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珍無奈地帶著司徒敖在苑裡走了一圈,見他仍是意猶未盡,忍不住嘆了口氣。
想想她已逛了大半天了,腳痠不說,與他更是無話可說,難道他看不出她根本就不喜歡他嗎?
“司徒公子,我們苑內大概就這些景物了,不知你做何感想?”若不是項勳要求,她還真無法帶著笑容與他虛與尾蛇。
“很棒,的確是個好地方。”他笑意盎然地。
於珍也還以一笑,“嗯,國壽爺對先皇有輔政之功,在當今皇上心中有著極重要的地位,項家像這樣的別苑在各地更是不計其數。
其實對於項家產業她一點兒也不清楚,但是她了心想讓對方死心,最好能讓他自慚形穢。
“原來如此。”司徒敖笑了,並蓄意貼近她說:“其實我們司徒家的產業也不少,想這河東、河北一帶都是我們的管轄,就連皇上行宮也不例外。”
“什麼?”她眉頭一攏,“平盧節度使的權力這麼大?”
“沒錯,現在你懂了吧?”他笑看她那副傻愣的模樣,可以想見她鐵定是被他們司徒家的勢力所懾吧,殊不知於珍想的完全不是那回事,她是想……難怪項勳會要她監視他,原來他們司徒家的勢力真不容小覷。
既是如此,那她更不能辜負項勳對她的期望,得好好挖他的底細呀。
“怎麼了?小珍。”他笑問。
“呃……沒、沒什麼。”她虛偽地笑說:“我在想午膳時間快到了,我請你去酒樓吃飯好嗎?”
“當真?”他可是得意極了,“當然好呀。”
“對了,楊超向來喜歡女兒紅,我去問問他要不要?順便幫他打兩壺回來。”雖然一開始她對楊超頗多微詞,可這陣子相處下來,她能感受到他侍主的忠心。
尤其知道他平時沒啥消遣,只愛小酌兩杯,所以經常趁外出的機會為他打酒回來,雖然那黑熊不善表達,可於珍亦察覺到他對她不再排斥。
“等等,午膳時間已到,再晚點酒樓都客滿了。”他緊張地喊住她,似乎故意不讓她去找楊超。
“不急的,反正我還不餓。”她推開他的拉扯。
“可是我餓了!”他急切地喊住她。
於珍疑惑地望著他,想起上次他曾和司徒欣欣提起要對付楊超,就不知他會用什麼法子對付他!
於是她趕緊道:“如果你餓了就先去吧,我隨後就到。”說完便快步離開。
她急匆匆地跑進食堂,瞧見楊超就坐在那兒正打算用膳,看見他一切安好,她也放下心了。
“楊超!”她喊了他一聲,朝他走過去。
“有事嗎?”他冷漠地回應。
對於他這樣的反應她並不以為意,仍還以一記甜笑,“你怎麼沒跟著十一少?他人呢?”
“他和司徒姑娘在花廳,並沒我的事。”聞言,於珍心一緊,但仍強顏歡笑,“對了,我待會兒要去街坊,你不是愛喝女兒紅嗎?我幫你打兩壺回來好嗎?”
“不用了,我在食堂裡看到了一壺,聞起來還挺香的。”說起酒,他便難得地露出微笑。
於珍看著桌上擱著的那壺酒,心底驀然升起疑慮,食堂怎會突然冒出一壺女兒紅?可以想見這酒一定有問題,她急忙拿起那壺酒,不讓楊超喝,“這酒不能喝。”
“為什麼?”楊超似乎很不爽,口氣變得兇惡。
“你不是有銀針嗎?試試看好嗎?”於珍急切地道。
“你——”楊超皺眉看著她,雖認為她太小題大作,可也依她的意思拿出銀針。
於珍這才將酒倒出一小杯,等著楊超將銀針插入酒液中。
結果真是讓兩人都嚇了跳,就見銀針一碰到酒馬上變色,由銀白變成混濁……
楊超臉色大變,還來不及問於珍,就見她義憤填膺地說:“該死的司徒敖,居然想謀害你!我這就去找他算帳。”
“等等,小珍。”楊超衝口而出。
他這聲呼喚喊出口立刻震住了於珍,她先是一愣,隨即轉身,傻笑地望著他,“楊超,你喊我什麼?”
這可是天下奇聞呀!楊超居然對她這麼友善?
