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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闖谷

    獨眼老者幌身撲去,其餘六賊也就各縱身形,揮雙掌,分朝聖手賽華陀楊少華與玄清、玄心兩位道長等三人疾撲!

    神乞路衡與獨眼老者單打獨鬥,雙方各展絕學,招式勢沉力-,互爭先機!聖手賽華陀楊少華等三人,與六賊是三與六比之數,正好以一敵二。

    剎那之間,只見人影縱落,掌影翻飛,勁風呼呼,十一個人分作四面飛起,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拚鬥!

    這裡暫且不談,掉轉筆來再說祝玉琪,掌斃奪命鬼陳興山後,趁著要命鬼馬雄,拘命鬼吳方二人心中大驚之際,展開身形,恍似一縷淡煙,疾逾飆風,迅速無可譬喻的直向谷內疾馳!

    要命鬼馬雄,拘命鬼吳方二人,雖是急縱身形,隨後疾追,但,祝玉琪輕功絕世,當今武林,堪譽無出其右,其身法之快捷,莫可擬比,二鬼如何能追得上?

    轉瞬工夫,便已追失前面祝玉琪的身影!

    鐵盆谷雖然尚未為江湖道人所知,然而,既是青衣幫總舵所在,焉得不設置伏椿暗卡,提防外人無意闖入!

    且說祝玉琪身形恍如一縷淡煙,正向谷內疾奔間,驀聞一聲沉聲斷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夜闖本谷,想找死嗎?打!”

    打字聲落,立見五點寒星,成梅花形,自左前方兩丈左右暗處,挾破空疾勁風聲,直奔祝玉琪前胸五大要穴!

    暗器來勢不但勁疾,並且於相距兩丈左右的暗黑裡,仍能認準穴道,顯見打出這暗器之人,手法極高,功力精深不凡!

    但,祝玉琪身負絕世奇學,怎會把它放在眼內,身形略頓,口中一聲冷笑,左手儒袖一揮,喝道:“雕蟲小技,也敢拿來獻醜稱能,去罷!”

    聲落,勁疾射來的五枚暗器,在祝玉琪儒袖輕描淡寫的一揮之下,竟已全被震飛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同時,暗黑處人影幌動,疾似飄風般地躍出四人,落地攔路站立,八道目光齊都投射在祝玉琪的身上,微現驚異之色!

    書中交待,這四人乃川北綠林道上的有名人物,外號人稱川北四惡,一身武功均頗不弱,為青友幫總壇二流香主,鐵盆谷第二道伏樁。

    大惡胡慶元忽地嘿嘿一聲乾笑,雙目精光暴射,沉聲喝道:“小鬼何人?膽敢擅闖本谷,趕快報名受死!”

    祝玉琪劍眉微軒,傲然一聲冷笑道:“少廢話!是識相的,就趕快讓開,否則,可別怨你小爺手底狠辣!”

    大惡胡慶元一見眼前這少年書生,口氣竟是這等狂妄駭人,完全沒有將他們四惡放在眼內,心中不禁頓時大怒,張口發出一陣桀桀狂笑。

    笑聲一落,立印面色一寒,沉聲怒喝道:“好個狂妄的孺口小子,你有多大能耐,竟敢如此目中無人,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祝玉琪朗聲一笑道:“小小鐵盆谷,對不對?”

    大惡胡慶元嘿嘿一聲陰笑道:“既知鐵盆谷之名,當知鐵盆谷的禁令了!”“什麼禁令?”祝玉琪問。

    胡慶元冷冷地說道:“擅闖本谷者,死!”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你認為一定是嗎?”

    “不信你就闖闖看!”

    祝玉琪俊目微閃,看了大惡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你用的什麼兵刃?”胡慶元右手一撩衣襟,撤出一對鋼環,分握兩手,向祝玉琪一揚,雙環交錯一碰,發出一陣“嗆啷”聲響,喝道:“就是這個!小鬼!你要闖入本谷,就亮兵刃往裡闖吧!”

    祝玉琪淡淡地一笑,雙手一攤道:“好!你進招吧,小爺就憑這雙肉掌陪你走幾招好了。”大惡胡慶元一聽這話,簡直不是味兒,眼前之少年書生不但對他輕視到了極點,也太已使他難堪透頂!

    “小鬼!你敢輕視你家香主!”

    祝玉琪哈哈一聲朗笑道:“以你這等腳色,小爺這麼說,已經算是很客氣了,要是不信,只要你能在小爺這雙肉掌下走出三招不敗,你小爺立刻自斷雙手,掉頭離去!”

    說罷,神定氣閒而立。表面上雖是神定氣閒,暗裡卻已運聚兩儀真氣神功,凝神蓄勢以待。祝玉琪這話說得實在太已狂妄,太已目中無人了。大惡胡慶元聽後,心肺幾乎被氣炸,猛的一聲怒吼道:“小鬼!接招!”

    怒吼聲中,雙環交錯,揉疾進,招演“風起雲湧”,威勢勁疾凌厲,分擊祝玉琪眉,腰兩處要害他出手招式雖然勁疾凌厲,極見火候,但祝玉琪卻似脫若未睹,身形不移不動,完全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直到眼看雙環距離肩,腰要害,只差數寸印將擊實之際,口中這才陡然一聲冷哼,雙手倏伸,竟向雙環硬抓!

    這是一種什麼打法?怎地一出乎就硬抓敵人的兵刃?

    不但太過出人意外,而且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鬥!

    大惡胡慶元一見,心中不禁極感意外地微微一怔!就在這時,忽見兩條人影如飛的奔來,那兩條人影身形尚在二三十丈之外,口中即已大聲急喊道:“胡大哥小心!這小子就是武當派的祝玉琪!”

    大惡胡慶元聞聲,心中不禁霍然一驚!

    原來這如飛奔來的兩條人影,正是陀江三鬼中的老大要命鬼馬雄,老三拘命鬼吳方二人。“武當派祝玉琪”這幾個字,在青衣幫眾耳中聽來,何異是一個晴天霹靂,實在極為令人震駭失色!

    說來太慢,就在大惡胡慶元心中微怔,聞名陡驚,快如電光火石一閃的剎那瞬間,遞出的雙環,巳齊被祝玉琪抓住!雙環剛被祝玉琪抓住,胡慶元心中連念頭還沒有來得及轉動,便即聽得祝玉琪一聲朗喝道:“撤手!”

    胡慶元驀覺虎口一陣劇疼,已被震裂,鮮血淚汩往下直流,雙環如何還能把持得住,頓時應應聲鬆手,雙環猛在祝玉琪的手中。

    心中不禁更加駭然大驚!連忙咬牙忍痛,雙足猛一用力,倒身暴退丈外立時,要命鬼和拘命鬼二人,已經與川北四惡站立一起,祝玉琪星目神光電閃般掃射了六人一眼,口中一聲冷哼,雙手猛的一揚,兩隻鋼環立時脫手飛射,疾若電掣,直朝右邊三丈餘外的石壁上射去!

    只聽得“嚓!嚓!”接連兩聲輕響,火星稍閃即逝,一對鋼環已完全嵌入石壁之中,絲毫不露!

    這種絕世無儔的功力,委實太已駭人,四惡二鬼都不禁被驚得目瞪口呆,睜眼望著祝玉琪只是發怔!祝玉琪見狀,口中一聲冷笑,身形微幌,恍如一縷淡煙,捷似鳳飄電閃,自六賊身側一閃而過,直往谷中馳去!大惡慶元忽然警覺地說道:“老二趕快吹訊號!”

    二惡金呈祿聞言,連忙自懷中取出一根竹哨,湊在嘴邊,吹起一陣“嗚嗚”之聲。這裡“嗚嗚”之聲才吹起,谷里不遠之處,立刻也響起一陣“嗚鳴”的竹哨之聲,頃刻之間,滿谷盡是這種“嗚嗚”的竹哨之聲,響徹夜空,此起彼落,互相呼應,不絕於耳!

