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於鬱瑛乾脆打電話請楊麗玲幫她請假,她則陪著林秀枝去買土雞、墩雞湯。
林秀枝還特地做了些拿手點心,放在保溫鍋的上層。「這些都是阿哲愛吃的,-一定要勸他吃一點,這樣身體才能早點康復。」
「我知道。」
此時,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可能是他的經紀人來了。」於鬱瑛提起保溫鍋便往外走。「媽,我走了。」
林秀枝跟在後面叮嚀說:「-要小心點,別再給記者盯上了。」
「好。」
於鬱瑛推門走出來就認出那是昨晚謝廷翔開來的車子,駕駛座上的謝廷翔朝她招招手,她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
一路上,車內的兩人皆沉默不語。謝廷翔用眼角餘光偷覷著於鬱瑛,她雖不是個大美人,但猶如一朵白蓮般,給人清淨靈秀的感覺,一望即知是個嫻淑的小女子,是個令人一見即油然生出想呵護、保護之心的女孩,也難怪古摯崴會對她傾心不已。
約莫四十分鐘,車子停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內,謝廷翔熄火拔下鑰匙。「為避免大牌的靜養受到打擾,我安排他在一家熟識的小醫院靜養。」
於鬱瑛下車隨他由醫院的後門進入,謝廷翔來到病房門外,舉手在門板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
片刻,房門被打開,當門而立的是一位年約二十四、五歲的男子。
「大牌呢?」謝廷翔側身讓於鬱瑛進入,然後迅速將門關上、上鎖。
邱宏一一雙俊目盯著於鬱瑛直瞧。「正在睡覺。」
床前有個屏風將病床與外面做個區隔,所以於鬱瑛沒辦法一眼就看見心愛的他。
謝廷翔帶著她繞過屏風走到床邊,伸手就欲搖醒雙目緊閉的古摯崴。「喂,大牌,醒醒呀。」
於鬱瑛看見躺在床上的他,面容略顯蒼白、憔悴,不覺感到一陣心痛,待看見謝廷翔欲叫醒他,忙輕聲阻止:「不要叫他了,讓他好好的休養吧。」
謝廷翔回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們的時間有限,要懂得把握。」
一會,古摯崴緩緩地睜開眼睛,無神的眸子看著謝廷翔,待轉眸看見於鬱瑛,愕然過後忙翻身坐起,幾疑在夢中,不覺輕喚一聲:「鬱瑛。」
於鬱瑛在床沿坐下,將保溫鍋放下張臂抱住他,將頭埋進他厚實的胸膛。
古摯崴也反手緊擁住她,貪婪地嗅著那醉人的幽香。「我好想-,好想能早日和-一起生活。」
「我會期待的。」於鬱瑛頭也不抬,輕柔低語:「我會靜靜等待那一天的來到。」
由屏風後探出頭的邱宏一,聽見兩人的簡短對語,不覺抬頭看著謝廷翔,正巧謝廷翔也看著他。
謝廷翔過來推著他走開,邱宏一忍不住小聲地問:「大牌剛才的話好像求婚詞耶。」
「少多嘴。」謝廷翔輕斥一聲,他當然明白那兩人的對話,一人是求婚、一人是允婚之意。
於鬱瑛鼻端嗅到一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想起所帶來的雞湯,鬆開雙手笑著說:「媽媽知道你生病了,熬了鍋雞湯要給你補補身子,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古摯崴看著她閃亮的明眸、說話的唇,柔美無瑕的雙頰猶如春花般,透著粉嫩嫩的微紅,如陶器般的雪白肌膚,如含苞薔薇般的雙唇,看得他如痴如醉。
眼前的人兒是他一個多月來魂系夢縈的愛人,不覺輕撫她粉頰,似自語般呢喃:「只要-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靈藥。」
於鬱瑛聞言,倏地緋紅了雙頰,羞怯地微笑著,舀起一匙雞湯喂他喝下。「媽媽另外還做了一些你愛吃的點心要給你吃。」
古摯崴滿心感動地說:「伯母對我真好。」
於鬱瑛也弄不懂母親對他為何特別關照,大概是他相當投母親的緣吧。
邱宏一從屏風後探出半張臉,偷瞧著甜蜜蜜的畫面,一臉慕羨的神情。
謝廷翔伸手揪住他後領,將他拉到旁邊,輕罵:「你也太糟糕了吧,也是有女朋友的人,還在那邊偷瞧大牌和他女朋友,真是的。」
邱宏一猶是一臉的歆羨。「可是,小芳從來沒對我這麼好過,你瞧大牌的女朋友多溫柔呀。」
謝廷翔白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沒有生病,又能常常見面訴衷情;若是你也像大牌的情況,在有限的相聚時光中,一定會更加珍視彼此的。」
邱宏一看見他眸中閃過一絲思念的神情,明白他和未婚妻分隔兩地,更能體會這種想念對方卻見不到面的無奈,思忖片刻笑問:「你和大牌,誰會先辦喜事?」
謝廷翔看了屏風一眼,回答:「應該是大牌吧,他最近動作挺積極的。」
