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十分鐘了,東摸摸西摸摸,再整理收拾一下東西,終於進入倒數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下班鐘聲隨之響起——衝啊!
“小菁,別忘了幫我打卡。”巫馥猛然跳了起來,連原先披掛在皮包上面的絲巾掉了也沒有察覺,因為她的腦子現在只有一樣東西——連續兩期槓龜的大樂透,甚至聽不見林彩菁在後頭追逐她的呼喚聲。
砰!巫馥踉蹌的一退,眼看她就要出糗了,對方及時伸手勾住她,真是有驚無險,她揚起嬌豔動人的笑容,“不好意思,謝謝你。”
“沒關係。”
時間寶貴,她匆匆道了句“我先走了”便繼續奮勇的往外衝。
因為那個笑容嗎?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差一點喘不過氣來……推了一下微微下滑的黑框眼鏡,陳奕辛嘴角輕輕上揚,雖然先前他一直待在樓下的業務部和財務部,但是他調到行銷部也有一個月了,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發現Joyously珠寶有這麼一號美女?
每到午餐時間,不但這層樓行銷部和管理部稍具姿色的女同事會齊聚會議室,甚至連樓下其他部門的女同事也會跑來這裡湊熱鬧,她們的目標全是公司最風流瀟灑的黃金單身漢秦皓生,每個女人費盡心機搔首弄姿,那種好像在選美的盛況教人不想多看一眼也難,他相信任何人不出一個禮拜就可以掌握到公司有哪些美女,而他很確定她不是其中一位。
“對不起,巫馥平時不會這麼莽撞,因為今天是星期二,而且她趕著去上英文課。”林彩菁慢半拍的從剛剛發生的插曲回過神來。
“無富?”
嘿嘿嘿乾笑了幾聲,林彩菁太清楚他的困惑了,這是很多人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個反應,她把好友的介紹詞搬出來,“巫山的巫,桂馥蘭薰的馥,也就是香氣很濃厚的馥。”
“喔,很特別的名字。”
“這句話千萬別讓她聽見,她老是為了自己的名字嘔到吃不下飯,而且為了證明自己並非一輩子跟富貴無緣,每到禮拜二和禮拜五她就會變得像不定時炸彈一樣不太穩定,平時的冷靜和禮貌都忘光光了。”
“為什麼?”
“每個禮拜二和禮拜五開獎的大樂透啊。”
“大樂透?”
“你不知道大樂透嗎?從1到49當中任選6個號碼進行投注的彩券啊。”林彩菁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個怪物,不過,這個傢伙在公司本來就是個特異份子,因為他長得很醜嗎?不是,他黝黑高大,如果不要戴那副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再換個帥氣一點的髮型,他應該可以跟帥哥畫上等號,他的問題出在於衣著,不管天氣如何,他總是白襯衫配上破牛仔褲,看起來就是一副窮酸的模樣,還有他老是獨來獨往,一看就知道是個孤僻不好相處的人。
“這個我有聽過。”從國外回來有一年多了,他對於到處可見的臺灣彩券當然不陌生,不過,他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對那玩意兒進行研究。
“你從來沒有買過大樂透嗎?”
“那種發財夢太不實際了。”
“這倒是,可是難道你不想試試自己的手氣嗎?說不定哪天踩到狗屎,幸運之神眷顧你,你有可能因此變成億萬富翁哦。”
唇角冷冷的抽動了一下,他對這種億萬富翁沒興趣,這種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瞧他的反應,林彩菁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沒腦子的蠢蛋,於是趕緊解釋道:“這是巫馥說的,她那個人對大樂透特別有熱情。”
“她很想當億萬富翁嗎?”
