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名花抵死狂,只愁風日損紅芳。綠草夜奏通明殿,乞借春陽護海棠。綠草:上奏神靈的表章,又稱青詞,是道教祭告鬼神的文詞。通明殿:道教最高天神玉帝所居住的宮殿名,因光明四照,故稱通明殿。幽夢樓人去樓空。李探花偕同鵬鸞刀及蝶舞,帶着那名垂危老人,僱了一輛篷車來到湖畔幽夢樓,這裏曾是與霍因緣初見面之處,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蝶舞曾在這裏服侍過霍因緣一段時問,十分熟悉環境,便主動打點一切,準備了一桌豐餚伺候着李探花及鵬鸞刀用餐。用餐之前李探花先化解了老人身上的圓月相思毒,餐後老人便悠然清轉過來,望着陌生的環境,有氣無力地訝愕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老人雖一臉瘦削兩眼卻炯炯有神,滿臉虯鬚雜亂,全身威猛骨架猶在,卻瘦弱如柴,一眼便看出酒色過度的模樣。李探花作揖敍禮道:“老前輩!敝姓李,這裏是一片廢宅,您已脱離險境,但是您為何身陷水晶殿?不知如何稱呼您?”老人望着李探花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且彬彬有禮,又見其身旁鵬鸞刀長得清秀靈逸十分脱俗,腰配一柄龍鱗寶劍更顯得龍章鳳姿不讓鬚眉,霎爾問彷似憶起故人,驚呼道:“你是……劍瓊姿?不!年紀太輕了……”鵬鸞刀訝異問道:“老前輩認識亡母,請問尊姓大名?”話剛講完,蝶舞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魚粥來到室內,老人認出了她,瞬間瞼色驟變,咬牙切齒忿懣道:“妖女!原來爾等都是同一夥的妖魔門徒,聯合起來想誆老夫……”話畢便合目盤坐於榻上,來個不理不睬,一派看你們能將我怎麼樣的神態。李探花皺起眉頭對着蝶舞輕聲問道:“這個老頭子的脾氣就如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你可知道他的來歷?若不送他回去,對咱們來説可是個麻煩!”蝶舞茫然搖頭道:“啓稟姑爺,老頭子自從月餘前中了淫毒以後,被蛛紅及蟬飛吸盡元陽,常處彌留狀態,好像廢人一般,奴婢不好淫道所以不知其來龍去脈。”鵬鸞刀冷然斥責道:“小蝶!你已棄魔道向善,也該稱呼李郎為‘主公’了,若再叫姑爺豈不是緬懷那個賤人?”蝶舞機警襝襟回答道:“奴婢既然奉您為主,當然稱呼李國師為姑爺,奴婢並無違背下人應盡的禮節及職責,請您明察。”鵬鸞刀轉向老人子襝襟施禮道:“老爺子既認識亡母,就該信任其女兒的品德,咱們若想嚴刑逼出您的來歷,相信您也經不起一番折磨的,咱們完全出自善意,請您莫要自誤誤人了!”李探花接口笑吟吟道:“是呀!咱們若對您懷有不良居心,我就不會替您解毒了,問您來歷只是想送您回去而已。”老人一臉赧然睜開深陷的雙眼,勉強下榻手抱英雄拳,回禮道:“是我老糊塗了!皆因魔女霍因緣詭計多端令人防不勝防,老夫我被她給嚇怕了!方才若對爾等有不敬的地方,請你們海涵!”鵬鸞刀嫣然道:“老爺子先喝點熱粥補足元氣,再慢慢説吧!”蝶舞聞言忙趨前扶着老頭子到桌邊喝粥,粥內魚片滑膩順口吃得他頗為對味,尤其是輕吐魚刺更是乾淨俐落。李探花見狀雙眼異采頻閃,好奇問道:“老爺子是在江面上討生活的嗎?”