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靈神乞”及任不棄一見老者舉動,心中一震!
他們皆想不到對方竟有此一著,棄人擊馬,在這剎那,雙雙一聲暴叱,“地靈神乞”雙掌猛揚,和身向老者撲去。
任不棄更是如飄風一般,大腕一揚,一道銀光,直向老者捲去。
正是一條龍鱗長鞭,任不棄怒火沖天之下,眼見對方想出這種絕主意,不得不動用兵刃。
只是銀光一閃,靈蛇如電,豈知老者背後如長眼睛,身受“地靈神乞”及“銀鞭飛龍”二大夾擊,身形一溜,如風一般竟飄過馬首,到了另一邊。
任不棄鞭勢滑空,竟自擊向馬身上,知道不妙,手肘縮,長鞭電掣收回,口中厲叱道:“老匹夫,你如劈死牲畜,我就劈死你!”
但他知道已無濟於事,就在這剎那,卻聽那老者一聲驚呼,身形電退一丈,神乞及任不棄翹首一望,卻是羅剎婆婆已屹立在馬那一邊,手橫柺杖,面罩重霜喝道:“老頭子,你能逃過老身這一杖,老身佩服你,但老身今天要你還個道理,為什麼一再阻道。”
原來羅剎婆婆機警,在車篷中眼見這般情形,知道要糟,四匹馬雖不值幾何,但是在急於趕程之下,被人毀了,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煩。
尤其這是北邙山附近,漓宮近在咫尺,露了行藏,勢必遭受糾纏。
她一現身,柺杖一刺!正是“天雷龍形九拐”中的一招絕學“雷鳴龍躍”。
老者想不到車中還有這等高手,猛遭奇襲之下,飄退一丈,目光一瞥,竟是羅剎婆婆,不由心中也是一動。
只見他哈哈大笑道:“耳聞江湖風雨日緊,現在連你羅剎夫人都出現北邙道上,看來老夫得到的消息是不會錯了。”
說到這裡,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你們既然一定要過去,不聽老夫阻攔,即算與老夫為敵,即使成為死敵,切莫怪老夫不通知你們!”
語聲一落,人倏轉身向驛道上飛馳而去,瞬發只剩一粒黑點。
任不棄望著老者背形,滿腔迷霧,此刻既不清楚老者來歷,更不知道為什麼事,一時呆在當地,沉思起來!
羅剎婆婆這時倏然一聲輕嘆道:“任大俠與要飯的上車吧!趕路要緊,有什麼事,車上再商量也一樣!”
任不棄倏然驚醒,他目光一掃,人影一晃,竟上了車轅,道:“老夫來掌車,倒看看這老匹夫憑什麼如此目中無人,憑的是些什麼東西!”
車把式巴不得有人坐在一旁,鎮壓心神,剛才一幕生死相搏,他雖看不出什麼,卻已知道這批武林人物都是煞神,早嚇得三魂俱飛,六魄無主。
羅剎婆婆當然也知道“銀鞭飛龍”此舉用意,在行蹤已露之下,不如反而大大方方趕程。
於是“地靈神乞”與羅剎婆婆進了車篷,一聲呼喝,車身一震,再度轔轔而動。
崔宓此刻臉上充滿憂急之色,秀眸一瞥身旁的羅剎婆婆續道:“前輩,這七十里路程,很可能會生變化,這一耽誤,南宮亮及‘鬼眼神偷’的遭遇不知會變成怎麼樣了。”
羅剎婆婆忙安慰道:“吉人天相,你也不必多愁,其實如有什麼不測,老身以為經過一天一晚時間,現在趕去也沒多大作用了……”
崔宓禁不住渾身一抖。
她不是不知道這層道理,只是藏在心中,不敢去想罷了,如今羅剎婆婆一語道破,心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絲寒意。
只見羅剎婆婆又是一聲輕喟道:“不過我們還是盡人事而聽天命,儘量避免路上枝節,唉!假如老身料得不錯,剛才那老匹夫,想必也是‘鐵血盟’中人物!”
此言一出,篷車中的氣氛,立刻變得一片沉重。
是的,剛才誰都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測,但是都有這種想法。
不然為什麼要阻止車駕行人呢?
