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雙哥,那廝自盡了?”嚴夢柔一聲驚呼,連忙跑過來瞧,只見左手絕劍竟然自咬舌根,一命歸天,兩眼死不瞑目,像死魚眼瞠睜着,好不恐怖!“媽的雜碎!少爺沒整到便死了!”北雙對他已是恨之入骨,罵了一聲,抬腳便要踩向謝一呈血淋淋的頭顱。“你是不是人?人家既已死了,你還不放過?”嚴夢柔一把推開北雙,怒瞪着北雙説道。“就是因為他死了,所以少爺才……噢,不不,小柔,我放過他,放過他!”北雙不甘的踏前一步,但一見嚴夢柔雙手插腰,柳眉橫豎,杏眼圓睜,連忙退開身子;他心中實在想不通,他只覺得嚴夢柔和賴宛英一樣,只要對他一瞪眼,硬是哼不出氣來,北雙更相信,嚴夢柔如果像賴宛英淚汪汪的話,他一定會急得不知所措!嚴夢柔見北雙怪異的望着自己,甜甜笑了一下,拿起牀下的棉被,裹住謝一呈的屍體,塞進牀底下;轉首見北雙仍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笑着嗔道:“怎麼啦?不認識你家姑奶奶了?”“小柔,你到底是哪裏迷住了我?”北雙如夢初醒的哦了一聲,把嚴夢柔攬在胸前,温柔的拂着她的秀髮,蜜意的吻着她的香頸,痴痴的説道。“嗯……”嚴夢柔温馴的偎着北雙,芳心甜蜜至極,忽然想起牀上的祈青青,忽然推開北雙,嬌聲的説道:“雙哥,如果我有要求,你會不會答應我?”“那要看情形了……”北雙走到茶几邊,拈了一塊肉,仰了一口酒,望着嚴夢柔説道:“比方説,如果你要求離開我,打死少爺,我也不答應!”“傻東西,你知道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只要你不離我而去就好了……”嚴夢柔喜悦的走到茶几,夾着菜,深情的望着北雙嬌道:“如果要求你救一個人呢?”“那也得看情形……”北雙忽然笑了一下,宛似早知嚴夢柔的語意,吊兒郎當的説道:“比方睡在那邊的妮子,我姓北的就是不救!”“不嘛!雙哥,你難道一點憐恤的心也沒有?”嚴夢柔撒着嬌道。“憐恤的心?”北雙笑了一下,抬起嚴夢柔圓潤的下頷,撇了一下唇角説道:“小柔,如果現在有個男人中了這鬼邪門,你是否也該憐恤的去和他共度巫……哎唷!”嚴夢柔不待北雙道完,狠狠踏了北雙一腳,痛得北雙皺眉齜牙。“你這張狗嘴,有必要封起來!”嚴夢柔怒視着北雙,佯嗔道。“小柔,你是不是虐待狂?怎動不動就往少爺身上揍?早知像母老虎,少爺便不……噢,小柔,我要你!要你!小的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要你!”北雙沽了兩口酒,像是自怨自哎的嘆着,“嘆”聲未完,嚴夢柔怒哼一聲,北雙忙不迭轉笑説道。“噗!”嚴夢柔忍禁不住的嬌笑出來,她只覺得北雙不但令她心醉,北雙對她是那樣體貼、温柔,而且她感到和北雙在一起,她已不知道憂愁、悲傷是什麼東西?她敢斷言北雙給她的歡樂,使她變成了天之嬌子。“小柔,你知道我不能救她,不是麼?我對你説過,單姑娘的愛騎死在她的老鬼師父子裏,而我也殺死她師父,更何況我曾捱了她一扇,少爺沒整她便算慈悲了……”北雙收起嬉戲之態,沉聲説道:“總算我與她無仇,小柔,我也不願屈曲自己,你知道,我一旦得到我真正所愛的人,我便不接近任何女人。”“雙哥!”嚴夢柔嬌喚一聲,緊緊攬住北雙,美眸浮上高興至極的淚光,喃喃的囈道:“我愛你,愛你……”“小柔,咱吃完東西便上路吧,莫要誤了與麻子會合的時間。”