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季雲孃的俏臉上,輕輕一擰,方涎臉笑道:“已經由百里兄轉贈給我了。”
這情形,季雲娘如非是穴道被制,可真會找他拼命,但目前她全身能夠動彈的,已只有一張嘴,氣極之下,怒“呸”一聲道:“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甄大元曖昧地笑道:“雲娘,別生氣呀!氣壞了身體,我會心痛的。”
季雲娘強定心神,注目問道:“百里玄那老賊呢?”
“他麼!”甄大元意味深長地接道:“這時候,該正是和‘黑白雙姬’長枕大被地,在共圓好事哩!”
季雲娘一口銀牙,挫得“格格”作響,嬌軀也輕微地顫動著。
甄大元又是曖昧地笑道:“雲娘,可千萬彆氣壞了身體,不是我甄大元吹牛,你自己也該心中明白,不論那一方面,我都不比百里玄差,尤其是閨房之內,嘻嘻……在賓館中,你也該聽說過,三天換五個妞兒侍寢的記錄……”
季雲娘截口怒叱道:“住口!”
甄大元諂笑道:“好,你叫我住口,我就不說。”
這時,距他們十五六丈遠處的一株巨松背後,正有一位不速之客在偷聽著。
此人就是吳伯同,吳伯同進入松林,尤在甄大元之前,當然,松林中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會逃過他的視線。
這短短不足半個時辰之內,松林中所發生的戲劇性的變化,使他興奮,也使他困惑。
興奮的是:那冒充“秦嶺雙兇”的人,顯然是自己方面的人,而且,身手也很高明。同時,“百靈城”內部,因爭權而起的傾軋,也是對自己有利的。
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他只知道季雲娘會經是“無極派”掌門人的侍姬,也是瓦解“無極派”的元兇之一,卻不知道季雲娘與“無極派”掌門人之間的那一段仇恨,更不知道季雲娘目前的處境和心情。
至於令他深感困惑的是,目前這些人物中,除了季雲娘之外,誰也不認識,像百里玄,甄大元這些名字,他甚至於也不曾聽說過。
不過,由於甄大元說出那句“三天換五個妞兒侍寢”的話後,他總算有點眉目了。這位甄大元,顯然就是他所住的賓館中,那位還不會見過面的芳鄰二號貴賓室中的“甄爺”。
這時,那冒充“秦嶺雙兇”的任侗、張三二人,也算是到了進退維谷之境了。
他們既想多獲得一點對方內部的情形,又想乘此機會脫身,尤其是任侗,他竟然躍躍欲試地,想出手將季雲娘救出來。
就當他猶豫不決之間,甄大元卻忽然向著他歉笑道:“二位,老朽非常抱歉,方才老朽的話,和那些做作,都是為了誘使我們這位太上城主上當,而故意杜撰的,二位弟臺,可千萬別介意。”
很顯然,甄大元已經劫持一個季雲娘後,似乎沒有絕對把握再去分神對付任、張二人,而不得不另行設法敷衍一番了。
這情形,使得一旁偷窺的吳伯同,禁不住心頭暗罵一聲:“好一隻老狐狸!”
任侗、張三二人,又何嘗不明白,但他們表面上卻也故裝迷糊地,同聲苦笑道:“這玩笑開得可夠大了!”
“甄老這一手,可真夠高明。”
甄大元得意地笑道:“如果以平常的手法,又怎能使我們這位太上城主上當哩!”
任侗含笑接問道:“甄老果然已榮任太上護法了?”
甄大元笑道:“不錯!這可不是開玩笑。”
任侗、張三,互相一使眼色,同時抱拳長揖,含笑說道:“恭喜太上雙喜臨門,屬下這廂有禮了。”
甄大元對那“雙喜臨門”的話,顯然是在腦子裡轉了一下之後,才領會過來地,裂嘴呵呵大笑道:
“不敢當!不敢當!二位宇文老弟,請先同賓館,老朽稍待,也會趕回……”
不必對方下逐客令,這種場臺,他們也不便再呆下去了,儘管任侗心中對季雲娘舊情難忘,一時之間,還拿不定主意,卻因季雲娘不致有生命危險,因此,也只好與張三二人,怏怏地告辭離去。
任侗、張三,一走,甄大元立即將季雲娘向懷中一摟,並“嘖”地一聲,在她的俏臉上親了一下道:“雲娘,現在,這天地是屬於我們的了……”
季雲娘厲聲叱道:“放開我,你不讓我問個明白,我情願嚼舌自盡,也不讓你佔什麼便宜!”
