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九章謀國之計
查猜將軍雖然説被稱作將軍。但他的真實軍銜不過是個中尉,手下總共一營不到兩百人。他所在的S國,是非洲一個面積剛過千平方公里的島國,全國人口不足二十萬,整個國家的武裝力量僅僅六百多人。
這是一個世界上最窮的國家,也是接受世界外授最多的國家。
但這是一個聯合國承認的主權國家。
三年時間,湯文生已經顯得成熟和老練了許多,他帶上了一個黑框的眼鏡,更顯得成熟而且文質彬彬。此刻他正坐在那裏,聽着查猜將軍對他的手下安排政變的事情。湯文國這次來S國,帶了麻頭、虎頭還有麻新民等十幾個原來從國家帶出來的高手。經過三年的運做,這些人都取得了不同國家的國籍。
S國前幾年就有一位軍官發生過政變,而且取得了成功。後來,總統與政變軍人達成協議,才解決了這次危機。湯文生原來並不想支持這場政變,但他通過關係向現任政府兜售他設計的,認為合作兩贏的發展計劃時,遭到了現任政府的拒絕,於是他就找到了查猜,一個野心勃勃的軍人。
其實湯文生的發展計劃確實是對S國有利的計劃。
S國是一個以農業和漁業為主的國家,工業基礎太差。一年的國民總產值還不到一億美金,和一個大點的公司差不多。但湯文生經過調查,這個國家又是一個很有發展潛力的國家,他的風景秀麗,適合發展旅遊,只所以現在沒發展起來,是因為交通落後,旅館業不發達,接待能力太差。而且,在他的近海也發現了不下於五億桶的石油。
這一切對湯文生的誘惑太大了,湯文生提出的發展計劃,就是由他出資,在當地進行大規模的基礎建設,大力發展旅遊,他聯合了一批富二代,想在這裏開辦世界上拉斯維加斯之外的又一個大賭場,大力發展**娛樂業。
因為湯家的人才,就善於經營這些灰色的經濟。湯家多年積攢的人脈,也多是在這方面的資源。而自從到了加拿大後,做為外來者,他沒有辦法同當地已經成形的黑幫來爭槍地盤。沒有地盤就沒有空間發展勢力,沒有勢力,他又怎麼能替父親和叔叔復仇。
三年來,他不斷地學習,在閩師爺的幫助下,利用以前湯家在國外的人脈資源,以及湯家在瑞士銀行的鉅額存金。艱難地開劈出一席天地,成立了一個專門為黑道洗錢的掮客網絡。就是在做掮客的過程中,他想着那些錢的去於來的時候,他想到了這個辦法。他可以利用手裏那些黑錢,在這裏做一次巨量的投資和回收,一方面達到為東家洗錢的目的,一方面在這裏重新成就湯家的事業。
還有什麼比這樣謀一國更刺激的事呢?
