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木這才想到自己昏倒在樹腳下,舉目回顧,才發現整間屋子沒有一扇門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耀着整間屋子通亮明朗。就在刁木思考這屋子在何處時,那老者已調息完畢,他慈善地望着刁木,沉聲説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刁木攸然一驚,這才發覺老者精光電閃,骨格清奇,乃一隱世高人。忙恭身道:“晚輩刁木。乃木屈,刁鑽之子。”“哦!”老者一聲驚訝:“‘毒瘋夫婦’怎會有如此年幼的後代呢,你今年不過十歲。”刁術道:“晚輩乃兩位老人在‘黑劍崖’抬到的棄嬰,可在晚輩心中,他二老與我父母無異。”老者不禁徐徐站起,持了持自須道:“唉,你小小年紀,競如此能通事務情理,重孝德,實乃人間一朵奇卉。”他又細細打量了刁木一番,沉聲道:“剛才,老夫外出見你昏倒林中,便將你帶到此處,察知你身受紅冠怪蟒的濁氣而昏迷,便替你將濁氣逼出,而使你倍受其益,現你功力大進,任督二脈也已打通,實乃具有武林一等一高手的實力,只是缺少一門絕技,今你有緣得遇老夫,定也見到那紅冠怪蟒之上,那隻巨大的龍蟋,便傳授你一套絕技‘鬥蟋八式’吧?但老夫在行走江湖之時,卻因此技施展之時,竟象龍鬚翻滾,老夫那平生好友競將老夫這套成名之技改為‘鬥須八式’。”刁木連忙叩道:“前輩的再造之恩,刁木永世不忘,敢問前輩的名號,能否告之晚輩。”老者聞言微笑道:“老夫乃‘斛斯山仙’乾一空。”刁木未聞乾一空的事蹟,因“毒瘋夫婦”一向自傲,一生只專注於配製解毒之藥,對江湖名人秘聞刁木反而不如他所知的奇花異果的多。“斛斯山仙”乾一空乃七十年前武林三大異人之一,一身武學已趨化境,五十年前隱逸江湖,武林中人都認為他己作古,但沒想到卻與刁木相逢,真是機緣巧合。絲毫不能強求。“斛斯山仙”乾一空細細地闡述了“鬥須八式”的運功大法,以及每式的變化,式式的心訣,更有八式須與心、神、氣、血、性、志等結合,方能達到最高境界。刁木仔細地聆聽着,覺得其中招式與那怪蛇頭冠上的龍蟋演練得頗為吻合。於是,他迅速演練了一遍,“斛斯山仙”乾一空不禁為他的悟性大為讚賞,又在旁邊加以指點,糾正,刁木便沉浸在其中每招每式,覺得雖只有八式。但式式變化如同法翰大海,源源不絕,他一口氣練了數百招式,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講,己經是絕無僅有了。這一老一少在這種神秘的幽室中互相溶恰幸福地度過了一夜的時光。第二天早晨,刁木便辭別了“斛斯山仙”,雖然他心中十分戀戀不捨,但自己怎忍心打擾一個清修老人呢,再者“毒瘋夫婦”若找不到他肯定也會着急的,他不忍心讓夫婦二人傷心,畢竟他們撫育了他六年。出到室外,刁末才知道那路只到大樹便是此地下室的機關,只是習本未發現此玄機而已,但那怪蛇和龍蟋也不見了,刁木有些心漾。“毒瘋夫婦”木屈和刁鑽並未急着找他,因為他倆對這種事己見怪不怪了,他倆己找到了“陽寒地花”便下山去了。刁木沿着小徑走出林外,看到樹皮上都刮有“幽蘭”的記號,心中一喜,便順着記號一直走下去,很快便在一個山谷中找到了體憩的“毒瘋夫婦”。木屈瘦眼皮一抖,沉聲道:“死小子,越來越不長進了,以前只要我們倆最多等幾個時辰,今次,竟等了一夜還不止。”刁木卻突然驚喜叫道:“爹孃真有本事,找到‘陽寒地花’了。”刁鑽立即得意地道:“老孃最先發現的,這老鬼兒每次都是盡沾光。”木屈怒道:“死婆娘,要不是老兒我嗅覺靈敏,找對了路徑方向,否則,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刁鑽立即又怒罵相還,二人又喋喋不休起來,刁木心中卻暗自得意,因為自己略施小計便引開了兩位老人的話題。光陰似箭,轉眼間,沙家的血案己壓抑一十八年啦。