甄大元笑道:“在我手中,不會有自盡的自由,但我不願強,所以,我願意接受你的詢問。”
接著,又在她的俏臉上吻了一下道:“有什麼話,儘管問吧!”
季雲娘一挫銀牙道:“你和百里玄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為何要如此對付我?”
甄大元笑了笑道:“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態度消極,缺乏進取心,心中又老是想著任侗,再加上百里玄又獲得了‘黑白雙姬’這一對尤物,諸般情況湊合在一起,於是,咱們的關係,就不能不調整一下了……”
暗中竊聽的吳伯同,本已打算離去的了,但目前的這些話,又將他暫時吸引住,繼續竊聽下去。
可惜的是,這一段話,任侗沒有聽到,否則,任侗與張三不會走,眼前的情況,也就不同了。
因為,任侗之所以不顧季雲孃的受制於人而毅然離去,主要原因是,不論過去和現在,而尤其是現在,他對季雲娘都深表不滿,這也就是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
而且,他們分手之後,多年來一直不曾見過面,雙方意見不能溝通,隔閡日益加深,何況目前的季雲娘,又不會有生命危險,於是,他狠一狠心,掉頭不顧而去。
可是,如果他聽到甄大元口中這句“……心中又老是想著任侗”的話時,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呢?
季雲娘幽幽地嘆了一聲,沒接腔。
甄大元涎臉笑問道:“雲娘,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季雲娘不但沒接腔,連雙目也閉上了,但兩行清淚卻是順腮而下。
甄大元陰陰地一笑道:“有什麼傷心的,我已說過,我不會虧待你,至於那太上城主的職位,如果你覺得值得留戀的話,我也可以設法把它由百里玄手中重行要回來。”
季雲娘雙目忽張,冷然接道:“你辦得到?”
甄大元笑道:“雲娘,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對於女人,我可不管她喜不喜歡我,只要我喜歡她就行,對於你,也是基於這種心理,才由百里玄手中接收過來的。”
他,略為一頓話鋒,又含笑接道:“所以,只要是你所喜愛的東西,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會想法把它摘下來。”
季雲娘冷笑道:“可是,你要想由百里玄手中收回太上城主的實權可並不比摘取天上的星星月亮為易。”
甄大元拈鬚微笑道:“這個,不用你擔心,只要你能將對任侗的情意,分一點兒在我身上,我保證你能完成心願,重登太上城主寶座就是。”
季雲娘微披櫻唇道:“須要多久工夫?”
甄大元得意而又神秘地一笑道:“幾時百里玄掃除了一切障礙,成為武林霸主時,也就是你重新登上太上城主寶座的一天。”
季雲娘注目問道:“那麼,你呢?”
甄大元一怔道:“我?我什麼呀?”
季雲娘道:“你的如意算盤是,利用百里玄去打好天下之後,你再設法坐享其成?”
甄大元笑道:“這叫作黑吃黑呀!”
“可是。”季雲娘接道:“你將由百里玄手中搶過來的太上城主的寶座給我了,你自己又能圖個什麼呢?”
甄大元涎臉笑道:“我圖的是夫以妻貴,只要你能對我有一絲情意,不管這情意是真是假,我都認為是平生最佳的享受。”
季雲娘笑道:“這一段話頗為動聽,如果是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姑娘說,準能打動她的芳心……”
甄大元截口笑道:“雲娘,我早已說過,對於我所喜歡的女人,我除了做到盡其在我的本份之外,我並不介意她是否會喜歡我。”
季雲娘幽幽地嘆了一聲,甄大元忽有所憶地,“哦”了一聲道:“有一個對你來說,應該算是好消息的消息,我幾乎忘記了。”
季雲娘長嘆一聲道:“如今,我生死兩難,還會有什麼對我有利的消息?”
甄大元道:“我決不騙你。”
季雲娘接問道:“那是屬於哪一方面的?”
甄大元神秘地一笑道:“是有關於你的老情人任侗方面的。”
甄大元年老成精,自然已看出季雲娘神情落寞,了無生趣。
他一方面要佔有她,同時又擔心她想不開而自盡,所以他必須設法激發起她的求生之念,而要想達到此一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知道任侗還活在人間。
當然,甄大元不一定知道任侗還活著的事實,但此時此地,他卻不能不拿出他心中對“秦嶺雙兇”的懷疑,加以誇張地運用上了。
季雲娘接問道:“是有關任侗的什麼消息?”
甄大元卻是答非所問地,反而反問道:雲娘,百里玄是否向你說過,‘秦嶺雙兇’是與‘黑白雙姬’共同殺死任侗和一個張鐵嘴之後,才獲得本城護法之識的?”
