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滴滴答答的……
四周溼而寒冷,只有貼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是令人感到溫暖安心的。
賀靖緩緩睜開眼,看清眼前是誰,他伸手摸摸出現在面前的那張臉,待確定龍觀瀾是真的在自己面前,臉上才露出安心之色。
「還好……幸好你還在……」他微微一笑。「我還以為……又是我在作夢呢!」
龍觀瀾握住賀靖的手,回以一笑,但他隨即抱起賀靖,往更裡頭走去。
這是瀑布中央的一處天然巖洞,當他負著賀靖往下躍時,湊巧看見。為免霍清毓追來,他在游上岸後又施展輕功爬回此處。
兩人身上都溼淥淥的,巖洞裡又極為陰寒,賀靖受傷又中了燎毒之毒,早已忍不住發抖打顫,龍觀瀾只得將他抱得更緊。
越到裡處因離瀑布越遠,也較為乾燥;最後,他在山洞裡找到一處天然的平臺,立即將賀靖放在平臺上。
縱使霍清毓應不致發現此處,但龍觀瀾為求安全,還是不燃火堆,只是脫下他與賀靖溼透的衣服,將賀靖攬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暖和他。
「妤溫暖……」在他懷中的賀靖迷迷糊糊地咕噥著:「可是就是位置有點不對。」
「怎麼?」龍觀瀾低下頭。
「明明是我掀了你的喜帕啊……是觀瀾你嫁給我,可怎麼會是……我讓你抱在懷中?」賀靖語帶不滿地嘀咕。「剛才你居然還抱著我走了好長一段路……出了這個山洞,你可別跟別人說啊。」他的自尊小小地受到打擊。
龍觀瀾失笑出聲,「好,我不會說。」
巖洞裡幽暗無光,極為安靜,兩人就這麼安靜地相偎著。
賀靖靜靜感受從後方傳來的平緩心跳,忽然滿足的嘆了口氣。「觀瀾,我已經很久沒這麼快樂過,雖然有個霍清毓在追殺我,但我現在倒有些感激他了。」
要不,他也不會有機會和龍觀瀾單獨窩在這闃靜的兩人天地,不用擔心外界紛擾。
相較於賀靖的滿足,龍觀瀾眼底卻閃過一抹憐惜與心疼。「靖,我會想辦法治好你體內的燎毒,而霍清毓……我不會放過他的。」
賀靖沒有答話,只是伸出手往後勾住龍觀瀾的脖子,偏頭吻住。
「觀瀾……我的觀瀾……」熱切地吮咬著兩瓣依舊香甜的唇,賀靖狂烈地品嚐著睽違三年的思念。
曾經,他以為自己再沒有擁抱親吻對方的一日;曾經,他以為兩人又要分離,想不到此時此刻,他倆竟能貼得這麼這麼的近!
將舌頭探入龍觀瀾自動張開的芳馥口中,賀靖急切地勾住他的舌頭含吮舔咬著,逗得龍觀瀾呼吸急促不已。
紊亂的喘息聲迴盪在巖洞裡,曖昧而又激情。
「我只要有你一個就夠了……」不知何時,賀靖已離開龍觀瀾的懷抱,轉過身捧住龍觀瀾的臉熱烈吮吻。「觀……我真想……好想把你連皮帶骨吃進我肚子裡,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賀靖的唇覆在龍觀瀾唇上急促喘息著,隨即重重一咬——
「嗚!」龍觀瀾低哼一聲,疼得倒吸一口氣。
賀靖……咬他?