十八年是一段漫長的歲月,武林之中,有多少門派興衰,更有多少武林之士已作古,“青木紫令”在江湖上風風雨雨鬧了十八年,依然經久不衰,武林人士你爭我奪,“青木紫令”流失的五部分幾度易主,如今,江湖中人都知道,其四部分己淪人“死士門”“中鬼”“苗疆鬼獄”“魔宮”“劫股”以及“東叟”“西淫”“南狂”“北霸”九大勢力之中。然而,“青木紫令”是屬於沙家家族的,這是人們心目中已認同的事實,是永不會磨滅的。沙家遺孤也有十八歲了,十八年來,沒有人能找到她的蹤跡,也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她彷彿隱匿在這個世上,到了一定時機。才會突然出現,令那些沾滿血腥的惡魔寢食難安。“鵬來客棧”是京城最大的客棧之一,因為客棧的老闆便是當今天下勢力越來越有稱霸武林的門派“死士門”的“弱風堂”堂主“折天飛鶴”浩凡。有“死士門”作其後盾,哪個豪商富賈不來捧捧場,哪個江湖客敢在老虎頭上捉騷子呢?己到中午,樓上樓下全部坐落了形形色色的食客,掌櫃的和跑堂的夥計們忙得不亦樂乎,店中之人也情緒高漲,猜拳行令,大聲喧鬧,使得店裏空氣異常活潑。突然,樓下的客人們啞雀無聲,因為他們已感到了一股可怕的殺氣。一個頭發凌亂少年,額前的幾抹長髮垂到鼻端,但誰都能感到他長髮掩住的目光有多冷漠,有多犀利,他衣衫檻樓,一步一步地走進店來,同時,一般冷氣也隨之彌散開來……店中的人不住地打着寒顫,一位靠窗而獨坐的少年卻定定地注梘着他,眼中露出異樣的目光。掌櫃的乃是“陰風堂”的高手“浪花飛濺”左橫,他對這股忽然而來的殺氣,雖也有些心寒,但他畢竟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更何況有“死士門”在後撐着,他嘿嘿一笑,以減少心中的恐懼,沉聲道:“客官是來住店的,還是歇歇腳吃頓便飯的。”那殺氣重重的少年微微垂下頭來,耳光盯着自己的腳尖。冷冷道:“索命!”隨着冷玲的話音,手影一閃,“浪花飛濺”左橫慘叫一聲。雙目露出恐懼的目光,雙手下意識地撫着胸前一道深深的血槽,鮮血如注般地從他的指縫中流了下來,嘴裏囁嚅着。可是因痛苦卻説不出一個字來。店中的人不禁騷動起來,門前的人嚇得腿顫顫地向後蹣跚退去,許多人驚叫起來,碰翻桌椅聲,懷碟落地“噼啪”聲不斷入耳,客人都擁擠在牆壁邊或後座中。這時一位窗邊獨坐的少年也徐徐站了起來,面上毫無懼色,但目光卻充滿了不解和驚詫。樓上的人也驚動了,許多人擠在樓廊前,當看到樓下的一切時,不禁呆住了,但隨着一陣輕微的騷動,一個綿衣老者從人叢中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兇悍的大漢。眾人都驚恐地望着那冰冷如鐵的少年,大家都知道,不管那少年是何方神聖,“死士門”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困為江湖已有十幾年都未出現過有這麼膽大的人,敢在眾目睽暌之下,格殺死上門人。靠窗站起的少年臉上也露出些許憂鬱的神色。他知道錦衣老者便是。陰風堂“堂主”折天飛鶴“浩凡。微微掃了一跟早己倒地斷氣的“浪花飛濺”左橫。電目移至這冷漠的少年的身上,良久一股雄渾的聲音響起:“閣下是何人?為何殺死本門之人?”那冷漠少年微微抬頭,發隙中的冷光一掃“折天飛鶴”浩凡。又徽徽垂下頭來,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滿天風沙”。字字如同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沙氏家族的人終於出現了!但怎麼會是一個如此冷酷可怕的少年呢!窗邊的少年也微微一怔。驚訝地再次打量着這個冷漠的少年。“折天飛鶴”浩凡心中大驚,他仔細地再次打量了這冷陌少年幾眼,徐徐走向前來。直到離這少年僅三尺之距。