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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黑煞中計栽涼山

    時近正午,天上一絲雲也沒有,熾熱的太陽高高普照著,好個七月的天氣。“真個他媽的大個子!真得把人曬死,小子,要是冷麵黑煞那妮子沒來,看我剝你皮!”“老傢伙,你就省些力氣,少叫一句好不好?”往涼山的道路上,馳著兩騎,正是北雙與川梟官大木。北雙仍然穿著銀白色的勁裝,精神奕奕,顯得雄俊異常。川梟穿著一件三分不像衣服,七分像破布的白色上裝,下身穿著一條長不長短不短,而又寬又大的白色褲子,腳下穿上一雙大草鞋,活像街頭的叫化子。川梟抬頭,吁了一口氣,抹了抹額角上的汗珠,扳過手取下背後玉尺上掛著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遞給北雙,說道:“小子,喝口,解解渴!”北雙笑著搖搖頭,勒住了馬韁,說道:“我們該下馬了,把坐騎藏在那排樹林裡,然後,上山去!”川梟又吞了一口,塞好葫蘆,掛在玉尺上,望了一下山腳豎著的石碑,石碑上書寫著“涼山”二字,筆力蒼邁,龍飛鳳舞,古意盎然。“好,咱們就把坐騎安置好。”川梟點了點頭,當先向五丈外的叢林裡馳去。兩人安置好坐騎後,北雙朝著川梟說道:“老官,咱們別往正道走,容易被發覺,還是抄出路上吧!”川梟點頭,當下兩腳一點,向著涼山飛去。北雙也忙不迭的身子一躬,展開身法,急追而上。只見宛如兩隻大鵬,無聲無息的隱向山林裡。兩人都用上全力,快如激星流電,須臾,已經登上頂上了。兩人躍上了—顆老榕樹上,撥開樹枝,凝目眺去。但見六丈外正巍峨的聳立著一座道觀。川梟轉過頭朝著北雙說道:“他***!怎地不見一個人?全死啦?”北雙不答,兀自運目望去,的確,一片冷清清的,壓根兒一雙人影也沒有。北雙皺了皺眉,正待說話,忽然縮了一下身子,吁了一聲,示意川梟不要說話。川梟蹲下身子,瞪大眼睛,低聲問道:“發現什麼?”北雙努了努嘴,低聲的回道:“你看那邊!”“噢!”川梟順勢望去,對面二十丈外的一片叢林裡,微微波動著,而且銀光閃閃。川梟低聲叫了起來:“那邊埋伏著人!”北雙微微一撥枝葉,兩眼瞬也沒瞬的望著對面,輕輕的說道:“看樣子,我猜得沒錯,七大門派的人都來了。”川梟眯眼看了一下,低下頭小聲問道:“不知道他們發現了我們沒有?”北雙搖搖頭說道:“大概沒有,他們的目的是冷麵黑煞。”停了一下,川梟問北雙說道:“你猜冷而黑煞一定會來?”北雙肯定的說道:“錯不了的,呆會我們就會曉得的。”川梟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呆會他們打起來,該怎辦?”北雙想了一下說道:“姑且做隔江觀火,看看情勢的演變如何?”川梟吁了一聲,在樹幹上躺了下來,拿下葫蘆,仰著喝了一口,塞給北雙,說道:“躺下來吧,等人最無聊不過了!”北雙接過了酒葫蘆,喝了一口,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漬,塞好壺口,遞還川梟,躺了下來,笑著說道:“無聊?待會你會變起眼來呢!那妮子可真是天生的尤物!”川梟嗤了一鼻,兩腿擱了起來,蕩了幾蕩,不屑的說道:“算了吧!要亮你自個兒去亮,誰像他媽的豬八戒一個!”北雙笑將起來說道:“你別他媽的說得恁地難聽好不?”“誰像你木頭—塊,有花不採,笨牛!”北雙說完,低低的唱起“金縷衣”的頭一段:“勸君有花則須採,莫待無花空折枝!”川梟捂起了雙耳,連連說道:“好啦!好啦!