不過只有一點猜不透的,就是為什麼,竟要封鎖這條要道,如說為了知道自己這一群趕去搭救南宮亮,那麼也不必要阻攔普通商旅通過啊!
車中每個人都在猜測這個問題,可是馬車依然急劇地向前奔馳著。
黎雪終於耐不住這股沉重的氣氛,開口道:“羅剎前輩是否看出那老者是什麼路子?”
羅剎婆婆搖搖頭道:“三花羽士的三花掌法,聽說已在江湖上失蹤近二十年,沒有聽說過三花掌法還有旁支別派,這老者的身份,實使人感到迷惑。”
語聲甫落,車身一震,陡然又停住,車中諸人心裡一驚,齊都湊著車篷孔縫,向外看去。
原來此刻車子已到靈安鎮外,一座莊園前。
只見車前一片人頭,有俗有道,把一條官堂大道佔得滿滿的,一個個神色凝重,屹立如山。
車轅上的“銀鞭飛龍”任不棄眼見馬車通不過去,電目四下一掃,發覺初看這些人雜亂無章地站著,細看卻是壁疊分明地在對敵著。
其中道裝八人,一律手執長劍,指鎮劍訣,躍躍欲動,外圍卻包圍著十個老者,剛才曾在官道上動手的老者,也在其中,這些老者,每人衣飾年齡不同,卻個個雙目如炬,似有一身超絕的功力。
尤其使人奇怪的,卻是“飄風劍客”易如君竟在一旁,仗劍觀望。
“銀鞭飛龍”任不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倏見“飄風劍客”易如君,身形一掠,如風晃至車旁急急道:“任大俠怎麼也來,難道是為了這場搏鬥?”
任不棄一愕,急低聲道:“南宮少俠遇險,老朽與崔宓是趕往崤山絕魂谷,易大俠,這批老者是誰?這批道士又是誰?”
易如君嘆道:“這麼說,正是半空捲進漩渦,我也是風聞剛到,這批老者號稱‘南方十老’,脾氣怪異已極,至於這批道士據說是武當門徒,為了什麼,在下也弄不清楚……”
語聲剛至此,道中一位禿頂老者倏然大聲道:“來者據說是中原武林的牛耳,江南任大俠與久未露面的羅剎夫人是不是?”
中氣十足,話音震得在場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任不棄立刻在車轅上起身,抱拳道:“在下正是任不棄,不知各位為了什麼事,在此相峙不下?”
禿頂老者仰天狂笑道:“耳聞剛才你們不聽咱們五弟勸告,非要到此,莫不是為這批牛鼻子增援而至?”
這話問得任不棄不知要怎麼回答才好,剛才他發覺場中道士,沒有一個認識的,但易如君既說是武當門下,自己與武當掌門玄真子也有著一番道義之交,如說不管,在江湖道義上有些說不過去,如說要管,那末崤山南宮亮那邊身陷險境,勢必又耽誤了時光。
任不棄生平行俠江湖,卻沒有碰到過這種取捨兩難之事,一時之間,目光連掃,卻不知如何回答。
只見禿頂老者又哈哈狂笑道:“咱們十個老頭子,本在南詔,與中原武林無冤無仇,卻被你們這批中原武林引至中原要老頭子服膺你們中原武林盟主的號令,哈哈哈,如今想不到中原武林一個個連話都不敢回答一句!”
這番話,可說把在場武林人物,統統罵了進去,“銀鞭飛龍”神色一怒,但盛怒之中,忍不住驚奇,臉色一沉,問道:“誰是中原武林盟主?”
禿頂老者,似是十老之首,聞言哈哈一笑道:“你何不問在場的武當掌門!”
“武當掌門?”
“銀鞭飛龍”任不棄神色不禁一震!喝道:“誰是武當掌門?”
禿頂老者用手一指中間一個手執墨黑竹劍的道士,道:“這就奇了,武當堂堂宗派,你任大俠連掌門都不認識,豈不令人笑掉大牙……”
語聲未落,倏見那手執墨劍的道士大喝一聲:“發動攻勢!”
墨劍一撩,猝然向禿頂老者電掣刺去。
這一招凌厲至極,烏光一閃,劍嘯驟起!
