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掌門人流雲劍客羅鎮南,在聞聽白夢熊曾經獨鬥過老妖四煞後,忽然告退,率領派下五虎縱身疾奔離去,旁立各派掌門高手,一眾羣豪,雖然頗感意外,但誰也沒出聲挽留!
當然,羣豪心中均甚有數,以流雲劍客那狂傲自負的性情,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挽留,只是空費唇舌,絕對不可能挽留得住的!
少林元慈大師忽地望了白夢熊一眼,輕喟了一聲説道:“流雲劍客羅鎮南為人桀驁乖張,向來睚眥必報,此番離去,他年不知將要如何糾纏尋仇報復呢!”
白夢熊聞言,不禁默然無語,他知道元慈大師的話一點不錯,崆峒派今天含恨離去,他年定必尋仇報復,糾纏無了日,雖然,以他的一身武功絕學,他並不懼,但門下弟子今後在江湖上卻是堪慮!
聖手神君公孫揚哈哈一聲大笑道:“崆峒派含恨離去,他年尋仇報復,是所必然,但,那是將來的事,大師現在何必談他,並不是我公孫揚瞧扁了崆峒派,就憑他流雲劍客再埋首苦練二十年,恐怕亦不能是小兄弟的敵手!”
元慈大師點點頭道:“公孫兄這話固是不錯,但一個人在‘恨’失理智之下,往往會不擇手段而求達到報復的目的,尤其是像流雲劍客這種個性桀驁乖張之人,他明鬥不敵,焉知他不會走上卑劣的途徑……”
靈真道長接口道:“大師卓見超人,以流雲劍客的性情為人,很可能會走上這種途徑,這棋確實不能不防!”
説着略頓,轉望着白夢熊又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兄弟,今後在江湖上行走,必須步步小心留神,謹慎提防着呢!”
白夢熊聞言,點頭答道:“謝謝掌門人的關懷,小弟當謹記於心。”
元慈大師又道:“小心謹慎提防,只是不受其算,但並不是個長遠之策!”
華山追風叟施一峯問道:“依大師的高見呢?”
“最好能夠設法化解其心中怨恨!”
閃電追風何良廷道:“能夠化解當是上策,但是卻相當困難呢!”
元慈大師點點頭道:“何施主説得不錯,化解是相當困難,不過事在人為,只要白少俠能夠本着我佛慈悲之旨,心存仁善,大概總可以……”
正説之間,萬藥神君任荊和峨嵋掌門法慧大師,也已率領派中六大高僧來到,各派掌門羣豪等連忙紛紛上前迎接。
法慧大師合掌當胸,高喧了一聲佛號,説道:“不敢當,老衲遲到,累各位久等了。”
説着,一雙慈目掃視了各派掌門一眼,因發覺崆峒派人一個未見,遂望着靈真道長問道:“道兄!崆峒派還沒有來嗎?”靈真道長答道:“來了又走了。”
法慧大師不禁感覺詫異地問道:“為什麼?”
“唉!別提了!”靈真道長輕嘆了口氣,説道:“大師且請入觀坐息待茶,貧道再詳細告訴大師吧。”
説罷,側身稽首肅客入觀,至客殿上落座後,靈真道長便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向法慧大師説了一遍。“哦!”法慧大師感慨地説道:“流雲劍客身為一派掌門,竟也如此狂傲不近情理,實在使人感到遺憾!”
元慈大師唸了一聲佛號,説道:“崆峒掌門狂傲無理,不顧大局,已不值得再提。“説着轉望着白夢熊道:“白小友!來!老衲替你們引見引見。”
白夢熊聞聽,連忙起身走到法慧大師面前,長揖一躬説道:“武林末學後進白夢熊,參見大師。”
關於白夢熊的師承來歷,以及最近援助華山、少林兩派,獨鬥老妖四煞的事蹟,法慧大師已聞聽萬藥神君任荊説了,一見白夢熊向他躬身長揖行禮,便也連忙起立合掌當胸還禮,口喧佛號説道:“不敢!白少俠請勿多禮。”
接着白夢熊又朝點蒼掌門風雷劍胡元平躬身一揖道:“剛才因與流雲劍客發生了爭執,未能及時拜見,失禮不恭之處,尚祈掌門人勿予見怪是幸!”