「我無法想象歌迷得知他即將退出歌壇,又即將結婚,不知有何反應?一定很震驚吧。」
「那還用說。」
此時,謝廷翔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它交給邱宏一。
邱宏一接通它按下通話鍵。「喂——我是小邱。好,我知道。」話落,將它交還給謝廷翔,並低語:「老大等一下要來探望大牌。」
謝廷翔點點頭,朝病床走過去,雖然不太願意打擾甜蜜的小兩口,但仍開口說:「老大待會要來探望你,應該讓於小姐先離開了。」
古摯崴雙眉一皺,厭惡地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叫老大不用來了。」
謝廷翔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任性的話,輕嘆一口氣。「老大也是因為關心你,否則他也用不著匆匆從國外趕回來。」
兩人對話的時間,於鬱瑛已經開始收拾東西,雖然也可惜兩人相聚的時間太短,但仍柔柔地微笑安撫他:「別辜負了人家的關心。」末了輕輕地在他額上印上一個香吻。
古摯崴在她溫柔眼波的注視下,只得點頭,萬分不捨地說:「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不會忘記的。」於鬱瑛溫柔地微笑叮嚀:「你要好好地養病,我想早日看見你健健康康的樣子。」
古摯崴點頭。
於鬱瑛提過保溫鍋,隨著謝廷翔離開病房。
「-是個善體人意的好女孩。」謝廷翔關上車門時突然這麼說。
於鬱瑛乍聽此讚美詞,倏地雙頰泛酡,小聲地答:「您過獎了。」
「對了,我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我姓謝,謝廷翔,大牌一直都稱呼我「謝大哥」,如果不嫌我託大的話,-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於鬱瑛雖然仍覺得他似乎有點難以親近,但也怯怯地輕喚一聲:「謝大哥。」
謝廷翔踩油門,轉動方向盤。「如果有時間,去喝杯茶,我可以透露一點大牌的秘密給-,如何?」
於鬱瑛不知他真正的用意為何,但見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忐忑小心地問:「你不是要勸我離開他吧?」
謝廷翔被問得一愣,隨即大笑數聲。「我還巴不得他趕快名草有主,這樣可以省卻我不少麻煩。自從公司指派我擔任他的專屬經紀人以來,不知為他得罪了多少
女明星。」
於鬱瑛實在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輕聲道謝:「謝謝您。」
「其實這也不是特地為某人而做。」謝廷翔按下音響按鈕,讓輕音樂流瀉在車內。「公司的政策是希望他一直保持形象清新,儘量避免讓誹聞影響他扶搖直上的星途。」
他的話讓於鬱瑛的心頭不覺能罩上一片陰霾,螓首微垂,低視手中的保溫鍋,沉默半晌輕聲問:「我的出現會不會影響他的前途?」
謝廷翔睇了她一眼,試探地問:「如果真是這樣,-會放棄他嗎?」
「我……」於鬱瑛心情更感陰沉,沉默良久才答:「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如果真的影響他的前途,我想我應該放棄。」
謝廷翔被她善良的想法感動不已,淺淺一笑,提醒她:「-剛才和大牌不是有了約定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
「我……」於鬱瑛聞言,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輕咬下唇,面露羞怯神態。
「茶藝館到了。」謝廷翔將車子停在路旁的停車位,熄掉引擎。「保溫鍋-可以先放在車上。
於鬱瑛依言而做。
謝廷翔領著她走進一家外觀典雅、規模不小的茶藝館。
館內的裝潢以木造為主,牆上掛著字畫,裝飾品也以木製品居多,憑添幾許古早味。
一位穿著改良式中國服,年約三十上下的美婦朝兩人走過來。美婦睨了謝廷翔
一眼,紅豔的櫻唇微撇,嬌聲罵道:「你又花心了,小心我去向小蕾告密,保證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嫂子就是會威脅我,老闆呢?」
美婦指著靠櫃檯邊的一張桌子。「不是在那兒與人對奕嗎?你想坐哪裡?」
「包廂。」
美婦點頭,轉身領著兩人往內走,進入包廂後,美婦拿過兩本點餐目錄分送到兩人面前。
於鬱瑛翻開目錄,上面的價錢令她有點遲疑,不覺抬眸睇了謝廷翔一眼。
謝廷翔見狀微笑建議:「後面有各種花茶,-可以試試看。」
於鬱瑛依言翻到較後面部分,花茶的價碼是比較不那麼嚇人,於是隨便點壺玫瑰花茶。
「你呢?」美婦轉而問謝廷翔。
「老規櫃,順便來兩盤小餅乾。」