才停止腳步,冷冷道:“你是沙氏家族什麼人?你叫什麼?”“鐵心,沙家”紫令少年之一“。”一字一字地從他那於癟的嘴唇吐了出來,聲音冷得似冰,眾人又顫粟起來。“紫令少年”。“折天飛鶴”浩凡驚道:“有幾人?”鐵心良久才吐出一句無大無腦的冷話來:“鐵某個任務已完,你是否要與我一戰?空氣頓時凝固了,眾人大氣都不敢吐一日,這少年居然公開向“折天飛鶴”浩凡挑戰。折大飛鶴浩凡久闖江湖,是個深遠謀慮之人,他精目暴射鐵心的跟簾,然而,那股光如同蒼穹一樣空洞,毫無色彩。令他心中又泛起了一陣寒氣,暗付:沙家在十八年後忽現武林,又先找我死士門,定有備而來,心想至此,折天飛鶴浩凡強壓心中的憂慮,沉聲道:“你走吧!”此語一出,眾人皆驚,沒想到“折天飛鶴”浩凡競這樣處理“死士門”血案。窗前的少年卻不得不佩服浩凡城府極深,鐵心前來只是挑明沙家之人將要討回血債,是宣告沙世遺孤即將出現在江湖之上,那麼必然會掀起一股巨大的血浪,“死士門”何苦要強自出頭,首先與其為敵呢?小不忍則亂大謀,沙世家族之人既然出現,遲早會找上“死士門”但他絕不願自己首先遭難。鐵心臉上無絲毫異容,他默默地轉過身形,低着頭,一步一步地走出店外,帶走了那股殺氣。“折天飛鶴”浩凡沉聲道:“左衞,你跟蹤而去,右衞,速報與總壇。”身後兩人忙恭身一躬,各各躍出店外……空氣乍時輕鬆多了,許多食客向“折天飛鴻”浩凡匆匆作揖便急急離去,那窗前的少年也隨着人流走出店外,朝着鐵心離去的方向電射而去。可怎麼也見不到鐵心的身影,這少年不得不佩服他的輕功實在高絕,而他剛才那眨眼間便拋開幾大高手之功力也令人心涼。追不到鐵心,這少年便四處閒逛,來到京郊外的一條河岸上,坐在一棵柳樹陰影下,閉目養神起來。“啪”的一聲,一股水浪濺了出來,這少年立即晃動身形,避過浪花的襲擊,人也站了起來,行動好快,顯然也是位身懷絕技的英才。他怒目而視河面,突“噝”地一聲,竄出一個人來,手裏還捏着一條花鯉魚。這少年不禁有些震驚,因為竄出來的是一位少女,其歲不過十八,其人真如出淤泥而不雜的荷花,秀美脱塵,身材高窕,乃舉世罕見的美女,此際她穿着一襲水藍色的輕沙,如同仙女一般,卻盈盈地朝這少年嬌笑着,樣子好不醉人,而且,從水中蹦出,身上無半點水珠,這不由使少年劍眉一擰,微徽怒道:“你怎地突然從水面中鑽出”嚇人一跳,我還以為是水中鬼怪出來做怪呢。“這少女竟毫不生氣,美目一眨一眨地,兩隻柔荑輕輕地擺弄着那條紅鯉魚,突然身軀一歪,嬌聲道:“還説呢,那兒坐不好,偏要在本小姐出來的方位傻坐着,害得我還替你擔心呢,如今見你沒變成落水鬼,我也放心了。”這少女神態雖嬌,可嘴皮子不含糊。少年罵她“鬼怪”,她立即還以“落水鬼”。這少年不禁有些生氣,挖苦道:“本少爺要是成了‘落水鬼’。你這丫頭定是個‘死水鬼’又臭又硬。”這少女可不好惹,怒聲道:“你有膽量報上名來?本少姐也好斟酌一下如何處置你這強詞奪理的小仔子。”少年上下再次一打量那少女,椰榆道:“原來是位大户人家的丫頭。怪不得這麼氣焰囂張,我刁木雖貧寒之士,也比你這丫頭懂禮數多了。”“刁木,刁鑽木呆,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可這麼倒黴的事竟讓我紫大小姐給碰上了。”而這少年竟是“毒瘋夫歸”撫養戚大的刁木。如今他高大挺拔。朗目劍眉,氣宇軒昂,令人歎為觀止,雖臉上還有些許稚氣來脱,但嘴角總是露出一副。自傲不羈“的神情。而這少女一看就知是位富裕家族中的大小姐。從她的芳名“紫怡”以及她那張毫不吃虧的小嘴可看出她還是書香門第之女呢。刁木可沒想到這位嬌滴滴的少女嘴巴竟絲毫不比他遜色,冷“哼”一聲,唬着臉道:“你這個娃娃可千萬別惹火了我刁木大爺,否則,小命玩完。”他神態與言語裝得惟妙惟肖,彷彿一位脾氣暴殘的惡魔。這少女紫怡不禁伸了伸紅豔豔的巧舌,樣子還真有點嚇壞了。突然,趁刁術不備。玉指電點,瞬間罩住了刁木胸前的三大穴,手法高妙至極。