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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語靚,你過來,江伯伯想問你,那個古子崴是做什麼的?”江濤一改森冷的面容,和顏悅色的對著黎語靚說。

    黎語靚反倒因為他的問話,剎那間傻住了,古子崴是做什麼的?她怎麼從沒想過呢?彷彿他理所當然天生就是不愁吃愁穿的。

    那麼,她又該怎麼回答呀!她真的不清楚耶!有空一定要逼問他。

    “他上次不是說過了嗎?他是個中國人,從小移民到美國。”

    “他的父母呢?”

    “嗯……他的父母啊!好像在他十幾歲就過世了。”她只好順著話瞎掰下去了。黎語靚轉過身在胸前畫個十字,暗自念道:古伯父、古伯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咒你們的,事出不得已,原諒我吧!

    “語靚,你怎麼了?”江濤皺著花白的眉,不滿她這種不禮貌的舉止。

    “沒……沒什麼。”黎語靚摳摳眉毛,傻笑了兩聲。

    “那麼,他的身世背景,你又瞭解多少?”他緊接著問。

    啊!身世背景?幹嘛呀!他何時對年輕男人那麼有興趣了?該不會他把他當成羽文的替身了吧!

    但他倆壓根兒連一個毛細孔都不像嘛!

    “老江,你問這些有什麼目的嗎?他只不過是語靚的一個同學罷了!。連黎德揚都有點看不過去江濤怪異的行為。

    江濤搖搖頭。“不像,他不像個學生,難道你們不覺得那個叫古子崴異常的冷靜自若,那股沉穩內斂的氣質不該是個學生所能擁有的。”

    楊喻敏端了水果出來,恰好聽見他這一段,忍不住掩嘴一笑,“老江,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研究起心理學及儀表學了?”

    “別說笑了,喻敏。難道你們不覺得他太像‘鯊魚’了?”他眯起充血的雙眼,一股復仇的凌厲氣勢迴盪在空氣中。

    “鯊魚!老江,你開什麼玩笑,不要把鯊魚影射在所有人的身上,這樣對你有好處嗎?為什麼你不去照照鏡子,這兩年來你老了多少,從前的意氣風發、仁慈和善已經在你臉上找不到了。”

    黎德揚以好友的身份勸他不要被仇恨矇蔽了一切理智,自己的生活還是要過的呀!

    “難道你後悔了,不願幫我?”江濤露出冷殘酷的表情,質問著他。

    “既然答應你的事,我是絕不會反悔的,我只是不願意看到相識了一生的老友變成這種人不像人、鬼不鬼的德行。”黎德揚感嘆道。

    “是啊!江伯伯,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打起精神來呀!我想羽文地下有知也不願見你這樣。”黎語靚也跟著附和著。

    “你當然可以打起精神,羽文死的時候,我不曾看你傷心過,虧他生前是怎麼待你的,我還傻得想撮合你們,真是天大的笑話!”

    江濤投給她一個足以讓她死一萬次的憎恨目光,讓黎語靚禁不住了打了個冷顫;兩年不見,他真的變了,變得又狠又駭人。

    “江伯伯——”黎語靚眨著無辜的大眼向父母求助。

    “她那時間也只過是個十九歲的孩子,什麼都還不懂啊!你以長輩的身份這麼說她,也太不合宜了。”黎德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是他護著黎語靚,而是江濤所說的一切都已超出長者該說的範圍了。

    “哼!她就是被你們給寵壞了。”江濤重重的放下茶杯,一副不滿的怨恨臉色轉身進了房。

    “爸,江伯伯為什麼變得那麼可怕?”黎語靚悒鬱不樂,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之語,竟惹來他那麼大的一頓脾氣。

    “你就別怪他了,他也就羽文一個兒子,又死得冤枉,那種白頭人送黑髮人的痛你是不能體會的。”這種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不禁令黎德揚欷唏不已。

    “我懂。爸,我不會在意的。”

    黎語靚咬一咬下唇,對於江濤剛才的指控,她只能硬吞了下去;他不會懂的,她對羽文雖無男女之愛,但絕不乏兄妹之情,羽文被暗殺後,她有好一陣子無法安睡,而且在夢裡不停地夢見他。

