂意的說:「不明白就算了。」
言沁歡微微挑起眉,小姐的反應很明顯的有做賊心虛的嫌疑,她大概有點摸清楚狀況了,「-把話說清楚,不要畏畏縮縮的。」
「我……我只是希望-可以轉移注意力,別老是盯著我。」越說越小聲,藍君紗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好友。
苦澀一笑,她的口氣有那麼點酸酸的,「原來,-一直在算計我,難怪-要我幫-找傳說之泉,-就那麼想擺脫我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承認是有點私心,可是這麼做還不是為-著想,-成天老想著工作,人生多無趣啊!」
「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用不著替我擔心。」
「我們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不替-擔心?」
「那-自己呢?」
「我?!我怎樣?」
「-自己的感情都沒有著落,-有什麼立場管別人的事?-啊,還是先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張著嘴半晌,藍君紗沮喪的垂下雙肩,像個小可憐似的說:「我當然有想到自己,我不是也去找傳說之泉了嗎?我敢對天發誓,我真的很認真在找,可是找不到,我有什麼辦法?」
「如果-願意從現在開始相親,-很快就會找到對象了,完全不必仰賴傳說之泉,而我也不會成天盯著-,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真的好無趣!」
「最實際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這麼實際,就是遇到生命中唯一的真愛也會錯失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生總會有遺憾。」
舉起雙手投降,藍君紗討好的笑著,「小歡,-幫我消化一點工作好嗎?」
「這是-的責任。」
「這是我老爸的責任。」她嚴厲糾正,這一切可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沉吟了片刻,言沁歡若有所思的道:「有時候我覺得-好象很恨藍伯伯。」
不自覺的正襟危坐,藍君紗平靜中帶有一點冷漠,「我是很氣他,氣到想跟他脫離父女關係,這可以稱之為恨嗎?」
「脫離父女關係?有這麼嚴重嗎?」若非她的態度相當平淡,這話還真是教人膽戰心驚,是什麼樣的怨恨可以如此之深?
似乎覺得她的反應太激烈了,藍君紗好笑的嘲弄道:「當一個人氣極攻心,小事會變成大事,大事會搞得像天塌下來一樣,如果性子衝動一點,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這倒是,言沁歡瞭解的點點頭,看了一下掛鐘道:「我今天想早一點回去。」
兩瞪圓瞪,藍君紗驚天動地的鬼叫,「什麼?-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偶爾嘗一下孤獨的滋味也不錯。」
「什麼不錯?我才不要一個人待在這種冷冰冰的地方!」
情況果然如她所料,她只好提醒一下,「如果-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就把工作帶回家,否則一個月後,-會發現自己還是被工作追著跑。」
一陣痛苦的呻吟響起,藍君紗懊惱的扯著已經亂七八糟的頭髮,「我最討厭把工作帶回家。」
「-要試著習慣-討厭的事物,-才會樂於扮演現在的角色。」
「我不要習慣。」
「-自己看著辦,我先走了。」言沁歡轉身揮手走人。
「等等,-幹麼那麼早走?」這個女人通常不到十點不下班。
「沒幹麼,我想。」她平靜無波的聲音隨著關閉的門聲落下。
哇塞!好酷哦!藍君紗一臉驚愕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怎麼會變得如此率性?
三分鐘後,她終於回過神來,然後得到一個結論——「事有蹊蹺,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而且還是跟傳說之島有關。」
縮在落地窗前面的貴妃椅,言沁歡動也不動,雖然是假日,她還是會到公司,可是今天她一點工作的心情也沒有……不,正確的說法是,最近她完全沒有工作的動力,總覺得心空空的,做什麼事都無法集中精神。
她以為情況跟三年半前一樣,事情過去了,她就會恢復平靜,結果大錯特錯,這一次,她再也無法那般瀟灑,她再也無法相信時間會沖淡記憶,因為,她嚐到了心痛的滋味,原來,她已經對他動了心動了情。
一直以來,她很認命的面對自己的責任,可是現在,她的信念動搖了,為什麼她的生存是為了捍衛藍家?難道她不能追求自己想過的人生嗎?如果有一天她卸下對藍家的責任,她還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變了!遇見他,她的心變得蠢蠢欲動,她不再覺得千篇一律的生活值得堅持,她渴望擁有不敢奢望的幸福……除了他,再也沒有人可以給她幸福,可是,她卻不能不放棄他。
「小歡……小歡……」人還未到,聲音就搶先報到,藍家也只有藍君紗敢膽驚天動地吵得別人不得安寧。
彷佛沒聽見似的,她還是靜靜的看著落地窗外。
門開了又甩上,藍君紗衝到言沁歡面前,比手畫腳的道:「-絕對不會相信,有人送來了一屋子的玫瑰。」