    祝玉琪一聽這些“嗚鳴”竹哨之聲,知道是青灰幫規定的一種傳警訊號,他雖然藝高人膽大,此際也不禁為之心驚,暗忖道:“照此情形看來,這鐵盆谷青衣幫總壇,戒備頗為森嚴,確實未可輕視呢!”

    他心中雖在暗驚忖想,但身形卻是毫不稍停,仍快速無倫地往前飛馳,同時更暗中運聚起“兩儀真氣神功”,護住渾身要害大穴,留神提防兩旁黯黑之處隱伏的敵人,驟起突施暗襲!

    他乃是絕頂聰明之人,深知此刻已驚動全谷幫眾,危機四吠,稍一失慎,便有命喪谷中之厄!

    雖然,這鐵盆谷究有多人?青衣幫總壇設在何處?還有多遠距離,他一概不知,不過,他極知此時此刻,唯一上策,是速戰速決,越快到達總壇越好,越慢情形也就越糟,危機也就越多!忽然,迎面響起一聲震天霹靂也似的大吼,喝道:“小子!站住!”

    祝玉琪聞喝,身形不由略停,俊目望處,只見對面丈外,並眉當道立著兩個身材魁梧,濃眉環眼的青衣大漢,站在道中,彷彿是兩座半截鐵塔,手中各持著一根粗逾兒臂,長約丈許的鑄鐵棍。

    祝玉琪身形才停,只聽得又是轟雷般地一聲大吼,喝道:“小子!膽敢闖入本谷找死,接棍!”

    喝聲未落,兩權鐳棍竟是一橫掃,一直劈,挾呼呼勁風,威猛無儔地齊奔祝玉琪打來!

    這兩棍勢沉力猛,足有萬鈞之力,那怕是銅筋鐵骨之軀,不要兩棍齊著,只要捱上一棍,也非被打成肉漿不可!

    祝玉琪雖然身負絕世功力,對這兩棍齊來之威力猛勢,可也不敢輕視硬接,連忙身形疾閃,飄身避開!

    那兩個大漢身材魁梧,鐵棍粗沉,祝玉琪以為他們身形動作一定笨拙異常,那知事實並不如此,他身形方飄身避開,兩個大漢不待鐵棍招式走老,身形陡地一旋,竟是奇異非常,快捷絕倫地跟蹤攻來,而且兩棍招式不變,仍是直劈橫掃,威力無儔!

    祝玉琪一見,心中不禁為之一震!劍眉微微一皺,暗忖道:“看不出這兩個看似笨拙的大漢,竟有如是奇異快捷的身手……”

    他心中雖在暗暗驚忖,身形可是不敢絲毫怠慢,腳踩“兩儀化合步法”,閃身避棍,運聚神功,左臂陡抬,儒袖拂卷直劈而下的鐵棍,右手猛探,疾向橫掃而來的鐵棍抓去!

    祝玉琪也真是個大膽到了極點,明明知道這兩根鐵棍力沉勢猛,非同小可,竟仍敢袖卷手抓的硬接,豈只是大膽到極點,簡直是有點不知死活!兩個大漢一見,他們皆自持天生臂力過人,不但毫不作避讓之想,並且心中還在暗罵道:“好小子!你這真是自己找死………”

    兩個大漢心中暗罵未已,手中的鐵棍已均被祝玉琪左袖右手卷住抓住,兩個大漢立時雙睛齊瞪,猛的一聲大吼,運起全身真力,雙雙一震鑌鐵棍,猛的往起一挑喝道:“去吧!”

    在兩個大漢的心中,以為一震一挑,力逾數千斤,對方決然承受不起,身形定被挑飛半空,摔死當場!怎料,事實大謬不然,在這一震一挑之下,對方身形不但絲毫未曾稍動,並且依舊穩如山,氣靜神閒的卓立當地!

    兩個大漢雖然天生臂力過人,但怎能輿祝玉琪上乘神功罡力相比,宮然是宛如蜻蜒撼石,白費力氣了!忽聞祝玉琪口中一聲冷笑,星目神光電射,朗喝道:“撤手!”

    隨著這一聲朗喝,兩個大漢立印冕得持棍的手臂猛的一震,痠麻麻的,同時有一股絕大無比的勁道,猛朝二人身上推壓了過來,手中的鑌鐵棍再也無法把持得住。

    兩個大漢心中不禁齊皆駭然大驚,急忙鬆手棄棍,暴退尋丈!祝玉琪口中不由一聲哈哈朗笑,左袖一抖一揚,一根重達六十餘斤的鑌鐵棍,立時飛上半空!

    接著,右手握著另一棍端,隨手向地下一掃,只聽得“嚓!”的一聲,一根丈許長的鐵棍,頓時深入地下六尺還多!

    兩個大漢平素雖頗自負,兩臂有千斤之力,無人敢擋他們的一棍猛擊,但,今夜一見祝玉琪抖袖拋棍,直飛半空,隨手掃棍,深入土中六尺還多,這種功力委實太已驚人,都不禁被驚得目瞪口呆!

    祝玉琪右手擇棍人土後,立即身形一幌,展開“潛影挪移”的上乘輕功身法,迅逾飄風,自兩個大漢身側一掠而過,再度向谷中疾馳深入!

    書中交待,這鐵盆谷青衣幫總壇,自谷口開始,至總壇為止,伏樁暗卡,共有十三道之多,不過,負責這十三道伏樁暗卡之人,一個個武功身手雖都不弱,一道比一道強,但大多是青友幫中的二流香主。祝玉琪武功絕世,這些二流香主的伏樁暗卡,如何能擋他得住,是以他一路直闖,勢破如竹,一口氣竟連闖了十二道伏樁暗卡。

    這時,天色已過四更。

    祝玉琪剛好闖過第十二道伏椿,忽見對面數十丈外,二三十條人影疾躍而來,一個個身形快似飄風閃電,顯然都是身負上乘輕功的一流高手!這二三十條人影,一直躍至祝玉琪面前兩丈左右,便即霍地一齊收住身形。

    祝玉琪俊目微閃,略一掃視,只見為首之人,乃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滿臉陰鷲之色的中年儒生,其他之人都是雙目精光灼灼如電,太陽穴高高鼓起,年在五十以上的老者。

    不用說,行家眼裡一望便知,這些人均都是功力不凡的內家高手!

    祝玉琪雖然身懷絕學奇技,但一見這種聲勢,心中也不禁暗暗吃驚,這才知道,這青衣幫總壇果真高手如雲,確實不可輕視!

    不過,面對著這些江湖高手,他心中雖然暗暗吃驚,但面上神色卻是絲毫不變,更是毫無一絲懼怯之色!其實,此時此地,懼怯又有何用?

    那中年儒生雙目灼灼,精光直如寒電激射,朝祝玉琪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後沉聲問道:“小子!你就是武當派的祝玉琪嗎?”

    “不錯!”說罷並反問道:“你就是青衣幫主嗎?”

    中年儒生嘿嘿一聲陰笑道:“本幫主乃一幫之尊,焉是外人可以隨便見看的!”“你是誰?”

    “銀旗壇主銀筆秀士餘明甫。”

    “你們幫主何在?”

    “你要見本幫幫主?”

    “嗯。”

    “什麼事?”

    “向他要人!”

    “什麼人。”

    “追風客羅方之女羅姑娘。”

    “那你是為救她來了?”

    “哼!”

    “她是你的心上人麼?”銀華秀士餘明甫說著,陰惻側地一聲冷冷笑,又道:“你要救她不難,但必須……”

    “怎樣?”

    銀筆秀士冷冷地說道:“讓我們綁起你來,帶著去見本幫幫主,聽憑發落,當必將她交給你帶走!”

    祝玉琪劍眉不由一軒,問道:“我不肯呢?”

    “就別想救她!”

    “你們為何要擄卻她?”