當然,他也很願意注資加快該國在石油資源方面的發展,在能源日益緊張的今天,這無疑也是一個很好的投資機會。對於湯家的後續發展,這無疑是很有利的。
他還要在這裏開辦世界上最大的賭拳場!他要看着當年那些整倒湯家的人,康順風、向山、陳二柱等人,一個個地倒在他辦的拳場上。想到這裏,他眼前就泛起了一個美麗的影子,那就是莊妍,雖然已經物是人非,雖然已經逝者如斯夫,雖然他如今再也沒有當初的少年情懷,但他仍不無惡意地想: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康順風倒在拳台上,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報復愛上別人的女人最好的辦法,無疑是當着他的面毀掉她心中的英雄。
在這樣的國家發動一場政變並不很難。湯文生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大義名份的關係,從國內僱用一批退伍軍人來,應該都有能力摧毀這個國家的軍隊。中國的退伍兵特別是農村退伍兵,無疑是世界上最便宜的僱用兵了。
他最後還是壓抑下這個瘋狂到不切實際的充滿誘惑的想法,畢竟這是一個主權國家。這樣的結果,肯定會引起國際社會的不滿。這種不滿就足以摧毀他。
所以在金錢的作用下,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代言人。
這個代言人同現任總統是同屬民獨黨的議員,名字叫尼西。
尼西對湯文生提出的發展計劃也很動心,他同意這是S國走向富裕的最快的道路。而且,尼西是該黨派的一個資格很老人議員,在原黨派本來就有着廣泛的羣眾基礎。湯文生幫助他金錢運作,説服了其他黨派的大部分議員,願意推行尼西為總統。
查猜政變的作用,就是迫使現任總統下台,從而推動這個國家儘快來一次民主選舉。
湯文生帶了十幾個人過來,當然也帶了一大批軍火。這些軍火足以摧毀整個總統衞隊。查猜對湯文生很尊重,時不是地同幾個中層軍官商量一下,然後徵求湯文生的意見。湯文生也拿出自己的意見來,查猜往往都聽了他的意見。
一個穿軍裝的翻譯不時地將兩個人的話翻譯過來。
這就引起了軍中幾個少壯軍官的不滿,特別是查猜的弟弟古猜,看哥哥對湯文生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心中頗為不悄,心想哥哥這是怎麼了,要政變就政變,把這個瘦得像鳥一樣的中國人捧這麼高幹什麼。所以在湯文生説話時,總不時地咳嗽、吐痰發出各種聲音,甚至湯文生一次説話時,他還很響地放了個屁。惹得幾個軍官就哈哈大笑起來。
麻頭一下子火了。往前一跨步,正要説話,湯文生卻叫了一聲:“麻哥!”
麻頭一下子就定在了那裏,湯文生越到後來,為人行事越像湯文國,卻比湯文國多了一份理智。湯文國做事,心狠手辣有腦子,卻有點率性而為,這也是他從小做事順的原因。而湯文生現在也變得越來越狠辣,但許是湯家給滅的原因,做事卻一直很理智,只問利益所在,從不由着性子來。但越是這樣,卻權威日重,就是麻頭這樣的老人,也對他越來越尊重。
看麻頭給湯文生一句話就叫住,那幾個軍官就笑得更肆無忌禪了。
查猜雖然對湯文生很尊重,但那是看在錢和軍火的面子上,畢竟軍火還在湯文生手裏,沒有軍火,他什麼事也幹不成。因為畢竟總統衞隊的裝備,比他這一營兵的裝備好得多。看到湯文生受窘,他想敲打一下這些軍官吧。但領頭的卻是自己的弟弟。這個弟弟從小就犟,敲打不好,惹出了脾氣,説不定會做出令他更沒面子的事情,只好忍了一忍,若無其事地繼續談事情。
最後,將所有的細節敲定後,湯文生就電話告知押着軍火的虎頭等人,將軍火運過軍營來,今天就交給查猜。然後,他們就可以回酒店去等消息了。現在士兵們都在軍營裏等着,政變就在今天后半夜。
在等軍火的過程中,大家就一起在軍營裏用餐。
而這時,古猜就更放肆了,他一面對湯文生和麻頭指指點點,一面用當地話嘲笑他們。那幾個軍官就更是鬨笑成一團。麻頭臉上就隱隱有了怒色,湯文生卻一臉平靜,聽着查猜介紹當地一種魚的吃法。
古猜看到麻頭臉的上的怒色,心裏不由地一動,當時叫過那個翻譯,指着麻頭説出一串話來。這話一出口,查猜就忍不住抬起頭來,大聲喝止。那個翻譯就一臉古怪地站在那裏,看看古猜,又看看查猜,一臉為難的樣子。湯文生看查猜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點什麼,因為前面已經介紹過了,他也知道古猜和查猜的關係,就對查猜道:“沒關係,令弟有什麼要求,儘管説,我們是合作者,那怕就是有什麼過份一點的要求,我也會考慮滿足他的……”
翻譯把話翻給查猜,查猜猶豫了一下,終於説了出來。原來,古猜是要和麻頭比比武力。中國武術在非洲還是很有影響力的,特別是香港的武俠片,在當地很有市場。古猜的身材高大健壯,搏擊之術在軍中基本無敵,在整個首都也是比較有名的。他曾經聽一些到S國旅遊的國外人説過,中國武術漂亮是漂亮,卻花而不實,是騙人的。所以看到湯文生和麻頭是中國人,麻頭又一副會功夫的樣子,古猜就想比比看。
湯文生聽了,就笑了起來,道:“這是小事一樁,可以比試!”
