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豔娘抬手扯開了胸前的紅兜肚兒,拉起江阿郎的一雙手按在自己軀體上,她則解開江阿郎胸前的衣鈕,玉手輕輕地撫著江阿郎的胸脯,媚眼如絲,聲音迷人蝕骨的說道:“阿郎,你的身體這麼結實,和女人好起來,一定十分勇猛……”
倏地,她腰筋一麻,嬌靨上的蕩笑消失了,一雙勾魂攝魄般水汪汪的媚眼裡充滿驚駭之色地道:“你……”
江阿郎冷然一笑,把她的嬌軀扶正坐好,長身坐起。淡淡說道:“我怎麼樣,你以為我已經被你那淫蕩無恥的挑逗迷住了,是不是?”
施豔娘穴道雖然被制,身不能動,但眼睛卻能看,口也能言,她臉上忽然又現媚笑,說道:“你先別神氣,我已經在酒裡下了毒藥,等會你非得求我不可!”
江阿郎淡淡笑道:“這我知道,我問你,你那毒藥應該多久發作?”
施豔娘冷聲道:“快了,該是發作的時候了!”
江阿郎道:“那麼你看看清楚,我像是中了你那毒藥的樣子麼?”
施豔娘一怔,目光一凝,道:“怎麼?難道。你……”
江阿郎道:“你應該看得出來,到如今仍然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別說是發作了,便是一點異樣也沒有,要不是你那毒藥失了靈,失了效,那就是它根本莫奈我何!”
施豔娘心中當然不會相信她那“和合散”真會失了靈,失了效!
她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可是已將毒運功逼在一處了?”
江阿郎搖頭道:“不是逼在一處,而是已經運功將它煉化了!”
“真的?”
施豔娘雙目中閃爍著懷疑不信之色!
“這絕對不會有假!”
江阿郎目光倏然凝注,道:“施豔娘,你可願意和我合作,實答我數問麼?”
施豔娘心神一震,雙目倏睜,道:“你知道我?……”
江阿郎點頭一笑道:“你是‘十邪’中的老九,以淫蕩著稱的‘迷香妖狐’施豔娘,我怎會不知,請說你願答我數問不?”
施豔娘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江阿郎語聲冷凝地道:“我雖然不想辣手摧花,但那得看是對什麼人,這話你明白?”
施豔娘道:“我明白又怎樣?”
江阿郎淡淡道:“你明白就好,只要你願意和我合作,實答我所問,我絕不難為你!”
施豔娘說道:“所謂不難為我,可是放過我?”
江阿郎點頭道:“不錯。”
施豔娘道:“絕對算數?”
江阿郎濃眉一揚,道:“我說話向來言出如山!”
施豔娘微一沉吟道:“我可以先問你幾件事情不?”
“可以。”
江阿郎點頭道:“如想問什麼?問吧!”
施豔娘道:“你可是近數年來名震武林的‘一刀斬’?”
“不錯,‘一刀斬’正是我!”
“請問你的真實姓名?”
“江阿郎。”
“你為何隱秘身份,屈身本店?”
“這問題,稍時你自會明白!”
“你早知道我和掌櫃的身份?”
“要是不知道,我就不會停留在此地這麼久了!”
“你的目的是什麼?”
“向你們十邪兄弟查問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先別問,等會兒我自會問你!”
施豔娘吸了口氣,說道:“好了,你想問什麼?你問吧!”
江阿郎淡然一笑,問道:“你那些兄長和十弟現在何處?”
施豔娘道:“散居各地。”
江阿郎道:“聽說全都深居簡出,極少在江湖上露面,是麼?”
施豔娘道:“是的。”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們‘十邪’兄弟一向聯袂江湖,突然分開散居各地,隱姓埋名深居簡出,總不能說是毫無緣故吧?”
“緣故當然是有!”
“如此,我請問是什麼緣故?”
“是因為厭倦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涯,覺得長久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該為將來打算,這就是我們十兄弟分開散居各地的緣故!”
“你這話實在?”
“句句實言!”
“想不到,縱橫江湖多年,一向殺人不眨眼的‘十邪’兄弟,竟然也會厭倦江湖生涯,突然想到要為將來打算。實在太出人意外,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施豔娘淡淡地道:“江湖中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們十兄弟只不過是突然悔悟在江湖上爭勇鬥狠,並無多大好處,日久終將難免濺血橫屍之慘,不如急流勇退,趁早收手,反而逍遙自在!”
江阿郎道:“這麼說,你們十兄弟如今已是迷途知返,改惡向善了!”
施豔娘點頭道:“實情正是如此。”
江阿郎笑道:“如此,我倒為你們十兄弟賀,十兄弟喜了!”
施豔娘道:“其實,我們這也是為我們自己的下半生打算!”
語聲一頓,眨眨眼睛說道:“現在你該可以解開我的穴道了吧!”
“你先別急。”
江阿郎含笑道:“等會兒我一定替你解開!”