你少他媽的肉麻,小英真瞎了眼,嫁給你這色狼!”北雙一聽到自己的亡妻,臉色不由得一沉,一句話也說不出。川梟見北雙不說話,轉過頭,伸手握住北雙的手,輕聲的說道:“小北,我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北雙微微一笑,握住川梟的於,強忍住那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顫著聲音說道:“我知道,我不會怪你,不是麼?老官,我們不會誰怪誰……”川梟點點頭,他感到鼻兒酸酸,他知道,北雙的笑裡含著太多的苦,他清楚地感到北雙的手在顫抖。北雙轉過頭,凝望著葉縫中的蒼穹,喃喃的說道:“兩三個月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自疚,我無能保護小英,是我害了小英,我不該娶她,我是配不上她的,她是如此的美好……”川梟聽不下去了,搖了搖北雙的手,愴然的說道:“不,你不用自疚,一切都是命運!”北雙苦笑了一下,喃喃的接著說道:“是的,一切都是命運……今後,我不會再娶,我再也不能遇到像小英那樣美麗的女人,老官,也許我表面很樂觀,但那只是表面,真的,誰能知道我內心深處的痛苦。”川梟的眼眶溼了,他打斷北雙的話,用力的說道:“我知道!好友!我知道!你只是強抑著!”北雙轉過頭,望著川梟,悽然的一笑,哽咽著說道:“我儘量在歡笑,可是那創傷還是深深的卷著我,老官!今生今世裡,我對女人只有虛情假意,我不會再有真愛了!”川梟說道:“我知道,你沒有負小英,你是真愛她的!你也太堅強了,曾幾何時?你這談情能手,也曾結識不少的少女,只有對小英是真情真意,始終如一。”北雙憶起了賴宛英臨死的話,肝腸寸斷的囈道:“只有等待來生了!英,你要等我!”川梟正想安慰他幾句,忽然嗖的一聲,一支黑影射了下來。川梟推了一下北雙,小聲的說道:“那妮子來啦!”北雙一聽,趴正身子,凝眸望去。但見道觀前正立著一個黑衣少女,不錯,是冷麵黑煞。冷麵黑煞昂然站立著,手持著一把劍,劍上血跡斑斑,看樣子上山時經過一場嘶殺呢。冷麵黑煞環目打量,一見竟是人影空空,不禁皺了皺眉,把劍插回劍鞘,緩緩舉步走入道觀。川梟望著寂寂的道觀,大聲地對北雙說道:“他孃的,那些禿驢怎地還不亮相,莫非有詐?”北雙點點頭,仍聚精會神的凝視著場中,以觀變化。冷麵黑煞似乎也看出情形不對,躍回場中,雙目含煞,雙目橫豎,冷冷的叫道:“原來聞名的武林的名門正派竟是畏首畏尾的鼠輩,姑奶奶來啦!全給我滾出來!”川梟輕輕的吹了一個口哨,笑著說:“喲!那妮子倒真個兇相!”北雙見川梟一副好德性,不由一笑,向川梟推了一把,輕聲道:“你安靜點,那妮子的武功不弱,別讓她發現我們在這兒!”川梟點點頭,表示會意,兩目緊緊注視著場中的演變,冷麵黑煞一見毫無反應,於是大喝一聲道:“不滾出來,姑奶奶就一把火燒了!”冷麵黑煞再度吐氣開聲,兩掌連發,震落了如雨的箭,壓根兒沒傷到她皮毛。“哼!”冷麵黑煞身形一拐,閃出了射程之外,兩腳一挫,如脫弦之箭,快得令人眨不過眼來,直向發箭之樹林裡飛去。於是——樹林裡掀起了幾聲殺豬狂號,飛起了十幾具的身子,然後墮向地下。只瞬間,整個樹林又回覆一片寂沉。北雙與川梟,看得一清二楚,川梟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祖***大頭鬼!原來七大門派是如此的名門正派,真卑鄙!無恥!無賴!小人!下三濫……”川梟呸了一口口水,滿臉鄙夷之色,雙拳緊握,差點沒把七大門派的開宗祖師都罵了。北雙也是一臉憤憤不平之色,忽然他拉了一把川梟,急促的說道:“快看!”