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一拍手:“那就對了呀,你想啊,反正現在你們也要等武林大會之後才能回去,現在急着找華神醫幹什麼呢?他到時也要去觀看武林大會,所以到時候,再請他幫忙看看瓶裏的水也不遲呀,何必現在去打擾他呢?”
冰兒喜道:“對,你説的沒錯,我這就去和我爹孃説。”王厚問道:“你能説得清楚?”冰兒嘴一撇:“誰像你笨嘴笨舌,只需一句‘華神醫也參加武林大會’就能説清楚的事情,讓你唉啊呀的半天。”也不理王厚,轉身走了。
功夫不大,白掌門走了過來,見王厚房門虛掩輕輕敲了敲,王厚開門見是他,拱手道:“原來是白掌門,有何貴幹?”白掌門問道:“王少俠,我可以進房間與你談談嗎?”王厚趕緊側身讓進。
白掌門進了房間,王厚為他倒了杯茶,白掌門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緩聲問道:“王少俠,剛才冰兒已經告訴我了,這事,就麻煩你了。”王厚道:“我與華神醫認識不過五天,談不上什麼交情,我只能到時盡力幫你,如果不成的話,那還需白掌門親自去找他。”
白掌門又道:“王少俠肯幫忙,白某已是非常感謝了。敢問王少俠可也是參加武林大會?”王厚道:“我只想看看熱鬧,在下武功低微,只是陪大哥和朋友來此。”
白掌門見他生得文弱,也沒有放在心裏,不過昨晚王厚掏出的黃金令,雖然不知真假,但若這客棧真是茶馬幫所辦,想來應當不假,當下拱拱手:“那就不打擾王少俠了,既然決定不去鬼見愁,那我就準備返回京城裏面,不知王少俠到時會在哪個布政使司參賽?”
王厚一愣:“武林大會可有什麼規矩?在下不清楚。”白掌門笑着説出武林大會的規矩:本次大會共分兩輪,第一輪是北京、南京以及十三個布政使司,共十五個賽區,所有參賽選手都要在對應的賽區進行比賽。然後每個賽區的前十名有資格隨鄭和下西洋,但若想進入決賽,必須是所在賽區的前三名,這樣總共是四十五人,進入第二輪的比賽。
不過這四十五人之間還要分成三個組,每個組決出三人,最龖後是九個人在一起爭奪前三名,前三甲將被朝廷封為“明威將軍”。但是這仍然沒完,三個明威將軍和蠻夷、外番使臣之間還要再次較量,不過這是第二輪的事了,第一輪奪不到前三甲,也就無法進入第二輪。所以本次武林大會可謂盛況空前,非常好看。
王厚聽得熱血沸騰:“多謝白掌門指點,我如果參加,籍貫是廬州,屬於南直隸,或許在山東布政使司……預祝白掌門能夠進入前三甲。”白掌門生性冷淡,只是有求於王厚才如此接近,他本就對自己的玄冰劍、玄冰劍法信心十足,雖然昨晚見周訬婧兩招擊敗貴陽老三,又誤以為她一招未出擊敗老四和老五,卻並未放在眼裏。
此時聽王厚所言自是高興,卻不露於形色,笑道:“多謝王少俠美言,我雪山派乃是偏遠小派,人少不説,也與武林缺乏交流,這次來不過是想交流而已……王少俠,那咱們就説定了,我到時肯定在雲南布政使司。”
白掌門剛走不久,柳晗煙就衝了進來:“書呆子,我們今天去哪兒玩?”王厚問道:“你想去哪兒玩?”
柳晗煙拉着王厚:“我不知道,所以才來問你,你快想想,這兒可有什麼好玩的?”王厚道:“周姑娘呢,你叫她過來,我有事情問她。”柳晗煙反問一句:“你找她有什麼事?”
“今天是百年黃金瓜到京城的日子,我雖然知道茶馬幫無心搶奪,但他們還是會假搶,鹽幫關係到大嫂,雖然我倆去日照時,對遇到的淮安分舵菜包子、竹竿沒什麼好印象,可自打遇到大嫂後,也不想鹽幫有什麼傷亡,所以,我想問問周姑娘到底怎麼辦。”
柳晗煙還是第一次見他表情如此嚴肅,不好再説什麼,去隔壁將周訬婧喊了過來。周訬婧皺着眉頭:“我也不知道會在哪兒攔截,你也知道幫主已經説了,只是做做樣子,不會有什麼傷亡,你擔心什麼?”
