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爭鋒,天下側目。
可在蕭布衣為穩根基,在洛水鏖戰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關中,亦是進行著一場生死較量。蕭布衣為保東都根基,傾盡所能的剷除心腹大患,李淵亦是在為保全關中之地而在竭盡全力。
二人有著太多的不同,但結局卻還是有了相似之處,他們苦心積慮的籌劃,終於取得了自己想要的勝利。
蕭布衣一戰清除舊閥阻力,將李密打到滎陽以南,貫穿了南北的通道,霸業已經初具規模,李淵卻是扶風一戰,追擊薛仁果的大軍數百里,一直追到隴山得勝而回。李淵經此一戰,暫穩關中軍心。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為了對抗薛仁果,李淵其實準備的很充分,取勝亦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像他南下取關中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取關中看起來就不過是個過程。
可李世民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此役他終於打了人生最有意義的一戰,也算是真正的一戰,更是他脫離了父親和大哥羽翼,dúlì自主的一戰,所以在父親面前,他興奮非常。儘管此役仍舊是在李淵的安排策劃之下。
李淵起事以來,直到今天,李世民亦知道,他雖然慢慢的磨練,但是比起蕭布衣來,他還是差的太遠。取西河的時候,大哥主持大局,他不過是殺了個高德儒,戰霍邑的時候,他配合父親演了一齣戲,定絳郡,那是民心所向,收復永豐卻是他大哥的功勞。攻潼關,逼降屈突通,敗隋將桑顯和卻是劉文靜立下的赫赫功勞。當然如果破長安可以算他的功勞,畢竟他也是四路大軍中的一路。名義上指揮,但他卻知道。那時候他被殷開山等老臣死死的拽在後方,不讓他親身攻城。他當然知道殷開山等人也是好意,千金之子。坐在屋簷下都要擔心被瓦片打著頭,這些老臣輔佐他,怎麼會讓他以身犯險?可望著孫華中流箭而死。軍頭雷永吉搶先登上城頭那一刻,他心中蠻不是滋味,這情形和他想象中還差的太遠。
蕭布衣威震草原、力抗突厥,平定瓦崗,攻克襄陽,殺中原盜匪無數。都是親力親為,那是一座他不能逾越的高山,也是讓他一直仰而視之地高山。他一直活在父親和大哥的羽翼之下。卻也一直活在蕭布衣地yīn影之下,蕭布衣一步步走到今rì的地位,完全是靠他自己雙手開創。李世民其實很嚮往蕭布衣的那種作戰方式,但他也知道,暫時沒有那種可能。
所有地一切,都已經在父親的周密策劃下,按部就班就好。
父親有掌控大局的才能,但是過於穩妥,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這讓李世民打起仗來只有兩個字。那就是,不爽!
所以他眉飛sè舞地述說擊敗薛仁果的過程時。卻是暗自表達自己的不滿。
“爹,你不知道……薛仁果號稱萬人敵,可兵敗之際,簡直成了萬人棄!”
“爹,你不知道……薛家軍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他們坐擁牧總監之地,軍馬強盛,可竟然還不如我們的鐵騎勇猛,這一仗,我們殺敵千餘,可以說是威震關中。”
“爹,你不知道……我當初一直追到隴山的時候,如果你們有接應地話,我可以過隴山,直逼天水,甚至可能生擒薛舉。”
“爹,你不知道……薛仁果慘敗而歸,薛舉都問手下,準備舉郡投降了。爹,你不知道……”
“世民,夠了。”李建成沉聲道,打斷了李世民的滔滔不絕和暗中不滿,“爹其實什麼都知道。”
李世民哼了一聲,“大哥,這次在前線作戰的是我,可不是你和爹,你們怎麼知道當時地情況。”
李淵一直低頭看著文案,這刻終於抬起頭來,皺眉道:“世民,你不要以為遠在扶風,爹就不知道你的動靜。你可知道你率騎兵親自追擊有多危險?你可知道你這次命差點喪在了隴山?你可知道,要不是有劉弘基等人率大軍隨後趕到,你的鐵騎可能全軍覆沒?你可知道,薛舉為人不差為父,老辣之處甚有過之,你有什麼本事讓他舉郡投降?”