    “因為她是你的心上人!”

    祝玉琪沉聲喝問道:“你們究竟要將她怎樣?”

    銀筆秀士陰騖地笑道:“慢慢地折磨她,凌辱她,直到你這小鬼屈服為止!”

    祝玉琪只聽得渾身血脈憤張,俊目通紅,似欲噴火,心頭猛烈震顫不已,怒極而笑的厲聲喝道:“惡賊!你們也太陰毒!太無恥了!”

    銀筆秀士嘿嘿一聲冷笑道:“小鬼!為免你的心上人受辱受苦,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聽話的為妙!”

    此際,祝玉琪胸中已是怒火如焚,忍不住猛的一聲大喝道:“惡賊!你休要做夢,接掌!”話落掌出,雙掌齊推,柔風颯颯,兩儀真氣神功已經發出,直朝銀筆秀士餘明甫當胸撞去!

    銀筆秀士餘明甫為人素來陰鷥機沉,他早就暗中凝神提防著祝玉琪在憤怒之下,會猛然出手!是以,祝玉琪雙掌推出,他也就立即兩掌齊翻,倏推疾吐,內家掌力剛猛絕倫的迎著祝玉琪擊來的掌力撞去!

    前書中已經交待過,這兩儀真氣神功,乃武林絕學的上乘奇學,取先天真一之氣,離坎陰陽化合而成,取坎填離,以真陰求真陽,以真陽齊真陰,氣生無形無象,力從氣生,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自然無中來,以實無而形虛,以實有而形無,發時無形無聲,真力暗含,真氣所至,無堅不摧,威猛無儔,但卻又亦剛亦柔,可憑意念變化!

    銀筆秀士身為青衣幫五旗壇銀旗壇主,內家功力雖然已臻上乘,為青衣幫一流高手中佼佼者,但又怎能是祝玉琪這種武林上乘奇學,兩儀真氣神功之敵!

    神功真力與剛猛絕倫的掌力相撞,只聽得震天價的一聲“轟!”然大震!頓見狂飈激卷,沙走石飛,滿空塵土迷漫:那聲勢威力實在驚人!

    銀筆秀士當場被震得踉蹌連退七步,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身軀撲地栽倒!群賊見狀,不禁齊皆大驚!

    立時,只聽喝叱之聲陡起,一陣“嗆啷啷”陣響聲中,,寒光暴閃,人影疾縱,群賊已全部撒出兵刃,將祝玉琪困在垓心!

    群賊雖將祝玉琪圍困在垓心,但都只是凝神蓄勢待發,卻無一人敢於輕舉妄動,隨便出手!

    祝玉琪嶽峙淵停,神定氣閒的卓立當地,星目神光電射地掃視了群賊一眼,陡地縱聲哈哈一陣大笑,喝罵道:“你們這些不要臉的無恥惡賊,除了倚仗人多勢眾,專門群打群毆之外,還有別的能耐嗎?呸!你們真丟盡了武林人的臉了!”

    說著,右手霍地一揮,寒光乍閃,懸掛在腰閭的青銅長劍,已經掣在手中,朗聲說道:“來者不懼,懼者不來,小爺既敢單人只劍前來鐵盆谷,豈會懼怕你們人多勢眾,來,來,來,你們儘管動手齊上好了!”

    群賊聞言,臉上均不禁感覺一陣熱臊!

    須知這眼前群賊,俱都是成名江湖二三十年,素向自命不凡的江湖高手,往日裡在江湖上群打群毆的事情,雖然並不鮮有,但,像這樣二十多人圍著一個武林後輩群攻的事情,還從未有過。

    因此,祝玉琪話聲落後,群賊既未有人答話,也未有人發招動手,只仍圍著祝玉磺凝神蓄勢而待祝玉琪乃絕頂聰明之人,一見這情形,心中那有不明白的,知道群賊此際的心情,一方面是震懾於他的武功,無人敢於輕妄出手,一方面也是被他的這番話僵住,有點不大好意思遽爾發動群毆的場面!

    不過二這種形勢極為明顯,此際只要他一出手,群賊也就必然一齊出手無疑!

    他雖然身負奇學,功力高絕,若論單打獨鬥,眼前群賊,不用說,決無一人能在他手底走出十招之數,但如果群打群毆,好漢打不過人多,憑著單人只劍,獨鬥二十多名江湖高手,他雖然豪氛凌雲,決無懼意,卻按有絕對制勝把握!因此,他雖已掣劍在手,隨時可以發招攻敵,但在群賊未出手之前,他也實在不願先出手,輕舉妄動!

    可是,他不動手,群賊如果也就這樣圍著他,老不動手的乾耗著,要耗到什麼時候才是了局呢?

    他心中這樣一想,不禁有點暗暗焦急!正值此際,他耳中忽然傳進一股極細的聲音,說道:“小娃兒!這鐵盆谷中,成名高手多如過江之鯽,你竟想憑仗單人只劍闖入救人,實在太也膽大妄為了!”

    祝玉琪聞言,知道說話之人用的傳昔入密的上乘功夫,心中不由微一怔!因為他聽音辨韻,已聽出並不是陰陽仙翁古翁的聲音,暗忖道:“這傳聲之人是誰?………”

    他方忖念間,耳邊又響起那細聲說道:“小娃兒!你武功雖高,但要想在鐵盆谷中救人,卻是勢比登天揚難!”

    祝玉琪聽了,劍眉不山一軒,但因不知對方是什麼人,是敵抑友?下便朗聲回答,便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回答道:“我不信有那麼難!”

    那細聲又說道:“老夫知道你不信,不過,那只是徒自逞強,難有所獲!”“怎見得?”

    “第一、眼前的這多好手,你武功雖然高絕,但強煞也只是一人一劍,就決對無法制勝!第二、青衣幫主武功之高,輿你只在伯仲之間,你縱能勝了眼前的這多江湖高手,但在久鬥力乏之後,只怕很難勝得青衣幫主!”

    那細聲說到這裡,略微頓了頓,接著又道:“就是青衣幫主也被你擊敗,結果你還是不能救出你要救之人?”

    “為什麼?”

    “她被囚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除了青衣幫主本人外,知道的人恐怕就只有老夫了!”“你是誰?”

    “是敵人也是友人!”

    “此話怎樣?”

    “由你決定!”

    “決定什麼?”

    “友輿敵!”

    “友便怎樣?”

    “幫你救人!”

    “有把握嗎?”

    “絕對負責!”

    “敵呢?”

    “對你當然極是不利!”

    “怎樣不利?”

    “很難說!”

    “如何為友?”

    “接受老夫一個條件!”

    “你想乘機要挾?”

    “隨你怎麼說吧!l“我拒絕呢?”

    “接受了於你有百分之百的好處!”

    祝玉琪心裡奇怪極了,也迷惑極了,很顯然的,這人功力極高,但這人究竟是誰呢?要自己接受什麼條件呢?………

    於是,他沉吟了半響,仍用傳昔入密的功夫問道:“什麼條件?”

    “你答應接受了?”

    “不一定!你先說給我聽聽看!”

    “老夫送你一個媳婦!怎樣?”

    鬧了這麼半天,對方說出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個條件,當此強敵環視之際,祝玉琪真不禁被鬧得有點啼笑皆非!“尊駕別開玩笑了。”

    祝玉琪語音剛落,便聽那細聲緊接著說道:“這是什麼時候,老夫豈會和你開玩笑!”

    祝玉琪本以為這暗中傳聲之人在和他開玩笑,及至聽了這種語氣,實在不像是開玩笑,心中不禁又是一怔!問道:“尊駕究竟是誰?”

    “先別問老夫是誰,只問你接受不接受?”

    祝玉琪沉吟有頃,說道:“尊駕這條件,並不是小生不肯接受,實在是不能接受!”

    “為什麼?”

    祝玉琪答道:“因為小生已經定過親事了。”

    那細聲忽地哈哈一笑道:“那不成問題,只要你接受,娥皇女英,豈不大佳大妙!”

