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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靈能增元

    山客龍鍾不解耕,開軒危坐看陰晴。前江後嶺通雲氣,萬壑千林送雨聲。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角晦還明。不嫌屋漏無干處,正要羣龍洗甲兵。“聚賢館”北側一處偏僻地點,建有一座茅篷大屋,屋外擺放一醰醰的破舊骨甕,可以看見白骨森森暴露在外,四周氣氛顯得陰沉恐怖。兩隻小精靈有如白芒劃破黑夜天際,彷若流星閃爍鑽進了茅屋杳然。李色塵追蹤而至,看見四周陰森環境,即知是一處專司撿骨、驗屍職責的“蠟氐”住所,平常少有人跡,立判凌聳這個陰陽怪氣的老頭,就是施放“白骨魔鏢”的元兇。李色塵掠上茅屋屋頂,雙手輕輕撥開茅草,望見凌聳披頭散髮,臉抹五彩,手舞足蹈,狀似厲鬼;屋中擺設祭壇想必正在作法,而其雙手捧着一隻紅漆小木盒,那兩個小精靈就收在盒內,“啾啾唧唧”地似乎正向凌聳投訴一切危險的遭遇。凌聳聞訊臉色煞白頓然跌地,喃喃自語道:“本門的鎮山魔器怎會輕易而毀……那個二愣子李色塵居然具有‘靈眼’能見鬼神?我籌劃如此周延且萬無一失的暗殺策略,除非是半仙之流才能窺破玄機,怎會敵不過李色塵的一隻左臂?莫非是……‘玉魔手’搞的鬼?”凌聳從地面躍起,整肅一頭散發抹去臉上塗彩,隨即對着盒中二隻小精靈叮囑道:“你倆躲在‘搜魂盒’中不可亂跑,隨我去稟告主人‘水魔神’。如今三隻‘白骨魔鏢’被毀,明天嫪毐就要來了,只好硬着頭皮去請示主人,要如何行動才能暗殺得逞!”凌聳將盒蓋上納入懷中,忙着收拾祭壇湮滅證據,一切處理妥當後,隨即快步出廳,轉身掩門之際,肩膀卻被人輕拍一下,嚇得他整個人彈跳而起。凌聳轉身看見李色塵無聲無息來到面前,忙收斂驚恐神色,低頭作揖藉以掩飾道:“李掌門怎會三更半夜來到如此髒亂的地方……小老頭剛聞報館中有屍體要公幹勘驗……”李色塵雙手負背冷笑道:“凌老!‘白骨魔鏢’殺人案件,已然東窗事發了!你再繼續裝下去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本身是‘魔門’的一份子了。”凌聳臉色驟變煞白轉為鐵青,一句話也説不出來,瞬間雙拳凝勁凌厲擊出,一招餓虎偷心直轟李色塵的前胸,來個先下手為強。李色塵迅速側身舉起右掌,暗含“寸勁玄功”拍中凌聳擊至的左拳,借力打力,再撞其右拳,勁道之強令凌聳整個人往左蹎僕而出,重摔於地面再打個陀螺,十分狼狽。李色塵冷哼道:“你已失去了‘白骨魔鏢’,憑你的武功怎會是我的對手?勸你乖乖地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凌聳翻身躍起怒目橫生道:“臭小子!任你有什麼通天本領,惹上了咱們‘魔門’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識相的快離開‘聚賢館’免遭殺身之禍!”李色塵搖頭嘆息道:“唉!假如‘魔門’只有像你這種三流貨色在撐場面,我看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實在令我太失望了!”凌聳迅速取出懷中小盒子,怒吼道:“臭小子!我魔門教規森嚴,人才輩出,豈是你所能臆度?我若有不測,主人會替我報仇!”