嘴裡嚐到一股腥甜,龍觀瀾怔怔的抬眸,對上賀靖在黑暗裡熠熠發亮的琥珀色雙瞳,裡頭閃現的妖詭豔媚令他心魂一醉,只能怔忡望著,看著賀靖伸出舌頭舔過他唇上傷口,表情煽惑而魅人。
「靖……」舌頭滑過傷口帶著一股麻癢又和著微疼的奇異感覺,讓龍觀瀾低喘一聲。
賀靖的眸也變得更深、更沉了。
手指撫過摯愛的男人的頸子,慢慢往下游移;滑過他胸前凸起,撫上他柔韌腰身……賀靖倏地停下手,表情也瞬間變得哀怨無比。
「唉——」頹然倒在龍觀瀾身上,賀靖可憐兮兮地大嘆一口氣。
「……怎麼了?」龍觀瀾一頭霧水。
「觀瀾你好可愛……我好想現在就吃掉你,可是、可是……我沒力氣做到最後啊……」賀靖咕咕噥噥地在龍觀瀾耳邊抱怨,聲音好不懊惱。「該死的燎毒、該死的霍清毓!」
聞言,龍觀瀾先是一怔,旋即赧紅臉失笑。
聽見他的笑聲,賀靖立刻不滿地抱怨:「你笑什麼?你在嘲笑我沒體力嗎?」這回,他的自尊可是大大地受到了傷害!
龍觀瀾只是撫著賀靖溼淥淥的黑髮,低笑道:「那你今天就安分一點吧,先休息一會兒,待天明我們便離開。」
賀靖雖然懊喪,可身子卻是倦懶疲乏,只得扁著嘴巴窩在龍觀瀾懷裡,在對方平穩的心跳裡慢慢入睡。
這夜,是三年來他睡得最沉、最安心的一夜。
***
大清晨起來,龍觀瀾與賀靖便繼續趕路。
如龍觀瀾所料,霍清毓並未發現他倆棲身的巖洞,為免被對方埋下的眼線發覺,他們朝下游走了一小段路後,便循岔開的支流走。
之所以不回爻樓,在於顧忌霍清毓埋伏中途,以賀靖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兩人根本不是霍清毓的對手,只能先尋一處隱秘清幽的地方落腳。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聊著三年來彼此的情況,壓根兒不像在逃命。秋日的陽光從枝葉間穿透,清風伴著啁瞅鳥鳴,令人身心舒暢。
龍觀瀾走在賀靖身邊,卻忍不住憂心問道:「靖,你的身子真的不礙事嗎?要不要我揹著你走?」
這句話一路上他不知已問過多少回,可賀靖總笑著說沒事,他不知道是賀靖礙於面子不讓他背,還是真的沒事?
賀靖彎起唇,「真的沒事,說也奇怪,我今天早上起來,倒覺得力氣恢復了些許,也不像昨晚那麼難過。」
「真的?可昨晚明明……」
「真的、真的、真的。」賀靖迭聲保證。
見龍觀瀾還是不放心,他唇角—揚,突然一個縱身躍上樹梢,用力的東跳西跳,灑了龍觀瀾一頭葉子。
看對方表情愕然,他暢笑出聲,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洋洋得意。
「怎樣?我說我有力氣,便是真的有力氣。」白色身影在枝椏間東竄西跳,靈動如同飛鳥,
底下的龍觀瀾眉一舒,正要喊賀靖下來,卻見對方笑聲—歇,竟筆直從空中墜落——
「靖!」
他大驚,縱身要接住他,手才碰到賀靖的衣角,便被一把勾住,熱切吻住。
輕飄飄落了地,賀靖又吻了吻龍觀瀾。這遊戲可真是好玩又增進情趣啊,莫怪非墨老愛假意從樹上掉下來,好乘機吃師父豆腐。
他眉眼含笑,「怎麼樣?要我現在就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要了你也不是問題喔,想不想試試?」
龍觀瀾又好氣又好笑,俊臉漲得紅通通的,他向來拿賀靖的驚悚玩笑沒轍。
但他可沒在野地做「那種事」的喜好,連忙扣住賀靖探向他腰間的手,搖搖頭。
「靖,別鬧。」龍觀瀾紅著臉搖頭,「咱們要趕路,得在天黑前離開這片樹林,找到有人煙的地方落腳。」
縱使賀靖此時看來無恙,仍需好好調養休息。
但賀靖不依他,又伸出另一隻毛手。
才嘗過他家觀瀾一回便一別三年——更別說那—晚他還受了傷,根本沒辦法好好盡興。
昨晚好不容易再度相聚又因為受傷沒法子出手,所以他現在一定、一定要吃了他的觀瀾!