    “娥皇女英,雖極佳妙,但還是不能接受!”

    “你這娃兒怎地這麼固執!”

    “對方人品如何?是何許人?我皆未見過,豈能怪我固執!”

    “人品包你滿意,並且是你見過的?”

    “我見過的?誰?”

    “老夫的掌珠!”

    “你是?………”

    “陰風使君!”

    “啊!………”祝玉琪這才恍然大悟!“怎樣?她的人品不會辱沒你吧!”

    陰風使君邱長吉說著略頓,輕嘆了口氣,接著又道:“老夫已經悟澈江湖是非,隱居蠻疆,足跡不履江湖二十多年,只因老夫生平只此一女,為了她的終身大事,乃才接受青衣幫主的邀請,重出江湖,只要你答允這頭婚事,老夫不但包你救出羅姑娘,並且將你師門掌劍真解交你,由你交還師門!你奸好的考慮,考慮吧!”

    祝玉琪聽了之後,沉思有頃,心念忽然一動,傳聲說道:“承蒙老前輩如此厚愛,晚輩豈能再事固執,辜負老前輩一片美意愛心,不過,晚輩也有一個條件,祈望老前輩賜允!”

    陰風使君一聽祝玉琪的口氣,已有允意,心中不禁大喜,連忙傳聲問道:“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好了,老夫無有不答應的!”

    祝玉琪傳聲說道:“晚輩要老前輩立刻脫離青衣幫,回返蠻疆去!”

    陰風使君急忙接口答應道:“自然,自然,我把羅姑娘和琳兒二人,與你師門掌劍真解交給你之後,便即動身遄返蠻疆!”

    “好!我們就此一言為定,這裡事完之後,我在太華山麓聖手賽華陀揚大俠家中等你!”“好!後天午後日落之前,我必帶著她二人趕到那裡!”

    陰風使君說著略頓了頓,又道:“眼前這多好手圍著你,你能夠脫身嗎?”祝玉琪答道:“放心好了,動起手來雖然未必能勝,但如要脫身一走了之,大概還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了我!”

    “我走了,你可小心些!”

    陰風使君語音才落,忽聞兩聲清嘯劃空傳來,四條人影疾如流星般從天而降,直落場中祝玉琪停身之處!

    祝玉琪目光一瞥,已看清來的四人是神乞路衡,聖手賽華陀楊少華和玄清玄心兩位道長。

    四人身形一落,神乞路衡首先一聲大喝,雙手齊揮,劈空掌力,勢如排山倒海,威猛無儔的直朝兩個賊人擊去!

    聖手賽華陀輿玄清玄心兩位道長三人,也是一聲喝叱,同時各揮長劍,寒光飛灑,分朝群賊疾攻-群賊皆是成名江湖二三十年的高手,焉有不認識老化子等幾人的,心中都不禁齊吃一驚,不敢怠慢,連忙各揮手中兵刃相迎!

    祝玉琪見狀,驀然一聲長嘯,嘯聲中長劍疾揮,展開“空空劍訣”,頓見劍氣如虹,威勢凌厲無匹的猛朝群賊狂攻!-

    時之間,只見刀光劍影,寒光灼灼,耀目生寒,分成五堆,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惡鬥!

    “空空劍訣”乃武林上乘劍術絕學,招式之深奧精奇,無可比擬,威勢之凌厲,更是舉世無雙!這種精奧無比,威勢無雙的上乘劍術,群賊如何能抵擋得了?

    祝玉琪只才展開玫出,便即聽得慘叫厲吼連連,血雨飛濺中,已有數賊傷在劍下,祝玉琪潔白的儒衫上,殷紅點點,濺染了不少的血漬!

    此際天色已經破曉!

    祝玉琪一枝長劍揮舞如風,劍虹繚繞直若神龍,力鬥十多名惡賊好手,不但毫無敗象,且還遊刃有餘!

    他忙裡偷閒,目光略一瞥視老化子等四人與敵動手的情形,只見聖手賽華陀、玄清、玄心道長三人,皆是以一敵三,三枝長劍招式精湛,威勢凌厲,雖未佔著優勢,但也並未落處劣勢,只是個平手局面!

    可是一看老化子這邊的情形就不同了,老化子不但是以一敵四,並且手無寸鐵,只憑著一雙肉掌,和他雄渾無此的內家真力,搏鬥四件兵刃!老化子的一身武學功力,雖較聖手賽華陀三人,要略高半籌,但以一雙肉掌搏鬥四名高手的兵刃,吃虧受制,乃屬理所當然!

    不多大的一會工夫,老化子便被逼得迫處下風,有點應付見拙!

    祝玉琪見狀,驀地一聲朗喝,長劍疾揮,一招“天地交泰”展出,只聽得一聲慘叫,血雨飛灑,有一名賊人重創劍下!

    說來太慢,祝玉琪長劍一招“天地交泰”展出,身形陡長,已經騰起五六丈高下,快逾電閃,直朝圍攻老化子的四名惡賊撲去!身形未落,手中長劍劍虹如電,絕學奇招已經展出!

    四賊一見祝玉琪騰身撲來,揮劍攻至,心中不禁一齊大駭,才待閃身避讓,但,祝玉琪身形如鳳,出手如電,實在太已快捷!

    只聽得接連兩聲慘叫,劍虹過處,血花飛濺,一劍之下,竟然重創兩賊!

    祝玉琪耳邊忽又響起陰風使君的細聲說道:“賢婿!天色已將大亮,此時若不脫身退走,等會兒再想退出這鐵盆谷,就此較困難得多了,趕快退吧!”

    原來陰風使君剛才口中雖說“我走了,你可小心些。”

    事實上並未立時離去,當然,他是不放心這位未來的準女婿,恐怕他不能安全脫險,老化子等人及時趕到,雖使他稍覺放心,但,他仍在暗中凝神監視著,以防萬一,準備在必要的時候,出手暗助,俾五人得以安全退出鐵盆谷!

    祝玉琪一聽陰風使君傳聲催他趕快退走,即也用傳聲答道:“好!我知道了。”

    語畢,立即向老化子說道:“老哥哥趕快與楊大俠他們會合,一起撤退,由小弟一人斷後!”祝玉琪話聲才落,原先圍攻他的群賊,又各揮兵刃朝他和老化子二入圍攻過來了。

    老化子和祝玉琪一見,雙雙猛的一聲大喝,祝玉琪長劍揮處,一聲厲吼,又是一賊重創劍下。

    祝玉琪劍創一賊,老化子雙掌疾揮,威猛無儔的劈空掌力也已擊出!一名賊人首當其衝,立被掌力擊中前胸,一聲慘叫,口噴鮮血,仰身栽倒!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傷斃在祝玉琪劍下的惡賊,已有七八人之多。

    祝玉琪長劍再揮,絕學連演,猛朝群賊攻去!群賊對祝玉琪本就心存畏怯,只不過是倚仗著人多勢眾而已,目睹這種劍勢威力,誰還有膽量接招,均不禁駭然紛紛避退!

    祝玉琪長劍連演三招絕學,硬將群賊迫得連連後退,直達尋丈,方始收止劍勢,朗聲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惡賊有多大的本事,敢於橫行江湖,為惡作歹,原來也只不過這點兒道行而已說著,忽地轉向圍著聖手賽華陀等三人狂攻的九賊,一聲朗喝道:“住手!”

    這一聲朗喝,聲音聽來似乎不大,但卻震得群賊耳鼓嗡嗡作響,面色微變!

    那圍攻聖手賽華陀、玄清、玄心等三人的九名惡賊,隨著這一聲朗喝,也即頓時收招住手,飄身暴退!

