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府依舊燈火通明,大門前的幾名護衛都是熟面孔,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異常。鷹刀見此不由長吁一口氣,知道溫家暫時無事,便放下心事。
他與卞停二人從黑暗處走出,向門前走去。
“林爺,您可來了。大小姐已久候多時了。”見到鷹刀,在門前的一個護衛連忙打了聲招呼。這幾個護衛專門負責大門的守衛,對鷹刀這個大紅人自然十分熟悉。
鷹刀點頭了點頭,道:“大小姐在何處?快領我去見她。哦,對了,這位是我的朋友,能否讓他與我一起去見大小姐?”說著,指了指身旁的卞停。
那護衛逡巡了卞停一眼,忙道:“林爺的朋友,我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大小姐和淡月小姐在大廳等您呢……老張,你帶林爺和他的朋友進去。”
鷹刀眉頭微微一皺,想起淡月的身體不是很好,而溫家如今又是一派混亂的局面,若是被她瞧在眼中,只怕又要擔憂傷神。這般想著,心中不禁甚是焦慮.
他與卞停緊隨著那姓張的護衛往內院走去。一路行來,雖見各處均有護衛巡邏,可巡邏隊伍稀稀落落毫不嚴整,甚至有些人還在隊伍中嘻笑玩鬧,全然不知危險已悄悄逼近。若說想依靠這樣的防衛力量保衛溫府,那隻能是笑談了。
鷹刀苦笑著搖了搖頭.暗想,以楊四的謹慎,應該想得到他們突襲花溪劍派之後,溫家本部必然會遭到報復,可是為何他沒有對溫家的防守作稍微像樣一點的佈置?
此時的鷹刀自然不知,溫家真正的核心並不在溫府而在隱龍戰艦上,溫府只是一個幌子,即便被人搗毀,對溫家也無實質上的影響。
“張大哥,現在府裡的情況怎麼樣?”鷹刀拍了拍前行帶路的護衛的肩膀,低聲問道。
那護衛受寵若驚,恭謹地答道:“回林爺,自昨夜大公子暴病而亡,府裡就有些亂糟糟了。老爺和二公子也無故失了蹤,現在府裡的一切都是大小姐在打點,只是大小姐向來不大理事,這一時之間哪裡能夠理得清楚?”
鷹刀早已猜到是這種局面,也不在意,他真正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繼續問道:“那你知道現在府裡的護衛共有多少人嗎?”
那護衛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原本這府裡的護衛共有百來餘人,分為日夜兩班值守。只是……只是經過昨夜的變故,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大概只有五十多人了吧!”
五十多人?未免太少了啊!
鷹刀皺著眉頭問道:“變故?什麼變故?”
那護衛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卞停欲言又止,終於道:“據說……我也是聽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並不知道……據說大公子並不是得暴病死的,而是二公子脅迫孟老三下毒毒死的……”
鷹刀打斷道:“孟老三?孟老三是誰?”
那護衛道:“孟老三是惜月樓的護衛之一。這個人平時看起來也沒什麼,就是有些好賭,想不到……昨夜大公子死了之後,老爺大發雷霆,為了逼問元兇,接連殺了好多人,連小蓮那個小丫頭也無辜受到牽連.等到孟老三扛不住出來自首時,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具屍首了……嘿嘿,孟老三害死了這許多人,最後自己也自殺了,隨後老爺便失了蹤。大家都說,老爺是受不了這種刺激才失蹤的……雖說事後老爺給每個死去的人撫卹金三百兩銀子,可經過這件事之後,很多人都心冷了,紛紛離開這裡另謀生路。畢竟,再多的銀子也換不來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這淡淡的一番話說來,直聽得鷹刀毛骨悚然。可以想像當時的場面是何等血腥,更可以想像那些護衛是為了什麼而離開溫家的。
卞停突然開口說道:“你家老爺絕對不是因為受不了刺激才失蹤的,必然是另有要事才不得不離開.”
鷹刀看了他一眼,道:“何以見得?”
卞停微微一笑道:“雖說二子相殘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件慘絕倫寰的大悲傷事,可溫師仲何等人也?昔日他帶領七十餘族中子弟從關中來至襄陽,赤手空拳地打下一片江山,這樣的人怎會禁不住這一點點挫折?再說,他失蹤前還記得發放撫卹金,這就說明當時他的神志還是十分清醒。所以,我敢斷言溫師仲絕對不會是因為受不了刺激而失蹤。”
這人好生厲害,僅憑護衛的片言隻語便可做出準確的推斷,這可不是一般的智慧!世人都說縱意山城的一大半基業都是卞停打下的,看來倒也不是虛言。
鷹刀不置可否,不再說話,默默地向前走去。不一會兒,三人穿過庭園來到大廳.從外邊看去,廳內燭火通明、聲音嘈雜,熙熙攘攘地似乎擠了許多的人。
鷹刀大奇,這大半夜的怎麼有這許多人在大廳內?
