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遠一面問著話,一面窮視目力,欲著透那道垂簾,可是任南宮遠目光如何銳利,但也不能看到裡面人影。室中倏又傳出那嬌脆聲音,道:“你不要問我是誰!我現在正替李秋萍療治落日掌傷,正值最緊要、危險關頭,你最好不要打擾我分心療治,趕緊替我護法。”南宮遠聽了,心中如放下一塊千斤重石,當然不敢怠慢,立刻叫住美麗神猿,說道:“猿兄不可妄動,裡面的人正替秋萍療傷。”南宮遠說罷,立刻盤膝跌坐廳外,凝神視聽院外周圍有無另外聲息。雖然南宮遠這時已稍安下心來,但他仍然緊張異常,因為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替李秋萍療傷?而她會療治落日掌傷嗎?綠衣蒙面女臨去之言,說:中了落日掌傷,除了落日谷主,和她能夠療治之外,天下間無人會治。………那麼這個女人會是落日谷主嗎?為什麼現在都沒聽到秋萍半點哼聲?………那無數個問號?令南宮遠一顆心無法靜止下來。但是,南宮遠又不敢再出聲相詢。奇怪的是,那女人在替人療傷,怎麼沒有半點運氣喘氣,呼吸之聲。一刻鐘,已經很慢逝去……南宮遠再也耐不住,出聲問道:“不知療治好了沒有?”忽然室中傳出一聲長長的嘆聲,道:“還沒有,不過已沒有多大問題了,明夜子時,我還需要再替她療治一次。”南宮遠聞言,站起身來,問道:“我能夠進去嗎?”“你給我站住,不可以進來。”突然室內那女人,緊張異常地出聲叫道。南宮遠聽得眉頭一皺,道:“如果我還不可以進去,那麼請這位恩人出來讓在下拜謝。”室內女人冷聲哼道:“你何必向我拜謝。”南宮遠問道:“請恕在下再問芳駕,是否就是落日谷主?”室內女人冷冷問道:“你為什麼說我是落日谷主?”南宮遠道:“因為落日絕掌之傷,除了落日谷主和三陽殿主能夠療治之外,天下間沒人會出手療治。”室內女人應聲道:“不錯,落日絕掌,天下間可以說是獨步江湖武林的毒掌,中掌者,大部份無法救治,除了施掌人能治之外,別人不會,但是,如說天下間除了三陽殿主,落日谷主會治外還應該加上我一人。”南宮遠驚奇問道:“那你不是落日各主了!你是誰呢?”室內女人冷哼一聲道:“我是我,我是誰?哼哼!你問這幹什麼?”南宮遠這時心中不禁懷疑,說道:“你可以出來了嗎?”室內女人冷冷道:“我出來,你就要退避我。”南宮遠奇道:“為什麼?”室內女人冷聲說道:“因我不願讓你看到我絲毫身影。”南宮遠冷哼一聲,道:“你這樣,莫非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哼!誰在和你開玩笑。我要出去了,你還不退避到廂房?”南宮遠冷聲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廬山真面目……”說話中,南宮遠已經腳踏玄機,弧線形逼至垂簾前。突然由臥室內輕輕拂來一道柔軟和風,南宮遠陡然感到這股溫和輕風,蘊含著一絲無窮的彈震潛力。他心中大駭,猛然暴退三步,翻腕欲用內家真氣消彌對方彈性潛力,哪知對方好像又將那股內力收了回去。室中傳出她冷若冰霜的聲音,道:“我警告你,你如果不聽我之言,李秋萍有什麼危險事情,請勿怪我。”南宮遠這時感到那女人武功,超絕無倫,心中大驚,問道:“你能夠發誓保證李秋萍現在安好無恙?”原來南宮遠生怕這女人是對李秋萍有危害之舉,不然她為何不願為人所見,分明是叫我回避之時,她便逃之冥冥。這時室內那女人,怒聲道:“我為什麼要向你保證,你不迴避,我就由窗戶走……”南宮遠不容再遲疑,他疾速一閃身,已由門側滑了進去!眼前人影一閃,她正面迎撲了過來。南宮遠橫臂一招“臂擋千軍”,已經將二尺寬的室門封住。右掌拍變拿,擒拿這女人的左腕脈門。南宮遠這出招,可說迅快絕倫,如果這女人不退後閃開,必然無法閃開擒拿一手。但是,事實和南宮遠所想不同,“刷!”的一聲……那女人不知如何出手,指尖輕輕在南宮遠左肘間劃了一下,嬌軀如游魚般一滑,已由南宮遠腋下穿過。南宮遠左肘一麻,但他右手仍然正常,一個龍蟠之勢,右手已經如電般反抓那女人後肩。這時門口也擋住那美麗神猿。這女人像似動了怒意,冷哼一聲,已穿過的嬌軀,一轉間已到南宮遠背後,右肘輕輕一擊。但聽南宮遠悶哼一聲,身軀不由自主向李秋萍床頭跌去。此刻,又傳來美麗神猿一聲怪叫。南宮遠頓住外跌之勢,暗運真氣,見無受傷,急忙轉身一躍,出了室門,抬眼望去………只見美麗神猿軟癱地上,那女人影兒,已不知所蹤。南宮遠看得心中一陣悲槍………他仰乎發出一聲淒涼的長笑………要知南宮遠乃是一位極冷傲,自負之人,他本來心想自己已經過三年鍛練武技,重現江湖當是武林中所向無敵,雄心萬丈……哪知在這短短數日中,他連續遭遇強敵,而前些人武功都好像比自己高,如天羅僧、骷髏天尊、綠衣蒙面女、混天世外魔王鬱年日,但這些人除了綠衣蒙面女沒有和他接招過,三人都和自己比過幾招,雖然他們武功極強,但自己也不承認會輸他們。但是,這位神秘女人,卻令自己敗得極慘。一個練武人,如他經過長久歲月苦練,心中豪氣干雲,一旦在他初次出山,便遭遇挫折,老實說難免一種悲哀,心灰意冷,何況南宮遠又身負重大血仇。突然室中傳出一聲嘆息,叫道:“是遠弟嗎?你怎麼笑得這般淒涼,絕望。………”南宮遠聽到李秋萍的聲音,心頭一驚,疾速走了進去,但他想到美麗神猿軟癱地上,猛又走出。哪知這時美麗神猿已緩緩由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我……我不要緊。”原來美麗神猿要攔截那女人,被她出手點中穴道。南宮遠聞言方進入室中,已見李秋萍坐在床頭,她的臉容已經泛出一片血色,沒有昨夜那種蒼白之狀,她的眸子,好像暗斂著一絲神光。南宮遠看得大異,難道那女子真的替李秋萍療好了落日毒掌傷勢?南宮遠心中仍然不放心,立刻出聲問道:“秋萍,你所中的落日毒掌傷,好了一點嗎?”李秋萍點點頭說道:“已經好了一點,唉!………那女人真實前來療治我傷疾,可是,小翎……”南宮遠一皺眉,問道:“秋萍,你看清她是綠衣蒙面女?”李秋萍怔了一怔,道:“怎麼?