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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母子情深似如海

    這時,“神毒”似已到達兩個徒弟橫屍之所,只聽她怒極狂喝道:“何方小輩,還不快給老孃滾出來。”

    “神手女”慈祥的望了三人一眼,安慰的一笑道:“幸虧她當時沒想到與你們三個在一起的是我,否則,她一定先來截住我們入洞之路。”

    “神手女”說話之際,“神毒”已明白過來,也許,她看到地上並無梅瑤麟三人的屍體,只聽她怒吼道:“‘神手女’你,你這賤婢膽敢違叛老孃!”聲如一道過空急箭,逕向四人立身的洞口下馳來。

    一聽“神毒”辱罵母親,梅瑤麟星目之中,立時浮上殺機千重,泠喝一聲,道:“老毒婆,有種你就飛上洞來。”

    “神手女”神色一緊,急忙倒身向左側飄出五步立身石壁之下,右手食指匆忙的按在一顆白色的石鈕之上。

    就在這時,洞下出現了銀髮俱張,皮包骨頭的“神毒”,她那一雙深陷的精目,綠光閃爍如燈,猶如萬年主毒蟒的綠眼,令人見而生畏。

    她一見梅瑤麟完整如初,心頭似是大感疑惑,瞪視良久,突然戟指怒罵道:“小子,她倆個可是你殺的?”

    這時,左側石壁中緩慢別移出一塊厚達四尺的石板,“神手女”緩慢的走到梅瑤麟身後,似在等待什麼。

    梅瑤麟冷泠一笑道:“不錯,正是在下。”

    “神毒”揚手指著梅瑤麟,喝道:“小子,救你的可是那‘神手女’賤婢?”

    梅瑤麟星目中寒芒如電,陰冷的道:“老毒婆,你可敢放梅某下來?”

    “神毒”早已看到那塊緩緩伸出來的石壁,只是心中畏懼梅瑤麟,不敢驟然間衝上來,聞言忙退下八尺,喝道:“小子,有種你就下來。”

    “神毒”雙足才一落地,“神手女”突然探手抓住梅瑤麟左右雙肩井穴,猛然向後一拉,把梅瑤麟帶出三四尺遠,一面喝道:“我們退!”

    二女聞言同時向後退出五尺。

    “砰然!”一聲大響,就在四人足才著地之際,洞口已被一方巨石封死了。

    梅瑤麟微微一怔,洞外已傳來“神毒”恨極長笑的聲音道:“‘神手女’你這賤婢聽著,老身如讓你四人能得好死,從此武林之中,就算沒有我‘神毒’這一號人物。”聲音才落,巨石上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大響,顯然是她恨極飛身在巨石上拍了一掌。

    “神手女”冷笑一聲,沉聲道:“‘神毒’你救了我‘神手女’一命,但卻在此暗無天日的絕谷之中,困了我二十年,恩怨相比,已可抵銷,從此你我互不相欠,我勸你還是到別處去覓安身立命之所吧!”

    “神毒”氣極罵道:“賤婢。你說得倒容易,老身命你作的事,你作了沒有?”

    “神手女”冷冷的道:“‘神毒’不提那事反倒罷了,提起那事,我‘神手女’可說是根本就沒欠你救命之情,你救我的目的,乃是為了要替你煉出滅絕天下的毒物,使你達到稱霸武林的野心,‘神毒’,任何人都會知道藥成之日會有什麼後果,因此,你把自己的聰明估計的太高而把別人看得太愚笨了。”

    “神毒”陰沉的笑道:“‘神手女’,這就是你拖了二十年的目的嗎?”

    “神手女”冷聲道:“不錯,你也精通藥理,因此,你該知道,人受驚駭與發無關,人發更非製藥必用之物,但你卻等了二十年。”

    “神毒”這時似已平靜下來,冷冷一笑道:“‘神手女’,這些老身早就知道了,但是,老身要你無話可說,為了要稱雄道霸,老身已等了四十年了,再等二十年也算不得什麼?藥方在你心中,老身無法強逼,因此,老身耐心的等了你二十年,‘神手女’,你知道‘神毒’的為人,現在,我要報這二十年積壓下來的恨,好好的想想,老身要用什麼手段,還有要告訴你的,那不知死活的小子,老身已在他身上下了兩次毒了,哈哈……”笑聲越去越遠,終至不聞,顯然人已離谷而去。

    “神手女”關閉石門後瞼上的安全神色隨著“神毒”萬劍虹消失的笑聲隱沒了,她,關懷而緊張的搖了搖施瑤麟的肩,不安的道:“麟兒,你此刻覺得怎樣?”

    梅瑤麟茫然的一笑道:“沒怎樣啊!”

    “神手女”聞言一怔,突然沉聲道:“麟兒,‘神毒’的為人為孃的十分了解,任何話出自她口中,便從無更改之理,更未說謊言欺騙過人,她說你已中毒,此言決非恐嚇,麟兒,不許欺騙為娘,快運功試試。”一言下甚是緊張。

    二女先時見梅瑤麟談笑自若,原也有些懷疑“神毒”萬劍虹所言不實,心中十分坦然,此時聽“神手女”如此一說,兩人可都全緊張了,焦急的齊聲道:“麟,快運功試試看嘛!”

    梅瑤麟身上雖未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但見三人如此緊張,心中也有些懷疑自己中了毒,聞言就地坐了下來,閉目行功。

    短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三女臉上已滾滿了汗珠,突然,梅瑤麟輕笑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道:“血脈暢通無阻。”

    “神手女”有些茫然的一皺眉頭道:“萬劍虹決無謊言恐嚇之理,麟兒,你身上可有什麼闢毒之物?”

    一語提醒了三人,鳳憶萍搶先脫口道:“麟哥哥,你口中不是含了塊什麼珠嗎?”

    梅瑤麟搖了搖頭,探手入懷摸出那塊翠珠,道:“這次我沒有含在口中。”

    一見那塊翠珠,“神手女”突然安慰的笑道:“這就是了,萬劍虹手指著是你的胸,她沒料到你身懷翠珠,因此,才蠻有把握的說你中毒了。”

    “金鳳玉女”花豔芳聞言喜道:“這麼說,只要身懷此珠就可避萬毒了。”

    “神手女”搖搖頭道:“此珠出在南海紫玉國,舉世只此一顆,雖有闢毒之功,但卻僅限於半尺方圓之內,方才麟兒是把此珠放在胸口,是以‘神毒’才未得逞。”

    梅瑤麟笑了笑道:“那倒真算得上是幸運了。”

    “神手女”凝重的點點頭道:“是的,孩子,萬劍虹單隻對你下毒,而不找他人,足見她心中十分忌憚於你,此毒如果真的下在你身上,為娘就是能解,,只怕也要花上近年或數月的時間。”言下似乎仍有餘悸。

    二女安慰的笑笑,四隻美目同時深情在梅瑤麟的俊臉上凝視了片刻,突然,“金鳳玉女”花豔芳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輕喚一聲,抬眼望著“神手女”道:“姑姑,你說‘神毒’萬劍虹一向言出不二,她不是說要收拾我們嗎?為什麼又毫無動靜的走掉了呢?”

    “神手女”臉上掠過一層淡淡的憂鬱,輕嘆了一聲道:“唉,其實過去我並不知道她的為人但這二十年來,我完全瞭解她了,為了這藥,她完全遵照了為孃的條件,苦等了二十年之久,她雖然急著要稱霸江湖,但卻始終沒有違約過。”

    一提到藥,梅瑤麟突然問道:“娘,制什麼藥要用一百根不同的受驚人發呢?”

