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一大攤水嗎?真的很大一攤,不過現在有四分之三的水全潑在薰衣的身上了。
她快瘋了,真的快瘋了!
她精心妝點的這一切,竟然……竟然……
究竟是哪個烏龜王八蛋,開車急速壓過那一攤水,濺起的水花比她的人還高,結果……
當她是水桶嗎?負責接水的喔?
飛快的轉過身,薰衣看到那輛肇事的白色奔馳車正往前駛去,但速度有變慢,最後整輛車停了下來。
“好樣的!竟然沒有駕車逃逸,算你有良心。不過,別想要我饒了你,不懂遵守交通規則的王八蛋、毀了我的人生的大混蛋……”薰衣雙手撥開不斷從額頭上滴落下的髒水,一邊咒罵著,一邊踩著憤怒的腳步,怒氣衝衝的往前走去。
“哇哇哇……這大混蛋想……想怎麼樣啊?”才往前走了幾步,薰衣就發現肇事車竟然倒著車,直逼她的方向來,嚇得她驚慌的倒著走,結果……
“唉喔……痛……痛……好痛啊!”害她被高跟鞋拐了一下,向後一跌,很準確的跌坐在那剩下四分之一的汙水裡。
現在的她,就像……一隻狼狽不堪的落水狗!
救命啊!她的人生為什麼那麼悽慘,她究竟被什麼樣的衰神纏身啊?
奔馳車門打開,走下了一位男子,蓄著短髮的他,用髮蠟抓出略顯凌亂卻很性格的利落造型,突顯出那張英俊且粗獷的臉龐。
他的五官分明,有稜有角,一雙黑眸炯炯有神,身上穿著白色棉質短袖T恤,露出手臂上優美的線條。身材高大頎長的他,整個人散發著迷人的慵懶和魅力。
他來到了薰衣的面前,臉上有著歉意的關心道:“小姐,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薰衣一雙冒火的眼,循著他刷白的二手牛仔褲漸漸往上移,由於背光,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不過不論他是圓是扁,她一點想看的心情都沒有,現在她只想……炮轟!
“你是白痴嗎?那一隻眼睛看到我很好了?你這個可惡的大混蛋,開車不長眼!看看你把我害得……我的人生全被你給毀了。你是惡魔、衰鬼、世紀大混蛋!把我的人生還給我,啊……”這一聲尖叫,徹底將她的冤恨給宣洩出來。
如果不是被氣瘋了,她絕不敢在大馬路上像個瘋婆子般叫罵,如果她稍稍轉動眼珠看看四周,就會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注目的焦點。
薰衣這一連串的炮轟,讓帥哥臉上出現一秒鐘的怔愣,隨後他輕笑出聲。
真是不好意思,他真不該有這樣的態度,但……實在是她的叫罵太有趣了。
“喂!”她聽到了喔!
這混蛋傢伙,還有臉笑?
看到薰衣的瞪視,他清了清喉嚨,眼裡有著歉意。只是,他有兩個問題想發問。
“請問惡魔、衰鬼、世紀大混蛋,有什麼關連嗎?”此話一出,隨即引來圍觀群眾一陣竊笑。
“嗄?”意識回籠,她看清了一個更殘酷的現實,她……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她……
“再請問,我該怎麼把你的人生還給你?”他真的有誠意彌補這一切,而且……他怎麼覺得現在這一切有點眼熟?
不過她的人……他實在沒有印象!
“哈哈哈……”這下可好了,四周的笑聲更大了。
不是現在的人都缺乏愛心,而是眼前的畫面有些有趣。
一個全身髒汙的女人,對上一個俊帥有型的男人,再加上令人發噱的對話……
好吧!不管怎麼樣,圍觀的人真的不該笑得這麼大聲。
“你這惡劣的傢伙……喔……痛……”薰衣羞憤的站起身,卻因腳踝一陣吃痛,很快的又要再次跌個狗吃屎。
不過,她已經看開了,反正今天已經丟臉到外層空間了,也不差這一次。
“小心!”
但總算天猶憐她,總算混蛋傢伙的良心沒被狗吃,即時伸出手穩住她的身子。
“謝……”感謝的話差點冒出口,但想到這一切都因他而起,薰衣很快的將未出口的話嚥下。
“放手!”薰衣確定自己可以站穩,然後很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用著火冒三丈的怒眸瞪著眼前這個大煞星。
“你……你……”她有滿腹的炸彈想炮轟,但……不是她詞窮,而是……他、他……
絕不是發現這枚大煞星原來是個大帥哥,而是……
眯起眼,薰衣臉上的怒容平緩了些,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傢伙有點眼熟?