翻譯把話翻譯給查猜,查猜還沒説話,古猜就哈哈大笑起來,就往外面院子裏走。麻頭就看了一眼湯文生,湯文生就輕聲笑道:“把傷太重,讓他今天在家躺一晚上就可以了……”麻頭聽了,他以為湯文生會吩咐他打贏不要傷人的,聽了這話,雖然感覺有點奇怪,卻仍是一點頭,就跟了出去。
那幾個軍官們都嘻嘻哈哈地跟了出去。查猜也站了起來,想出去看,湯文生卻沒起身,仍在那裏專門研究那種海魚的吃法。查猜就不好意思出去,卻仍伸長了脖子,畢竟出身軍中,對這種好勇鬥狠的事情,自然上心。
湯文生就笑了對翻譯道:“你告訴查猜將軍,他想看就出去看看,不用招呼我,這種打架,我看慣了的……”
做翻譯的軍官聽了,忙翻給查猜。翻譯也想去看,但查猜和湯文生不出去,他自然不能離開。查猜聽了翻譯官翻過來的話,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終是舍不下一場比試,也跟了出去。那翻譯一見,就對旁邊服務的勤務兵吩咐一聲,忙跟到後面,一起出去了。
查猜到了外面,古猜和麻頭已經站到了場子中間,旁邊圍着那幾個軍官,還有他的警衞連的士兵。古猜正拉開架式,在那裏蹦蹦跳跳的,拉着拳擊的勢,並不時地踢踢腿,顯然也會用腿來攻擊。
那翻譯看那些人看得認真,都沒注意到查猜來,將查猜將軍擋在了外面,就不由地吼了一嗓子。那些士兵看到查猜也出來了,忙讓開一個缺口,將他讓到前面。
麻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着古猜在做準備運動。
古猜做好了準備工作,就往前一進步,拉開了架式。看麻頭還是一動不動地站着,並不像影視中看到的武師那樣,拉開架式,不由地對翻譯吼了一嗓子。
翻譯忙道:“先生,古猜少尉説,搏擊已經開始,他就要進攻了……”
麻頭的臉仍然是古井不波的樣子,卻是開口道:“你告訴他,他隨時可以進攻……”,此時的麻頭已經和國內時有些不一樣了,過去有些狂有些橫,但現在,卻很平靜。這幾年,他跟湯文生在加國,日常的全部生活就是以習武為中心了。過去在國內,他跟湯文國時,在胖頭、魚頭、虎頭和他這四頭中,他雜事最多,練功時間最少,功夫卻不比其他三頭差,就是因為他悟性好,對拳法和打法都有獨到的理解。
湯文國之死,深深地刺激了他。
他一直視湯文國如親兄弟一樣,他曾經對麻新民説,如果在麻新民和湯文國之間,讓他舍一個,他寧可舍了麻新民,也不捨湯文國。不是他不愛自己的親兄弟,而是湯家對麻家有大恩。當年,他的父親生病死掉了,給家裏留下一大筆債務,母親一個人帶着他兄弟二人和一個***,生活眼看走到了絕路上,是湯辰虎一力擔起他家的生活。要知道那時,湯家還沒發達,湯辰虎的武館還很小。
他和麻新民都跟湯辰虎練武,妹妹麻旦兒跟母親一起生活,現在已經大學畢業嫁了人。帶了母親一起生活。自己兄弟倆能活大,妹妹能成人,母親能享天倫,都是師父湯辰虎的大恩。而且,他跟湯文國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湯文國也從不歧視他,視他為兄。可是,他這做兄長的,卻由於武功不濟,自己給人打得吐血不説,還眼看着湯文國在自己眼前給人擄了去,最後失掉了性命。