刁木沒想到這女娃突然發難,身形疾閃,可還未站穩身形,又一縷柔幽的輕風吹到,他的幾處穴道也隨着被制,立即成了一個木偶。這少女武功詭異高絕,不象中原武學,此際,她得意地抿着紅豔豔的小嘴,矯臉上綻放着醉人的笑容,兩隻水汪汪的美目一閃一閃地瞅着刁木,還不停地擺弄着手裏的那條紅鯉魚。那神氣的樣子好象刁木也成了她手中的“魚”。刁木雖不能動彈,不能説話。但星目狠狠地瞪着她,兩人就這樣“對峙”,良久,紫怡突香唇一掀,銀鈴的聲音便從她的喉裏傳出來:“怎麼樣?習木大爺,現在小命還真的難保了。”她一邊説一邊湊到刁木身前,用手裏的魚尾、輕抹着習木的俊臉,樣子頑皮之極。刁木已不理瞪着她,星目徽閉,但呼吸卻有些急促,這少女身上的幽香直溢人他的鼻孔,他的心也卟嗵卟嗵地跳起來。俊臉自然通紅。少女可不管這些。她正用魚嘴對着刁木的嘴唇。嘴裏還喋喋道:“小魚。小魚……”忽然她香軀攸然一顫,美目驚恐地瞪着習木,刁木正緩緩地後退,微微張開朗目,眉毛也隨着揚起,右手還舉着“食指”。左手卻接下紫怡少女手中的紅鯉魚,嘴裏蕩着詭秘的笑容,喃喃道:“哎呀,這條紅鯉魚可真可憐,不能到水裏自由自在地遊玩。可誰要你碰上無惡不作,心毒如蠍。殺人如麻,摧花成千的刁大爺呢?可憐!真可憐啊!”嘴裏不住地“噴噴”讚歎。紫怡美目睜得渾圓,怒叱道:“你敢動率小姐一根汗毛,定不得好死。碎屍萬斷。”她忽地又説不下去了。刁木己用一個大饅頭塞住了她的利嘴。而且,這個饅頭是從他貼身的地方拿出來的,沾滿了汗腥,可刁木毫不覺得過份,嘴裏還嘲弄道:“哈,還敢威脅你刁木大爺,信不信現在就掀開你的衣裙……”他也説不下去了。因為兩行屈辱的淚水己從紫怡雙眸中溢出來,樣子令人心醉。刁木也已經十八歲了,是一個完全成熟的少夥子,他心裏多少也懂得憐香惜玉,他嘴唇一撅,不服氣地道:“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你是大小姐,可以用魚戳我的嘴,我刁木是個窮漢,用饅頭‘吻’你的嘴都不行,真是貧富懸殊啊。”言畢,他把魚塞到她的手裏,又把她小嘴中的饅頭“取”下來——一他是用嘴來“取”的,同時手指三晃,那姑娘的穴道便解了,他卻用一種嘻笑的目光盯着她。少女只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心中小鹿亂撞,又穴道剛解,氣血還未流暢,提不起勁力,不能根揍他一頓,心裏又氣結不已。於脆也懶得理他,嬌軀一扭,便欲離去。刁木心裏卻有點戀舍,看着她窕窈的嬌軀心中不禁若有若失,但僅僅是一瞬問而已,他嘴角忽然一咧,又瀟灑地轉過身形,健步離去。刁木一路上跨着輕快的腳步,心裏卻在琢磨那少女的詭異的指風,不知不覺來到一座山谷前,他一下於怔住了,因為。剛才在店中離去的少年,此刻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渾身的殺氣依然令周圍的空氣冷森,他的冷利的目光依然閃現在那飄忽的發隙裏,他永遠是這樣的冷漠,令人難以親近…“刁木卻不管這些,他歡快地走到鐵心的石頭邊,毫不客氣地和他並肩坐着,斜瞥着他冷削的臉龐,臉上還是那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試探道:”哎,朋友,你不介意我坐在石頭上吧。“鐵心的目光根本未移動過,他依然稍低着頭,死死地盯着前正下方的地面,他的目光似乎永不會被周圍的一切所吸引,他對刁木的話毫無反應,只是目光微縮了一下,隨即又是一貫的神情,良久,才冷冷地道:“我們不是朋友!”刁木平靜道:“我們現在不就認識了嗎?”鐵心思索良久,才冷冷道:“我從不想認識任何一個人。”他緩緩舉起他的右手“走開!,‘刁木微微一驚,卻故意像個小孩子一樣細細盯着他的手,心裏卻暗暗驚詫,因為鐵心的手指比常人粗壯,指節鮮明,卻無指甲,手掌寬厚,整隻手上似乎鍍上了一層極談的金色,手的邊緣都較薄,在陽光照射下,閃爍着點點金燦的光芒——鐵手刀。