李世民漲紅了臉,“是不是殷開山告訴你們這些事情?”
“誰告訴的並不重要。xx”李建成苦笑道:“世民,這次你能擊敗薛仁果,絕非兵馬強盛,已經超過了隴右。想隴右素來都是防備突厥和吐谷渾的要地,民風剽悍,又有大隋牧總監駐紮,那裡的軍馬實乃大隋的jīng英所在!我們取關中地利,薛舉卻是盡取那裡的戰馬,眼下實力比我們還強,我們暫時很難正攖其鋒。取薛舉,絕非朝夕之事。這次要非長孫順德說服了突厥人支持我們,又讓張長遜斷其後路,薛仁果糧草不濟,又如何會如此惶惶撤軍?這次不過是個試探,硬仗還在後頭。”
見到弟弟臉sè不悅,李建成微笑的拍拍他地肩頭,“世民,我和爹說你……不是責怪,而是關心,不知道你可明白?”
李世民半晌才道:“用兵在奇,我等這種出兵,小勝即返,不知道要盡取關隴之地,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李淵終於站起來,走到兒子面前,拍拍他地肩膀道:“世民,這天下絕非能夠一蹴而就,你還是xìng格太急躁些,讓我很難將很多事情交付你手。爹本來讓你攻破隴縣即可迴轉,可你一直追到了隴山,如果薛仁果真的會用兵,在那設下伏兵,反敗為勝未嘗不可。”
“可事實上,他沒有設下伏兵。”李世民梗著脖子道。
李淵搖頭,半晌無語,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倔強,不按他地吩咐去做,讓他有些不安。
“世民,爹是不想你以身犯險。薛仁果沒有設下伏兵,可驀然迴轉,你已經有些抵抗不住。要不是劉弘基及時帶兵趕到,勝負真的難說。隴縣可守。但你追擊到隴山何用?我們的每一分力氣都應該用在最關鍵的地方,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爹……這不是匹夫之勇。”李世民大聲道。
“這件事暫且到這吧。”李淵擺擺手,臉上閃過不悅。“世民,你這次辛苦了……”
“爹,我還有事要說。”李世民慌忙道。
這次會談算是李家的會談。在場只有李淵和兩個兒子。屈突通已降,桑顯和以潼關投降,他們東面的防線擴到潼關以東,暫時不用李建成駐守境關,是以他亦是暫且迴轉西京。
李淵微皺眉頭,示意李世民等一下。輕聲問道:“建成,河東現在怎麼樣?”在他心目中,世民說的畢竟可以暫緩。他現在最憂心的卻是河東之地。李淵南下取關中,其實卻是繞道河東南下,眼下河東被隋臣堯君素把守,宛若楔子般攔在太原和西京之間,這讓他不能不拔除。
李建成沉聲道:“爹,屈突通、桑顯和已降,守河東地堯君素本是屈突通的手下,我讓屈突通親自去河東勸降,按照我地想法。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李淵微笑點頭。“河東若取,我等再無後顧之憂。可專心先對付薛舉……”他話音未落,有舍人急匆匆的趕到,呈上軍文。李淵展開一看,臉sè微變。李建成一旁望見,也是皺起眉頭。
李世民見了,忍不住問道:“爹,怎麼了?”
李淵緩緩坐下來,搖頭道:“堯君素不降!”
“他還在堅持什麼,楊廣都已經死了。”李世民大為皺眉道。
李建成苦笑道:“這世上總有一兩個死腦筋。”
李世民卻是想起了什麼,“爹,我正要和你說幾件事情。”
“你說吧。”李淵皺眉道。
“第一件就是,我聽說蕭布衣已派鐵騎突襲了常平倉,直逼潼關之地。我覺得他對我們的敵意昭然若揭,我們既然取下潼關,怎麼能對此置之不理?眼下蕭布衣全力和瓦崗作戰,肯定無暇抽兵去守常平倉,若依我建議,可派兵出潼關取常平倉,為以後進取中原打下基礎。::李淵皺眉道:“那不是要和蕭布衣公開為敵?”