老頭子喝粥雖沾得一臉叫須黏濕吃相難看,卻沉穩俐落顯出一派草莽豪傑的英雄氣概,不一會功夫便吃完一大鍋,拍拍肚皮滿足微笑道:“李公子能觀微知着,從老夫的飲食習慣中猜測出來歷,可見是大智之輩,非尋常人也!”話畢,老頭子起身離坐,立即跪倒地面朝李探花磕頭謝恩道:“李公子,你我非親非故,卻能仗義營救老夫,併為老夫解毒得以脱離淫慾苦海,如此大恩大德,容我許五湖代表漕幫上下一體向您拜謝,助本幫免於沉淪為奸人所利用!”李探花聞言心中一喜,暗付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老頭兒竟然是名動天下的漕幫幫主許五湖,連忙趨前扶起,作揖回禮道:“許老爺子切莫施此大禮折煞晚輩了!您一向是吳王劉濞的得力左右手,為何反而落得如此下場?”李探花和許五湖分賓主坐定,鵬鸞刀襝襟執晚輩禮,請安道:“老前輩美號‘五湖游龍’,早於五十年前就名震四海,亡母曾對晚輩豎起大拇指誇讚您為人仗義疏財,是江南一帶貧困百姓的活命神仙,處處都供有您的長生祿位,早晚一炷香以示尊敬。”許五湖一臉羞愧地籲聲嘆氣道:“老夫與劉濞本是從小同穿開襠褲長大的玩伴,自從魔女霍因緣出現了以後,他便性情大變而逐漸地疏遠我,平常只是利用老夫的漕幫勢力替其運私鹽牟利而已。月餘前,他親自到府商議反叛朝廷南面為帝的密事,為我曉以大義勸阻,卻落個不歡而散,當夜我就被魔女挾持困到現在!不知本幫在羣龍無首的情況之下,會出什麼大紕漏?”李探花雖是雙眉一蹙,口中卻安慰道:“許老爺子且寬心莫憂!貴幫在江南地界根深蒂固,才不過個把月時間定然不會有所動搖,但是得防範未然以免生變。”許五湖思慮了一會兒,忽然臉色轉為尷尬地問道:“老夫倒是忘了請教李公子的來龍去脈,回後好報答大恩,要不然老夫一輩子難安。”蝶舞以主為榮,自告奮勇地將李探花和鵬鸞刀的來龍去脈説得活靈活現,並且強調放眼天下已無人可以匹擬。許五湖聽得傻愣當場,又隨其誇大言詞而振奮莫名,再次要施大禮磕頭謝恩之際,為李採花阻止道:“小蝶身處魔界尚且能幡然醒悟,相信吳王劉濞也能三省思過放棄其南面稱帝的慾望,以免戰禍一起民不聊生。”鵬鸞刀當頭潑盆冷水,譏諷道:“相公!只要有魔女霍因緣在的一天,劉濞就會受其蠱惑而蠢蠢欲動,人間至極就是逐鹿中原稱帝,哪會去管螻蟻賤命般的老百姓。”許五湖喪氣地道:“鵬公主所言甚是!魔女一日不除,天下不得安寧,然而劉濞秣馬厲兵,高城深池,一心妄想稱帝才是真正主因,此時他已然陷入無法自拔的程度了。”他與劉濞相交數十年知其甚深,此言一出令氣氛為之霜凝。鵬鸞刀打破沉寂輕嘆道:“神奸巨擘之輩皆有個共通性,就是有一套自以為是的哲理,例如我不殺人,但卻將劍丟給手下去殺。霍因緣和劉濞都是這種人,尤其劉濞在年老喪子之後更為陰梟深沉,因為仇人就是當今皇帝,當然會被仇恨矇蔽而處心積慮的想取而代之。”蝶舞眼神充滿希望道:“姑爺!您是一位大神仙,定然可以消弭這場災難,解救天下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李探花揉搓臉頰苦笑道:“我可以救人,卻無法醫其心,我會牽引人的悟性,卻無法去改變其思想,若硬要侵入人的識海中去抹滅某些記憶改造其思想,那我與魔界中人何異?”