不是她……不然是誰?”南宮遠是要問她,想不到李秋萍反問自已,南宮遠輕聲嘆道:“我相信絕對不是那三陽殿主,但我也不知她是誰?”李秋萍聞言啊了一聲,道:“是啊!在你出去時,我好像感到一縷香氣撲鼻。睜開眼睛驀見一條面蒙重重黑紗的人影,凝立床前,我要出聲喝問,但感到她手指輕抬,我已被她點了穴道,暈了過去。”南宮遠聞言,知道那神秘女人是將李秋萍點了穴道之後方才出手療傷的。南宮遠腦智清靜一會後,他陡然感到神秘女郎,好像不願傷害自己,她雖然出手制住自己,但卻都沒發出內勁,只是點倒為止。她是誰?為什麼會來替李秋萍療傷?而她又好像認識自己。………想到此處,南宮遠立刻思索著剛才動手時她的人影,但是那三招交接快逾雷電,根本令自己也無法看清她人影,留下一點印象。“噢!她說話聲音——對了,她的聲音,倒像假裝的,先前幾聲,好像曾經在哪裡聽過,這樣看來,她定然是自己所認識之人,那麼她是誰?……我一生所遇的女人有哪幾位?……”李秋萍雙眸凝注南宮遠臉上,她心中一片迷茫。白晝的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天過去了……子夜時分……李秋萍和南宮遠,老早就在臥室中等待那神秘女人。但是窗外除了淒冷風聲,周遭沉寂得可怕。南宮遠揹著雙手在臥室中踱來踱去,突聽李秋萍柔聲說道:“遠弟,我想她不會來了。你已經一日一夜沒睡,定然疲勞得很,你趕快去休息吧!”南宮遠沉聲說道:“她已經來了,只不過不願進來跟我們相見……”語音未落,窗外傳來一聲冷笑,道:“你早知這樣,怎麼不趕快退出室外?”李秋萍聽到這縷語音,身軀顫抖了一下,心中暗自叫道:“想不到是她,噢!真會是她嗎?如果我出言相詢,她會進來?她會承認嗎?”南宮運轉身就要走,突聽那女人叫道:“不必了!你只要將臥室中燈光熄滅和窗子關下就好。”南宮遠聞言一怔,暗道:“任是裡面多麼黑暗,但我的眼力,總都可以看出你的臉容與人影—…·”南宮遠想罷,心中暗喜,依言將燈火熄滅,窗子關下,臥室中頓時漆墨的伸手不見五指。一陣輕風送來一縷幽冷寒香,珠簾已掀起,站定一條龐大臃腫的人影。南宮遠心頭一驚,正要喝問是誰?突然南宮遠看到那是衣衫寬大,並非一個人的身軀肥胖,大概她怕人認出來,所以穿了那麼寬的衣服。“南宮遠,你退開一丈。”她這時說話的聲音,卻極是冰冷,但南宮遠和李秋萍都聽出那是偽自裝出的語音,因為說來有些生硬。南宮遠沒說一語,如言退出一丈,但心內卻想道:“一丈之距離,我仍能看得極其真確……”這神秘女人待南宮遠退到丈外後,身軀恍似鬼魅、幽靈,衣衫沒有絲毫飄動,人已經移到李秋萍床前。李秋萍張大那雙星目注視著她臉部。哪知這神秘女人臉容卻被層層黑紗矇住,只有她那雙深如海的眸子,閃動出寒星般的光芒。李秋萍淒涼嘆道:“我蒙受你拯救,李秋萍無法拜睹芳顏,真是終生遺憾。”神秘女人冷冷哼了一聲,道:“李秋萍,我今夜要取出你身上銀針,便可痊癒了,你趕快轉過身來。”南宮遠和李秋萍,聽得心中一怔。李秋萍暗想:她說在自己背上放了銀針,怎麼自己一點也沒有感覺。李秋萍的聲一嘆,如言轉過背去。那神秘女人突然伸手撩起李秋萍背上衣衫……驀在此時,室中燈光突然一亮……神秘女人叱喝一聲,道:“南宮遠,你搗什麼鬼!”神秘女人左手輕揮,一股冷勁已經直對那盞油燈擊去。但是,南宮遠早已料到她有這一著,他點起燈時,已經將燈抓起,閃飄出七八尺朗聲說道:“室中黑暗,如不點起燈光,怕你難於取出銀什。”神秘女人冷哼道:“你假借這燈光,難道就能看出我面目嗎?”就如她所說,燈光照耀之下,她仍然和黑暗中所見一樣。這時,只見神秘女人伸出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掌,按在李秋萍背心上,“絲!”地一聲輕響……。她的手掌一起,只見她纖纖王指已經嵌著三支二寸長的銀針。南宮遠看了她這手掌往上一吸,由李秋萍背上取出三枚銀針,這種手法,不禁令南宮遠看得呆愕在那兒。神秘女人收了三支銀針,冷冷說道:“李秋萍,你運功試試真氣通順了沒有?”李秋萍在她手掌一吸的當兒,突然感到氣血舒暢,精神奮發,聞言運氣一試,竟然氣達四肢百骸,直衝上十二重樓,直迫至生死玄關……神秘女人冷聲說道:“你若再假以時日,便可打通生死玄關了。”“我給你的恩惠就到此為止,日後遇上我們可能就是誓不兩立的仇敵。”她說著話,人已轉身要走。突見李秋萍由床上躍落,悽聲叫道:“蘭妹,你不要走……”叫聲中,李秋萍的眼淚已經如斷了線的珍珠跌落下來。南宮遠聽得身軀一陣顫抖……她……她是李秋蘭?啊,怎麼不是,她昨夜的聲音,不就是秋蘭妹?南宮遠突然喜聲叫道:“蘭妹,原來是你,蘭妹……”南宮遠雀躍地直撲了過去。哪知神秘女人左手輕拂,將南宮遠身子彈退三步,冷聲笑道:“誰是你蘭妹?真是無恥,胡說八道。”南宮遠遭她一陣辱駕,頓時呆愕當地。李秋萍淚水如雨,泣聲吐訴道:“蘭妹!無論你變成怎樣,我都會認得你,秋蘭,我這做姊姊的確對不起你了,你原諒姊姊……”神秘女人突然失聲叫道:“我不是你妹妹,你不要胡八道。”南宮遠輕聲嘆道:“你若要說,不是李秋蘭,除非露出你的面目給我們看,不然你為什麼怕對我們露面?你為什麼又要救秋萍?”“秋蘭妹妹,你知道那時你一別而去,你姊姊幾乎傷心欲絕,其實這件事仍是我的錯誤,我太對不起萍姊姊和你……”“住口!住口!我不要聽你這種荒謬怪誕的話!”神秘女人一陣厲喝後,心情好像才平靜下來,她淒涼地嘆息一聲,向道:“你們見了我面目後就不會糾纏我了嗎?”她這句話,隱含著無比悽楚、愁苦……南宮遠眉頭微皺,點頭道:“是的!除非你面容沒有半絲秋蘭妹的痕跡。”神秘女人嬌軀顫抖,道:“你真的要見我面容,可是你們見了我面容後,會產生什麼後果?”南宮遠心中一怔,問道:“什麼後果?你說看看。”神秘女人冷笑一聲,道:“凡是見了我面容後,就休想再活於人間。”南宮遠呵呵一聲輕笑,道:“這樣說來,是說我們看了你面目後,就要將我們殺死是嗎?”神秘女人點頭道:“不錯,我想你們還是不看也罷!”南宮遠聽她說得那般認真,心頭一驚,不禁回頭望了李秋萍一眼,要徵求她的意思。李秋萍幽幽一嘆,道:“蘭妹,我不相信你會那麼忍心,你揭開黑紗吧!”