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三十九章流星趕月不放鬆
向山獨頂打入,卻並沒有擊打羅爾.坎普森的陰部。而是打在撩陰高骨上。這裏雖然也是要害,但卻不會讓人致命。
他獨頂打入後,右手就往上一回,抱住羅爾.坎普森的右臂,左手反掌就抽在坎普森的肋部,然後順着勁兒,左手一轉圈,就壓住了羅爾.坎普森的右臂,同時右手一張,五鬼罩面,一掌就撲住了羅爾.坎普森的臉。
羅爾.坎普森給這一掌打得滿臉開花,身體一個趔趄,往後退去。
向山快步緊跟。
羅爾.坎普森退步中,一晃暈乎乎的腦袋,眼看向山近身,掙扎着,左右拳連環直拳,直擊向山的面部,希望能陰擋他一下。
向山右手往外劃弧,將他的左手往外一掛,左手緊隨着。將他的右手拳也掛了出去。同時右手就從懷中往外一翻,反掌摔向他的面部。正是紅拳中的小手法,刁打小云手。將雲手走了刁手門。
這邊右掌反手一摔羅爾.坎普森的面部,在他臉上一撞,就回手變為摟手,同時左手將刁住的他的右手往回一送,雙手一交接,右手就將他的右手刁在了懷裏,同時左掌就拖尾反摔他的肋子,一甩一展開,就往上劃弧,一掌拍打他的右臉頰,打完右臉頰,往回一摟手,就將他的右手刁住。
這時右手就騰了出來,反掌又一摔他的臉部,然後一翻掌,順了他的胸就往下一抹,左手再反手上摔他的左臉頰。下面右手就轉為攔腰橫拳,反捶他的左肋,接着左手轉掌一抹他的臉,右手就翻捶回來,背捶檑了他的心口。然後右拳往上一翻,滾向他的下頜,同時,下面左掌就一掌撲心。
這一組連環小手法打得乒兵啪啪,密不透風的感覺。
羅爾.坎普森更加暈頭轉向。最後給他問心一掌打得撞到了繩圈上,反彈回來。
向山雙手佔中,往他眼前正中一迎,然後往下一抹手,圈手打抱頭。左手一摟他的頭,右手就一拳狠狠地檑以他耳門上。
羅爾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軟,不由地抻手想去抱向山。
向山左手反圈他摟過秋的右臂,一輪一轉,就將他的右手送到了自己的右手中,然後左肩往前一合,貼在他的右肩上,同時左腿進步,就套住羅爾.坎普森的右腿,左臂順勢從羅爾.坎普森右腋下穿入,身體一橫,裹住勁再往外一展,卻是揭手帶靠,再次先羅爾.坎普森一跤放倒在權檑台正中央。
要説羅爾.坎普森的抗擊打能力也是一流,但也經不住向山這樣的連環打法。雖然向山都沒有用蠻勁兒,他拳拳不離要害,這一連串的短拳寸勁下來。羅爾.坎普森也就沒有了起身的力氣了。
“好!”看台上的陳二柱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一組小手法,連打帶粘,將羅爾.坎普森粘得緊緊得,打得他根本就反不上手來。這是紅拳中的纏攔粘挎的手法,陳二柱感覺,對自己很有啓發。
向山這一套東西,康順風自然也會,紅拳裏也分好幾個體系的,像炮捶就是抹闖拳,抹手帶硬開門的。而子拳、燕青掌等則屬於刁打門,主要是內摟外掛的小手法多一些。其他花拳門多打閃驚巧鑽、醉拳門打九滾十八跌。
向山這邊打完,那邊查拳門的文懷遠也已經佔了上風。
查拳又叫查滑拳,據説明代時傳自於西域回族人查密爾和滑宗岐。但真正將查拳打出名的,卻是清雍正年間山東冠縣人“飛腿”沙亮。近代查拳一支最有名的武師,首推常振芳。另外,著名武術家“千斤王”王子平也是著名的查拳師。不過從現在查拳的風格來看,已經看不出來同其他的中國傳統武術有什麼明顯地不同了。