    一提到人發,“神手女”平靜的粉臉上突然浮上了黯然之色,沉重的嘆口氣,說道:“麟兒你覺得為孃的太殘酷,是嗎?”

    梅瑤麟聞言一怔,急忙脫口道:“孩兒沒有這個意思。”

    “神手女”掃了其他二女一眼,緩慢的轉過身去,沉重的道:“唉!二十年的歲月,一言難盡,我們到裡面去談吧!”話落當先舉步走去。

    一見母親神色黯然,梅瑤麟心中十分懊惱,急步走到母親身側,伸手扶著母親向裡走去,二女隨侍他母子左右。

    “金鳳玉女”花豔芳回頭看了石門一眼,輕聲道:“姑姑,要不要留個人在這裡守石門?”

    “神手女”輕輕的搖搖頭道:“石門厚達四尺與崖壁相齊,谷中的人沒有借腳之地,無法破門,就是她想到了破門的辦法,破門時我們在裡面也會聽到的。”

    “金鳳玉女”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四人默默而行。

    幽暗的石道寬有四尺,石壁雖然凹凸不平,但卻十分乾燥潔靜,距洞口約十丈左右處,左右分闢出兩間石室,“神手女”停步向左石室一指,道:“我們到裡面去坐吧!”聲落人已走了進去。

    梅瑤麟回頭向右側石室掃了一眼,只見室中央架著一座石鼎,鼎下正燒著熊熊烈火,似在煎熬著什麼,除了這石鼎之外,室內一無所有。

    二女這時已走了進去,梅瑤麟微微一停,也跟著走了進去。

    石室寬有四丈方圓,一切用具全是用石頭做的,室內的一切都十分簡單,但卻整潔異常。

    一張石磨的方桌上,端放著一盞如豆油燈,三女分坐在石室三面,梅瑤麟輕步走到母親身側去。

    夜是寂靜的,尤其,石洞中,如豆的油燈跳動著,如同一個活躍的小精靈,又似在向人們啟發著什麼。

    似乎四人卻偏愛這寂靜,似乎誰也不願先打破這沉靜,靜,靜得令人有些窒息。

    一聲沉重的輕嘆過後,“神手女”終於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環掃了二女一眼,然後眼光落在愛子的俊臉上,如同在細心察看一件舉世瑰寶,細心慎密的盯視良久,才沉重的開聲,道:“麟兒,在為孃的記憶中,你,是個三個月未足的孩子,但是,現在,你已是二十歲的人了,二十年的歲月,你在孤獨中長大,你,所得到的可能只有父愛,你,不會知道二十年來為孃的想付出的有多少。”

    雙目在母親的帶淚臉上轉了好幾個圈,最後,落在跳躍著的燈火上,梅瑤麟淡然的笑了笑,道:“娘,那些卻是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不是嗎?如今我們母子不是已經團圓了嗎?”

    “神手女”淒涼的點了點頭,眼中的淚珠卻無法止住,她,沉痛的道:“二十年前的那些事也許你爹已全部告訴訴你了,但是,二十年中為娘所遭遇的一切,也許你父子不知道吧?”

    梅瑤麟淒涼的笑了笑,道:“二十年來,我一直沒跟爹爹在一起?”

    “神手女”臉色突然一變,脫口道:“什麼?你……你是說你一直沒見過你爹?”語氣十分緊張。

    梅瑤麟神情有些漠然的搖搖頭,道:“我見過他了,也知道他在那裡,但是,我沒有跟他在一起!”

    “神手女”急聲道:“為什麼?那是為什麼?”

    梅瑤麟沉重的搖一-搖頭,目光又凝注在燈火上,良久,良久,才道:“娘,你知道天下沒有願意孤獨的孩子,但是,我……我卻寧願孤獨,因為,因為那時我不知道你在那裡!”

    “神手女”霍然站起,道:“你是孃的兒子,也是你爹的兒子,我們都有義務撫養你,你!為什麼要獨自受苦。”話聲痛惜中充滿責備之意。

    梅瑤麟緩緩的站起身來,痛苦的笑了笑,道:“娘,你叫麟兒說什麼呢?”

    似乎聽出了語氣不對,“神手女”一怔,突然冷冷的道:“可是你父親不肯收容你?”

    梅瑤麟隨著「神手女”緩慢的坐了下來,道:“父親沒這麼說過。

    “金鳳玉女”此時插口,輕聲問道:“姑姑,你認識銀龍堡的索玉珠嗎?”

    “神手女”聞聲先是一怔,突然領悟似的沉重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了,麟兒,你不會知道索家妹妹與為娘和你父親之間的關係,這原是一段孽緣,你,你不該因此而恨你爹爹,你爹娶她,原是孃的意思。”

    梅瑤麟一楞,道:“孃的意思?”

    二女聞一言也為之茫然一怔,但卻沒有插口。

    “神手女”仰頭思索了一陣,目注梅瑤麟道:“也許這事該從頭說起,不過,為娘可以先告訴你,那蔡玉珠是個內心純潔,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梅瑤麟不由自主的重複道:“善良?也許,她真的很善良,但是,那一家人……”

    “神手女”截住道:“是的,孩子,你聽我說:‘二十五年前,為娘與那索玉珠本是金蘭姐妹,並肩行道江湖,那知,一年之後,我們卻同時的愛上了你爹,我們沒有妒忌猜疑過,只想三人能永結連理,一世不分,但是,事情卻發生在銀龍堡……

    那時,銀龍堡的實力遠不及‘金鳳宮’,索家妹妹回家向母親提及婚事時,她幾個叔叔卻要你爹加入銀龍堡才允許婚事,‘金鳳宮’雖然並未拉你爹爹,但你爹爹如果一入銀龍堡,為孃的無形中也要成為銀龍堡的人,這是件不可能的事,因為銀龍堡與‘金鳳宮’並不和睦……

    索玉珠知道叔叔們的條件只有降低自己的人格,將來就是真的與你爹成了親,也必然難偕白苜,記得,那是個豪雨之夜,索玉珠留書給為娘後就悄悄的走了,也許,她想用出走遠避來脅迫銀龍堡答應,但是,一等三年,銀龍堡卻毫無同意的表示,直到為娘嫁給你爹,索玉瑤才回到銀龍堡……。

    多少次,我與你爹同登銀龍堡,要求一見索玉珠,但卻都被她拒絕了,但我們知道她的心是是……!’”

    “神手女”感慨的嘆息一聲,望了聽得入神的三個孩子一眼,道:“直到銀龍堡派人來通知我們說‘歸鳳國’王后與公主被困風雷洞,銀龍堡要糾合武林同道為武林正義救人時,我們才得以見到索玉珠!

    記得,那時她曾堅決反對我們去,我們只道是她不願再使我們作難,因此堅決要去,卻沒想到,這中間原來另有陰謀!”

    梅瑤麟星目中冷光一閃,道:“陰謀?”

    “神手女”道:“是的,我一到達那裡,就發現已被人包圍了,由風雷洞,我們退到沉羽江側,兩下里便接觸上了……”

    梅瑤麟急問道:“娘認識那些人是那裡的嗎?”

    “神手女”淒涼的笑了笑,道:“那時我一直相信是‘萬象宮’的人,那只是一種先入為主的成見,因為,那些人都樣著臉,直到我被衝散,被擊落沉羽江,而後被‘神毒’救出後,才知道真象。”

    似乎急於要解開謎底,梅瑤麟急聲問道:“那些人是那裡的?”