北雙温柔的推開嚴夢柔,體貼的夾了一塊羊肉放入她的小嘴,柔聲説道。“雙哥,我總覺得不忍心讓她這樣死去。”嚴夢柔垂下螓首,酸楚的説道:“你不知道,我們女人在江湖上行走,常常會有這種惡運,我是女人,怎忍心見她……”嚴夢柔説到末後,美眸一紅,含着淚水,輕輕抽泣着。“小柔!”北雙心痛的喚了一聲,愛憐的拭着嚴夢柔的淚水;他不明白自己的手為何會微微的顫抖着,他自己的心在劇烈的顫動着,他承受不住嚴夢柔那顆憐憫的心,就像當年他給賴宛英悲憫的心腸而軟化一樣。忽地嚴夢柔從懷中取出了兩顆藥丸,走向祈青青的房間。“小柔……”北雙連忙跟上去,不解的叫了一聲。“雙哥,我們既然不挽救她的生命,我們是否該問問她有沒有讓我們效勞的地方?譬如她想告訴她的親人,或者她有未辦完的事。”嚴夢柔坐在祈青青的牀沿,仰着淚痕未乾的臉龐,楚楚的凝視着北雙,哽咽的説道:“雙哥,你説好不?”北雙的心頭猛烈的顫了一下,星眸驟地漾起一股雲霧,那是愛的雲霧,他發現,眼前的嚴夢柔,幾乎要使他忘卻所有的女人,包括賴宛英、朱妮、羅萍以及單桂珠。沒有一絲的抵抗力量,北雙點了點頭,他想,要是嚴夢柔再度央求自己救祈青青,他很可能也會不由自主的點頭!“這兩顆藥丸可使她清醒半個時辰。”嚴夢柔閃着淚光,把藥丸小心的納入祈青青紅潤的小嘴,拭了一下淚水,解開祈青青的穴道。“嗯……”停了一會,祈青青嗯了一聲,緩緩啓開眼簾。“噢,你們是誰?”祈青青慢慢看清兩人的身影,驚訝的問了一聲。一見北雙似是非常熟悉,轉了一下混沌沌的腦海,猛然脱口道:“你不是李兄麼?!”“祈兄……不,祈姑娘。”北雙不得不勉強笑了一下,説道:“這是在下妻子。”北雙為免“無謂嚕嗦”,他知道祈青青也會和別的女人一樣“纏”上自己,不是麼?他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自己就為她凝視自己的眼光而感奇怪,如果早先能知道她是個女的,他便不會奇怪了,那種眼光他實在看得太多,所以北雙馬上説出自己的妻子,事實上嚴夢柔和他已有夫妻之實,北雙也視她如妻,只不過尚未有正式的婚禮罷了,但這只是遲早問題。“噢,原來是李夫人。”祈青青怔了一下,美眸滑過一絲只有北雙才能看出的失望神色,唇角浮起一個不自然的微笑。嚴夢柔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祈青青何以稱北雙姓李?正想開口,北雙已悄悄的踢了她一下,搶先開口説道:“祈姑娘,你……”“咦,我是男人,李兄何以稱呼……噢!”祈青青顯然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色狼糟蹋,訝聲問道,話到中途,忽覺自己衣衫被人動過,而且看見木板破了—個大洞,還瞥見北雙房裏牀下有一具屍體,驚異的脱口叫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謝兄呢?”“祈姑娘,你仍不知情?”嚴夢柔愛憐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祈青青想坐起來,但發覺渾身無勁,又躺了下去,駭然叫道。“可憐,你怎地上那武林敗類的當?”嚴夢柔心中一陣憐憫,嘆了一聲。祈青青望望嚴夢柔,又望望北雙,純潔的腦海一轉,脱口道:“我是不是被……?”“沒有!我們及時把那個下三濫殺了。”嚴夢柔連忙安慰的講道。“我怎會渾身無勁?”祈青青提了一口氣,只覺丹田處飄飄的,提不起勁,駭然變色的問了一聲。