美婦點頭轉身出去,過一會即端來兩壺茶還有兩盤小餅乾,臨出去前還猶如訴說秘密般地對於鬱瑛叮嚀:「不管他說什麼甜言蜜語,-都不可以相信,因為他已經有未婚妻了。」未了還朝謝廷翔拋下一個「你最好老實點,否則我就去告密」的眼神。
於鬱瑛不覺多看了謝廷翔幾眼。
謝廷翔等美婦出去後,端起鐵觀音淺啜一口,笑說:「老闆娘是我未婚妻的學姊,所以常常趁機欺負我。」話落,將小餅乾推到地面前,「放輕鬆點,不要客氣。」
「謝謝。」於鬱瑛仍感覺渾身不自在,垂眸低視桌面,端起花茶淺啜一口。
謝廷翔見她仍是如此侷促,不覺笑問:「很難想象你這麼含蓄,大牌是怎麼贏得-的芳心。」
於鬱瑛聞言,頭垂得低低的,粉頰泛嫣紅。「因為他很溫柔啊。」
「更難想象了。」謝廷翔搖頭。「公司的員工每個人都認為大牌是那種對愛情麻木不仁的人,個性是粗心外加健忘,說話又常常詞不達意,女孩子想聽懂他真正的話中之意,應該相當不容易。」
「我不這麼覺得呀。」於鬱瑛抬頭看著他,眸中有著不解。「我爸媽也都說他是個老實人,所以比較拙於表達,連我也這麼覺得。」
謝廷翔點點頭,淺啜一口茶放下杯子,看著她問:「-知道他前任女友的事嗎?」
於鬱瑛點頭。「他曾對我說過這件事。」話落就將古摯崴說過的事重述一次。
謝廷翔聽完,搖頭笑笑。「他這麼比喻也很貼切,我就他和女友的情史大略讓-清楚。」
「據說他大三的時候開始和前女友交往,前女友是小他一屆但不同系的學妹,唯比較奇特的一點是女生主動提出交往要求。
雖然大牌有著出色的外貌,但因拙於表達情感,嘴巴不夠甜,所以很快就被判出局了。女友被大牌的直屬學長釣走了,後來大牌的學長畢業服兵役,女友又回頭找大牌,而且同時也和好幾個男生交往,直到大牌畢業才脫離她的糾纏,這些消息我是從其它管道得知的。」
於鬱瑛無意識地端起花茶淺啜一口,神情若有所思。
謝廷翔睇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說:「如果-以為大牌就此脫離她的糾纏,那就錯了。」
於鬱瑛聞言,本能地問:「怎麼說?」
謝廷翔點頭,喝一口茶。
「在大牌發行了兩張專輯略有名氣之後,那個女人終於找上門了,那時我剛擔任他的經紀人,大牌又準備遠赴國外錄音,出國一趟兩個多月,那女人不但勾搭上公司旗下的另一名歌手,還混到電視劇圈,聽說和許多男演員都有一腿,那個女人是隻標準的花蝴蝶,是在男人堆中打滾的高手,以天生的本錢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於鬱瑛呆了好半晌才追問:「後來呢?」
「當大牌回來後,那個女人立刻掉頭想找大牌;可是,那時公司已決定全力培植大牌成為偶像歌手,所以我自然接手這個趕蒼蠅的任務,從那時候起,我就成了所有覬覦他的女人們的眼中釘,夠無辜了吧。」
謝廷翔說完,重重地嘆一口氣。
他的神情逗得於鬱瑛掩口輕笑。
謝廷翔看著笑顏如花的她,思忖半晌才說:「最近大牌和公司的合約快到期了,很多家唱片公司已經出現動作,紛紛派出說客找大牌洽談跳槽的事;而公司也怕這張王牌被別家公司挖走,所以最近也盯他盯得滿緊的。」
於鬱瑛自然聽出他的言中之意。「我知道謝大哥的意思,我會忍耐的,不會給他和你添麻煩的。」
謝廷翔露出讚許的微笑,意有所指的說:「這只是暫時的情況而已,因為不論他們怎麼用心,-都將是最後的贏家。」
於鬱瑛聞言,螓首微垂,雙頰輕泛酡霞,輕咬下唇,展露不勝嬌羞的神態。
謝廷翔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遂拿起賬單。「時間不早了,我送-回去,免得-家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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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廷翔從外面回來,大老遠就聽見唱片公司老闆的大嗓門。
「如果找到大牌,叫他不要亂跑,順便打電話通知我,我有話要和他談。」
「是,我知道。」邱宏一恭聲回答。「您慢走,我一定將您的話傳達給他。」
「廷翔呢?」
「謝大哥去找朋友,很快就回來了,有什麼話要轉達嗎?」
「叫他——算了,我再和他聯絡。」
謝廷翔聽老闆即將離去,連忙閃到一旁的角落隱蔽身形。
等了一會,忖度老闆應該已經走了,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開門進屋。進到客廳,卻看見邱宏一跪在地毯上,俯身朝沙發底下看去,遂問:「小邱,你掉了什麼東西?」
邱宏一挺起身子仍跪在地毯上,一臉無奈地答:「大牌不見了?」
謝廷翔暗歎一口氣,沉默半晌才問:「是不是出去了?」