    “神手女”帶有恨意的笑了笑,道:“銀龍堡的。”

    梅瑤麟目中突然湧上駭然的寒芒,冷冷的自語道:“我果然沒料錯。”

    “金鳳玉女”花豔芳此時插口道:“姑姑可是聽那‘神毒’說的?”

    “神手女”點點頭道:“是的,這些事情,萬劍虹事先便已探測明白了,銀龍堡為了要拉你姑丈加入銀龍堡,不得不先把姑姑我除去,‘萬象宮’的人事先之所以未曾佈置人來守衛,甚至有意放我等登上摩天嶺,乃是有意製造銀龍堡與金鳳宮之間的仇恨,以便必要時,他可以從中取利,假使不是‘神毒’說出,只怕我至死還矇在鼓裡。”

    “金鳳玉女”道:“那‘神毒’為什麼要告訴姑姑這些呢?”

    “神手女”道:“為了要用同情博取我的心,因為,她知道的醫理與製毒方面卻不及我,因此,她如想稱霸武林,就必須借重於我,這也就是我為什麼相信她的話的原因,因為,她野心並不在萬象公子與銀龍堡之下,是以,沒有必要製造誤會,使別派互攻,再者,藥成之日,她也決不會留我活著。”

    梅瑤麟間言問道:“娘可曾把那藥制好?”

    “神手女”道:“我至死也不會替她把那毒藥製造出來的,這就是我為什麼說要一百個受驚人的頭髮用的道理,我與她約定,她需在峰頂等到一百個人來,然後使他們從峰頂跳下受驚,拔他一發來做藥引,不許她到峰下去找人上來,這種做法固然要傷及許多無辜,但卻可以救難以數計的武林同道與善良百姓,雖然有九十九人已因娘一句話而死,但為娘卻仍十分的安心。”

    梅瑤麟領悟的點了點頭,側臉指著對面室中的石鼎問道:“那鼎中煉製的可是那種可害千萬人的毒藥?”

    “神手女”搖頭笑了笑道:“為了怕萬劍虹懷疑不得不做個樣子,那石鼎中煉製的不

    但不是毒藥,卻是功能祛萬毒的解藥之藥。”

    “金鳳玉女”奇道:“‘神毒’從未來看過嗎?”

    “神手女”笑道:“她不但來看過,而且藥引藥材全都是她供給的。”

    三人聞言,臉上同現茫然之色,“神手女”見狀起身笑道:“那藥早已煉製成功近三年了,但為了保命起見,我不敢停火,這三年的火是白燒的了。”話落舉步向對面石室中走去,一面說道:“你們過來看看吧!”

    好奇心的驅使,三人同時起身跟了過去。

    石室內熱氣烘人,熊熊的炭火,在黑夜中顯得特別刺眼,“神手女”當先走到石鼎後的一塊高石前,道:“到上面來就可以看到了。”聲落人已站了上去。

    三人同時走過去,並肩跳上石塊,掃眼向鼎內一望,不由同時一怔。

    只見石鼎之內,蛇、蜴、蜈蚣等等堆積半鼎,幾乎各種毒物都有,此時雖已被熱鼎烤成了灰狀,但由於從沒有被人動過,仍保持著原有的形狀,雖然全都是些死的毒物,看了仍叫人心寒。

    梅瑤麟迷惑的問道:“娘說能解萬毒的藥可就是這些東西的粉未?”話落伸手指著鼎內那些已死毒物的屍灰。

    “神手女”笑道:“毒見熱就蒸發,這些只是些肉灰而已,怎能解毒。”

    “金鳳玉女”道:“解毒用毒??”

    “神手女”道:“不錯,解毒用毒。”

    梅瑤麟茫然的問道:“娘,難道萬劍虹看不出這是假的嗎?她也是用毒聖手,製毒能家呀。”

    “神手女”神秘的一笑道:“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就因為她知道製藥要用火候,所以她才相信在某一種火候之下才能使毒質發揮其最大的威力,因此,她相信鼎內這些形如泥粉的毒物屍灰,將來會變為普天下無敵的奇毒。”

    梅瑤麟問道:“娘不是說這些東西已製成功解萬毒的藥了嗎?在那裡呢?這些東西都是些咬人立死的奇毒之物,又怎能製成解萬毒的聖藥呢?”

    “神手女”笑道:“這就叫物極必反啊!”話落跳下石塊,掃了三人一眼,道:“來吧,我們也該服藥防備那老毒物了。”話落走向對面石室。

    等三人跟進石室,“神手女”已從壁上一個隱秘的石洞中拿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玉瓶來,揭開玉瓶,倒出五顆綠豆大小的乳白色藥丸,分別遞給三人一粒,道:“萬劍虹一向言出必行,她在這孤擘之上住了近六十年,這石室中只怕另有秘道可通入,我們不得不防範,服下此藥行功,即可不懼她所施放的毒了。”

    三人分別接過一粒,放入口中,梅瑤麟道:“我們還得及早趕出去,我怕寒天虹他們會來到的。”

    “神手女”道:“要出去談何容易,快運功把藥力催開,否則,等她放出的毒侵入體內後,此藥雖能祛除,卻要相當時間。”

    這時,二女已坐了下來,“神手女”自己也服下了一顆,與梅瑤麟同時坐下,運功化藥。

    時間在沉寂中滑過,石桌上,油燈仍然那麼輕靈的跳躍著,但在隱約中,似乎映照出一片濛濛的白霧。

    梅瑤麟首先睜開了眼睛,見狀不由一怔,此時,桌上的燈光已被濛霧所罩,形同螢光,青滲而陰森。

    接著,“金鳳玉女”與“神手女”相繼睜開了眼睛,兩人見狀也是一怔,“神手女”突然一躍而起,急步走到石室門口,掏出翠玉瓶,倒出僅剩一粒的藥丸,然後,把瓶內的粉末均勻的酒在門口,阻住進門之路。

    這時,鳳憶萍也睜開了美目。

    濃霧仍在加深著,桌上的燈光幾乎無法看見了,“神手女”急步走回三人身側,急聲道:“等下毒霧再加濃些,伸手便難見五指了,‘神毒’萬劍虹知道我有防她毒物之藥,是以想在暗中偷襲,等下我們四人不可分開。”

    梅瑤麟泠聲道:“孩兒倒希望她真個能來,由她的來路,我們可以出去,那時,銀龍堡就知道他們該得到什麼報應了。”

    “神手女”聞言心頭一震,脫口道:“麟兒,銀龍堡的什麼人你都可以殺,但不許傷及索玉珠和她的雙親,她嫁給你父,乃是當初分散前,為娘叫你爹作的,要恨,你恨為孃的好了。”

    看不見“神手女”的表情,但梅瑤麟聽得出母親對索玉珠的真誠友誼與感情,幾乎想也沒想他脫口道:“孩兒不恨索家阿姨,更不恨娘。”

    “神手女”沉重的嘆了口氣,道:“娘知道你幼時的孤獨,在你心靈上積壓下無限不平,麟兒,這隻能算是命運弄人,誰都沒有錯,要說有錯,為娘與你爹當時也許不該冒然去探風雷洞,但是,孩子,那時假使你知道那無辜的皇后與不幸的小公主被關在風雷洞中的話,也許你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摩天嶺一行,唉!這二十年暗無天日的歲月,真不知那不幸的皇后是怎麼樣度過去的呢!”