許五湖拍胸凜然道:“李國師若有用老夫之處,敬請直言無妨,漕幫上下願為蒼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李探花開心道:“晚輩確有一事請託!”李探花便把封國丞相袁盎欲逃離吳王劉濞的監視,打算藉由水路潛回朝廷面聖一事告知。許五湖滿臉的虯髯賁然振奮道:“假如漕幫沒有生變!一切包在老夫身上。”李探花輕握著許五湖的手腕輸入一股真氣,助其打通奇經八脈,緩緩地恢復內力,令他精神一振,還搞不清楚李探花為何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已被行雲流水般帶出室外。室內卻還回蕩著李探花的聲音道:“咱們快定一趟漕幫總壇,免得因為許老前輩脱困而讓霍因緣對漕幫大開殺戒,咱們的一切計劃就全部泡湯了!”鵬鸞刀及蝶舞聞言即刻聯袂尾隨而去。長春湖北畔三里外,一片丘陵地,其上梯田阡陌縱橫有序,如階梯順延山勢而上,約有二百户茅屋聚落於山頂,形似八卦般的排列,一座廟堂似的建築處在正中央,圓形建築就如太極圖騰,原來此處就是漕幫總壇。李探花、許五湖、鵬鸞刀、蝶舞四人穿過一座密林,遠眺丘陵上那片村落尚有一里路程,突然聽到急促的清脆聲,“噹噹”大響,四面八方正在梯田裏工作的壯丁立即收工急忙往村莊集合,片晌過後密密麻麻約有數百之眾,十分壯觀。蝶舞好奇問道:“許老爺子!太陽不過才偏西,尚未到晚餐時間,何來罄響?”許五湖神色凝重道:“是總壇發生了重大事情,才召集幫眾回廟堂開會……”語音未落,從二里外南邊密林裏竄出九股身穿黃色勁衣的人馬,個個手持明晃兵器,井然有序地分四隊婉蜒而出,繞着丘陵山坡包圍而來,估計約有上千之眾。李探花見況不妙,輕聲道:“大家快回密林藏匿,免得被發現行蹤。”大家鑽進密林,眺望着黑壓壓的人羣,只見個個在背後繡有一個“刀”字,已然若鐵桶般沿着梯田做層層環狀包圍,顯得殺氣騰騰。許五湖氣憤地沉聲咒罵道:“他媽的!居然是神刀門荊無算的人馬!老夫一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竟敢來總壇找碴!”李探花輕嘆道:“荊無算是魔界中人,當然聽命於霍因緣的調度,這就不足為奇了!只不過還不到半天時間,卻想不到他們來得這麼快!”鵬鸞刀悒憤不逞道:“來得正好!咱們衝出去殺他個落花流水,再找荊無算討個公道!”李探花劍層緊蹙道:“小鸞!你雖是輪迴轉世,但別破壞了人倫五常!荊無算是你的生父,難道要把他給殺了?而光找那些無辜的門人出氣也是有違上天好生之德。”蝶舞敵愾同仇道:“姑爺!荊無算是魔界派遣到陽間興風作浪的主謀,此獠若不除會帶來更多的殺戮災難!”鵬鸞刀冷然道:“魔女霍因緣才是主兇,荊無算只是一隻張牙舞爪的走狗罷了,他雖是我的生父,在陽間不也有大義滅親的古訓嗎?”李探花朝一臉愁容的許五湖問道:“整座丘陵被敵方包圍了,可有上總壇的密道?”許五湖成竹在胸道:“你們跟我來!咱們從密道直接闖進總壇會議大廳,看荊無算在玩弄什麼陰謀詭計!”許五湖領着李探花、鵬鸞刀、蝶舞在密林內左轉右回來到一棵千年古樹下,撥開一片雜草,露出一面四尺見方的鐵板,許五湖將鐵板掀開,露出一道密道,三人先行魚貫而入,最後的蝶舞掩飾入口痕跡後才鑽了進去。總壇大廳佔地約畝,十分寬敞,唯獨此廳是磚造挑高二層的建築,開了八個大門正對着村莊八條街道,以利幫眾聚集之用。大廳內外集結了滿滿的幫眾,人人耳傳密語皆知山下為神刀門徒眾包圍了,個個顯得十分氣憤。