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膽子真大,當着雷皇的面對享利出手。你也不怕他暴施殺手,直接把你殺了?”
王振東在劉仲輝的帶領下,剛剛走出地道口,楊紅便過來説話。
“你都看到了?”
王振東撓了撓頭,道:“不是我想和享利過不去,是他那對洋狗眼看人太低,我給他一些教訓。”
“樹大招風。”
楊紅哼了一聲,道:“你現在已經名聲在外,現在又當着雷皇的面對享利出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刺兒頭。你也不怕給自己惹來麻煩?”
王振東坐到長廊外側的玉石欄杆上,苦笑道:“我現在的麻煩還少嗎?我躲避就有用嗎?在這裏,每天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死。既然是這樣,我還不如自己痛痛快的放開懷抱大戰一場。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死了,至少也不後悔。”
“剛才那個艾麗絲讓你去大英帝國,你為什麼拒絕?至少,你在那裏會比在這裏zìyóu的多。而且,到了大英帝國的疆土上,你逃回天朝的機會也會多了許多倍。”
楊紅走到王振東身邊不遠處,倚在欄杆上説話。
“你以為雷謙會放我離開?”
王振東笑道:“現在我在這裏的呼聲最高,雷謙還指着我為他賺銀子,他才不會放我離開。那個享利看起來耀武揚威。但是,那不過是雷謙不和他一般見識,故意給他幾分面子罷了。一旦雷謙發怒,享利和他身後的那些洋人全都是渣,還不夠雷謙一把捏的。”
“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厲害?把所有的事計算的這麼準確!”
楊紅呆在原地半天,方才低低的驚叫了一聲。
“我厲害的地方,可不止光是計算。”
王振東看了張大嘴巴的楊紅一眼,邪邪一笑。
“混蛋!”
楊紅一看王振東的眼睛便知道他在指什麼,低低的罵了一聲。轉頭向一直在旁邊躬身站立的劉仲輝道:“我找王振東有點事,你先去忙吧。”
劉仲輝答應一聲,轉身從地道里面消失了。
待劉仲輝走後,楊紅深呼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問你。如果我向雷皇求情。讓他放你回大清國。並且。還派給你軍隊和助手,助你裂土封疆,自立為王。你答應嗎?”
“不答應!”
王振東極為乾脆的拒絕,“我不想參與什麼爭權奪位的事。我只想zìyóu自在的生活。不受別人束縛。”
“你不用騙我。”
楊紅冷哼道:“我早就已經得到消息,説你在廣東炸死了壽德,然後殺了提督納蘭元彪。現在,整個廣東甚至是整個大清國亂成一片,正是亂出出豪傑的最好機會。你炸死壽德。殺了納蘭元彪,正應了那些革命黨和反清復明的人心意。只要你回去登高一呼,再加上雷皇對你的支持,未必不能成大事。”
“你説的都對。只可惜,我志不在此。”
王振東當然知道紙裏包不住火,他在廣東的那些作為,遲早會被人挖出來。所以,楊紅説她知道,王振東絲毫不驚訝。只是。他對爭雄稱霸之事,真的不上心,所以才一口拒絕。
“為什麼?如果真的志不在此,你何苦冒着天大的危險,炸壽德。殺元彪?而且,你在這裏打生打死,為的又是什麼?”
楊紅沒想到王振東回拒的如此乾脆,滿臉不悦的向王振東質問。
王振東道:“原因很簡單。我不是一個能爭雄稱霸的人。”
為了不讓楊紅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王振東從欄杆上下來。自顧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當軍閥,土皇帝,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王振東卻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且不論,想要佔領一片地方要踩着無數人的屍體和鮮血走過,就説真的當了土皇帝,如何保境安民?
王振東在後世的時候原本是設計公司的設計師,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代理副總經理。在他任職的期間,他要面對客户,上司,同事,下屬,以及額外僱傭關係的農民工。
只是一個公司,王振東管理起來便覺得有些吃不消。對上司的信任要負責,對客户交給的任務要負責,對下屬的期待要負責,對同事的信任要負責,對農民工的温飽和待遇要負責。
這且不算,人多了,事就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一邊要對這些人負責,還要暗暗留個心眼,防着這些人在背後捅刀子。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句話聽起來榮耀無限,但王振東卻知道這樣的地位無疑是風口浪尖。一個不慎,就要粉身碎骨。
現在華夏大地局勢堪亂,確實需要一個人來救民於水火。
王振東自後世穿越過來,有許多先天優勢。但是,他仍然不認為這個合適的人選會是自己。
來到這裏,他只想結識仰慕的民國武術家們,並不想多生是非,去爭土皇帝做。
楊紅一見王振東如此不識抬舉,氣的在後面連連跺腳。在後面叫了王振東幾聲,見他理也不理自己,賭氣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王振東,你的武功很厲害。”
王振東走過銷*魂樓的時候,張嶽忽然從樓裏走出來,擋在他的面前説話。
“客氣了。是你的鷹爪功厲害。能把鷹爪功練到這樣的境界,我絕對做不到。”
王振東對張嶽也充滿好奇,本就有心結交。見他擋住去路,王振東臉上不驚不怒,拱手説話。
“在你來之前,除了霍殿雄和左元英他們幾個人,這裏一直我最厲害。現在你來了,名聲明顯超過了我。你説怎麼辦?”
