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弘雙目放光的向山下衝去,彷彿見到一羣待屠的羔羊。
實際上,大隋的兵士在翟弘眼中,很多都是軟弱的不堪一擊。越是盔甲鮮明的兵士越是不堪一擊,因為那意味着這些兵士養尊處優的時候居多。
像張須陀的兵士,很多都是破衣爛衫,和盜匪無異,可是散發出的戰鬥力才叫驚人,張須陀本身也向來是風塵僕僕,衣冠敝舊。所以翟弘在山腰望見這隊官兵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有戲!
近千人倏然而起,吶喊聲中,廝殺響徹山谷。大石滾滾而下,捲起一路黃塵,看起來的確聲勢驚人,反正輜重是死的,不怕砸壞,至於人馬如何,那就不是翟弘考慮的範圍內。
山谷內本來地勢就是起伏,大石砸不到人馬,也會讓官兵逃跑困難,騎馬不便,翟弘暗自得意,心道這叫以已之長,克敵之短,這次貨物手到擒來,看山寨哪個還敢小窺他。
為首的大將抬頭望去,怡然的神sè早就不見,慌慌張張的揮動手中長槊,喝令手下退後。
手下官兵不等他吩咐,嘩的退cháo般的散開,早早的向來路跑去,就算腳伕車伕亦是如此。等到翟弘緊跟大石到了谷中的時候,山谷中僅剩下幾十輛孤零零的大車和拉車的馬兒。
翟弘大喜,山寨的手下更是歡呼雀躍。衝上去用刀劃開黑布包紮,露出裏面嶄新地鎧甲,帳篷還有糧食,有一輛車上居然還有幾箱銅錢,掀開後,銅臭噴出。燻暈了不少盜匪。
“發財了,我們發財了。”每個人都是歡呼起來。
賈雄卻總覺得不對勁,壓低聲音道:“翟當家,我覺得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翟弘滿不在乎的問。
“我總覺得這次太順利了,好像有些不對。”賈雄喏喏道。
“你nǎinǎi個熊,打不贏也不對,太順利也不對,那你小子覺得什麼是對?”翟弘照着賈雄就是一巴掌,“愣着做什麼,官兵都跑遠了。讓兄弟們趕快拉車迴轉山寨,讓他們看看,沒有徐世績。沒有單雄信,我們一樣的能撈的缽滿盆滿!”
眾盜匪聽到當家的吩咐,都是興高采烈的重新捆紮起車子,趕着車子向另側谷口行去。賈雄本是小心謹慎,惴惴忐忑,可見到了谷口地時候,身後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官兵也沒有像李靖那次掩殺過來,總算長吁一口氣。
眾人轟轟隆隆的出了谷口,前行不遠。都是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腳步。
賈雄不停的回頭,差點撞到了翟弘的身上,忍不住的問。“翟當家,怎麼了?”翟弘的雙腿有些顫抖,兩眼有些發直,並沒有聽到賈雄的問話,只是望着遠方。賈雄順着他的目光向遠處望過去。倒吸了口涼氣。
遠方的道路上。黑壓壓地鐵甲兵士,足有上千之多。持槍盾成方陣而立,為首軍將面沉如水,半截鐵塔一般坐在馬上,手中馬槊揮動,兵士齊刷刷的前行,鋼板般壓了過來。
天上rì頭正高,陽光照耀在如林如丘的槍尖盾牌之上,泛起陣陣寒光,晃地盜匪心中發慌。
一些盜匪見到這種聲勢已經膽怯,不由自主的後退,有不知死活的盜匪還要向前衝去,兵士齊齊的喝了聲,盾牌戳地,嚓的大響,屈膝半蹲,持槍待擊,後排湧出排排弓箭手,錯落有致,挽弓搭箭,嗖嗖聲響中,衝到最前的盜匪已經翻身栽倒,刺蝟一般。有幾個盜匪運氣不錯,終於衝到了兵士之前,拿槍持盾的兵士齊喝聲,長矛穿刺而出,持刀持槍的盜匪已經被扎的渾身是洞,長矛拔出之時,鮮血噴湧。
山谷處嗚嗚聲響,冷風陣陣,陽光透過鮮血照來,映在屍體之上,有一種冰冷的熱。
翟弘見到眾屬下風吹草偃般倒下,慌忙喊叫道:“撤到谷中。”
這些兵士看起來訓練有素,絕非養尊處優之輩,倒和張須陀用兵頗為相像。所有地盜匪不等他的吩咐,已經奪路而逃。選在這裏打劫,只因為肥羊不易逃命,沒有想到如今反倒變成他們的短處。
鐵甲兵士見到盜匪逃命,也不急進,只是不急不緩列方陣前行,將所有地盜匪再次逼入谷內,有些盜匪捨不得輜重,拼命的趕着馬車,人叫馬嘶,亂成一團。
翟弘帶着眾盜匪湧入谷中,抬頭望過去的時候,差點暈倒在地,對面不知何時也是無聲無息的湧來一羣官兵,密密的封住谷口,為首一將持槊而立,在官兵百步之前,卻是方才敗退那將。
翟弘這才明白伏擊別人,卻是落入了別人地圈套之中,只是這些人為什麼大張旗鼓地伏擊他們,那就是打破頭也想不明白。
賈雄膽顫道:“翟當家,如何是好?”