川梟連忙屏住氣望去!只見冷麵黑煞陡地從林中拔起十來丈高——就在冷麵黑煞飛起的一剎那,忽然“轟!”的一聲,整個樹林炸了起來!北雙臉色猛地一變,脫口叫道:“炸藥!”川梟推了一下北雙,大叫道:“小北!你看那妮子!”北雙連忙凝住氣望去。但見冷麵黑煞像中了箭的大鵬,從空中打了兩轉,疾速的向地面墮下“蓬!”的一聲,揚起一片塵沙。川梟大聲叫道:“栽了!”“不!沒有,她又站起來了。”果然,冷麵黑煞又立了起來,但身子卻是搖晃不定,腳步踉蹌,似乎已受了傷。北雙低聲叫道:“她被炸藥傷到了!”冷麵黑煞幾乎是忍著極大的痛苦,身形搖搖欲墮,勉強一提真氣,躍回道觀前,待想打道下山。距北雙藏身的地方只不過五六丈遠,北雙與川梟在樹上可看得一清二楚。似只見冷麵黑煞滿身是血和泥,一身衣服破爛不堪,一頭黑髮凌亂異常,狼狽已極。冷麵黑煞定了一定身子,強忍著身上的創痛,咬了一下銀牙,吸了一口真氣,就待飛起身形。忽然,道觀右側的樹林飛出了無數的細小暗器,咻咻之聲,尖銳刺耳,來勢之疾宛如飛蝗。川梟轉過頭,朝著北雙叫道:“那邊也有人!”北雙搖了一下樹杆,兩眸閃著一片憤憤不平之色,道:“真無恥到家!”冷麵黑煞一見又猝襲,咬了一咬銀牙,單劍猛地出鞘,舞起一片周身劍影,護住身子。於是響起一片叮噹之聲,疾飛的暗青子皆被格在地上。冷麵黑煞端的身手不凡,只見她一劍在手,舞得呼呼生風,絲毫沒有一絲隙縫,儘管林中的暗器如雨的向她射去,但一時之間,卻奈何不了她。然而樹上的北雙心裡明白,冷麵黑煞不可能持久,只要她稍一疏忽,就隨時有死在亂器之下的可能。冷麵黑煞的俏臉上已是一片淋漓,分不出是汗水、血水,抑或泥濘,但她無暇去拭它,只是一味的咬著牙,硬拼到底。一襲黑色衣裳,幾乎成了碎片,裡面紅色褻衣大半可見,一頭披垂的秀髮,像雜亂的黑線,隨著血水、汗水、泥水分黏不定,成了一個大累贅。片刻——冷麵黑煞已漸感不支,劍法隨著身形緩緩慢了下來。川梟睜大著兩眼,脫口叫道:“要糟!”冷麵黑煞一咬銀牙,用力一提腹內純真的真氣,嘿地一聲,嬌小的身軀陡地拔起八九丈高,躍出了暗器的圈子。但,還是慢了一點。只見她嚶嚀一聲,在左前右腹以及雙腿感到一陣噬痛,拔起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硬生生的倒栽蔥墮下……。叭!一聲波響,捲了一陣塵揚,冷麵黑煞結實的摔在地上,挺直直地躺在地下,閉氣了過去,一動也不動的。川梟見七大門派用如此下流手段,兩目差點沒爆了出來,身形一弓,就要掠下,說道:“狗*的!我忍不住了。”北雙一把扯住了川梟,低聲道:“慢點!看看那樹林裡頭的是誰?”但見暗器一停,右側的樹中刷刷的跳下了百餘條人影。“是七大門派的掌門人!看,莫如虎也在內!”川梟目眥皆裂,望著為首的七人,咬著牙,身形躍躍欲動。北雙也著實忍不住,躬著身子,急促的說道:“不要輕動!老官!我救人,你放火!記住,調虎離山,不要應戰!”川梟點子一下頭,板下玉尺的葫蘆,抑了一口,塞好壺口,丟給北雙,低聲說道:“這些省著,小北這個拿去,呆會兒救人也許有用。”北雙接過揣進懷中,點頭表示會意,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場中。”為首的七人正是七大門派的掌門人,七人一馬當先的躍至冷麵黑煞身旁。“這妮子真厲害,被火藥傷了,還擋我們一陣暗器!”說話的人正是少林掌門人鐵心和尚。鐵心和尚披著黃色袈裟,手持禪杖,單手撫著半尺長的白鬚,兩目微瞌,閃過一絲狠毒的眸來,沉沉說道:“沒想到嚴秋生竟有一個女兒,那本秘笈是她拿去無疑!”鐵心和尚身旁的武當掌門人清真道長接著說道:“幸虧被我們除了!