“嘖,祈姑娘……”北雙見祈青纏不清,不耐的撇了一下唇角,嘖聲説道:“那小子給你吃了無法解救的藥物,你是否有要讓我們效勞的地方,請……”“你……”嚴夢柔見北雙單刀直入,一口給説了出來,瞪了北雙一眼,北雙連忙住口不語。“什麼?”祈青青腦中如電擊般的轟了一下,一張俏臉倏地蒼白起來,脱口叫了一聲:“我會死了?”“不!你不會死!”嚴夢柔憤怒的看了北雙一下,見祈青青那副痛苦的神情,慈悲的心腸又是一酸,眼淚簌簌流出,哽咽的安慰了一聲。“不!我不能死!”祈青青忽然竭斯底裏的哭叫着。北雙軒了一下劍眉,連忙點住她的昏睡穴。“你……”嚴夢柔憤怒的站起嬌軀,朝北雙叫了一聲。“小柔,如果不點住她的穴道,這叫聲準會驚動整個酒館……”北雙攤了一下手,説道:“好娘子,別再纏了,趕緊問問她的遺囑……好好,小柔,你愛怎辦便怎辦,請千萬別哭,別哭!”北雙見嚴夢柔兩眸一紅,連忙轉口説道:“我肚子餓扁了,你問她吧!”北雙深怕嚴夢柔又會叫自己救她,説了一聲,便走到自己房間,勁自吃着酒菜。北雙沽着酒,心中説不出是什麼味道,他料不到祈青青並不是美男子,竟是美女子,他並不是因為金蛇骷髏的徒弟而不願救她,事實上骷髏谷已被他夷平,為單桂珠的愛馬出了一口氣;實在是這種“救”法他覺得怪彆扭的,不是麼?他雖然與不少女人纏綿,但這都是她們“願意”的,他決沒有一絲強迫,更沒像謝一呈使用那下流的玩意。北雙覺得自己現在去“救”祈青青,總覺得自己是託謝一呈的“福”,趁“藥”打劫,不是自己“光明正大”得來的,再説為了女人他心中受了不知多少傷痕,而且他現有了嚴夢柔,他不想有對她“不忠”的行為,至少不能讓嚴夢柔“知道”。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旦“救”了她,如果祈青青硬是死皮賴臉的纏着自己,那就糟了!以前,他也許會狠着心,用“高明的手段”把祈青青拋棄,但自從他知道殺妻的兇手可能就是被自己拋棄的女人後,他便覺得自己實在是“罪貫滿盈”,説什麼他再也不敢“亂搞”女人了。“……我正在用飯的時候,左手絕劍與我稱兄道弟,我不知道他已識破我是女兒身,我喝了一杯,便覺昏沉沉的,之後他説扶我上樓休息,我便不省人事。”祈青青顯然已醒過來,痛不欲生的向嚴夢柔哭訴着,一陣無奈,絕望的語音伴着嚴夢柔憐憫的抽泣聲,如針刺的傳進北雙的耳膜。“他媽的!那傢伙如此死去,實在太便宜了他!少爺真想給他嚐嚐剝皮的滋味!”北雙心中憤怒的罵道,低頭望了一下牀底下僵直的謝一呈,要不是“怕”嚴夢柔,他真要再把他拖出來,給他萬刀分屍。“嚴姐姐,你能救救我?我不是怕死,這是我糊塗罪有應得,但我要找尋我自小失去聯絡的姊妹,以及未報的父仇……”一陣如杜鵑啼血的語音傳來:“我不能死!不能!嚴姊姊,你一定要救我,我一定感恩不盡,永遠緬懷你的恩德,好不。”接着傳來嚴夢柔的話音:“祈姑娘,我……”“小柔,你千萬別答應!”北雙心頭一震,連忙有引聲成線向嚴夢柔急道。但他失敗了,嚴夢柔的語音清晰的傳射他的耳鼓:“我答應你!”“你瘋了?小柔!”北雙大吃一驚,連忙衝過去,叫着道:“祈姑娘,她不過在騙你,你是絕對無藥可救的!”嚴夢柔忽地站起嬌軀,含淚説道:“不!有……!”“你!……”北雙忍無可忍,含怒甩過—個耳光!“啪!”嚴夢柔做夢也想不到北雙會出手摑自己,但聞—聲脆響,嚴夢柔的粉頰着實捱了一記!北雙出手之快,勁力之大,而且嚴夢柔毫無防備,完全沒有運起功力,嬌哼一聲,嬌軀飛了出去!“小柔!”