廳內荊無算大馬金刀地坐得四平八穩,兩側各有四名彪形大漢聽命差遣,正對面就是少幫主許光海坐於太師椅上,左右兩側各有四名堂主幫襯,雙方勢均力敵對峙着,氣氛顯得肅殺,極不尋常。許光海手抱英雄拳,客氣地問候道:“想下到刀神荊前輩屈尊降貴親臨敝幫總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神刀門竟然傾巢而出兵臨城下,您到此對晚輩有何賜教?”荊無算笑容可掬作揖回禮道:“許少幫主年少老成處事圓融,頗有大將風範!你既然快人快語,老夫也就單刀直入説明來意吧!”“請説!”許光海面無表情冷然道:荊無算雙眼詭異一閃即斂道:“老夫此來是以江湖人身分告知,希望漕幫能歸屬在神刀門旗下,由許少幫主任副門主,雙方結合勢力,水陸雙管齊下,控制大江南北,一門獨尊。”大廳內外聚集的數百幫眾聞言譁然,咒罵聲不斷。許光海高舉手臂,瞬間所有幫眾立即寂然無聲,可見得大家平時對許光海的尊敬與支持,令荊無算心中一凜,暗付:好個漕幫!居然團結一心,容不得外力介入!許光海疾言厲色道:“荊前輩!本幫成員大都是苦力出身,雖然不識幾個大宇,卻懂得忠、義兩個字,所以從不擾民,卻也不會怕事。我等自力更生養家活口,至少有數萬之眾分佈於大江南北,即使是吳王劉濞親臨,見了家父尚得稱兄道弟,只憑神刀門只怕廟小供下起大神吧?”荊無算詭異地笑道:“許少幫王所謂‘忠義’兩個字,是對誰忠誠?對誰義氣?你可知之前吳王親臨與許五湖老幫主密議何事?”許光海為之語塞,停頓一會神色微變,警覺地道:“家父曾與吳王不歡而散,當晚家父就失蹤了,所以未能得知他們密議何事!荊前輩知道這件機密大事,莫非家父失蹤是你們神刀門所為?”此語一出,幫眾羣起激動鼓譟,喝打喝殺聲不斷,又被許光海揮手製止。荊無算眼神凌厲地環顧四周,不畏身處敵境的氣魄神態,看得幫眾心底發毛,他回過頭來正視許光海,冷然道:“貴幫短短數年問崛起江湖,是靠誰的庇廕?”許光海朝南一揖揚聲道:“是吳王劉濞!本幫不敢忘懷”」荊無算滿意地點頭道:“所以貴幫是否應該對吳王謀忠、義兩個字。”“「應該!”許光海不假思索地簡捷回答道,荊無算從懷中取出一份檄文,朝許光海電疾擲出,距其座位一尺左右竟浮飄若羽般滑落在許光海手中,光是這份剛柔並濟的功夫便震撼在場所有幫眾。許光海打開檄文,只見內中大意是:劉濞想擇日稱帝,親率大軍與朝廷一戰。凡是年齡介於其子十四歲與他六十二歲之間的人都得投入戰場云云……許光海臉色煞白雙手顫抖地拿着檄文激動道:“這是造反的大逆不道之罪!”荊無算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娓娓道:“去年楚王劉戊到長安朝見皇帝劉啓,晁錯彈劾劉戊在太皇太后逝世守喪期間,在府中跟女人上牀,應依法斬首,劉啓下令赦免死刑,僅削去東海郡。接着晁錯又開始一連串打擊封國諸王之舉,趙王劉遂曾犯小錯削去常山郡,又誣膠西王劉卯在封國賣官舞弊詐欺,削去六個縣。昏君劉啓任用奸邪小人晁錯並且聽信讒言,削滅封國土地,先誅殺忠良敦厚的大臣,再來就會誅殺王親國戚,打擊面一天比一天擴大!所以吳王為了保護封國上地及百姓,不得不率先起義,並已聯絡七國,聯合六軍欲討伐‘西’帝劉啓了。”説完這段話,大廳內外數百幫眾一片譁然,人心惶惶竊竊私語,許光海顯得異常冷靜,脱口喝止幫眾喧譁,不愠下火道:“吳王欲稱‘東帝’討伐北方朝廷,這是劉家的家務事,但卻會害苦了無辜百姓因戰亂而流離失所,這點晚輩不敢苟同!