眼皮突然抽動了一下,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會,不會是他,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緩口氣,冷靜下來,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會不會太誇大了?一屋子的玫瑰,這可是大手筆。」
「誇大嗎?」搔了搔頭,藍君紗同意的點點頭,「我承認有那麼一點,不過真的是大手筆,我剛剛仔細算過了,九百九十九朵。」
「還好嘛!」
「慢著,我話還沒說完。」像是要上臺演講似的,她清了清喉嚨,慢條斯理的接著又道:「總共有三個品種的玫瑰花,每一個品種都是九百九十九朵。」
「三個品種?」
「白玫瑰、紅玫瑰、香水玫瑰,這可是有特殊的意境哦!」
「這有什麼意境?」
「媽咪說,對方想要表達的應該是——我愛-,白玫瑰是他,香水玫瑰是-,而紅玫瑰是在傳達情意,至於九百九十九朵的意思是——無盡的愛。」雙手合十,藍君紗一臉的陶醉,「我的天啊!真是太浪漫了!」
若是送花之人確有此心,這的確教人感動,可是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這樣就被打動了嗎?」
「如果人家對-這麼痴情,-還無動於衷,那根本是鐵石心腸嘛!」
「表面的浪漫不見得是真心誠意。」
搖了搖頭,藍君紗一副透徹人性的說:「-以為男人都願意在表面上展現浪漫嗎?我告訴-,大部分的男人都小氣得要死,浪漫會破壞他們的男性尊嚴。」
眉一挑,言沁歡發現一件事,「-對男人的評價不太高哦!」
「這是因人而異,像今天送花這個男人,我就覺得挺不賴。」
「究竟是何方神聖打動-的心?」
「他要打動的不是我的心,而是-的心。」藍君紗將原本藏在身後的卡片遞給她,「雖然我快好奇死了,可是偷看真的很不道德,他的真面目由-自己揭曉。」
「那些花……是送給我的嗎?」雖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她還是希望這是一個玩笑,否則她的麻煩就大了。
「如果-還有懷疑,打開卡片就知道答案了嘛!」
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可是她不能不面對……緩了口氣,言沁歡力持鎮定的打開卡片,可是目光一觸及上頭的文字,心臟差一點蹦出胸口,真的是他!
「這是哪一國的文字?」藍君紗動作迅速的湊上前。
「法文。」他在臺灣嗎?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寫了什麼?」討厭,當初她怎麼沒有跟著小歡一起去學法文呢?
「我看不懂。」
橫眉一豎,這個女人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吧!「-少給我裝瘋賣傻,-的法文有多好我會不知道嗎?好歹-也在巴黎受訓過,翻譯幾個字會難得倒-嗎?」
「我……很久沒用法文了,都忘得差不多,這些大概都是問候的用語吧!」
手一攤,藍君紗決定不計較此事,「好吧!人家的悄悄話是寫給-看的,-想獨享,這個我可以理解,不過-總可以回答我,他是何方神聖吧!」
「我怎麼會知道?卡片上又沒有署名。」
咦?仔細一瞧,卡片上確實沒有署名,可是藍君紗相信她心裡多少有底,她的反應太怪異了,「-在傳說之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我能發生什麼事?」
「呃……譬如說,有一天-走在街上,無意間跟一位帥哥四目相接一見鍾情,他邀-共進晚餐,-答應了,兩人在浪漫的氣氛下享受美酒佳餚,蠢蠢欲動的激情就此一發不可收拾,怎麼樣?」
雖然她說的情節與事實不符,言沁歡還是聽得心驚肉跳,「-的想象力很豐富,編起故事得心應手。」
「這是傳說之泉的魔力,不是我的想象力。」
「什麼傳說之泉的魔力?」
「-是不是喝了傳說之泉?」
怔了一下,她好笑的搖了搖頭,「對不起,-得先告訴我傳說之泉長什麼樣子,否則我沒辦法回答。」
嘴巴張了又閉上,藍君紗真的無話可說,誰知道那玩意兒長什麼樣子?
逮著機會,言沁歡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爸呢?他看見了嗎?」
「言伯一大早就跟我爸下南部。」
鬆了口氣,她老爸可是比紗紗還難纏,老爸不至於因為有人想追求她就急得跳腳,可是如果她不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就不知道亞德曼還會玩出什麼花樣,若是他執意纏著她,他遲早會驚動老爸,到時候,勢必不能善了。
「紗紗,可以請-幫我一個忙嗎?樓下那些花是送給-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能將那些花交給垃圾車處理,她會更省事一點。
「-怕言伯生氣?」
「-很清楚我爸的想法,他一定會怪我沒規矩。」他們畢竟是下人,下人不應太過招搖。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就下樓跟大家說,對方把我們兩個搞混了,那些花其實是要送給我,如果說是Trachelium送給我的謝禮,這應該很合理吧!」
「謝謝。」紗紗的腦子果然比她靈活,轉個彎,大事就會變成小事,可惜,她從來不願意把這樣的靈活放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