但,另一隻手又被握住。
賀靖惱了,蠻勁一來便傾身要吻對方,可嘴巴都還沒碰上龍觀瀾的唇瓣,肚子便發出抗議的嗚叫;他一愕,簡直不敢相信連肚皮都跟自己過不去!
「我看……我們還是得趕路。」賀靖懊惱的模樣讓龍觀瀾失笑,握著賀靖的手便繼續往前。
得快點找到住戶餵飽賀靖的肚子才行。
一路上,賀靖只是乖乖走在他身邊,期間都沒吭半聲,但俊臉一片彆扭,悶悶地生著氣。
只要龍觀瀾眼眸覷向他,賀靖便立即把臉別開,像孩子一樣扁著嘴巴。
嗚……氣死他了、氣死他了!他不過是想要抱他的觀瀾嘛,怎麼好像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對一樣?肚子居然還餓得咕嚕咕嚕叫,害他又被觀瀾笑……還他的尊嚴來啊!
快到傍晚的時候,兩人終於看見炊煙,又走了一小段,在夜色來臨前,總算來到一座位於半山腰上的偏僻小村。
小村裡的居民多是畜牧為生,自給自足、自成—片封閉的小天地,看見從外地來的賀靖和龍觀瀾,全都非常好奇。
村長趨向前來,上下打量著這兩位儀表不凡的男人,以蒼老的聲音問道:「兩位來到浮雲村,有什麼事嗎?」
龍觀瀾拱拱手,「實不相瞞……」
「嗄?什麼?」村長偏了下頭,大聲問:「你可不可以說大聲點兒?我耳朵不好。」
聞言,龍觀瀾忙加大音量:「老村長,舍弟身懷痼疾,所以我想替他找個清幽的地方養病,一路從南走來,覺得此地最為清幽雅緻,想問問可有空下的舊屋供我倆承租?」
聽龍觀瀾讚美浮雲村,村長笑開一張老臉。他喜歡這小子,旁邊那小子雖然也不錯,可臉就臭了些。
「有有有,張婆她兒子和媳婦前年搬離咱們村子,到外地謀生去了,正好留下一間空屋,她老人家一直叨唸著丟在那裡養蚊子可惜,正好你們來了。」
二話不說,他領著賀靖和龍觀瀾往村子西邊走,一直沒作聲的賀靖忽然重重一哼。
「怎麼了?」龍觀瀾狐疑問道。
「我之前明明是大哥的。」賀靖語帶不滿。「幹嘛說我是你弟弟?」
「你還敢說。」說起這個,龍觀瀾難得地板起臉孔。「靖,我還沒為這件事好好罰你呢,居然讓我白喊了半年大哥!」
想起山神廟義結金蘭那幕,賀靖忍不住噗哧一笑。
「誰讓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家觀瀾呵,正直得可愛。見龍觀瀾露出不快之色,他將臉湊近,在他耳畔輕聲撒嬌:「反正你在家都當大哥,讓我這個沒兄弟的過過癮嘛。你別這麼小氣嘛,觀瀾。」
「你啊……」面對賀靖的嘻皮笑臉,龍觀瀾只能嘆息。「真是個小孩子。」
莫怪先前他總覺得賀靖孩子氣,原來年紀真的比他小了半年有餘;加上賀伯伯的薰陶,更是十足十的長不大。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
說著,在龍觀瀾圓潤飽滿的耳垂上輕咬了口,逗得他遮住耳朵紅著臉輕叱:「靖,有人。」
「他又聽不見。」
賀靖扮了個鬼臉,而此時村長也帶著他們來到了張婆住處。
龍觀瀾與張婆交談了會兒,租下了房子,和賀靖來到距離幾步之遙的簡陋小屋裡,裡頭難得地還保持著潔淨。
張婆見他倆和自家兒子年歲差不多、樣貌又出類拔萃,心裡喜歡,便替他倆備了飯菜讓他們食用。
然而當夜,賀靖卻發起高燒。
