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請問一下你所謂的『投案』是什麼出息思?」
他是長了一副凶神惡煞臉,還是背後貼著「我是殺人犯」?先是要他去自首,後要他投案,再來呢?叫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傷天害理的事他做得不多,至少在法律面前他掩飾得很好,絕對不會露出任何把柄在司法單位手裡,何來的犯罪紀錄呢?
而他的老婆,剛榮升最親密的枕畔佳人怎會發現他的「作案手法」,還如此「苦口婆心」地勸他去自首?
何況他的罪還不至於得去投案,弄垮了幾間公司是經濟不景氣,併吞了某某企業是時機不好,抽回銀行資金是為了自保,它會垮臺非他之過,只能說大家都缺錢而他剛好賺錢而已。
有錯嗎?做生意有誰想賠本,拚不過晴天財團是他們能力不足,花錢買個教訓也好,傾家蕩產是因為太利慾薰心,想要一步登天成為鉅富。
怪得了他嗎?
當然不,想賺錢就得各憑本事,他不覺自己有錯,人人頭上一片天。
但是老婆大人幾時有了道德心?她一向以書為食,六法全書都能當成笑話集來看,現在怎會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話,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莫非聖經看多了受到感召,決定上帝是她日後唯一的真主,思想也跟著變純正?
「洗錢。」
洗錢?「你說我洗錢?」
重新炒了一盤飯,一聽到此話的管玉坦故意將盤子託高讓她拿不到,誰叫他的人格已被愛妻降到最低,他看起來像大毒梟嗎?他有點不爽。
「因為你一夜致富。」在她的感覺上是如此,洗錢的利潤傳言中高得嚇人。
「你有沒有想到我的錢也許是遺產?」餓死你這個小鬼,竟敢說我一夜致富的原因是洗錢。
他不能辛勤的工作累積財富嗎?
或是玩股票投資,與人合夥持股,甚至是中了彩券特獎獨得一千萬,更奇蹟的說法是到拉斯維加斯玩吃角子老虎致富。
一分鐘內他可以聯想到十種以上快速致富的可能性,而她卻只裝得下高度犯罪的方法——洗錢。
雖說不是不可行,但他可沒工夫和哥倫比亞的毒梟們瞎混,也不想攪入高層官員的權力鬥爭,光是一個老婆就追了他十來年,哪來空餘時間去作奸犯科。
白天要教書,晚上要遙控晴天財團的運作,大部份時間要拿來看好他的小女人不被人追走,一人做三份工作可是很吃力,他都快成了超人了——
超越死人。
「你有沒有獲得遺產我會不清楚嗎?你在我家住了三年耶!」這就是混得太熟的缺點,沒有秘密。
他還是狠不下心看她捱餓,「吃吧!小貪吃鬼,我搬離你家很多年了。」
「可是我們不曾斷過聯繫呀!你老往我家跑。」她看到他的機率比幾位哥哥姊姊還高。
「因為有你在,我是為你而去的,不然我哪會跑得那麼勤。」他伸出食指撥去她嘴角的米粒。
「現實。」還以為他缺少家庭溫暖才常待在她家,三天兩頭就能在餐桌上發現他的身影。
「不現實怎能拐到你。」對了!差點忘了,「說,洗錢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大學講師會不懂嗎?」好吃,他的廚藝好得沒話說。
就算不愛上他的人也會愛上他的好廚藝。
「請問一下,我哪裡看起來像是會幫人洗錢的樣子?」很固執的死腦筋。
「你很有錢。」她直戳罩門。
如果他現在吐血,不曉得她會不會送他去急救?「有錢不犯法吧!」
「但對象是你就很奇怪呀!你不應該很有錢。」小康或小富她能接受,只是他的多金超乎她的想像。
「我自己賺的不成呀!你曉得我一天工作幾個小時嗎?」至少超過十五個小時,在剛創立晴天財團時。
向虹兒咬著筷子含糊的道:「一套首飾要五千萬以上就太可怕了,除了偷拐詐騙哪來的高利。」
「喔!」他明白了,原來問題出在他送她的鑽石首飾上。「來,給你看一樣東西,免得下回你說我是採花大盜,專門偷香竊玉。」
管玉坦一手端著她的盤子,一手扶著她的手臂走向他私人禁地——書房。
一開門,只見滿室約七、八臺電腦並未關機,像忙碌的工蜂運作著,有的畫面固定不動只閃著紅燈,有的一格格緩慢跳動,有的像走馬燈飛快的往上移。
每一臺雷腦螢幕上的畫面並不盡相同,連線的對象也不一,大部份以數據為主,其中一、兩臺有文字。
他按下第三臺雷腦的按鍵,畫面那端出現一張男人的臉孔和他打招呼,並主動地做起報告,好像是習以為常的例行動作。
兩人時而以英文時而以中文交談著,她越聽眼睛睜得越大,一口飯含在嘴裡也不嚼了,那人叫他執行長,執行長有多大?