“我很抱歉,讓你……”男子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只好比了比薰衣現在的狼狽樣,“請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這一切。”
他真的很眼熟,但現在這不是重點。
“彌補?你……”才開口,她可以感覺周圍的人都拉長了耳朵,等著好戲繼續上場,即使有很多罵人的話真是不吐不快,但……還是暫擱在喉嚨裡。
薰衣的視線越過眼前的男子,靈光一閃,她想到一個報復的方法。
“你的車?”指了指他身後,她虛假的勾唇一笑,也不用等他回答,推開他,將受傷的腳抬高,然後用跳的向前跳了兩步,開啟奔馳車的後座車門,很自動的坐上車,然後關上車門。
這下,好戲可以散場了。
至於她一身髒汙,肯定會毀了後座的高級皮椅。
但……那又如何?是那個傢伙罪有應得。“喂!你這個髒女人,怎麼可以隨便上人家的車?”薰衣沒想到一坐上車,竟換她被炮轟,讓她有一時的傻了眼。
“說中文你不懂嗎?還不快滾下車!把我的車弄壞了,你一輩子也賠不起!”
原來,駕駛座上正坐著一位外表豔麗的女人,這輛奔馳車是她的,而把薰衣搞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也是她。
喜歡開快車是她的興趣,即使目的地近在咫尺,她腳下的煞車只會在最後一秒鐘踩下,享受高速瞬間停止的樂趣。
她還有另一個怪癖,那就是她最喜歡在下雨過後開快車,然後加速經過有水窪的地方,坐在車內看車外濺起澎湃水花,感覺最是暢快。
“筱蕾!你怎麼這樣說?”一坐進車,男子就喝斥道。
“皓陽,你看她……”
名為王筱蕾的女人一看到男子生氣,正想整個人往他身上貼去時,薰衣卻在這時發出驚訝之聲——
“你!”前座的兩人不明所以的回望著她。
“我?”闕皓陽看著薰衣用著訝異的眼神直盯著自己瞧,似乎……
“我們認識?”
“嗯……”薰衣眨了眨眼,略顯僵硬的搖著頭,“沒……不……不認識!”但雙眼仍停留在那張令她熟悉的俊顏上。
“喂!你看什麼看啊?”不認識還一直看!王筱蕾氣得拔尖了音量。
竟敢在她面前覬覦她的男人?找死!
“沒……沒事!”叫那麼大聲幹什麼,她又沒聾。
“沒事,還不快滾出去!”真是礙她的眼。
“筱蕾!”
“皓陽,你看她嘛!全身髒成那樣,還滴著水耶,真噁心,都把人家的車弄髒了!”王筱蕾摟著闕皓陽的手臂撒著嬌。
要不是剛剛他在車上威脅她,不停車就不理她,她才不會管被她激起的水花淋到的人變得如何?只能算他們倒黴,要待在有水窪的地方。
薰衣坐在後座,看著前座男女……事實上,她的目光一直都盯在那男人的身上。
剛剛一聽到那個跋扈的女人叫他的名字,突然也打通了她某條阻塞的記憶,讓她心中的問號有了解答。
怪不得她覺得他很眼熟,早上才在她夢裡出現過,要不是發生這一連串足以把她逼瘋的事,她一定會第一眼就認出他!
他,就是那個“噩夢”!
而他的出現,也讓她不再怨天尤人了,畢竟有他這枚“穢星”接近,想不衰都難!
只是,真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竟然會再遇到他?
穢氣啊!
而現在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更正,她不該認出他,既然他並沒有認出她,那麼一切就維持現狀,她跟他只是陌生人。
“她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快跟人家道歉!”
難得他會說出這麼具人性的話,實屬難得!
“我才不要!”王筱蕾坐直身,偏過頭,高傲的不肯認錯。
她是什麼身份,要她跟一個髒女人認錯?門都沒有!
“還好你不要,最好不要!”一直沒出聲的薰衣終於開了口,雙手交握於胸的冷笑道,“這樣我才可以盡情發洩我滿肚子的怨氣。”
“你想怎麼樣!”王筱蕾回過頭挑釁道。
她王筱蕾是什麼人,會怕她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人物?
至於她有什麼身份地位呢?
呵呵呵……也沒什麼啦!
只是有幾個親戚在立法院做官、又有幾個親戚是民意代表,而她父母也只是經營一家上市小公司,資本額十幾億臺幣而已!
至於她個人……只是頗具知名度的模特兒,在國際上也還算有人認識,而她個人身價也還好,還不到一億臺幣,做模特兒只是興趣,想做就做,不想做……誰也勉強不了。
如果敢跟她鬥,她隨時歡迎!