北雙目眥欲裂的叫一聲,彈起身形,接住嚴夢柔疾栽的嬌軀。“小柔,原諒我!”北雙心碎的吻着嚴夢柔唇角的血絲,緊摟住嚴夢柔的嬌軀,星眸閃着痛苦的淚光,歉疚的説了一句。“雙哥,求你救她好不?”嚴夢柔美眸滴出令北雙心痛的淚水,哀憐的語音,字字搖撼着北雙的心腑:“她是那麼純潔、美好,雙哥,你真的忍心讓她這樣死去?求你答應我,好不?雙哥……”“小柔,你……”北雙痛苦的説了一句,艱辛的挪眼向牀上的祈青青望去,只見她滿臉驚愕,一雙美眸圓睜着,她似乎不明白自己何以會使北雙和嚴夢柔起風波?”“祈姑娘,如果你要我救你,那麼你寶貴冰潔的身子便要被我這武林草莽糟蹋!”北雙此刻對她説不出有多厭惡,一雙星眸充滿刻切的敵意,那麼不屑的瞥着茫然不解的祈青青,冷澀的撇道。“噢!……”祈青青震了一下,俏臉驟地紅起來……。“祈姑娘……”嚴夢柔走近牀邊,唇角喃喃嗡動着,顯然正用“傳音入密”向祈青青説些什麼,祈青青的臉更紅了,美眸羞嬌的閉下。“祈姑娘,如果我是你,我寧願死,是不?何必把冰清玉白的身子被……”北雙憤怒的轉過身子,惡劣的嗤道:“沾污……”“雙哥!”嚴夢柔哀求的叫了一聲,打斷北雙的話語。“祈姑娘,令師已被我殺了!”北雙不耐的翻過身子,幾乎是咆哮着道:“你總該有點骨氣吧?!”“你説什麼?!李兄。”祈青青又是一震,脱口問道。“在下姓北,不姓李!”北雙對嚴夢柔哀求的眼光視若無睹,冷冰的説道:“當今武林頂頂大名的江湖一鼎便是我北某人,祈姑娘,人生自古誰無死?你怕死麼?你知道不?你在無恥的祈求你的殺師仇人對你……”“雙哥!求你……”嚴夢柔嚎叫着抱住北雙。“小柔,我不能答應你!她要是怕死,可以另找別的男人!”北雙無動於衷,冷漠的撇了一下唇角,嗤道。“你……”嚴夢柔痛心疾首的嚶嚀一聲,螓首伏在北雙胸前,痛哭不止,北雙狠着心不去理會。“你錯了!我沒有答應把身子交給你,我沒有説我怕死……”祈青青奮力掙起身子,美眸漾起堅毅的神色,盯着北雙説道:“我不管你江湖一鼎不江湖一鼎,你撒謊,家師早在五個月前作古了,就算還在人間,你也不能動他一發。”祈青青剛一坐起身子,想走下牀上,兩腿卻一軟,咚的一聲,倒在地上。“祈姑娘!”嚴夢柔叫了一聲,奔過去扶起祈青青。“你説令師已死了?”北雙一怔,脱口問道。“不錯,我出谷那天正守了兩個月的墓。”祈青青無力的由嚴夢柔抱回牀上,神色怨恨的瞪着北雙説道:“家師命我摧去骷髏谷,但我不忍。”“噢!”北雙這時才明白何以未見全蛇骷髏,恍然的哦了一聲,呆呆的望着祈青青。”嚴夢柔卻大喜,如此一來,北雙和祈青青不是沒有了仇怨麼?朝北雙哀求説道:“雙哥,你救救她吧!”“北兄,我不是怕死,我願意如你説的‘無恥’懇求你救奴家……”祈青青淚如雨下,凝視着北雙説道:“為的是我未報父仇,我未曾謀面的姊妹;而且我決不會纏你,破壞你和嚴姑娘的幸福。”“我……”北雙呆呆的望着梨花帶雨的祈青青,艱辛的吐了一聲,便説不出話,他不知怎是好?嚴夢柔悄悄的朝門房走去。“小柔!你是幹嘛?”“你不會覺我‘礙事’吧?”嚴夢柔俯在北雙耳邊嬌俏的説道,吻了一下北雙的面頰,便溜出門外。“小柔!”北雙叫了一聲。但房門已碰的一聲,被嚴夢柔關起來,咚咚的走下樓去。北雙呆了一會,咬了一下牙,正想推開房門,但眼角瞥見祈青青正幽怨的凝視着自己。“女人!女人!也許這一生、下輩子、永生永世不能瞭解她們!”北雙嘆了一聲,心中揶揄自嘲的暗説着道。他只知道,自他十六歲行走江湖以後,便和女人結下不解之緣,但他懷疑自己是否真正的瞭解女人?噢!女人,她不是神秘,而是“怪誕”!