“她倒不是想當億萬富翁,她只是不希望人家老是拿她的名字作文章,可是她又不願意改名字,她說改了名字之後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真是奇怪的論調。”這個時候,公司的同事開始陸陸續續經過他們身邊下班回家,林彩菁趕緊結束他們的對話,“總而言之,我代替巫馥向你說聲對不起,明天我叫她請你喝飲料。”
“不用了。”
揮手再見,林彩菁轉身跑回自己的辦公桌,至於手上的絲巾明天再物歸原主。
巫馥——無富——這個名字真的是很有趣……陳奕辛看了一眼位於這層樓右邊的管理部門一眼,接著轉身往左邊的行銷部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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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截至目前為止,她連個普獎四百元都沒有得過,難道她真的是“名副其實”嗎?巫馥——無富——老爸真是個糊塗蛋,如果她這輩子跟富貴無緣,那都是他的錯,她要一輩子賴在家裡不嫁人。
嘆了聲氣,巫馥有氣無力的打開便當,取出隨身攜帶的環保筷子湯匙。
“那群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林彩菁灰頭土臉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她把手中的便當往辦公桌上面一擺。
椅子往後一滑,巫馥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你又搶輸人家啊。”
瞪了她一眼,林彩菁無比哀怨的說:“我這個弱女子哪是那些土匪的對手?我竟然連最不起眼的角落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容身的位子。”
“那你就不要跟人家搶啊。”一個冷笑,她實在想不明白,“他又不是Joyously的小老闆,你們幹麼哈成這個樣子?”
“他不是小老闆,卻是總經理夫人的外甥,雖然現在只是行銷部的課長,但是誰都知道他接下行銷部執行長一職是遲早的事情,而且人長得又高又帥,不但是富家公子,還喝過洋墨水,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不會錯過這麼優的男人。”林彩菁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的腦子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他是很優,可是也很爛。”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
“從來不表態,享受每個女人為他爭風吃醋,這不是很爛嗎?”
“如果他向大家表態,你認為他喜歡的人還可以在公司生存下去嗎?”
這倒是實話,她相信被那個傢伙看上的人一定很可憐,想像一下,每天在嫉妒怨恨的目光下工作,日子多難熬啊!
“我覺得很奇怪,你們每天這樣子爭風吃醋,難道不會很累嗎?”
“如果我是最後的贏家,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你就跟算人家爭得頭破血流,你還是沒希望,我勸你趁早死心吧。”
狠狠的在她大腿上捏了一下,林彩菁罵道:“死丫頭,看你長得像個漂亮的洋娃娃,怎麼嘴巴那麼沒有良心?”
“我這個人很實際,我說不來違心之論。”
“你很實際,那就別做那種不切實際的發財夢。”
“這是生活樂趣。”
“厚!你竟然可以把槓龜當成生活樂趣,你真的很不簡單。”
聽到“槓龜”這兩個字,巫馥頓時成洩了氣的皮球,“我也覺得自己很不簡單,雖然槓龜的次數已經數不清,我應該早就習慣了,可是每次槓龜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沮喪。”
“我也勸你,你就別再折磨自己,放棄了吧。”
“你聽過風水輪流轉嗎?我不至於一輩子運氣都這麼背吧。”
“說不定你一輩子都沒有這種偏財運。”
“我相信持之以恆的力量。”
“無謂的持之以恆是一種愚蠢。”
“我這種情況應該稱之為毅力。”
“我看你根本是中了大樂透的毒。”
“我們先說好,如果我中了大樂透,你不可以跟我借錢哦。”
大笑了三聲,林彩菁還忍不住潑她冷水,“這種事等你中了大樂透再說吧。”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中大樂透的。”
“說真格的,我倒覺得憑你的姿色釣個金龜婿還比較實際一點。”
翻了個白眼,她不以為然,“那種想釣金龜婿的想法才真的是不切實際。”
“你對有錢人家的少爺好像很感冒。”
“那些公子哥兒讓人家印象太差了。”
“你被那些公子哥兒欺負過嗎?”
臉色微微一沉,她的口氣變得有些粗魯,“總而言之,你那個很優的行銷部課長根本是個花花公子,那種人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妥當。”
“他才不是花花公子,他只是對每個女人都很溫柔很體貼。”
“看著一群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他還得意洋洋的像只孔雀一樣花枝招展,我怎麼看他都像個花花公子。”她冷哼了一聲。
皺著眉,林彩菁擺了擺手做出最後的結論,“我懶得跟你爭了,你就繼續跟你的大樂透奮戰到底,我會為你加油。”
“我會再接再厲,無論如何,我都要爭一口氣。”這種事好像不是她想爭一口氣就會有好結果,那還真的得靠運氣,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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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巫馥的眼前開始忽明忽暗,這是每個禮拜三特有的現象,因為昨天大樂透槓龜,今天就會發生電力嚴重不足的情況,再不提神,她恐怕熬不到下班時間就會躲到辦公桌底下睡覺。
“小菁,我要去衝杯咖啡,你要嗎?”