翟弘咬牙道:“除了拼命,還有什麼辦法?”回頭望向一幫兄弟道:“兄弟們,殺呀,拼命才有活路。”
他叫囂着衝過去,一幫盜匪被逼的沒有活路,只能硬着頭皮跟着衝上去,馬上那將橫着馬槊,見到盜匪上前,沉聲喝道:“裴行儼在此,爾等還不受降,降者不殺!”
盜匪有些意動,翟弘卻是地滾翻過去,持刀就要先斬裴行儼地馬蹄。
裴行儼手中持槊,卻是輕若無物般的揮動,見到翟弘攻來,只是向下戳去。翟弘只覺得寒風大作,馬槊已到眼前,不由大驚。顧不得再砍馬腿,揮刀就擋。
只是他地單刀在丈八馬槊前,單薄的直如孩童的玩具,噹的一聲響後,單刀折斷出手,翟弘卻是吐血滾了出去。眾盜匪大驚。有幾個捨身上前圍住裴行儼,槍刺刀砍,就要救下翟弘。
裴行儼沉喝一聲,手中馬槊橫掃了出去,只聽到乒乓嗆啷響聲不絕,槍飛刀折,驚呼聲不絕於耳,眾盜匪退後,有一人躲閃不及,被他馬槊攔腰掃中。筋斷骨折,鮮血狂噴的翻倒在地。
他的招式看起來絕不花俏,只是力大無窮。手中丈八馬槊揮舞起來,數百盜匪居然不能近身,更不要説去救翟弘。等到他一槊貫穿個盜匪,凌空挑起,遠遠地甩到山壁之上時,眾盜匪再顧不得去救翟弘,吶喊一聲,從他兩側衝去,想要奪路而逃。
裴行儼身後的兵士早就槍戟林立,彎弓搭箭。遠shè近刺,死死的抗住盜匪,不讓盜匪衝過一人。
咄咄的腳步聲從山谷另外一側傳來。黑塔將軍已經帶着兵士入谷,不急不緩,腳步之聲卻如踩到盜匪胸口之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盜匪醒悟過來,知道兩邊道路都是死路。又是發了聲喊。四散的想要攀山而逃。黑塔將軍馬槊一揮,喝令放箭。兩路兵士齊齊挽弓向攀山的盜匪shè過去,一時間箭如雨下,攀山之人紛紛滾落,慘叫聲此起彼伏。
裴行儼催馬前行,馬槊輕揮,已經指在翟弘的胸口,鋒芒閃耀,翟弘大驚失sè道:“莫要殺我!”
“讓你手下棄械投降,可不殺你。”裴行儼沉聲道。
翟弘保命要緊,嘶聲喝道:“莫要抵抗,都放下兵刃,可保活命。”
他喊聲不見得有什麼作用,可聰明點的盜匪終於發現,只要不衝不逃不和官兵交鋒,一時間還不會殞命。很多盜匪都是聚攏在一起,不向兩側山坡逃去,企圖負隅頑抗。聽到翟弘的叫喊,手持刀槍,猶猶豫豫。
“賈雄,放下兵刃。”翟弘見到賈雄站在其中,大聲喝道。
賈雄打了個哆嗦,噹啷聲響,拋下了手中的單刀。投降地心理也是頗有傳染,眾盜匪羣龍無首,見到當家的都是放棄抵抗,有幾個已經拋了手中的兵刃在地上。其餘眾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嗆啷聲不絕於耳,滿地都是盜匪地兵刃。
不等裴行儼吩咐,早早的有兵士過來將翟弘,賈雄二人綁起,翟弘大叫道:“裴將軍,你答應不殺我!”