否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患可大了!”清真道長身子短小精悍,黑眉環目,穿著一襲褐灰色道袍,頭上戴著太極帽,肩後背著一把長劍,望著地下的冷麵黑煞,捋了捋鄂下的鬍鬚,面色陰沉的說道:“好像還有些氣息呢!莫非沒死?”“放心!我們的暗器,皆塗上劇毒,不出四個時辰,她就一命嗚呼見閻王去了!”說話的人身旁一襲灰色道袍,背印“陰陽兩極圖”,頭頂白色道冠,肩後露出一把劍柄,正是涼山派掌門人鐵羅漢莫如虎。莫如虎用腳踢了一下冷麵黑煞,面色慘森森的,白臉如紙,一點表情也沒有,冷冷說道:“不過,我們還是趁早讓她歸西,免得夜長夢多,又生枝節!”說畢,舉掌就要劈下。鐵心和尚一架禪杖,攔住了莫如虎,沉聲說道:“慢點!身後那麼多門人弟子在場,多少有點礙看,而且我們又是用手法制服那妮子,雖然在此處的都是心腹弟子,但人多嘴雜,難保不傳揚出去,我們還是先讓弟子們入觀內休息,然後再動手不遲,回去後還要嚴禁門人談及此事!”鐵心和尚此端舉動是思慮周詳,然而人算縱不如天算,千思縱有一漏,各派掌門人翻過身旁那些弟子進觀內時,陡地嗖的一聲,一條白影像風捲殘雲似的掠走地上的冷麵黑煞。去勢如此之疾,發生又是如此之倉促,眾人只感一忡怔,那白影只剩下一個黑點,很快的消失在山腰下。莫如虎如夢初醒,猛地舌綻春雷,大叫聲:“不好!那妮子被救走了。”這時鐵心和尚等人才定住心神,忙不迭的躍起身形,朝山腳下追去!”莫如虎可真氣得七竅冒煙,一連揮著手,命令那些仍兀立不動不知所以然的七大門派弟子,連聲吼道:“追!追!還不快追!全部死了!”“追!追!”這時,那些宛如中了魔的七大門派弟子,方連忙展開身形,向山腰下疾追而去。樹上的川梟看得咧嘴大笑:“他孃的都是一些烏龜飯桶!等你追人早不知跑到哪邊去了!”這個時候,整個道觀真的是一片冷清清的,一個鬼影兒也沒有。川梟躍下了樹梢,大搖大擺的走進觀內,現在,他的任務就是要放火燒這座道觀,別說北雙武功無人匹敵,自是不會被人追上,但救人要緊,怎能緊纏下去。川梟輕輕的哼著小調,掏出了火摺子,從神案上取出了一大桶的煤油,拐進了右側的廂房,把煤油澆在棉被上,然後點燃起來。但見整條棉被經過煤油的澆淋,蓬的一聲,迅速的燒起來。“再見!老王八們!”川梟咧起大嘴,拍了拍手,躍出觀外,飛回原來那棵榕樹上。川梟放火可真是乾淨利落,行動迅速,一點也不含糊,文字寫來嚕嗦,事實上,莫如虎只不過剛奔到了山腳下,道觀已升起了一股嫋嫋的黑煙。川梟站在樹杆上,咪著眼向下凝眺。不錯,莫如虎正帶著一班人馬匆匆忙忙趕回來。“嘻!成啦!”已是無影無蹤。須臾——跌足叫道:“快!快救火!”於是那些弟子忙不迭的取出水桶,七手八腳的忙著撲火,鐵心和尚與清真道長等人也趕了回來。鐵心和尚一見道觀失火,連忙問道:“怎麼一回事?”莫如虎真是急得汗落如雨,一面指揮救火,一面回答道:“有人做了手腳!”鐵心和尚等人一聽,忙不迭的加入救火陣營。幸好火勢並不大,加上無風,而且水源充足,百餘人忙手亂腳地撲著火,一炷香以後,總算保住了這座道觀。把火勢撲熄,火情並不慘重,只燒去了兩間廂房,但是,要追冷麵黑煞是不可能了。鐵心和尚一頓禪杖,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是天意!看來今後的事多了!”話說北雙救了冷麵黑煞——北雙趁著七大門派的掌門人分神之際,一個飛掠,展開無影無虛飄蹤步,抱起冷麵黑煞疾如星火的向山下逸去。當然,北雙的身法是無人可匹敵,但七大派掌門也絕非省油之燈,加諸北雙手上多了一個冷麵黑煞,身形多少受了些影響,更何況峨嵋派的輕功一向獨步武林,更是窮追不捨。