“不用了,我剛剛喝過了。”
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她搖搖晃晃的起身離開座位,推開辦公室那扇玻璃門往右轉,沿著通道走到底就是茶水間,公司的茶水間不是設在辦公室,而是擁有獨立的休息區,上班時間很少有人會在這裡逗留。
進入休息區,她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咖啡香,怎麼可能?公司只有提供三合一即溶咖啡,這種咖啡是不可能散發出這樣的香氣。
悄悄的把頭探進茶水間,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在煮咖啡……天啊,她已經好久沒有享受現煮的咖啡了,她情不自禁的靠過去,“好香哦!”
回頭一瞧,陳奕辛不經思考的脫口喚道:“巫馥!”
微微一怔,她困惑的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我認識你嗎?”
“昨晚你趕著下班的時候,我害你差一點摔跤。”其實他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她,他竟然一眼就認出她是那個冒失鬼,因為現在的她看起來很狼狽,昨天端裝優雅盤在後面的頭髮今天紊亂的披散在肩膀上。
略微一頓,她想起來了,真是難為情,“昨天真的很抱歉,因為趕時間,我沒有留意到前面的人。”
“你的大樂透中獎了嗎?”
嘴巴一張,她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你怎麼知道我趕著去買大樂透?”
“你部門的同事說的。”
這個大嘴巴一定是林彩菁,那個女人是不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對大樂透有多著迷?“真是不好意思,那家彩券行經常開出大獎,所以生意特別好,如果不早一點去排隊,等到下班的人潮出現,我就頭痛了。”
“買大樂透還要特地挑彩券行?”
“每個人都會想沾一下人家的喜氣啊,不過,”她苦笑的嘆了聲氣,“我還是槓龜了,而且只中兩個號碼,連普獎四百元都沒有,那兩個號碼還是人家作夢得到的靈感,我的運氣真的很背。”
“博弈遊戲的中獎機會本來就很低。”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有人買一次就中獎了。”
“你就當作中獎的人比你更需要錢。”
“沒有用,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幸運之神就是不肯眷顧我。”
“如果我是你,我乾脆不買大樂透了,這麼一來就沒有這種煩惱的問題。”
“如果少了大樂透,生活多無趣啊,沒關係,過了今天晚上,明天我就會忘了槓龜的事情,我的發財夢又會重新點燃。”
“你真有趣。”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氣氛怪怪的,為了轉移話題,她看了一眼散落在流理臺上面的咖啡豆,她很確定這些東西不是來自於茶水間,“這是你自己準備的咖啡豆嗎?”
“對,我喜歡自己煮咖啡,你要不要來一杯?”不管什麼事物,他這個小小的職員都可以盡全力配合公司,唯獨咖啡不行,他只喝現煮的藍山咖啡。
“如果你願意分我一杯的話,我當然很樂意。”
“你需要奶球和砂糖?”他取來一個紙杯,注滿熱咖啡,他在她的要求下加了兩顆奶球和半包砂糖,他將咖啡遞給她。
聞了一下咖啡香,她緩緩的喝了一口,全身的細胞頓時從懶洋洋的昏睡狀態甦醒過來,她激動的說:“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咖啡!”
“我煮的咖啡可是獨一無二。”
“對了,我還沒有請教尊姓大名。”
“陳奕辛,行銷部專員,你呢?”
“管理部資訊處員工,我負責網路的部份。”
“很高興認識你。”他伸出手,她有禮的伸手握住,就在那一刻,好像有一道電流從接觸的手心竄進彼此身體,兩個人同時將手抽了回來。
“呃,謝謝你的咖啡,我回辦公室了。”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茶水間,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要蹦出胸口。
失神的望著匆匆離去的身影,他還可以感覺到剛剛那道異樣的電流,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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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弈的同時還要注意時間,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專心下棋呢?