謹慎地,刁木含笑問道:“‘鐵手刀’鐵大哥是”紫心吸血“閻天雄的衣缽弟子?”鐵心冷光忽閃,射入刁木的心中,刁木不禁有些寒意,是久,冷冷的聲音又響起:“即知我的身份,難道閣下也是”紫令少年“之一。”刁木雙肩一聳,笑道:“我還不夠格,我是一個江湖的小角色,怎會涉及到‘沙世家族’的恩怨之中呢!”鐵心已恢復了先前的冷漠,他已不再言語,緩緩地從石頭上站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刁木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孤寂冷寞的背影,心中湧起諸多感概。忽然,幾道黑影摹然而至,將走出不到二步的鐵心圍在中間,人人身上也泛着陣陣殺氣。他們還都黑衣蒙面,在烈日嬌照下,更透射出一種神秘和可怕。刁木心中一驚,電掃這些不速之客,一共六人,年齡諸在六旬以上。個個精光暴射,乃內外功兼修的高手,他們都謹慎地盯着鐵心,每人手上都捏着一把兇悍的兵器——鬼頭斧,一種能在剎間致命的殘忍兵器。鐵心依然微低着頭,他彷彿天生只對下面的東西感興趣,此時他身上散發的殺氣比六人更盛,更冷,不一會兒。他叉已緩緩移動了腳步,和先前一樣,一步一步地走着!六人不自己的也跟着移動,他們的眼中卻都流露出恐懼,本來以他們的身份一向是讓別人感到恐懼。如今。卻風水輪流轉……一個蒙巾這時老者忽開口,冷冷道:“小子,你己是眾人之敵了,現有兩條路可讓你選。”鐵心忽然止步,神情與先前一樣冷漠,沉寂,六人也隨着停了下來,更謹慎地盯着他。那蒙巾老者又開口道:“一是跟我們合作,另外就是死。”這人的話聲也很冷,更令人心寒,刁木別有風味地欣賞着這羣人,臉上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鐵心散發的殺氣突然更冷,更盛,冷冷道:“你們是誰?”他一向不願多説一個字。“你無需知道,你只選擇其一即可。”蒙面老者話音中有一絲得意,他以為鐵心意志動搖了。刁木卻知道,血腥的激戰即將開始。鐵心的殺氣即將沸騰,他一字二句地道:“不説以後就永遠沒機會告訴別人你們自的名字了。“了”音方逝,鐵心身形如鬼魅飄上。帶着迷濛的手影。聽得一聲慘叫揚起一片血雨,隨之,一切又歸於沉寂。也許,這剩下五個蒙巾人也不知道他們的同伴是怎麼死的,那激怒鐵心的蒙巾老者,額頭分明滲出汗漬,目光中更流露出看到了死亡的恐怖,他心中一直想着那可怕的手影,瀰漫了一層金色光芒的手影。刁木看得很清楚,他不禁為鐵心的殘忍感到冷顫,更為他那鐵手刀神秘莫測的威力而讚歎,當鐵心衝上那言語蒙巾老者時,他的右手已罩住了老者七處要害,如同鬼魅般迅速神秘,那言語的老者只看到閃動的光彩向他要害切來,他心中害怕至極,因為實在太快,太詭,太狠,他不能躲,也躲不了,他已感到了死亡的陰影,但那老者左邊的蒙巾人卻以為鐵心露出了空檔,得意地將鬼頭斧狠命劈向鐵心的腰際,斧刃還未挨及鐵心的衣服,可怕的手影卻已切向了他的喉嚨,他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就血濺當場,橫仆倒地。他的同伴還來不及救他就不得不停下攻勢,因為鐵心停下了,那懾人的殺氣令他們心寒。雙方又都陷入了沉寂,但是,空氣卻更加沉悶,剩下的五個蒙巾人更感到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而鐵心呢——一個冷冷的聲音又響起:“你們走吧!”這聲音好冷傲,好令人泄氣。五個蒙巾人真有些泄氣的,他們己知道,合五人之力,結果對他們而言,卻只有一個——死。刁木卻感到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雷聲,而驚險的,還在後面。“果然英雄出少年。”一個沉雄的迴響盪漾在山谷中,這聲音氣概豪邁,令人震驚。