什麼叫一億不夠看,丟給狗啃狗都不理,有這麼浪費嗎?
望著他侃侃而談的側面,她發現自己從未認識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真面目,而這個恐怖的多重性格者竟然是她丈夫,她是該放鞭炮慶賀還是大哭一場?
時而穩重,時而狡猾,看似沉斂卻帶著一點幼稚,為了她將本性隱藏了十多年,賣弄心機趕走了所有追求著,接下來呢?他又將以何種面貌出現?
咦?他會皺眉哪!
打小認識他到現在,她從未見過他皺眉,甚至稍微挑眉也沒有,他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用微笑來粉飾一切,即使他在生氣。
不過,他皺眉的樣子好好看,比起他笑的時候真實,不具威脅感。
「吃飯的時候嘴巴要動,含著容易蛀牙。」不盯著她就少根筋。
「喔!」眼一眨,她就著他平端的盤子安靜進食。
畫面那端的人似乎發現她的存在,突然發出狼嗥似的叫聲呼朋引伴,一時間小小的螢幕上擠滿七、八張臉,還有人因為臉大擠不進來在一旁鬼吼鬼叫,手直揮的表示我也在。
「他們是……」她該不該也揮手致意?這一群人好像在和她打招呼。
「我的事業夥伴們,陳、傑西、珍妮佛、艾瑞克、大寶……還有那隻大熊掌的主人叫弗西。」他用眼神一瞪,要他們安份些。
「很熱情的人,我很喜歡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好滑稽喔!
「老婆,你只要喜歡我就好,這群垃圾你可以不用理會。」就是太熱情才頭痛。
無法無天。
「老婆——」
本來螢幕裡七嘴八舌的眾人一致吼出令人聞之肩膀一縮的大聲浪,個個眼睛睜得像牛眼,不相信執行長居然這麼狠心,何時娶了老婆也不知會一聲。
三秒鐘的安靜之後又是一片嘈雜聲,叫人根本聽不清楚誰在講話。
「閉嘴。」管玉坦冷冷一喝,螢幕裡立刻鴉雀無聲。「一個一個來,女士優先。」
得到發言權的珍妮佛一腳踢開椅子上的男人,不管他哀嚎地滾向一邊。
「你好,我是珍妮佛,可愛又迷人的珍妮佛……」現場一陣噓聲讓她中斷了一下。「別理他們,一群豬在嫉妒我。」
向虹兒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你好,我叫向虹兒。」
「天哪!天哪!天哪!我快暈倒了,你就是那道執行長摘了十幾年摘不下來的彩虹?!」她像快斷氣的連呼三次天哪。
「你到底跟幾個人講過我?」她微惱的一睇偷吃她炒飯的男人。
「就你看到的這幾頭豬。」他模仿珍妮佛的口氣一說,然後……「珍小豬,長話短說。」
螢幕上的珍妮佛低咒了幾句。「執行長,你滾遠些,我要和虹說悄悄話。」
「你休想。」他的臉上出現明顯的暗紅,鐵定有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小氣鬼。」她嘟嚷了一句,「虹,我們執行長真的很愛你喔!愛到差點害我們擁有一個很『聳』的財團名稱。」
旁邊的人紛紛點頭附和,還做了個快受不了的上吊表情。
「很聳?」聽到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國人說臺語還順得很,感覺滿新鮮的。
「儘管壓榨他沒關係,我們全體員工支持你,他愛死你了,絕對不會對你大呼小叫……」
