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異過得很逍遙,婆娘討了,爹孃的心願了了,自己功力每日在進步,書上說,大撕裂手的第一層撕皮裂骨至少要三到五年才能練成,而照他的進展,最多半年可成,甚至還不要半年,體內的願力,實在是太雄厚了,不需要苦苦練功,只需把願力慢慢的化為己有就行,所以他每日喝喝酒,練練功,小日子別提有多爽快。
葉夫人也覺得心情暢快,惟一的女兒有了歸宿,女婿又是個了不起的好漢,她自覺腰桿子硬了三分,葉家以前在郡裡可是有好幾處酒樓輔子的,以前是小寡婦睡覺,上面無人,半欺半詐的,都給人盤了去,這會兒她可就生出了心思,想著要把舊產業都收回來了,雖然一時半會沒張口,但心勁兒已是漲了起來。
惟一不開心的,惟有葉曉雨,如果於異佔有了她,不論是強迫也好脅迫也好,一旦失了身子,葉曉雨也就不會有什麼想頭了,過得些日子,亨受到了閨房之樂,說不定她還真就徹底轉變了心思,真個喜歡上了於異也不一定,可於異偏偏沒碰她,將近個把月過去,她仍然是黃花大閨女,先前的恐懼,可就化成了怨氣,也就有了想法。
這想法卻還沒跟她娘說,因為她看出來了,她娘看於異是越來越喜歡,真正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愛,另一個則是不好意思,男女之事,便是親如母女也是不好說的,難道她去說,於異根本沒碰過她,她其實已經隱約猜到了,於異即要強娶她又不是天閹,那麼不碰她的原因可能是不知道男女之事,所以她也有顧慮,萬一跟她娘一說,她娘去問於異,於異一下子明白了,晚上就爬她身上來,那豈不完蛋,她這些日子留了心,每天早上總要看看於異的大鳥,天又熱,晨勃又是一定天天會有的,所以每天有得看,卻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害怕,她還拿手指頭去自己那蚌口試了一下,手指頭進去深了都痛,何嘗這麼大一棍棒子?天啊,所以只是一個人打定了主意,過得幾日,便去跟葉夫人說,她成婚,也沒跟師父說一聲,要帶於異去拜見師父,葉夫人當然不會反對,於異無可無不可,便挑了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葉曉雨坐馬車,於異騎馬,一起上了路。
葉曉雨師門玄玉門在兩百里外的玄玉庵,規模不大,但環境優雅,屋舍精緻,是一處靜修的好地方。
玄玉門這一代,有三大高手,葉曉雨的師父青萍師太是老三,上面還有兩個師姐,青蓮和青茗,合稱玄玉三青,庵中還有數十個女尼,都是三青弟子,葉曉雨其實只能算是青萍師太的俗家弟子,只不過葉家莊富裕,葉夫人又精明,為攀上玄玉門這個靠山著實捨得下本錢,所以青萍師太對葉曉雨極為疼愛,只要葉曉雨想學的能學的,她什麼都教,可沒把她當俗家弟子看,只是葉曉雨一則年紀小,二則養得嬌了,吃不得苦,只學了點兒皮毛,玄玉門的看家絕學玄玉寒冰指卻沒學到手,不過她可是知道師門寒冰指的厲害的,況且師父之外,還有兩個師伯呢,所以她帶了於異來,就是想要借師門之力,壓服於異,了結這段即不情願又名不符實的婚姻。
於異可不知道葉曉雨的小心思,一路溜溜達達的跟著,到庵中,葉曉雨讓於異在前殿稍等,她自去後殿見師父,於異也無所謂,就在前殿運氣,跟菩薩比瞪眼,唉,從某些方面來說,他真的是沒長大,不多會,一個小尼出來,請他到後殿相見,於異便就跟著,到了殿後,左邊一個大水池子,右邊階上站著三個女尼,都有五六十歲年紀,葉曉雨站在一個老尼的後面,見了於異,葉曉雨有些心虛,便往那老尼身後一躲。
人情世故方面,於異要通不通,一顆心卻是敏銳之極,頓時便覺察出味道不對,眉毛一豎,冷眼去三尼臉上一掃,瞪向老尼向後的葉曉雨:“娘子,你又想做什麼?”