“那又如何?”李世民倒是滿不在乎,看起來已經把退避三舍忘在了腦後。“我們和他遲早一戰,眼下亦可看看他地反應。若不出兵,潼關以東六百里之地,那就悉數落在蕭布衣之手,到時候悔之晚矣。出兵不見得能取常平倉,若是不出兵,肯定什麼都得不到!再說我們有潼關之險,最不濟也是退回到潼關,並無大礙。”
李淵搖頭道:“不可……眼下我等絕不能主動出兵挑釁,當以結盟為主。世民,不可莽撞。”
李世民苦笑道:“我就知道爹你太過小心,若是依照我先前的想法,我們出兵潼關,牽制蕭布衣大軍,卻讓李密急攻東都,到時候蕭布衣兵力不足,必定回兵困守東都,到時候我們可盡取東都以西六百里之地,怎能讓他現在肆意妄為,盡收河南之地?可你偏偏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他。暗中卻是去聯繫羅藝和竇建德,想讓他們分別對付蕭布衣。然後又想收買李密的手下王君廓,勸瓦崗眾過來依附。你又想李密取勝,又在瓦解著瓦崗地實力,豈不是自相矛盾,可笑至極?想羅藝遠在燕趙,出兵無以為繼,竇建德胸無大志,只准備割據稱王,佔據河北之地,二人素有恩怨,這些人怎麼會同心協力的如你願去攻蕭布衣?李密內憂外患,加上幾個心懷異心的盟友,實力不見得增強,只有更弱,這次爹你可真的是緣木求魚了。”
李淵怒聲道:“你個黃口小兒知道什麼?”
李建成見到李淵震怒,慌忙道:“世民,你這次的確說錯了,這次爹不出兵,實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什麼苦衷,我怎麼不知道?”李世民撇撇嘴道。
李建成苦笑道:“首先當然就是薛仁果兵臨城下,我等眼前憂患不除,妄自動兵,關中百官百姓肯定不願。其次就是蕭布衣不止一個東都,他還有襄陽之地。我們若擊東都。他們若從襄陽出兵,斷我們地歸路,我等如何對之?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在我們還不到和蕭布衣撕破臉皮的時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若不除去關隴地薛舉、李軌、梁師都、劉武周等人。如和蕭布衣為敵,必定腹背受敵,苦不堪言。”
“可蕭布衣也有李密、竇建德、杜伏威、王世充、徐圓朗、羅藝等大敵牽制,也不見得他對我們客氣!他的敵人眼下只比我們多!”李世民皺眉道:“可常平倉他說取就取,沒有半分猶豫。”
李淵輕嘆道:“我等實力不濟,圖之奈何?”
他話音才落。唐儉卻是急匆匆的趕進來,臉sè發白道:“唐王,東都有八百里急信。”
李淵霍然而起。“怎麼說?”
唐儉展開書信,顫聲道:“隋軍瓦崗軍激戰洛水,隋軍大獲全勝,連收洛口倉、月城、虎牢諸地,如今已經全力收復滎陽。李密敗逃,不知所蹤!羅藝燕雲鐵騎在牛口遭遇重創,只有百來人迴轉燕趙之地。”
李淵無力地坐下來,失聲道:“李密敗的這麼快?”