北雙回頭望了一下,見鐵心和尚等六人仍隨尾窮追,當下抱緊了冷麵黑煞,長吸一口氣,長嘯一聲,腳下一挫,展開師門輕功無影無虛飄蹤步。只見北雙的身子陡如流星流電般的向前射去,只一會便把六派掌門人甩下老遠了。北雙嘀咕了一下——他孃的,不知老官幹了沒有?再窮磨,這丫頭可真要一命歸天了!北雙想著翻過頭看看,果然不錯,禿驢們已折道而回,而且依稀的可看到一縷黑煙苒苒升逸……“哈!幹了!”北雙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身形仍不敢慢下米,兀自直飛而去。如此約摸過了半炷香的時刻,北雙才停了身子,額上微現汗珠。北雙拭了一下汗,藉藉短短的空間,北雙調息了一下腹內微亂的真氣,這時才環首打量四周。只見此處正是山谷小道,兩旁聳著百來丈的高山。北雙凝眸望去,見三十丈處的山腰正可落腳,當下一提真氣,兩腳一彈,筆直朝著山崾射去。飛上了十來丈高,北雙已感勁力不繼,連忙一沉氣,緩緩落在一棵樹上,兩腳用力一點樹枝,隨著又直飛而上。瞬間,已過山腰處。這時北雙可真個累了,汗流夾背,直喘不停。北雙換過另一隻手抱住冷麵黑煞,擦了擦汗珠,環目看了一下四周。此處雖是山腰中,卻也隱密異常,古木參天,陽光一絲也透不過,真是不見天日。北雙微微停頓了一下,抱著冷麵黑煞,徑自向裡馳去。北雙一面疾馳,一面顧盼,尋找療傷的地方。馳了一會,北雙看見七丈外有一座茅屋。北雙毫不懷疑的一躍而至,推開門走了過去。但只見裡面黑鴉鴉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北雙運足目力視去,稍稍可看清一切。此屋似是多年無人居住,而且失修已久,牆角上結編著不少的蜘蛛網,北雙俯身拾起一枝枯木,撩開蜘蛛網,步到牆角下,輕輕放下了冷麵黑煞,從懷中取出一副火摺子,又搜索了一些枯木,嗟一兩聲,燃起一個小火堆。頓時屋內一片光亮。忽地叭叭幾聲,響起振翼之聲,北雙趕忙凝目看去,原來是幾隻蝙幅奪門而出。北雙定了一下心神,轉首四面打量。但見牆壁上爬滿了十幾只壁虎,地下滿是蟋蟀螻蟻,而且佈滿了乾枯的柴薪,整間茅屋空蕩蕩的……“真的無人住屋。”北雙吐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北雙解下身後的劍,放置一旁,又從懷中取出葫蘆,咕了一口,低頭察看冷麵黑煞的傷勢。但見冷麵黑煞美眸緊閉,蛾眉微蹙,小嘴緊抿,唇角滴著一絲血跡,面色變得蒼白異常,胸前微微起伏,氣若游絲……北雙發現冷麵黑煞左部胸前刺著兩支寸許長的針形暗器,小腹及腰也插著兩支,大腿上更是插著五支之多。北雙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些,都是女人禁地,他是一個大男人,怎生是好?北雙望著冷麵黑煞蒼白的玉面,呆呆的遲疑著,不敢動手。忽然冷麵黑煞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北雙趕緊凝神,只見冷麵黑煞嬌軀猛地顫慄了一下,傷處正湧出了褐色的血水,臉上向微微抽搐著,變成一副痛苦的神色。北雙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暗叫道:“毒發了。”xmwjw掃描一兆OCR第六章黑煞中計栽涼山時近正午,天上一絲雲也沒有,熾熱的太陽高高普照著,好個七月的天氣。“真個他媽的大個子!真得把人曬死,小子,要是冷麵黑煞那妮子沒來,看我剝你皮!”“老傢伙,你就省些力氣,少叫一句好不好?”往涼山的道路上,馳著兩騎,正是北雙與川梟官大木。