    祝玉琪星目神光電射,掠掃了群賊一眼,沉聲說道:“青衣幫除黑飛狐江兆坤系我祝某血仇,祝某誓必手刃此賊外,其他諸位大都與祝某無怨無仇,煩請轉告貴幫主,只要貴幫主能夠本著武林道義,善為約束幫眾,不在江湖上為惡作歹,祝某決不會與貴幫作對為難,否則,重九之日,祝某必再來這鐵盆谷中,為武林除害!”

    說罷,身形微轉,向老化子等人說道:“我們走!”

    走字聲落,身形已經騰躍而起,疾似鳳電馳,向谷口奔去!老化子哈哈一聲大笑,與聖手賽華陀、玄清、玄心等四人,便也疾縱身影,緊隨祝玉琪身後向谷外疾奔!

    五人退走,群賊誰也未敢出手攔阻,一個個都呆若木雞似地怔立當地,楞眼瞪視著五人的身形背影,快如流矢般,接連幾個起落,便已出出去百丈開外!此際,太陽已從東方海底緩緩升起。

    群賊中忽然有人嘆了口氣道:“這小子的武功真高,就是幫主親自動手,也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祝玉琪在前,神乞路衡和聖手賽華陀,玄清、玄心道長等四人緊隨其後,身形恍如風飄電閃,直向鐵盆谷外疾奔。

    五人輕功均已臻達上乘,何消多時,便已出了鐵盆谷口。

    老化子忽地身形一停,喊道:“小兄弟!你且停一停。”

    祝玉琪聞喊,連忙停住身形,回頭望著老化子問道:“老哥哥有什麼事?”老化子走前兩步,目注祝玉琪問道:“小兄弟!你見著華姑娘了沒有?”

    “沒有!”

    “她沒有被擄到青衣幫總壇來?”

    “在青衣幫總壇。”

    老化子不禁感覺奇怪地問道:“你既然沒有見著她,怎知她是被擄在青衣幫總壇的呢?”“青衣幫銀旗壇主銀筆秀士餘明甫已經承認了。”

    “知道他們擄劫她的目的嗎?”“想挾持著華姊姊威脅小弟屈服!”

    “哦!”老化子略一沉吟,問道:“剛才我們為何不直闖總壇,救她出來呢?”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不用了。”

    “為什麼?”

    “已經有人暗中救她去了。”

    “是誰?”

    祝玉琪道:“這地方說話不大方便,待會再告訴老哥哥好了,我們還是走吧!”

    老化子心中雖然感覺很是奇怪,不知道這前往青衣幫總壇救羅依華姑娘的是什麼人?

    祝玉琪為何不肯直截明說?但,祝玉琪既說這裡不方便,他當然也就不好問,於是五人便又展開身形,向前疾行。

    正行之間,忽見前面山道上出現了十多個背揮長劍的道士,身形迅似飄風般地疾奔而來。

    祝玉琪是何等目力,遠遠便已看清,這十多個疾奔而來,背插長劍的道士,正是武當掌門玄一道長,和玄真,玄性,玄空,及第十六代弟子高手等人。

    祝玉琪一見,心中不禁很是詫異的暗道:“掌門人怎麼也來了?難道已經知道我單獨前來救人之事,特地趕來接應來了?可是……”

    他這裡心中詫異,思忖未已,玄一道長已經率領著一眾弟子來到近前,一齊停住身形。祝玉琪連忙搶步上前,躬身行禮道:“弟子祝玉琪參見掌門人。”

    玄一道長身形略偏,旁首還禮道:“長老請少禮!”

    接著又朝祝玉琪行禮道:“弟子玄一,拜見長老。”

    祝玉琪也連忙還禮道:“掌門人請不要多禮。”

    隨後,便是玄清、玄心兩位道長上前參見掌門人,玄真、玄性、玄空、與第十六代弟子上前拜見長老,十六代弟子並又拜見玄清、玄心兩位師叔。

    神乞路衡一生滑稽詼諧,勿論和誰,都是嘻嘻哈哈,嬉笑怒罵,無所不來,素向不拘禮節,武當派人一見面後,便相互行禮參拜不休,而且一個個都神情肅穆非常,他心中不禁覺得甚是蹩扭!

    但是,這是武當派傳統的長幼禮節,他心中蹩扭儘管蹩扭,可又不便亂說話,或是阻止,只得在旁瞪眼看著,直到武當一眾弟子行完禮後,這才哈哈一聲大笑,翻起一雙怪眼,望著玄一道長說道:“你們武當派的禮節真嚕唆,老道士,這麼行來拜去的,你不覺著厭煩嗎!”

    玄一道長知道老化子一生遊俠江湖,性情滑稽詼諧,喜愛鬧笑,不拘俗禮,聞言遂微笑說道:“老化子!你看著厭煩了嗎?”

    老化子點點頭道:“當然,我化子看著實在蹩扭極了。”

    玄一道長笑道:“以後如再遇上這種場面的時候,甘脆閉起眼睛來,裝著沒有看見,不就得了。”

    老化子眯起兩隻怪眼道:“你要我老化子裝做瞎子!”

    “這樣總此看著蹩扭好啊!”

    老化子忽地怪眼一翻,搖著滿頭亂髮的腦袋說道:“那不行!裝做瞎子那更蹩扭,我老化子可不幹!”

    “不幹還是睜眼看著,忍耐著點兒吧!”

    說著哈哈一笑,轉向聖手賽華陀稽首施禮道:“睽別數載,楊大俠鳳採依舊,今天能夠在此重晤,貧道實感榮幸!”

    聖手賽華陀蘭霄,連忙拱手還禮,哈哈一笑道:“只不過短短數年未晤,掌門人怎地和我楊老頭也變得生疏客套起來了!”

    說罷,又是哈哈一聲大笑,玄一道長也是一聲哈哈大笑。

    二人笑聲甫落,老化子立即望著玄一道長說道:“老道士,這裡事情已完,你來遲了呢!”

    “唔!”

    玄一道長聞言,便朝祝玉琪稽首恭身說道:“弟子於接得消息後,便立即率領門下弟子急急趕來,競還是遲到了一步,尚祈長老恕弟子遲到之罪!”

    祝玉琪聞言,心中暗道:“果然,掌門人是趕來接應來的……”

    不過,他頗覺奇怪不解,掌門人怎會知道自己來此救人?而且武當山距此匪近,掌門人怎地來得這快的呢?………

    他心中感覺奇怪,臉上也就自然的流露出詫異迷惑之色。

    老化子一生闖蕩江湖,見多識廣,性雖滑稽詼諧,喜歡鬧笑,但卻是有名的精靈鬼,一見祝玉琪臉露迷惑詫異之色,便巳明白了他的心意,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兄弟!

    老道士帶人趕來接應,你很感覺奇怪,是不是?雖然這是我老化子哥哥的妙計安排,但卻是靈鷂雪兒的功勞!”

    “唔!”

    祝玉琪這才恍然明白,向玄一道長謝道:“為了玉琪個人私事,勞動掌門人法駕親自趕來接應,實使玉琪衷心感激!”

    玄一道長微笑著說道:“長老太客氣了,但不知羅姑娘怎樣了,救出了沒有?”

    祝玉琪答道:“多謝掌門人關懷,羅姑娘現在青衣幫總壇,雖然尚未救出,但已有人暗中往救,預料今夜必可脫險!”

    “哦!”玄一道長點了點頭。

    祝玉琪接著又道:“掌門人此來甚好,玉琪正有事要和掌門人商談,請掌門人與玄清,玄心隨同玉琪前往太華山楊大俠處一行,其餘門下弟子可命他們先行返山好了。”玄一道長聞言,恭應道:“弟子議遵長老法諭。”

    說罷,便命三師弟玄真和玄性、玄空,率領門下弟子先行返山。

    玄真道長恭謹應命,朝祝玉琪等眾人稽首為禮作別,即與玄性、玄空率領著第十六代弟子轉身由來路出山,逕返武當而去。

    玄清道長帶著第十六代弟子走後,祝玉琪便即向眾人說道:“我們也走吧!”話落,便即舉步前行,儒衫飄飄,步履安閒的向山外走去。

    忽然,一聲鶴唳劃空,祝玉琪身形略停,抬頭舉目望去,只見靈鶴雪兒雙翅平張,星飛電掣般疾馳而來。

    祝玉琪撮口一聲清嘯,靈鶴聞聲,雙翅微東,直向祝玉琪立處瀉落!靈鶴雪兒身形甫下著地,陡聞一聲嬌喊:“祝哥哥!”