“二位爺,你們暫且歇歇,我進去通報一聲。”那護衛回身道。
鷹刀連忙阻住道:“不用了,我們自己進去。你先回去吧!去和你們的頭兒交代一聲,這幾天只怕有些不太平,大夥兒警醒著點.”
那護衛答應一聲,轉身慢吞吞地去了。走了幾步,嘴中突然極小聲地嘟囔道:“這不廢話嘛!誰不知道這些日子不太平,還用得著交代?他奶奶的,一龜公也敢在老子頭上指手畫腳,還不是仗著背後有老爺和大小姐撐腰……”
他卻不知鷹刀和卞停二人俱是當世絕頂高手,即便他說得再小聲,照樣瞞不過二人的耳朵。
卞停不禁一瞥鷹刀,微笑不語,眼中滿是笑意。
鷹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肚子惱火無處可發,只得自嘲道:“真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這龜公的帽子一戴上竟然摘不下來了。我這不是自己找罵嗎?”說著當先跨進大廳.
二人悄無聲息地進來,卻見廳內擠了約有二十多人,大都是府中的管事和下人,正圍著溫婉兒吵吵嚷嚷地說話。溫婉兒抱裘橫臥在一張躺椅上,左手抱著一隻紫金暖爐,右手卻支著頭,一臉的憔悴疲憊.
“小姐,這個月的月例銀子該支下來了,可帳房的老餘卻說沒有老爺點頭,他不敢放銀子。你看是不是去言語一聲……”
“小姐,從江西運來的那三船絲綢、麻布是京城許家趕著要的,眼看著期限就要到了,可船到了通州,通州府硬是派人給扣住了。你看是不是派個人過去打點一下,否則耽誤了日子,我們這趟買賣就賠大了……”
“小姐,寄放在我們東城貨棧裡的貨已經壓了好幾天,人家貨主急著要提走,可貨單和鑰匙向來是顧總管拿著的。我都找了顧總管一天了,楞沒找著人。你看……”
“小姐……”
場面的確頗為混亂,偏偏溫婉兒對這些生意上的事一竅不通,只聽著眾人嚷嚷,竟沒了半點主意。
鷹刀看著實在不像話,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前方一道溫溫婉婉的嗓音響了起來,竟然是一直默不做聲陪坐在溫婉兒身旁的淡月。
“本來我一個外人不應當說些什麼,可是眼看著你們鬧的實在有些不像話,我不得不說幾句。大夥兒都知道如今溫老爺不在府裡,可這麼一大家子還是要維持下去的。不論什麼事情都要分個輕重緩急,能緩幾天的事就緩幾天,實在不能等的,也該排好了隊,一個個的回……難道溫老爺在的時候,你們也是這般鬧哄哄的一起上?”
她續道:“還有,婉兒姐姐向來不經手生意上的事,可各位都是府裡的老人了,手頭上的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只要回婉兒姐姐一聲、備個案,其他的還和老爺在的時候一個樣!當然,如果有哪個人想要趁著這時候弄巧、中飽私囊,日後溫老爺回來了總有查出來的一天,到那時丟了飯碗,老婆孩子可就要怨你們一輩子了。我想大夥兒在這府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溫老爺過去待你們怎麼樣,大家心中應該有個數,只要大家能同心協力闖過這道難關,溫老爺回來後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淡月娓娓而談,嗓音雖然不大,但條理清楚、抓住了要點,一下子便將廳內眾人說服了。當下便有一干人等退出大廳去了,剩下的約有十一二人也依言在溫婉兒面前排好了隊。
卞停微微一笑,讚道:“這丫頭倒真是個人才!”
鷹刀得意地笑道:“我鷹刀的女人豈是一般人可比的?”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淡月身體虛弱受不了這混亂的局面,卻想不到她竟然頗有大將之風,臨陣不亂,著實讓自己在卞停面前長了一回臉,心下甚喜。
他排眾而出,高聲道:“大小姐辛苦了。我鷹……林思若在此聽候差遣。”說著,在溫婉兒椅前躬身一禮.
溫婉兒一驚,抬頭看到日思夜想的人果然站在面前,不由又喜又怨,這些時日來的擔驚受怕和疲倦辛勞登時湧上心間,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了下來。
她從躺椅上翻身下來,向前衝了一步想要撲到鷹刀的懷中,可立時意識到周圍還有許多的管事和下人,便強忍住衝動。
她顫抖著說道:“你……你可回來了。走了這些日子,也沒有半點消息,你……你還回來作什麼?由得我和淡月妹妹在這裡算了……”
溫婉兒此言一出,其中的情意早已暴露無疑,廳內眾人紛紛低下頭去竊笑不已。
雖說府中早有大小姐和這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龜公關係不清不楚的謠言,可謠言畢竟只是謠言,哪有這現場表演來得精彩,來得令人浮想聯翩?