家父失蹤定然與這件事有關,請荊前輩坦白告知,讓晚輩三思而後行。”荊無算詭譎一笑,豎起大拇指道:“咱們尚有討論的空間,果然英雄出少年!賢侄能識時務為俊傑,老夫就坦白告知。許五湖是被‘東帝’劉濞請到一處私密的安全地方,教其閉門深思,待同意加入義軍行列後才能放出來!”許光海額頭冒出冷汗,臉色陰晴不定,神態猶豫不決,一看就知其顧忌父親的安危,已被荊無算擊中要害不知所措了。忽然傳來一絲聚線傳音,鑽進許光海的耳鼓脈,道:“我就是柳夷吾的主公!已然救出你的父親許五湖脱離險境,而且與他在夾壁密道中觀察大廳一切動態,你先虛以委蛇,推拖十日,而且要荊無算先行退兵。”許光海的側耳出神之態,讓荊無算覺得他確實是在考慮中,便笑得十分開心,先行示好道:“賢侄!你父親雖是人質,但備受禮遇,只要你同意率眾投入神刀門共襄義舉為東帝效命,馬上就讓你們父子團聚。”許光海方才聞得李探花密意傳音,內心欣喜若狂,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但萬萬沒想到從柳夷吾嘴中説出的主公——那早巳轟動江南地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仙高人,聽其傳音居然如此年輕!許光海打定主意,起身向荊無算作揖敍禮道:“家父創幫以來已成幫眾心目中的精神領袖,有旁人無法取代的地位。他老人家一言九鼎説了才能算數,晚輩必須召回各堂堂主及長老共同商議此事,才能做出決定。”這種説詞讓荊無算滿意地點頭道:“賢侄需要多久時間才能下定論?”許光海故作曲指盤算道:“召回十大堂王及長老們回來及商議大事必須十天時間。”荊無算微笑道:“好,就這麼決定,十天!以後漕幫算是神刀門的一份子,副門主寶位就等賢侄了!爾等分佈各處的堂口皆在老夫監視之中,若是搞什麼花樣可別怪我無情,必然動用官府力量圍剿!”荊無算立即離座,率領八名隨扈大搖大擺欲要離去,卻為密密麻麻的幫眾圍住不肯放行,待許光海揮手示意才讓出一條路來,教他們揚長而去。許光海耳畔又響起李探花密意傳音道:“許少幫主!請按計行事,立即命人傳令各大堂王及長老回總壇議事,並遣散幫眾各回崗位待命。千萬別將許老爺子已獲救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事情安排好再來地下密室會個面。”許光海按計奉行後,立即獨自來到地下密室,見父親安然無恙,急忙跪安,見室內只有蝶舞一人而已,忍不住問道:“父親!柳夷吾的主公呢?他是本幫的大恩人,禮應磕頭謝恩才是!”蝶舞打岔回話道:“姑爺與我家小姐正趕去截擊荊無算,許少幫主準備慶功吧!”許五湖撫髯微笑道:“孩子!李國師智勇雙全,早已安排咱們的退路,但必須先去丞相府,保護袁盎一起回長安,待隨後戰爭發生時咱們再效犬馬之勞吧!”許光海聞言一呆,忙問道:“是哪位李國師?就是柳夷吾的主公嗎?”許五湖指着桌面一張地圖精神抖擻道:“咱們先研究撤退方案,李國師的來龍去脈再慢慢告訴你,數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了!”父子兩人開始聚精會神研討方案,等待李探花及鵬鸞刀報捷——武俠吧掃描yaayoo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