點蒼掌門風雷劍胡元平聞言,慌忙還禮正容説道:“白少俠如此謙虛多禮,老朽實在愧不敢當!”
白夢熊微微一笑道:“掌門人太客氣了。”
説罷,返身退回原位落座。
靈真道長忽地站起身來,正容緩緩地説道:“此番四海幫之內,名義上雖説是奪回劍盟令符,與及白少俠了斷個人血仇之事,但實際上乃是整個武林正邪兩道的一場強存弱亡之爭,故此約關係極大,只許勝不許敗,如若不幸落敗,則後果如何,不難想像得到!”
靈真道長説到這裏,略微一頓,雙目微張,精光灼灼電射地掃視了各派掌門羣豪一眼,接着又道:“為了維護武林正義,保全正道威望,達成我輩除魔衞道的精神,我們不但要同心協力,不遺餘力以赴,並且在未赴約之前,必須要先妥為慎重策劃,將人手分配一下,免得在雙方敵對動手中,發生意外變故時,自亂章法步驟,而落敗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少林元慈大師首先點頭説道:“道兄説得不錯,四海幫實力之雄,堪稱武林百年罕見,除卻幫主青面秀士馬文宏,和雙色老妖,長白四煞,這幾人皆是身負絕頂功力,一身武學高深莫測外,幫中堂主、護法,無一不是當今江湖上名極一時的黑道魔頭,此行赴約,委實關係太大,不容稍稍大意輕視!”
點蒼派掌門風雷劍胡元平目注靈真道長説道:“應作如何策劃分配,即請道兄作主,點蒼派當敬聆吩咐!”
靈真道長微微一笑道:“承蒙胡兄看得起貧道,貧道至為感激,但此行之約,關係過大,貧道何能,焉敢作主分配,當此重任!”
“那麼……”
靈真道長接口説道:“此次四海幫之約,乃白少俠與四海幫北海堂堂主千山禿叟歐安東所訂,故依貧道的意思……”
説着略頓,望了白夢熊一望,沉吟地説道:“此行赴約,應由白少俠主持,一切聽憑於白少俠之命!”
白夢熊聞言,連忙長身起立,向靈真道長拱了一揖,急説道:“白夢熊何德何能,焉敢當此重任,望祈道長見諒!”
靈真道長微微一笑道:“少俠請別推辭。”
白夢熊正容説道:“並非在下推辭,實在是……”
説着忽地轉向少林掌門元慈大師一躬説道:“大師德高望重武林,望乞大師與靈真道長協同主持前往赴約事宜,白夢熊當與敝幫掌門率門下弟子聽命差遣!”
元慈大師口喧佛號道:“老衲不敢當,少俠休得再多推脱!”
華山追風叟施一峯説道:“白少俠!此約關係重大,非你主持不可!”
獨臂怪翁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白少俠!為顧全整個大局,你必須負起這場艱鉅的重任!”
峨嵋掌門法慧大師乃有道高僧,他見武當、少林兩派掌門,華山派長老,獨臂怪翁等人都這樣一致推崇白夢熊主持此約,知道必含深意,於是獨臂怪翁話聲一落,他便立即起身,合掌當胸,口喧佛號,望着白夢熊説道:“眾望所屬,白小友如再推脱,豈不令人難堪!”
白夢熊一聽法慧大師這樣説法,知道無法推脱,只好微微點頭,拱手向羣豪一個圈揖,肅容朗聲説道:“既承各位如此看重,白夢熊只得恭敬不如從命了!”
説着略頓又道:“關於此行赴約策劃分配,各位有何高見,望即指示!”
靈真道長微笑的説道:“貧道等既公推少俠為此行主持,一切即但憑少俠做主分配,請不必客氣,貧道等悉聽差遣!”