“不想怎麼樣!”她可是文明人,不揮拳舞劍的,但耍耍嘴皮還可以。
調整坐姿、挺起腰桿,薰衣抿唇一笑,然後——
“原來開車沒長眼的就是你!”
“你說什麼?”從小是眾人呵護在手心的寶貝,怎麼容得有人在她面前撒野?要不是一旁闕皓陽阻止,王筱蕾鐵定一巴掌賞給她。
“喔!不好意思,我說錯了。”薰衣捂著嘴,表情還真無辜,“你不是沒長眼,你是眼睛長在頭頂上,所以沒辦法看清前面的路況。”
噢喔!有人臉綠了,不過也有人嘴角悄悄的揚起。
誰呢?
闕皓陽!
薰衣仍不怕死的繼續說著:“唉……”口氣裡有著惋惜,“看你這麼年輕貌美,怎麼眼睛會長在頭頂上呢?
我勸你有空一定要去找醫生看看,應該還可以救,只要以後你的態度溫和一點,別老是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你長在頭頂上的眼睛,應該就會慢慢下移到正常的位置。”
“啊——你說夠了嗎?”王筱蕾尖叫一聲。
不過,那一聲尖叫,還真讓人受不了,車裡其他兩位很有默契的紛紛用手掏著耳朵,就怕把耳屎給嚇得全堵在耳洞口,影響了聽力。
闕皓陽的動作王筱蕾是沒看到,如果看到,她一定會很生氣,但薰衣掏耳的動作,她看到了,而且氣得快爆炸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什麼身份地位?馬上給我滾下車,快滾,給我滾!”
“滾的我不會,如果你願意,可以表演一下,但用走的我還不想。”意思就是,她的話還沒說完。
開玩笑,和嘉姿一起共事這麼多年,雖然毒舌的功夫沒她厲害,但也從她那學了幾招,真要比毒,她也不差,只是平常沒必要跟人結怨,她都是以和為貴。
不過,今天她要破例了!
因為這個王筱蕾實在太過分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第一名模王筱蕾耶!”薰衣再度捂著嘴,眼裡閃著彷彿見到偶像般的崇拜光芒,不過卻一閃而逝,作作戲嘛,幹嗎認真!
“你真的好漂亮喔!”先吹捧一下是必要的,“可是,真奇怪!”薰衣把頭往前伸出一點,不過不敢伸太過去,因為有人頭頂正冒著熊熊大火,她怕一靠近,可能會被吞噬。
“你的臉上明明就長著一雙眼睛,還挺漂亮的,難道是裝飾用的嗎?”薰衣貼回椅背思忖著,“我知道了,是假的!整型來的。”
“什麼?”敢說她整型?
“怪不得這麼漂亮。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水果報紙你真正的眼睛是長在頭頂!”
“哈哈哈……”好了!終於有人憋不住大笑出聲。
“皓陽,你……”
“別生氣、別生氣!”趁著王筱蕾要獅吼前,薰衣連忙邊掏著耳朵邊制止。
事實上,她不是真的想阻止,只是她不想看她們吵嚷,要吵也等她退場再吵,這樣她耳根也清靜點。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我看我頭髮好像也快乾了……”薰衣邊說還故意用力甩著頭。
“喂!”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想叫我滾了,但我真的不會滾,不過我想走了,我的衣服也不要你賠,你的皮椅我想擦一擦應該就沒問題了,咱們就算扯平,不用送了。”開啟車門,薰衣瀟灑的下車。
只是……
抬頭看了近在咫尺的中泰賓館,唉……她錯失她的真命天子了。
“等一下!”闕皓陽也下了車,喚著薰衣。
“皓陽,你叫她幹嗎?”王筱蕾探頭,氣呼呼的問道。瘋婆子好不容易滾下車,他幹嗎還跟她扯著?
“你別管!”闕皓陽丟下話,便向前跨了兩步,來到薰衣的面前。
“還有什麼事?”偏過頭,她一臉無力的問。
“你今晚應該是準備到那裡參加什麼宴會吧?”他指著中泰賓館猜測道。
她剛剛的嘆氣他看到了,況且今天是情人節,如果她沒有被淋成落湯雞,應該是一身盛妝打扮準備赴會。
“是又怎麼樣?”現在也來不及換裝了。
“今天的宴會對你應該很重要,否則你不會要我把你的人生還你,對吧?”仔細想想,他大概可以猜到她所謂的“人生”是指哪方面的。
想到剛才的情景,薰衣就覺得不好意思,像個潑婦罵街一樣,而且還罵錯人,真是……
不過,要不是他的出現,也許她就不會碰到這倒黴事了。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再追究這些也無濟於事。
“是沒錯!”對於他的問話,薰衣已經感到厭煩,轉過身,她正面對著他,專注的看著他,就這樣兩人相對大約五秒鐘後……
她放棄,看著他,從他的臉上,她找不到一絲他對她的熟悉,只有對她突如其來的注視覺得不明所以。
不認得她也好,這麼多年沒見,一見面她竟是這一身狼狽,還是不要相認好了!