文懷遠的查拳屬於和常振芳先生同一支,都是清末冠縣著名武師張其維傳下來的“張式”查拳。查拳和心意拳以及湯瓶七式拳,被譽為“教門三寶”,主要是回教中清真寺裏傳承的護寺拳法。文懷遠在父親的影響下,從小練查拳,從十路彈腿練起,入門先練了三年彈腿,然後才學習十路查拳拳法。這十套拳分別是一路母子,二路行手,三路飛腳,四路昇平,五路關東,六路埋伏。七路梅花,八路連環,九路龍擺尾,十路串拳。
這十套拳法,從十二歲時開始學,一直練到十七歲,整整五年時間。直到練得拳架靈活,動作標準,手眼身法步合一,然後師父才給開拳打對,整天裏喂招,放對,打散手,等出師時已經二十二歲了。
從二十二歲起,文懷遠一邊做小生意,一邊練拳不輟。
不過,日常裏和人動手的機會並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練習開師兄弟間打散手。偶兒也會出去交流一下,也都是表演的多,打鬥得少。練武人都知道。精其一而絕天下的道理。一般都會從拳中擇出幾個打法式子,反覆揣摩練習,直到能將許多其他的招式打法活化進去,就成就了自己的東西了。
因為你最愛練和你最常用的。基本也就是最適合你的個性和天姿的。
文懷遠的對手是一個草根武師,名叫喀隆,來自於菲律賓,好像學得東西很雜。個頭不大,比文懷遠低一些也胖一些,看腳下的步子倒很靈活。不過,明顯地有點浮而無根的感覺。文懷遠看到他的樣子,就想起當年常振芳先生最喜歡用的一招順手牽羊來。
文懷遠也喜歡這一招打法,在這上面沒少下功夫。
順手牽羊一般打腳下無根的人,最是得手。
文懷遠想給對手用順手牽羊勢,他的右腿善於使伴。因為起伴一般要回腿才起拌,所以他就一直在走右腿在前的防守勢。他這時也不進攻,只是耐心地不斷地逗弄對手。果然喀隆就給他逗得火起了,往前滑步,左手輕拳快勁,試探了一拳。文懷遠用右手就拍過去,對方的左拳立刻收回來,右手一拳狠狠地打過來。
文懷遠一看對方肩頭動得幅度比較大,就知道對方使了勁,當時右手順勢外劃弧一刁手,左手順把往上一摸,右腿往後一腿,雙手用力朝後一帶。喀隆本身用力就夠猛的,加上他步法快,腳下無根,文懷遠一扯,就扯動了他。
喀隆的身體不由地往前一衝。
文懷遠退後來的右腳就往前一橫,使個伴子在喀隆的腳上,喀隆就一下子撲到在地上。
但顯然,喀隆是個挺耐摔的人,一跤跌倒,立刻一骨碌爬了起來,卻是往前一滑步,舉起右拳,狠狠地一拳又打過來。文懷遠照樣右手一刁,左手順把摸,往前一扯,腳下一伴,又是一個順手牽羊,喀隆再次跌倒。
他又是一骨碌爬起來,但這次卻沒再衝,而是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地看着文懷遠。
兩個人對峙着,喀隆猶豫了一下,又動了起來。這次他左手仍是輕拳快勁,文懷遠照樣右手一拍,喀隆就出了右拳,不過明顯這次沒有上兩次用得勁大。文懷遠雙手一轉。又是一招順手牽扯羊,不過,喀隆明顯這次有了準備,文懷遠雙手一搭把,用力一扯。喀隆就往後一坐身子,抗了文懷遠的勁兒,同時他的左手就出拳打來,顯然是想隨着右手這一抗勁,打個錯勁兒。但文懷遠雙手一扯沒扯動,立刻進左步一掛他的右腳後跟兒,雙手就斜往後一送。