鐵心竟然也有了一些謹慎的神態,右手明顯加足了力量,骨筋暴起,冷漠的目光在發隙間電掃,耳朵似乎也尖挺起來……刁木卻一直在看着鐵心,他似乎很關心,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他們都是孤兒。人影晃動中,竟來了兩個人,一老一少,老者年約六甸,皮皺肉乾,只剩下一副骨架,一眼看上去如同一個即將待死的老人,然而,這個老者的神態卻叫人膽顫不己。少者年約三旬,眉宇問洋溢一股狂傲之氣,目中含有令人發冷的利光。刁木雖從未見過二人,但以二人外貌,他知道這兩人乃江湖有名的頂尖高手“東叟”“南狂”。這二方霸主竟會相邀而至,實在令人費解,東叟、西淫、南狂、北霸一向各欲統治對方,但四人功力相當,不分上下,唯“中鬼”有力量可制服任何一方,但中原“五魔”一向各自為政,“中鬼”極欲統治四人,但也絕不容易辦到。可“東叟”與“南狂”竟同找上了鐵心,看來,要對付二個極難纏的人物,鐵心必會費盡一些心力了。那剩餘的五個蒙巾人立即快速來到二人背後,神態恭敬至極。東叟微徽瞥了一眼倒地身亡的蒙巾老者,陰厲的笑容浮現在枯皺的臉上,淡笑道:“‘鐵手屠龍’,老夫真替老兄高興啊。”這老鬼可真陰險,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與鐵心拉起關係來了。南狂卻極有興趣地打量着七丈開外的刁木,眼神的狂傲之氣似乎有些斂淡。刁木並未理會他,他還是在看着孤立的鐵心,鐵心的影子也孤單地斜在一邊,有些落寂。良久,鐵心才微徽抬起頭來,冷掃了二人一眼,便又別過目光,盯着一根孤獨的枯草,冷冷道:“何事?”南狂不禁目光微縮,他已望着了鐵心冷漠的面容,眼中有一種仇恨,因為,他不能容忍鐵心的冷漠中的狂傲,只有他,才能如此,他心中的怒憤在膨脹,突哈哈一聲狂笑。傲然道:“今番,本人找你,只是想和你合作,共創一番偉業。”刁木心中不禁好笑,這兩上奸猾的人倒還會控制場面,更能壓抑自己。鐵心無絲毫異客,目光如一日千年枯井,空洞無色,冷冷道:“在下從不與任何人合作。”言畢,他己挪動了腳步……南狂一聲冷笑,身形一晃,己擋在鐵心面前,東叟卻站在了鐵心的後面,其餘五個蒙巾人則站在鐵心的兩側。鐵心停住了腳步,身上殺氣陡盛。冷冷道:“讓開!”他又緩緩舉起一隻右掌……東叟略笑道:“鐵賢侄,老夫與令師尊乃有數十年的交情,實不願與你兵刃相見,只是。沙世家族的恩怨與我等息息相關,只要賢侄説出沙世遺孤的居處,咱們絕不會為難賢侄,而且,奉送黃金五萬兩。”東叟果然陰詐深沉,極懂德不到最後關頭絕不願與鐵心為敵,雖然他們勝算較大,但在紫令還未奪得之機,他不願樹此強敵。那六個蒙巾人便是他們派來試探鐵心的功力的,鐵心“鐵手刀”即已精湛純熟,那麼他就可列入一等一的可怕高手。鐵心卻不再言語;他又在挪動腳步。‘南狂的目光一凜那五個蒙巾高手。五人立即會意。牙一咬。大吼一聲,五把鬼頭斧已劈頭蓋臉的攻來。恨不得把他劈成肉醬。鐵心身形鬼魁般的閃避,那“秩手刀”幻越一片血光,電劈五人要害……慘嚎聲再度交雜響起。五個蒙巾人身形如同飄墜的落葉,倒在地上,他們臉上均露出恐怖痛苦的神情,身上血肉模糊。鐵心又已立在當場,空洞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的右手。南狂微微一怔,東叟凜聲道:…劈裂八方‘那老兒可真捨得教你這娃兒,’鐵手刀‘最精鋭的招式之一,你這娃兒竟也能運用自如。“刁木也不得不稱讚鐵心的確乃是一個傑出的少年高手,他甚至把自己也與他比擬起來,心想:若我和他交手過招,誰的武功要商呢?刁術在偶得“鬥須八式”絕學之後,十二年間,勤練苦鑽,功力精進許多,但到底如何暱?他並不清楚,因為,十二年來,他從未與一個真正的高手過過招,他在江湖上也從未有過任何的名氣,因為“毒瘋夫婦”二人打鬥時,只允許自己二人盡情玩耍。刁術只有在一旁觀看的份兒,不過野獸倒打死不少,可野獸畢竟不能與高手相提並論。