年紀大的人不過在心中感慨一下罷了,一些年紀輕的可就不怎麼服氣了:“他媽的!大小姐又有錢,臉蛋身材也是絕頂的美人,那皮膚更是嫩得能掐出水來。這龜公真是走狗屎運了,居然能攀上大小姐這道高枝……莫非這龜公在妓院耳聞目染地學了一流的床上功夫,才弄得大小姐神魂顛倒,拜倒在他的胯下?”
一時間,各種骯髒的想法充斥在各人心中,並憑空杜撰出許多鷹刀和溫婉兒私會花園、月下偷情的風流場面。各人心中的場景或有不同,但有一個畫面卻是大同小異——鷹刀**著身體,挺著胯下巨大的本錢在得意淫笑……
鷹刀嘿嘿乾笑一聲,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帶了一位朋友來,有些事想和大小姐商量……能不能找個清淨的地方細說?”
溫婉兒揚臉看了一眼卞停,為難道:“可我這裡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處理呢……”
鷹刀對溫婉兒使了個眼色,口中道:“這裡的事可以先讓淡月頂一陣子,可我的事非大小姐不能作主,所以……”
聽到鷹刀如此一說,溫婉兒心知必有大事,便也不再猶豫。
她回頭對淡月道:“如此就勞煩妹妹了,我去去便來。”
淡月點頭道:“舉手之勞罷了,就怕我做得不好。”
溫婉兒當下便領著鷹刀和卞停向右首偏廳走去。
當經過淡月身旁時,鷹刀悄悄貼近淡月耳語道:“好淡月,先前一番話說得棒極了,我倒不知我們的淡月還有這等本事,我該如何獎賞你呢?”
淡月甚是開心,笑道:“一時間的莽撞之語,不想竟替婉兒姐姐解了圍。爺不怪我多事便好了,哪裡還敢要什麼獎賞?”
鷹刀微微一笑,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捏了淡月豐滿的臀部一把,輕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我先去了,辦完了事就來……你身體不好,也別太操勞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犯不著拚命。”
淡月嗔笑著捶了一下鷹刀的肩膀,道:“這點子事,哪裡能累著我了?爺,你快去吧……”
鷹刀招了招手,將站在躺椅後的碧桃叫到跟前叮囑道:“碧桃,看著點小姐,別讓她累著了……”
見碧桃微笑著點頭答應,鷹刀這才跟上卞停去了。
三人來到偏廳分賓主坐下,早有丫鬟上了清茶。
溫婉兒揮退下人,對著鷹刀道:“鷹……林大哥,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商量?現在府裡的情況……”說著,拿眼瞧了一下卞停,欲言又止。
鷹刀道:“我們就是為了替大小姐分憂而來,大小姐無須避忌。這位是縱意山城的卞停卞大將。”
溫婉兒雖然不大過問江湖上的事,可卞停的赫赫威名總是聽說過的,不禁訝然驚叫一聲,離開座椅拜了下去,道:“不知是卞大叔駕臨寒舍,婉兒方才禮數不周,還望卞大叔海涵。”
卞停忙站起身來回禮:“卞停山野粗人,哪裡當得起如此大禮,賢侄女快快請起。”
鷹刀笑道:“二位就別多禮了,形勢緊急,談正事要緊.婉兒,我剛回到襄陽,很多事還不太清楚,你把府裡的情況慢慢說一遍來聽聽,我們也好對症下藥。”
溫婉兒柔順的點了點頭,開口欲說,突然悲從心來,不禁嗚咽道:“鷹大哥,我……我大哥在昨夜裡死了……”
家裡連著發生了好幾件大事,大哥身死、父親和二哥又不知所蹤,一時間所有的重擔都需要她獨自一人承擔,這對於一直處在溫室中長大的她來說,所承受的壓力早已超出她的負荷,身心疲憊之極.