左上角螢幕上出現七隻做了個勝利手勢的V字手錶示支持。
「這一群叛徒。」他作勢要關掉螢幕,「珍小豬,去工作。」
「我要和執行長夫人說話,你不準阻止我。」她在螢幕那頭張牙舞爪地道。
「否則呢?」他一臉「你很無聊」的表情。
她連哼了好幾聲。「我要捲款潛逃,讓你破產沒錢養老婆。」
「你夠種。」他氣結地抓過笑不可支的老婆。「一人一句,不準再討價還價。」
一聲令下,大家搶著發言,現場又亂成一團,向虹兒是安靜的聆聽者,看著他們一個個看似詼諧實則關心的說著調侃語句。
陸續說完之後,幾張扭曲的臉張著血盆大口說:「新婚快樂。」
但是真正惹惱管玉坦的是那個叫艾瑞克的紅髮男人,他放了句馬後炮——離婚後我等你,然後帥勁十足的朝向虹兒送電波。
因此,七、八臺電腦中有一部正處於關機狀態。
☆☆☆
「你的事業夥伴都很可愛。」真想和他們見上一面,不透過科技產品的見法。
「包括艾瑞克?」他滿口發酸的一瞟,一副要砸了電腦洩憤的模樣。
她好笑的吃著未完的飯,「請別忘了我的身份是修女,你的吃醋沒道理。」
「見鬼了,我會讓你回修道院才怪,你是我老婆。」他用手抓起飯往嘴裡一塞。
看著她吃,他也餓了。
「沒衛生。」她會回去。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光是那些聖經就夠吸引她了,不管她是不是修女。
其實當修女也沒什麼不好,悠悠哉哉的沒煩沒惱,一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偶爾和姊妹們搶搶東西吃,大部份時間她可以自由的閱讀。
這兩天事情變化太大,讓她有種頭昏腦脹的感覺,先是借人借身份證起了序幕,接著是化妝拍婚紗照,暈倒那一幕太丟人略過不提,然後是她由女孩變成了女人。
故事到此每段都高潮迭起,腦子裡還在消化她已為人妻的可怕事實,復又爆發洗錢事件……呃,是洗錢誤會。
她不曉得自己能承受多少驚嚇,當他老婆好像很不划算。
「珍妮佛為什麼叫我虹?」很少人叫她的單名,通常是虹兒或向虹兒。
他表情侷促地和她搶飯,「我怎麼知道那個變態女在想什麼,你別理她。」
「她說你愛我也是假的嘍!」她想試探他有多愛她,值不值得她嘗試付出愛。
他嗆了一下,一口飯梗在喉嚨口,連忙吞了口水嚥下去。「除了那一句以外,其他都是假的。」
「哪一句?」她裝糊塗地等著他自行招供。
「虹兒,你不乖喔!這麼快就被帶壞了。」真不該讓她和珍妮佛講話。
偏偏珍妮佛和他關係匪淺。
「書讀多了容易把腦子讀壞,而且一下子事情全湊在一起,人家哪記得住。」女人的風情是天生自然,不用刻意模仿。
一夕成長的向虹兒散發著嫵媚的女人味,不懂撒嬌卻嬌態十足,混著純真的氣息最叫人把持不住,而她純然不知自個兒此刻的神色多富挑逗性。
只見管玉坦的眼睛一黯,呼吸一重的往她身側一靠,伸手攬著她不放,直吃著她身上的味道。
「老婆,真要我重複那一句嗎?」飽暖思淫慾這一句成語說得真不錯。
他是蠢蠢「欲」動。
「我比較想知道『虹』的由來。」她用忘了修剪的指甲捏他不規矩的小指頭。
掃興。「虹就是你的名字嘛!難不成你要我演變成一則大典故?」
他死也不說,省得她笑話。
「或許我該去問問珍妮佛,她讓人一見就有好感。」就像瑪麗亞,說話毫不保留。
只是不曉得有沒有她的暴力傾向。
不說不說他不說,但……「雨過天晴。」
「嘎?你說什麼?」雨過天晴這成語她聽過,可是下文呢?
