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調人去望風崖!”伍老大神情極為緊張,有些急迫地向軒轅大聲道。
“調人去望風崖?”軒轅剛踏進屋子便聽得伍老大這聲莫名其妙的呼叫,不由得反問道。
“不錯,快調人去望風崖,巡察使可能會自那邊派來高手順長藤而下!”伍老大急切地道。
“巡察使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軒轅神色微變,冷然問道。
“他叫葉帝,乃神谷中的貴賓,他們定已經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而且在神堡之中定有人早已趕到了神谷,巡察使定然猜到我們會在這谷地入口埋下伏兵,那麼他必會選派高手自望風崖順藤而下,然後再來個裡應外合,那時咱們死定了!”伍老大說到葉帝之時,禁不住臉色都變了。
軒轅的臉色微變,淡問:“葉帝?他是不是來自有邑族?”
伍老大一怔,微感詫異地望了一下軒轅,點頭道:“好像是,你認識他?”
軒轅表情微有難看,他曾聽葉皇說到過有一個孿生兄長叫葉帝,現身在九黎,武功比他還強,只是品性不端,當年之所以被罰南山思過,便是為了給葉帝頂罪,因此,他一聽伍老大說起葉帝,立刻便想道葉皇的話,卻沒想到真的是他。
“好,我相信你!”軒轅伸手在伍老大那肥碩的肩頭拍了拍,又道:“我不會虧待你的,依然會讓你為我打理一些事務,就看你今後如何去表現自己,如何去約束自己,以緩解與我的那些兄弟間的關係了。”
伍老大沒有想到軒轅這下子竟變得如此親切,而且給他如此承諾。
“速去調集一百名弓箭手伏於望風崖下,再準備好繩索,最好將他們當作烤乳豬來燒著吃!”軒轅向郎三吩咐道。
“阿軒是說以火攻?”郎三立刻意會軒轅的意思,反問道。
“不錯,迅速帶好柴草與火種,我記得那裡有片已經很荒蕪的灌木叢,只要見到有人下來,我們就放火大燒一氣!”軒轅狠辣地道。
伍老大一愕,神色間顯出一絲喜色,他剛才在急切之中竟沒有想到以此法對付前來偷襲的高手。也的確,如果採取火攻的話,就會省了許多人力,更會讓這群高手無路可逃,伍老大也不得不佩服軒轅的機智。
“你怎麼會知道那裡有一片荒蕪的灌木叢?”郎三似乎一點印象也沒有,不禁問道。
“有的,那裡確有一片灌木林,如果燒了那裡,不會影響這邊的,因為中間是一大堆石頭牆,樹木已被砍光!”伍老大肯定地補充道。
“我這幾天已將這裡的每個地方都看過一遍,也仔細研究過,我保證他們有來無回!”軒轅自信地道。
郎三訝異地望了望軒轅,對軒轅的話確實表示萬分的驚訝,但見軒轅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多問,既然已經吩咐得如此清楚,剩下的便是如何去實行了,有這剩餘的數百人力,這件小事當然會很輕易地解決,是以郎三很快退了出去。
伍老大卻驚訝至極地望著軒轅,此刻他才明白軒轅似乎是有備而來,他在這裡做了如此多年的總管都未曾仔細研究過這裡的每一塊地方,而軒轅只不過來此四五天時間而已,竟將這裡的每一塊地方都研究過,實在不能不讓人吃驚,而且脫口便說出了一個對敵的方法,越是瞭解軒轅越覺得他有些高深莫測。
伍老大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暗忖:“希望自己的決定不是錯誤的!”此刻的他自然希望軒轅越厲害越好,最好是厲害到能與整個九黎族相對抗,這樣他才能夠真正地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如果今日能夠敗敵退敵,便記你第一功,我會讓眾兄弟接受你,不再計較你過去所犯下的罪孽,但你必須洗心革面,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命!”軒轅冷冷地道。
“謝謝你,我會的,不過,那個葉帝的劍法快得……”
“你不用擔心!”軒轅漠然地打斷伍老大的話道。
伍老大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軒轅,但又知道軒轅並沒有必要說謊,而且,軒轅的武功本身也是驚人至極。對於他來說,也只能用高深莫測去形容,只是他始終不明白軒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軒轅見伍老大如此望著他,不由得悠然一笑,深深地注視著伍老大,突然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伍老大一愕,似乎沒有想到軒轅的語氣變得這般平和,不由道:“你問吧,我既然已經決定跟著你了,那隻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會奉告的。”
“很好!”軒轅微微頷首道:“我想知道被你們所擒的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諸人現在哪裡?”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伍老大奇問道。
“就是那群自共工集乘大木筏趕到這裡的一群人,其中有五名女子。”軒轅補充道。
“哦,那群人在兩個時辰前才被族中白虎神將刑月解往本部,此刻大概已經離這裡有四五十里路了。”伍老大突然明白了軒轅所指,如實地道。
“什麼?”軒轅大驚,臉色疾變道。
伍老大不知道為什麼軒轅如此吃驚,也不知那些人又關軒轅什麼事,只好定定地望著軒轅,並不發表意見。
軒轅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聖女鳳妮諸人在兩個時辰前仍在這裡,可是此刻卻走了。只有一步之差,如果這場變故早發生兩個時辰的話,他就可救下聖女鳳妮諸人了,是以軒轅有種被上天戲弄的感覺,似乎命運與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如果此時追上去會不會還來得及?”軒轅認真地問道。