北雙仍然穿著銀白色的勁裝,精神奕奕,顯得雄俊異常。川梟穿著一件三分不像衣服,七分像破布的白色上裝,下身穿著一條長不長短不短,而又寬又大的白色褲子,腳下穿上一雙大草鞋,活像街頭的叫化子。川梟抬頭,吁了一口氣,抹了抹額角上的汗珠,扳過手取下背後玉尺上掛著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遞給北雙,說道:“小子,喝口,解解渴!”北雙笑著搖搖頭,勒住了馬韁,說道:“我們該下馬了,把坐騎藏在那排樹林裡,然後,上山去!”川梟又吞了一口,塞好葫蘆,掛在玉尺上,望了一下山腳豎著的石碑,石碑上書寫著“涼山”二字,筆力蒼邁,龍飛鳳舞,古意盎然。“好,咱們就把坐騎安置好。”川梟點了點頭,當先向五丈外的叢林裡馳去。兩人安置好坐騎後,北雙朝著川梟說道:“老官,咱們別往正道走,容易被發覺,還是抄出路上吧!”川梟點頭,當下兩腳一點,向著涼山飛去。北雙也忙不迭的身子一躬,展開身法,急追而上。只見宛如兩隻大鵬,無聲無息的隱向山林裡。兩人都用上全力,快如激星流電,須臾,已經登上頂上了。兩人躍上了—顆老榕樹上,撥開樹枝,凝目眺去。但見六丈外正巍峨的聳立著一座道觀。川梟轉過頭朝著北雙說道:“他***!怎地不見一個人?全死啦?”北雙不答,兀自運目望去,的確,一片冷清清的,壓根兒一雙人影也沒有。北雙皺了皺眉,正待說話,忽然縮了一下身子,吁了一聲,示意川梟不要說話。川梟蹲下身子,瞪大眼睛,低聲問道:“發現什麼?”北雙努了努嘴,低聲的回道:“你看那邊!”“噢!”川梟順勢望去,對面二十丈外的一片叢林裡,微微波動著,而且銀光閃閃。川梟低聲叫了起來:“那邊埋伏著人!”北雙微微一撥枝葉,兩眼瞬也沒瞬的望著對面,輕輕的說道:“看樣子,我猜得沒錯,七大門派的人都來了。”川梟眯眼看了一下,低下頭小聲問道:“不知道他們發現了我們沒有?”北雙搖搖頭說道:“大概沒有,他們的目的是冷麵黑煞。”停了一下,川梟問北雙說道:“你猜冷而黑煞一定會來?”北雙肯定的說道:“錯不了的,呆會我們就會曉得的。”川梟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呆會他們打起來,該怎辦?”北雙想了一下說道:“姑且做隔江觀火,看看情勢的演變如何?”川梟吁了一聲,在樹幹上躺了下來,拿下葫蘆,仰著喝了一口,塞給北雙,說道:“躺下來吧,等人最無聊不過了!”北雙接過了酒葫蘆,喝了一口,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漬,塞好壺口,遞還川梟,躺了下來,笑著說道:“無聊?待會你會變起眼來呢!那妮子可真是天生的尤物!”川梟嗤了一鼻,兩腿擱了起來,蕩了幾蕩,不屑的說道:“算了吧!要亮你自個兒去亮,誰像他媽的豬八戒一個!”北雙笑將起來說道:“你別他媽的說得恁地難聽好不?”“誰像你木頭—塊,有花不採,笨牛!”北雙說完,低低的唱起“金縷衣”的頭一段:“勸君有花則須採,莫待無花空折枝!”川梟捂起了雙耳,連連說道:“好啦!好啦!你少他媽的肉麻,小英真瞎了眼,嫁給你這色狼!”北雙一聽到自己的亡妻,臉色不由得一沉,一句話也說不出。川梟見北雙不說話,轉過頭,伸手握住北雙的手,輕聲的說道:“小北,我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北雙微微一笑,握住川梟的於,強忍住那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顫著聲音說道:“我知道,我不會怪你,不是麼?