    梅瑤麟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是的,娘,命運弄人,但是,那些欠我們債的人,我要他還我們,歸鳳皇后與公主雖然已脫困了,但是……”

    梅瑤麟話尚未完,“神手女”已興奮的接口道:“什麼?皇后與公主都脫困了,誰救的,唉呀!如照時間推算起來,那小公主也該有二十歲了。”

    梅瑤麟道:“是芳姐姐救出來的,公主也一同來了。”

    “神手女”聞言,腦海中立時浮現出鳳憶萍的嬌容,脫口道:“與芳侄女一起的那位姑娘就是歸鳳公主嗎?”

    一直沒開口的鳳憶萍此時突然跪下在“神手女”面前,嬌怯輕音道:“侄女叩謝伯母關懷之恩。”

    由於毒霧太濃,對面難以見人,“神手女”雙手向前一探,突然摸到跪在面前的鳳憶萍,急急叫道:“公主不可如此稱呼,快請起來?我擔當不起。”

    鳳憶萍自從進入石洞,便一直未曾開口,主要的就是怕“神手女”不喜歡她,此時聞言,由於先入為主,立時驚得花容失色,脫口道:“伯母可是覺得鳳憶萍是個蠻荒女子,不願有這麼個這麼個……”

    “神手女”並無此意,聞言忙道:“公主美外慧中,幼肌玉骨,乃是個絕代佳人,那有什麼蠻荒不蠻荒之分,只是,我怕我這伯母會辱沒了你。”

    “金鳳玉女”此時插口道:“假使姑姑有了這一門媳婦,不知姑姑高不高興?”

    “神手女”聞言一愕,靜立良久,未聞鳳憶萍反駁,她乃是過來之人,那有不明白之理,心中暗忖道:“這就是了,難怪她肯以金技玉葉之身,伴著麟兒受這等江湖風霜之苦,看她美外慧中,絕世容姿,與麟兒倒是天生的一對。”轉念之間,探臂把鳳憶萍摟入懷中,疼愛的叫道:“乖孩子,快起來。”

    就在這時,洞口響起一聲輕微的幾乎聽不到的輕響,梅瑤麟星目中泠芒一閃,平靜的問道:“娘,這洞內可有蛇蟲之類了?”

    “神手女”聞言心頭一緊,道:“就是蛇蟲之類的東西,也無法進入此室。”

    “神手女”話聲才落,左側與前面的石壁上同時響起一陣極其輕微的沙沙響聲,聲如蛇行幹葉之上。

    梅瑤麟心頭暗自一凜,凝氣傳音道:“輕輕站起,往後退。”

    三女雖然也聽到了響聲,但由於石室回聲,一時之間卻辨不出準確的方位,此時霧濃如墨,一個弄錯方向,就有傷命危險。

    “神手女”傳音問道:“麟兒,你可聽清了方向?”

    梅瑤麟肯定的傳音道:“來的不止一批,娘領著她們先退到左後角上,這些人由我對付。”

    “神手女”愛子心切,聞言不安的道:“此時伸手不見五指,全憑聽覺行事,萬一萬劍虹站著不動,你一動碰到她,豈不要被她所傷?”

    梅瑤麟道:“來的決不止‘神毒’一人。”

    “神手女”聞言一怔,道:“此峰據我所知,只有萬劍虹與她的兩個弟弟,這黑夜之中,她就是去請幫手,也決不至於來得這麼快,麟兒,只怕你聽錯了吧?”

    在“神手女”說話之際,洞道上又有幾聲輕響傳入梅瑤麟耳中。

    梅瑤麟肯定的道:“希望沒有人來,娘,你們先退過去吧。”

    “神手女”左右兩手分別拉著二女的玉手,緩緩站起身來,向左后角上退去,一邊低聲傳音道,“麟兒,你也退過來,快!”

    梅瑤麟道:“我馬上過來。”話落輕輕把鞋子脫下來。

    這時,左側與前方壁上的沙沙響聲已消失了,洞道上也未再發出響聲,死一般的沉寂中,使人覺得隱有千重殺機,令人窒息。

    梅瑤麟右手提起一隻鞋子,突然冷喝道:“朋友,現身吧!”隨聲右手輕輕一抖,鞋子以離地約兩寸的距離向石室入口拋了過去,鞋子已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

    鞋子落地聲才起,突然傳來一聲“砰然”!大響,接著一個淒厲的聲音叫道:“啊!蛇咬到了!”

    叫聲才起,跟著又是一聲“砰!”大響,響聲中傳來一聲悶哼,接著有人砰然倒在地上,似已身亡。

    梅瑤麟此時仍站在原地未動。

    石室門口的人,似乎已由勁風判明瞭敵人的方位,那人才一倒地,梅瑤麟的身側突然躍落一人。

    梅瑤麟星目中殺機一閃,趁那人落地尚未發現他之前,雙掌閃電向前一伸,一觸那人衣服,勁力跟著一吐,向左側推了出去。

    那人萬沒料到石室之中有第三者存在,等身子被推出時,出手反擊已來不及了。

    “嘩啦”一聲大響,那人似乎正好撞在石桌上。

    響聲一起,梅瑤麟對面的石壁根上,突然湧出一道罡猛的掌風,風聲一起,立時又是慘號聲道:“啊!毒……”

    “叭!”一聲,又有人倒在地上。

    由兩次死者的慘聲中,梅瑤發已斷定出那下手之人就是“神毒”萬劍虹了,但她的方位似乎是在人的慘號聲掩蓋下改變的,她這時的準確方位,連梅瑤麟也不敢斷定。

    至於,另一批人,梅瑤麟可就不知是那裡來的了。

    梅瑤麟能辨別出發掌人的方向,當然被害的一方也能辨別出。就在那人號聲響起的同時,洞道上突然“刷刷!”飛進兩人,分別向方才發掌的兩個方向各攻出四掌之多。

    剎那間,室內“砰砰”之聲響個不停,但那攻擊的一方,卻沒有再還擊。

    梅瑤麟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忖道:“‘神毒’此時可能也知道這石室中並不止我們四人,但她卻不敢喝聲問,這謎可不知要拖多久了,倒得小心應付一下。”轉念間,右腿向右前方輕伸出半步,左腿才輕輕移了上來,那知身才站定,右臂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此人似乎比先前那人機警得多,一碰到梅瑤麟,他人已閃電般的退出三步,冷聲低喝道:“那個!”

    梅瑤麟怕出聲被“神毒”萬劍虹所乘,又不敢出掌攻擊,“神毒”萬劍虹自然會曉得是他,因為,進這石室的是兩個,他們自己決不可能相互攻擊。

    梅瑤麟正在進退維谷之際,突聽身後三步處一個沙啞聲音應道:“三弟,是我。”

    梅瑤麟聞聲心頭一震,忖道:“這可好,我倒被你們夾在中間了。”

    “神毒”萬劍虹在未弄清來人是誰之前,似乎不敢攻擊,是以,她雖然已聽到了說話人方位但卻未出手。

    這時,前時說話那人又道:“你可發現什麼異樣了?”