“你要追上去?”伍老大吃了一驚,問道。
“不錯!”軒轅堅決地道。
“我想如果想在途中截住他們的可能性極小,只怕等我們追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本部,到時候以我們的力量只會是羊入虎口,即使傾我們全部的力量也是無濟於事,何況我們還要應付神谷的高手。”伍老大肯定地道。
“如果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有所耽擱呢?”軒轅又問道。
“那種情況也微乎其微,因為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似乎是一群極為重要的人物,押送他們的人每一個都是族中的好手勇士,每一人都不會比少主……哦,不,是風揚身邊的護衛遜色,而且有五十多人,這種力量本就很強。”
“我是說萬一他們受到了阻擊呢?”軒轅有些希翼地打斷伍老大的話頭問道。在他的心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過。軒轅自然知道,如果讓他們將聖女鳳妮等人押送到九黎本部的話,那麼便是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以九黎本部的實力,即使聚集了奴隸兄弟的所有力量也沒有絲毫作用。
“那樣的話,倒有可能趕上他們,因為有一條近道可以比他們早一步到達本部,但必須是他們在路途耽誤了一個時辰左右,否則的話,仍是無濟於事。”伍老大無可奈何地道。
軒轅的腦海之中似乎有些混亂,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賭上一賭,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白虎神將會不會在路上多呆一會兒,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如果他決定去賭的話,很可能這邊會出事,而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白虎神將的對手。
“這些人是跟風揚一起來的,不過走的時候風揚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只是想在這裡玩一陣子,事情這才會發展成這樣……”
軒轅並沒有聽進伍老大的話,心神卻飛到了聖女鳳妮和獵豹眾兄弟身上去了,他並不是一個重色輕友的人,花猛、獵豹諸人都可算是他的好兄弟,雖然聖女鳳妮有著絕世的姿容,也曾讓他暗自動心,但軒轅卻並不認為那是一種愛。如果說愛,對雁菲菲、燕瓊,那才叫真正的愛,那是因為他自小與雁菲菲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與燕瓊也是患難與共,因此,他是真心深愛著那兩人。
當然,軒轅絕不介意以任何手段得到聖女鳳妮,因為他若能得到聖女鳳妮的話,那在有熊族中便可以佔得一席之地,甚至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而有熊族是多麼的強大,如果能擁有有熊族的力量,那不用說有僑、有虢及少典等族,他甚至可以讓許許多多的部落臣服。
只有讓各個部落都統一起來,這才會減少部落與部落間的爭鬥……當然,統一所有部落的真正目的,連軒轅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卻知道,當他擁有要統一各部落念頭的時候,正是與歧伯相處之時,或許這種思想正是歧伯灌輸給他的。不過,事實是不是如此,他也記不太清楚了,或許是,或許不是,可這些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有了這種思想,而他知道各部落的和平與統一是聯繫在一起的,也是一件十分偉大的事情,更會造福後代……
這是誰的思想?軒轅也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怎會產生這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思想,或許真的是歧伯將一種意念灌輸給了他。
伍老大所說的的確沒錯,軒轅的吩咐也很及時地到位了。
望風崖,高約數十丈,崖下是一片未曾開墾的荒草地,大的樹木幾乎都已被砍掉,只留下一些小樹和長長的茅草。
此刻已是深秋,秋末的茅草呈一種枯黃色,如同成熟的麥浪,人置身於其中,似是沉入一個夢幻的大海。
這本是一片準備開墾的地,只是因為要趕著修好神堡,這才將開墾的事耽擱了,在這塊荒草地與神堡之間有一堵石牆,本是防止奴隸們自望風崖攀崖而逃,也是為了準備有一日施行刀耕火種之時,火勢影響到神堡,是以,這也是一個隔離帶。
有人自望風崖上順著長藤攀下,並很快潛入茅草之中,而這一切,全都沒有逃過早就潛在茅草之中奴隸兄弟們的視線,只是他們一直蟄伏不動,只是稍稍地數了數,竟多達八十多人,但究竟有沒有重要的人物,就沒有人清楚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無論有沒有重要人物趕來,都只能讓其有來無回。
當最後一人自長藤上攀下之時,勁箭立刻如蝗雨般射出。
人雖為箭矢的目標,但更重要的卻是以火箭點燃他們身旁的那些乾枯茅草。
這些枯黃的茅草似乎一點即燃,而百多支火箭,併成一排弧線地射出,這些全都事先預定好的,這些足以在望風崖下迅速布起一個巨大的弧形火圈,而且每支火箭之間的距離只不過八尺遠,在火箭所落之處僅僅是茅草,還有預先安排的引火之物,是以,當第一排火箭射出之時,大火很快燃起,風一吹,迅速結成一個巨大的火圈。