白夢熊聞聽,立即站起身來向各派掌門羣豪,拱手躬身一個圈揖説道:“那麼白夢熊只好斗膽放肆了。”
聖手神君公孫揚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不用再客氣了。”
白夢熊略一沉吟,朗聲説道:“青面秀士馬文宏乃天狼尊者傳徒,其為人陰毒機詐,較諸當年天狼尊者尤甚,對付這種邪惡之徒,除明面動手拼鬥勝負外,我們不能不防他暗施陰謀狡計偷襲暗算,是以……”
説到此處,略微一頓,星目神光電閃地掃視了羣豪一眼,便即望着華山掌門向追風叟施一峯説道:“請施老前輩和貴派掌門及四劍於赴約之時,負責擔任鬥場警戒,嚴密監視四海幫賊黨的行動舉措!”
華山掌門和追風叟施一峯起立肅容答道:“華山派謹遵少俠命諭。”
白夢熊又向青衫神乞説道:“煩勞掌門人帶領本幫弟子為第一站先行,立刻動手前往岳陽安排全體人員的住息之處,並準備船隻供渡湖赴約之用!”
青衫神乞起立恭敬地答道:“敬領長老令諭!”
白夢熊微一點頭,轉向閃電追風何良廷説道:“請何叔叔與敝幫掌門同行,賜予協助!”
何良廷點點頭,站起身來與青衫神乞向各派掌門羣豪抱拳一拱,帶着丐門弟子下山前往岳陽去了。
閃電追風何良廷和青衫神乞帶着丐門弟子走後,白夢熊便即望着獨臂怪翁與萬藥神君二人説道:“華山派負責監視四海幫賊陰謀暗算,力量人手可能稍嫌單薄不夠,請二位老前輩隨時注意準備接應!”
獨臂怪翁和萬藥神君二人點頭應命,接着白夢熊又向羣豪朗聲説道:“白夢熊與四海幫之約,原屬個人恩怨,但現在已變成武林正邪兩道盛衰之爭,以白夢熊一個武林末學後進,尤其是在各位掌門人之前,實不配擔當此約主持之人,不過既承各位掌門人如此愛戴看重,白夢熊當必竭力效勞,只是於赴約之時,務望各位尊重白夢熊的意見,以忍與靜二字為先,為顧全大局,切勿徒逞意氣之勇,擅自輕妄出手為要!”
少林元慈大師口喧佛號説道:“少俠盡請放心,老袖敢於保證,此番赴約,如無少俠命令指派,決不會有人隨便輕舉妄動!”
白夢熊知道元慈大師德高望重武林,甚受各大門派人之尊崇敬仰,有他這麼一句話,就不須顧慮有人不聽他的命令指揮!
忽然,他朝元慈大師躬身一揖,肅容説道:“謝謝大師,但夢熊年青德薄,江湖閲歷極淺,尚望大師與各位掌門多予指教輔助為盼!”
元慈大師微笑地點頭説道:“此番赴約關係整個武林,並非你個人了斷血仇之事,你也不要太客氣了!”
白夢熊微微一笑,復又朗聲説道:“對於夢熊這樣草草地分配,各位如覺着有何不當,或有什麼高見,即請直立教示,夢熊當恭謹聆聽接納。”説罷,星目神光朗朗注視着各派掌門羣豪。
宮殿中靜靜的,一片沉寂,各派掌門羣豪等,都默默地沒有説話,誰也沒有提出一點什麼意見。
雖然,白夢熊這樣簡單地分配,並不見得十分完善,但在敵情未明之前,能夠如此分配,已經算是頗為高明機智了。峨嵋掌門法慧大師站起身來,高喧一聲佛號,説道:“少俠如此分配,已是甚為得體,老袖極是欽佩!”白夢熊含笑謙虛地説道:“大師過獎了。”
説着略頓,又道:“各位既認為夢熊這樣分配尚能差強人意,即請各返客房休息,準備明晨分批動身前往岳陽會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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