    沙啞的聲音道:“沒有啊!我一直就站在這裡沒動過。”

    梅瑤麟聞言心頭一凜,暗道:“不好!”心念一轉,右足猛然一點地面,人已斜飄出五尺多遠。

    就在梅瑤麟身子飛離之際,突聽前時說話那人大喝一聲道:“好小子,躺下來吧!”話落一股隱帶雷鳴之聲的掌風已拍了出去。

    沙啞嗓門的人,萬沒料到老三會突然向他攻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胸口被擊個正著,慘號聲中,“砰!”一聲,跌出了老遠,梅瑤麟卻在那聲慘號聲中落了下來,心說:“又多了一個糊塗鬼。”

    就在縮瑤麟身才站直之際,突然覺得有一隻輕輕伸過來的腳,踩在他右足面上,幾乎連念頭都沒來得及轉,一股勁風已向胸口拍到,那隻踩在足面上的腳,也似突然增加了千鈞之力。

    此時抽腳撤身已無可能,匆促之下,身猛的向後一仰,雙臂向後一撐,罡猛的掌風猶如一道銅牆,刮面而過。

    雙手一著地面,突然功行右足,猛一用勁,硬把踩足那人甩出八尺多遠,那人似乎沒料到如此近的距離,一掌竟會落空,全然無備之下,撞在石壁上。

    這些動作,在當時幾乎是連環發生的,那人一掌擊劈了大哥,心中正自氣惱萬分,一聞撞壁之聲,幾乎念頭都沒轉,暴喝聲中,雙掌已如迅電般的拍了出去。

    “嘩啦啦”一陣大響,並未聽到慘號之聲,正在奇怪之際,突覺腳背上有一個東西在動,氣惱之下,伸出中食二指就捏,入手發覺不對時,已經太晚。

    一聲慘號,室內又躺下了一個。

    梅瑤麟凝立當地不敢再動,心說:“這裡頭好似步步都有殺機。”

    這時,洞中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問道:“大哥,大哥,你們可好?”

    室內一片死寂,毫無反應。

    那聲音又叫道:“喂,你們到底是怎麼了,說話呀!”

    突然上個陰冷的聲音道:“他們要是活著,早就沉不住氣了,點散毒香。”

    石室中,暫時又恢復了沉寂,但寂靜中仍充滿殺機。

    梅瑤麟擔心母親及二女受害,希望室內毒霧立即消失,以便辨認敵我,使母親及二女能看清敵我。

    “神毒”萬劍紅雖然不希望毒霧散盡,但卻不敢冒然抬步向前,由方才那近身一擊,未能擊中的情形判斷,她覺得梅瑤麟的武功,似乎並不在她之下,萬一一步踏錯,走到梅瑤麟身邊,那時首先喪命的可能就是她自已。

    陣陣幽香,透過毒霧送入鼻中,使人有一種清神的感覺,石室內,仍然是那麼的沉寂而令人窒息。

    石桌上的燈光已被掌風掃滅了,但隱約中,梅瑤麟已可看清身前三尺內的景物了,突然,那陰冷的聲音又喝道:“亮火吧!”

    “叭!”一聲,一把熊熊的火炬照亮了石室門口,這時,室內的毒霧更薄了,藉著火炬的亮光,已可看清五尺外的景物了,梅瑤麟匆忙的回瞥了一眼,見母親與二女此時全神戒備著站在室角,心頭登時一鬆,飛身躍落三人身前刖。

    就在這時,石桌旁響起了“神毒”萬劍虹的聲音,道:“一聽聲音老身就知是你‘南海神君’咱們久違了!”

    石室門口重又響起那陰冷的聲音,道:“哼,不錯,‘神毒’,咱們這是第二次相訪了,沒料到你招待得如此周到,老夫如果無所表示,未免顯得太小氣了。”

    “神毒”萬劍虹豈是省油之燈,聞言冷笑一聲,諷刺道:“夜黑如漆,難分敵我,如果事先沒打招呼,擅自侵入別人居處,非偷即盜,老身怎好無所表示。”

    這時,毒霧已被清香散盡,石室之外,緩步走進一個鬚髮俱白,年近九旬的駝背老者,他生硬如寒鐵般的臉上毫無表情,一雙如泠電般的眸子,迅捷的在石室內掃了一週,冷冷的道:“兩個死於掌下,兩個亡於蛇口,‘神毒’,這是你的傑作吧?”

    “神毒”萬劍虹老臉一沉,冷冷的道:“‘南海神君’你別得寸進尺,你可知道這是誰的住處嗎?”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老夫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住處,但卻知道不是你的,因為老夫曾在峰頭上找過你,但沒有找到,因此,老夫找到了這裡。”

    “神毒”萬劍虹冷笑了一聲,道:“老身所居之處,無處不毒,你‘南海神君’這份膽量,老身真是個佩服之至。”

    這時,“南海神君”身後走出兩個手持火炬的大漢,兩個大漢中間站著一個額有疤痕臉色陰沉,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他一眼看到室內二女,臉色不由一變,目光瞬即轉到梅瑤麟俊臉上,一股無名的嫉火立時熊熊的燒了起來。“南海神君”掃了室內四散橫陳的四具屍體一眼,陰冷的道:“好在你‘神毒’的解藥放得並不隱秘,否則,老夫可真無法進這石室了。”

    “神毒”萬劍虹聞言心中雖然怒極,但卻並未形於色,冷聲一笑,道:“只可惜你沒找到老身那解蛇毒之藥,是嗎?”

    “南海神君”陰聲一笑道:“老夫相信在你身上。”

    “神毒”萬劍虹冷冷的道:“不錯,是在老身身上,敢莫是你想來奪取。”

    “南海神君”冷聲道:“老夫知道得費一番手腳。”

    “神毒”冷冷的道:“你猜對了!”

    這時,那疤痕少年突然上前一步,戟指梅瑤麟道:“小子,你是何人,此處沒有你立足之地還不快滾?”

    “神毒”萬劍虹正想找個坐收漁利的機會,見狀泠笑一聲,陰沉的道:“年輕人,你找錯對象了。”

    “南海神君”聞言目中寒光一閃,陰沉的道:“你‘神毒’萬劍虹放毒,縱蛇,可就是為了要除此人?”言詞之間,充滿輕視、嘲弄之意。

    “神毒”萬劍虹一語雙關的說;“所以老身說他找錯對象了。”言下既不承認放毒是為了對付梅瑤麟,也不否認梅瑤麟是個高手。

    “南海神君”上下打量梅瑤麟一眼,突然輕蔑的一笑,諷刺似的道:“老夫倒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南海神君”說完臉色一沉,泠聲道:“化仁,把那娃娃請出去。”

    疤痕少年一見有了靠山,更加氣焰萬丈,急上兩步,左手一叉腰,右手食指一點,指著梅瑤麟喝這:“小子,這兒無你立足之地,四肢著地,給我作狗爬出去。”

    一抹殺機浮上了梅瑤麟如冷電般的星眸,陰泠的笑了笑道:“朋友,把鬼爪收回去。”

    疤痕少年猛上一步,怒喝道:“你說什麼?”

    梅瑤麟陰泠的笑一笑,道:“朋友,也許你不該獨自活著。”

    疤痕少年氣勢洶洶的厲聲指著梅瑤麒,道:“小雜種,有種的話你再說一句,看看你巫少爺爺能不能擺平你。”

    梅瑤麟輕蔑的冷笑一聲,道:“朋友,你準備了,我說你不該活著。”“著”字才一落,人已急如白駒過隙般的撲了上去。

    一聲痛哼,巫化仁右手門脈已落入梅瑤麟手中,食指軟軟的懸在空中,顯然已被硬生生的折斷了,一張本來就不大雅觀的青灰臉更蒙上了一片灰白色。

    “神毒”萬劍虹心猛然的跳動了一下,“南海神君”冷如生鐵般的臉上,也稍微活動了一下因為,他們幾乎都沒看清梅瑤麟是怎麼把那巫化仁的手指扭斷的。

    重重的呼了一聲,“南海神君一生硬的道:“小子,你想幹什麼?”