那些自崖上垂落的長藤也被特殊的箭頭給射得破爛不堪,雖未斷,但只要有人想借長藤攀上望風崖,只怕已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它已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太大的力道牽扯。
貳負拖著受傷的身子,親臨現場指揮,看著這一場根本就不用花多大力氣就能消滅敵人的戰鬥,心中禁不住對軒轅的英明又多了一層欽佩。
那群人的確是自神谷趕來的好手,伍老大的眼力並不壞,依然看清楚了那一張張因變故突起而顯得驚慌失措,且在火光輝映之下,變得有些詭異的臉。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伍老大所認識的,只不過,伍老大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當這群自崖頂下來之人發現情況不妙之時,火勢已大起,且封鎖了所有進攻的路,只有向後退,但退路卻是一堵高崖。
這時,這群人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敵人的埋伏之中?進,可能會遭到另一種瘋狂的攻擊,那便只好退。可是當他們發現才順藤爬上兩丈高之時,長藤便全都斷裂,爬崖之人又重跌回來。
前有烈火,後無退路,這群人自不甘於就此死去,也有的無畏地衝過薄弱的火圈,但立刻便遭到亂箭穿身之厄,有的卻全身著火,慘呼連天,一時之間荒地之上氣氛詭異至極,慘嚎之聲不絕於耳。
不過,望風崖上不知道是誰竟又垂下一根救命繩,於是這群被火燒得快發瘋的人則拼命地向上爬,一時間長繩之上猶如螞蟻上樹一般掛了長長的一大串。
驀然之間,“轟……”地一聲巨響,雜著許多絕望的慘叫,那根長繩似乎是經不起這麼多人的拉扯而繃斷。
伍老大的臉色變了變,貳負也發現了,這根繩子並不是因不堪負荷而斷的,而是因為一個人突然出劍,這一劍便自他的腳下斬出,於是繩子自這出劍之人的腳底下斷裂,在他身下的人全都又墜回火海。
“巡察使葉帝!”伍老大的臉色極為難看地道。
“你是說那人是葉帝?”貳負望著那繩子之上迅速攀上崖頂的三人,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地問道。
“不錯,那斬斷繩子之人正是葉帝!”伍老大沉重地點點頭道。
“好狠的心,好辣的手段,自己的兄弟也毫不猶豫地殺掉!”貳負自語道,心中又不免有些微微的寒意。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葉帝不斬斷繩子的話,這根繩子很可能真的負荷不起而斷裂,甚至一個人都別想活著逃離火海。不過如果叫他們揮劍斬去一群自己兄弟的活路,實在不是一個心慈之人所能做到的。只憑葉帝那毫不猶豫的一劍,可看出這人的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利益絕不會在意他人。
“這是一個可怕的敵人!”郎三似深有感觸地道。
峽谷口,一排彎曲的長竹,呈長弓之狀,長竹曲成圓弧的弧尖,是一根削得極尖的碎竹,長達五尺,竹尾在彎曲的長竹尾一根繃得極緊的繩子之上——赫然是一支特大的勁箭。
長竹三十根,但卻是由一人所牽,這並非人力所拉,而是由一根根繩索所控制,但,在這繩索集中之處,靜立著一人。
肅殺的秋風之中,那人戴著一頂竹笠,黑色的長風衣之領已經悄然翻起。
無法看見他的臉,卻知道他的身材極為修長,而且那股濃烈的殺氣似在打著旋兒的枯枝敗葉之上愈釀愈濃,愈演愈烈。
刑月乍見此人,頓覺秋意更濃。在他身後那群九黎勇士仍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那靜立於長竹邊的人已經出劍了。
九黎族的勇士和刑月都只是剛才拐過一個彎,他們奔行的速度實在太快,已至於差點忽視了峽谷口的一切,包括那一排長竹和那神秘得看不見臉的人,遺憾的是,當他們發現這個人的存在時,這人已經出劍了。
出劍,好快!九黎族中所有的人都為這絕快的一劍而心驚,還有那神秘人的速度。
劍,只是斬在那一串繫住長竹的繩子之上,這似乎有些突兀,但刑月卻狂吼一聲:“快閃開!”說話間,他已帶著懷中的聖女鳳妮倒地一滾。
繩斷,那一排碎竹貫空而過,其速度竟比強弓所發的勁箭更快。
曲著的長竹猛然繃直,那些繩子便成了弦將碎竹射出。
“嗖,呼……”異響之中,慘嚎不斷,那些見機得快的人也學刑月躺地而躲,而見機得慢的人卻成了活靶子,所幸的是,這些削尖的碎竹並沒有太好的準頭,只是一氣亂射,不過,由於其形極巨,殺傷面廣。
林中傷者也近二十,但只有三個倒黴鬼被射死。
一陣混亂過後,再抬頭,峽谷口卻空空如也,只有一根根倒下去的長竹和一截截繩子,沒有規律地躺著,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人們,這一切並不是一場夢,那躺在血泊中呻吟的人以一種不可言喻的方式告訴人們,這絕不是一場夢。
刑月迅速躍起,放下聖女鳳妮,如發了瘋似地趕到那一堆倒地的長竹邊,剛才那穿黑披風的人影竟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能夠活動自如且未受傷的,只有十餘人。峽谷之中,除了呻吟之聲,便只有急促的呼吸之聲,顯得無比的空寂,連心跳之聲也顯得那般沉重。
“懦夫,你給我滾出來!”刑月急怒地吼道,他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般窩囊的局面,接二連三地受到伏擊,甚至連敵人的影子也沒有見到。雖然他身為高手,具有高手的氣度,可是此刻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也或許只是因為心中的驚懼。
這一排長竹所制的勁箭的確很有新意,雖然簡陋,但卻很有實效,而且這平排地射出本就是一個極其巧妙的設計,否則如何能夠以一人之力操縱三十張大弓?