南狂也接着冷笑道:“小子,即使你將鐵手刀練到如此境界,你也絕不是我二人任一人之敵,老夫只是惜才,才給你機會,你應該斟情才對。”鐵心忽然抬起頭來,目光一凜南狂,冷冷道;“出手吧r南狂觸及他的冷光心中又不禁泛起了寒氣,可他最不能忍受別人的狂傲。冷笑一聲道:”好,那本狂生便送你去酆都城,你可不要後悔啊!““啊”音束逝,他的身形己趨至鐵心跟前,“狂血沖天掌”己狂猛匹練地捲了過去。刁木看得心驚不己,“南狂”果然不愧為一方霸傑,“狂血沖天掌”的霸道絕不在自己的“滾海東來掌”之下,勁力雄渾,氣勢磅礴,殺機瀰漫。鐵心陡覺有一股窒息的勁力先掌而至,他也知“南狂”絕非虛名。迅速讓體力的真氣流轉起來,勁道集於右臂之上,硬擋“狂血沖天掌”。頓時,只見掌影疊壘,血光幻漫,兩個身形在電閃移避,看不清臉型,只能從衣着顏色來判斷誰是誰了。東叟並未出手,他奸猾辛辣,團他知道,在“沙世家族”的正主兒還未出場時,他必須保持實力,如今,鐵心和南狂兩人俱都是硬拼強打,招式俱很毒無比,暴喝聲中,已鬥了二十招,平分秋色I刁木卻在替鐵心擔心,如此消耗真氣勁力,他的處境將更加艱險,江湖中,有多少人也在窺視他啊。陡聽“南狂”暴喝一聲,“血滿汪海”頓時,只見血光如波浪在起伏澎湃,整個海面似乎在旋轉起來,透着懾人的勁力,和詭變的掌影…一鐵心卻並未哼出半個字來,但是,手刀忽如江海中的嬌龍,在呼嘯狂吟,捲起層層血浪,那麼無情,又那麼憾天動地罩住南狂每一個要害,這就是他的狂傲,他要證明,他比南狂更殘忍,更冷傲…南狂大驚,突也意識到一時難以制服鐵心,又知東叟在一邊於看樂子,他對東叟的奸猾可是領教多次,心知今天又受他利用了…“心念轉動間,他突然狂推一掌,身形已退後一丈,鐵心也被迫震退二步……南狂急聲道:“本狂生今日算是領教‘鐵手刀’了,不知東叟兄是否也要走上幾招。”鐵心聞言,身形也停了下來,冷冷道:“兩個一起上吧。”東叟哈哈一笑,道:“賢侄太過笑話了,於公於私,我東叟怎會做這種事,狂兄能已和賢侄交上手了,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這人永遠是懂得控制人的情緒,鐵心聞言,默默挪動身形,一步一步地走了…‘南狂心中雖有氣,但也不好與東叟立即翻臉,能找到這羣一個雖是“表面”上的朋友,但多少還是有些好處的。刁木心中對二人嘲笑不已,看着鐵心消失的身影;便也開步子,向前走去。東叟和南狂對他倒也十分謹慎,可他卻似沒看見一般,十盼坦然地從二人身邊走過去……南狂忽道:“小兄弟,你在這兒呆得那麼久,何必又急在一時呢?本狂生倒想和你聊聊。”刁木的身形停了下來,頭也懶得回,淡淡道:“在下與兩位豪傑沒什麼好聊的。”話還未説完,就已邁開了步子…——南狂心裏連翻受氣,今見習木對他也不理不睬,覺得南狂“威名大損,手一緊,欲出手試探一下刁木的斤兩。東叟卻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南狂只好強壓怒火,心道:這老兒也太過謹慎了。但又不想在他面前顯得太過魯莽,這種滋昧更難受。很快。“沙世血案”又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人人都在談論“紫令少年”,更都繪聲繪色地描繪那“紫令少年”之一的鐵心有多冷漠,有多兇狠,隨之又談到沙世遺孤,人們都在想像那將是一個如何可怕的女羅剎,否則,這些沾滿血腥的惡魔如何得到懲罰。在鐵心出現的二天後,在武林之北又出現了一大“怪事”。因為那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奇特的“冰轎”,十分宏偉,如同兩間樓屋,可容下一家六口居住,還不覺得擁擠。這“冰轎”更怪的地方是它不需要人來抬着。在轎的旁邊有三位少年,年紀均不過二十。“怪事”遠遠不止這些,更令人震驚的是,這“冰鞽”之中坐着的便是“沙世遺孤”。