其餘七名道士耳聞喝聲,劍勢立展,寒光交運,立向對手攻出。
顯然他們趁老者發話疏神之際,欲制先機!
禿頂老者一聲大喝!
“老八,放開門戶,讓他們進來,咱們統統接下了!”
喝聲中,掌式交錯,一道凌厲狂飆透掌而出。
剎那間,除了馬車前,被稱八弟的老者,身影橫閃二尺沒有出手外,其餘老者,腳下步伐運勁,掌式猛推而出,掌勁劍氣,立刻交織成一片。
只聽得未動手的老者大喝道:“任大俠與車中朋友請進陣,只要能破得咱們‘南方十老’的‘十絕方陣’,咱們就向中原武林永遠稱臣。”
任不棄心中狐疑大起,發覺其中有許多蹊蹺,他耳聞不理,目光一掃,見道士在中央布展的是八卦劍陣,雖仗長劍之利,卻無法移動一步。
而另一面“南方十老”身居外圍,身形交錯,卻著著進攻,掌上勁力之雄渾,竟使中間道士有些手忙足亂……
但這場劇烈的搏鬥,並未使任不棄貫神注視,在這剎那,他在思索其中兩個疑題!
“武當掌門武林中誰都知道是玄真子,難道已經換了掌門?另外一點,是誰號稱中原盟主,把‘南方十老’引出來,目的何在?”
他正思忖,倏聽禿頂老者大喝道;“老八,他們不肯下來,先請他們嚐嚐烈火彈滋味!”
未動手的老者一聲應諾,右手從懷中一掏,健腕一揚,—粒火紅鐵丸,已向車篷上打至。
在這剎間,任不棄心頭猛然一震,念頭尚未轉過來,易如君倏然大喝道:“任大俠快下車!”
任不棄左腕一抄,挾著車把式,身如蒼鷹,疾飛而起,右手向腰際一探,銀鞭如電而起,反向老者撩起,口中厲喝道:“原來尊駕是昔年烈火門中人物,老夫等與你們無怨無仇,怎可下這種毒手?”
幾乎同時,車篷中響起一聲大喝,羅剎婆婆柺杖挑裂車篷,單掌猛揚,劈出一道掌風,向那粒火珠推去,只見那紅色鐵丸,飛出三丈,墜落地上,嘭地一聲,頓時燃起一片紅色火光。
這時,車中的人已知無法再坐視,身形動躍,唰唰唰,掠落場中。
這一邊“銀鞭飛龍”銀鞭剛出,卻見易如君大喝一聲:“使不得!”
劍聚真力,向任不棄鞭梢架去。
幾方面動作,幾乎同在剎那之間,任不棄見狀一愕,肘腕一縮,銀鞭回收,口中喝道:“易如君,這是為什麼?”
人已飄落地上,放下業已嚇得軟癱的車把式。
“飄風劍客”易如君忙恭謹地道:“任老前輩,目前最好不動手,在一切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何必陡樹強敵!”
任不棄心中一動,尚未發言,倏見那禿頂老者大喝道:“拉開十絕陣法,把他們全部包圍,看看中原武林人物的身手,究有多高!咱們二十年隱跡南詔,說不得這次要大開殺戒了!”
語聲一落,只見人影晃動,十名老者,如爆花一般散開,立刻把崔宓及羅剎婆婆等包圍在當中。
場中道士劍式落空,立刻恢復八卦陣式屹立不動,但那手執墨劍的道士,眼波流動,卻顯出一股不安之色。
羅剎婆婆精光四射的雙目,來回一掃,對十老朗聲道:“咱們尚有急事在身,這次並不想插身是非之中,各位昔年在江湖中,諒必也是一方之尊,在未動手前,是否容老身問幾句話?”
禿頂老者哈哈狂笑道:“羅剎夫人昔年名震蠻荒,有什麼話快說吧!”
羅剎婆婆倏然轉身對手執墨劍的道士道:“道長手中所執,是否即是武當至寶‘寒竹劍’?”
那道士沉聲道:“不錯。”
羅剎婆婆又道;“這麼說道長已是武當掌門囉?”
那道士胸膛一挺道,“當然!”
