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家出來之後,段邑可說是徹底鬆了口氣。
在他說明一切後,劉達鈺對他很支持,也鼓勵他放手去做,既然如此,他就得更小心地挽救這次的危機,以報答老總裁對他的厚愛。
這期間,好幾次他都想問他是否與誰有過深仇大恨,但終究還是作罷。
以他現在的情況而言,已是自顧不暇,又哪有餘力去管他人的仇與恨?他已被利用過一次,該學到教訓才是。
就在他開車經過秀場的時候,他不經意地想起尹小遙,但他連忙搖搖頭,要自己不要再多事了。
可突然,前方路旁一名打扮得青春洋溢的女孩直對他招手,他放緩速度一看,居然是尹小遙!
段邑緩緩的停下車,看著她急奔而來,「嗨!大顧問,載我一程好嗎?」
「你要去哪兒?」他現在心情很差,看到她那張與古含柔神似的臉,他就一肚子火。
「別那麼兇嘛!只不過要你載我一程罷了,這麼小器啊?」她咧開大大的笑容。
雖然她臉上掛著笑容,但內心卻在滴血,看到他心情不佳的模樣,不復過去的瀟灑恣意樣,她既心痛又自責。
他用力爬了下頭髮,看著車窗外不語。
「喂,你怎麼不說話?若不要就說一聲,我又不會死纏著你。」她挑了下眉,吹吹額前的劉海,跟著又偷瞧他沉寂的表情,可知她多想衝到他懷裡,抱緊他,對他再說聲抱歉。
段邑吐了口氣,轉首望著她,「上車吧!」
「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尹小遙蹦跳地坐上車,將身上的行頭往後座扔了過去,「今天秀場整修,也沒人通知我一聲,害我白跑一趟。」
其實她是放心不下他,跟蹤他到劉家,知道他回程一定會經過這裡,所以一直站在這裡等著他。
他沒接話,直接發動車子,「你家在哪兒?」
「往前直走,要轉彎我再先跟你說。」
在車上,尹小遙試著找話題,要逗他開心。
段邑依舊沒有反應,又開了好一段距離後,他忍不住問:「到底什麼時候轉彎?」
「你嫌棄我,想早早把我送回家啊?」她鼓著腮望著他冰冷無情、比撒旦還要懾人的側顏。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時間在這裡跟你閒話家常。」他口氣不佳,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好緊繃。
尹小遙只好轉移話題,「你怎麼了?好久沒來看我了。」
「沒空。」
「忙著跟我姊談戀愛?」尹小遙轉首看著他,試探地問,想知道他是否還在意「古含柔」。
「別再提她了好嗎?」他慍怒地轉過臉瞪著她,「記著,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我姊……怎麼了?」她一對小巧的眉緊緊擰起。
「我不是說過別提了嗎?」他陰惻惻地頂回。
「幹嘛呀!端著張臉嚇人啊!」她睨了他一眼,「不提就不提,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是真心的,不高興就——」
「你以為是我移情別戀?」他冷哼。
「不是嗎?」她撇撇嘴。
「不是,是她耍了我你懂嗎?是你那位好姊姊耍了我!」他火大的爆吼出聲,震得她趕緊捂住耳朵。
「她……她到底做了什麼?」她偷偷含淚地問。
「別問了,告訴我你家地址好嗎?」他耐著性子又問了遍。
尹小遙看了他一眼,換她賭氣不說話了。
「該不會你也要我載你到下一個路口吧?她也是,始終不肯告訴我她住在哪裡。」他冷冷一笑。
尹小遙心一震,「你放心,我會讓你送我到家門口,讓你看著我進去。」她噘著唇指著前面,「到那裡就可以右轉了。」
他眯起眸,依她所言轉彎,「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別否認,你就是不相信我。」她緊咬下唇。
他無奈地眯起眸,「如果你要我跟你道歉,那我就道歉好了。」
「不必了,是我不對,不該以為認識你就可以央求你送我回來。」她將頭偏向車窗外,已是淚水汪汪。
就是因為愛得太深,他才會這麼恨她吧!
為什麼他就不能像愛古含柔一樣的愛上她呢?這才是真正的她呀!
段邑不禁搖搖頭,看來他今天運勢不佳,不論做什麼、說什麼都不對,索性就不說話了。
「過紅綠燈右轉就到了。」眼看快到達家裡,她拿過東西等著下車,「OK,到了,就這問。」
尹小遙步出車外,走到他的車窗邊道:「我家裡很亂,只有我那酒鬼老爸在家,就不請你進去坐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眼看她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段邑這才仰頭靠在椅背上輕嘆口氣。
老天,他是怎麼了?為了一個女人,他竟變得如此失常,那女人根本不值得他這樣啊!再看了眼這幢舊式兩層樓的老房子,想必尹小遙的生活一定過得不怎麼好,否則也不用到那種地方工作。
就不知自己剛才的態度是否傷了她?