“呃——”
他抓抓後腦,尷尬地說:“我……我是說你別去找司徒敖算帳,十一少的目的就是要他們失去戒心。也怪我太大意了,呃——還是得謝謝你。”
看他靦腆的樣子,她立刻笑出聲,“不客氣啦。”
楊超不好意思的轉過臉,“對了,你若見到司徒敖,就告訴他我已吃了飯,當作我沒瞧見這壺酒吧,否則可是會前功盡棄。”
“嗯,我也不希望十一少的計劃失敗,那我現在就去找他,和他出去吃飯。”走到門口她又轉身,笑咪咪地說:“我會為你打兩壺酒回來的,你放心,那絕對沒下毒的。”
見她帶著俏皮的笑容離開,楊超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可想到還在花廳與司徒欣欣纏綿的十一少,他就不得不為於珍擔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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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您找我來有何吩咐?”楊超快步進入項勳的書齋,對著正在看書的十一少問道。
“據你觀察,這幾天於珍和司徒敖的情況如何?”項勳仍望著書卷,並未抬起頭。
“於姑娘看得出很無奈,但是司徒敖卻已深陷,對她極為傾心。”楊超據實以告。
項勳這才抬起頭,“那他可有對她……”
“十一少,您是指?”楊超不解他的意思。
“呃——沒事。”奇怪,是他要於珍去勾引司徒敖,暗中找出證據,即便找不到也可擾亂他的汪意力,讓楊超準備一些後續動作,可現在他卻有種害怕她被欺凌的感覺,“不知您接下來會怎麼做?”楊超請命。
“哼,我早想好辦法,你想知道我的計畫嗎?”項勳笑了。
“十一少請說上他拱手道。
“我打算拿平盧節度使這個位子引誘他,要他找出他爹的叛亂證據,如此一來我便可輕鬆些,而他也可以坐享其成。”
“這可能嗎?司徒炎再怎麼說也是他爹呀!”楊超不可置信。
“虎毒不食子我是聽說過,卻也常聽聞兒子為了利益弒父的。”
項勳摸摸下巴,笑得開懷,“在我看,司徒敖絕非一個孝子,拿這事來跟他談條件,他極可能會同意。”
“倘若他不同意呢?”楊超反問。
“不會,我極有信心。”他扯開笑靨。
楊超垂首,既然主子這麼說,他也不好說什麼了。不過關於於珍,他忍不住問:“有關於姑娘,您將怎麼處置?”
“她……等我回到江南,她的任務也達成了,就分道揚鑣吧!”他眸光一斂,說得似乎有點兒違背心意。
“這對她——”
“別說了,去把司徒敖請來,我要跟他商量這事。”項勳揮了揮手,避免他繼續說下去影響了他的決心。
“是。”楊超只好領命前往。
不久,當司徒敖前來他的書齋,聽他所言之後,果真如項勳所猜測的,只猶豫了會兒便答應了,項勳氣定神閒地笑說:“好,你果真夠聰明。要明白我已經知道你們的企圖了,若你不同意,我還會放你回去嗎?雖然你武功高強,可是楊超的武藝也不差呀,更重要的是,你將失去於珍。”
“你當負願意請國壽爺向皇上請命,由我接任平盧節度使?”這就是他答應的交換條件之一。
“當然,我爺爺在皇上面前可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你該知道吧?”他仰首笑睨著他。
“好,既是如此,我就信了你。”司徒敖眸光閃動,“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
“後天你能否帶著小珍姑娘一塊兒來,等我爹伏法,我就很忙了,到時想見小珍姑娘就不容易了。”司徒敖解釋道。
“好,這個簡單。”項勳笑著答應了。
“那就謝謝十一少。”司徒敖勾起嘴角。
項勳也還以一笑,只是各有心思、各懷鬼胎,這場仗誰勝誰敗還有得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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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珍開心地奔進項勳房裡,抓住他的手道:“聽說您明天就要到司徒炎府中查他的叛變證據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他意外地攏起眉。
“是司徒敖跟我說的。”於珍興奮不已,“那從明天起,我就不必再演戲了吧?”
“嗯,只要司徒炎伏法,我們便可平靜過日子了。”他笑道,可心底卻直納悶,為何司徒敖非得於珍同行呢?其中會不會有詐?
“真是太好了!”她上前擁緊他,“以後我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了,您說是不是?”
項勳心頭一震,懷裡擁著她的柔軟嬌軀,他怎會有種眷戀?