如今,總算鷹刀及時返回,使她感覺到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腦中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也終於放鬆下來,不由泣不成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停止了哭泣,開始慢慢訴說.只是很多細節她也不甚了了,再加上她的情緒仍然激動,一些話未免有些顛三倒四讓人難以理解,好在鷹刀和卞停均非常人,在腦中將溫婉兒所說的重新組合分析,倒也猜了一個大概。
等到溫婉兒說完,鷹刀又將他分析出溫師仲有可能主動去襲擊花溪劍派的推斷說了一遍。
卞停一聽,不由長嘆一聲道:“怪道我收到消息,說昨夜裡東城碼頭有幾條花船結隊離岸向下遊而去,動向頗為古怪,原來是溫師仲的手筆.唉,儘管我明白在這種局勢下他也是無奈之舉,可究竟太魯莽了一些。”
鷹刀點頭同意,道:“就算是非要主動出擊不可,也要先穩定好後方再動手啊!這下倒好,這裡整個一個爛攤子,叫人如何收拾?溫師仲畢竟剛經歷了喪子之痛,行事魯莽些倒也怪他不得,只是楊四這死胖子這次也這麼沒頭腦,那真是教人不大想得通了。”
“如果楊四真的如你們所想,那我倒也輕鬆自在了。至少我不必像個傻瓜一樣躲在暗處照顧人……”一聲輕輕的嘆息聲自偏廳一角傳了出來。
鷹刀和卞停赫然一驚.二人俱是高手,耳朵靈便之極,來到偏廳這麼久,竟然沒能聽出這偏廳還藏有別的人,不由對望一眼,大覺臉面無光。
香風拂動,金絲網兜著滿頭青絲的南宮漸雪外披一襲白色的輕盔軟甲,身負“戰神斧”,施施然飄至廳心。
她的眼睛滴溜溜在卞停臉上一轉,微笑道:“晚輩南宮漸雪拜見卞大將。”
燭光搖曳,光影投射在廳內四人的臉上忽明忽暗。
溫婉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玩弄著手中的絲帕,一臉的茫然。與熱火朝天地商量著諸項事宜的鷹刀等人相比,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外人,彷彿鷹刀他們所談論的根本就是別人家的事一般。
“溫家現在的防守簡直形同虛設.我進來時已經問過了,整個溫府僅有五十餘名護衛,而這些護衛都只是普通好手,質素較低,毫無組織紀律性可言。如果想用這批人來應付花溪劍派的反撲,那隻能是笑談。卞大將、南宮姑娘,你們兩位可有什麼好的良策?”鷹刀侃侃言道,滿心期待地望著卞停和南宮漸雪,希望他們能主動伸出援手。
南宮漸雪撇了撇嘴,道:“你不要看我。上次我好心幫你們對付蒙綵衣設在沈園的伏兵,結果你和楊四卻在背後弄鬼,害得我無端損失了六十多名手下,沒法向族人交代。這次我說什麼也不當那個傻瓜了。”
她舊事重提,鷹刀竟連半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反而腆著臉央求道:“漸雪妹妹,我知道你不會這般忍心。既然你都已答應楊四過來保護淡月和婉兒……”
南宮漸雪打斷道:“你給我打住。首先,請不要肉麻的叫我什麼妹妹,我受不了。其次,我答應保護淡月和婉兒兩位姑娘是我私下個人的行動,與我南宮家無關.要想動用我的族人替溫家賣命,我勸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鷹刀見南宮世家這邊沒什麼希望,便轉向卞停道:“卞大將,你向來古道熱腸、忠肝義膽,不知……”
卞停喝了一口熱茶,微笑道:“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我的人早已於半月之前便從關中邊境撤回河北,此時再去調派,只怕已然來不及了。”
這當然是一大謊言,實際上他在襄陽尚有一支百餘人的武裝力量,只是他老謀深算,又怎麼可能在沒有好處的前提下平白替溫家出力?
再說,他心中另有打算,並不想在此時與蒙綵衣正面為敵,提前暴露自己手中的實力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都他媽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嘴裡說得一個比一個漂亮,真要他們出力時,便推三阻四躲得遠遠的。同盟?同個屁啊!
鷹刀轉頭回望溫婉兒,卻見她迷惑地望著自己等人,似乎全然不知大家究竟在說些什麼,心知即便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叫她出去幫淡月處理家事的好。
於是,他柔聲道:“大小姐,你對我放心不放心?”
溫婉兒又似撒嬌又似埋怨道:“你說的什麼話?對你,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你還會害我不成?”
鷹刀笑道:“那就好。這邊的事我來辦就好了,你還是出去幫淡月吧!如果有需要定奪的事宜,我會去向你請示的。”
溫婉兒嗔道:“請示什麼?江湖上的事我一竅不通,你幫我拿主意便是了。卞大叔、南宮姑娘,你們慢慢商量,我先出去了。”說著,站起身來便要向門外走去。
剛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貼近鷹刀耳語道:“你剛回來,也別太操勞了。我出去吩咐下人燉點燕窩粥,待會兒記得出來喝。”
都這時候了,誰還有心情喝什麼燕窩粥?唉,這位大小姐……鷹刀在心中苦笑一聲,卻也不忍拂其美意,便笑著點頭答應了。
待到溫婉兒出去,鷹刀立時陰沉下臉,怒道:“兩位究竟是什麼意思?說好了大家共同進退,可真有事需要出力時,你們卻撒手不管了。我可要提醒兩位,如果溫家真的完蛋,只怕你們兩家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溫婉兒不在,鷹刀去了顧忌,便索性撕破臉面攤開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