雙目倏然一凝,道:“據說你們十兄弟每年有一次聚會,是麼?”
“不錯,有這麼回事。”
“在什麼時間?”
“沒有一定,都是在每次聚會時當面議訂次年之約!”
“今年的聚會在什麼時間?”
“中秋之夜。”
“地點?”
“開封相國寺內!”
江阿郎兩道濃眉一揚,道:“施豔娘,你敢欺我?”
施豔娘心神一震,搖頭道:“我沒有欺你,說的全是實話。”
江阿郎冷冷道:“施豔娘,你應該聽說過我的為人,對女人,我雖然不喜歡用強施狠,但並不是不會用,也不是絕對不用,所以,我希望你最好實話實說,別自討苦吃,別讓我改變心意收回那‘放過你’的諾言,那時你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施豔娘默不作聲,她心裡意念飛轉,在暗中忖想自問:“怎麼辦?是挨一步算一步,還是……”
她這裡在暗想自問,江阿郎那裡又冷聲說道:“現在我給你十數的考慮時間,十數一到,我便就不客氣了!”
話聲一落即起,開始數道:“一,二,三,四……九,十!”
“十”字聲落,右手一抬,出指作勢便要點下!
這一指若是點下,施豔娘立刻便會嚐到那“逆血倒流”、“萬蟻鑽心”的痛苦滋味。
這施豔娘當然明白,心中不由一顫,連忙說道:“且慢!”
江阿郎右手懸空停住,道:“怎麼,你願意實說了?”
施豔娘道:“時間不錯地點就在此地!”
江阿郎雙眉一揚,道,“施豔娘,你還敢欺我?”
施豔娘道:“這回我說的的確是實話,絕未再欺你!”
江阿郎目光逼注,道:“我問你,時間確實是中秋之夜沒錯?”
施豔娘心中暗暗一震道:“確實無錯!”
江阿郎冷笑道:“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吃,你還是以為我好欺的了!”說著,懸空停著的那隻右手動了動,又要點下!
施豔娘臉色一變,連忙說道:“時間在‘乞巧’日的夜二更!”
江阿郎右手一收垂下,笑說道:“早說實話不就結了!”
語聲一頓又起:“五年前濟南府臺杜大人全家的血案,是你們‘十邪’兄弟中老幾乾的?”
施豔娘心神“怦”然一震,道:“這就是你要找我們兄弟查問的事情?”
江阿郎點頭,說道:“請回答我是那一個乾的?”
施豔娘雙目一眨道;“你為何只問是那一個乾的,而不問是不是我們十兄弟乾的?”
江阿郎淡淡道:“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找元兇一個就可以了,何必多牽連無辜,把你們十兄弟全都拉上!”
施豔娘道:“你這話說的雖然不錯,好有道理,但你應該明白我們十兄弟可是親如手足,義共生死!”
江阿郎點頭道:“這我明白,憑良心說,你們十兄弟這種親如手足,生死與共的義氣,我衷心十分敬佩,倘不是因為你們在江湖上的聲名太壞,邪而不正,我倒願意交交你們這些朋友!”
施豔娘笑笑道:“謝謝你,我那八位兄長和十弟要是聽到了你這種話,一定會非常高興而自豪!”
語鋒微微一頓,接說道:“你既然明白,就不該這麼問我!”
江阿郎道:“應該怎麼問你?”
施豔娘道:“應該問是不是我們十兄弟乾的!”
江阿郎淡談道:“那只是你的想法,在我卻不以為有什麼不同!”
施豔娘道:“那當然不同,只要是我們十兄弟中一個乾的事我們便會都承認有份!”
江阿郎淡淡道:“那是你們十兄弟的義氣,我還是隻找元兇一個。”
施豔娘道:“你該知道,只找上我們十兄弟中任何一個,就等於找上了另外的九個!”
江阿郎雙眉一揚,道:“你這話可是威脅我?”
“我無意威脅你,只是說的事實!”
江阿郎道:“不管你是威脅也好,事實也好,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找元兇一個,對其他的,我概不考慮,也不顧慮,至於你們十兄弟怎樣,那是你們十兄弟的事!”
話聲一落又起道:“現在你該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了!”
施豔娘眨眨眼睛,說道:“我說實話,你相信?”
江阿郎說道:“只要真是實話,我自然相信,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要是沒有眉目把握,我不會在這兒浪費三個多月的時間,這話你懂。”
施豔娘點頭道:“我懂,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句話,江湖本來就是個風風雨雨的江湖,傳言並不可靠。”
江阿郎笑道:“謝謝你提醒我!”
施豔娘笑了笑道:“說實在話,那件血案不是我們十兄弟中任何一個乾的!”
江阿郎雙眉一揚又垂,道:“那麼我請問,是誰幹的?”
施豔娘淡淡道:“我要是真知道,我就告訴你了!”
江阿郎道:“也是實話?”
施豔娘道:“我句句由衷!”