老官,我們不會誰怪誰……”川梟點點頭,他感到鼻兒酸酸,他知道,北雙的笑裡含著太多的苦,他清楚地感到北雙的手在顫抖。北雙轉過頭,凝望著葉縫中的蒼穹,喃喃的說道:“兩三個月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自疚,我無能保護小英,是我害了小英,我不該娶她,我是配不上她的,她是如此的美好……”川梟聽不下去了,搖了搖北雙的手,愴然的說道:“不,你不用自疚,一切都是命運!”北雙苦笑了一下,喃喃的接著說道:“是的,一切都是命運……今後,我不會再娶,我再也不能遇到像小英那樣美麗的女人,老官,也許我表面很樂觀,但那只是表面,真的,誰能知道我內心深處的痛苦。”川梟的眼眶溼了,他打斷北雙的話,用力的說道:“我知道!好友!我知道!你只是強抑著!”北雙轉過頭,望著川梟,悽然的一笑,哽咽著說道:“我儘量在歡笑,可是那創傷還是深深的卷著我,老官!今生今世裡,我對女人只有虛情假意,我不會再有真愛了!”川梟說道:“我知道,你沒有負小英,你是真愛她的!你也太堅強了,曾幾何時?你這談情能手,也曾結識不少的少女,只有對小英是真情真意,始終如一。”北雙憶起了賴宛英臨死的話,肝腸寸斷的囈道:“只有等待來生了!英,你要等我!”川梟正想安慰他幾句,忽然嗖的一聲,一支黑影射了下來。川梟推了一下北雙,小聲的說道:“那妮子來啦!”北雙一聽,趴正身子,凝眸望去。但見道觀前正立著一個黑衣少女,不錯,是冷麵黑煞。冷麵黑煞昂然站立著,手持著一把劍,劍上血跡斑斑,看樣子上山時經過一場嘶殺呢。冷麵黑煞環目打量,一見竟是人影空空,不禁皺了皺眉,把劍插回劍鞘,緩緩舉步走入道觀。川梟望著寂寂的道觀,大聲地對北雙說道:“他孃的,那些禿驢怎地還不亮相,莫非有詐?”北雙點點頭,仍聚精會神的凝視著場中,以觀變化。冷麵黑煞似乎也看出情形不對,躍回場中,雙目含煞,雙目橫豎,冷冷的叫道:“原來聞名的武林的名門正派竟是畏首畏尾的鼠輩,姑奶奶來啦!全給我滾出來!”川梟輕輕的吹了一個口哨,笑著說:“喲!那妮子倒真個兇相!”北雙見川梟一副好德性,不由一笑,向川梟推了一把,輕聲道:“你安靜點,那妮子的武功不弱,別讓她發現我們在這兒!”川梟點點頭,表示會意,兩目緊緊注視著場中的演變,冷麵黑煞一見毫無反應,於是大喝一聲道:“不滾出來,姑奶奶就一把火燒了!”冷麵黑煞再度吐氣開聲,兩掌連發,震落了如雨的箭,壓根兒沒傷到她皮毛。“哼!”冷麵黑煞身形一拐,閃出了射程之外,兩腳一挫,如脫弦之箭,快得令人眨不過眼來,直向發箭之樹林裡飛去。於是——樹林裡掀起了幾聲殺豬狂號,飛起了十幾具的身子,然後墮向地下。只瞬間,整個樹林又回覆一片寂沉。北雙與川梟,看得一清二楚,川梟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祖***大頭鬼!原來七大門派是如此的名門正派,真卑鄙!無恥!無賴!小人!下三濫……”川梟呸了一口口水,滿臉鄙夷之色,雙拳緊握,差點沒把七大門派的開宗祖師都罵了。北雙也是一臉憤憤不平之色,忽然他拉了一把川梟,急促的說道:“快看!”川梟連忙屏住氣望去!只見冷麵黑煞陡地從林中拔起十來丈高——就在冷麵黑煞飛起的一剎那,忽然“轟!”的一聲,整個樹林炸了起來!北雙臉色猛地一變,脫口叫道:“炸藥!”川梟推了一下北雙,大叫道:“小北!你看那妮子!”北雙連忙凝住氣望去。但見冷麵黑煞像中了箭的大鵬,從空中打了兩轉,疾速的向地面墮下“蓬!”的一聲,揚起一片塵沙。川梟大聲叫道:“栽了!”“不!沒有,她又站起來了。”果然,冷麵黑煞又立了起來,但身子卻是搖晃不定,腳步踉蹌,似乎已受了傷。北雙低聲叫道:“她被炸藥傷到了!”