峽谷之外,林密風緊,一條不大的小道延伸向不知盡頭的遠方,這本是連接神堡和九黎本部的惟一可走車的路徑,但刑月卻感到這條路是沒有盡頭的不歸之路。
“懦夫,有種你就出來,別躲躲藏藏像只縮頭烏龜……”九黎族人一陣謾罵,雖然他們也知道罵根本就無濟於事,但是卻可以一洩心中積壓的憤怨。
“嗖嗖……”一簇勁箭自一個不經意的角落飛射而出,直奔正在大罵的那幾名九黎勇士。
“噹噹……”這回刑月和諸人全都有了準備,是以,竟能準確地出刀斬落飛射而來的勁箭。
刑月這次絕沒有看錯出箭的地方,也絕對不會再錯過任何敵人,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箭出之處掠去。
一叢灌木陡然分開,一道身影自灌木叢中緩步而出,身披黑披風,有著一張充盈著邪異魅力卻極為冷酷的臉,長長的頭髮散披於肩頭,甚至遮住了半個面孔。
“葉巡察使!”刑月和所有九黎勇士全都呆住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那掀下竹笠之人一愣,隨即平靜,他是葉皇,不過他卻明白刑月把他當成了葉帝。
刑月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神秘的敵人竟是巡察使葉帝。
“巡察使,你這是什麼意思?”刑月三步並作兩步的行至葉皇面前忿怒地質問道。
“誰是你們的巡察使?”葉皇不屑地冷哼道。
“葉帝,你……呀!”刑月正要怒責,卻驀然感到腰間一痛,一柄極為銳利的短刀直刺入他的腰肋,他禁不住狂嚎一聲,猛然出手,直擊兇手葉皇,他做夢也想不到“葉帝”竟會對自己出手。
黑影一閃,葉皇以鬼魅般的身法急速後退。
刑月幾乎昏死過去,氣得噴出幾口鮮血,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栽在自己人的手中。
“神將,神將……”眾九黎勇士全都為之驚呼,隨即向葉皇飛撲而至,全都是必殺的招式,葉皇也迅速掠身移位。
“叮……”葉皇的劍拖過一道燦爛至極的亮弧,猶如一抹彩虹橫貫虛空,那攻來的幾件兵刃全被震開,不僅如此,那些兵刃有的甚至被斬成兩截。
那群九黎勇士禁不住一愕,竟被葉皇手中利劍的神鋒所懾,而此時葉皇的身體已向他們之間撞至,像一顆橫衝而過的慧星,在亮麗的鋒芒之中,又夾雜著一道黑暗的影子,葉皇的速度快得驚人。
“當……”一聲清亮的金鐵交鳴聲中,葉皇的身子一震,原形畢露,擋住他的是一個瘦長的九黎漢子。
這漢子手中所握的卻是刑月的白虎劍,他竟然捕捉到了葉皇劍跡所過之地,而擋住了葉皇這快絕無倫的一擊。
葉皇心中暗凜,凜於對方的眼神和那蒸騰的殺氣,那人精瘦的軀體似乎全是以鐵條所扭成的,看上去充滿了剛霸之氣。
葉皇心中更驚,對方在劍輕輕一挑之際,便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強大的殺氣,緊緊地逼了過來。
“龍奇,你小心了,這傢伙手中的劍很鋒利!”一名九黎勇士提醒道。
那瘦長的漢子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而冷冷地盯著葉皇的眼睛,充滿殺機地問道:“你是葉皇?”
葉皇也有些訝異,他訝異的是這個叫龍奇的人怎會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並不否認地冷哼了一聲。葉皇並不敢輕視對手。
想到軒轅,葉皇又禁不住暗自嘆了口氣,軒轅生死未卜,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這是世上惟一一個真心對他的朋友,可是此刻……葉皇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惆悵和酸澀,那晚軒轅昏迷,他本欲帶他前去療傷,哪知自己兄弟葉帝忽然出現將軒轅劫走,他知道以葉帝手段軒轅不可能活下來,他要完成軒轅想完成卻仍未完成的一切遺願,也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他內心的愧疚和遺憾。
送聖女回有熊族是軒轅未了的任務,是以葉皇決定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為軒轅完成這一切,除非自己戰死途中!完成了這一切,他便要去遙遠的有僑族,告訴有僑族人軒轅的死訊,並將手中的劍歸還給有僑族……
葉皇得知聖女的下落純粹是一種巧合,也可以說是偶然中的必然。當初,他和軒轅都懷疑聖女被九黎族人所擄,而那山下的谷地便是九黎族的居點。他便一直潛伏在這片谷地的周圍,與兩隻猿人一起監視著各個路口。他在傷勢全好之時,便獨探神堡,而此時恰巧撞到九黎族本部派人來帶走聖女和施妙法師,因此,葉皇便跟了來。
葉皇因聽到他們的對話,是以知道刑月欲走哪條路,是以,他快速地前面的道路之上設下陷阱之類的,有兩隻猿人相助,葉皇的速度快得驚人,而刑月行走的速度卻並不快。是以,葉皇有足夠的時間設計一些簡單的陷阱。
刑月也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葉皇一出現,他的震撼的確不小,因為葉皇和葉帝長得太像太像,當他們將葉皇當成葉帝,而葉帝又是殺死他們二十多名兄弟的兇手之時,他們的震撼將是如何強烈?而葉皇就把握了這一時機,出手!使得刑月也沒曾防備到,這的確有些好笑。
葉皇退,氣機的牽引之下,龍奇的劍不得不攻,除非他想失去先機,但是他真的能夠獲得先機嗎?