    鶴背上躍起兩個身形纖娜,背插長劍的少女,直朝祝玉琪身旁縱落!

    老化子一見,瞪著兩隻怪眼笑罵道:“你兩個小丫頭,膽子可真不小,竟然也跑到這裡來了!

    原來這乘著靈鶴而來的二女,乃是聖手賽華陀的愛女愛徒,楊小環和史莉玉兩位姑娘。

    二女身形縱落,一聽老化子的笑罵,史莉玉秉性溫柔,知道老化伯伯愛開玩笑,只朝老化子溫婉地一笑。

    楊小環聞聽,卻是蓮足一跺,小嘴兒一噘,朝老化子“啐”了一聲,嬌憨的脆聲說道:“老化子伯伯真是個老沒正經,專門一見面就罵人,環兒以後真的再也不要理你了!”

    說時,還瞪起一雙秀目,狠狠地而又天真地白了老化子一眼。接著,卻轉向祝玉琪甜甜地一笑,嬌聲問道:“祝哥哥!羅姊姊還按有救出來嗎?”

    祝玉琪點點頭道:“沒有。”

    楊小環天真地說道:“她在什麼地方?現在我們一起去救她去!”

    祝玉琪搖搖頭道:“不用去了。”

    “為什麼?”

    楊小環心底感覺奇怪極了,瞪大著一雙秀目,骨碌碌地望著祝玉琪問道:“祝哥哥!你怎不要救她了?”

    祝玉琪微笑的說道:“不是的,已經另外有人去救了。”

    “哦!”楊小環又問道:“另外的那人是誰?一定能將羅姊姊救出來嗎?”

    祝玉琪點了點頭道:“嗯,回去再告訴你吧。”

    楊小環道:“那麼我就和史師姊仍騎著雪兒先回去,好麼?”

    祝玉琪笑道:“好。”

    楊小環高興地笑著向聖手賽華陀說道:“爹啊!環兒和帥姊騎著雪兒回去了。”

    說罷,便拉起史莉玉的玉手,雙雙躍起,裙袂飄飄,身形輕靈曼妙的直往靈鶴雪兒的背上落下。

    靈鶴雪兒朝祝玉琪點了點頭首,倏地一昂,一聲低嗚,雙翅展處,-著二女冉冉上升,盤空一匝,逕往太華山方向飛去!

    二女乘鶴去後,祝玉琪等眾人也就立即各展身形,飛馳出山,直奔陝西太華山麓而去。

    按下祝玉琪等眾人一行暫且不提,掉筆且說一說陰風使君邱長吉,這老怪一生所作所為,雖然善惡不定,性情偏激乖戾異常,唯獨對其愛女邱慧琳溺愛逾恆,豈只視若掌上明珠,簡直就愛若性命。

    他這次攜帶愛女重入中原,名義上雖說是接受青衣幫主邀請,擔任青衣幫的最高執法,實際上乃系欲為愛女覓一佳婿。

    自從鄱陽湖畔見了祝玉琪之後,他就看中了祝玉琪,認為祝玉琪與愛女正是天生的一對,最合理想的人選,是以乃才有以交還武當掌劍真解,作為祝玉琪允婚的條件,要祝玉琪考慮後赴青衣幫總壇找他!

    老怪在青衣幫中地位特殊,因此他在青衣幫中居住的地方也是特別的,除了伺候他的人,經過他的特許,可以隨便出入外,其他青衣幫眾,未經他的允許,任何人皆不準隨便進入。

    羅依華姑娘被青衣幫眾擄卻來鐵盆谷中之時,即被邱慧琳姑娘見到,邱慧琳姑娘知道羅依華姑娘輿祝玉琪有著極深的淵源關係,也知道或許是她的情敵,但她愛屋及烏,就和老怪一商量,暗中將羅依華姑娘救到她的香閨中。

    她將羅依華姑娘救到香閨中後,羅依華姑娘對她當然是芳心感恩非常,又見她生得極美慧,性情溫婉,於是二女便在閨房中結拜了姊妹。

    祝玉琪單人只劍闖入谷中的消息傳到總壇,老怪立即飛身趕往,隱身暗中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與祝玉琪談話,只要祝玉琪答允婚事,不但交還武當掌劍真解,並且負責救出羅依華姑娘。

    其實,這時羅依華姑娘不但已早被救出,且在邱慧琳姑娘的香閨中,二人已是無話不談,正好得蜜裡調油呢!

    書中交待,祝玉琪今夜闖入鐵盆谷中時,也是機緣湊巧,恰值青衣幫主和黑飛狐江兆坤,率領著一批高手前往千山去了,否則,祝玉琪和老化子等人焉能那麼容易的安然退出。

    祝玉琪與老化子等人退走後,老怪這才悄然飛身返同居處,將經過情形告訴了二女,邱慧琳姑娘一聽祝玉琪已經允婚,芳心裡自是高興非常,但女孩兒家總是害羞的,當著新結拜的羅妹妹面前,也不禁粉靨泛紅,羞態映然!

    羅依華姑娘對於心上人琪弟弟允婚之事,芳心裡雖然不免有酸酸的感覺,但她巳和邱慧琳姑娘結成姊妹,何況地又是個聰明極頂的江湖女兒,知道琪弟弟完全是為了她,情非得巳!

    因此,她芳心底那點酸酸的感覺,只是隨生隨減,頃刻之間即完全消逝,化為烏有了!

    青衣幫將羅依華姑娘囚於密室之中,在發覺姑娘被人暗中救走後,雖曾立即派人不少幫眾四出追蹤搜尋,但,如何能搜尋得著,他們又怎知道姑娘是被老怪暗中救去,藏在邱慧琳姑娘的香閨中呢!

    祝玉琪退走後的當日午後,羅依華姑娘在老怪父女的安排下,化裝成一個青衣幫眾,易釵而弁,穿著一襲青衣,隨著老怪父女二人離開了青衣幫總壇,出了鐵盆谷,三人便即展開腳程,直奔陝西太華山而去。

    老怪父女救走羅依華姑娘的種種情形,青衣幫眾雖無一人知道,也意料不到,不過,卻落在一個人的眼裡。

    只是這人對祝玉琪也具有極端的好感,也知道羅依華姑娘與祝玉琪有著極深的淵源關係,是以他雖親眼目睹老怪父女救走羅依華姑娘的情形,但卻隱守著這個秘密,沒有洩露一絲風聲!

    原來這人便是曾在鄱陽湖畔與祝玉琪動手試招,而定交的青衣少年書生,他既已與祝玉琪定交,羅依華姑娘被擄劫來鐵盆谷中,他豈能坐視不救!

    可是,當他暗中悄悄地潛到密室附近之時,便立即發現兩條黑影,身形似鳳地搶在他之前撲近了密室,出手快如電疾地點了看守幫眾的穴道,“進入密室,救出了羅依華姑娘。”

    他內功精湛,已臻上乘,隱身暗處,運目凝神一看,便即看清楚了是老怪父女,雖然並不知道老怪父女為何要救走羅依華姑娘,不過,他心中甚是明白,老怪父女既冒險救出姑娘,必與姑娘有著淵源,決無惡意!