話畢,凌聳立即掀開盒蓋,只見盒中二隻精靈化為二個小光團浮游胸前,隨即鑽進心臟處,令他整個人立時彷若一頭猛獸,朝李色塵再次撲來。李色塵見凌聳雙掌凝勁轟至,豈會將他放在眼底,隨即迎掌封拍而去。“蓬!”勁氣四射,飆得茅屋前的骨罈一個個爆裂,白骨成屑漫天飛揚。李色塵臉色煞白被震退數步,驚訝道:“這是‘靈能增元’大法!雖然比仙丹妙藥來得神速有效,但卻是一種飲鴆止渴的邪法,雖能讓你的內元暴增,但力盡而歇時也就是死亡的時刻!”凌聳額頭青筋浮突,渾身肌肉虯結隆起,一改其龍鍾老態,雙眼轉成螢綠色,光芒四射,暴戾咆哮道:“不錯!算你有見識!這雖是與敵俱亡的魔門大法,卻能讓我內元倍增,置你於死地;我為了本門威名雖死猶榮!”李色塵輕蔑道:“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真正的強者,皆善用己長攻敵之短,那二隻小精靈雖然轉化成內元充盈你的體內,若以為就可將我置於死地,簡直是痴人説夢!”凌聳聲色俱厲道:“我施展‘靈能增元’大法註定必死!在臨死前若能拖你來墊底,也算大功一件,本門教主肯定會對我的家眷從優撫卹,你卻什麼都沒有!”李色塵嗤之以鼻道:“你以為講這種話就能讓我打退堂鼓?你別痴心妄想了,如果你能説出‘水魔神’的藏匿處,説不定我還能泄盡你的‘靈能增元’邪法,救你一命!”凌聳淒厲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納命來吧!”凌聳説畢,雙掌疾拍而出,凌厲掌勁颳得飛沙走石氣勢驚人,好像恨不得一掌就轟死李色塵。李色塵仍保持氣定神閒的優美身法,若一片落葉般隨其滾滾掌勁飄開丈餘,立於屋頂,不做硬碰硬的正面衝突。凌聳臉色微變,知道李色塵打算用其高絕的輕功身法暫避自己的猛烈攻擊,以消耗己身的渾厚內元,再伺機反擊;這卻是本身最忌諱的戰略。凌聳暴喝一聲,雙掌大張有如抱月之態,迫出二股凌厲掌勁激轟而出,含天蓋地包籠整座茅屋,如網氣機鎖住了李色塵,令其陷於絕對的被動。掌勁壓力已將茅屋迫擠得搖搖欲墜,屋頂的李色塵突然舉足一跺,整個人落進了茅屋之中。凌聳仿彿一隻覬準獵物落網的蜘蛛,雙掌凌空迴轉緊縮氣網,迫擠得整座茅屋變形,又探得李色塵抗拒壓縮的護身罡罩位置。凌聳滿臉青筋已暴出皮膚之外,一臉的血淋淋,已然傾盡所有內元,凝聚於雙掌,打算雷霆一擊和李色塵同歸於盡!他當下若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覬準屋內李色塵的位置,整個人捷若閃電,激衝而出。凌聳的磅礴掌勁就如一股煉化鐵柱般的炙熱洪流,若讓其及體,任何護體罡氣亦救不了命!凌聳本是用氣機鎖住李色塵的定位,當他整個人衝過去,做與敵俱亡的毀滅攻擊之際,豈料茅屋中的李色塵在氣機網中突然消失了。凌聳當下有如射出去的箭,根本無法回頭,也無暇再臆測李色塵在氣網裏消失的真正原因。“轟隆……”一陣天搖地動,整座茅屋被凌厲掌勁夷為平地;茅草紛飛蔽天遮地,數大方圓朧朦不清,伸手不見五指。凌聳疾若雷霆,衝進本該是李色塵的落腳定點,卻不見其蹤影,更遑論何處尋找他的屍體?傾力一擊已然耗盡所有內元,凌聳渾身暴突的筋脈亦開始崩裂流血,成了一個血污怪獸,氣喘如牛,凌聳頓然跌地。地面的一張案桌,突然翻起,驟顯一個地洞,只見李色塵毫髮無傷地鑽了出來,指着自己的腦袋對凌聳笑吟吟道:“蠻牛力氣雖然大,卻擺不平一隻小老鼠,就是因為蠻力鬥不過智力!