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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二節 勢如破竹

    石艾被破、樂平被破、盂縣被破、和順被破!

    山西太行一線,全面告急。

    沿巍峨太行山一線,北起白鹿山,南及九京山,已悉數落在西梁軍的掌控之中。

    西梁軍兵快如風,勢如破竹,過太行山的阻礙後釋放了所有的激情,一路猛進,沿途縣城,如風吹草偃,紛紛失守。

    送往關中的求援書信一封接著一封,有如雪片一樣。

    榆次的守將韋義節在蕭布衣兵臨壽陽的時候,已得知西梁軍出井|一事,為求穩妥,怕出差錯,早把求救書信發了出去。他發信去的是三個地方,一封是向關中說明情況危急,請求李淵定奪,順便說一下赤膽忠心,不會辜負聖上所託。另一封是發給太原城,請那裡的守將李仲文、宇文二人伺機支援。榆次、太原犄角之勢,遙相互望,若下榆次,太原孤城危矣。

    當初劉武周就是下榆次、破平遙、阻擋河東援軍,這才讓李元吉棄城而逃。到如今李淵當然不會重蹈覆轍,李元吉早就長居長安,平平安安,不虞再逃,而太原周邊均用能征善戰的大將守城,但就算如此,能否對抗住蕭布衣的強攻,沒有誰心中有底。武關被破、關被破,關中已知道西梁軍在連弩的基礎上,又強化了一種新式攻城利器,那就是弩車!蕭布衣在攻打諸路反王、盜匪的時候,從不動用這種武器,直到對竇建德的時候才用連弩,對李淵的時候才用弩車,心機之深,可見一斑。李唐雖知道這種新式利器,但無論研製、製造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可蕭布衣顯然不準備給他們時間。所以太原一帶諸城的守將對弩車一事,都是心中惴惴,不知如何抵抗。

    至於韋義節發的第三封書信,卻是發給河東地呂紹宗和郭子武兩位將軍。河東是關中的門戶,李淵命令這二人帶jīng兵鎮守河東,不但要監視黃河南岸的舉動,還要伺機支援北方的太原、和東北方上黨兩地。如今西梁軍兵鋒已刺到榆次,韋義節這封信求援兵也是合情合理。

    三封書信發出去的時候,韋義節已命兵士、百姓出城去搶收chūn麥,他要趁西梁軍來到榆次之前,將還半熟的麥子收割回來。西梁軍選了個好時候出兵,顯然是要搶收chūn麥,以供軍用。根據東方傳來的消息,西梁軍所到之處,如同受過蝗災一樣,糧食那是顆粒無存。韋義節不知道要支持多久,所以要搶糧回來備用。

    所有地書信、命令發出去後,韋義節這才揉揉太陽**,剛要準備小憩片刻,就有兵士急匆匆的趕到,說道:“韋將軍,大事不好,壽陽被克!”

    韋義節一下子跳起來道:“你說什麼?”

    “壽陽被克!”兵士清楚地說道。

    “怎麼可能?”韋義節失聲道。他昨rì傍晚才聽到西梁軍打到壽陽地消息。怎麼今天就聽到壽陽被攻陷地消息。難道西梁軍破了壽陽。只用一夜地功夫?這不是出鬼了?

    “誰傳來地消息?”韋義節問。

    “壽陽偏將李大亮就在府前!”

    “快傳!”

    李大亮來到韋義節面前的時候,狼狽不堪,頭盔不知掉到哪裡,披頭散髮,身上灰塵染著鮮血,黑一塊紫一塊。見到韋義節,單膝跪倒道:“韋將軍,速關城門,只怕西梁軍很快就要殺到。他們行軍之快,駭人聽聞。”

    韋義節雖心中不喜,可知道石艾、壽陽在三天內就被攻破,西梁軍的行軍風格可見一斑,不敢怠慢,慌忙先命令兵士去召集收chūn麥的兵士和百姓迴轉。

    糧食固然重要,可收割了都為西梁軍準備,豈不鬱悶地吐血?

    命令傳下,韋義節這才稍舒了口氣,問道:“壽陽守軍足有五千人之多,左難當怎麼會這麼快就失守?”