算了,他不想再當好人,現在當好人是沒有好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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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男人是誰?」
尹小遙才剛進屋,就聽見她的酒鬼老爸這麼問。
「你觀察我!」她細長的眉緊緊皺起。
「那又怎麼樣?」尹伯義冷冷的勾起唇,拿起酒瓶又灌了口,「你是我女兒,我關心你不對嗎?」
「如果真是關心我就好了。」她拎著東西往自己的房間走。
「我勸你別忤逆我,會有報應的。」他揚起唇,大笑出聲。
尹小遙疑惑地轉過臉,見他面前攤著一份晚報。她好奇地走過去一看,才發現上面竟是「慶達金控投資失利」的頭條。
「不用你去報仇了,現在老天已經替我報仇了,十億美金……哈~~我看他們就算財力再雄厚也禁不起這次的損失。」尹伯義愈看是愈得意。
尹小遙卻斂下眸,半晌不語。
「現在就剩下朱德發了。」尹伯義用力捏著杯子,想像手裡握著的就是他們兩人的脖子,恨不得將它給捏個粉碎。
想當年,他也是意氣風發,名列國內百大企業的負責人,卻因為認識了劉達鈺,才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劉達鈺與他的跟班朱德發為了他的錢,花了三年的時間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最後竟然利用這份信任,竊取他所有的產業,這個仇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爸,報了仇,你就開心了嗎?」尹小遙難過地問道。
「怎麼了?以前你不也對這兩個人充滿恨意,現在倒可憐起他們了?」他雙眼泛著血絲。
「我沒有!」她用力喊道。
「真的沒有嗎?」
「當然沒有。」尹小遙望著他,「我說過會替你報仇就一定會做到,朱德發的事就交給我了。」
「算了,你成天就只知道玩樂,有時三天兩頭都找不到人,別說報仇,我看你就連隔壁念國小的小萍都不如!」尹伯義尖酸刻薄的說。
「是嗎?爸,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報仇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我自己,因為他們讓我過著這種痛苦的日子,還失去了一個好爸爸!所以,我根本不是為了你!」
說完,她漾起一絲冷笑,衝進自己的房間,用力地將房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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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朱德發將到秀場觀賞表演,尹小遙特地精心打扮,故意穿得比以往保守幾分,這樣在舞臺上舞動肢體,做著火辣的表演,才更會誘惑人心。
她全心全意地在舞臺上舞動著,舞臺下的男人們口哨聲不斷,其中一人便是這家秀場的老闆朱德發。
「朱老闆,這位就是莎莎,怎麼樣?不錯吧!」經理Judy附在他耳邊說道。
「的確很不錯。」他半眯著眸,滿意地笑著,「你真是好眼光,竟然可以網羅到這樣的舞者。」
「呵!她可是為咱們秀場賺進不少錢呢!」她一手搭在他肩上柔媚地笑著,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Judy早在十幾年前就跟著他了,想當年她還是個黃毛丫頭,現在卻已經三十好幾了。
朱德發眸光瞬亮,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裡,因為尹小遙已經走向後臺了,「走,去後面瞧瞧。」
他帶著Judy朝後臺走去,尹小遙剛換好衣服從更衣間走出來,一看見他,臉上隨即掛起嬌媚的笑,「朱老闆,我表演得怎麼樣呢?」
「好,好極了。」他伸手想將她抓到身邊。
尹小遙技巧地閃到Judy身邊,倚在她肩上說:「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別忘了給人家加薪喔!」
「那是當然……對了,想不想吃消夜?我請客。」朱德發提議。
「好啊好啊!我肚子都餓壞了!」尹小遙直揉著肚子,「那我先到外頭等你們。」
「瞧她清純的模樣,還真一點都看不出在舞臺上這麼火辣呀!」朱德發由衷地說。
「怎麼了?看上人家了?」Judy敏感地問。
「怎麼會呢?我最愛的還是你呀!傻瓜。」他擰擰Judy的鼻尖,笑得狂肆。他可少不了她這個事業上的好幫手。
「最愛的是我,可也不否認喜歡上她?」她挑起眉。
「你怎麼連這種醋也吃。」他搖搖頭,逕自朝外頭走了去。
「你……」Judy心裡雖不舒坦,卻仍不得不跟上。