    梅瑤麟陰森的冷笑了一聲,道:“朋友,你可是想要看看在下要幹什麼?”

    以“南海神君”自視之高,被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人稱為“朋友”,這是個天大的恥辱,似乎氣惱到達了極點。

    “南海神君”狂笑一聲,道:“哈哈……年輕人,老夫正想看看你在老夫面前能做些什麼來的!”狂笑聲如震耳洪鐘,動人心魄,笑聲一落,雙臂之上已發滿了功力。

    梅瑤麟心中也暗自一凜,但卻未形於色,陰冷的一笑道:“朋友,你看清楚了?”“了”字才一落,握著巫化仁門脈的左手,突然向下一沉,就在此時,響起了“南海神君”一聲怒喝,幾乎在怒喝的同時,響起一聲慘叫。

    人影快得如同鬼魅一閃,跟著傳來震耳一聲的大響,迴旋的氣流吹得兩個持火炬的大漢倒退了兩步,火炬一閃而滅。

    當火炬重亮的時候,石室內已恢復了平靜。

    看看驚駭呆立的“南海神君”,“神毒”萬劍虹心頭冒出一絲涼意,雖在沒有火炬照耀的暗室,她仍清晰的看到“南海神君”退了一步,梅瑤鱗只遞出右掌,卻凝立原處未動,而他要做的事,已做完了,巫化仁的左臂已斷。

    “神手女”揮抽抹抹額上的汗珠,喃喃自語道:“這是事實嗎?”

    二俠女快慰的輕聲道:“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梅瑤麟諷刺的笑了笑,換手抓住巫化仁的右手門脈,陰冷的道:“朋友,你看清楚了嗎?”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年輕人,老夫一向極少決定別人的生死。”

    梅瑤麟輕蔑的笑笑道:“現在你決定了是嗎?”

    “南海神君”陰沉的冷笑道:“老夫已決定,要取你的性命,除非……”

    梅瑤麟俊臉一沉,冷冷的接道:“除非在下也自斷一臂,給你留點顏面嗎?朋友,你也活得那麼一大把年紀了,在下實在奇怪,你怎麼說出這等幼稚的話來。”

    這番話確實硬到家,使“南海神君”連一步下臺的臺階都沒有,陰沉沉的哼了聲,“南海神君”陰毒的道:“年輕人,老夫相信你不是中原道上無名之輩。”

    梅瑤麟陰聲道:“在下梅瑤麟。”

    “南海神君”生鐵般的老臉再度為之一變,脫口道:“你就是梅瑤麟?”

    “神毒”萬劍虹也不由自主的暗自忖思道:“難怪紫玉國的人一再敗在這小子手中,原來他的功力真個如此駭人聽聞,看今夜形勢,只怕不能過份與紫玉國的人為難了。”

    梅瑤麟冷冷的笑了笑道:“尊駑來自南海,梅某相信你是來自紫玉國。”

    汗如驟雨般的從巫化仁臉上滾了下來,自從知道自己是落在梅瑤麟手中之後,他已忘了斷臂的痛苦了,因為,他更擔心自己的性命。

    “南海神君”掃了梅瑤麟手中自己那唯一剩下的弟子一眼,冷森森的道:“梅瑤閣,老夫正是為了你才到中原來的,今夜,老夫如果不能把你放倒在這山洞中,便不回紫玉國。”

    梅瑤麟冷冷的一笑道:“你還想回去嗎?”

    “南海神君”冷喝道:“放下巫化仁,你我一決勝負。”

    梅瑤麟漠然一笑道:“武林中人皆知梅瑤麟言出不二,尊駕既是為了梅某兼程趕到中原,就該知梅某的個性才對,梅某記得曾說過,他不該獨自活著。”

    “南海神君”聞言一怔,突然冷聲道:“那你就下手吧!”語氣毫無感情。

    巫化仁一聞此言,心中大駭,脫口道:“師父,你……”

    “南悔神君”臉色一沉,冷喝道:“男子漢,大丈夫,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化仁,作個南海的榜樣給他看看。”語氣冷得令人生寒。

    話雖這麼說,但從容赴死,又有幾人能作得到呢?巫化仁身體開始發抖,似乎知道要求師父相救已無可能了,他轉視著梅瑤麟,畏怯的道:“梅瑤麟,巫化仁與你無怨無仇,你,你狠得下心殺我嗎?”

    “南海神君”聞言大怒,暴喝一聲,道:“小子替我丟人,躺下去。”掌聲隨起,一招“直搗黃龍-,閃電拍向巫化仁背心,出手奇快無比,罡風挾著雷鳴。

    梅瑤麟心目中殺機一熾,直到罡風將抵身前之際,才霍然飛身躍開,只聞一聲大響,接著傳來一聲慘號,“砰”一聲,巫化仁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撞在石壁之上,腦漿迸流而亡。

    “南海神君”眼珠上浮現了血絲,五個弟子,在這一夜之間已傷亡殆盡,“神毒”萬劍虹卻為之心頭一凜。

    梅瑤麟看也沒看血肉模糊的巫化仁一眼,冷冷一笑道:“好煞氣。”

    “南海神君”冷酷的道:“下一回該死的是你了。”

    梅瑤麟冷笑一聲,道:“空說無益,尊罵既有此心,何不動手呢?”

    “南海神君”對梅瑤麟的武功已有些心寒了,聞言轉面對“神毒”萬劍虹,冷冷的道:“萬劍虹,目下事實擺在眼前,今夜,是你歸順我南海的時候了。”語意強硬,滿含威脅成份。

    “神毒”萬劍虹雖然明知自己決非海瑤麟之敵,但與她的身份和名望,卻不願被迫而動,當即冷笑道:“你這是下命令?”

    “南海神君”冷笑道:“老夫這是給你生路。”

    “神毒”萬劍虹聞言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你‘南海神君’的度量的確大得驚人,我老婆子自思過去無恩於你,你這等仁慈對待老身,卻是為了什麼呢?”

    “南海神君”雖為形勢所迫,不得不求助於她,但心中對殺徒之垠,卻是耿耿於懷,聞言忍不住冷笑道:“你當然知道老夫不會看上你。”

    “神毒”萬劍虹年齡已近九旬,但這種話卻是無法忍受,綠眼中精光一閃,突然冷笑道:“那純是為了救老身一命了。”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不錯。”

    “神毒”萬劍虹臉色一沉,道:“假使老身不領你這個情呢?”