聽唐儉唸完消息,李世民、李建成也變了臉sè。他們都已經敏銳地知道。在爭奪天下的道路上。蕭布衣已經搶先了一步。
“唐司馬,傳令下去。速在武德殿召集百官,商討大計。”李淵很快的恢復了鎮靜。他其實已經知道李密必敗,可卻沒想到李密敗地如此之快。但是事情既然發生了,埋怨後悔永遠是於事無補,現在最要緊地就是思考對策。
唐儉聽令,急匆匆地退下,李淵才待起身,李世民就已經攔住了他,“爹,我還有話說。”
“長話短說。”李淵有些無奈。
“這次河東久攻不克,大哥讓屈突通勸降地計策無用,不知道爹你可想到什麼妙策?”李世民問道。
李淵皺眉道:“我沒有,難道你有李世民微笑道:“我是真地有。”
“世民既然有妙策,不如早早的說出來,莫要賣關子了。”李建成一旁微笑道。李世民雖然剛才刺了他一下,但他素來疼愛這個弟弟,並不把他的嘲笑放在心上。
“爹……你怎麼忘記了一人?”李世民皺眉不解道:“想劉文靜在爹沒有起義之時,就是積極為我李家出謀劃策。若非他出使草原,獲得始畢可汗支持,我等起義也不會如此順利。若非他勸降屈突通,誘降桑顯和,潼關此刻還到不了我們手上吧?若以起事功勞,在我看來,文臣當以劉文靜、裴寂為首。可裴寂當初不過是借花獻佛,劉文靜卻是赫赫的功勳,但你好像總是對劉文靜不肯重用,裴寂無能之輩,你反倒讓他官居劉文靜之上,豈不讓有功之臣心寒?”
李淵冷哼一聲,“世民,劉文靜此人恃才放曠,野心勃勃,若是讓他居首,只怕會有禍事。”
李世民皺眉道:“爹,你說劉文靜有野心,我怎麼沒看出來?”
李建成一旁道:“世民,爹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有些事情,你並不知情。”
李世民沉默片刻,“無論如何,劉文靜終是大才,棄之不用實在可惜,還望爹三思而後行。”
“那你地意思是?”李淵皺眉問道。
李世民微笑道:“我建議爹派劉文靜去取河東,說不定會有奇效。”
李淵猶豫片刻才道:“那就依世民所言。”
“可爹爹是否應該提拔劉文靜,再加封賞呢?”李世民沉聲道。
李淵望了李建成一眼,皺眉道:“一切等他攻克了河東再說。”
“爹,我還有件事情。”李世民又道。
李淵嘆息道:“你有事情,難道不能一股腦的說出來?”
“今天這是最後一件事情。”李世民含笑道:“爹,扶風一戰讓我明白,兩軍對壘,騎兵至關重要,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建一支jīng銳地騎兵來衝鋒陷陣。蕭布衣能威震河南,關鍵源於他手上握有黑甲騎兵。但這種優勢,並非絕對。我們若亦是花重金打造一支黑甲騎兵,以後才能確保對敵不落下風。”
李淵輕嘆道:“我當然也知道。可關隴馬場多被他人分去,以薛舉為最。我等卻少有馬源,眼下騎兵稀缺。僅靠突厥供馬,絕非長遠之道……”
“靠突厥供馬雖非長遠之道,但卻是必經之路。劉文靜、長孫順德都和突厥有關係。若是派此二人聯繫,我等當可成事。爹,此事絕不容你再猶豫,要是等蕭布衣打到關中之時,我們再取馬匹,只怕悔之晚矣!眼下培訓jīng銳騎兵是當務之急。依我之見,先要重金源源不絕的從突厥購馬來用,若是等到擊敗薛舉。盡取隴右馬匹,到時候我等騎兵,絕對不應差於蕭布衣。”
李建成雙眉一揚,“爹,世民說的一點不差,我等得關中人心,要敗關隴諸閥是遲早之事,眼下大敵當是蕭布衣,如今不宜一味的退縮。當奮起考慮對付他的方法才對。”
李淵這次才是認真考慮道:“既然如此。我會和長孫順德商量此事,至於劉文靜嘛。讓他先討伐河東,世民,你和馬軍總管柴紹全權負責籌建黑甲騎兵一事,莫要讓為父失望。”李淵說到這裡,重重拍拍李世民的肩頭,滿是期許。
李世民大聲答應,振奮地出了丞相府,李淵這才搖搖頭,輕嘆道:“建成,世民還是年輕,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有時候說的話,給地建議,很有道理呢?”
李建成笑道:“世民開始不過是年輕氣盛,這幾年卻不停地接受戰爭考驗,已經遠非爹當初眼中地黃口小子。他現在亦能用大局考慮問題,再說他身邊現在有個房玄齡,智謀過人,世民這段rì子,總是喜歡和他討論天下大勢,見識大漲。爹……你以後不要總是打擊他了,給他點信心,不是更好?”