裴行儼不理,向黑塔將軍施禮,“尉遲將軍,末將先行一步,這裏交與你來處理。”
黑塔將軍正是尉遲敬德!
裴行儼將翟弘,賈雄蒙上黑布,帶着幾名兵士出了山谷,一路西行,等到走到一處靠山的地方,營寨連綿,翟弘如果見到多半會大吃了一驚,做夢也想不到還有大軍駐紮在此處,看到營寨的規模,駐紮的官兵最少能有數萬之多。
一直將翟弘帶入營帳之內,裴行儼這才扯去他臉上的黑布。
翟弘茫然四顧,只見到營帳頗為敞亮,正前卻是坐着一人,雙眉如刀,笑如利劍般的望着他,正是去年在清江馬場有過一面之緣的蕭布衣!
蕭布衣還是原先的蕭布衣,笑裏藏刀,翟弘見到後,咕咚跪倒,逃跑的念頭再不曾有過。
“蕭大人,饒命呀,我不知道是你軍營地輜重,妄想打劫,實在是不自量力。”
蕭布衣含笑道:“不知者不罪,原來你還認識我?”
“蕭大人英明神武,玉樹臨風,威震天下,又有哪個不知?”翟弘為了活命,極盡諂媚之言。
裴行儼在他身後聽的想吐,卻終於明白為何蕭布衣讓他盡力擒拿住翟弘,賈雄二人。蕭布衣到了虎牢,等到尉遲恭到達之後,並不急急的帶兵進攻瓦崗,而是在原武一帶駐紮,派暗哨四處打探瓦崗眾人地消息,終於尋得翟弘等人行蹤,一網成擒。
擊敗翟弘等人容易,但想要一網成擒,不走漏一個頗有難度。尉遲敬德讓人運送輜重誘敵入谷,兩面夾擊,終於完成蕭布衣地吩咐。
蕭布衣聽到翟弘的馬屁,不為所動,“翟弘,你知道我的為人。那我們就明白人説痛快話,你打家劫舍,罪惡滔天,如果押送回東都,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小人只有一個腦袋。”翟弘苦着臉。
“你幫我畫一張圖,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你一馬,決不食言。”蕭布衣沉聲道。
翟弘眨着眼睛,不解問道:“何圖何事?只要小人能做到,斷然沒有不聽從的道理。”
“我讓你畫地是瓦崗地地形圖。我讓你帶我去瓦崗!”蕭布衣一字字道。
翟弘駭了一跳,連連擺手,“蕭大人。這可使不得,你讓我出賣我弟弟,那是絕對不行!”
蕭布衣點頭,“我這人從不強迫人,最重英雄好漢。既然你不願意,行儼,你把他拉出去砍了,把賈雄帶進來。”
裴行儼聽令,老鷹抓小雞般拎起翟弘向營帳外走出去,翟弘哇哇大叫。“蕭大人,等等。”
“行儼,等一下。”蕭布衣擺手道翟弘額頭上汗水流淌下來。迴轉又是跪下,“蕭大人,我知道你言出必行,你讓我出賣瓦崗可以,可你要答應我。就算攻打下瓦崗。也莫要害了我弟弟地xìng命。如果不答應地話,就算砍了我的頭。我也不會帶你入瓦崗。”
蕭布衣馬上點頭,微笑道:“絕對沒有問題。”
等到翟弘繪製完瓦崗的地形後,暗哨,營寨,小路一應俱全,也算是盡心盡力。蕭布衣含笑道:“翟弘,你就算不去劫財,做個畫師也能養家糊
翟弘滿面羞愧道:“蕭大人説笑了,你莫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上次蕭布衣明明可以殺了他,最終還是放了他,這讓翟弘覺得,蕭布衣還是蠻有信用。就算抓到了翟讓,也能網開一面,留弟弟的xìng命。
在他看來,瓦崗的人除了弟弟外,沒有哪個還值得他用xìng命去做賭。只要他兄弟xìng命保全,人沒了大可以東山再起。
蕭布衣讓裴行儼把翟讓帶出去,又把賈雄帶進來。
這兩人倒是難兄難弟,物以類聚,一樣的沒有骨氣。蕭布衣只是説了幾句,賈雄知道翟弘絕對不是硬骨頭,為了保命,索xìng光棍的都説了出來。
蕭布衣將二人繪製的瓦崗地形圖反覆對比,確認無誤後,這才召集裴行儼,魏徵,孫少方,阿鏽等人進帳。
孫少方和阿鏽等人都算是蕭布衣地親信,魏徵和裴行儼二人見到這個蕭將軍雖是年輕權重,身為右驍衞大將軍,可從來不擺架子,內心都是多少振奮。
二人或許以後能名垂千古,可眼下落魄和常人無異,甚至落差不得志的心理更加強勝常人,更知道有了機會要加倍珍惜。
眼下的蕭布衣無疑就是他們地機會!