    “左將軍被蕭布衣施展妖法所殺。”李大亮道。

    韋義節還想聽下詳情,以備守城之用,哪裡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大怒拍案道:“一派胡言,什麼妖法仙法,你眼睛長在屁眼裡了嗎?”

    “不是妖法,說不定是仙法。”李大亮嘟囓一句,見韋義節臉上殺氣大盛,駭了一跳,慌忙道:“韋將軍,非我謊言亂軍心,我當時並不在城頭,所有一切都是聽城兵所說。他們說左將軍正在和蕭布衣談話,蕭布衣勸左將軍投降,左將軍執意不肯……”

    韋義節嘆道:“左將軍深明大義,深得吾心。可他在城頭,怎麼就死?”

    李大亮猶豫下道:“聽城兵說,左將軍堅持不降,我軍喝彩,蕭布衣惱羞成怒,突然一拂袖,從袖子裡發出一道光亮,正罩在左將軍身上,左將軍大叫一聲,翻身斃命。城頭兵士大亂,是以才被蕭布衣攻克了城池。你說……這不是妖法是什麼?”

    李大亮、韋義節均不知道當時城頭的情況,所聽之言無非是以訛傳訛。其實說穿了也簡單,蕭布衣效仿當年對敵克麗絲塔格的方法,在rì頭偏西之際,讓身邊的兵士用銅鏡借rì光晃了左難當地眼睛,然後一箭shè殺了他。

    蕭布衣勤習易筋經,再加上體質極為特殊,功夫雖說不上一rì千里,但遠較旁人的進展要快很多。當初他開六石強弓,已震驚東都,到現在已能拉開九石強弓,比起當年張須陀地神弓,已是不遑多讓。他弓開滿月,箭去流星,城頭雖高,可左難當還是難擋蕭布衣的一箭,被shè死在城頭,蕭布衣這才趁機攻城。

    這些事情說來也簡單,但混亂之際,卻讓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大驚失sè,韋義節眼下只聽到隻言片語,又如何猜得出當初的情形?

    不等再問,有兵士急報道:“啟稟將軍,大事不好,遊弈使方才來報,城東三十里處,發現了西梁鐵騎!”

    “混賬東西,那怎麼現在才報?”韋義節喝道。

    兵士急道:“不是我們現在才報,是他們騎兵太快,我們前哨根本都來不及迴轉。到現在,只怕已快到城下了!”兵士臉sè如土,他是怕韋義節發怒,撿了輕巧的軍情說。原來遊騎兵到城下的時候,西梁鐵騎離榆次也已不遠。

    韋義節霍然站起,一腳踢翻了兵士,顧不得再發怒,已搶出府中,衝到出城門,幾乎飛一樣地上了城頭,望下一看,有如捱了當頭一棒。

    城門守將叫做田華,倒還知機,知道對手鐵騎要衝來的時候,第一時間關上了城門,拉起了吊橋。

    榆次南有山嶺叫做黃蛇嶺,繞過黃蛇嶺後,太原城已在一望。黃蛇嶺間有一水穿過,叫做洞渦水,榆次引洞渦水灌入護城河,吊橋一起,河寬數丈,裡面大水頗深,常人難過。

    可吊橋扯起,卻把韋義節派出搶收糧食地百姓和官兵都攔在城外。

    韋義節只怕蕭布衣搶糧,是以早早的派出兵士帶百姓去收糧,這些人有地知道敵人前來,拼命折回,只因一家老小全在城中。哪裡想到竟會被拒之門外,不由大哭大叫,請求城兵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讓他們入城。

    可遠處塵煙高起,敵兵已近,田華硬起心腸,並不理會。

    西梁鐵騎隨即而到,如風馳電掣,虎入羊群,千餘騎兵縱馬一踏,城外的榆次軍民已亂做一團。有地徑直跳下河去,向城那面游去,有的向荒野跑去,可如何跑得過馬兒的四條腿?