***
「還好嗎?」龍觀瀾擰乾手中布巾,擦拭著賀靖顯現不自然紅潮的臉。「張婆替你煎藥去了,時間也該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將冰涼的布巾折成長形放在賀靖額上,龍觀瀾要走,卻讓賀靖緊緊揪住衣角不肯放。
「別走……」賀靖用著僅餘的力氣死命抓住龍觀瀾。「上一回你也是趁我睡著的時候走掉,再來就娶了封楚楚,不要我了……」
賀靖聲音沙沙啞啞的,眼神迷濛,像在囈語,卻夾雜著讓人心疼的不安與控訴。龍觀瀾心一緊,重新坐回床沿握住他冰涼的手。
「靖,我沒有要走,我只是找張婆拿藥。」還有前晚大夫開的藥方子,他得快點弄到那些藥材,好壓制住賀靖體內的燎毒。
「不要。」賀靖還是抓著他,執拗地重複:「這兩天我過得太開心了,一定是在作夢,放開手之後你就會走了,我不要放,不讓你娶妻……」
龍觀瀾無法可想,只好暗暗祈禱張婆不會忘了擱在爐火上的藥;幸好,張婆沒忘記,不到一刻鐘便捧著藥碗走進來。
「張婆。」龍觀瀾起身要接那藥碗,無奈賀靖扯住他的衣袖不放。
「觀瀾……」賀靖大概是病胡塗了,望著張婆皺起眉。「原來你要娶的是個老太婆啊?眼光真的是太差了,可是就算是老太婆我也不會讓你娶的……」
「靖!」龍觀瀾哭笑不得。
「藥煎好啦。唉,你這弟弟看來人高馬大,身子卻比姑娘家還要弱,你這個當哥哥的也真辛苦。」張婆把藥碗放到龍觀瀾手上,嘴巴叨叨唸念著。
「誰是姑娘家了?」
看來賀靖雖病得眼蒙了,可耳朵卻靈得很。
龍觀瀾將藥擱在一旁小几上放涼,邊扶著賀靖坐起身,邊問身旁的張婆:「張婆,您可知道這村裡有誰在最近會到燕京城去的?」
「黃家有個叫阿壯的小子,隔三差五便會拿獸皮到城內兜售,前幾天聽說他又打了頭豹子,說不定明天便下山去了。」
「謝謝您。」
龍觀瀾回過頭朝張婆感激一笑,看得張婆目不轉睛,忽然問:「你成親了沒有?」
「我的妻子在半年前已經過世了。」
「那可正好。」鄉下人家說話向來直爽,張婆可沒管啥安慰那套,徑自興致勃勃地問:「咱們這村裡有個叫阿嬌的姑娘,長得白白胖胖的又能幹,身段可好了,你要不要?張婆我給你說媒去。」
龍觀瀾一愣,一直抓緊他衣袖的手已轉而搭在他腕上,用力掐緊;回過頭,果不其然便看見一張醋意橫生的俊臉。
「不了,張婆,謝謝您的好意,我只想好好照顧舍弟,不想再成婚了。」
龍觀瀾用眼神安撫著已氣到發抖的賀靖,好不容易捱到張婆離開,賀靖早翻倒一缸醋了。
「我討厭她。」賀靖氣得都忘了自己正發著高燒。「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是你弟弟,我是你的男人!」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要擔待些。」龍觀瀾柔聲安撫。「況且我不會再娶妻的,靖你別亂吃乾醋。」
「哼!」賀靖重重一哼,負氣地別開臉。
他家觀瀾桃花太旺,他根本無法放心。
「靖。」龍觀瀾還是好聲好氣地安撫他:「別生悶氣了,藥涼了,喝藥吧?」
他拿過藥碗,湊到賀靖嘴巴前,可他偏就緊抿著唇不願喝,擺明了在鬧脾氣。龍觀瀾為難地蹙起眉,不知該拿這愛吃醋的傢伙怎麼辦。
「靖。」隔了一會兒,他又喚了聲。
這回,對方嘴唇蠕動半晌,總算吐出一句:「你餵我。」
「嗯?」自己這不就在喂他嗎?