    “南海神君”精眸中毒光一閃,緩緩轉身冷笑道:“那你只好先走一步了。”話括舉步向“神毒”走了過去。

    “神毒”萬劍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冷聲道:“你知道老身擅於用毒,但老身仍要再提醒你一次。”

    “南海神君”冷冷一笑道:“萬劍虹,你該知道老夫沒有忘記你有‘神毒’的名號,同樣的你也該知道提醒這些是多餘的。”話落腳步仍然未停。

    “神毒”萬劍虹雖然知道“南海神君”的功力並不見得高過自己,但卻很明白,如果兩人鬥起來,就是自已勝了不傷也精疲力盡了!那時,勢必被梅瑤麟坐收漁人之利,為了自己的安危,她不敢再硬下去了。

    “神毒”當即冷哼一聲,道:“‘南海神君’今夜的局勢你該看得出來。”

    “南海神君”又何嘗是真想跟“神毒”萬劍虹拚命,只是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而已,聞言止住前進,冷冷的道:“今夜之勢,形如三足之鼎,誰也看得出來。”

    “神毒”萬劍虹冷笑道:“就是了,任何兩方相鬥,勢必被第三者坐收漁人之利。”

    “南海神君”冷冷的掃了梅瑤麟一眼,道:“照你這麼說,今夜之局,我們倒是要僵在這裡了?”

    “神毒”萬劍虹冷笑道:“老身相信你早已有了腹案,何不講出來大家參考參考?”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老夫沒有什麼腹案。”

    “神毒”萬劍虹冷笑一聲,突然轉向梅瑤麟道:“姓梅的,你有什麼打算呢?”

    梅瑤麟冷冷的一笑道:“你說呢?”

    “神毒”萬劍虹冷冷的道:“雙方聯手,可以輕而易舉的滅掉第三者,你說是嗎?

    梅瑤麟泠冷的一笑道:“那倒未必見得。”

    “神手女”擔心“南海神君”與“神毒”萬劍虹聯手對付梅瑤麟,聞言不由大驚,急上一步脫口道:“‘神毒’你何不把話說明白,大家考慮考慮?”

    “神毒”萬劍虹冷硬的道:“把你製成的藥拿給老身。”

    梅瑤麟冷冷的道:“‘神毒’,你這是要脅嗎?”

    “神毒”萬劍虹陰沉的一笑道:“梅瑤麟,你知道我三人中,任何兩人都有聯手的可能,但以老身找朋友的機會最多,你說是嗎?”

    “南海神君”此時雖然恨極了萬劍虹,但卻不敢出言頂撞,得罪於她,聞言嘴角起動了好幾次,但卻說不出話來。

    梅瑤麟平靜的一笑道:“假如梅某說不答應呢?”

    “神手女”聞言大驚,脫口叫道:“麟兒……”

    “神毒”萬劍虹心存稱霸之念,一直想借重“神手女”所煉之毒,聞言冷冷的掃了“神手女”一眼,陰沉的笑道:“‘神手女’,老身相信你與梅瑤麟之間一定有很密切的關係。”

    “神手女”沉重的點點頭,道:“不錯,梅瑤麟是我兒子。”

    “神毒”萬劍虹一怔,道:“你兒子?嘿嘿,老身先在此祝賀你們母子團圓了,不過,天下事合難分易,今夜之局你是看得出的,老身自己也無法預料幫那一個。”語氣陰冷無比,令人聞言有點心寒的感覺。

    梅瑤麟冷冷的一笑道:“好似你‘神毒’已脫身事外了似的。”

    “神毒”陰沉的道:“梅瑤麟,老身曾救過你母親,再者,你我之間也沒什麼大恨,老身放你們走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不過,嘿嘿,‘神手女’知道老身的意思。”

    “南海神君”精目中慢慢湧上了殺機,“神毒”萬劍虹深陷的綠眸,迅捷的在他臉上掃了一眼。

    “神手女”擔心愛子不敵二人攻擊,脫口道:“你的條件是那藥嗎?”

    “神毒”萬劍虹心中一樂,方想開口稱是,驀聽“南海神君”暴喝一聲,道:“閻王會給你的!”聲落一股洶湧如潮,罡猛無倫的掌風已襲到“神毒”萬劍虹的身前,來勢之快,端的令人心寒。

    “神毒”萬劍虹老謀深算,早就防到這一著了,一雙枯爪猛然向前一推,冷聲的喝道:“慢著,事情尚未決定。”聲落雙掌巳與“南海神君”拍來的掌風接實。

    一轟!”一聲大響,兩人同時各退了一步,竟是個勢均力敵之勢。

    目注地上震落的石屑,“神手女”心頭好似壓上了一付千斤重擔,額上汗珠直冒如豆,心中緊張無比。

    硬拚了一掌,“南海神君”覺得有些心寒了,心中一急,脫口道:“萬劍虹,你提條件出來吧!”

    “神毒”得意的一笑,轉向梅瑤麟道:“姓梅的,你的意思呢?”

    梅瑤麟冷冷的道:“梅某的意思要你永遠留在這裡。”

    “神毒”萬劍虹心頭一震,但卻未形之於色,冷冷一笑道:“不知何人相伴。

    梅瑤麟冷漠的道:“‘南海神君’。”

    “神毒”臉色一沉,突然冷聲道:“梅瑤麟,你可是要把我倆逼到同一條路上去?”

    “神手女”焦急的道:“麟兒,不許意氣用事。”

    “神毒”萬劍虹陰冷的一笑,突然轉向“南海神君”道:“神君要答應老身什麼條件?”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你提出來吧!”

    “神毒”萬劍虹陰笑道:“用毒之人,最怕克毒之物,神君,老身記得你南海紫玉國有顆翠珠,但不知是否在神君身上?”

    “南海神君”聞言一怔,冷冷一笑道:“你‘神毒’的耳目好靈敏啊!”

    “神毒”笑道:“神君過獎了,神君可肯答應。”

    “南海神君”冷冷一笑,道:“不錯,南海確實有顆翠珠,只可惜那翠珠已落入別人手中了呀。”話落陰冷的目光在梅瑤麟臉上打了一個轉。

    “神毒”一笑道:“老身相信那翠珠必然落在梅瑤麟手中,是嗎?”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你猜對了。”

    “神毒”冷笑道:“如果今夜老身殺了梅瑤麟,那顆翠珠就可落入老身手中了,神君,這隻怕不算是交換的條件吧?”

    “南海神君”老臉一沉,冷冷的道:“老夫自信條件比任何人都優厚,‘神毒’,你自己心裡明白,別人可與我‘南海神君’不同。”

    “神毒”萬劍虹冷冷的道:“老身相信神君身上另有祛毒之物。”

    “南海神君”心頭一沉,道:“不錯,但在你毒巢之中,這是老夫的護身之物。”

    “神毒”萬劍虹聞言並不著急,淡然一笑道:“老身相信你身懷的是紫玉國第二種祛毒之物品,墨蛇之寶,此物雖不及翠珠美觀,但其祛毒之功卻在翠珠之上。”

    “南海神君”冷冷的道:“‘神毒’,你又猜對了,但老夫已說過,這是在你毒巢中的護身之物,你死了這條心吧!”

    “神毒”笑道:“哀莫大於心死,老身怎肯死心,神君,老身要你一半,你說如何?”

    “南海神君”確實機警的緊,聞言幾乎想也沒想,探手入懷,摸出一顆其黑如墨,鴿卵大小的墨珠,道:“咱們的條件可是談成了?”

    “神毒”萬劍虹笑道:“老身尚未得到那一半。”

    “南海神君”探手抽中,摸出一柄短七首,架在黑珠之上,道:“老夫把這一半給你呢?”

    “神手女”急聲道:“‘神毒’……”

    “南海神君”右手猛一用力,黑珠已分成兩半,右手一揚,其中一半已脫手飛到“神毒”萬劍虹身前。

    “神毒”萬劍虹一把接住,冷笑一聲,道:“神君,謝謝了!”話落轉身面對“神手女”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神手女”掃了愛子一眼,道:“我想考慮你的條件!”