能不費吹灰之力擊敗敵人是我的專長,看你已經燈枯油盡了,快乖乖束手就擒吧!”凌聳渾身結實的肌肉已然乾癟,筋脈盡裂,那股氣吞山河的氣勢蕩然無存,在瀕臨死亡之際,卻仍擺出一副不畏死的強硬態度,咬牙切齒道:“你不是個英雄好漢,不敢面對強敵……你不配一派掌門之尊……是個嬲種!”李色塵指着自己的鼻端,笑嘻嘻道:“爾等妖魔鬼怪從不光明正大對敵,我又何必逞匹夫之勇,白白浪費寶貴的精力?你可知道世間什麼人能活得最長,活得最快樂又自在?”凌聳老臉一黯道:“廢話少説……老夫聽不懂!”李色塵笑呵呵地道:“説你笨還不自知!身處在亂世,這世間能適應環境的人,就可以活得更長;保有原則不阿的人,會活得有尊嚴;而三餐飯飽,三尺木板就能安睡的人,不作非份之想,就是最快樂又自在的人。枉費你活到聽天命的年紀了,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凌聳如遭棒喝,一臉死灰,突然若一頭髮狂的野獸,蹦彈而起厲吼道:“放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已深陷泥淖,無回頭路可走了……”語畢,舉掌轟拍自己的天靈蓋,自裁而亡。李色塵一愣,料不到他竟如此剛烈,拼着最後一口氣寧願求死也不想悔改,連搶救都來不及了。李色塵將屍體放進一個挖好的坑洞,掩埋後為其立碑表示尊重,隨即掠身逸去。翌日清晨,湖泊忽起濃霧凝而不散。俞企率領大批食客前來“望波樓”清理屍體,他見李色塵一個人獨自凝望着氲氣朦朧的湖泊,片刻後俯身掏水洗臉,嚐了一下水質,心中犯疑,忙趕前請安道:“李掌門,昨晚樓中發生了何事?你卧房內居然躺着三具屍體,松林內也死了七個護院,這十個人全是嫪館主的親信,該不會是……刺客的同黨吧?”李色塵輕描淡寫道:“俞副館主!昨晚‘魔鏢’來襲,這十名護院是因公殉職,理應對其遺族從優撫卹,好安撫人心。”俞企一臉正容點頭道:“李掌門所言極是!俞某理應照辦……卻不知那殺手‘魔鏢’?是否被您給逮着了?”李色塵望湖興嘆,意有所指道:“想不到凌聳就是‘魔鏢’!不知投效本館多久了?聽説他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你卻被他給矇蔽了!”俞企臉色驟變驚呼道:“什麼?凌聳竟然是‘魔鏢’殺手?看他老態龍鍾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太可惡了!我立刻率眾前往緝拿,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李色塵明知俞企是在作態表功,卻微笑道:“他已經自裁身亡了!我當場將他埋在其住處,你可以派人去收拾一下,或者要將其遷葬?”俞企作揖阿諛道:“李掌門真神人也!如此厲害的刺客都栽在您的手中。那個凌聳本是個微不足道的退休‘蠟氐’,幾年前自動上門投效本館,我看他孤苦伶仃一個人,且有一技之長,依本館求才慣例所以收容。他入館以來辦事勤快,跟俞某哪有任何交情可言?不知俞企是何方人馬派來潛伏的刺客?”李色塵看他推得一乾二淨,不動聲色道:“凌聳自報是‘魔門’的殺手,還説其主人‘水魔神’會替他報仇,俞副館主可知‘魔門’組織潛伏在秦國的勢力嗎?”俞企聞言為之色變道:“李掌門,這個‘魔門’勢力盤據遙遠的東北地界,有‘燕國’做為後盾靠山,又與蠻族胡人勾結,狼狽為奸。當年暗助燕大將樂毅攻擊‘齊國’節節勝利,名震江湖,人人聞之色變。