龍奇也不知道,他只有一種感覺,那便像是掉入了一個陷阱之中,這當然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但這種感覺很實在,因為葉皇的劍比他的劍快。
葉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在笑意擴散的一剎那,他已經到了龍奇的身側,而龍奇的劍根本就不曾捕捉到他所行的腳步。
龍奇知道上當了,他實在不應該攻,對葉皇,他沒有搶攻的必要,根本也沒有搶攻的資本。因為,搶攻就必須比速度,不過,龍奇並不擔心。
龍奇不擔心,因為人多,九黎勇士的確多,就算葉皇的速度再快,但卻只有兩隻腳,兩隻手,這是人的限制。一陣狂攻,葉皇畢竟是人單勢孤,竟佔不到半分便宜,在這要命的時刻,葉皇竟有些急躁了。
他很少在情緒上有波動,一直以來,他都保持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冷漠。所以,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夠平靜地對待任何事,但這刻他急了,在關鍵的時刻心緒不寧本就是一種錯誤,因此一道深深的劍痕是他付出的代價。
劍痕在肩頭,那是因為葉皇急於回救,一劍斷敵劍,斷敵手,他只傷一人,那人也傷他一劍,或許是一種等價交換。只不過,葉皇知道自己不划算,就如一個窮人和富人比著燒票子一般,當窮人連內褲也換錢燒了之後,富人的票子還有大把大把的沒有燒。
“呀……呀……”兩聲慘叫,正是斬向葉皇的兩名九黎勇士,他們的慘叫聲尖長若鴉啼,在他們的心口,分毫不差地射入了兩支羽箭。
羽箭已經洞穿了兩人的心臟,只剩下兩片飛羽仍停留在身體之外。
葉皇喜,好準的箭,好強好犀利的箭,扭頭望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軒轅!”
葉皇喜,也痛!在驚喜之中,痛似乎並不重要。痛只使葉皇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夢中,不是在夢中,那自然是現實。
軒轅仍活著,而且是在這最該出現的時刻出現了,只要有這些,葉皇便心滿意足了,絕不會後悔為分神捱了兩刀。
“嗖嗖嗖……”軒轅的箭出如珠,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刁鑽至極,速度更如疾電。
箭出,弦驚,龍奇也吃了一驚,他不只是驚於箭之猛、之利、之快、之霸,更因為他感到了一陣濃濃的殺氣,烈得像一缸燒酒,不醉人,卻有一種無可言喻的壓抑之感,似乎每一根神經都不自在。
這是一種感覺,實實在在的感覺。
“叮叮……呀……”有兩人擋住了軒轅射至的箭,但被箭身所帶的力道震得倒退兩步,而另一人因斬在箭身之上,並無法阻住那猛且霸的一箭,只是擊偏了一些方向,利箭射入了大腿之中,再差一點便會斷掉他的子孫帶,只嚇得這人出了一身冷汗。
葉皇再退,他只能趁這群人陣式一亂便退,他不想再陷入轉攻之勢。也經受不住連二連三的創傷,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與軒轅同來的還有兩隻猿人,應該是由猿人帶路,軒轅這才找到此地。
葉皇退,龍奇欲進,但他卻發現一道暗影自側方如利箭般射來,快得無以復加,更帶起一陣幽風。
龍奇大驚,揮劍一斬,卻只有破空之聲,那道暗影似乎並非實體。
“砰……”龍奇慘哼著跌出,他甚至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已中招,那暗影竟是一個人。
“是她!”軒轅也駭然驚呼,雖然他沒有看清這道暗影的面容,但卻知道正是那晚對他進行偷襲的醜女人,也只有這個女人才擁有如此可怕的速度,才能在險死中救了葉皇。
“呵呵……咯咯……”葉皇的呼聲才落,遠處的密林間卻傳來了一陣比鬼哭還要刺耳難聽的怪笑,讓人感覺不出這是表示喜,還是悲,抑或什麼也不是。
龍奇和九黎勇士們聽了這笑聲也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底發涼。
葉皇拔腿就追,向笑聲傳來之處追去。
軒轅的每一根神經都禁不住顫了一下,這如鬼哭般的怪笑他實在太熟悉了,只怕這一生都不可能忘掉,正是那晚偷襲他的女人所獨有的笑聲。是以一聽這笑聲,他便條件反射地顫慄。不過,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個怪女人就是滿蒼夷。
“葉皇,小心些!”軒轅急呼道,他知道葉皇與這瘋女人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糾葛……
葉皇陡然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與軒轅相對,眼裡竟存在著一點血紅的光芒,但在與軒轅相對的一剎那,紅芒漸隱,額頭湧動的青筋也平復過來。
軒轅微愕間,葉皇又將目光移向龍奇和刑月,殺意無限地道:“你放心,我們的任務尚未完成,我不會亂來的!”
