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我還能不能寫出像“神州奇俠”故事這樣的小說,答案是:
不能。
我的武俠小說系列,除了“俠少”、“殺人者唐斬”、“今之俠者”、“殺了你好嗎”、“戰僧與何平”、 “絕對不要惹我”、“雪在燒”、“請你動手晚一點”、“傲慢雨偏劍”、“請借夫人一用”、“彈指相思”、 “吞火情懷”、“山字經”……等獨立故事及其他中短篇不計外,其他的故事,主要是十一個系列構成:
一、白衣方振眉故事:如龍虎風雲、落日大旗、試劍山莊、長安一戰、小雪初晴等。
二、四大名捕故事:諸如兇手、毒手、血手、玉手、會京師、亡命、追殺、縱橫、風流、快活、戰山西、震關東、妖紅、慘綠、豔雪、碎夢刀、大陣仗、開謝花、談亭會、骷髏畫、逆水寒、少年冷血、少年追命、少年鐵手、少年無情、少年四大名捕、四大名捕捕老鼠、打老虎、猿猴月、走龍蛇、馬殺雞、四大名捕重出江湖、四大名捕捕四大名捕等。
三、神州奇俠故事:包括“正傳”之劍氣長江、躍馬烏江、兩廣豪傑、江山如畫、英雄好漢、闖蕩江湖、神州無敵、寂寞高手、天下有雪,和“外傳”之“血河車”系列中的大宗師、逍遙遊、養生主、人間世,及“後傳”大俠傳奇系列中的剛極柔至盟、公子襄、傳奇中的大俠,還有“別傳”之唐方一戰,加上“續傳”蜀中唐門。
四、布衣神相故事:例如殺人的心跳、葉夢色、賴藥兒、風雪廟(取暖)、刀巴記、死人手指、翠羽眉、神相神醫等。
五、七大寇故事:例:悽慘的刀口、祭劍、將軍的劍法、黑白道等。
六、說英雄·誰是英雄系列:計有溫柔的刀、一怒拔劍、驚豔一槍、傷心小箭、朝天一棍、群龍之首、天下有敵、天下無敵、天敵等部。
七、殺楚(即“方邪真”):共有殺楚、破陣、傲骨、靜飛、驚夢等篇。
八、遊俠納蘭系列:遊俠納蘭、納蘭一敵、此情可待成追擊等等。
九、已有六人幫故事:黑火、****、紅電、藍牙、綠髮、青月、白眼、黃龍各本。
十、女神捕故事:銷魂等小說。
十一、古之俠者系列:辛棄疾、霍去病、李太白、陸放翁、蘇東坡等篇。
這十一個系列中,要以“神州奇俠”最完整,因正傳八部,早已出版,外傳四部,亦已即行,後傳也早就推出,只剩下續傳的“蜀中唐門”,尚未出書。這是我的武俠創作中,算得上是最完整的一部。
我寫“神州奇俠”故事的第一部“劍氣長江”,是在居臺第三年(一九七七)開始的,那時間初創“神州詩社”,意興風發,豪情萬丈,自覺相交滿天下,知音可刎頸,我的原旨也是要把這段怒馬鮮衣、睥睨風雲的江湖歲月,明知不可為而為,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社會歷練,構成這一部“神州奇俠”。所以,從第一部“劍氣長江”到最後一部“天下有雪”,的確記錄著我從小學時候的“剛擊道”結義、初中時代創“綠洲文社”、高中時辦“天狼星詩社”、大學時建立“神州社”的種種衝突與掙扎,激越與傷情。那段歲月我一直活在一群朋友兄弟之中,相依相守,肝膽相照。最後一部“天下有雪”是在一九八零年八月廿五日寫成,一個月後,結局一如蕭秋水寂寞的無形消失在風雪之中,也一如原版封面我在飛雪在的淒涼背影,我也因一場劫難,消失在天地茫茫的江湖上。(外傳的“血河車”故事也在同年三月寫完,結局大致相近,同樣是繁華後的孤寂。到我開始寫後傳“大俠傳奇”的時候,已身在囹圄之中,最後是在天涯流落中完稿。)
所以,神州奇俠的激越、神州奇俠的情懷、神州奇俠的快意恩仇可歌可泣,我想,我不能也無法再重頭活一次,故此不一定能再寫得出來。雖然,我以後的小說可能更臻成熟,結構更加周密,筆法更為洗練,但永遠不是神州奇俠的大氣大概、大悲大喜、大起大落、大情大義。過去,這一系列的書,曾七度新版(在一九八四年計全新編排設計過的版本,再版、重印的不計)推出,都引起很多熱誠讀者對蕭秋水的關注與關愛,也許,那是因為筆者和蕭秋水,都是性情中人,那時正活在任意揮霍的性情之中。
稿於一九八四年五月廿六日:與威特公司簽妥七部書的錄影版權。
校於一九九三年五月廿六日:達明王匯來“群龍之首”版稅;恢復單身傷心快活人;新昌印刷廠廠長丁懷新來FAX重提合作事,感人;榮德俠兄以我捐獻為基金,欲辦“中華武俠小說創作大獎”;倩造成之情傷漸復原。
再校於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廿三日:臺灣萬象負責人林維青專誠飛來香江,與何包旦、葉浩會晤過後,蒞臨金屋相見甚契,相交甚歡,極有誠意,甚可信託,故訂下合作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