    “這就好。對了,子崴這男人不錯,以後常常帶他來玩嘛!不要把你伯伯的話放在心上,我很放心將我的女兒交給他照顧。”黎德揚的中有很明顯的弦外之音,讓黎語靚不禁立即紅了雙頰。

    “你爸說的對,我也滿喜歡這孩子的,有禮貌又很有威儀。改明兒個你約他來咱們這兒坐坐,我得好好問問他,除了唸書外,他還有什麼抱負,將來計劃做些什麼?或許我們可以幫他。”楊喻敏自顧自地計劃了起來,並用準丈母孃的心態去看待古子崴。

    “哎喲,你們怎麼了,才見幾次面就這樣,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她美麗絕倫挑戰臉微微一皺,右腳輕輕一跺,一抹羞赧可人的表情垂掛在臉上;雖然她早已認定了古子崴,但總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吧!

    “是喲!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隨你去吧!”楊喻敏轉過臉去露出自得的笑容,她哪會看不出來黎語靚與古子崴之間那股波濤暗湧的情愫。

    “媽——你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她馬上由一副驕傲的模樣變成驚弓之鳥,這種表現豈不是將她的心態表露無遺了嗎?

    楊喻敏噗哧一笑,臉上盈滿了笑意,“別逗了,媽怎麼會不管你呢!”

    “討厭啦!媽,你也會欺負我啊!”

    黎語靚這才發覺原來媽媽也會演戲騙她,頓感手足無措了起來。頭一回在母親面前如此失態,可真是丟臉丟到北極去了。

    “好了,別害臊了,明天你就約他來,我煮幾道好吃的臺灣菜給他嚐嚐,他自幼生長在美國,一定很久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家鄉菜了。”

    “媽,謝謝你!可是江伯伯……”黎語靚無法忽略掉這層顧慮。

    “這點你放心,畢竟子崴不是鯊魚,你江伯伯只是口頭上念念,相信他不會那麼無禮的。”

    有了楊喻敏的這層保證,黎語靚的確放寬了不少心。她點點頭,心花朵朵開的說:“那我現在就去找他。”

    ???

    “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鯊魚’最近可有什麼行動?”

    在一方斗室內,一位墨鏡的男子背光而坐,前方一張高大的辦公桌擋住了他大半的身形,讓人瞧不出他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來者搖搖頭,“不知怎麼地,他最近的行動已和FBI完全失去了聯絡,似乎他已知道了些什麼。”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怎麼會懷疑起FBI呢?這幾年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天衣無縫、涓滴不漏,他沒有理由產生猜忌。”那名男子倏地站起身,由他魁梧的體魄,敏捷的動作看來,他必須也有不錯的身手。

    “你別忘了,他不是泛泛之輩,連續幾次的行動曝光,讓他不懷疑也難。”來者頗含深意的眸光瞅向他。

    那人氣極敗壞的甩開他的目光,不小心洩露出一種無所適從的憂慮,“他不是泛泛之輩,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高健,你太固執了,這對你不好。把自己估算得太高只會壞事,我想你心裡也有數——他不是別人,是讓黑道聞之喪膽的‘鯊魚’,亦是FBI所仰仗不可或缺的人物。”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生氣!憑什麼他成為眾人仰慕的英雄人物,而我卻還是一個沒沒無聞的小角色?”一說起這個讓他痛苦的事實,他的臉部肌肉應就不停地抽動著,彷彿這是他今生最大的痛。

    “我之所以幫你,不因為別的,只是不願再看見英雄氣短的模樣。等解決了鯊魚,我希望能馬上再見到你勃發的英氣。喏!這是我剛調查出來的最新消息,你看看。”他丟了一份牛皮袋在高健手上。

    高健迅速打開它,裡面有三張報告表,他以最快的速度瀏覽了一遍。

    “江濤!他來了?”丟下那三張紙,他立即問道。

    那男人點點頭,“他為兩年前你嫁禍給鯊魚的那件事而來,要為他兒子報仇。”

    “他要找鯊魚報仇,還是找我?”高健緊擰著眉。

    “連鯊魚都還沒調查出是我們所做的,江濤哪有這份能耐。”

    “這麼說還是真助我也,我們可以利用江濤將鯊魚給消滅掉,讓他的名字永遠消失在地球上。”高健滿胸怒氣,手指關節因緊握而泛白。

    “問題是雖然我們身為FBI重要成員,但除了知道他是鯊魚外,什麼都不知道,至於想從首腦那兒得到任何有關鯊魚的蛛絲馬跡,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那男人一臉訕然的說出。

    高健投以憎恨的眼神,“為什麼你總要說一些令我洩氣的話,如此一來你就會滿足了嗎?”