    於是,他目睹老怪父女救走姑娘之後,便就悄然返回他自己的臥室,做作不知。且說老怪輿愛女邱慧琳,羅依華姑娘三人出了鐵盆谷,展開腳程一路疾行,於第二天的日落時分,便已抵達太華山麓。

    這時,祝玉琪已將老怪和他暗中傳昔說話的經過情形,秘密的告訴了玄一道長和老化子哥哥。

    老化子這才知道祝玉琪忽然退出鐵盆谷的原因,玄一道長也這才明白祝玉琪要他同來太華山麓的理由,是為了陰風使君邱長吉已經答允交還本門掌劍真解之事。

    靈鶴雪兒早經祝玉琪指示,在九宮樹陣上空翱翔盤旋,等候老怪與二女的到來,雪兒目光銳利,盤旋空中,百里方圍之內的事物皆在它的眼下,老怪和二女還在數十里外,它就已發現,引亢長鳴報訊。

    是以,老怪和二女到達之時,祝玉琪和玄一道長等眾人,已經齊出迎候在九宮樹陣之外。老怪身形一停,祝玉琪便即急步上前,朝老怪躬身長揖一禮,朗聲說道:“晚輩祝玉琪拜見老前輩,老前輩守信如此,晚輩衷心感佩!”

    祝玉琪話聲甫落,老怪忽地雙眼遽張,碧光激射,冷芒灼灼有如寒電般地,注視著祝玉琪說道:“小娃兒!你想賴賬麼?”

    祝玉琪不禁微微一怔,問道:“老前輩這話怎講?”

    老怪道:“見了老夫不拜見老丈人,卻喊老前輩,這不是想賴賬麼!”

    祝玉琪聞言,不禁頓時俊面通紅。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老怪,真是臉皮厚到了極點,一見面什麼話還控有說,就要我這小兄弟拜見你這老丈人,不覺著害臊麼!”

    老怪面色一沉道:“老化子,這種事你休要岔口,老夫一生行事,雖然偏激,但向來言出必行,最重信義………”

    老怪話還未完,祝玉琪急忙說道:“老前輩但請放心,晚輩決不是那種不守信義之人!”說著,便即恭身長揖行禮說道:“岳父在上,小婿祝玉琪拜見!”

    老怪一見,連忙伸出雙手扶著祝玉琪,哈哈大笑道:“賢婿趕快少禮!”

    說著探手入懷,取出一本小絹冊子,和一本龍眼大小,色呈墨綠光華的珠子,託在掌心裡遞給祝玉琪說道:“我這個老丈人遠自蠻疆來,身上除了這兩樣東西外,別無所有,現在就把它送給你作為見面禮吧!”

    祝玉琪一見,知道小絹冊子便是師門掌劍真解,那墨綠光華的珠子,雖然不識,但知老怪既拿出來送給他,必然是顆罕世之寶。於是也就不作無謂的客套,伸手接過,躬身謝道:“多謝岳父!”說著便將絹冊和珠子納入懷中揣好。

    陰風使君哈哈一聲大笑道:“不要謝了,只要你能善待琳兒華兒就好了。”祝玉琪連忙點頭道:“小婿知道,琳姊姊,華姊姊均是……”

    是什麼?………沒有說下去,俊面一紅,星目微閃,掠過了並肩秀茌旁邊的二女一眼,接著又道:“岳父儘管放心好了。”

    陰風使君點了點頭道:“賢婿!剛才我送給你的那本絹冊和墨綠珠子。絹冊是你師門至寶掌劍真解,不用說你也知道,只是那粒墨綠珠子,乃武林罕世奇珍寒冰珠,至於它的功用途,琳兒盡知,她會告訴你的!”

    說著略頓,又道:“賢婿!我把琳兒交給你了,從今以後,她便是你的人了。”祝玉琪點了點頭。

    老怪陡哈哈一聲笑道:“琳兒終身有托,老夫心願已了,該回返蠻疆去了。”說罷,轉望了愛女和羅依華姑娘一眼,緩緩地說道:“琳兒!你們姊妹和他,三個人要好好的相處啊!爹爹可要走………”

    說到這裡,老怪的聲音似乎已經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聲未落,身形一幌,便已騰身躍起,疾掠而去!邱慧琳姑娘急的嬌聲喊道:“爹爹!”

    祝玉琪也連忙喊道:“岳父!”

    老怪直如未聞,起落之間,便已遠去數十丈之外。

    邱慧琳姑娘從小在老怪寵愛下長大,未曾須稍離過,今天乍別,忍不住芳心悵然,鼻頭一酸,嬌軀一歪,撲在羅妹妹的芳肩上,嗚咽地哭了!

    陰風使君頭也不回的走了,返回蠻疆去了。

    邱慧琳姑娘在羅依華姑娘的勸慰下,也停止了嗚咽。

    祝玉琪上前向邱慧琳姑娘一揖說道:“岳父已經走了,琳姊姊也別難過了,他日如能有暇,小弟當與華姊姊陪同姊姊前往蠻疆一行,並作小住!”

    邱慧琳姑娘親情深重,乍與老父分離,芳心裡雖然極是難過,但經祝玉這兩聲姊姊一喊,再這麼一安慰,不禁感覺蜜甜甜地,妙目凝光,深情脈脈地望著祝玉琪的俊面,臻首微點。祝玉琪隨即又向華姊姊一揖說道:“華姊姊!你受驚了!”

    羅依華姑娘自見了心上人之後,心中就似乎有著千言萬語,要和琪弟弟說,尤其是關於她父親,追風客羅方的消息,傷勢如何?現在什麼地方?她恨不得立刻向心上人問個清楚,見到她父親,只是因為陰風使君和琪弟弟說話,她不便插口相問。

    書中交待,羅依華姑娘被擄當時,只知道追風客羅方已經負傷,但仍在青衣幫惡徒苦鬥,並不知羅方已因傷勢過重,魂斷荊山荒谷之中。

    這時,一見琪弟弟和她說話,便再也忍不住的望著祝玉琪急問道:“琪弟!我爹呢?你可曾見到他老人家?知道他老人家怎樣了麼?……”

    祝玉琪聞問,不禁俊目泛紅,神色黯然的說道:“他老人家已經……”

    祝玉琪話還未完,羅依華姑娘已經瞪著一雙秀目,神情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了?”祝玉琪嘆了口氣,沉痛地說道:“傷勢過重,救治不及……”

    “啊!”

    祝玉琪下面的話還未說出,羅依華姑娘已經一聲嬌呼,一陣急痛攻心,“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嬌軀往後便倒,當時暈了過去。

    祝玉琪心中不禁一驚!他眼明手快,急地上前一步,手一伸,便挽住了姑娘向後倒去的嬌軀,急急喊道:“華姊!華姊!”

    聖手賽華陀見狀,連忙飄身上前,伸手按姑娘的脈博說道:“祝少俠不要急,她只是因為真力消耗過度,未能調息復原,乍聞惡耗之下,經不住悲痛攻心,而致窒息昏厥,過一會自會醒來,不過,醒來後,即必需抑止悲傷,好好調息七日,使其真力復元,方能無礙!現在可先將她抱回屋裡去好了。”

    祝玉琪聽完聖手賽華陀的話後,便即點了點頭,抱著姑娘的嬌軀,疾步進入九宮樹陣,向茅屋走去。

    眾人亦即疾步跟著走進九宮樹陣,只有邱慧琳姑娘仍秀立原地未動,可是,這種情形,誰也沒有注意到,都疏忽了沒有招呼姑娘同行。

    邱慧琳姑娘見眾人一個也不理她,芳心裡不禁難過到了極頂,她以為眾人都瞧不起她,所以才這樣冷淡她,故意不理她!

    當然她並不知道眾人完全是一時的無心的疏忽,事實確無一人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她眼看著眾人都走入了九宮樹陣,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不禁氣得一跺蓮足,嬌軀一扭,轉身縱起身形,鳳飄電閃般疾奔而去!