神秘女人聞言身軀一陣顫抖,左手突然揭開她重重黑紗,露出下張奇醜的面孔……她厲聲叫道:“這是李秋蘭的面孔嗎?”“唉喲!蘭妹!你……”李秋萍驚叫一聲,人突然暈倒在地。南宮遠疾一伸手,抱住李秋萍欲倒的嬌軀,在中了她一“天機穴”,突聽神秘女人悽嘆一聲,說道:“她驚駭過度了,將這顆藥丸給她吃下。”神秘女人手指一彈,那粒藥丸已經直入李秋萍口中,她又說道:“我已經說過,見我面容必死,你也吃下一顆毒藥。”南宮遠本來張口欲說話,突然一道紅光疾速射入南宮遠口中,頓時化著一股奇熱向肚內落去………他要張口吐出,但已經來不及了,只感整個身軀頓時火熱起來,腹中一陣劇痛如絞,汁水涔涔而下。“喂!你……你當真給我們毒藥……”南宮遠語音未完,那神秘女人已經轉身走出……“噢!無……”一陣人死前的拖氣叫聲………南宮遠和李秋萍,雙雙倒臥室內。大廳的美麗神猿,目見神秘女人走出,立刻將她擋住。神秘女人緩緩說道:“猿兄,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就在這裡守護你們主人,我是給他們吃下一種易筋換髓之珍藥,大概一個時辰後,他們二人就會甦醒。”美麗神猿通靈異常,他出聲問道:“那你是她………”他說她,是說神秘女人是不是李鐵蘭,原來剛才那一番話,美麗神報都聽到了。神秘女人嘆聲說道:“你不用問我是誰?總之我不會害南宮遠和李秋萍。”說完,她走出小院,離開天劍潭。一陣夜風,輕拂起她寬大衣裳,吹著她由雙眸中滴出的眼淚灑出老遠。她!令人感到是多麼孤獨,可憐……她!本來有一張美豔的臉容,但當今她則是一奇醜八怪的女子。一張臉容的代價,是給她換得天下間最奇高的武功,她武功縱然可說是天下第一,但對於她心內的創傷,又如何能夠補償。淚水不斷由她美眸中湧了出來,溼透了她衣襟,而她卻茫茫行著!夜風吹奏著她心內淒涼,悲哀心聲!她悽聲哀訴道:“……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唉!我應該離開他們了……青燈木魚,是我的緣份……姊姊,我沒有怨恨你,我只有怨天,恨我命運……我願在木魚之聲音中,默默向你們祝福,白頭偕老,享盡天倫之樂。唉!當今我感到錯了,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是賜予,不是私有的,姊姊,我知道你很愛護我,所以當今我也不願使你們為我煩惱、傷心,我要走了,我要去遙遠的天涯海角,你們忘記我吧!………可憐那個林豹,他是真情實在愛著我,但見他尋找我的心情,以及看到我面容後,悲哀的情形……他向我說:無論當今我變得怎樣難看,他都愛著我……本來我應該接受他的愛,但我心中卻只有南宮哥,因我的軀體靈魂,都屬於他了。所以我用話刺激了林豹的心,使他由愛變恨,他臨去言語,真使我心寒,他真的會破壞姊姊的家庭?我需要去找林豹,或者由我替姊姊建築而成的幸福橋樑,就會為林豹破壞,要知林豹,他也變成了一位非同尋常的高手了。唉……世間萬事萬物,都是隨時間來變化的……我又怎會想到,我尋得了那張‘屠龍寶圖’,變成今日一位天下武功第一的人……”她似夢似囈地胡言亂語著……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上一道絕崖,竟然一腳向那煙霧迷繞的絕壑邊緣踏去。“秋蘭妹,……下面是千丈絕崖。”一聲淒厲的叫聲,疾傳而來………她的身軀,已經緩緩向那雲煙迷漫的千丈絕崖落去!絕崖上站著那位濃眉虎目的漢子,他那雙虎目滴出幾滴眼淚,望著絕崖出神。驀然,崖上傳來一個輕朗的聲音,叫道:“噢!是林兄嗎?”由那絕崖躍飛過來的第二條人影,乃是南宮遠。那被叫林兄的漢子,緩緩轉過頭來,看到南宮遠像似怔了一怔,但即時轉頭要走。“林兄!林兄!你不是林豹兄嗎?我是南宮遠啊!”南宮遠急聲地叫著,這漢子冷冷哼了一聲,回頭道:“南宮遠?很好,我正要找你。”南宮遠聽得眉頭不禁暗暗皺了起來,原來他吃下那藥丸後,立刻全身如焚,暈了過去,但是一刻鐘後,他甦醒過來,頓時感到身心清爽,丹田外更有一股奇異的暖氣,流通全身三百六十七穴,所到之處,渾身骨頭波波輕響。這種詭異現象,令南宮遠呆了,他突然低頭望望懷抱中的李秋萍時,她正也用著奇異眼光看自己。良久良久……李秋萍輕嘆了一聲,道:“想不到我竟然因禍得福,數日之間,氣能自通生死玄關,將功力又進到另一重境界。”南宮遠驚道:“什麼?你生死玄關已通,那麼她不是害我們了。”李秋萍悽聲叫道:“遠弟!我感到她是蘭妹,否則天下間沒有另外一個人會對待我們這麼好的。蘭妹呀,我真太對不住你呀……”南宮遠在這瞬間,腦海裡如電輪般轉著……突然他大叫一聲,道:“是了,她是秋蘭,一定是她……”“萍姊姊,我們快分道去找她。”所以,南宮遠和李秋萍,美麗神猿,立刻分成三道追趕李秋蘭。南宮遠追到這裡,突聽絕崖上傳來一聲:“秋蘭妹……”的叫聲,他疾速提氣飛上這座絕崖。但崖口卻沒有了李秋蘭影蹤………他看到這位虎臂熊腰的漢子,而他不正是林豹嗎?難道我會認錯了人。南宮遠自從重出江湖以來,數日間連番遇到這麼多充滿神秘詭怪的人物,所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南宮遠呆愕了一會,微然抱拳笑道:“敢問兄臺貴姓大名?”這漢子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陣呵呵大笑……那洪亮的笑聲有如萬馬奔騰,悲壯激昂,但卻帶著一絲悲愴,憤怒,怨恨,嫉妒……各種不同的聲色。他笑聲一斂,淡淡道:“林豹,但,是另外一個林豹,要向林南宮遠挑戰的林豹。”南宮遠仍然聽不懂他的話,問道:“你不是蒼道盟,曲星壇下的林豹護法?”林豹虎目暴出一股奇光,吼聲道:“你羅嗦什麼?我林豹要替秋蘭妹報仇,你還不撤出劍來?”南宮遠聞言心頭一驚,急問道:“什麼?秋蘭妹,她怎樣了?”南宮遠聽他說起李秋蘭,突然想起剛才的叫聲,以及林豹虎目中的淚痕,他心頭立刻有一絲不樣之兆。林豹厲聲一笑,手指著雲霧繚繞的絕崖,叫道:“死了!