「那個很聳的財團名稱,原本。」輕嘆口氣,他把頭枕在她肩頭上。
噗哧一笑,她連忙掩住口。「你用『雨過天晴』當一個企業行號的名字,這……很特別。」
「想笑就笑吧,八年前我提出這個名稱時已經被笑過一次了,而且笑到現在。」他無所謂的道。
「八年前?!」她彎指一算,「那年你不是在當兵,怎麼……」
「說來話長,可不可以明天再說?」他現在只想抱老婆嘿咻嘿咻。
「如果你能確定我明天不生氣的話。」她嫁了個好色的丈夫。
不,是被騙犧牲小我,挽救無數無辜的少女。上帝的旨意。
「我可以假裝你沒在生氣。」因為故事真的很長,不到天亮說不完。
「玉坦哥哥,我想我的生理期會從明天開始,」直持續到你當上玉坦爺爺為止。」她什麼都沒有,就是有耐心。
他打了個冷顫,「你幾時學會了我的招牌口吻,威脅起人了?」
「女人在生理期會煩躁不安、反覆無常,你要我現在練習嗎?」她是塊海綿,吸收力強。
「虹兒,別讓我有種照鏡子的錯愕感。」他苦笑著,她的學習能力佳,一向能舉一反三。
「嗯哼!」她輕哼的偎向他懷中,洗耳恭聽似地玩起他衣服上的鈕釦。
「好,我說,雨過天晴之後,我心愛的虹兒就會出現,她是高掛在天邊的虹,安靜而多彩多姿……」
在向家居住的第三年,有一天他正在學校上課,突然有位地中海型禿頭的中年男子來找他,並介紹自己是某某事務所的律師。
當時他覺得很奇怪,怎麼會有律師來找個沒沒無聞的學生?
後來詳談之下才知道原來他的父母是私奔結婚,他剛逝世不久的外公留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遺產要給女兒,但是母親已逝,所以由他繼承。
因為向家的家境不算太寬裕,他不想增添向老師的負擔,藉故說他存了一筆積蓄而搬出向家,接受了律師轉交給他的遺產。
扣了稅尚餘七、八千萬元,他想母親既然有孃家,那他應該還有其他親戚,於是他透過律師找到遠在美國的舅舅。
「記不記得我有一回宣稱美國一所學校要辦東西方學生交換活動,而我是其中之一?」感覺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
「對,你說要去美國一個半月,結果兩個禮拜就回來了。」好可惜喔!短暫的自由。
他表情立刻變得好可怕。「不回來成嗎?有個不知死活的小鬼膽敢趁我不在的時候偷親你。」
「啊!」她嘴巴張得大大的,「你……你怎麼知道?」
那時她才幾歲呀!她都快忘了那件事,好像是有那麼個小男生吧!不過沒親到反而跌了個狗吃屎,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跑回去。
到今天她還不清楚他為什麼會跌倒,而且後來只要一見到她就說她是貓妖,會變害人的魔法。
當時她年紀小不懂,一笑置之,當他是在胡言亂語,只不過不到一個禮拜就聽說他轉學了,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
是他?
「我有眼線。」她的二哥向山藥。管玉坦得意萬分地道。
他接著說那年發生的事。
其實他並非什麼交換學生,而是去和美國的舅舅相認,舅舅他一身是病,守著一間快倒閉的公司,讓人看了不忍。
所以他拿出一半的遺產資助舅舅,並在兩個禮拜內設法挽救他的公司,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地拚命網羅人才,重新調配公司制度。
公司大致部署妥當之後,他二話不說的趕回臺灣守著他的小幼苗,買了臺電腦以連線的方式在異國繼續輔助,大約半年後公司起死回生的賺起錢,舅舅的身體也康復了。
經由這件事激發出他經商救危的能力,因此當時的夥伴就慫恿他在美國開間公司,專門處理財務吃緊的企業。
他考慮了很久,在當兵期間先委任他們試試看,在徵得上級長官的同意後,他得以電腦傳訊的辦法開創事業。
然後公司越開越大,他們以財團形式介入即將倒閉的公司,值得救的就輸入資金借貸成為股東,一等公司有起色就抽成。
沒法救的就收購,派員稍微整頓一番再轉手謀取暴利,通常經由他們財團出面收購的公司都會變得十分搶手,不到一、兩個月就有人接手。
「聽過晴天財團吧?」由她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看國外財經版。
「你的公司?」
「對,我的公司,你覺得如何?」他像等著大人稱讚的孩子望著她。
誰知向虹兒卻牛頭不對馬嘴的冒出一句,「執行長很大嗎?」她一直惦著這件事。
「你……」他的嘴角微微抽動,「執行長非常大,每一件申請案未經我核准不得執行。」
可惡,她就不能順著他一次,老是出其不意的岔開話題。
「哇,那不是等於董事長或總裁之類的?」難怪他買得起鑽石首飾。
糗大了,她竟然叫他去投案,不要再做高風險的投機事業,當他是洗錢中心的一員。
「還要我去自首嗎?老婆。」那一嚇嚇掉了他十萬個細胞,她得好好的割地賠償。
看要從哪下手好呢?