李淵嘆息道:“建成、世民其實聰明,可就是太過浮躁,加上以往地rì子,多得聖上地器重,難免自高自大。我現在也是為他好,單說這次扶風大戰,他就是不聽我言,一意孤行,好在還勝了,若是敗了,損兵折將還在其次,若是送了xìng命,那可讓我如何是好?他這xìng格不改,終究難成大器,若是要以慘痛的失敗才能換取教訓地話,我寧可他不領兵出征。”
李淵說到這裡,老眼含淚道:“建成,玄霸死後,我眼下只有你們三人可用。你倒讓我放心,元吉脾氣執拗,若是世民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呢?”
李建成也滿是唏噓,“爹,只可惜世民現在還不懂你的深意,這次你多半是用建騎兵一時磨練他的xìng格吧?”
李淵抹抹眼角,點頭道:“正是如此,他這種xìng格就適合多加磨練方成大器,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只是要對付蕭布衣的rì子還遠,我們自顧不暇,蕭布衣何嘗不是如此?我們著急平定關隴,他亦是想要平定中原,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像世民所說地準備馬匹,而是謀劃巴蜀和趕快取了河東。河東心腹大患,不能不除,只要巴蜀被我們取下,平定了關隴後,我等從潼關、巴蜀、井陘關三路出兵,攻擊河南、荊襄、河北之地,蕭布衣必定首鼠兩端,難以兼顧,到時候我等大業可圖。”
李建成敬佩道:“爹爹運籌帷幄,遇亂不驚,孩兒佩服。只是……我們是否真的要派劉文靜去取河東呢?爹,你一直壓著劉文靜,始終讓裴寂在他之上,其實孩兒看來,世民說的並無錯處,爹爹能有今rì地成就,劉文靜實在功勞遠在裴寂之上。你這種做法,只會讓一些人不滿。”
李淵冷哼一聲,“不滿的只有劉文靜,除了世民這種人外,旁人怎麼會不滿?有功勞有什麼用?此人來歷不明,誰又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他功勞愈大,yīn謀也就越大,裴寂和我幾十年的交情,或許稍微無能,但絕對對我忠心耿耿,可堪大任。建成,你切要牢記,有才的要戒備,能用忠心之人最為重要。以後為父登基,你就是太子,接管為父的天下,君臨天下之時,要記得為父今rì所言。”
李建成恭聲道:“孩兒記下了,那難道不讓劉文靜去攻河東嗎?”
李淵皺眉道:“建成,我現在越來越懷疑劉文靜本來就是太平道中人!”
李建成身軀一震,“那他……爹……我聽說太平道中人輔助之人,多為真命天子,這麼說,爹你就是真命天子了?”
李建成雖是驚駭,卻難掩喜悅之意,可見到李淵臉sè凝重,不由問道:“爹,孩兒可是說錯了什麼?”李淵皺眉道:“你對太平道又瞭解多少?”
李建成猶豫下,喏喏道:“爹,我只聽說……太平道創道四百餘年,每逢亂世就會尋找真命天子,得他們扶植者可得天下。聽說他們做天書預言,記載千年興衰,實在詭異難言。”
李淵冷笑,拉著李建成的手坐下來,語重心長道:“吾兒,你若真的這麼想,可真的是大錯特錯。”
“難道傳說竟然不是真的?”李建成難以置信道。
“既然是傳言,又有多少能是真地?”李淵沉聲道:“建成,你以後若是為王,切忌人云亦云,要有自己地判斷才好。到了今rì,很多事情其實我也要和你說說,以免以後你被人蠱惑,身敗名裂。”
若是李世民,多半不屑一顧,覺得李淵大題小做,李建成卻是正sè道:“請爹爹示下。”
李淵頗為滿意李建成的態度,望向殿外道:“為父已年過半百,看過了太多地興衰榮辱,其實不應該說誰得到太平道的扶植誰能稱帝,恰恰相反,根據為父的判斷,得太平道支持者,必定失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