    西梁鐵騎一陣亂箭,shè殺地軍民難以盡數,冷酷無情。

    城頭唐軍見西梁鐵騎肆無忌憚,無不氣憤填膺,這時候韋義節才登上了城頭,不由心如刀絞。有城將楊毛進見城下不過千餘騎兵肆虐,卻駭的城中近萬兵士不敢出城,請令道:“韋將軍,西梁軍來勢雖猛,但想必大軍還遠,眼下不過千餘鐵騎,末將請帶兵兩千擊之,殺其銳氣。”

    韋義節冷然喝道:“守城為大。”

    楊毛進氣憤道:“這些軍民均是……”

    “勿用多言。田華做的很對,若是讓他們衝進來,死傷恐怕更多。”韋義節冷冷道:“田華,速命兵士做好守城準備,投石機可已就位?”

    田華道:“城池四面都已準備穩妥,諒他們插了雙翅,也難以攻破榆次。”田華頗有把握的樣子,韋義節卻是心中沒底。李大亮見過西梁軍的手段,一旁道:“不可大意……”見眾人望向自己,目光中多少帶有鄙夷。低頭又嘟囔了一句,“不可大意。”

    李大亮在眾人眼中是逃兵,說話自然少了許多分量。韋義節表面鎮靜,心急如焚,這時候鐵甲騎兵已將城外的軍民殺個七七八八,見城中並不出兵,知道誘敵之計失效,策馬分到兩翼,離城頭數箭之地停下。眾人不等放鬆,就聽田華大叫道:“你們看。”其實不用他說,眾人已見到黑塵沖天,緊接著前方盡處湧出一條黑線。

    那黑線有如cháo漲,好似雲集,從遠而近,滾滾逼來。

    緊接著寒風襲來,腳步聲嚓嚓,西梁步兵已列大方陣前行,直奔榆次,氣勢逼人。

    腳步聲整齊一致,踩的地動山搖,城震水顫,大旗獵獵,迎風招展,再過片刻的功夫,就見到一排排、一列列兵士湧進視線、接近城池、氣勢恢宏,戰意強勁。

    ‘嚓’的一聲響,盾牌兵已就位,盾牌戳地,城前平地上瞬間列出一道鐵牆,森嚴凝練之處,讓城兵心顫。

    ‘霍’的一聲響,長槍手長槍斜舉刺空,就在盾牌之後,泛出點點光寒。長槍如林,長槍如風,寒氣森然掠過榆次,讓唐軍忍不住地打個寒顫。

    ‘譁’的一聲響,弓箭手散到兩翼,挽弓在手,羽箭已出,箭在弦上,隱而不發。

    緊接著攻城器械林林總總,由遠送來。騎兵隊壓陣,兩翼散開。

    唐軍見到對手兵強馬壯,準備充足,不由都擦了一把冷汗。楊毛進方才還埋怨韋義節不通情理,可到現在才感激韋義節救了他一命。方才若是出城交戰,先不說能否戰勝西梁鐵騎,只要是被困住,這大兵一圍,他十條命也是一塊送了。

    韋義節臉sè鐵青,低聲道:“大夥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他本來是鼓舞人心,眾人一聽,卻都有了不詳之意。韋義節也覺得不妥,補充道:“他們人雖多,可若說攻城,還是我們佔地利。再說,我求援的書信已發,只要堅持幾rì,太原、河東定有援兵來救!”

    只聽到一陣戰鼓聲後,萬籟俱靜,軍陣cháo水般散開,蕭布衣越眾而出。他人騎白馬,金盔金甲,陽光一耀,頗為奪目。

    這一**、一陣陣地出場,雖未攻擊,可氣勢全出。李唐軍一直均以為唐軍紀律森嚴,名動天下,可今rì見西梁軍陣容齊整,蕭殺嚴謹,比唐軍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由都起了忐忑之心。

    見蕭布衣出陣,李大亮喏喏道:“韋將軍,一會兒他找你說話,萬萬不可露頭,以防他……他施展妖法。”

    眾人都是然而笑,韋義節冷笑道:“我還真的想看看,他有什麼妖法!”

    蕭布衣策馬前行,看了城池良久,只說了兩個字,“攻城!”他說完後,退回陣中。西梁軍陣中金鼓大作!