季雲娘點點頭道:“不錯。”
甄大元接問道:“方才,我向‘秦嶺雙兇’所說的話,你是都已經聽到了?”
季雲娘“唔”了一聲道:“可以這麼說。”
甄大元含笑接道:“那麼,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最後我跟‘秦嶺雙兇’所說的話,才真是一派胡言……”
季雲娘一怔道:“那是說,方才那‘秦嶺雙兇’委實是假的?”
甄大元點首接道:“如果不是冒充的,我願自挖雙目。”
季雲娘接問道:“那你方才為何要那麼說呢?”
甄大元道:“因為我還有利用他們之處,不能不暫時穩住他們的心。”
季雲娘道:“這情形,百里玄知道麼?”
甄大元笑道:“據我所知,百里玄是一點也不知情,而事實上,我也是方才親眼看到他們殺死李大木和公孫泰二人之後,才察覺出來的。”
季雲娘注目問道:你已看出他們的來歷了麼?
“還沒有。”甄大元含笑接道:“雲娘,你想想看,百里玄用上兩個不明來歷的人而不自知,並將顯然知情,而又居心叵測的‘黑白雙姬’收為侍姬這後果有多嚴重!”
季雲娘“唔”了一聲道:“你不打算將這些情形告訴他?”
甄大元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呢?”
季雲娘心中暗罵著:“橫直你們兩個都不是東西,就讓你們勾心鬥角的鬥下去吧!……”
但她口中卻漫應道:“這些,與任侗又有什麼相干?”
甄大元笑道:“雲娘,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季雲娘訝問道:“此話怎講?”
甄大元道:“你仔細想想看,連殺死任侗的人的本身,都有問題,則任侗被殺的消息,又有幾分真實性呢?”
接著,又輕輕一嘆道:“何況,據我所知,任侗的身手,縱然不能和百里玄相提並論,也絕對不是‘秦嶺雙兇’與‘黑白雙姬’所能殺得了的人物,更何況其中還有一位神秘的張鐵嘴哩!”
季雲娘呆了呆之後,才點點頭道:“你這分析,頗有道理,看來,我真的是當局者迷了。”
“所以,”甄大元笑了笑道:“我斷定任侗還絕對活在人間,並且就在這‘高平’城中,至於他是否知道你仍然對他一往情深,以及是否肯諒解你的所作所為,那就不敢妄加忖測了。”
季雲娘幽幽地嘆了一聲,又是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甄大元苦笑道:“說得好好的,怎麼又掉眼淚了?”
季雲娘沉思少頃之後,才正容說道:“甄大元,此時此地,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我有兩個條件,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該毫不考慮地,加以接受。”
甄大元微微一怔道:“你說出來試試看?”
季雲娘接道:“第一、你必須保全我的武功,第二、在中秋節之前,不許侵犯我的身體。”
甄大元“唔”了一道:“第一個條件,那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因為,我根木沒有廢除你的武功的打算,但我必須暫時封閉你的武功,至於第二個條件……”
他頓住話鋒,注目笑問道:“那是說,過了中秋節之後,你就可以……可以答應我了?”
季雲娘哼了一聲:“多此一問!”
甄大元苦笑道:“好!好!我完全答應你,漫長的單戀歲月,我都熬過來了,又何在乎多熬上這半個月哩!”
他,口中說得好聽,但他心知對方此舉,是在拖時間,希望在這半個月中,能有奇蹟出現,使任侗能適時前來搭救她,因此,甄大元暗中,也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盤:“咱們且走著瞧吧……”
東方天際,已現出魚肚白色,晨光微曦中,甄大元挾起季雲孃的嬌軀,穿越松林,破空飛射而去。
暗中竊聽的吳伯同,也顯得無限感慨地,長嘆一聲疾奔而去。
□□□□□□□□吳伯同回到賓館後,第一件事,就是拜會那兩個冒牌貨的“秦嶺雙兇”。
當然賓館中,耳目眾多,他們之間,未便隨心所欲地交談,但能以真氣傳音,抽空交談過三五句,也就是已溝通雙方的心意了,心意一溝通,又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啦!
吳伯同並不擔心那位芳鄰會趕回賓館來,因為,甄大元既已榮封為太上護法,而對季雲孃的多年單戀,又已算是獲償夙願,正在志得意滿之際,如果帶著一位業已卸任的太上城主回到賓館來,那就不像話啦!