不,他不能讓這種不該有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得趕緊斬草除根才是。
“是,你願意跟我一塊兒去嗎?”他抬起她小巧的臉蛋,望進她多情的眼眸。
“當然,我是鏢師,您又是我保的人,當然得跟著去了。”她笑得甜美又自信。
“那好。”項勳的手觸及她的臉頰,感受到她傳來的溫熱感觸,那熱居然會燙傷他的手指。
他趕緊收回手,眉間的皺褶也愈來愈深了!
“您怎麼了?”她看出他的異樣。
“沒什麼。對了,你在江南可有家人?”她把清白都給了他,如果可以,他會給她該有的代價,如此一來,他應該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家人!”以為他要上她家提親,她羞紅了臉說:“沒……我沒有……我從小和爹爹相依為命,可惜爹在一年前過世了。”
“很抱歉,我不知——”
“沒關係,您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開心了。”她感動得眼眶都泛出熱液。
接著他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我只是想……不知你家人需要什麼,或許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真的不用。”於珍也握住他的手,將小臉貼在他胸前,“相信嗎?我願意為您生為您死,任何犧牲都不在乎。”
她的唇輕貼在他頰上,如絲絨般滑冷,其中混合著烈焰般火燙的接觸,每一句話都刺進他心坎。
“傻瓜,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他一笑帶過,並將她攬上身,不願去揣測她說這些話的意義。
“我只是比喻嘛,我當然知道您捨不得,否則您也不會那麼愛我了。”她甜甜一笑,緊貼著他。
在她心裡,項勳是愛她、信任她的,否則也不會要她配合演這出戏,更不會委屈自己和司徒欣欣在一塊兒。況且,他還要帶她一塊兒去司徒府邸,這不就代表著他已經接納她了嗎?
他臉色一僵,無言以對,因為他心底的打算是等此事一落幕,就和楊超先行離開呀!
“你是個值得愛的姑娘。”他望著她的眼,說的不知是真心話或是敷衍之詞。
“真的!”她笑逐顏開,“您放心,我愛您,更不會負您,這陣子我雖然跟司徒敖走得很近,可也只是帶他四處看看,一點兒都沒愛上他呀!”
“我相信你。”他眯起眸,撥開她額前的髮絲。
“嗯。”她點點頭,隨即揚起眉問:“那您呢?”
“我?”項勳不解地挑挑眉。
“可有愛上那個司徒欣欣?”於珍將可愛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但怕壓痛他而不敢使勁兒。
“哈……怎麼可能?”說到“愛”的確不可能,多年來他在人面都是以體弱多病的“病十一”自稱。即便有姑娘願意靠近他,也都是看上他們家的權勢地位。
想那司徒欣欣也是如此,最多隻是看上他的外貌,這樣的女人他又如何談及愛字呢?
可是於珍……她的愛又有幾分真、幾分假?他真是不願探尋。
“那就好,勳……”於珍噤了聲,痴迷地望著他,“我想證明我的愛。”
說著,她褪去外衫,主動地、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獻給他。
“小珍!”他深吸了口氣,眯起眸望著她那粉嫩、白裡透紅的嬌軀,幾乎移不開目光。
再往上移,便是她那張霞紅般的豔容,以及閃耀著璀光的大眼。
察覺他熾熱的眸光,於珍害羞地垂下眼睫,心底勾引的意念增強。
於是她徐徐站起,開始褪下羅裙,當兩條白膂粉嫩的大腿顯露在他眼底時,她緊張得宛如處子般顫抖著。
雖然與他有過幾回的親熱,可多是在他的主動下,而現在,主動在他面前褪下衣衫,顯露淫浪的模樣還是頭一遭,自然是滿心的不自在,可她卻不願退縮。
“珍……你好美!”他感嘆地眯起眸。
於珍帶著微笑,發燙的小手開始輕觸腰間,將那件勾魂的底褲慢慢卷下,這樣的動作極為誘人,讓項勳漸漸蠢動了起來。
“你這個小浪女。”
項勳從容站起,慢條斯理地走向她,“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是您讓我迷惑、心跳不休。”於珍嘴畔掛著淺笑,雙腿顫抖地走近他,一雙白玉雙臂圈住他的頸子,送上自己粉嫩的唇。
他先是吻著她的唇角、眉、心、眼瞼……而後滑向她的耳後,在她敏感的耳垂處製造魔力。
於珍在抽搐間輕輕呢喃,在他的挑逗下,她雙腿抖得更厲害了!