她已經跳落絕崖自殺了。”南宮遠聽了這句話,有如一聲青天霹靂當頭擊下………他腦子裡嗡的一響!差點暈死過去………“真的嗎?秋蘭已跳落絕崖自殺………”南宮遠雙腳顫抖著,蹌踉向崖緣走去………他探頭向下一望,觸目盡是無邊無際的雲海,哪有李秋蘭的影兒,突然南宮遠耳際聽到一縷哀怨的聲音叫道:“南宮哥呀!你跳下吧!你若是愛我你跳下吧!”那像似幻覺,但又似真實。驀地……後面林豹一聲厲笑,道:“南宮遠,你若真愛李秋蘭,就和她一起死吧!”林豹倏地騰空飛出一掌,擊向南宮遠後背推去……南宮遠如夢驚醒,他要回身閃避,但是一股極巨潛力,推得自己身軀直向外飛去……可是,南宮遠半途一運真氣,迴旋了一個身子,面對著林豹。他突然看到林豹,臉上神色是多麼邪惡,一道凌厲狂飆又直對他胸部憧來。“噢!林豹,你……你要害我……”南宮遠身懸空際,他急速拍出一掌迎接過去。二股狂飆接觸一外,擊散了四周雲煙。林豹悶哼一聲,身子蹬蹬退了三四步。但南宮遠已無法再運氣躍回崖上,因他想不到林豹的掌勁,那般強猛擊得自己凌空身子向後飛了一尺。南宮遠雖然盡力提氣向上衝,他的身子仍然緩緩向下落,瞬間他的頭部已經落下崖緣………林豹仰首發出一聲得意至極的笑聲,他探頭掠望,沉沒雲煙中的南宮遠一眼,轉身走了。南宮遠在那雲霧之中,連續運衝了六七口真氣,但是並沒使自己下落的身緩慢下來,反之下落之勢愈來愈快。他暗自嘆道:“今日我真的難逃噩運了,想不到林豹會殘害我,真是世道蒼涼,人心不古,唉呀!我真是死不瞑目……”南宮遠後面那句,“我真是死不瞑目……”竟然憤聲叫出來,這一下他真氣一散,下落的勢子更快。南宮遠知道任何一個輕功絕高的人,也不能說落下千丈絕崖不死,這時他心灰意冷,索性閉上眼睛,耳際刮過冷寒的風聲,一下間,已經落下十餘丈。突然南宮遠耳際聽到一個極是溫柔嬌脆的聲音,說道:“你快翻身躍到這裡。”南宮遠驀然感到一道柔軟勁力,由下面急撞上來,將自已下落的身子,撞得反向上面彈去………南宮遠陡然睜開眼睛,只見丈外之處一塊突出石壁的岩石上,站著一條人影,南宮遠這時不由分說,猛然得身擰腰,迴旋撲溶岩上。“噢,蘭妹!是你……”岩石上的人,正是那位黑紗蒙面的醜女郎,她聽見了南宮遠的叫聲,幽幽問道:“你怎麼會落下絕崖,你若是死了,秋萍呢?”南宮遠聽了她話,一切可以證明了,她正是李秋蘭。“秋蘭妹!你承認了你是秋蘭,我太高興了。”南宮遠這時心中太高興了,他沒有回答李秋蘭所問。衝身撲了過去,雙臂緊緊將她嬌軀抱入懷中。李秋蘭在南宮遠強而壯有力雙臂環抱下,她沒有掙扎,但也沒有張臂抱南宮遠,她沒有半絲反應。南宮遠虎目中射出萬縷柔情,臉上神情悽婉輕聲嘆道:“蘭妹,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我……我本來事先要好好告訴你,我愛你,也愛你姊姊……”李秋蘭聞言那雙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中,滿含淚光,截斷南宮遠的下面語音,幽幽說道:“那時候我恨你和妹姊,但現在我已經不懷恨你們了,反而我感到心內極是不安,因我那日深深傷了姊姊的心……唉……這時我已經體會到真正愛情是什麼了……當今我會祝福你們,永遠的祝福,只要姊姊能得到幸福快樂,那麼我亦是快樂的。”南宮遠聽得呆了一呆,半天說不出話來。李秋蘭突然低聲問道:“你……你可是找我的麼?”南宮遠真情激盪,熱淚盈眶,雙臂抱住她嬌軀,答道:“是!蘭妹,我和萍姊姊都在找你,我們需要你,你和我們回家,我們三人永遠生活在一起……”李秋蘭輕輕掙脫了南宮遠懷抱,悽聲吟道:“……淚向愁中盡,這想楚雲深,人遠天涯近。……”吟罷,她抬首望著雲煙出神。南宮遠輕叫一聲:“蘭妹!”李秋蘭低頭說道:“這塊岩石和那崖上,大概有二十餘丈深,石壁間光滑異常,任何絕高輕功的人也難飛上崖緣……”南宮遠叫聲道:“蘭妹,你難道真的不原諒我們嗎?”李秋蘭像似不願再提起三人之間情愛私事,她答非所問,說道:“這二十餘丈高絕壁,若是有一個墊腳換氣之處,我便能夠上去!啊!有了,你身上的雙劍借我一用。”南宮遠見她如此說,心中非常傷心,突然他冷冷說道:“蘭妹,你如果不答應和我回去,我也不願上去了。”李秋蘭聽得淚水籟籟奪眶而出。她雙眸凝注在南宮遠臉上,一語不發,但她心內卻暗自叫道:“太遲了,南宮哥,萍姊姊,我這張面容如何能夠和你們相處一起,唉!我何嘗不是捨不得離開你們,可是………可是已經太遲了………”李秋蘭微然喜道:“萍姊姊,已經孤獨等你三年了,難道你要她等待你一輩子嗎?……何況你已經有了愛子!………”南宮遠被她這一句話,說得心頭一震,暗道:“她怎麼知道秋萍長住天劍潭三年的事……”突然李秋蘭說道:“南宮哥,如果你還愛惜著我們昔日情愛,那麼你就將這點愛,專注在愛我姊姊身上,那麼我就高興了。”說罷,李秋蘭逕自伸手取下南宮遠肩上二劍,當她拔出紫薇劍之後,她黛眉輕蹙,異聲問道:“南宮哥,你這柄劍是不是叫做‘紫薇’,昔年獨劍魔之遺物。”南宮遠答道:“不錯,蘭妹,你不知有沒有聽過我談獨劍魔之事。”李秋蘭搖頭嘆道:“沒有!這樣說來,你是得了獨劍魔武學了……”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後,自言自語輕聲說道:“……看他在劍上取曰:‘紫薇’二字,他何嘗不是在懷念著她,唉!……他們兩人真也錯過一生愛情了……”南宮遠出聲問道:“蘭妹,你在說什麼?這劍名,‘紫薇’二字,是紀念著誰?”李秋蘭望了南宮遠一眼,說道:“你知道慈心菩薩這個外號?”南宮遠點頭道:“她是三百年前一位女傑英雄,她和獨劍魔前輩之事情,我在昨夜剛聽雲中一鶴和骷髏天尊談起過。”李秋蘭道:“‘紫薇’二字,便是慈心菩薩的名字。”南宮遠聞言“噢”了一聲,如此看來,那麼這二位一代奇男女,他們心性雖然格格不入,但仍然是一對情侶了……李秋蘭抽出那柄竹劍,她轉首說道:“南宮哥,想不到你的劍術已經進到這般上乘奧境。”南宮遠微然一笑,道:“我之武功,差蘭妹極多,噢!