王厚道:“反正也無事,我們不若去看看,萬一有什麼失手,對你們兩家幫派都沒有好處。”柳晗煙來了精神,叫道:“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動身。”
周訬婧本來也沒有什麼事情,呆在客棧只是想多接近王厚和柳晗煙,而且自己也擔心父親,畢竟是去攔截鬧事,刀槍無眼真要打鬥起來,誰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此時見兩人都提出要去,便道:“那好,鹽幫總舵在蓮花池附近,從真定過來必然經過盧溝橋,咱們就去那裏守候,盧溝橋也是燕京八景之一,權當遊玩了。”
王厚道:“今天已是九月初二,我們也該動身了,不然在這裏白吃白喝,鄧掌櫃可是心疼死了。”
周訬婧道:“王公子,今天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十三天呢,你不在這裏住,準備去哪兒?”王厚答道:“隨遇而安罷,我準備去一趟鹽幫總舵,看看大哥他們是不是到了。”
周訬婧面色一黯,柳晗煙拉起她的手:“周妹妹,你隨我們一起去鹽幫,好嗎?”周訬婧搖搖頭:“那不可能的,我們兩派水火不容,王公子,過了今天,咱們也許就見不到了……你們多保重!”
柳晗煙卻不樂意:“周妹妹,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呀,難道就不準備理我們了?”周訬婧神色更是黯然:“柳姐姐,你不懂其中的緣由,我真的想跟你們一起,只是……我無法做到。”
柳晗煙也毫無辦法,一跺腳:“過了今天再説罷,周妹妹開心點,我們這就走。”拉着周訬婧出了門。
此地離盧溝橋有三十多里,王厚將李智賢、莊敏慧叫了出來,對她們説了,兩人自然無話可説。又對鄧掌櫃説了,鄧掌櫃挽留幾句,見他們決定動身,也不再説什麼。倒是眾人向白掌櫃辭行時,冰兒一臉的不捨,挽着周訬婧的胳膊:“周姐姐,武林大會我們就在雲南擂台上,到時你可一定要來呀。”
周訬婧點點頭,依依不捨地與她分手。早有小二將馬車拉了出來,王厚趕着車,柳晗煙、周訬婧、李智賢、金敏慧坐在車廂裏都是若有所思,言談極少,尤其周訬婧更是神情有些恍惚。
沿着大路,不用一個時辰,馬車就到了盧溝橋。盧溝橋始建於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永樂十年(1412年)重修。王厚將馬車停下,車廂內四人下了車,只見橋頭一座石碑,上書盧溝曉月,乃金章宗所題。
橋兩側石雕護欄各有一百多條望柱,柱頭上均雕有石獅,千姿百態,神情活現。柳晗煙一隻只撫摸下去,真是愛不釋手。橋寬兩丈有餘,眾人站在橋上,手扶欄杆,看着橋下河水清澈見底,嘩嘩地流淌着,橋兩側柳樹成蔭,猶如置身船上一般。
忽在此時,一騎馬從柳林中衝了出來,轉眼便上了橋,眾人見馬上那人正是周舵主。周訬婧叫道:“爹,你在這裏?”
周舵主向王厚一抱拳:“王公子、婧兒,你們怎麼也來了?”王厚抱拳回禮:“周舵主,原來你們就埋伏在這裏,呵呵,真巧。”
“我們得到消息,鹽幫真定分舵的孟榮一早從涿州出發,估計還有兩個時辰就到這裏,我已經帶了五十個手下埋伏在柳樹林裏,這本是演戲,你們來了也不必動手,就在馬車裏,打鬥時不要出來,免得傷了自己。”周舵主還是不清楚王厚的武功高低,擔心他一旦受傷,不好向幫主交待。
王厚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舵主你忙你的,我們先看會風景,一會就到馬車上休息。”周舵主看着女兒:“婧兒,你護着王公子他們,記住不需要你出手,免得發生意外。”見她應了一聲,這才撥轉馬頭又回到柳林中。
晌午時分,人比較少,馬車就停在橋中間,王厚等五人坐在車廂裏,焦急地等待着。便在此時,忽聽一陣馬蹄聲響,周訬婧叫道:“來了!”眾人掀開布簾,只見一隊二十多騎飛快而來,轉眼就到了橋中央。
柳林裏一聲吶喊,衝出四五十人,很快堵住了去路。周舵主高聲喝道:“你們還不下馬受降?”那二十多騎全都勒馬停下,馬上之人一式的黑色僧衣,全都亮出直背刀,刀背筆直,刀刃彎向刀背,刀尖突出發出寒光,其中有人高聲詫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京城郊外攔路搶劫?”
周舵主一凜,對方人人都是和尚打扮,並非真定口音,倒似浙江沿海一帶的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