“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沒事,我要回家了,全身溼答答的不太舒服。”語畢,薰衣便想去招攬出租車,但再一次被闕皓陽喚住。
“你好!我叫闕皓陽。”他伸出友誼之手,等著。
遲疑一秒,薰衣決定還是別握手了,只淡淡回了一聲:“你好!”連名字她也不想說了,但再一次從他口中證實了他的姓氏,心裡有股莫名的悸動。
闕皓陽悻悻然的收回手,他可以理解她的態度,“如果你願意,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的女伴造成你今天的損失,務必讓我補償。”
“不用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除非他可以叫時光倒轉。
薰衣轉身想離開,卻被闕皓陽拉住手肘,她困惑的望著他,這一相望,有那麼一瞬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好像曾看過這雙眼睛,澄澈、無瑕、晶亮的雙眼。
“你的宴會幾點結束?”
看他不死心,她就明白的告訴他,一切真的無法挽回。
“十一點,現在已經快九點了,就算兩個小時內,我可以找到地方把自己整理乾淨,但我身上這件白色上衣很難處理,再去買也不一定來得及。還有我這一頭難纏的頭髮……我知道你有心想彌補,但真的不用了,我心領了。”
“皓陽!她說不用,就不要理她了,我們快走,宴會快趕不上了。”王筱蕾按著喇叭催促著。他們自己也有情人節要過,幹嗎浪費時間跟那個瘋女人閒扯。
闕皓陽沒理會她,繼續說服薰衣道:“如果給我一個小時,我還給你一個全新、乾淨、亮麗的你,那麼還可以把你的人生補救回來嗎?”
“一個小時?”太勉強了吧!
但是……如果可以……
“別再猶豫了,從這裡到我的髮廊大約五分鐘車程,很快的,我們走吧,上車。”
闕皓陽將薰衣拉著往回走,在拉起車門把時,她遲疑了一會兒,最後她還是決定上車。
就算到了會場只剩十分鐘,她還是想進去,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但至少她不會留下遺憾。
“你怎麼這麼厚臉皮……”
“筱蕾!”闕皓陽沉聲制止道,“如果你不想開車,那我自己坐出租車去。”
“好嘛!”
王筱蕾用後視鏡狠狠的瞪了薰衣一眼,而薰衣也不甘示弱的迎視她,這些本來就是她應得的。
引擎起動,咻地一下,奔馳車已經飆得好遠,僅留下一團車煙未散。左超、右閃,經過一趟如坐雲霄飛車的驚險路程後,奔馳車終於在一處漆黑的獨棟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這棟建築物位在繁華的東區巷子內,四周幽靜,還有幾棵大樹圍繞,而幾步路的距離,就是熱烈的東區街頭。
下了車,薰衣一陣腿軟,在心裡犯嘀咕著:名模就是名模,開車技術真是不敢恭維,早知道真不該上車,差一點被嚇死。
抬起頭,她睜大了眼,環顧四周一圈後,根本沒看到任何霓虹招牌。如果眼前這棟黑漆漆的建築物,就是闕皓陽所說的髮廊,她一定……馬上掉頭就走。
耍她啊!
要不是有路燈提供光亮,她一定會以為他故意整她,帶她來鬼屋!
“來吧!”
看闕皓陽真往那棟建築物走去,薰衣猶豫著是該向後還是向前走。
王筱蕾瞥了她一眼,懶得理會她,徑自跟上闕皓陽的腳步,薰衣則多疑的猜想,這兩個人該不會計劃著什麼陰謀,要修理她吧?
唉……人真的不能逞口舌之快,倒黴的終究會是自……
咦……
就在薰衣胡思亂想之際,原本漆黑的建築物瞬間燈火通明。
“哇……”她抬頭,發出讚歎之聲。
這棟建築物一到六樓彷彿是一體成型的巨大玻璃!而由外看入,可以看出這是一間尚未完成裝潢的髮廊,因為有些樓層擺放了髮廊所需的設備器材,而且可以想見,當裝潢完成後,這將是一間非常、非常頂級的美髮沙龍,而且是那種消費高檔、穿著不得體會不好意思進去的那種。
帶著膜拜的心情,薰衣向前走去。這種高級地方,可不是像她這種市井小民可以隨意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