不知蘭妹,你在這三年由哪裡學得了那般絕高的功力,是不是得到慈心菩薩……”李秋蘭聞言突然幽聲一嘆,道:“我就是學得了這一身武功,所以才不能和你們回去……”南宮遠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蘭妹,你武功那般絕高,難道天下間還有誰能夠約束你?”李秋蘭像似不願多說,搖頭嘆道:“你當然不知道,唉!總之我們要離開的。現在,我假借二劍之力,上了崖頂,然後我找一條枯藤接你上去。”說罷,李秋蘭雙手分握,紫薇寶劍和那柄竹劍,不見她如何提氣,整個嬌軀已經緩緩向上飛起……一下間,她的身影已經沒入雲海之中。頃刻間,南宮遠已聽到崖上傳來李秋蘭的聲音,說道:“南宮哥,我放下枯藤了,你就借枯藤爬上來吧。”果然一條枯藤沿峭壁透出雲霧而下,南宮遠輕功本來就已是天下罕見,他手有枯藤借力,就是百丈高崖也能上去。轉瞬間,南宮遠已經上了崖頂。但是,當他上了崖頂,李秋蘭的人影已杳。那條枯藤是捆在崖上一株矮松上,松頭放著那柄紫紫薇,在星月光之下泛出一片紫色冷芒。南宮遠站在那突巖上,內心中就有這個悲傷情景念頭,想不到李秋蘭真的悄悄離去了……。南宮遠有氣無力地走到矮松下,突然一眼瞥到松樹上李秋蘭用紫薇劍刻了一段話,說道:“一分依戀,增多了萬千離愁,何苦再留片刻呢?所以,我走了,臨別勸君萬勿到落日谷。”南宮遠的星眸中淚水已經淋溼了衣襟,他臉上神情甚是悽苦,但卻一語不發,望著一片字跡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微風拂來,一隻玉手送來一塊絹帕,無比溫柔地替南宮遠擦去淚痕,幽聲說:“遠弟!蘭妹真的忍心離開我們嗎?”南宮遠一回頭,只見李秋萍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背後,南宮遠淒涼一嘆,道:“她悄悄離開了,茫茫天涯,我們如何去尋她回來?”李秋萍望了接松上最後一句……“勸君萬勿去落日谷。”思索了良久,她若有所悟地說道:“遠弟,蘭妹勸我們不要去落日谷,可能她……”南宮遠聞言突憶起李秋蘭說過……她就是學了絕高武功,所以不能跟自己團聚……等語。“啊!我知道了,她是被落日谷主控制著。……”於是,南宮遠將剛才遇見林豹,李秋蘭這事,詳細說給李秋萍知道。李秋萍聽了之後,雙眉輕蹙說道:“我想蘭妹,定不會為落日谷所控制,憑她的武功,當今之世,有誰能夠勝她,她之叫你不要去落日谷,可能她是怕你去涉險,但是,小翎今落在落日谷中三陽殿主之手,咱們無論如何也要去落日谷一行。那位林豹,沒想到他竟跟你我為仇,以我猜測林豹是為著嫉妒你,而產生歹心害你,因我知道林豹暗戀著蘭妹。”南宮遠聽李秋萍這段話,他輕輕握住了她那隻細膩滑嫩的手,柔聲問道:“姊姊,你傷勢已復原了嗎?”李秋萍道:“蘭妹乃不知給我們吃下什麼藥,我現在不但傷勢痊癒,而且內力較昔日深厚一倍以上。”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李秋蘭那三顆藥丸,乃是蓋代神醫奇人——羅機真人所練制的幾顆“易命丹”。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以及南宮遠之父——玉修羅南宮豪,千方百計開啟羅機真人藏寶,主要的就是那九顆“易命丹”南宮遠和李秋萍,各吃下一顆“易命丹”,他們本身功力已經增添了半甲子以上。(關於李秋蘭如何得到奇高武學,以後自會交代清楚。)南宮遠朗聲說道:“秋萍,你功力已復,那我們就開始去落日谷。那三限殿主既然沒依約來療治你傷勢,我們就改以落日之鑰交換小翎回來。”李秋萍眼圈突然一紅,道:“小翎這幾日不知怎樣了?我思念得很……”南宮遠道:“落日谷,據說就在天劍潭的附近,不知姊姊知道落日谷之去路?”李秋萍聽了南宮遠之言,失望地一嘆……驀在此時——蒼穹中突傳起一聲怪嘯……南宮遠聽了嘯聲,臉色微變,說道:“那是猿兄的聲音,我們快去看一下。”南宮遠已經聽出美麗神猿叫聲的方向,她和李秋萍電馳而去,奔過幾座峰谷,奇怪的是,卻不見美麗神猿的影兒,也不再聽到他的嘯聲。南宮遠和李秋萍感到懷疑,馬上停下身形,放眼掠掃了一下四周群峰,突然李秋萍咦聲叫道:“遠弟,你看那二座奇峰怎麼那般高?”南宮遠順著李秋萍手指望去……只見群山之中,有二座聳雲高峰屹立對峙,雄偉至極,二峰之頂各有一顆奇亮的星球,泛出耀人眼目寒光。南宮遠心頭一震,說道:“峰頂那二顆星球,大概不是星星吧!”李秋萍道:“遠弟!我在九宮山天劍潭居住那麼久,朝夕眺望周圍群峰怎麼沒有看過這二座高峰。”南宮遠突然心頭一動,說道:“二峰各座東西,奇高齊天,長年聚雲,使人難得發現……那麼這是九宮山的東雲峰西雲峰之間……噢!她是……”甫宮遠倏地驚聲大叫起來,李秋萍滿面迷茫,問道:“遠弟,你叫什麼?她是指誰?”南宮遠這時臉色大變,心情像似激動異常,說道:“我想到了,我已經猜出她是誰?”李秋萍見他仍然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她知道南宮遠這時一定想到什麼重大事情,但看他滿臉情愁之色,那麼那人定是一位女的。原來南宮遠陡然憶起東方鶯珠向自己說過落日谷所在的話,使他一時間憶起那位死在自己無影掌下的東方鶯珠。南宮遠經過一陣沉思之後,輕然嘆道:“秋萍!我在剛才陡然想起那位綠衣蒙面女人——落日谷三陽殿主是那東方鶯珠,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李秋萍聽得瞼色微變,道:“是啊!三陽殿主極酷似東方駕珠呀!她生前不是很喜歡綠衣嗎?而她不是誤被你傷,曾在無影掌勁之下……”南宮遠淒涼嘆道:“塵世間萬物萬事,皆是常出乎人意料之外,難道東方鶯珠真得沒死在我無影掌勁之下,如果是這樣的話,小翎在她身側,定然極端危險了。”李秋萍急問道:“為什麼?”南宮遠道:“東方鶯珠生性怪僻,極端記仇,那日我誤傷害她,那麼她定會以為我是存心置她於死地……唉!