「不可能。」邱宏一站了起來,將沙發上的靠枕一一翻動。「我一直都在客廳,而他今天都在房裡聽音樂、寫東西,可是,我只是去幫老大開個門,他就不見蹤影了。」
謝廷翔只能搖頭,古摯崴躲藏的功夫是一流的,尋思片刻。
「床底下、洗手間,都找過了嗎?」
邱宏一點頭。「找過了,都不見人影。」話落,走到落地窗前動手翻動窗簾。
謝廷翔再度搖頭,看樣子小邱似乎找得有點神經質了,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換下西裝外套再回頭幫忙尋找。
正當他站在衣櫥前對鏡解領帶時,不經意卻發現櫃門沒關好,暗忖也許是自己取出衣服後忘了關好,待他脫下西裝打開櫃門欲掛好之際,衣櫥裡的情況卻令他傻眼。
謝廷翔愣了一下,轉身走到門邊對還在客廳翻找的邱宏一說:「小邱,我找到大牌了。」
「真的?在哪裡?」邱宏一忙走到他身前。
謝廷翔側身朝衣櫃比了比,只見古摯崴蜷縮在衣櫃裡裎,雙日緊閉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睡著了。
「天啊!」邱宏一一拍額頭。「真是敗給他了。」
謝廷翔也搖頭,順手將西裝披在椅背上,上前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夾克輕披在他身上。真難為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他還可以睡得如此熟,輕手無聲地將櫃門關上,只留一條通風的空隙,接著轉身朝邱宏一比個外面談的手勢。
邱宏一來到沙發邊將靠枕一一擺好。「要不要打電話告訴老大,人已經找到了?」
「不用了。」謝廷翔走向冰箱,從裡面拿出兩罐冰啤酒,信手丟一罐給邱宏一,開罐喝了一大口。「老大找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洽談續約的事。」
邱宏一坐了下來,雙手握著冰涼的啤酒,雙目注視著地上,有點感傷地說:「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想到不久的將來就要分開,心裡有點捨不得。」
「分開並不表示我們之同的友誼就此中斷,大牌決心放棄傲人的地位與名利,要和心愛的女子攜手共創屬於他們的未來,我們應該給予祝福才對。」謝廷翔頓了頓,凝望窗外湛藍的天空。「而你、我都將面對新的人生挑戰,也許你以後會成為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呢。」
「我可不敢妄想。」
謝廷翔回眸看了他一眼,笑說:「這也難說,想咱們大牌當初可不是來應徵歌手的,所以一個人的機運是很難說得準的。」
邱宏一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不覺地搖頭微笑。「我自認沒有他的好福氣。」話落,頓了頓。「你的經紀公司籌備得如何了?」
「比想象中的好。」謝廷翔仰頭一口飲盡罐中的啤酒。「我的計劃會提早實現,這全是託大牌的福,他大哥的投資鬼才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再加上大牌的投資,資金大抵已經足夠了。」
邱宏一也飲盡罐中啤酒,笑問:「你想老大知道我們的計劃後,會不會氣得瘋掉?」
謝廷翔做個「誰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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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鬱瑛坐在床上邊看書邊聽心上人的歌聲,頗自得其樂的跟著哼哼唱唱。最近因為古摯崴和唱片公司的合約即將到期,而其它唱片公司對於挖角都躍躍欲試,所以報紙二天兩頭就有他的消息。
她每次都將有關他的報導仔細閱讀一次,幾乎每份報紙都做不同的臆測,他的動向是目前演藝圈最受人矚目的焦點。
這時,於雅菁從屏風後走出來,來到床邊將一張紙遞到她面前。「姊,這是我同學的電話,有事找我的話先打畫記號的這支,找不到的話再撥其它兩支電話。」
於鬱瑛不解地接過紙張,滿心疑惑地問:「-要搬到外面住嗎?」
「只有幾天而已,因為我想體會一下離家獨立的生活。」於雅菁隨便找個藉口搪塞。「為了怕-弄丟了紙張,-先把它背下來比較保險。」
於鬱瑛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依言將電話號碼背下,接著問:「爸媽他們是不是要去旅行?」
於雅菁眼眸一轉,點頭。「好像是的樣子。」
「要去哪裎?」
於雅菁故作思索貌,片刻才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參加長青旅行團那一類的旅遊活動。」