    他揚起與高健如出一轍的濃眉,心裡五味雜陳的說:“除非你收起心裡那道不正常的恨意,否則,我是不會滿足的。”

    “難道你想抽手?”高健驚心動魄的問道,神色間淨是無比的不安、害怕;設想,若沒這個男人為他撐起一切,他絕不敢這麼桀驁不馴的。

    “我若不管你,兩年前就不會幫你的,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還是做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希望見你永遠生活在恨意裡。”

    那人說完,即轉身欲走。

    “等等,阿基。”

    “嗯?”他停下了步伐。

    “謝謝。”高健衷心的說道。

    他輕扯了一下唇角,不願多言,又重新抬起腳步離開。

    ???

    “已經有點眉目了,鯊魚。”殷堯靠在一處廢墟的圍牆,嘴裡叼著一根野草,無所謂的說著。

    “海豚,在我還帶銀絲框眼鏡的時候,請喊我子崴。”

    古子崴從圍牆上如風般地跳了下來,剛好佇立在殷堯面前。

    “行,子崴。但我也請你在沒出任務的時候,喊我的名字殷堯。”殷堯說上這句深含較勁的話來。

    “沒問題。”古子崴噙著一股訕笑,那抹帥樣可真是所向披靡。

    “再過一會兒,達爾也該到了,他也發現了異樣之處。”殷堯拂了一下垂額的捲髮,一雙藍眼珠泛著光彩。

    “你所盯的人是?”

    “高健及亞倫。”

    “那麼達爾呢?”古子崴旋過身,腳下踱著步子,腦子卻不停臆想著,會是誰跟他過不去。

    “高健的哥哥高基,還有凱西。”殷堯雙手抱胸,不再多做揭示,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高基與高健兩兄弟?”

    古子崴倏地過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盯著殷堯,因為憑他對那兩兄弟的瞭解,高基個性沉著,舉止傲然,最重要的是他有著強烈的正義感,絕不可能對“北海”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至於高健嘛!他較浮動,當初他想進FBI,他就抱著反對的意見,只是有礙於高基的顏面,他勉強同意了。

    說來可笑,他這個FBI的首腦,竟還成手下對付的對象,難道他做的那麼失敗嗎?反倒是他另一組織“野戰部隊——北海”,成為他真正可信任、可依賴的朋友,如果他再對他們隱瞞他真實的身份,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對他的信任了嗎?”

    於是他又說:“無論是高健或高基,我現在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你是想告訴我們你是FIB的首腦嗎?”

    沈達爾不知何時已到來,他站在不遠處的大石上,露出率性的表情,打了古子崴的岔。

    “你們——”古子崴並不訝異,只是沒想他們那麼快就知道了。

    “別忘了我們是北海,沒有任何一個秘密可以瞞著我們太久的。”沈達爾走近他倆,燃起一根菸,將煙霧徐徐吹上了天空。

    “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從起兩道濃眉,漾著笑意。

    “其實並不久,就在我們彼此會面的那天,因為既然你說我們是間接隸屬於FIB,當然我們要對它有更進一步的瞭解才行。說實在的,我們已經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北海老在並不想再有一個不知長相的FIB的首腦。”

    殷堯嘴角勾起了一個神秘得意的淺笑,眼眸中有著興味正濃的意思。

    古子崴露出欣賞的眼神,眼眸閃過一絲得意,因為他們是他所領導的,“你們並沒讓我失望,太好了!”