那時她的遭遇,我極是同情,憐憫她,怎會對她下毒手呢………但願蒼天保佑,她不是東方鶯珠………”驀然一縷極端冷冰的聲音,帶著憤怒,激動說道:“你們的心腸未免太慈悲了,格格格……”她只說了這句話,便厲聲長笑起來,她的笑聲嬌脆悅耳,但卻有一股刺耳,淒涼的味道。南宮遠和李秋萍,已經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寂靜的狹谷盆地上,長身凝立著那位綠衣蒙面女,這次她沒有施展出“萬幻魔影”神功,所以她的身影令人看得那般真確。是那般的曼妙,絕美。這個美麗絕代的影子,不是曾經一段時候,使南宮遠情緒不寧?綠衣蒙面女笑罷,她靜靜地站在他們三丈之外,那雙美眸恬然地遙望著星斗出神,她像似在想什麼?………其實,她現在的是有很多事情,待她這一念來決定。南宮遠和李秋萍,一時間使她呆愕那兒……因為所懷疑的人就出現在眼前,但她真是東方鶯珠?“東方姑娘,……你會是東方姑娘?”蒙面女被南宮遠這一句叫聲驚醒,她冷哼了一聲,叱道:“你不要叫我東方姑娘,東方鶯珠不是已經死在你無影掌下。你……你真是太心狠手辣了,我要為她復仇,我要殺盡天下間的男子,拆毀天下所有幸福美滿家庭,使他們妻離子散。”李秋萍聽得嬌容大變,顫聲道:“你……你不是答允過不殺害小翎,用落日之鑰交換小翎嗎?”南宮遠聽到綠衣蒙面女那種充滿仇怨、狠毒的語言,心下也是暗驚,村道:“這樣說來,她是存心破壞我們家庭了……”綠衣蒙面女冷聲笑道:“我計劃已經改變了,小翎我當然不會殺害他,但永遠也不歸還你們,李秋萍,你既然沒死在落日掌毒之下,算你命大,可是我今日要你永遠做寡婦。”南宮遠劍眉微剔,星目含怒,冷聲喝道:“你不是東方鶯珠那麼你是誰?我們夫婦跟你有什麼仇恨?”“哼!我是誰?你和我有什麼仇恨?!……”綠衣蒙面女冷冰的輕語之後,厲聲一笑又接道:“你要知道?好!我告訴你,東方鶯珠是我的妹妹,這樣你就知道了吧!我為什麼會向你們尋仇。”南宮遠聽了她的話,微然一笑,道:“很好!你說是東方鶯珠的妹妹,那麼想來你們姊妹大概自幼便離開吧!她死時諒你也不清楚,這樣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東方鶯珠的事情,唉……她真是一位可憐的女孩子……”綠衣蒙面女厲聲叱道:“住口!你不要給我說下去了。”南宮遠突然臉色一整,沉聲說道:“這個戲也不用再演下去了,我知道你就是東方鶯珠。東方姑娘!憑良心說,我南宮遠對你雖無恩情可言,但也沒仇啊!你今日之言,真是使我不解。唉!生活在這個塵世的人,有哪一位始終如意的。東方姑娘,你的遭遇,我很是同情,恨不得替你報仇雪恥……”綠衣蒙面女聽了南宮遠的話,嬌軀微微顫抖著,這時她冷聲喝止道:“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你這種口是心非、惺惺作態的話。”李秋萍當然不知道東方鶯珠被骷髏天尊擄去奸辱的事情,所以南宮遠的話,使她感到一片迷惘。南宮遠輕然嘆道:“東方姑娘,你之重生,使我很是高興,如果你仍然記著我一掌之仇,那麼我會任隨你的報復,可是,我那幼子,請你能夠看著武林道義……”綠衣蒙面女冷笑一聲,截住他的語音,說道:“看來你真認定我是東方鶯珠了,哼哼!你要隨我報復,那我就還你小翎。可恨呀!可恨!你未見愛子一面,便要喪生九泉,這不感到死不瞑目嗎?”南宮遠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請你先歸還愛子,然後任隨你劃出道來。”綠衣蒙面女哼聲道:“沒有這麼簡單,你要小翎,就用你的命來換,現在我就取你的命。”語音一落,綠衣蒙面女倏地由三丈外直欲過來。李秋萍右腕撤出青龜劍,青光一閃,橫劍而立嬌聲說道:“遠弟,看她這樣子簡直是存心作弄我們,事情已經到這般地步,不必再和她客氣了。”綠衣蒙面女格格一聲嬌笑,道:“李秋萍,你為何不說乾脆一點。現在你是愛丈夫之命,勝過於小翎,哼哼!可是我偏要取南宮遠之命,讓你做個寡婦,看看你會不會替他守節一輩子。”李秋萍聽她這番諷刺侮辱之語,氣得黛眉上豎,粉臉鐵青,輕叱一聲,手中青龜劍已經劈將出去……綠衣蒙面女冷笑道:“你的功力不錯,可借還沒有阻擋我的能力。”她說著,左右雙手,翻腕拍出,一股剛中帶柔,綿綿不絕,帶著一絲逼人生寒陰冷之氣商襲過來。南宮遠看出不妙,身軀猛然一轉,擋住李秋萍左前側,揮手擊出一道罡氣迅快抓著李秋萍衣袖,退出三四丈……她陡然收回已經擊出的力道,縱身躍起三丈高,凌空下擊。李秋萍嬌叱一聲,連人帶劍化一道銀虹飛起,迎向綠衣蒙面女撲擊而下的身軀。這是劍術中最高馭劍之法,李秋萍早就會這種上乘劍術,今日她吃了李秋蘭所贈那顆“易命丹”,內力更厚,這時運劍出擊,劍氣凌寒,射出一尺濛濛劍芒。綠衣蒙面女像似沒想到李秋萍功力這般深厚,她嬌射一騰,冉冉飛落地面上,不敢迎接。但是,她身軀落地面,冷笑一聲,翻腕向李秋萍嬌軀擊出一掌。李秋萍身軀凌空,躲閃不易,而且她掌勁之快,真是令人驚駭,一下間,一股陰冷之氣,已經逼到腳下。李秋萍閃避不及,只得運氣要硬接一擊,但她尚未提氣分佈要害,南宮遠已經如飛龍盤空躥了過來,擊出一股柔勁,將李秋萍的身軀震飛出四文開外。南宮遠一掌將李秋萍彈送出去後,翻身落地,只見綠衣蒙面女美目一露,冷聲道:“以為武功絕高,那麼就接我一掌試試!”她陡然擊起那隻帶手套的右手,輕輕對南宮遠一揮。當她五指一揮的剎那,李秋萍一眼看到她的手掌心閃出三輪紅日,色彩鮮豔絕麗。“遠弟!那是落日掌,不要硬接。”南宮遠已知她功力之深厚,聽得李秋萍的叫聲,在間不容髮的一剎那,他紫薇劍已經拔處。紫電若點若劈,射出數十道光芒……但聽一聲輕哼,南宮遠手中劍光突斂,紫薇劍落地……接著,南宮遠大喝一聲,雙掌連環劈出……原來南宮遠支出劍氣,封擋綠衣蒙面女落日掌勁時,綠衣蒙面女如鬼魅幽錄般轉到南宮遠身側,一掌劈落他手中紫薇劍。南宮遠雙掌出手,兩股勁道,排山般直撞過去……綠衣蒙面女像似不敢硬接,縱身一躍,凌空而起,一陣狂飆,從她足下捲過,也就不過是分釐之差,沒有擊中。南宮遠足尖一挑紫薇劍,左手抓劍,只見寒光流動,疾刺空中的綠衣蒙面女,“玄機”、“當門”、“將臺”、三大要穴。