羅剎婆婆皺眉道:“耳聞武當掌門是玄真子,難道玄真子已遭到什麼不幸?”
道士詭笑一聲道:“玄真子已於上星期亡故……”
羅剎婆婆沉思片刻道:“道長法號如何稱呼?”
道士嘿嘿一笑道:“貧道法號慈雨……”
羅剎婆婆臉色突然一變喝道:“好個慈雨,你敢情是叛出武當,偷竊武當‘寒竹劍’的法雨賊道,老身找你多時了!”
喝聲中,柺杖一挑,風雷平地而起,直向法雨真人劈去。
原來羅剎婆婆一見他拿著武當失竊已久,到處追尋下落的“寒竹劍”,心中早已懷疑。
再聽他報出法號慈雨,心中暗思武當上下三代弟子沒有一個慈雨其人,只聽說過法雨真人,系玄真子師叔。如今一聽他虛報名號,就猜測出“南方十老”定系受挑撥而至,其中必藏著什麼陰謀,故而直言拆穿對方詭計。
法雨真人一見羅剎驟然出手,知道詭計已穿,眼見柺杖當頭壓下,心中一凜,喝道“弟子們還不動手!”
劍勢如電而起,反向羅剎婆婆胸頭刺到,身形一轉,已避過柺杖,帶動八卦劍陣,頓時劍光撩亂,向羅剎婆婆圍至。
形勢一變至此,“南方十老”個個都被怔住,卻見“銀鞭飛龍”大喝一聲,身形如飛,銀光一閃,就向八卦劍陣衝去。
這二大高手拚力攻擊,劍陣頓時一亂,這邊崔宓一恭手向禿頂老者道“長者現在親目所睹,中原並沒有什麼盟主,其中定有詭計,敢請長者將經過賜告!”
禿頂老者目光一閃道:“老夫等兄弟十人一向隱居於南詔,上月這法雨賊毛忽然光臨,自稱奉中原武林盟主之名,向老夫等挑戰,老夫一怒之下,擺出十絕陣法,要此賊毛一試,豈知他一味逞口舌之能,並不動手,待老夫發覺有異,忽忙返回居處一看,竟然失竊一件重要東西。”
崔宓一怔道:“什麼東西?”
禿頂老者臉上閃過一絲殺機,恨恨道:“老夫等所以隱跡南詔,正是為了日夜看守那株七彩靈芝,卻不料中了這賊聲東擊西之計,竟遭失竊!”
崔宓奇道:“七彩靈芝載於古籍,只供玩賞,並無什麼大用……”
語聲未落,禿頂老者冷笑道:“一棵七彩靈芝雖無什麼大用,但老夫從一本秘典中知道,如配上一樣草藥,製成藥丸,功能奪天地造化,成長生不死之身。”
崔宓心中一怔,道:“那是什麼草藥?”
禿頂老者倏然狂笑一聲道:“那就是產於南詔的‘烏羽草’,可惜這賊毛不知哪裡聽來的消息,取了靈芝,卻沒有取得老夫早已採集儲藏的藥草,也是一錢不值!”
話聲剛到這裡,驀聽得場中響起一聲慘嚎,一名道士腦花四迸,竟斃於羅剎婆婆的龍頭拐之下,只見“銀鞭飛龍”陡然一聲大喝,銀光一閃,竟向法雨真人的寒竹劍上捲去。
嗆啷一聲,長劍被銀鞭繞住,法雨一聲大喝,長劍一抽尚未抽動,黎雪卻趁機一閃而入,嬌笑聲中,並指如戟,向法雨腰際點去。
這些變化,都在瞬眼之間,法雨手中寒竹劍一抽,竟如磁鐵一樣,動也不動,心中不由一凜!
須知“寒竹劍”功能斬鐵如泥,如今竟無法斷任不棄的銀鞭,他心中怎不駭然。
他卻不知,“銀鞭飛龍”已用上全部內力,聚於鞭身,施出粘柔之勁,左掌與黎雪同時,拍向法雨丹田重穴。
在兩大高手夾擊之中,法雨已臉無人色,右手一鬆,準備後退,豈知黎雪心智機靈,早知他唯有此一途,一聲嬌笑,道:“賊毛,你跑不掉啦!”