    從城頭一望,只見到城下大陣斗轉,變化千萬。

    韋義節本來準備好腹稿,以為在蕭布衣勸降地時候痛罵他一場,以振軍心,哪裡想到他連被勸降地資格都沒有。

    蕭布衣其實見城頭嚴陣以待的時候,就放棄了說服的念頭。城守既然能眼看城下軍民被屠,堅不出城,那已經是決心死戰,既然如此,多說何益?

    西梁軍鼓聲一起,城頭守軍已搭箭在弦,嚴陣以待。

    陡然間唐軍眼中都有了詫異之sè,田華顫聲道:“你們看!”眾人隨他手指望下去,見到護城河水驀地倒流,淺了許多,不由相顧失sè,只叫有鬼。

    蕭布衣卻是心知肚明,原來在西梁騎兵到達之前,早有西梁軍數百連夜到了榆次,根據地勢,挖溝引水,等到騎兵一到,將洞渦水引水它流。

    護城河水從洞媧水補充,源頭一斷,自然水淺,方便過河。

    這一招當然是小伎倆,可對一些唐軍造成的震撼不言而喻。

    鼓聲洞天,西梁軍並不著急過河,軍陣閃開一條通道。從軍陣中推出二十輛大車來,距離榆次城三百步遠處止,並排而立。車上蒙著黑布,黑布下高聳一物。

    兵士霍然解開黑布,露出車上一巨弩,巨弩上裝七支弩箭,箭長如矛、箭頭若開山巨斧。盤踞而立,如怪獸齜牙,殺氣大現。

    韋義節心中一凜,暗喊道,弩車!弩車!!!

    西梁軍攻城,韋義節並不害怕,畢竟守城佔優勢極大,就算西梁軍破城,他也要讓西梁軍付出極大的代價,可弩車一出,誰與爭鋒。

    動用弩車並非攻無不克,弩車威力雖強,畢竟cāo作麻煩,而且一發之後,再發困難。所以弩車就是欺對手固守城池、不敢出兵相抗地時候使用。

    當初李靖閃破武關,急攻關,嚇的對手不敢出兵,這才動用弩車。

    蕭布衣兵臨城下,本想採用誘敵之計誘對手出城一戰,趁機斷其後路,然後藉機攻城。這一招雖是簡單,可極為有效,但敵手既然不出城,他就大兵壓上,逼地對手沒機會出城!

    韋義節臉sè鐵青,冷冷的望著那沒有感情地弩車。弩車佇立,也像冷冷的望著城頭上那些心頭狂跳地官兵。

    rì頭當空照,chūn風暖暖,可城頭馬上,無不凝結著冰冷的戰意。

    三百步的距離,唐軍看得到,可無能為力。

    城中的投石車,最遠距離也不過能投二百多步的石頭,蕭布衣選在這個距離,就是掐準了對方的死**。

    掌旗使旗幟一落,天地為之一黯!

    風不再吹、水不再流,甚至獵獵地大旗都在弩車怒shè的時候,僵凝在那一刻。二十輛弩車,一車七支弩箭爆shè出去,百來支弩箭幾乎同時釘在城牆、城門之上。

    ‘轟’的一聲驚天響,有如晴空霹靂,雨夜炸雷,塵土高揚,城牆震顫,等到煙塵散盡後,城牆已千瘡百孔,城門卻已被轟的四分五裂!

    西梁軍一見,高舉長槍,直刺半空,高喝道:“勝!”

    唐軍人在城頭,只覺得腳下晃晃悠悠,臉sè蒼白。韋義節最先反應過來,大叫道:“護衛城門。”

    城門一破,有如軍士帶著頭盔,穿著鎧甲,肚皮上卻光溜溜地再無遮掩。城門一破,榆次城已有了漏洞。

    “投石機,投石機。”韋義節吩咐城兵竭力補上城門,甚至堵死城門,同時又要投石機還擊。投石機馬上就到,‘呼呼’聲響,劈頭蓋臉的向城中砸去,原來是西梁軍地投石機早發動一步。

    西梁軍弩車才過,投石機已隨後推上,繞到弩車兩側。石頭早就準備充足,數十斤地石頭飛上城頭,毀滅xìng的殺傷駭人聽聞,城頭大亂之際,破城弩第二輪鐵矢已準備穩妥,掌旗使一聲號令,所有的弩箭齊齊的奔城門上方打去。

    那裡是城牆最薄弱之處,那裡也是最容易被轟塌的所在。

    蕭布衣照搬李靖當初地策略,已決意轟塌城牆,再做進攻!