南宮遠這一招劍術著實太快了,綠衣蒙面女夢想不到他會撿起地下落劍,又有這般快攻擊。但是綠衣蒙面女的武功,真是令人尋思,她竟然假借南宮遠劍風之力,施出“凌空虛渡”絕學,人落地,已到十幾丈外。接連幾個縱躍,她竟然一聲不響消失在月光中。南宮遠手握紫薇劍,滿面淒涼,悲愴之色。李秋萍疾奔過來,問道:“你已經傷了她?”南宮遠搖頭嘆道:“沒有,但是我卻中了她暗器,秋萍,你看看我背上是中了什麼暗器?”原來在南定遠落劍的同時,他感到自己後背一陣輕麻,像似被兩件東擊著,因為兩人這幾招交手,快得如同奔雷電閃,所以,李秋萍仍然看不出南宮遠背後中了人家的暗器。這時聞聽心頭大駭,放眼向南宮遠背後看去。只見南宮運後背,一雙肺葉穴上,分貼著二枚銅錢。李秋萍一怔,伸手輕輕取下,二枚銅錢應手而落。“秋萍,那是什麼東西?”李秋萍目見二枚銅錢,竟沒有嵌入南宮遠肉內,她想可能南宮遠及時運出罡氣,堅若鋼鐵,所以這二枚銅鐵沒有傷他份毫。“遠弟,沒有關係,不過是二枚銅錢而已。”李秋萍說著,將兩枚銅錢拿給南宮遠過目。南宮遠接了銅錢一看,只見正面一輪落日圖樣,反面浮出四個字:“三陽殿主”。南宮遠呆呆看著二枚銅錢出神……李秋萍見南宮遠出神之態,嬌聲道:“這二枚銅錢是什麼?”南宮遠搖頭嘆道:“這個就怪了,她為什麼留給這二枚銅錢?”李秋萍一怔道:“難道她是善意留下了這二枚銅錢的嗎?”南宮遠點頭說道:“她好像沒在傷害我之心,否則以她之功力,這二枚銅錢也足可使我重創當場。”李秋萍聽得一呆,這般說來,綠衣蒙面女只是將二枚銅錢貼在南宮遠後背要害而已,並沒有傷人之心了。那麼她留下這二枚銅錢做什麼?“噢!難道這是入谷銅錢信物?”南宮遠說著,突然一眼望到那二株奇峰,這一望南宮遠心頭嚇了一大跳,喝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不知何時十餘丈上,形同殭屍般挺立著七條奇高瘦長人影,一字排列靜靜站在那裡。最右邊一位怪漢輕咳了一聲,陰惻惻說道:“你們有入谷銅錢嗎?”南宮遠和李秋萍,轉頭乍見七位如同殭屍的怪人,疑是山魅鬼魂,這時聽對方出聲,膽氣一壯,兩人緩步走了過去,南宮遠左手揚著那二枚銅錢,問道:“入谷銅錢,敢就是這個?”那位怪漢點頭道:“不錯,那你們就隨我們進去落日谷。”那怪漢說完,已經轉過身走去,其餘六人也同時轉身有如連齊一體,沒有絲毫偏差。南宮遠看得眉頭一皺,他要出聲相問,但七位怪人已經一字排列向前走去……極是離奇詭怪,這六人走路竟然也是一致,抬腳舉步,皆是同時,驀然李秋萍伸手輕輕拉了南宮遠一下,低聲說道:“你看他們身體好像有些奇怪。”南宮遠聞言凝神看去,這一看,他心頭嚇了一跳!這七個怪人走路竟然腳不彎,腿不曲,真有如傳說中的殭屍走路,可是他們的步法,奇快已極,眨眼間,已經出去七八丈遠。南宮遠和李秋萍尾隨在他們之後,問道:“秋萍,我們當真要去落日谷?”李秋萍道:“小翎被三陽殿主困禁在谷中,難道我們不去救他?”南宮遠沉聲說道:“當然我們要抱回小翎,不過,我只是感到落日谷之行,定然極是兇險,蘭妹叫我們勿去落日谷,大概有其主要原因,若我推忖不錯,三陽殿主好像就是存心要引誘我們去落日谷。”李秋萍輕聲說道:“遠弟,不知怎樣,有你在我身側,任是什麼兇險的地方,我倒都不覺得害怕了。”南宮遠微然望了李秋萍一眼,笑道:“姊姊,那麼我們就到落日谷見識一番,看這充滿神秘詭奇的落日谷,是怎樣一回事。”說定,二人加快腳步迫近了七位怪人四丈……驀然南宮遠輕咦了一聲,說道:“你看!他們七人腰間好像……”南宮遠語音未落,那右邊的怪漢,已經接聲說道……“我們兄弟連續同心,每人腰間各用龍骨接連著,無論什麼行動都是七人一起。”李秋萍和南宮遠聽了這話,真被驚得目瞪口呆,天下間怪人之多,但可沒有像今日所見七人之怪了。南宮遠心想:“七人連續在一起,到底如何生活著!”他不禁動了好奇之心問道:“你們吃飯,睡覺……等等都在一起嗎?”最尾一個怪漢,冷冷笑道:“上毛坑,玩女人……都是七人一道,不然叫什麼七人一條心。”李秋萍聽得臉孔一紅,“呸!”吐出一口痰水。那七位怪人竟然齊聲桀桀怪笑起來。李秋萍叱聲罵道:“你們笑什麼?等下我叫你們七人同時歸天。”她語音一落走在前面的七位怪人,突然各自旋身面對二人。南宮遠李秋萍看他們轉身過來,其速度之奇快心頭一驚,不禁雙雙退了三步……這時七位怪人,十四道如同鬼磷般的眼睛,怒目逼視著李秋萍。顯然李秋萍那句話,觸怒了這七位怪人。南宮遠看了七人眸光,也暗自運氣準備,怕他們猝然發難。七怪看了一會,最右那人陰陰森森說道:“若非看在三陽殿主面上,我們連心七兄弟,就要將你活生生撕碎砸爛。”說完,七人一轉身又向前走去。南宮遠沉聲問道:“這是向何處去?”第二個怪人冷哼一聲道:“你只管跟我們走,不用多問。”南宮遠眉頭一皺,道:“如果像你們這般走路法,要走到落日谷,可能已經明日中午時分了。”第三位怪人轉首對第四人問道:“他是不是嫌我們走得太慢,好!大家施展七流星身法!”語音落口,六位怪人身形倏地一字排列,如同飛箭疾也似地射出去。人影閃動,已到九丈之外。南宮遠李秋萍看到他們這種詭絕天下的輕功,心中駭然。南宮遠不禁嘆道:“只單眼看這連心七怪的輕功,已足推忖落日谷奇人異士之多,武學之詭秘,功夫之絕高了。”李秋萍心中也是暗暗忖道:“看來落日谷能夠震懾整個江湖武林數百年之久,這個地方大概不是等閒之處……”連心七怪身形如電,翻山越嶺,如踏平地。不過是半個時辰工夫,只見來到一處死谷,但連心七怪仍然向谷內飛馳著,直待去路被一道削天絕壁擋住,他們才停下了腳步。他們回頭看到南宮遠,李秋萍不快不慢並肩凝立身後,不禁心下暗驚,要知南宮遠二人施展飄香浮影輕功,緊隨他們身影之後,有如附骨魔影,無聲無息,所以連心七怪根本不知二人總是離自己等身後數尺之遠。夜色沉沉,山風呼嘯。南宮遠抬頭望了這道後天絕壁,以及後面山勢拱圍圍成的死谷一眼,皺眉出聲問道:“落日谷到了嗎?”連心七怪伸手指著這道不知多少高的峭壁,說道:“落日之谷,便在裡面。”南宮遠聞言心下暗驚,忖道:“落日谷在裡面,難道要翻過這道千丈仞壁?為何現在沒見了那二座對峙的奇峰……”“入谷銅錢,給我拿過來。”