軒轅心中一陣激動,他當然知道葉皇此話乃是對他所說,他感覺到葉皇此刻心中是極度的憤怒和悲憤,但卻是為了擔心他,這才決定留下來一起對敵,而先放下對滿蒼夷的仇恨。剛才眼內的紅芒和額上的青筋就是表示他已怒到了極點。
軒轅望了望龍奇和近二十名九黎勇士,他也實在沒有把握獨立勝過這群人,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緩步行到葉皇的身邊,道了聲:“好兄弟!”
葉皇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卻並沒有出聲,但任何人都足可感覺到那來自葉皇身上的殺意,濃得如同秋風中的寒意,無處不在,無處不存。
軒轅目光一轉,直逼那立成一排的九黎勇士,升起了無限強大的鬥志,便連立在他身後的兩隻猿人也清晰地感應到了,而顯出了張狂的野性,低低地吼叫起來。
殺機、戰意,在軒轅和葉皇之間對流交換,卻形成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似欲噴發的火山。
九黎勇士們全都緊了緊手中的兵刃,他們似乎感覺到那即將逼臨的暴風雨,可能會在任何一刻爆發。
“砰砰……”葉皇和軒轅的腳步竟一致得如同一人,帶著無比沉重的壓力,緩緩踏出兩步,便像是在敲擊著一張皮鼓,又似踩在每個人的心上,生出一往無回而又霸道無比的殺氣。
軒轅和葉皇的心及氣機緊緊纏在一起,猶如一個整體,而兩隻猿人在他們逼進的同時,也跟著逼進,它們的手中卻是各拿一根極粗的木棍,也可以說是一截長約一丈五、粗如瓷碗口的樹幹,光這一根樹幹便足有兩百斤重,如果以這種粗鈍的兵刃砸人的話,又有誰是其一招之敵呢?
龍奇的胸口隱隱作痛,剛才那神秘人的速度只讓他幾疑置身夢中,他見過葉皇的速度,本以為那已經不可思議,但卻沒想到世間居然有比葉皇更快更絕的速度,簡直如同妖魅,所幸那人的速度雖快,但力道卻並不足以讓他受傷,這還多虧他自小所練的一身硬功,幾乎刀槍不傷的硬功。不過,龍奇此刻卻感到有些氣悶,並不是因為中了那神秘人一腳,而是因為來自軒轅和葉皇的壓力。
刑月所受的那一刀的確不輕,此刻雖止住了血,但動也不敢動一下,連短刀也不敢拔出。誰都知道,如果短刀一拔出,那時便只有死路一條,連神仙也救不了。此刻刑月只希望早點回到九黎本部醫治,否則的話,拖得時間長了,恐怕也會生變,但此刻卻有葉皇和軒轅兩人擋住了去路,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皇並沒有問軒轅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必要問,而現在更不是問話的時候,他的心中只有殺機,無窮無盡的殺機,還有恨、有怒,除此之外,他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如果有什麼事情引起他的興趣的話,那便是殺人。
葉皇再踏上一步,狂嚎一聲,出劍!軒轅也不慢,劍出,兩人兩劍,竟在虛空之中結成了一堵牆,流光溢彩的牆,映著西沉的夕陽,幻化出一種夢境般的悽豔。
氣裂,風嘯,夾著兩聲怪異的低吼,峽谷口竟似變換了一個世界。
“哧……呀……當……”慘嚎聲中,葉皇絲毫不停地揮劍,殺人,一切都是那般輕鬆自在。
龍奇的身子被震得倒退五步,他的劍擋住了軒轅的劍,但他卻發現,軒轅劍上的力道之大,幾乎將天生神力的他震得筋骨欲折。他無法想象軒轅的劍是怎麼練的,但軒轅的力道是絕不容置疑的。
“呼……呼……”兩道狂雷般的吼聲中,風聲大作,竟是兩隻猿人掄起兩根粗樹幹猛然亂砸。
猿人舞動大木棍並沒有什麼厲害的招式,但卻有著無可抗拒的殺傷力。
九黎勇士們陣腳大亂,有的滾開,有的躍起,有的根本就來不及躲,只得硬著頭皮擋。
“呀……”那個硬著頭皮擋的人就像是草人一般,在棍下筋骨盡碎,屍體竟橫飛出五六丈遠,足見猿人的這一擊力道是如何的巨大。
兩隻猿人見這一擊如此有威力,更是興奮,像是兩個玩膩了雞毛的孩子,突然發現了一個最好的玩具一般,竟顯得有些瘋狂。
葉皇和軒轅也為猿人的這一擊之力給嚇了一跳,但他們絕對不會手軟或有絲毫的猶豫,葉皇更是如此!
葉皇出劍,只有攻而無無守,由於佔著手中神劍之利,瘋狂地殺戮著。
“呀……”葉皇悶哼聲中,便又有一人在其劍下魂飛天外,但他也被對方的兵刃劃傷,卻絲毫不在意,根本就像感覺不到痛楚,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只有魂魄而無軀體的殺人機器。
軒轅見葉皇這般瘋狂,也禁不住擔心起來。葉皇這種根本不顧自身的打法,雖然充盈著無盡殺傷力,卻是一種極為自暴自棄的做法,也是在折磨自己。
兩隻猿人殺得興起,兩根大樹幹橫掃,上下砸,直搗,竟似乎有些簡單的招式可尋,這兩根兩百多斤的樹幹,在它們手中就像兩根筷子似的舞得輕鬆自如,又因力大棍沉,竟也有著一種野性的霸殺之氣。
葉皇再出劍,劍跡如流星劃落,但也空門大露。只不過,葉皇的劍快,快可以使破綻完全掩去,因為在敵人攻到之時,他已經結束了對方的生命。但葉皇仍似乎是在賭氣,和自己賭氣,因為他忽視了敵人的數量。若是單打獨鬥,葉皇的這種打法絕對有效,可是此刻敵人卻是自己的十倍之數,這就有些難說了,是以軒轅驚。
軒轅驚惶之間為葉皇擋了兩劍,但他卻退了一步,被龍奇所逼退,而且他的劍竟被龍奇之劍削斷。
葉皇狂嚎著再出劍,像是一頭完全不知痛苦的瘋獸,讓九黎族剩下的人心驚膽寒。
只在片刻之間,葉皇和軒轅及兩隻猿人便創下了八死五傷的戰績,怎不叫九黎勇士大驚?