齊國人對‘魔門’恨之入骨,因此由田單號召衞道人士,如道門、儒門、墨門、陰陽門等齊起討伐,教‘魔門’消聲匿跡多年了,想不到如今竟然東山再起,死灰復燃了!”李色塵見他對“魔門”如數家珍覺得有趣又好笑,忙問道:“這是燕、齊二國的世仇宿怨,怎會牽動這麼多的門派羣起攻擊?現今又怎會在本國興風作浪?目的何在?”俞企苦笑道:“當今武林最擅長暗殺的組織,就是‘魔門’!當年燕大將樂毅能勢如破竹攻佔整個‘齊國’只餘即墨及莒二城,就是採取暗殺策略奏功,而‘齊國’所有戰將與賢士,大都出自幾個大門派,這種血海深仇當然要報,也是‘魔門’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俞企停頓了一下,又道:“呂、嫪兩位侯爺皆有江湖上正、邪兩派的力量靠山,他們當然容不得‘魔門’在秦境開枝散葉,此地也就沒有‘魔門’的立足據點,這次本館的‘魔鏢’案件,俞某就不知其目的何在了。”李色塵輕哼了一聲,道:“當然是針對嫪侯爺而來!‘魔門’先發制人的目的,不外是教‘聚賢樓’的食客人人自危,先行打擊士氣,渙散軍心,孤立主將,再行剌目標,是戰場上慣用的手法,不足為奇!”俞企攢額蹙眉問道:“凌聳是殺手‘魔鏢’,暗殺手法詭譎難測,他十分崇拜的主人‘水魔神’,真不知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如果藏匿本館之中……實在令人防不勝防!”李色塵忽然轉變話題問道:“俞副館主,這座湖泊都會在清晨起大霧嗎?而湖水的温度很冷,不知湖底的深度如何?”俞企作揖回答道:“春季湖起濃霧是大自然的現象,聽説水源是地底湧泉,終年不會乾涸,水温比一般河水還要冰冷,湖深未曾探過,所以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李色塵指着湖畔一些翻白的死魚,好奇問道:“這佔地十幾畝的湖泊魚獲量可能不少吧?”俞企望着死魚,雙眼透出一股驚喜,一閃立斂,佯裝一派平淡無奇的表情微笑道:“此湖魚獲確實頗豐,而且新鮮味美,本館有專司捕魚的漁夫,這些漏網之魚死不足惜,自有他們會撈起餵鴨。”李色塵淡然一笑道:“俞副館主運籌帷幄足智多謀,統領‘聚賢館’能衣食富足,所有物資不需仰賴外界,這一切就值得嫪侯爺器重了。”俞企迅速哈腰獻殷勤道:“李掌門誇獎了!您在一夜之間就破了‘魔鏢’殺人案件,遠比我這個小小的副館主要來得威風多了,如今館內所有食客皆知‘劍塵門’李掌門的英名,難怪嫪侯爺對您奉為上卿,但有關凌聳之事,就請您在侯爺面前多美言了。”李色塵輕拍其肩笑道:“你對我十分禮遇,這份人情我會還你。但聽説覬覦你這個副館主寶座的人很多,難保他們不會利用這‘魔鏢’事件,在嫪侯爺面前讒言中傷,所以除了要我替你説項之外,還得找個有力的靠山,才能穩住你的地位。”俞企深知宦海浮沉的道理,忙作揖稱謝道:“您這份人情俞某謹記在心!那些讒言的小人,若無確實證據也扳不倒我。嫪侯爺在晌午前就會大駕光臨,我得去準備一下,因此先行告退了。”李色塵微微一笑道:“好吧!但你可得好自為之。嫪侯爺就快來了,你忙你的,別招呼我了,我打算四處蹓躂看看館內環境。”李色塵説完即轉身而去,俞企臉上浮掠異樣表情迅速作揖離去——武俠吧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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