轎旁的三少年也屬“紫令少年”之列,“北霸”首先遭到襲擊,“北霸”位於北方寒冷的“梅花谷”,谷中“四虎”也是江湖有些聲名之人,卻迅即被殺,同時還有十五位谷丁,每個死屍之上均有一個“沙”的標讓,是用。寒冰“雕刻而成的。這下。武林轟動了,許多人欣喜若狂。許多人心驚膽寒,但平民百姓則從心底感到“蒼天有眼,不讓忠良絕後。不讓‘忠良’之士血案永沉海底。“他們都在期待着那些惡魔感到最可怕的事情來臨的那一天。刁木沿途都看到了許多武林人士都已出動了。的確。種種表現證明。“沙世遺孤”現羽翼並末足夠豐滿,若不趁早除去,定將“後患無窮”而且。那紫令的的部分。有着巨大的磁力在吸引着許多人去涉險。這些事情刁木覺得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他跟隨毒瘋夫婦二人多年,也有一種不理江湖是非的心理,除非與他有着莫大的聯繫,否則他是不捨動心思的,也不會在江湖上為正義“奔跑”的。在一村郊的客棧“幽來香”門前。刁木停住了腳步。細細打量遮家客棧,覺得還挺幽靜,清香撲面,心裏頓覺不錯。便信步踏了進去,店小二連忙上前恭身道:客官,裏面請,小店清幽靜人,茶醇無雙,小菜也爽口‘怡神,不知客官是品茶,還是吃飯的。“習木饒有興致地看着店小二道:”難道就不可以既喝茶又吃飯碼?“小二一怔,隨即臉上綻笑,眼珠直轉,道:“客官真是的了,如果客官既喝茶又吃飯。小的自然更加欣喜了,就先來一壺上等的香茶,保管客官心爽神怡,回昧不已。”刁木哈哈一笑,朗聲道:“好,就先吃飯吧。”小二又一怔,店裏的四五個食客不禁有些暗暗竊笑,刁木卻含笑地坐在一張桌旁,細細打量店裏的佈局,還有五個食客。小二巳回過神來,笑道:“客官既然先吃飯,那麼要點什麼菜呢?”。習木微一沉吟,隨口道:“隨便來二個小菜就行了。”小二忙恭了一身,又將肩上的擦布扯下來,把原本就光亮的桌面又狠命的擦了幾下,同時哈着身子道:“客官稍等,飯菜馬上送來。”言畢,便立即張羅去了。突然,店裏的空氣驟然緊張沉悶起來。那五個食客已不再言語,帶着懼色只顧低頭吃飯。刁木背向門口,但也感到了一股陰森之氣,他卻懶得回頭,也知道來了三人。只聽小二顫聲道:“三位大爺,是要喝茶還是先來一壺酒,幾個小菜。”領頭的那位陰厲着臉道:“費話,快給大爺打酒端肉來。”言畢,三人己雄糾糾地來到一張桌子坐下來。這三人坐的桌子正好與刁木對面,他們三人目露兇光地掃了眾人一眼。又狠狠地瞪着刁木一會兒刁木別過眼光,低目看着桌面,心中都好笑:這三人果真人如其名,嘴巴特長,牙齒外叉,臉皮幹皺枯黑,真乃活活生生的三條鱷魚,難怪別人稱他們為“三鱷”!小二哪敢怠慢這三位凶煞爺,連跑帶走地將酒菜端來,嘴裏還囁嚅着:“三位大爺慢用。”又連忙來到刁木桌前。陪着笑遭:“客官不好意思。你老就多等一會兒吧。”刁木還未來得及答話,“啪”的一聲,桌子拍得脆響,只見吊眼的鱷魚吼道:“呸,讓這小娃兒排在咱三鱘魚爺後面是他孃的上輩子讓爺們風流快活賜給的福氣,你他孃的,居然稱我們兄弟‘血手三鱷’為大爺,稱這小娃為”你老“老子要劈了你這不知大小的爛嘴。“小二嚇得渾身似篩糠一樣,幾乎顫慄起來。彷彿要摔倒,嘴唇張了幾下又因恐懼而説不出話來…“哈哈”一聲朗笑,刁木目注小二,平靜地道:“小二哥,這三位大爺既然閒你對他們稱呼不夠分量,那就讓我這個稱呼得過了頭的”你老“請他們三位大爺吃一頓算了。待會兒蓮同我的一起付帳。“小二如逢救星,感激地望着刁木,又惴惴地瞅了瞅“血手三鱷”。吊眼鱷倒沒想到刁木看上去鶴立雞羣,超脱不凡,卻為此能忍讓,一時也怔住了。他左首的血眼鱷比較深沉,平靜道:“老二不要生事。”又看了刁木一眼,含笑道:“這位小兄弟太客氣了,我二弟性情暴烈了一點,你請自便吧。”那吊眼鱷順坡下驢坐了下來,抓起一隻雞腿,血口一張一合,一大塊雞肉便含在他嘴裏,還未嚼兩下。便嚥了下去……——zhangzhaorui掃描dl59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