走到大門外,就見尹小遙對著朱德發的敞蓬跑車好奇地打量著,一臉的嚮往。
見狀,朱德發不禁笑了,看來她也不過是個虛榮的女人,像這種女人,只要有錢就可以將她治得服服貼貼的。
「朱老闆,你的車子真是漂亮。」聽見後頭傳來腳步聲,尹小遙立刻回頭笑說。
「你要不要親自感受坐在上頭的感覺呀?」他開心一笑。
「好哇~~」見朱德發將車門打開,尹小遙立刻興奮地跳進裡頭,「哇……好寬敞喔!」
「喜歡的話以後你可以常坐我的車。」他眉開眼笑的。
「好呀好呀!」她笑得好開心,可當對上Judy那張微慍的臉色,便赫然噤了聲。
「怎麼不說話了?」朱德髮色迷迷地瞅著她可愛絕美的小臉,「對了,你叫小遙是吧?有空的話還可以到我住的地方玩玩。」
「可以呀!只是……我怕有人會不高興呢!」尹小遙又偷偷望了Judy一眼。
「誰敢不高興?」他緊蹙起眉峰,「只要是我說的,沒人敢說話。」他話中有話的說。
「謝謝朱老闆。」她開心地對他粲然一笑,那笑靨又一次讓他心猿意馬了。
「你真可愛呵!」朱德發被迷得昏頭轉向,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這上頭有我的私人電話,你隨時可以打來。」
「那可是你說的喔!謝謝朱老闆。」尹小遙趕緊接過手,親吻了那張名片。
朱德發眯起眸,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張名片,可以得到美人的香吻呢!
Judy則是氣綠了一張俏臉。
到了吃消夜的地方,朱德發才將車停下,Judy便火大的走出車外,「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你使什麼性子!你這樣會嚇壞小遙的。」朱德發口氣不善地說。
「你就擔心會嚇壞她,那我呢?」丟下這話,Judy便蹬著高跟鞋走遠了。
「Judy姊,你別走呀……」尹小遙蹙起眉心,只能在心底對Judy說聲對不起了。
而朱德發卻以為她不開心了。
「別難過,只要你乖乖的,以後經理就讓你做,你說怎麼樣?」他涎著笑說,而後指著一家高級法式餐廳,「我們走吧!」
「來這種餐廳吃消夜多浪費!」她驚愕地說。
「只要你喜歡,再貴都值得,這家餐廳的料理很不錯呢!」他攬住她的腰,摟著她一塊兒走進去。
尹小遙渾身起雞皮疙瘩,直想拍掉他那雙肥手,但為了她的目的,硬是忍了下來。
才一踏進餐廳,尹小遙霍然震住,她看見段邑和朋友也在裡面用餐,而他也正巧看見她了!
非但如此,朱德發還像是認識他似的,快步走向段邑,而段邑也迎了上去。
「怎麼這麼巧,我剛回國就遇上了你。」他用力拍拍段邑的肩,「好傢伙,聽說你最近是愈做愈好了。」
「哪裡,前陣子還因為一時大意出了差錯。」他邊說邊看向尹小遙,就見她閃避眼神,裝作不認識他。
「那件事我聽說了,劉老大說你正在解決,而且已經漸漸彌補了損失,等於你救了『達慶』。」
一聽朱德發這麼說,尹小遙的臉色瞬變,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哪裡的話,錯在我,當然得由我負責。」段邑慚愧地搖搖頭,而後看向尹小遙,「你怎麼都不說話?該不會才幾天不見就忘了我吧?」
「你們認識?」朱德發訝異地筆著兩人。
「我們見過幾次面,他曾來秀場看過我表演。」尹小遙搶先一步說道。
「哦~~沒想到你對鋼管舞也有興趣,那沒問題,晚點我寄一些招待券給你,讓你看個夠。」朱德發仰首大笑。
段邑雖知道朱德發在國內經營一家秀場,卻沒想到碰巧就是那一家。
「那就先謝了。」段邑看看身後,「我跟朋友一起的,就先回座了,改天再為你接風。」
「好,你快去,我們也該去找位置坐下了。」說時,他的手還不正經地搭在尹小遙肩上。
尹小遙身子一繃,但沒揮開他,怕場面不好看。
隨著朱德發走到另一桌坐下,她正好面對著段邑,眼神總是不自覺地瞟向他,可是他卻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她不明白的是,為何他就非得挽救「達慶」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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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夜過後,朱德發接到一通急電,便立即趕往秀場,尹小遙只好招搭計程車回去了。
或許是週末的緣故,路上的計程車都已載了人,她站在餐廳外,無聊地直踱步。
「上車吧!」不知何時,段邑開著車來到她面前。
尹小遙凝睇了他一眼後才坐上車,「是你自己要載我的,可別再擺臭臉給我看。」
看他的表情,似乎心情不太好,而且從他身上還可以聞到些微酒味。
「你喝了酒還開車?不怕被臨檢。」尹小遙皺眉問道。
「碰碰運氣了。」他肆笑著,「不過我近來運氣不太好,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到時你還得自己再招計程車回去。」