江阿郎忽輕吁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對你莫可奈何了!”
施豔娘媚笑道:“你錯了,目下我穴道被制,身不能動,毫無反抗之力,有如你俎上之肉,要生吞,要細嚼,皆悉聽尊便,豈能說是莫奈我何?”
顯然,施豔娘這時已知江阿郎確不會難為她,心中完全踏實的放落了一顆懸心,但,懸心剛放落,腦子裡立刻又起了歪念,再度以她的美色挑逗江阿郎,自然,這回她是暗藏殺機的挑逗!但,江阿郎乃當世奇男,頂天立地,昂藏鬚眉,豈會為她的美色所動?
又豈是個隨便可以挑逗迷惑之人?
她話聲一落,江阿郎立刻雙眉微揚了揚旋即笑說道:“施豔娘,你別枉費心機了,倘若我是個色迷老饕,面對你這一身細皮白肉,必將會又吞又嚼,細細品味一番,可惜我不是,所以我勸你最好是安份些,少亂說那些淫詞穢語為上,要不,可就別怪我連你的啞穴也封上!”
江阿郎這麼一說,施豔娘可真不敢再亂說什麼的默然了。
江阿郎接著又道:“我問你,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一刀斬’的?”
施豔娘道:“是昨天由‘閃電刀’對你的神情語氣中,不過那也只是懷疑!”
江阿郎道:“因此,今兒個田老二便託詞進城購貨,讓你來勾引我,試探我是不是?”
施豔娘點頭道:“不錯”
江阿郎道:“田老二他能放心,今夜他真不回來麼?”
施豔娘道:“他對我那‘和合散’的效力非常清楚,也認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想不到你……”
江阿郎笑道:“想不到我內功之精純出乎意外,竟能煉化那‘和合散’之毒對不對?”
施豔娘忽然輕聲一嘆,道:“早知如此,我應該先下手為強,先點上你的穴道就好了,你知道,我是有這機會的!”
江阿郎笑道:“不錯,你確實有過這種機會,可惜你放過了!”
“所以……唉……”
施豔娘忽又輕聲一嘆,搖搖頭,閉口不言。
江阿郎道:“後悔了?”
施豔娘眨了眨眼睛,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
江阿郎想了想,道:“沒有了。”
施豔娘說道:“那麼,你該實踐你的諾言了!”
江阿郎笑了笑道:“你是要我替你解開穴道?”
施豔娘道:“話問完了,難道還不該替我解開穴道?”
江阿郎笑了笑,抬手揚掌,隔空拍開了施豔孃的穴道。
施豔娘深呼了口氣,剛站起嬌軀,江阿郎突又抬手隔空彈出了三縷指風!施豔娘嬌軀一震,臉色倏變,雙目睜地道:“江阿郎,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阿郎淡淡道:“先別問我是什麼意思,你先運功試試有無不適之處再說!”
施豔娘沒再開口,暗暗運功一試之後,臉上立刻掠現出一片迷茫訝異之色!
江阿郎含笑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有何不適之處沒有?”
“沒有”
施豔娘搖搖頭,惑然地道:“可是,你明明彈出三縷指風,擊中了我三處穴道!”
江阿郎點頭道:“不錯,我是彈出三縷指風擊中了你三處穴道,不過,現在絕不要緊,要七天以後才會發作!”
施豔娘說道:“七天以後發作,將會怎樣?”
江阿郎道:“與你那‘和合散’的效力差不多,渾身筋脈萎縮,血管暴裂而亡,除我恩師與我之外,天下武林無人能解,但那也必須在七天之內,七天一過,雖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
施豔娘臉色有點蒼白地道:“江阿郎,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麼?”
江阿郎淡淡道:“你以為呢?”
施豔娘道:“你不是!”
“何以見得?”
“你說過不難為我的,要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該難為我!”
“我難為了你麼?”
“你使用這種惡毒的制穴手法對我,不是難為我是什麼?”
“那不是難為你,我只是步步為自己小心,以防萬一!”
“以防什麼萬一?”
“防你!”
“防我?”
施豔娘道:“憑武功,我不是你的對手,論機智,我也不如你高明,還防我個什麼?”
江阿郎道:“防你暗算,也防你壞事!”
施豔娘道:“我那‘和合散’都未能奈何你,你想我還能暗算了你?”
江阿郎淡淡道:“那可很難說,要不是你對‘和合散’極具信心,因而大意疏忽,此刻受制的只怕不是你而是我了!”
語鋒微頓又起,接說道:“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焉能不小心防著點,再說,我還得在這兒等幾天,若不在你身上耍點兒手段,你在毫無顧忌下,難保你不通知你那些兄弟取消‘乞巧’之夜的聚會,另外改個時地!”
施豔娘道:“你以為這樣一來,我便不會了麼?”
江阿郎道:“倘若你不想渾身筋骨萎縮,血管暴裂慘死,你便不會,自然,你如是不想活下去,那就另當別論了,我想,你大概不至於不想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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