她臉色一赧的圈住他脖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嘛!我未成年。」
「少來,刑法上規定十八歲以上得負全部責任,而我必須向你宣佈非常不幸的消息,你有罪。」要當他一生一世的老婆,不得有異議。
「你和珍妮佛的感情似乎不錯,你們沒有發展出一段較深厚的關係嗎?」她很開朗地問道。
「老婆,開始清算我以前的桃花史了?」會吃醋就表示她在意他。
「不,我是覺得你們滿合適的。」她的表情不像嫉妒,反而像是一種祝福。
快氣炸的管玉坦溫和的一笑,「我們的確有關係,而且持續著。」珍妮佛是他表妹。
「喔!」奇怪,他在生什麼氣?
「你只是喔一聲嗎?不問我和她是什麼關係?」該死,他非掐死她不可,她就不能多表現出一咪咪她也在乎他的模樣嗎?
「夥伴關係嘍!這還用得著問嗎?珍妮佛又不像我這麼倒楣……呃,是……是幸運啦!」沒人會興奮地直喊心愛男子妻子的名字,所以一看就知道他們沒「關係」。
「老婆,你很傷我的心喔!嫁給我很倒楣嗎?」瞧她說得多灑脫。
十幾年的妻子養成計畫只顧著驅逐她身邊的小色狼,全然忘了要加入小情小愛,讓青梅竹馬的情感深刻不可分,一等到他表白就會立刻投入他懷中。
以至於到現在,彷佛他是罪大惡極的大色狼,手段比小色狼還要極端,急著要推她下地獄的樣子,他沒那麼可怕吧!
頂多限制她不可亂交朋友,和小男生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離,不能和長得像怪叔叔的男老師講太多話,一看到長得不錯的學長要遠離,還有寧可淹死也不要接近游泳池,她的身材只有他能看。
仔細算下來也不過百來條的限制,要不然她能保持一顆純淨的心和白玉一般無瑕的身子嫁給他嗎?十四、五歲就失身一百次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向家三個出色的女兒就數她擁有最乾淨的氣質,一點一滴的呼吸猶如來自於大地的溫暖。
她的個性宛如泥土,看似質樸無光澤卻隱含無盡的力量,讓小草萌芽,幫助農作物生長,豐富貧瘠的土地,湧出源源不斷的生命。
大地之女是她的名字,所以她像泥土吸水般努力的吸收知識。
他愛上神的女兒,在凡間的名字叫向虹兒。
「你又想幹什麼?天快亮了。」不要吧!她很累。
他瞄了一眼時鐘,「『才』五點,剛剛好,男人在清晨時分慾望最旺盛。」
「可是我全身痠痛,手都抬不起來。」她柔弱的表情特別楚楚可憐。
「沒關係,老婆,我們來洗個熱熱的鴛鴦浴,我最喜歡幫人按摩了。」尤其是胸部。
「我不習慣人家幫我洗,我自己來。」剛一說完,她整個人就被他橫抱起。
「老婆,你不乖喔!」他抱著她走入浴室,扭開蓮蓬頭。
「水……我的眼鏡。」她又看不見了,眼前一片霧茫茫。
「用你的手感覺我就好,眼睛是多餘的。」他拿下她的眼鏡往鏡臺一丟。
「水太熱了。」她的睡衣……
「一會兒你會更熱,老婆。」一把脫掉她身上的累贅物,一片春光一覽無遺,不穿內衣的「建議」真是好呀!
他輕吻著她的雪背,一手探向前方,催情的水流由上而下的衝擊著。
水聲中夾雜著呻吟聲,不用多說,他當然得逞了。
這個好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