    弩箭一過,城門上的夯土碎石,雨一般地落,投石機毫不猶豫的發動第二輪進攻,紛紛地砸到了城垛之上!

    韋義節對這種攻城方式前所未見,終於體會到關守將的絕望心境。他地投石車雖能還擊,可距離比起對手,總是稍差幾分。城中的投石機投的最遠的距離,離西梁軍的投石機還有數十步之遙。李靖不但改良了弩車,還改良了投石車!

    在這種時候,距離無是最要命的因素。唐軍眼睜睜地看著對手一分分的摧毀城牆,無能為力,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投石車、弩車輪番進攻,不停的敲打著顫抖地城牆。弩車負責將城牆打出縫隙,投石車卻負責將有了縫隙的城牆徹底摧毀。

    每一輪石頭、每一輪弩箭,都帶著驚天駭地地力量,激發出西梁軍的無上熱情。

    西梁軍眼見如此波瀾壯闊的景象,齊聲吶喊助威,彷彿那吶喊也有了力量,又一**石投擲出去的時候,城門樓終於抗住狂轟,轟然倒塌!

    投石機不停,又是幾**石砸了過去,這一次砸的卻是城門兩側孤單單的城牆。

    城門破裂,上方城垛坍塌,城體不再是渾然一體,更易坍塌,幾**石傾斜而下,又是轟然一聲響,城門處已裂開個極大地缺口。

    唐兵站立不穩,紛紛落下,慘叫連連,這時還有大石落下,躲避不及的兵士瞬間被拍成肉醬,慘不忍睹。

    煙塵瀰漫下,蕭布衣見時機已到,長槍一揮,軍陣中鼓聲大作。西梁軍終於正式衝鋒,雲梯徑直搭在護城河上,眾人踩著雲梯衝到對岸,徑直向城門缺口處攻去!

    唐軍被轟地頭昏腦脹,可見對手衝來,還是咬牙迎上。這一輪狂轟過後,城內城外已是同等的地利,可西梁軍人多善戰,個個奮勇當先。肉搏戰中,咬緊牙關,幾乎是一寸寸向城內攻去。

    蕭布衣遠遠地望著城門前慘烈的廝殺,知道大局已定,只是入城早晚地問題。

    榆次城牆被毀,已出了極大的缺口,顯然不再適宜守衛入駐,蕭布衣並不在意這點。他醉翁之意,絕不在榆次,這裡是否毀滅,無關大局。

    不知為何,突然想到當年出塞時那才修了幾年的長城,千古悠悠,城修城毀,反反覆覆,所有的一切,千年後很多早就化作一捧黃土,或許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不知自己為何做此感慨,蕭布衣目光遠望,已過了黃蛇嶺,投向山嶺那面的太原。他知道眼下不過是些開胃小菜,得手均在意料之中,真正的鏖戰,一在太原,一在河東!

    河東是李唐重兵囤積之地,想要攻打,絕非易事。定河東,取關中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太原的困難不在城高強厚,而在突厥騎兵,根據他的消息,如今的突厥騎兵,已在定襄聚集十數萬之眾。

    那對西梁軍是個極大的威脅。

    蕭布衣不懼,可他真的不想在和李唐對決之前,在突厥兵的身上耗費兵力。

    但這一切,已由不得他選擇。

    不戰即降,奉表稱臣,他所不願。可不屈膝突厥,就要和他們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打的突厥人知道,中原之士,不可輕辱!如今他和尉遲恭商議已定,策略已明,佯攻太原,正抗突厥!

    遽然間西梁軍又是一聲喊,蕭布衣轉頭望去,只見到西梁兵士已cháo水般灌入了城門之內,唐軍終於抵抗不住,呈崩潰之勢。

    榆次已破!大戰……不過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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