最後她無力地倚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在這瞬間,他勾起她的下顎,靈活的舌迅速竄進她口中,翻攪撥弄、含吮齧啃,吸取她所有的芬芳。
“嗯……”
於珍身子更軟了,憨柔的她只能笨拙地回應,腦子已混沌一片,根本無法思考。
項勳霍然抱起她走向自己的床榻。
(此處刪去61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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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盧節度使府邸
“十一少能光臨寒舍,真是我們的榮幸啊!”司徒炎捻鬚大笑,眼底閃現一抹邪惡的光芒。
“早就該來拜訪你了,但你也知道我身體一向虛弱,能從江南來到這兒已經算是牽強了,若不是江南夏季過於炎熱,我爺爺怕我身子吃不消,我還真不想走這一趟遠路呢。”項勳笑道。
“既然你來到燕山,就是我司徒炎的客人,以後只要你說一聲,我立刻派八人大轎去請你過來。”司徒炎笑得極為詭譎。
“不敢當。”項勳客氣地道。
就在這時,司徒炎忽而轉向楊超,“楊壯士,你別一直站在那兒,過來這兒坐啊。”
“多謝司徒大人,我是十一少的隨護,得在這兒保護十一少才成。”楊超有禮地回應。
“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這裡可是我的府邸,當然有保護十一少的責任,楊壯士儘管放心。”
“哈……司徒大人說得對,楊超,你就不必緊緊守著我,去那邊坐吧!”項勳於是道。
“還有這位姑娘也一樣,別老站在那兒,好像我司徒炎待客不周一樣。”他指著另一張椅子。
在項勳的眼神示意下,於珍也不好拒絕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儘管如此,她還是一心掛念著項勳的安危,絲毫不敢鬆懈。
就在這時,司徒炎突然緊眯了下眼,像是發出暗示一般,瞬間,樑上跳下兩名黑衣人——
於珍和楊超立刻衝了過去,只可惜這兩名黑衣人動作極快,在他們趕至前已朝十一少狠狠砍了數刀。
可是令司徒炎詫異的是,黑衣人雖刀刀狠戾,卻連項勳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見項勳的身影飄來揚去,如影子般捉摸不定,司徒炎這才恍然明白,原來他給人病弱的感覺只是個假象!
非但如此,他的功夫還十分了得。
司徒炎立刻拔出腰間長劍,直接朝他衝了過去,眼尖的於珍一見這情況,立即擋在項勳身後,不及回擊下手臂被劃了一刀——
“小珍!”項勳緊緊抱住她,由楊超接手對付那兩名黑衣人。
“勳……不用管我,把他抓起來……快抓起來……”
司徒炎眼看狀況不對,正要離開,卻意外地被司徒敖與司徒欣欣擋住去路。
“敖兒、欣欣,快……怏幫爹抓住十一少,我一定要吃到他的肉、吸了他的血。”他發狂地大喊著。
“爹,您不要再執迷不悟,十一少的肉不是您能吃的,皇上也不是您可以當的,您想開一點吧!”司徒敖勸阻著。
說實在的,他剛才親眼目睹項勳的絕佳武藝也是大感訝異,本來他計劃趁亂將於珍帶走,如今看來只好另想辦法了!
而司徒欣欣則在看見項勳的身手後,更加仰慕他了,如今看他的雙眼都會發亮。
她立即趨上前,對著她爹說:“十一少隱藏自己的武功,偽裝成病懨懨的模樣,就是知道您的野心,想將您繩之以法,您就別再深陷了。”
聽兒女這麼說,司徒炎還真是難以置信,顫抖著聲,眯著眼看著他們,“好傢伙,你們居然吃裡扒外?”
“爹,如果您再不認錯領罪,就別怪我們了。”
說著,司徒敖和司徒欣欣一擁而上,三人從室內打到了屋外,那情形看在大家眼底真是唏籲不已。
名和利果真可以讓一個人泯滅良知,即使是生擒老父也在所不惜啊!
看著於珍直淌血的手臂,項勳著急地命令楊超,“快,快去將大夫請來,小珍傷勢不輕啊!”
楊超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
眼下的情況一團混亂,而項勳並不著急,因為來此之前他已指示大兵將這兒團團圍住,司徒炎是插翅也難飛了!
此時,他心頭唯一掛唸的是於珍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