蕭布衣雖是年輕,可此人公正最為要緊,又是大權在握,裴行儼和魏徵跟着蕭布衣,倒不虞他和別的將領一樣,貪墨了功勞,得不到提拔。
二人才入營寨,就得到蕭布衣的信任,如今更是參與軍機要事,讓人覺得這個蕭布衣坦誠以待的胸襟迥異他人。
蕭布衣坦誠以待當然也是挑人,徐世績雖然在軍中,也是有用兵才能,他卻沒有召集過來,一方面的確不敢拿三軍的xìng命做賭注,另外一方面也知道現在徐世績是左右為難。
徐世績畢竟是聰明人,他見天下大亂,投身瓦崗本是保家立命,當然人逢亂世,建功取業的念頭在所難免,可翟讓不思進取,小富則貴,不是成大事的料,如今跟了蕭布衣,卻多少不知道路在何方。翟讓畢竟救了他家的xìng命,他若是明知險情不報,又怎麼對得起父老家人。
蕭布衣暫時不管徐世績,只是和這幾人商討如何攻打瓦崗。
魏徵雖是監軍,卻是飽覽羣書,深知地理,對於東郡,滎陽一帶更是熟悉。指指點點説出兵之路,可是看到翟弘畫地瓦崗地形圖,還是吸了口涼氣,皺眉無語。
瓦崗位於濟yīn郡,東郡和滎陽郡三郡交界地帶,那裏羣山緩拱。地形頗為複雜,溝壑縱橫,山中有河,坡中有洞。
瓦崗起義多年,根基當然重要,也是被張須陀征討多次,可每次都不能動搖根基,實乃地形過於複雜,瓦崗軍東躲xīzàng地緣故。
騎兵被地形所擋,無法深入。步兵搜尋困難,狡兔三窟,根據翟弘畫出的地圖。在瓦崗眾羣聚的山脈裏,大寨就是有八處之多。都説狡兔三窟,翟讓打不過,通常都是躲起來,張須陀掌管河南道地十二郡討捕,其他各郡均有緊急軍情,終不能和他們曠rì持久的捉迷藏,每次都是打一陣無奈撤走,始終不能動搖瓦崗地根本。
眾説紛紜,莫衷一是。裴行儼見到了蕭布衣的微笑,終於道:“我想蕭將軍既然讓我等捉拿了賊黨,一個不放。想必心中多少有了主意?”