這一下變化極快,喀隆的左拳還沒出來,身體就給文懷遠一把送了出去,加上腳下的一個伴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正是順手牽羊的變化,名字也順手,叫順水推舟。
喀隆連跌幾跤,卻一點事也沒有。顯然他這種腳下輕浮的人在與人動手時,經常跌跤的緣故,已經跌出經驗來了,也不容易跌傷。但這三跤一跌,卻也讓他有點怯了,明顯文懷遠的反應速度都比他快。
不過,他不敢動,文懷遠卻動了。
查拳是長拳,長拳的特點就是行場過步,走步邁跤、見機而上的打法多。一般都是拳來腳往,梢對梢先打遊場,等得機得勢,才貼身一擊。所以查拳梢對梢的打法也很多,講究的是手腿相合,手引腳踢,腳引手打,指上打下,聲東擊西。
這時文懷遠看喀隆明顯有些怯勢了,自己就主動起來。
拳法一打膽,二打閃!對方露了怯,這時一定要乘勢追擊,不能等對方從這一時的怯勢中恢復過來。文懷遠當時就往前一竄右步,右手反掌摔去,就一手掌輕速快,取對方的反應。喀隆一見他的掌摔過來,當時右步一腿,左手就往裏扳了過來。
倆人手掌在空中相擊做響,就在一響間,文懷遠左手從右手下打一個卸手出來,左手拳背正擊在喀隆的左手腕上,同時左腿提膝一繃,一腿就彈襠而進。喀隆後退一步,右拳就對着文懷遠的腳面砸了下來。文懷遠不等他的拳頭砸中自己的腳,左腳一落地,剛才卸出的左手一回,就直劈喀隆的臉。
喀隆繼續後腿,避開了這一手。
文懷遠打的是招法套勢,左手一劈之後,右手從懷裏也翻劈出來,繼續劈向額隆的臉。
俗話説,應一應二難應三,就是格鬥中,應一兩手沒問題,到三之後,人的思維反應就有點亂起來了。喀隆這時就有些應不過來,他忙雙拳抱架,一矮身。
文懷遠這時右手就避到了他的拳架上,當時左掌一塌而進,下面又起一腿彈出。
上面的塌掌照樣給喀隆的拳架封了,但下面的一腿,卻正彈到喀隆的膝蓋上。
十路彈腿的功夫雖然是空踢出來的,但傷害力去不小!文懷遠小時候練彈腿,要在小腿上縛十數斤的鉛塊,一方面加強腿部力量,另一方面,長期重物在腿上滌盪,也能增強腿步的抗擊打能力。
這一腿彈到喀隆的膝蓋上,發出嘣的一聲,喀隆就輕哼一聲。
文懷遠這時右腿落地,身體已經貼近了喀隆的身體,他的左掌塌住了對手的拳架,下面右拳就一拳掏縫而入,從喀隆的肘下打進去,正打在他的胃脘處。
喀隆腹下一疼,當時就拼了命,打一個擺拳出去。這一拳卻也正擺在文懷遠的額角上,離他的太陽穴只有一寸之遙,文懷遠給這一拳打得頭就擺了一個角度。
喀隆一拳得手,第二個擺拳又打了出來。
文懷遠這時已經往後退開,他的第二拳就落空了。
文懷遠額角中拳,給蹭破了油皮,當時血就流了出來。
倆人這一交手間,都中了招。不過顯然喀隆吃得虧大些,他往前進步想追時,膝蓋就一軟,顯然膝上一腳給踢得不輕。而且給擊中的胃脘部,也疼得他一陣翻江搗海的噁心感覺。但從表面上看,卻是文懷遠更慘一些,血已經糊了半邊臉。
文懷遠的左手塌掌沒有將對方的手臂按緊,而且,右手掏拳時,沒有將左手調到自己的防守漏洞處,所以吃了這麼個虧。不過,春江水曖鴨先知,別人不知道他們倆人的情況,他們自己心裏可清楚得很。文懷遠知道喀隆傷得更重一些,當時得勢不饒人,這一退開,勢清目明後,立刻又逼了進去。
喀隆先是一個低腿蹬過來,試圖阻住他。文懷遠右腳一抬,就踏在他的低腿上,一腳踩入,接着再進。喀隆右腳一落地,右手就進來,直擊文懷遠的胸口。同時,左肘就提了起來,準備他一近身,就橫肘擊入。