「用嘴巴喂找。」賀靖轉正臉,嘴巴還是抿得緊緊的,顯然氣還沒消,正等他答應他的要求好消火。
龍觀瀾怔了半晌,明白賀靖討的是什麼,臉上有幾分不自然,可是見對方—臉執拗,只得深吸一口氣,喝了口苦澀的藥汁,依了賀靖的意思,將臉往前湊,可俊臉上已是一片赧紅。
賀靖也不客氣,銜住龍觀瀾唇瓣,口就著口,將那藥汁全數飲盡,末了還舔了舔,一臉滿足,好似那藥是瓊漿玉液似的。
龍觀瀾臉上嫣紅一片,但看賀靖似乎氣消了,這才安下心,順從地又餵了第二口藥給對方,沒多久,碗在一來一回間早已見底。
捨不得離開龍觀瀾香甜的唇,賀靖幾乎整個身子都黏在對與身上吻著。
「觀瀾……你嘴裡好甜哪……」合該是病懨懨的傢伙一臉紅潤,回味似地一吻再吻。
龍觀瀾輕輕閉上眼,由著賀靖蹂躪自己唇瓣,努力配合這個彆扭任性的病人的任何要求。
只是……唉!怎麼又咬他了?
賀靖前世是小狗投胎不成?
……還咬?這種力道,怎麼也不像個病人啊!
***
嘴角舊傷末愈、又添新傷,肇禍的傢伙則在咬了龍觀瀾之後便因藥力而呼呼睡去。
「真是……越來越孩子氣。」攏攏賀靖散垂在被外的髮絲,將它們收成一束放入被中,龍觀瀾表情雖然無奈,但眼底盡是寵溺。「靖,你可要快些好起來。」
賀靖體內的燎毒還未達到一定劑量,但時間一長終究對身體有害,況且那毒在現在已對他產生一定影響,瞧他突然發高燒便知道了;加上還有霍清毓的事情尚未解決,這裡也不知能藏身多久……唉,麻煩事是一樁接著一樁。
龍觀瀾走出門外,找到張婆說的阿壯,將藥方重新謄寫一張,囑託對方替他到燕京城買藥。
「我可以幫你,可是我看不懂字,不知道城裡的人會不會騙我。」
「這些藥材很好辨認,你留心聽我說……」龍觀瀾將裡頭藥物的形狀、顏色、氣味都仔仔細細解釋一遍後,又考了阿壯幾味,見對方真的記得了,才將銀子放到他手上。「那就有勞你了。」
「放心!」阿壯黝黑的臉上咧開大大的笑。「對了,你嘴角的傷口是半夜裡被大老鼠咬的吧?那種老鼠可兇了,你要記得將門窗封住,拿棍子把它趕出門,免得又被咬了。還有,我家有藥,你要不要拿去抹?」
「啊。」龍觀瀾頰上一赧,下意識摀住嘴,講話也結巴起來:「多謝……你的好意。」那隻「大老鼠」此時還躺在家中呼呼大睡呢!
「沒什麼。」阿壯揮揮手,給龍觀瀾指了路,便揹著豹皮下山了。
看看天色,龍觀瀾開始在浮雲村四處走踏,順便觀察地勢、住戶,發現這小村幾乎是與世隔絕,又位於山谷之間,有樹林隱蔽,看來足以讓霍清毓找上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