張嶽的臉上冷冰冰的,説話也是冷冰冰的。
“我是為了活下去被逼着打死那些西方拳王的。至於超過了你的名聲,我倒並不覺得這個名聲有多重要。現在咱倆遇上了,你想怎麼辦?”
眼見張嶽説話毫不客氣,甚至有些無禮,王振東也不客氣的回敬了過去。
“很簡單。”
張嶽面無表情的道:“咱倆打一場。分出輸贏,就知道誰最厲害了。”
“我不想和你打。”
王振東一口回拒,道:“不過,你不要以為是我怕你。而是我覺得沒意思。我們現在被困在島上,像奴隸一樣被人娛樂,讓我去打幾個洋毛子,我也許還有興趣。但是和本國人打,我實在沒興趣。有本事,將來在拳場上比賽誰打死的洋毛子多好了。”
“不行。我不喜歡有人凌駕在我之上。”
王振東説完話本yù離開,張嶽的腳下一滑,卻擋住了他的去路,不讓他走。
“我沒有凌駕在你之上。貌似,如果不是你擋着我,我根本不會和你説話。”
王振東也被張嶽的無理和蠻橫惹的有些惱火,道:“你要真想打,有本事去向雷謙挑戰,別光在這裏窩着窮橫!”
“我會向他挑戰,也會把他打敗。但是,在打敗他之前,我需要你們這些人給我練手。不光是你,還有霍殿雄,孫義周,左元英,朱延發這些人,都要給我練手。我會把你們逐一打敗,然後再挑戰雷謙。”
張嶽擋在王振東的面前説話,一副非打不可的架勢。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就領教一下你的鷹爪功到底有多厲害。”
王振東知道對於張嶽這樣的習武狂人來説,口頭上的解釋是沒用的,只有用拳腳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才有資格和他交流。
“很好。”
張嶽向後退了兩步,道:“我先提醒你一下,一會動起手來,我絕不會手軟。如果你被打的殘廢,我會直接把你丟到湖裏喂鱷魚,省的以後成了廢人痛苦。”
“謝了。如果你被我打成殘廢,我也會按你説的做。”
王振東向後一退,擺了一個虎鶴雙形的起手式。
“你們兩個用不着這麼急着去喂鱷魚。享利已經想到了新的死法。你們兩個如果真有力氣,還是留下來應付半個月之後的拳賽吧。”
正當兩個人凝神作勢,準備撲上去大幹一場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王振東回頭看時,卻是一個三十多歲,一身沉穩氣息的壯漢走過來。
張嶽看了一眼來人,滿是不悦的道:“孫義周,你不要攔着我和這小子決鬥。我打贏了他,過幾天就找你打。”
此人就是孫義周!天下第一高手孫祿堂的侄子!
王振東在後世極為仰慕孫祿堂,一聽説眼前的人是孫祿堂的侄子孫義周,不由得也跟着升起幾分敬意。
剛才在雷謙的大殿裏,王振東便看到過他。只是之前沒有見過,並不認識。
楊紅説過,這裏除了雷謙之外一共有四位跨入暗勁的高手。左元英算一個,霍殿雄算一個。眼前的孫義周肯定算一個。剩下的,應該就是剛才坐在最外側,身形削瘦宛如竹杆的朱延發了。
雖然還沒見孫義周出手,但王振東只是看看自他身上透出的氣勢,便能感覺到此人的暗勁已經大成。雖然遠不及雷謙那樣高深莫測,但絕對要比左元英的暗勁更圓潤一些,比霍殿雄的霸氣外漏內斂許多。
只是孫祿堂的侄子便有如此的修為,真不知道孫祿堂本人的武功會高到什麼樣的境界。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化勁境界?
王振東在心裏暗暗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