最頭那怪漢陰聲叫著。李秋萍嬌聲問道:“你們要入谷銅錢幹什麼?”“嘿嘿……沒有入谷銅錢,你們何以開啟落日之門?”李秋萍聽得一呆,問道:“什麼?這道光滑如鏡的插天峭壁,是落日谷之門戶?”“廢話少說,快將入谷銅錢拿過來。”第六位怪人性格似最暴躁,他啞聲怒吼著。第一位怪漢,卻陰側側地笑道:“落日之谷,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武林中人個個知道落日谷之名,但有誰能夠親自目睹落日谷奇景。”他語音剛落突然一陣呵呵輕笑之聲,傳了過來接道:“落日谷的確是人問奧秘所在,諒你們連心七怪也沒有目睹過落日谷全部機密奇景。”連心七怪聽了聲音,個個眸中暴出鬼火,喝聲道:“是誰?膽敢擅閉落日谷禁地?”“哈哈哈哈,哈哈……天下無敵,武林至尊,江湖嫋雄,人間救星,鐵笛怪俠,骷髏天尊。這些名字,你們猜我是誰?”南宮遠和李秋萍聽了這聲音,已知是古嘯蒼。連心七怪聽了這些名字,像似被搗得頭暈目眩,呆呆在那裡想了片刻,第一位怪漢方陰聲笑道:“你在哪裡?一共有多少人?”他這一問,令南宮遠李秋萍心中各自一震,原來他們二人這時也不知古嘯蒼藏身何處?因為那每一句語音,像似各變動一個地方,令人無法確知他在何處發聲。這種奇妙傳聲法,真是武林少有。“我就在你們身側,難道不知道?”南宮遠聞聲望去!骷髏天尊古嘯蒼,不就站在七怪後面,接近峭壁下的暗影處?連心七怪身形晃動,有如一條線,筆直向骷髏天尊掃了過去,速度快得驚人已極。一聲震盪蒼穹的長筆揚起……骷髏天尊身子已經凌空飛起,翻落在南宮遠,李秋萍之前,抱拳輕笑道:“南宮少俠,別來無恙,貴夫人玉體已愈,真是慶賀。”連心七怪一下沒擊中古嘯蒼,他們旋身過來,後面六人舉掌各按在前面一個背心,最前那位怪漢右掌一揚,一股勁風挾著陰寒之氣,猛向古嘯蒼背後擊到。突聞幾聲冷笑響起……暗影中閃出八條人影,八掌並舉,勁風若若,橫裡擊來。幾股潛力一接,立時捲起一陣旋風。但聽七聲怪叫連心七怪被那八人震得身軀直飛而起,“叭噠”……一聲,七人同時撞石壁之上。南宮遠輕聲一笑,道:“想不到仇人都聚首,落日谷當真要變為我南宮遠雪恥復仇之地。”骷髏天尊古嘯蒼,笑道:“你放心,縱然當今天下江湖武林所擁有的精華,都已經聚集此地,但進了落日谷能夠生還者,大概只會剩下寥寥無幾。”他這一番話,含意極深,聽得令南宮遠愈加感到落日谷之兇險。連心七怪被古墓鬼磷等八人一擊之後,他們筆直地挺立在壁下,像似在運動聚氣,欲作驚天動地的一擊。骷髏天尊古嘯蒼轉首,望了七怪一眼,道:“那七人是三陽殿主坐下護法,七人練有一種詭秘的隱毒功夫,現在他們大概要運功出手,南宮少俠,你和我趁他們尚未發功之前,聯手除去了這七人。”南宮遠心想:“這七人對待自己不錯,又和我無仇無怨,怎能下手除去他們……”南宮遠一念未完。……突聽一陣排天動地似的狂笑聲傳了過來。一條絕快人影,由空中射下,撲向那連心七怪。連心七怪見來人撲下,十四條手臂齊揚,擊出十四道絲煙似的掌氣,直對來人噴去—…·但是來人的武功,像似不怕那種毒氣,他穿身直入……一聲聲悶哼傳出,連心七怪已經軟癱地上。南宮遠看見來人指出七道掌力,一一擊斃連心七怪,心頭大駭,當今武林中怎麼有這般絕高霸道的掌勁。來人擊斃七怪,又將落地的身子,陡然迴旋了三匝,將身落在南宮遠等人前面一丈之遠。大家看清了他的臉容,乃是一位滿面短鬚,六尺高下,黑麵紫氣,恍似三國的張飛造型,威風凜凜的人。南宮遠見了他,好像是曾目睹過,但卻記不起來。古嘯蒼呵呵一笑,道:“鬱兄,真是守約之人,果然大駕準時光臨,兄弟這裡先拜謝鬱兄之見面禮。”南宮遠聽得心頭一駭,那麼他就是二日前和自己動手過招的混天世外魔王鬱年日,想不到此魔也被古嘯蒼請來參入落日谷之戰。混天世外魔王鬱年日,那雙精光如電的眼睛,望了南宮遠一眼,問道:“聽說你是南宮豪之子是嗎?”南宮遠冷冷一笑,道:“不錯,你大概也知道我要尋你報殺父之仇吧!”混天世外魔王鬱年日仰臉一聲長笑,聲如龍吟,響徹雲霄,只震得萬山回鳴。南宮遠心頭一驚,暗道:“此老內功如此精深,倒是不可輕敵。”混天世外魔王鬱年日笑聲一落,冷冷答道:“好極,老夫若是死在你手下,倒也無恨。”突然谷口那邊緩緩走來一群人影,當先一人正是雲中一鶴,後來的是震山民夫婦等人。古嘯蒼呵呵輕笑,道:“雲兄,你在哪裡帶了這群人?”原來雲中一鶴所帶來的那些人,皆是當今武林各門各派,黑白二道的草莽群雄,他們齊擁戴雲中一鶴為首,組成了一支人數眾多的生力軍。南宮遠仔細掠掃了一下,雲中一鶴所帶來的六十多人一眼,他心想看這些人中有無蒼道盟人,但他失望得得,一個他也不認識。雲中一鶴走到南宮遠身前,抱拳說道:“南宮少俠,咱們之約已經於此生效,眼下群豪已經到達這落日谷門外,茲因為人數眾多,咱們該有一位號令之人,老夫生想推選南宮少俠為領導,號令眾人。”此語一出,群豪議論紛紛,但骷髏天尊古嘯蒼,卻首先贊成說道:“不錯,不錯,老朽也推重南宮少俠當今日天下武林義師進軍落日谷之領袖,如有不服者,請站出來接老朽一掌。”古嘯蒼這種猖狂跋扈之言,令那些武林草莽英豪不服,有的要挺身出來,但被旁人拉住,低聲說道:“那人是骷骷天尊,武林魔王你們敢持取虎鬚?”要知江湖武林中,骷髏天尊之名太響亮,那些人聽了這話,都驀然色變,心寒膽戰,退後三步。南宮遠做夢出沒想到三中一鶴會推自己當龍首,他敏感地意識到,這是一件什麼陰謀。李秋萍心中則不同想法,她見自己丈夫被推為眼下群豪之龍頭,那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要知當今聚首此地的人,哪一位不是名震一方,亮譽武林盛名的魔頭巨擘,縱然這些大部份是南宮遠之仇敵,但當落日谷一滅之後,丈夫要報私仇,總會有不少的人支持。正當南宮遠欲出口說話的時候,一響震天佛號輕傳過來,說道:“落日谷,是人間聖地,天下間數百年來,無人擅敢進入,老衲勸你們眾人打消入侵落日谷之舉,否則你們難逃慘死劫運。”——xmwjw掃描,憐蓮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