她知道,他會這副頹廢樣,絕對是因為「古含柔」。
「我姊……我姊已告訴我你和她之間的事,你——還恨她嗎?」尹小遙小心翼翼地問。
「你為什麼總是要提起這件事!」
尹小遙擰起雙眉,光見他那凍結成冰的眼神,就好像兩把利劍直刺進她心底,「你還愛著她是不是?所以才會反應這麼激烈!」
「你說夠了沒?」他生氣的朝她吼道:「你自己呢?既然你有本事勾引朱德發,何不讓他送你回去?」
「勾引……」他以為她是什麼人?愛慕虛榮、貪圖富貴?她難過得哭了,「你……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們是在談論我-,不是朱德發。」難道他不知道他的無心之語已狠狠螫傷了她的心?
「為何不能談他,他不是你新釣上的男人嗎?」他沉聲問。
「是他邀我一起吃消夜,這樣的解釋可以嗎?」尹小遙一向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唯獨他的冷言冷語讓她難過。
「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他揉揉眉心,和她這一爭執,他的頭都痛了。
「你怎麼了?」她察覺他緊皺眉宇,似乎不太舒服。
「沒事。」他輕吐了口氣。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她著急地看看窗外,「你家就快到了,別送我了。」
他眯起眸望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就快到了?」
「呃……也是我姊告訴我的。」她信口說道。
「我記得她常說你不太喜歡她去看你,什麼時候你們姊妹倆變得無話不談了?」他雖然喝了酒,但腦袋還是很清醒。
「因為她傷心,所以來找我聊聊。」
「她傷心什麼?她憑什麼傷心,她——」
「你開車能不能小心點!」段邑一激動,車子差點跑到對向車道去,尹小遙還沒達成計畫,可還不想死呢!「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感覺腦袋愈來愈沉,段邑終究採納了她的意見,而尹小遙因不放心他,決定陪他開車回去。
回到他住家樓下,她扶著他上樓,一進大門,段邑便住沙發上一癱,然後就動也不動了。
「你不能睡在這裡,會著涼的。」
「你……別煩我,走開。」他猛地將她推開。
一看見她就讓他想起古含柔,那是糾結在他心底的疼呀!
尹小遙被他推得摔倒在地上,手臂撞到茶几,疼得直皺眉……望著他,她忍不住對他咆道:「我知道你恨她,既然恨她就把她忘了,徹底的忘了好不好?」
她實在不忍見他如此,她知道痛恨一個人得費多大的氣力,得耗掉多少精神與時間與這股恨意糾纏。甚至,報仇之後迎接他的可能是更深沉的傷痛,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忘了!真的這麼容易忘嗎?」感情怎是說忘就忘的?「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愛過!」
「誰說我沒愛過!」她大喊道,他從不知道她愛他呀!
「哦?你愛過,你愛過誰?哪個有錢的男人嗎?哈……」他發出狂鷙的笑。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不經意地說出傷人的話,「會在那種地方工作,為的不就是錢嗎?或許有錢的男人你都愛,就跟你姊——」
啪!
一記重重的巴掌摑在他臉上,尹小遙心痛難抑地流下眼淚,語音破碎地說:「對,我是需要錢,但我要錢的目的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無權指責我的不是!」
段邑撫著臉,這一巴掌還真是震醒了他,就見他瞠著一雙錯愕的眼望著她。
「我愛過,我真的愛過,我……我愛的人就是你呀!你為什麼就不能忘了我姊,放一點心思在我身上?」
尹小遙捂著臉,悲痛之餘說出讓段邑更震驚的話來,「我知道我不夠格讓你愛上我,但是……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不要再鄙棄我了。」
她心痛地站了起來,當面對他那雙充滿複雜光影的雙眼時,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自己好好保重。」說完,她便不再逗留地疾奔而出。
直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段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他緊抓著頭髮,仰首對著天花板狂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