可怕的人並不是葉皇和軒轅,雖然在氣勢上,兩人也生出一股讓人膽寒的壓力,但更重要的卻是兩隻猿人和兩根粗樹幹。如果沒有葉皇和軒轅的話,兩隻猿人當然不可怕,因為這群九黎勇士大可與之近身相鬥,使得長樹幹根本無發揮之處,而且猿人的招式笨拙,並不可怕,但與軒轅、葉皇兩人相配合起來,使得九黎勇士根本近不了身,只有捱打的份,這就只好自嘆倒黴了。
猿人的笨拙,葉皇和軒轅的靈動;猿人遠攻,軒轅和葉皇兩人近攻,這便成了極度可怕的絕配。
龍奇寶劍雖利,但想斬斷如此粗的樹幹,也不是一劍之功。當然,如果樹幹是不動的,那還有可能,但此刻每一根樹幹之上都蘊有數千斤之力,他又如何能夠斬斷樹幹呢?是以,他們竟被打得叫苦不迭,毫無還手之力。
軒轅望著兩隻猿人翻來覆去的都是橫掃上下砸,直捅,禁不住心中暗笑,他只是臨時作了一下示範,沒想這兩隻猿人竟然能夠靈活地運用,實是難得。不過看兩隻猿人的表情,倒似乎從來都沒有玩得如此痛快,那齜牙咧嘴、眉飛色舞的樣子,倒似乎是一個自認為做了一件極為得意的事情一般。
軒轅向一隻猿人呼了一聲,朝聖女和施妙法師指了指,那猿人似乎立刻明白了軒轅的意思,興奮地衝了出去,大樹幹一記橫掃千軍,只打得九黎勇士們魂飛魄散,都慌忙飛退。
那猿人一聲怪笑,直向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那邊趕去。
“嗖……”一排勁箭直向那猿人射到,但力道似乎並不足,那猿人身子極快,卻只中了兩箭,而猿人皮粗肉厚,根本就難以造成什麼損傷,只是這下子更是激怒了猿人。
猿人“哇啦……哇啦……”地一陣亂叫,看到刑月在一邊靜坐療傷,便舉起大棍,見人就砸,只嚇得那些守衛刑月之人魂飛魄散,如果被猿人這樣一砸而中,刑月豈有命在?而且只憑他們的力量能不能擋住猿人這一砸還是個問題。
剛才猿人將人砸成肉餅的事實,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沒有人敢輕迎其鋒,只好抱著刑月飛退。
“轟……”猿人一棍砸空,擊在地上,在強大的氣勁相擊之下,大樹幹竟“轟”然折斷,猿人慌忙扔下大樹幹,顯然是雙手被地面的反震之力震得發麻,這才有這種驚慌失措的表現。
大樹幹一丟,猿人立刻失去了兵刃,倒似乎一時間還不適應,扭頭望望軒轅,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嗖……”又有兩隻箭趁那猿人驚慌之際射中了它的背部,但因那箭手本身就有傷在身,力道不夠,只射破了猿人一些皮肉。這下可是真的激怒了猿人,只見猿人猛地轉身,“嗖”地一聲,如電火般直竄向那準備再放箭的箭手。
那些箭手大驚,慌亂之中,根本就沒有準頭,當他們感到不妙之時,猿人已到了他們的身邊。
“呀……”猿人一聲低吼,伸手一抓,便將一人拉在手中,像是撕布偶一般扯成兩半,再狂吼一聲直甩而出,又朝另一名想逃之人的腦袋一抓,那人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就被捏破了腦殼。
“轟……”猿人憤怒之下,又咬又撕又踢,那群本就受了傷的人,一個個像紙人一般,雖拔出兵刃在手,但對於皮粗肉厚的猿人來說,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龍奇大驚,低吼一聲:“撤!”當前的形式對他來說並不樂觀。此刻他們能戰之人只有八個,又要分出兩人照看刑月,真正能用之人只有六個,又如何是兩隻猿人及葉皇、軒轅兩人的對手?與其戰死,倒不如先保住性命再說。
那隻失去了兵刃的猿人見沒有人再給它打了,竟又抓起一具剛才射了他一箭的那人的屍體撕咬了一陣,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地上的弓箭全部折斷,連軒轅和葉皇也來不及阻止。
那猿人在玩得痛快了之後,這才想起了軒轅交給它的任務,滿不在乎地將聖女和施妙法師一手一個地提了起來。
龍奇飛快地撤退,另一隻大棍猶在手中的猿人意猶未盡,舉步便追,一邊“哇啦哇啦”亂叫,一邊舉棍掃擊。不過龍奇諸人很快竄入密林中,那長樹幹橫掃之下,立刻打在周圍的樹幹之上,葉飛枝舞。
猿人大惱,沒想到這大樹幹一入林便大大地不方便了,無論是橫掃還是直砸,都會拖泥帶水地牽動一大片。
猿人力大無窮,但卻極笨,只知道蠻幹,因此,橫砸之時,也不注意是否被其它的樹幹所阻,而那些古樹幹粗葉茂,又豈是猿人所能打斷的?是以,反震之力使得那猿人手臂發麻。林間的橫枝也極多,猿人舉棍上擊,卻又再遇阻,幾乎氣得它暴跳如雷。
龍奇並不敢趁機回擊,因為葉皇和軒轅也已飛趕而至,這兩個年輕人組合在一起,足以與他們相抗,若再加上兩隻猿人,即使猿人不用大樹幹或任何兵器,也不是他們能惹的。
“嗚嗚……”正在龍奇急欲逃命之時,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號角之聲。
龍奇大喜,也迅速摸出一個牛角狀的東西,一陣猛吹,“嗚嗚……”之聲立刻與遠處的號角之聲相應合。
猿人一聽這叫聲,竟怔了一怔,似乎對這古怪的聲音極感興趣,猛地甩出手中的大樹幹,身子也隨著大樹幹之後向龍奇撲去。
葉皇和軒轅也吃了一驚,兩人相視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九黎族援兵!”