“難得叫你陪我,你就不能多點耐性嗎?”陳明鬱悶的瞪著他的寶貝孫子,雖然對門而居,他們祖孫倆要見上一面聊幾句話竟然比公司那些主管還不容易。
“不是,我約了朋友打球。”陳奕辛實在很無辜,爺爺只是打電話叫他過來用餐,又沒有說午餐結束後還要陪他老人家下棋泡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在這裡耗上那麼久的時間。
“我找你,你就約朋友,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我很早就跟人家有約了。”
“你現在打電話取消。”
“臨時打電話取消太失禮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子,回來一年多了,你曾經主動過來陪我泡茶聊天嗎?每次都要我打電話給你,難道你對爺爺就不會失禮嗎?”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嘛。”
“雖然我已經半退休了,可是我的工作不比你少,我就不會忙到沒時間跟家人一起吃飯,你不要找這種藉口搪塞我。”
“爺爺好像忘了,當初是你堅持我在接下Joyously之前必須先熟悉各個部門的運作,可是除此之外,我私下還得負責設計部門的工作,現在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注在Joyously,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他學的是財經,他在美國華爾街的日子過得又刺激又有挑戰性,可是為了身體不好的爸爸,他不得不結束原有自由瀟灑的生活,轉換跑道進入GIA美國寶石學院攻讀,然後回到臺灣接下自己的責任,這些原先都不在他的計劃當中。
“我、我又沒對你的工作表現不滿意,我只是要你假日花點時間陪我。”
“正式接下Joyously之後,我就會有時間陪爺爺下棋泡茶。”
“真的沒有空,那怎麼有時間跟人家去打球?”陳明的口氣真像個在跟父親要糖吃的小孩。
“我要做的事情那麼多,工作壓力那麼大,如果不藉由適當的運動來調整自己的身心狀況,我可能沒興趣繼續在Joyously玩下去。”
“好啦好啦,這根本是在威脅我嘛。”後面那句話他根本是含在嘴裡。
“爺爺,如果時間允許,我會盡量過來這裡用餐。”
“算了吧,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陳明輕哼了一聲,“你擔心我會跟你提相親的事,所以你連過來吃頓飯都不願意。”
“我對相親是沒什麼興趣,但是我也不反對相親,我比較擔心是我會害爺爺面子掛不住,我真的很沒有女人緣。”這件事情從他在公司的情況就可以印證出來。
“你沒有女人緣?難道你是個Gay嗎?”
哈哈大笑,他搖了搖頭,“我拒絕女人不需要靠扭曲自己的性向。”
“那你怎麼會沒有女人緣呢?”
“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女人這麼沒有眼光呢?”
撫著下巴,陳明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你把自己曬得太黑了。”
這個原因太好笑,他忍不住翻白眼,“爺爺,我的膚色不是黑色,而是小麥色。”他這麼高大壯碩的男人白得像張紙可以看嗎?
“不管是黑色還是小麥色,人家一定以為你是做工的還是種田的,你乾脆去漂白好了,這樣子才不會把女人嚇跑。”
天啊,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大概像抽筋了吧,這是什麼鬼話,他又不是衣服,他要漂白就可以漂白嗎?“如果一個女人會因為這樣子就被我嚇跑了,那種女人不要也罷。”
兩眼狠狠一瞪,陳明不悅的道:“我看啊,問題出在你的態度,你這個傲慢的傢伙根本不把女人放在眼裡。”
這是事實,可是近來他已經很努力壓抑自己了,因為現在的身份不宜太過霸道傲慢。“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遇到值得放在眼裡的女人。”
“如果我幫你安排相親,我挑選的對象絕對都是上上之選。”
“爺爺所謂的上上之選應該是那些名門千金吧。”
“名門千金才配得上我的孫子啊。”
頭好痛,如果不希望耳朵長繭,他還是趕緊溜之大吉吧,“爺爺,我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改天我再來聆聽你的訓話。”
“喂,你不要落跑,我們的棋還沒有下完……這個臭小子,他根本連我都沒有放在眼裡嘛!”瞪著書房那扇已經關上的門,陳明孩子氣的伸手一甩,棋盤上的棋子頓時灑落一地。
“老爺子,怎麼了?”管家老何聞聲急忙的打開書房的門走進來。
“我遲早會被那個臭小子活活氣死!”