文懷遠右手劃弧,一掛喀隆的右手外側,左手一轉臂,左拳背就沉在他的右手大臂上,用力一砸,同時轉手往外一撥,右拳一正,就槌心而入,入的同時,左手就往自己的右臉護去,正是查拳中的護心捶勢。這一拳就結結實實地槌在喀隆的心口上,發出滲人的響聲。
喀隆的左肘這時也擊中了文懷遠的頭側。
但拳差一線,他被擊在先,給文懷遠這一拳打散了拳架,那肘十停力氣就去了八成,剩下兩成,又給文懷遠左手一擋,就基本沒有什麼殺傷力了。不過,文懷遠吃他一擊,手掌反到自己臉上,也給打擾了進一步的反應,動作一停頓,就給喀隆又退了開去。
遊場打法就是這點不好,因為是梢節對梢節,一腿就脱開,所以容易給對方逃開。
這一捶槌心打得可不輕,喀隆口角滲血,顯然已經傷了內臟了。
文懷遠這時自然不容他歇息,當時又一竄步,右拳反背直擊喀隆的面部。喀隆的右手一架,文懷遠就進了左步,左手從上往下劃弧,連摟帶斬,狠狠地將喀隆的手臂就砸了下去。左手往下一落,就趁了他手臂的反彈勁上,往上一回,拳背直掛他的下頜。
喀隆臉本能地就往後仰,避開他。
文懷遠這一反彈捶並不求傷他,就是要打擾他的反應,影響他的視線。當時後面的右手就一捶直捅心而入。同時左拳往回一收,在右拳捅出之後,也捅心而入。
這正是六架勢中的流星趕月。
連續兩拳就喀隆胸口開花,喀隆給打得直接靠在了繩圈上。
流星趕月是左右勢,文懷遠剛打完右勢,腳下一轉一倒步,左拳就反砸在喀隆的臉上,然後右拳就接着直劈他的顴骨,劈下後一翻手,就掛了他的下頜,然後左拳直捅,這次卻沒打他的心口,而是直擊他被掛起亮開的咽喉,最後右拳再次狠狠地搗在他的脅下左胸處。
文懷遠退開,喀隆往前軟軟地撲倒。比賽就此結束。場外醫生上來,一方面給喀隆檢查,一方面就有人來給文懷遠處理頭上的傷。
接下來的幾輪都沒有傳開公司的人上場,直到最後一輪時,陳二柱就上了場。
陳二柱這兩年已經稍微瘦了一些,沒有當年在S市初見康順風時那麼胖了。人也穩重了許多,少了當時的那種跳脱勁兒。因為自從娶了吳妮妮進門後,那小妮子少年老成,明明是個小姑娘,偏偏做事成熟,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連帶得陳二柱都不得不“成熟穩重”起來。而且也不大喜歡和人動手了,畢竟功夫到了一定的境界,對手本來就少。
不過,這兩年,他的功夫和打法進步也極快,經過長時間的研究,以及同向山等人的交流,加上他在外面的走訪,他終於將陳式太極拳從戚少保《紀效新書》拳經捷要篇中摘取的二十九式長拳,終於搞了個明白。並以此為引子,他終於將現傳的陳式太極拳一二路的拳基本破開了。不僅僅從推手和擒拿與反擒拿上,而且從斷手和散手打招方面都拆解開來。
他不知道他搞明白的,是不是陳拳原來的東西,但他感覺太極拳本該如此!也只有如此,才終於還原為一門拳法。
太極拳能拿就拿,能打就打,能斷就斷。更多的時候是先打後拿,拿了再打。
絕不是死抱着一個隨屈就伸,更不是一個纏絲勁上身,就能神功大成,遇身弒神,遇佛弒佛,身體一顫,別人就七竅流血的神棍拳法。
陳二柱的對手,顯然也是拳場裏安排好的,是一名黑拳師,而且也是極有名的黑拳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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