龍奇正在吹號時見大樹幹向他砸來,禁不住吃了一驚,忙移身閃開,他身邊的幾名九黎勇士猛地出劍,因為猿人已經攻到。
猿人的速度奇快,在幾柄劍還沒有攻到之時,兩隻大手已向龍奇抓到。
龍奇因一手拿著號角,雖握劍在手,但因身子一退,出手的軌跡為樹身所阻,竟來不及阻止猿人這一撲之威。
猿人動作無比利落地抓住了龍奇拿號角的手。別看猿人動作極為笨拙,但行動起來卻快得驚人。
龍奇幾乎駭得魂飛魄散,拼命地向猿人腹部蹬去,但已來不及揮劍,兩隻手便被猿人全都抓住。
“砰……”龍奇的腳狠命地踢在猿人的腹部,他那高瘦的身子在猿人手中竟像小娃娃似的。
猿人被它踢了一腳,似乎感覺到有些痛,卻渾不在意,只是迅速奪下龍奇手中的號角,然後一甩手便把龍奇擲了出去。
九黎勇士們見同伴雙手被抓,也全都在驚駭之餘以為龍奇這回完了,卻沒想到只是被擲了出去,不由得慌忙接住擲出的龍奇。
“嘩嘩……”龍奇被擲出的力道極大,竟將那三個企圖接住他的九黎勇士一齊撞倒在地。
龍奇的臉色煞白,便是他也以為自己這回死定了,卻沒想到猿人卻輕易地放過了他,但當他發現那猿人將那隻牛角號的大頭放在嘴巴里吹弄卻絲毫不出聲時,禁不住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軒轅和葉皇也不由得呆了一呆,也為猿人的傻動作逗得想大笑。
猿人並不是想殺人,只是志在奪得這隻能發出聲音的牛角號,這似乎是它發現的又一件新鮮玩意兒,竟翻來覆去地擺弄著,似乎忘記了自己身在險境。
龍奇諸人為猿人的威勢嚇呆了,自然不敢惹這煞星,如果激怒了這隻猿人,說不定這回真的把他們撕裂了。
“快走!”軒轅向猿人吹了個口哨向葉皇道,而此刻正是那猿人將牛角號的小頭放在口中吹之時。
“嗚……”地一聲號角響了起來,倒把猿人自己也嚇了一跳,旋又高興得如同一個娃娃,手舞足蹈地向軒轅趕了過來。
另外那隻猿人也跑來湊熱鬧,軒轅和葉皇望了望猿人手中的聖女和施妙法師,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卻知道九黎族的援兵很快便會到來,他們也必須趕快離開了,是以並不再追殺龍奇,而是領著猿人向峽谷之中衝去,猿人卻一邊跑著,一邊吹著手中的號角,確有樂此不疲之感。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大感好笑。
回到約定地點,見到眾人,使葉皇對軒轅這幾天所做的事大為驚訝,也高興異常。
軒轅更是高興至極,能夠挫敗神谷的攻襲,讓他們損失百餘人,這也是一個莫大的勝利。
那些燒焦的屍體,全都被掩埋,而在谷口對神谷來眾的伏擊也起到了一定的成功。不過,神谷中的人物似乎個個都是硬手,如果不施計取巧,他們的實力比之這群奴隸兄弟們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些人吃虧在不明這群奴隸兄弟的虛實,而且又中伏,自然吃虧極大,終被郎大諸人殺退。奴隸兄弟也戰死數十人之多,神谷中的好手也死傷了這個數,再加上望風崖下被活活燒死的那群人,神谷的這個臉就丟大了。
貳負見軒轅居然能在天黑之前趕回來,自然歡喜異常,伍老大卻是驚駭不已,他似乎沒有想到軒轅竟能自白虎神將手中將聖女兩人搶回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禁不住對軒轅的實力又另作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