葉曉雨不敢應聲,只是在那老尼身後叫了一聲:“師父,就是他。”[]
這老尼便是青萍師太,另兩個是青蓮青茗,於異撕了草風子法寶的事,葉曉雨自然給青萍師太說了,青萍師太自量自己修為不見得強於草風子,一個人怕是收拾不了於異,所以請了兩個師姐幫手,見於異甚是無禮,合什宣了聲佛號:“無量壽佛,於施主,我徒兒與你,實是無緣,施主又何必強人所難,不如放手,與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於異先前只是猜,聽得青萍師太這話,卻是勃然大怒:“你個不守婦道的敗家娘們,簡直豈有此理。”手一長,便來揪青萍師太背後的葉曉雨。
於異的理解中,葉曉雨即和他拜了天地,就是他婆娘,自然就要相夫教子,乖乖的聽夫君的話,已經拜了天地了,還說什麼放手,還請人了外人來干涉,這就是不守婦道,這就是敗家娘們,不管這理通不通,反正於異就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罵,小時候他爹偶爾罵他娘,就是這腔板,算是家傳。
“休得放肆。”青萍師太沒動,左手青蓮師太卻動了,玄玉三青中,以青茗功力最高,卻以青蓮性子最燥,哪容得於異這野小子放肆,右手屈指一點,一道寒芒急射而出,本是大太陽的天氣,於異敝著衣裳還覺著熱呢,她這道寒芒一出,突地寒風刺骨,六月天跳到了十二月,這便是玄玉庵絕學玄玉寒冰指了,挨著一指,頑石也喊冷,滾水也結冰,人若中了,立成冰柱。
一感應到這寒氣,於異便知絕非等閒,他卻不懼,心下更怒,手一揚,絕狼爪迎上,口中冷笑:“什麼玩意兒,老尼姑撒尿嗎?”
他這是諷刺青蓮射出的寒芒太小,卻沒去想人家是尼姑,這種話跟尼姑說,也實在太過份,所以說於異野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聽了他這話,葉曉雨是紅了臉,青萍師太三個則都是鐵青了臉,三青所練寒冰指獨具一功,寒芒之所以細,乃是凝寒之意,凝得越細,寒氣越強,不想到於異嘴裡,給說得如此不堪,三青本來有留手之意,因為聽了葉曉雨的敘述,實是葉曉雨無理,於異可是有功無過呢,但聽了於異這話,三青的火都給激起來了,青茗叫道:“拿了這小子,讓他好生清醒一下。”
於異連發三個爪影,才堪堪抵住青蓮師太的隨手一指,三青一怒,左邊青萍師太也是一指點來,右邊青蓮師太且又補上一指,這一指出了九分力,於異雙爪齊發,左右各四個爪影,卻同給寒芒擊穿,他大吃一驚,忙地一閃,口中大叫:“以多打少嗎?難道光頭都是不要臉的。”
“封了他嘴。”青蓮師太越怒,復又一指點出,另一邊青萍師太同時補上一指,於異這會兒知道了,兩尼發出的寒芒雖細,勁道卻足,而且是以二打一,他便全力以赴也要吃虧,何況邊上還佔著一個呢,這架不好打,他心下雖怒,卻絕不肯因怒吃虧,跳身便走:“我大老爺們,不跟不要臉的尼姑打架。”
他打得好算盤,不想青茗心細,早看出他心思,袖中取一物,卻是一個水缽子,烏油油的,年月久了,磨得油光發亮,這水缽有名堂,名為寒天缽,乃是三青師祖傳下,本來確實是個喝水的缽子,但給練成了靈性,青茗本站在池邊,手一長,舀了一缽水,隨手丟出,寒天缽飛上半空,忽地頃倒,於異恰往上跳,一缽水罩將下來,兜頭淋了個透溼。
於異猝不及防,啊呀一聲叫:“大太陽天,怎麼下這般大雨,難道是太陽雨?”急抬頭看時,卻聽青茗一聲低叱:“凝。”
凝什麼凝?於異莫名其妙,這時才看到頭頂的缽子,寒天缽水倒出來,更還發出一道青光,罩在他身上,隨著青茗這一聲叱,於異只覺身上一冷一緊,彷彿突然掉進了冰窟窿裡,全身都要冰結了一般。
他這一驚非小,卻知道必是頭頂那缽子作怪,這時身子發緊冰寒,不但遁不起,反往下掉,心下惱了:“我砸了你的吃飯家伙。”後一長,撕裂臂長出,他還怕寒天缽跑,乃是雙手齊出,一左一右圍過去,擺出一個打蚊子的架勢,臂到中途,全身突然冰結,寒天缽那道白光圈內,盡凝成冰柱,將於異凍在了中間。
於異雙手高舉,想動,卻只覺全身冰寒麻木,罡氣都給凍住了,竟是莫想動得分毫,三尼不但以多打少,還暗施偷襲,於異那份怒啊,雖給凍在冰中,卻仍是呲牙裂嘴,一臉暴怒,惡狠狠瞪著三尼。
葉曉雨先也隨青萍師太躲到了半空中,見終於凍住了這大惡人,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與於異眼光一對,忙又垂眼,對青萍師太道:“師父,他不會凍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