    “神毒”笑道:“老身等著,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南海神君”聞言大怒,冷聲喝道:“萬劍虹,你說話算不算數?”

    “神毒”萬劍虹笑道,“老身一向說一不二。”

    “南海神君”冷哼道:“你答應老夫的條件算不算數呢?”

    “神毒”笑道:“神君可記得老身曾答應過你什麼嗎?不過,看在你贈墨珠的份上,老身倒想請你幫個忙,就是老身幫你除梅瑤麟的條件吧。”

    “南海神君”心中雖然氣極,但卻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當自暗下一咬牙,大笑一聲,道;“哈哈……好,今天我‘南海神君’算是栽在你老毒婆手中了,我希望你長命百歲,說吧!”

    “神毒”淡然一笑渲:“梅瑤麟一除,你得馬上離去,不得留此與老身胡纏。”

    “南海神君”道;“老夫生平不願接近毒物,不過,對你‘神毒’又另當別論,老夫答應你今日之事了,轉身就走,但錯過今日,你我仍有相見之期。”

    “神毒”冷笑一聲道:“這就行了,你知道老身會不會怕你。”落轉身對“神手女”道:“‘神手女’,你四人一死,老身仍可得到那藥,天下這麼好賺的買賣,誰也不會放過的,是麼?”

    “神手女”又氣又急,冷哼一聲道:“天底之人,毒心之人以你為首。”

    “神毒”笑道:“老身倒真希望有顆毒心呢?”

    梅瑤麟冷冷的一笑,道:“萬劍虹,你們的生意好似談成了,現在該是交貨的時候了,你說是吧?”

    “南海神君”聞言霍然轉向梅瑤麟,舉步緩緩走了過來。

    “神毒”萬劍虹冷笑一聲,道:“梅瑤麟,你可準備好了?”話聲中已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之上。

    “神手女”見狀大驚,脫口道:“我們上。”話落就要與二女一齊動手,突然,梅瑤麟沉聲道:“娘,你們暫時不要動手!”

    梅瑤麟“手”字才落,突聽“神毒”大喝一聲,道:“那你就先躺下吧!”隨聲人已縱身撲上,左掌虛空一晃,右手五指彎曲如鉤,閃電向梅瑤麟左脅下抓到,快得令人眼花。

    虛晃的左掌,看不出一點虛假之勢,梅瑤麟才想出手迎擊,突覺左脅下發到一股銳風,心頭一驚,閃電向右躍去,右側正好“南梅神君”走來。

    一聲暴喝,“南海神君”雙手暴張如箕,猛然向前一探,撲擊梅瑤麟胸口,速度決不在“神毒”之下。

    心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梅瑤麟已無考慮的時間,才點到地面的足尖,猛然一點,閃電凌空飛身向“南海神君”身後射去,反應之快,使人無法想像。

    “嘶”一聲裂帛大響,地上飄落一幅白色的袍角。

    “神毒”見狀大喜,冷叱一聲道:“你小子的功力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話聲中,人已閃電掠向“南海神君”身後,再度撲擊才落地的梅瑤麟。

    這時“南海神君”也已霍然轉過身來,與“神毒”恰好形成一個前後夾擊之勢。

    第一招失手,這是梅瑤麟出道以來,最狼狽的一次,落地星目中殺機一閃,冷叱聲,道:“菩提千佛!”聲出招現,恰好迎上撲來的“神毒”萬劍虹。

    這又是一次偷襲的好機會,“南海神君”冷哼聲中,再度向梅瑤麟身後擊出了一掌,但這一掌卻未奏功。

    “刷刷!”一陣擦響,三人的掌風全都被對方的掌力擋了開去!誰也沒佔到便宜。

    僅只這一緩的時間,梅瑤麟已緩過氣來,清叱聲中,雙掌連環劈出,招招指向閃電撲來的“神毒”與“南海神君”全身要害之穴。

    “神毒”與“南海神君”也非易與之輩,四掌翻騰如穿花之蝶,罡風洶湧,如萬浪翻騰,雖然近不得梅瑤麟之身,但卻令外觀的人心寒。

    “神手女”恐懼的望著迷離難分敵我的戰圈,不安的道:“我可得下去幫助麟兒!”

    “金鳳玉女”芳心雖然也緊張萬分,但她對梅瑤麟的武功卻非常有信心,聞言脫口道:“我只擔心那老毒婆用毒。”

    “神手女”雙目仍凝視著戰圈,道:“老毒婆的毒已無法傷到麟兒了,否則,她早就用了。只是這兩人的武功實在令人心寒。”

    “金鳳玉女”道:“以侄女所見,此二人的招式雖詭異,但功力似乎不及‘狂俠’、‘絕丐’雄渾,只怕他們奈何不了麟弟。”

    “神手女”心頭一動,脫口進:“麒兒真個曾獨戰過‘狂俠’、‘絕丐’嗎?”

    “金鳳玉女”道:“侄女那時也在場。”

    “神手女”聞言似乎放了不少心,但仍沒有自信的自語道:“怎麼他第一招就險些受了傷了呢……”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傳來梅瑤麟一聲輕叱,隨著迴旋的氣流,場中飛出一撮銀髮與一幅青色袍角,戰圈也立時擴大了不少,顯然、圍攻的兩人已吃了虧。

    一見袍角,鳳憶萍立時高興的嬌聲道:“麟哥哥開始反攻了。”

    “神手女”喃喃自語道:“也許麟兒真的能制服兩人。”

    擴大了的戰圈始終沒再縮小,顯然兩人已無法逼近了,鳳憶萍的嬌呼聲,喚出了“南海神君”精眸中的殺機,隨著轉出的戰圈,身子漸漸向三女立身的正前方移去。

    戰圈又擴大了一點,“神毒”與“南海神君”已有些手忙腳亂了,掌風雖然猛烈如前,但卻發揮不出前時的作用。

    三女臉上同時浮現出了喜色,“南海神君”的身子卻在這時對正了三人。

    突然,驟然向中心的梅瑤麟推出了一掌,人卻隨著推出的掌力霍然急轉如鷹隼般的向身後三女撲去-

    戰鬥中的梅瑤麟大駭,倉促之間,大喝一聲,道:“快閃開!”一道白光,卻在這簡短的兩個字中飛射了出去,那速度,快得使人不敢想像,而這時“神毒”已看出飛身撲在梅瑤麟的身前,探臂抓向他右門脈,動作奇快如電。

    飛撲出去的“南海神君”凌空的身子突然向後一仰,梅瑤麟的龍劍已穿背透腳而出,一聲淒厲的慘號聲中,“南海神君”帶著一蓬血雨“砰”的一聲跌在三女面前,雙手十指沒在石地之中仰起的頭,緩緩僕貼地上。

    就在“南海神君”跌地的同時,那邊傳來的“嘶”的一磬大響,接著是梅瑤麟的一聲冷叱。

    場中暫時又恢復了原有的窒息沉靜,“南海神君”背上仍在流著鮮血。

    “神毒”右手中抓著一隻白色衣袖,梅瑤麟左手上還在流著血,那是指甲抓傷的血,他左臂的衣袖已失去了。

    快劍似已奪盡了“神毒”的威風,她雖然扯下了梅瑤麟的一隻衣袖,但卻毫無自信的向後退著。

    陰沉而冷酷的笑了笑,梅瑤麟冷冷的道:“‘神毒’,下一個輪到你了。”隨聲一步步的向“神毒”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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