北雙無奈的縮回想推開房門的手,自嘲的聳了一下肩,搬了一張椅子,離牀前兩尺,倒轉扶手坐下,兩眼望着地面,臉上一片冷漠,默默不語。“你,你這樣討厭我?”祈青青徒的凝視着北雙,見北雙如此冷冰,情竇初開的心靈如針扎般的絞痛,懦聲道。“你説對了!”北雙看也不看她,單手一舉,五指箕張,對準隔房几上的酒壺,用力一旋,波的一聲,酒壺如箭飛到他手裏。北雙沽了一口,仍是看也不看祈青青,冷冰的撇了一下唇角,説道:“討厭到極點!”北雙的絕話更使她感到傷心,甫乾的淚水,又自她已是哭得如胡核的眸孔湧出……“記得我們初次邂逅的時候,你説過如果我是女的,你會愛我的。”祈青青想起和北雙相遇的情景,無限辛酸説道。北雙愣了一下,腦海不由自主的旋起他和祈青青初識的一幕,他記得自己曾為她的“俊帥”而喝采,而且也對她純樸天真的心靈滋生好感。“我也説過那是盲目的,是不?”北雙苦澀的撇了一下嘴角,他不想把兩眼看向她的,但他還是抬眼向她凝去。但只見祈青青兩隻美眸浮着一片閃閃的淚光,北雙可以看穿淚光底下埋藏着什麼。“我……喜歡你。”祈青青羞赧的朝北雙浮起一個微笑,幽幽的説了一句。北雙一怔,只覺得她的微笑很純真,沒有一絲做作的意味,很迷人!北雙竟然看得有點出神。“我……我不是為了要求你幫助我才説這句話……”祈青青羞紅着姣美的臉蛋,蠕動紅潤的小嘴,欲語還羞的凝着北雙,聲音顯得有些顫抖,但仍若黃鶯出谷,婉轉嬌啼,滾珠走盤:“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想告訴你,但,我沒有這個勇氣。”“現在你又為什麼要説這些廢話?”北雙心裏一陣顫動,他直覺的想離開這裏,否則他覺得呆會“救”她的話,是自己願意的,而不是“被*”。北雙顫着手灌了一口酒,粗魯的説道:“你別再嚕嗦了!脱下你的衣服,少爺沒這麼多時間與你纏!”“你!……”祈青青純潔的處女心猛地一跳,兩手緊扯着被子,美眸驚駭的望着北雙。北雙見她那副受驚的神情,宛如無助的小貓在畏縮着,心中莫名其妙的顫了一下,痛苦的轉過身子,衝向房門。“我脱!”但北雙剛奔至門口,一聲帶着一百個温馴的顫音,如一支利箭射進他的神經!“走出這房間!走出這房間!……”北雙的心中在瘋狂吶喊着,但他的身子卻違揹他腦中的意識,他,轉身了!他説不出自己何以如此懦弱?他説過要離開這房間的!“噢!”當北雙一轉身時,他只覺得顫抖的心一陣絞痛,他想遁入地下,他羞愧得無地自容!不是麼?祈青青正像一隻無助的羔羊,她那雙顫抖的手,真的在脱着衣服!北雙只覺得全身血脈澎漲,衝到牀邊,激動的握住祈青青的雙手,他不明白眼眸為何會浮上一股熱意?噢,他覺得自己太殘忍了,為什麼要對一個入世未深,純如白紙,命運乖憐,前程坎坷,而且對自己有一片純情的少女如此呵叱侮謾?北雙有點想哭,他不該這樣驚嚇她的,驚嚇一個可憐無助的少女?“你不是叫我脱……脱麼?為什麼……?”祈青青似乎已看不出北雙已被他“征服”,事實上北雙早就擔心自己會被她軟化,當祈青青是個“男”的時候,他便讚羨她是美得出奇,更何況現在知道她是個女的?他的咆哮、反對、謾辱……一切都是偽裝的,矯作的,虛假的!……“我,我不是有意……”北雙望着祈青青褪下一半的袍衫,露出紅色的褻衣,心中一陣愧疚,他憑什麼如此凌辱一個天真未泯的少女?老實説,祈青青的美豔樸純,北雙也許該感到自慚形穢哩。“這,這是什麼?”北雙忽然一震,脱口問道——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