蕭布衣點頭,“不錯,我這個主意卻是從別人身上學過來,也不知能否管用,可眼下暫且一試。可擒賊擒王最為要緊。瓦崗只要有翟讓就還是瓦崗,捉拿他是此行第一要務。若是不能擒他,就算燒了這八個營寨也是無濟於事,所以我準備分兵兩路,以奇擒之。”
樹木雜草卻是無jīng打采地耷拉着腦袋,對陽光的熱情沒有興致。一片有情地飛花落入溪水,轉瞬被無情的溪水衝的無影無蹤。
車輪咯咯聲從遠方的山路傳來,緊接着叫囂喧雜聲傳了過來,數百人押着幾十輛大車熙熙攘攘地從山道的那頭走來,來到一處大寨前,高聲喝道:“快開門的重重有賞。”
高喊那人正是瓦崗賊匪,意氣風發,趾高氣揚。
山寨立於兩山餘脈夾出之地,前挖深溝,設有吊橋,下布荊棘鐵刺,雖是簡陋,畢竟還能阻敵片刻,只為逃跑拖延時間,至於其餘地佈置倒都簡單,只因為張須陀收莊稼一樣每年都來光顧,太麻煩燒起來也麻煩。
哨樓的賊匪美夢被嘈雜聲驚醒,睜開惺鬆的睡眼向對面望過去,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吵什麼吵,什麼時候不好回來,偏偏這時候。”
他沒有半分懷疑之意,只因前面都是熟悉的面孔,吼叫的那人叫做劉信義,前幾rì還和他一塊喝酒吃肉,有的人好像不認識,不過也無關緊要,山寨素來都是來來往往,來了死,死了再來,循環不息。做賊匪不一定會拼命,可若是連逃命都不會,那只有早死早託生了。
“信義,你小子臉sè發青,嗓子發乾,昨晚沒有回來,是不是被娘們吸乾了?”哨兵還是調侃。翟弘已經站了出來,沉聲道:“候狗兒,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快放吊橋。”
候狗兒見到翟弘站出來,不敢再多話,慌忙吩咐嘍去放吊橋,等見到隊伍走過來,腆着臉湊上去問,“翟當家,這次收穫不小呀。”
見到翟弘身邊站着個年輕人,頗為面生,幾乎和翟弘並肩而立,很不懂規矩,不解問道:“這位兄弟是哪位?”
那位兄弟不和他廢話,霍然已經出手,一把抓住候狗兒的脖領,**一揮,候狗兒哇呀媽呀的叫着,已經落入深溝之中,慘叫一聲,死於非命。
眾盜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紛紛望過來,驚詫年輕人如此力大,年輕人卻是沉喝道:“衝。”
他衝字一出口,數百盜匪中最少分出一半力量向後寨狂奔了過去,路過的時候,眾盜匪不明所以,都是指指點點,滿是詫異。
“這些人怎麼了,發瘋了嗎?”“誰知道中了什麼邪。”
眾賊匪並不理會向後寨衝去的匪寇,只是紛紛向翟弘圍過來,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翟弘面sè鐵青,只是不語。接下來地事情讓眾賊匪詫異的無法反應,年輕人卻是沒有跟着眾人衝過去,只是跳到大車旁,伸手一抽,車轅霍然而起,車布掀開,又有不少人跳了出來,迅即的抽出了兵刃,四面砍殺。
眾人驚呼不絕,四散逃命,不過向後寨逃去之時才發現要道被人守住,刀光霍霍,一時不能通過,更無法和後面地山寨取得聯繫。
年輕人抽出車轅,竟然是條馬槊,只是揮舞一展,砸在哨樓的柱腳之上,哨樓轟然已被擊坍,上面還有個嘍,不等吹哨子示jǐng,哎呀媽呀的跌下來,年輕人**一戳,挑起那個嘍,**揮去,大喝道:“裴行儼在此,棄械不殺。”
山那面又是湧來一羣匪寇模樣的人來,手腕纏着一道紅綢。眾賊匪見到車上下來之人如同下山猛虎,四處亂竄,本以為對面盜匪是來援救,紛紛呼救。對面盜匪見狀,也不問話,轉瞬加入屠戮的行列。
眾盜匪覺得四處都是敵人,慄慄危懼,只以為翟當家發了狂,帶手下要來屠寨,謀取大當家地位置,這親兄弟也有算不清賬目地時候。這時候分不清敵我,顧不得拼命,沒頭的蒼蠅般亂撞,卻沒有注意到所有揮刀屠戮地盜匪手腕上都纏有一道紅綢。
翟弘自動走到角落蹲下來,只覺得裴行儼盯着自己,裴行儼見到此處大局已定,不再糾纏,號令眾兵守住要道,儘管讓盜匪向山外逃竄,卻不放一人向山裏去報信。
迅即的安排好一切,裴行儼帶着十數人一路疾馳,順着小道向第二個目的地奔去。
逃出吊橋的盜匪暗自慶幸,突然聽到前方腳步聲沓沓,只見無數大隋官兵蜂擁搶來,如狼似虎般,槍戟林立,塵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