    且說祝玉琪抱著羅依華姑娘,疾步走入茅屋,將姑娘的嬌軀放躺在睡榻上,聖手賽華陀取出一粒芬香撲鼻的藥丸,遞給祝玉琪說道:“祝少俠!請把這粒藥丸給她服下,不但能使她醒得快一點,對她的身體並且還有點益處。”

    祝玉琪連忙道謝,伸手接過藥丸,納入姑娘口中。

    不多一會兒的工夫,姑娘慢慢地醒了過來,她秀目徐睜,看了屋內的眾人一眼,口中悲喊了一聲:“琪弟!”

    嬌軀一挺,忽地躍起,縱撲在祝玉琪的肩上,“哇”的一聲,放聲哭了起來。

    祝玉琪連忙扶著姑娘的嬌軀,安慰的勸說道:“華姊姊!你的身體尚未復原,千萬不要過汾悲傷,快不要哭了。”

    聖手賽華陀在旁說道:“祝玉琪,你不要勸了、讓她儘性的哭一會兒,洩掉心中的悲痛也好,不然悲悒積於心中,對她的身體,反而有害!”

    祝玉琪聞言,於是也就不再勸慰,只默默地扶著姑娘的嬌軀,任由姑娘伏在他的肩上痛哭,淚水溼透了他的儒衫。

    姑娘哭聲悽慘悲切,令人聽來鼻酸!

    老化子,聖手賽華陀、玄一、玄心、玄清道長諸人,都是年高的老人,他們雖感鼻酸,卻還能剋制忍耐!

    但,楊小環和史莉玉倒底是女孩兒家,心地脆軟,她們早巳被姑娘這悲悽的哭聲,引得秀目溼潤人兩行清淚掛在粉腮上!

    祝玉琪雖是英雄右淚不輕彈,但因他心中敦厚仁慈,乃至情至性主人,何況他與羅方父女的關係淵源深厚逾恆,華姊姊如此悲慟失聲,他心底當然也難過非常,如線的淚珠,忍不住簌簌下落。

    姑娘放聲痛哭了一陣,終於慢慢地止住了悲聲,自祝玉琪的肩上,緩緩地抬起臻首,忽地矯軀一轉,口中喊了一聲:“路伯伯……”

    又撲在老化子的懷裡,嗚咽了起來。

    老化子本只是剋制忍耐著心中的酸楚,姑娘這一撲在他懷裡,也忍不住落下了兩滴老淚,聲音悽愴的說道:“華兒!你快不要再哭了!”

    羅依華姑娘止住了鳴咽,從老化子的懷裡站起嬌軀,睜著一雙紅腫的妙目,掃視了屋裡的眾人一眼-忽然望著祝玉琪問道:“琪弟!琳姊姊呢?”

    “啊!”

    祖王琪聞問,不由-然一怔,這才想起邱慧琳姑娘來。

    老化子卻是陡然一驚,說道:“不好!我去看看去!”

    說著身形已急躍出屋,向九宮樹陣外奔去,祝玉琪和羅依華姑娘一見,亦即連忙幌身跟出。三人趕到九宮樹陣外一看,那裡還有邱慧琳姑娘的人影。

    老化子不禁一頓腳道:“糟了!”

    羅依華姑娘急道:“琳姊姊她怎樣了?”

    老化子嘆了口氣道:“必是因為我們一時疏忽,沒有招呼她,生了誤會,掉頭走了!”祝玉琪劍眉微微一皺道:“這怎麼辦呢!”

    羅依華姑娘道:“琪弟!我們趕快追吧!”

    老化子搖搖頭道:“現在如何能追得上!何況又不知道她往那一個方向去了呢!”

    正說之際,忽聞一聲鶴唳,羅依姑娘臉現喜色的說道:“雪兒來了,琪弟!我們乘著雪兒去追琳姊姊吧!”

    老化子點頭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這時,玄一道長,聖手賽華陀等眾人均已來到,玄一道長問明情形後,立即向祝玉琪說道:“如此長老就趕快乘著靈鶴去追吧,免得姑娘孤身一人,在路上生出差錯,就不好了。”

    祝玉琪點了點頭,撮口一聲清嘯,靈鶴聞聲,一聲長鳴,雙翅一束,疾如流星般瀉落。祝玉琪便即朝羅依華姑娘說道:“華姊姊!我們走吧!”

    羅依華姑娘臻首微微一點,但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

    祝玉琪問道:“華姊姊!你為什麼不去了?”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兄弟!華兒和你一起去,也許不大方便,還是你一個人去的較好,你趕快去吧!”

    祝玉琪乃絕頂聰明之人,一聽老化子這話,立印明白了意思,俊面不由微微一紅,訕訕地說道:“那麼諸位請回去休息著吧!”

    說著身形微閃,使已縱身跨上鶴背,靈鶴昂首一聲長鳴,雙翅一張,衝空直上的飛去。

    靈鶴在空中盤繞了兩匝,祝玉琪使立即發現了邱慧琳姑娘的芳蹤,正秀立正太華山的一座小峰頂上,凝眸望著遠處沉思出神……

    任由山風吹拂著她的裙袂,吹散了她一頭如雲的秀髮……

    她默默地站立在山頂上,靈鶴雪兒在她身後降落,她似乎都一無所覺,身形動也未曾動一下。祝玉琪飄身下了鶴背,走到她身後,低聲喊道:“琳姊姊!………”

    “嗯。”

    她緩緩地轉過嬌軀,妙目滿含幽怨地望了祝玉琪一眼,忽然冷冷地說道:“你來做什麼?”

    祝玉琪微微一怔!低聲說道:““小弟特地來找姊姊來了。”

    姑娘聲音仍是冷冷地說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祝玉琪略微一頓,說道:“小弟來向姊姊陪禮來了。”

    “陪禮?”邱慧琳姑娘忽地格格一聲嬌笑,但面上神情卻仍是冷冰冰地說道:“你又沒有得罪我,誰要你來陪禮!”

    “姊姊!你何必生氣呢!”

    “生氣!哼!”姑娘瑤鼻兒一皺,冷哼了一聲道:“我配生你的氣嗎?”

    祝玉琪微笑的說道:“姊姊既然不生小弟的氣,那麼就和小弟一起回去吧!”“和你一起回去?回到那裡去?”

    面上神情雖仍然是冷冰冰的,但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

    祝玉琪道:“楊大俠家中。”

    邱慧琳姑娘聲音陡又冷冷地說道:“要去你一個人去吧,我不去!”

    “為什麼?”

    “他們都瞧不起我,不理我,我去看冷麵孔去?”

    “姊姊!你誤會了。”

    “誤會?哼!”姑娘口中又是一聲冷哼,說道:“你不要理我好了。”

    “姊姊!你聽小弟說嘛!”

    祝玉琪俊面微露焦急的說道:“他們並沒有一個人有瞧不起姊姊的意思,只是因為當時………”

    “怎樣?”

    “因為華姊姊昏厥了,故而疏忽了招呼姊姊,引起了姊姊的誤會!”

    “哦!”姑娘妙目凝注著祝玉琪的俊面問道:“琪弟!你這話是真的?”

    “小弟怎敢騙姊姊!”

    祝玉琪說著,忽地走前一步,伸手拉起姑娘的一隻柔荑,緊接著又道:“姊姊!和小弟一起回去吧!華姊姊在等著你呢!”

    姑娘的一隻柔荑忽地被祝玉琪緊握著,芳心不禁微微一跳,頓時霞生滿頰,但並沒有掙扎縮回。

    當然,她是不願意縮回,也不想縮回!

    姑娘對祝玉琪本就無“氣”可言,何況祝玉琪一來之後,就一口一個姊姊的喊個不停,姑娘芳心裡的那點無由之氣,早就消逝了,只是因為女孩兒家的天性,使她不得不故作矜持!

    姑娘含羞地點了點臻首,問道:“華妹她不要緊麼?”

    祝玉琪答道:“她已經醒過來了。”

    祝玉琪話聲甫落,忽聞身後傳來“噗哧”一聲輕笑,二人霍然一驚!祝玉琪身形疾轉,星目電掃望去,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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