    “別再捧我們了,還是先擺平高基兩兄弟才是要事。”沈達爾的表情倒顯得肅穆深沉,看得出事態的嚴重性。

    “他們怎麼了?”古子崴不疾不徐的問道,一點也不忌憚那兩人的詭度。

    “這些天來我和殷堯常見他們會面。”

    “兄弟見面是件很正常的事啊!”他不以為然的說,事實上是他還不願承認。

    “絕不正常,他倆常常約在一處無人的空屋內暗自私語著,倘若沒什麼隊謀詭計,何不約在外面任何一個公開的場合?”殷堯接了腔。

    氣氛頓時僵滯住了,古子崴何嘗不曾懷疑過他們,只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們絕不會對他不利,想幻想總逃不過事實的傷害。

    他強壓下苦澀複雜的情緒,“有調查出他們在商議些什麼嗎?”

    達爾上星期已易容成他們的手下混了進去,他在門外所聽到的一切,你一定無法相信;兩年前所發生讓你被逸枉的那件大事,就是他們兩兄弟做的,現在他們還想利用江濤來對付你。”殷堯沉著臉說出他們驚心駭人的目的。

    “為什麼”古子崴自認從未對不起他們,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們對他如此大的怨恨及不滿?

    “不為什麼,就跟你上回告訴我們的是一樣的,他們看不慣北海,於是把恨意算在你身上。”沈達爾攤攤手。

    “真是的!無論是‘北海’或是‘FBI’,都是一樣為人民謀福利的,這種鬩牆之事,虧他們也做得出來。”古子崴嚴峻的五官突地罩上一層寒霜。“坦白說,我倒挺欣賞高基的,他那種隱藏在表相底下的英勇氣魄是那麼的令人注目,倘若不是為了他弟弟,他是不會介入其中的,我感覺得出來,他是將名利置於身外的那型人物。”古子崴留下一種遺憾。

    “這點我亦有同感。”殷堯亦為他這種護弟行徑而感到不值。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到時放他一條生路?”古子崴明亮的眸子透過銀絲框眼鏡的反射更為閃動,聲音更是不帶起伏地問道。

    沈達爾及殷堯同樣做著點的動作。

    “哈……告訴你們,我正有此意。放心吧!我不是那種記恨的人,只要彼此間的糾葛解釋清楚,我想一切都還是會回覆到從前,再說高基、高健兩兄弟身手不凡,失去他們也是我們的損失。”古子崴坦蕩蕩的說道。“好了,咱們也該散會了,我得去語靚家做客呢!”

    他搖搖頭,戲謔地想著:不知丈母孃看女婿會不會愈看愈有趣?

    “那我們祝你好事早點到來。”

    殷堯及沈達爾更是促狹的瞅著他,也由衷祝福他早日擺脫王老五的日子,因為他們太滿意現在的婚姻生活了,回家有熱騰騰的飯菜,還有嬌妻可溫存,更有稚子可撒嬌,天下最大的樂事也不過如此罷了,夫復何求呢?

    ???

    古子崴一進家門就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香,這是以前他從未享受過的滋味,自從黎語靚上次燒了他的廚房後,他就不准她再動它了,事實上,廚房燒掉事小,他擔心的是黎語靚的安危。

    看樣子,一定是他未來的岳母在大展身手!

    不對,怎麼他瞧見黎德揚與楊喻敏坐在客廳呢?那麼廚房的那個人是——

    天呀!說時遲,那時快,他鞋還沒脫,已忙不迭地衝地了廚房,令在場的兩老看傻了眼。

    “老伴,你瞧這小子一分鐘都等不及想見我們女兒,看樣子好事近了。”楊喻敏喜歡在心中。

    “這小子不錯,我也很滿意。”黎德揚吸了口雪茄,笑意盎然的說著。兩老卻不知他衝進廚房的目的。

    “語靚,你怎麼又進來搗蛋了呢?”古子崴連忙奪下黎語靚手中的鍋鏟,更以快得讓人眼光撩亂的速度關了瓦斯爐的爐火。

    “我搗蛋?拜託,我是在弄東西請你耶!瞧你緊張的。”她笑睨了他一眼,又兀自找開了瓦斯爐。

    “可是我怕——”

    “怕我又把廚房燒了?我不是說過了嗎?那次是意外,因為跟你抬槓抬過了頭,忘了鍋子上放著東西,這次不會了。”她截斷了他的話,手腳利落的翻著鍋上的魚,看那模樣倒真像是有那麼一手似的。

    聞到陣陣撲的香味,這可是古子崴好幾年不曾碰過的中國菜,他禁不住的直吞著口水,“語靚,能告訴我,你現在弄的是什麼嗎?”