也因為如此,吳伯侗可以樂得心安理得地,在“秦嶺雙兇”的房間中,多多“暢敘”一番。
有著這一番“暢敘”,吳伯同已大致明瞭了己方人員的情況,儘管對已進入“百靈城”
中的杜少彬的情況,還沒法得知,但他對杜少彬有充分信心,知道杜少彬不致有什麼危險,至少在他自己進入“百靈城”之前,他這判斷是絕對正確的……
昨夜,公孫泰、李大木二人,死在“秦嶺雙兇”之手的消息,已在“高平”城中,迅速地傳開。
當然!這消息,對那些終日裡刀頭舔血,劍底驚魂的江湖人物們,不會有多大的反應,但無形之中,卻使“秦嶺雙兇”的名氣,更加響亮了,尤其是住在賓館中的武林同道們,更是對他們刮目相看。
賓館中,還是和往日一樣,外表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但那神秘的“百靈城”中,情況可就不同了。
當天午正,“百靈城”的通衢要道上,出現了皇皇告示,各高級人員,也分別接到了特別指示,那就是太上城主季雲娘退休,由百里玄繼任太上城主,甄大元遞補百里玄太上護法遺缺。
這消息,對這表面顯得平靜的“百靈城”,等於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塊石子,那一圈圈的漣漪,迅速地擴展開去。
但這種迅速擴展的漣漪是無形的,儘管所有“百靈城”中的人,都暗中感到驚惶,卻沒人膽敢公開議論,甚至於也沒人膽敢形之於色,即使連平常最任性的三小姐巧兒,也不例外。
不過,季巧兒雖然表面上也不敢吭氣,但她卻逕自找上了百里玄所住的精舍中。
百里玄剛同來不久,正蹲在一張太師椅上,與“黑白雙姬”二人談笑著,一見季巧兒趕了來,立即含笑說道:“巧兒,你來得正好。”
接著抬手向“黑白雙姬”分別一指道:“來!我先替你介紹兩位阿姨……”
季巧兒強忍著等對方介紹完畢之後,才向“黑白雙姬”禮貌地點點頭道:“以後,還請兩位阿姨多多照顧。”
緊接著,卻目光移注百里問道:“太上,我娘呢?”
百里玄笑了笑道:“你娘可能要晚兩天才回來……”
季巧兒接道:“為什麼?”
百里文笑道:“巧兒,你知道我平常是不過問她的行動的,但這一次,我卻是不必過問,也能知道一點,那是因為她無職一身輕,自然會在外面多逍遙幾天呀!”
季巧兒“哦”了一聲道:“對了,我娘是以什麼理由退休的?”
百里玄含笑接道:“傻丫頭,這點道理,你也想不透……”
季巧兒冷然接道:“我就是想不透才問呀!”
百里玄沉思著笑道:“此中理由,由我代為解答,可諸多不便,還是等你娘回來後,由她親自向你說吧!”
季巧兒微披櫻唇,沒接腔。
百里玄神色一整道:“有一點,我要特別向你說明,你娘退休與否,你和整個‘百靈城’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會有絲毫影響,你明白了麼?”
季巧兒漠然地答道:“我知道。”
百里玄微笑地問道:“這幾天,見到杜少彬沒有?”
季巧兒“唔”了一聲道:“我們天天都在湖濱釣魚。”
“哦!”百里玄笑了笑道:“倒是一個消閒的好辦法。”
季巧兒突然改變話題道:“太上,我想去看看大哥和二姊。”
百里玄一怔道:“不可以,你該知道,那地方是不能受到干擾的。”
季巧兒淡然一笑道:“可是,阿布多說,現在可以去了,而且,他也願意帶我去。”
百里玄笑問道:“阿布多來看過你了”
季巧兒道:“不是的,前天,我在湖邊釣魚時,那廝曾故意同我瞎扯了一陣。”
百里玄意味深長地一“哦”道:“你覺得杜少彬與阿布多之間,那一個比較中意?”
季巧兒俏臉一紅道“太上,您扯到什麼地方去了!”
百里玄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啊……”
季巧兒嘟著小嘴接道:“不讓我去看大哥和二姊,也就算了,何必故意將話題扯開哩!”
百里玄目光一掠“黑白雙姬”,苦笑道:“丫頭平嬌縱慣了,誰也不能不順著她。”
接著,才目注季巧兒笑道:“好啦!別撒嬌了,你要看大哥、二姊,改天由我帶著你去,該行了吧?”
季巧兒俏臉上掠過一絲勝利的微笑道:“究竟哪一天?”
百里玄苦笑道:“你總得讓我有時間才行……”
這時,應侍人員剛好送上精美的午餐來,百里玄話鋒一轉道:“你瞧,直到現在,我還沒吃午飯,你看我有多忙的。”
黑姬司馬嬌含笑插口道:“三小姐也和我們共進午餐吧!”