指影一花,右手一拂,掌緣正拂在法雨“氣海穴”。
這正是“蘭花拂穴手”中的一招“蝶翅採花”。
法雨驚慌之下,神智已經失鎮定,眼見掌影如幻,香風微拂,右手一撩,竟然撩空,倏覺腰部一麻,吭了一聲,人竟軟癱地上。
黎雪隨手一把抓起法雨,向禿頂老者一摔,嬌笑道:“老頭子,這賊毛交給你啦!你不妨問問他到底在弄什麼詭謀?”
這時羅剎婆婆一聲大喝,對其餘的道士厲聲道:“你們是否要命?還不停手!”
尚餘六個道士,眼見法雨被擒,同伴慘死,聞聲齊都心中一顫,劍勢立正,呆立當場,臉無人色。
禿頂老者,一把抓起法雨,冷森森道:“誰支使你挑撥是非,盜去靈芝的?”
法雨咬牙不哼一聲!
禿頂老者冷笑道:“你大概知道老夫昔年‘三花羽士’名號,從來手下不留活口,假如你不說,老夫這次,嘿嘿,倒想留你一條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人恍然大悟,這為首老者竟是“三花羽士”,但法雨卻臉色陡然慘白,顫聲道:“貧道是奉‘絕天魔君’之命……”
話聲甫住,官道上倏然出現十餘個身形,自遠如風馳至,為首一人卻正是漓宮的極樂仙子公孫媚。
身旁十餘個蒙面人,個個手執兵器,屹立一旁。
“南方十老”目光一閃,身形齊動,立刻把這批蒙面人包圍在中央。禿頂老者倏然拖住法雨,橫飄一丈,大喝道:“靈芝現在什麼地方?”
極樂仙子嬌笑一聲,接口道:“靈芝此刻已到漓宮之中,三花羽士,你別費力氣啦!”
“三花羽士”陡然目光一抬道:“這麼說,你是與這雜毛一夥的囉?”
極樂仙子淡淡地道:“法雨正是本宮手下!假如你老頭子識相,快回去獻出‘烏羽草’,今天尚可免得屍橫當場。”
此言一出,中間五位老者首先一聲大喝,掌式竟向中間呆立的六名道士推去。
六名道士本是被法雨慫恿叛離武當,一見極樂仙子,正自進退兩難,料不到“南方十老”竟驟然下殺手,念頭尚未轉過來,雄渾的劈空掌力已襲上身軀,砰砰連響中,六條身影,被撞出陣外,六道血箭,灑得滿地血紅,頓皆魂歸地府。
“銀鞭飛龍”等見狀心中不禁一震!
這批道士雖然罪不可恕,卻不至於全部該死,但這五位老者竟然陡下殺手,實令人感到太辣手了一點!
慘厲的氣氛尚未下沉,場中又陡起一聲慘嚎!
聚目轉視一瞥,卻見“三花羽士”已一掌拍擊法雨天靈蓋,手臂一揚,將屍體扔出三丈開外,口中對“銀鞭飛龍”一拱手道:“聽說任大俠尚有急事。就請上道,這裡事待老夫等自行處理!”
“銀鞭飛龍”與崔宓及羅剎婆婆交換一下眼色,抱拳道:“尊駕既然如此說,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
極樂仙子冷冷一笑道:“等各位趕到崤山,南宮亮早已變成一具骷髏了!”
說完連聲嬌笑,狀似得意已極。
崔宓心頭一顫,強忍怒氣,目光一閃,卻不知車把式跑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輛破篷馬車,孤零零地吃立道旁!
“地靈神乞”這時已低聲道:“我們快趕一程,天黑以前,或可以到崤山山麓!”
崔宓暗暗一嘆,身形掠動,向崤山方向如飛而去。
六人剛一出陣,就聽得“三花羽士”一聲大喝!
“極樂仙子!只要你破得了老夫的十方十絕陣,要老夫人頭,也一樣奉上!”
崔宓迴音一顧,卻見人影晃動,她嘆息著,自己為了南宮亮,眼見仇人,卻無法分身出擊,一行六人,腳下不停,已漸漸遠離了血腥場所去查探一個未可預卜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