所以,到了加國後,他生活的全部重心,就全融入到了武功之中。
他常常裸着身體練靠,他的身體從常常的青腫於血,到破皮流血,再到結疤,週而復始,一根根木樁被他靠斷,他住的房間的水泥牆有一塊地方常給他靠,已經凹下一個寸深的坑。三年的苦練,隨着功力日深,身體強橫,許多過去用起來不順手的打法都可以信手拈來時,他也一步步接近了武功的顛峯。
八極內壯外引,是中國傳統武術中一等的強橫功夫,這種強和橫,沒練到的人是無法想像的。手快打得手慢,步靈打得手快,身變打得步靈!功夫上到身體上時,當身子一動就帶風時,就知道人的身體就真是一個大拳頭。
而這個大拳頭打人,才真正是無堅不摧。
一層功夫明一層理,一層境界説一層話,一些東西,你到不了一定境界,是永遠理解不了。別人就是再講得明、講得清、講得透,也是一堆糊塗話。
古猜聽了翻譯的話,就突然虎吼一聲,下面右腳往前一個直下踢,準備麻頭一退,他就落腳落地,右手打輕快刺拳,然後一仄身,就出左手重拳擊打麻頭的臉,然後就是進步上勾拳和小擺拳加撞膝再加頭撞的組合。
這是他用得最順手的組合拳。
這個組合裏,有長拳有短打,長短兼備。有上拳有下膝高低都有,對於他這種身高力沉體強橫的人來説,這也是最適合的打法,他也靠這套組合快攻,打倒過不少搏擊好手。
但他下面腿一出,麻頭卻在他腳剛離地時,住前一進身,起得晚,卻比他更快,他的前腿剛抬起一半,麻頭的膝就在一跨步間撞到了他的前腳上。他就感覺自己的腳似乎踏在一根硬硬的鐵柱上,憾不動分毫。當然,這也與他力距不夠,力沒完全發出有關。
麻頭左腿往前一步就抵住了古猜的右腳,將他憋住,左手往上抹臉一架,頭往裏一鑽,就進右步直插古猜雙腿之間,同時右手連挑手進肘。
這前面左手一架,正好就過了古猜的刺拳,右手挑起時,古猜的身體還沒調整過來,麻頭的右手已經抹臉挑起,右肘一下子就抵在古猜的左肩窩上。古猜左拳還沒發,就給泄了膀勁兒。麻頭就貼了身子,正是傳統武術中的説法,打人如親嘴。
古猜一下子就給麻頭進了膛,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打法,當時就本能地伸手去抱麻頭。在他的經驗裏,近身一抱啥都解了。但他雙臂欲拔,將合未合時,麻頭的右胯就隨着右腿的插入一擺,右膝左擺,就撞在他剛落地的右腿內側,而胯骨就撞在他的小腹上,臀尖就擺在他的左腿上,古猜忍不住臉色一白,小腹小害處如給生鐵砣撞上一樣,忍不住悶哼一聲。但哼聲未落,麻頭挑起的右肘劈捶一落,連裹帶砸在他的右肩上,右肩一合,就發出撞靠來,肩頭正頂在他的心口側肋上,當時古猜就感覺自己胸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給擠空了,胸腔裏就傳來了肋骨的斷裂聲。
他忍不住慘叫一聲,叫聲剛出口,麻頭身體往外又一擺,右手橫肘一擔,左手下面撞出一掌,同時左步再進,這一次卻沒發透勁兒,卻是發得推力,將古猜一個壯實的身體真送出去,一跤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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