“不!”季巧兒笑了笑道:“謝謝司馬阿姨,我已經吃過了。”
白姬符玉霜接道:“就算吃過了,再陪陪我們,也不要緊呀!”
這一說,倒使得季巧兒一時之間,不便再說什麼了。
百里玄入目之下,不由手摸著嘴下的山羊鬍,呵呵一笑道:“還是新來的二位阿姨有面子,三言兩語,居然就能使我們的刁變公主就範……”
這一頓午餐,對季巧兒而言,可委實算得上是陪太子讀書,乏味之至。
幸虧在午餐進行當中司馬嬌悄然塞給她一個紙團,才使她在既好奇,又困惑的情況之下,精神也隨之振作起來好容易等午餐吃完了,她才迫不及待地,匆匆告辭離去。
□□□□□□□□最近這一段日子中,杜少彬算是最清閒不過了,起初,他感到很無聊,也很煩躁,但在窮則變,變則通的情況之下,他已能很適當的支配時間了,那就是儘量利用時間靜修。
他自從張三給他服過“千面鬼醫”上官倫所留給的,用劍芝與多種靈藥所煉成的“太乙返魂丹”後,一直不曾好好的靜修過,因而使體內的藥性,未曾好好發揮和運用。
因此,他目前這一靜心進修,連他自己也能感覺到體內真氣,是在日增夜長之中。
當然,他為了便於與季巧兒、吳世玉等人聯絡,每天也抽出時間赴湖濱釣魚。
任何人要找杜公子,如果那特別賓館找不到人,在湖濱準可以找到。
現在,三小姐季巧兒,就在湖邊的垂楊下,找到杜少彬的。
當季巧兒悄然靠近他身邊時,杜少彬不知是故意裝迷糊,還是在利用時間,跌坐行功,只見他儘管是手持釣杆,作垂釣狀,人卻如老僧入定似地,渾無所覺。
季巧兒畢竟童心未泯,她美目一轉,俯身拾起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投向杜少彬身前二三尺處的湖中,“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濺得杜少彬一頭一臉的湖水。
杜少彬卻是頭也不回地,笑了笑道:“三小姐,你未免欺人太甚。”
季巧兒一怔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來了?”
杜少彬笑道:“那倒不是,但因這‘百靈城’中,膽敢跟我如此惡作劇的,除了你三小姐之外,絕對找不出第二位來的。”
季巧兒挨近他身邊,低聲問道:“你是在運功調息?”
杜少彬點首笑道“是啊……”
季巧兒蹙眉接道:“這太危險了,如果有人乘機有不利於你的行動呢?”
杜少彬這才抬手以衣袖拭去臉上的水漬,劍眉一挑道:“三小姐,告訴你不要緊,我儘管是在行功調息,但十丈之內,我仍能察覺出飛花落葉的聲音來,你相信麼?”
季左兒點點頭道:“你說的,我當然相信。”
說著,她卻是沒來由地,發出一聲幽幽長嘆。
彬少彬扭頭問道:“你是在為令堂擔心?”
季巧兒又嘆了一聲道:“也是為了你。”
不等杜少彬接腔,又蹙眉接道:“我娘雖然不是我的生身之母,但我相信,即使是生身母親,也不會比我娘對我更好的了。如今,她老人家突然之間,生死下落不明,教我怎能不急。”
杜少彬點點頭道:“這倒是人之常情。”
接著,才注目問道:“你不是去向百里玄打聽消息麼?”
季巧兒輕嘆一聲道:“沒問出什麼名堂來,但……”
杜少彬截口笑道:“你走的時侯,我就對你說過,這等於是老母雞失蹤了,去問黃鼠狼一樣荒唐。”
季巧兒白了他一眼道:“等我說完再插口行不行。”
“是、是。”杜少彬歉笑道:“在下正洗耳恭聆。”
季巧兒正容接道:“我孃的消息沒問出來,卻使我對你也擔上了心?”
杜少彬心頭微震,但表面上,卻仍然是泰然自若地接道:“他們有不利於我的企圖?”
“可以這麼說。”季巧兒接道:“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她將在百里玄那邊的交談經過,一直到司馬嬌暗中遞給她紙團時為止,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杜少彬平靜地問道:“那紙團上所寫,就是有關於我的事情?”
“是的。”
“請給我瞧瞧。”
季巧兒低聲接道:“我看過之後,已燒掉了”
杜少彬蹙眉問道:“那上面怎麼說?”
季巧兒正容說道:“那紙條上面寫著:設法阻止吳伯同大俠進入百靈城,以免危及杜公子,並儘速與‘秦嶺雙兇’宇文兄弟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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