瞭然的一笑,老何走過去一一撿起地上的棋子,“老爺子是不是又跟小少爺提到相親的事情?”
“相親有什麼不好嗎?”
“老爺子也很清楚小少爺的性子,他不喜歡人家過問他的事。”
“如果他主動交女朋友,我有必要擔心這種事嗎?”
“小少爺才二十九歲,以後老爺子只要經常帶小少爺出席商場上的餐會,小少爺自然有機會結交女朋友。”
“他現在的情況不方便跟我出席商場上的餐會,如果等他正式接下Joyously,他百分之百會推說沒有時間參加社交活動,他從小就不喜歡那種場合,我看最簡單的方法還是直接幫他安排相親。”
“老爺子不是已經放出風聲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幫小少爺作媒。”
“只要找到對象,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逼那個臭小子去相親。”
“劉老爺剛剛來了電話,他問您何時方便一起吃頓飯,他想介紹一個人給您認識。”
“我知道了,我再找個時間打電話給他。”伸了個懶腰,陳明站起身,“我累了,我要去睡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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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她習慣在自己的座位吃便當,可是經過會客室的時候看到陳奕辛,巫馥不自覺的就收拾東西轉移陣地,“我可以在這裡用餐嗎?”
“當然可以。”他對她揚起一笑。
“謝謝。”挑了他左手邊的沙發坐下,她同時放下手中的便當和束口手提袋。
“你都自己帶便當嗎?”
“沒有,這是我向老爸要來的特製便當,早上出門之前我老爸才做的。”她今天的午餐是壽司,每當外面的食物吃膩了,她就會拜託一家之廚的老爸幫她準備便當,“你要不要嚐嚐看?我老爸那個人不會取名字,但是廚藝很不錯哦!”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嚐了一塊壽司。
“很好吃吧。”她也拿了一塊壽司塞進嘴裡。
他同意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好奇的問:“會議室很熱鬧,你怎麼不在那裡用餐?”
“那種吵吵鬧鬧的用餐環境很容易消化不良。”
“秦課長很有女人緣。”
冷冷一笑,她淡淡的說:“那種大有來頭而且還喝過洋墨水的男人,就算長得不怎麼樣也會很受女人歡迎。”
“你好像不太喜歡他。”
“我是就事論事,我對他既沒有喜歡,也沒有討厭的感覺。”
“平心而論,秦課長真的很不錯,如果我是女人,很可能會加入戰局。”他似乎不該說這種話,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很想了解她的想法。
“我又不是古時候後宮妃子,可沒有興趣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面打擊,我人生最大的目標就是中大樂透。”
“如果你真的中了大樂透,你想做什麼?”
怔了一下,她傻氣的一笑,“這個問題我好像還沒有想過。”
除了夢想靠大樂透發財,她對任何事物都很實際,手上有多少錢就做多少事,嚴格說起來,她這種人欠缺冒險犯難的精神。
“我還以為你有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否則也不會那麼想中大樂透。”
“我想得到的東西當然很多,譬如我一直想要一個水晶音樂盒,可是我比較喜歡靠自己的本事,這樣才會覺得珍貴啊。”
“這個我可以瞭解,小時候,我記得有一次上百貨公司看上一組模型火車,因為我幾天前才收到模型飛機的生日禮物,爸爸堅持不買給我,我就跟媽媽達成協議用成績換取零用錢,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買到想要的那組模型火車,那組火車我到現在還保存得很好,而爸爸送的模型飛機早就屍骨無存了。”
“我也是,爸媽送我的洋娃娃早就進了垃圾場,可是我自己花錢買的洋娃娃就是破了也捨不得丟。”
“既然如此,是否可以中大樂透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等我中了大樂透以後,我再來想想看可以做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對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打開束口手提袋,她取出一包手工餅乾,“這是我送你的下午茶點心,謝謝你上個禮拜請我喝了最棒的咖啡。”
“你用不著這麼客氣。”
“有來有往,這是禮貌,而且這家麵包坊的手工餅乾很好吃,我想配上你的咖啡一定是最棒的下午茶。”
“那我就收下了。”
“午餐時間不多了,你趕快用餐吧。”
“你也是。”相視一笑,兩個人接下來專心用餐沒有再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