「奇怪?」於鬱瑛秀眉一皺。「他們怎麼沒有告訴我。」話落,神情轉為擔憂。「你們都不在家,我一個人看家有點害怕呢。」
「嗯。」於雅菁又故作思考貌,好一會才建議:「-也可以先到同事那邊借住幾天呀。」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你們什麼時候要走?」
「明天吧。」
於鬱瑛聞言闔上書本,就欲下床。「我先打電話去問問看。」
「不必那麼急吧。」於雅菁連忙阻止她,眸子一轉。「-可以明天上班再問啊,反正也不會很遠,-下班回來打包行李再出門也來得及呀。」
於鬱瑛雖然覺得小妹的態度有些怪,但也不疑有他地點點頭。「-說得對。」
於雅菁看了片刻,突然開口問:「古大哥是不是向-求過婚?」
於鬱瑛呆了一呆,倏地粉臉生霞,螓首微點。
「-答應了嗎?」
於鬱瑛雙頰酡紅更為明顯,輕輕地點頭。
「喔,這樣我懂了。」於雅菁明瞭地點點頭。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於雅菁嘻嘻一笑。「只是好奇而已,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
於鬱瑛對於小妹和雙親突然都要離家的事,雖然感到不解,但也沒多想;反而隨手將音樂聲量調小,暗忖應該要借住哪裡才好?不知淑樺她們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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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四層樓高的樓房,此時在屋頂的平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
「你如果對新約的簽約金不滿意,我可以再提高金額,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唱片公司老闆一臉憂色面對一腳已跨出欄干外的古摯崴,企圖說服他不要做傻事,他身邊還有謝廷翔和公司其它職員。
「我要結婚、生子,我不要再當歌星了。」
老闆聞言面色遽變,轉而嚴聲問謝廷翔:「他什麼時候談戀愛的?你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又為什麼沒有阻止他?」
站在他身後的一干人也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謝廷翔故作無辜貌。「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老闆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回頭立刻換上一臉的和善,柔聲相勸:「你要結婚也沒關係,結了婚還是可以繼續唱歌。」
「不要!」古摯崴朝他大吼。「我說不要再當公眾人物就是不要,我想要一個有隱私權的婚姻生活,一個不受干擾的兩人世界。」
老闆嘴角微微地抽搐著,好半晌才說:「那你們可以秘密結婚、生子呀,這樣就不會被幹擾了。」
「這是什麼鬼話!」古摯崴一張俊臉迅速脹紅,怒吼著:「她是我老婆又不是情婦,為什麼要她如此見不得人?這樣我算什麼男人!」話落,更是將另一腳也跨
出欄干外,絕情地說:「再強留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屁體留給你好了。」未了還將身體往外傾了傾。
「等……等一下!」老闆這時也慌了手腳。「你別衝動!」語畢,轉頭朝身後吼問:「你們誰有辦法勸他不要做傻事?」
「報警好了,讓警方來庭理會比較好。」有人建議。
「不可以報警,會引來大批記者的。」另一個人說。
「叫大牌的親人來勸他吧。」
老闆聞言轉憂為喜,立刻吩咐謝廷翔:「你趕快通知他家人……」
豈料,謝廷翔兜頭潑了他一桶冷水,截口說:「大牌的大哥和雙親不巧都出國了,就算聯絡上了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怎麼這麼巧!」老闆此刻更感驚慌失措。經營唱片公司近二十年,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要是讓古摯崴這麼跳下去,他會遭受社曾大眾譴責的,他擔不起這個責任。「那現在該怎麼辦?」
謝廷翔故作苦思貌,片刻作恍悟狀急說:「現在唯一能勸住他不要做傻事的人,就只有他的女朋友了。」
「那就趕快把她找來呀!」
「是,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