    她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開心的說道:“糖醋魚呀!”

    其實這是黎語靚惡補了一個上午的成就。

    “那可是語靚的拿手絕活,保證你嘗過後一定會讚不絕口。”

    不知何時,楊喻敏已站在廚房門外,高興地看著裡面那小倆口恩愛的模樣,看來,她應該不久就可以當外婆!

    “真的?看來,我以前錯過了不少滿足口欲的機會。”他對黎語靚眨眨眼,眸中含著些許悔意。

    “沒關係,來日方長,你有的是機會可以嚐嚐我女兒的手藝,只要你不厭煩就行了。”楊喻敏恨不得立刻擁有眼前這位女婿似的,不停地暗示著。“媽——誰說以後要煮飯給他吃啊!你不要在那兒嚼舌根了!”

    黎語靚倏地紅透了臉,一股羞赧的神情浮在臉上,她真的被她老媽說得快慚愧死了,好像她嫁不出去了,直在那兒推銷著。

    “行,我出去,我出去,別不耐煩了。我只不過是進來看看你弄得怎麼樣了,可別讓子崴餓著了。”楊喻敏曖昧的一笑,決定不再當電燈泡了,這才緩緩的走出廚房。

    “快點,我看得忍不住食指大動了。”他偷偷拈了一塊蔥爆牛肉塞進了他的大嘴裡。

    “要死了,你竟然偷吃。”黎語靚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倦裝生氣的說著。

    “你遲早要為我下廚的,先偷吃一下又有何妨?”他拉她入懷,偷偷啄了一下她粉嫩優美的唇,他甚至覺得自己已漸漸不能失去她了。

    思及此,他更緊緊的摟住她的身體,讓她在他的胸前,“或許有一天會發生什麼事,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黎語靚拿著鍋鏟的手伸得遠遠的,就怕一不小心弄髒了他乾淨的牛皮大衣,然而她的眼睛卻被他那脈脈含情的眼神給勾引住了,那種表情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你為什麼這麼說,會發生什麼事嗎?”她張著無邪的大眼,緊緊地睇視著他。

    “喔,沒什麼!怎麼沒看見江伯伯呢?”他為自己從未有過的多愁善感感到汗顏,於是岔開話題。

    “我爸將他交託給表哥暫時照應一晚,怕他留在這兒壞了今晚的氣氛。”她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又走回瓦斯爐旁翻著她快燒焦的魚;被他這麼一攪和,險些又造成第二次火災。

    “他反對我來這兒做客?”這點古子崴倒是心知肚明,因為在江濤心中目中已根深蒂固將他視為鯊魚了。

    黎語靚點點頭,“不知他哪根筋不對,把你當成鯊魚,你說好不好笑?”說到這兒,她又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坦白說,你那神韻真的好像鯊魚,若不是眼球子的顏色不同,聲音不一樣,我也會像他一樣將你視為鯊魚。”

    “如果我真是他,你會像江濤一樣找我報仇嗎?因為我誤殺了你的未婚夫。”

    這點對古子崴來說太重要了,他不希望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是他們感情破滅開始。

    “不會,我知道開槍的人絕對不是鯊魚。而且羽文也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根本沒有舉行什麼儀式,就連戒指也沒戴,這只不過是雙方家長的意見罷了,我和羽文壓根就不同意。”黎語靚急急辯解道。

    “連他也不同意,怎麼會呢?”古子崴心裡暗罵,那個江羽文也太沒眼光了,不過也幸好他的沒眼光,讓他擁有了黎語靚。

    “哎呀!我和他從小一塊兒長大,哪來的兒女私情,就算有那麼一絲絲,也被鬥嘴給鬥翻了。不過,現在再講這些也沒用,我只希望能找出真正殺害他的兇手。”她神情落寞的看了一下手上的魚,“別提這些傷感的事了,幫我端出去吧!告訴我爸媽可以開飯了。”

    古子崴一展歡顏,想為她拂去一臉愁思,“沒問題,這點小事我做得到。”

    他接過盤子,又偷偷在她面頰上竊得一吻,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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