冷麵黑煞幾乎是忍著極大的痛苦,身形搖搖欲墮,勉強一提真氣,躍回道觀前,待想打道下山。距北雙藏身的地方只不過五六丈遠,北雙與川梟在樹上可看得一清二楚。似只見冷麵黑煞滿身是血和泥,一身衣服破爛不堪,一頭黑髮凌亂異常,狼狽已極。冷麵黑煞定了一定身子,強忍著身上的創痛,咬了一下銀牙,吸了一口真氣,就待飛起身形。忽然,道觀右側的樹林飛出了無數的細小暗器,咻咻之聲,尖銳刺耳,來勢之疾宛如飛蝗。川梟轉過頭,朝著北雙叫道:“那邊也有人!”北雙搖了一下樹杆,兩眸閃著一片憤憤不平之色,道:“真無恥到家!”冷麵黑煞一見又猝襲,咬了一咬銀牙,單劍猛地出鞘,舞起一片周身劍影,護住身子。於是響起一片叮噹之聲,疾飛的暗青子皆被格在地上。冷麵黑煞端的身手不凡,只見她一劍在手,舞得呼呼生風,絲毫沒有一絲隙縫,儘管林中的暗器如雨的向她射去,但一時之間,卻奈何不了她。然而樹上的北雙心裡明白,冷麵黑煞不可能持久,只要她稍一疏忽,就隨時有死在亂器之下的可能。冷麵黑煞的俏臉上已是一片淋漓,分不出是汗水、血水,抑或泥濘,但她無暇去拭它,只是一味的咬著牙,硬拼到底。一襲黑色衣裳,幾乎成了碎片,裡面紅色褻衣大半可見,一頭披垂的秀髮,像雜亂的黑線,隨著血水、汗水、泥水分黏不定,成了一個大累贅。片刻——冷麵黑煞已漸感不支,劍法隨著身形緩緩慢了下來。川梟睜大著兩眼,脫口叫道:“要糟!”冷麵黑煞一咬銀牙,用力一提腹內純真的真氣,嘿地一聲,嬌小的身軀陡地拔起八九丈高,躍出了暗器的圈子。但,還是慢了一點。只見她嚶嚀一聲,在左前右腹以及雙腿感到一陣噬痛,拔起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硬生生的倒栽蔥墮下……。叭!一聲波響,捲了一陣塵揚,冷麵黑煞結實的摔在地上,挺直直地躺在地下,閉氣了過去,一動也不動的。川梟見七大門派用如此下流手段,兩目差點沒爆了出來,身形一弓,就要掠下,說道:“狗*的!我忍不住了。”北雙一把扯住了川梟,低聲道:“慢點!看看那樹林裡頭的是誰?”但見暗器一停,右側的樹中刷刷的跳下了百餘條人影。“是七大門派的掌門人!看,莫如虎也在內!”川梟目眥皆裂,望著為首的七人,咬著牙,身形躍躍欲動。北雙也著實忍不住,躬著身子,急促的說道:“不要輕動!老官!我救人,你放火!記住,調虎離山,不要應戰!”川梟點子一下頭,板下玉尺的葫蘆,抑了一口,塞好壺口,丟給北雙,低聲說道:“這些省著,小北這個拿去,呆會兒救人也許有用。”北雙接過揣進懷中,點頭表示會意,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場中。”為首的七人正是七大門派的掌門人,七人一馬當先的躍至冷麵黑煞身旁。“這妮子真厲害,被火藥傷了,還擋我們一陣暗器!”說話的人正是少林掌門人鐵心和尚。鐵心和尚披著黃色袈裟,手持禪杖,單手撫著半尺長的白鬚,兩目微瞌,閃過一絲狠毒的眸來,沉沉說道:“沒想到嚴秋生竟有一個女兒,那本秘笈是她拿去無疑!”鐵心和尚身旁的武當掌門人清真道長接著說道:“幸虧被我們除了!否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患可大了!”清真道長身子短小精悍,黑眉環目,穿著一襲褐灰色道袍,頭上戴著太極帽,肩後背著一把長劍,望著地下的冷麵黑煞,捋了捋鄂下的鬍鬚,面色陰沉的說道:“好像還有些氣息呢!莫非沒死?”“放心!我們的暗器,皆塗上劇毒,不出四個時辰,她就一命嗚呼見閻王去了!”說話的人身旁一襲灰色道袍,背印“陰陽兩極圖”,頭頂白色道冠,肩後露出一把劍柄,正是涼山派掌門人鐵羅漢莫如虎。莫如虎用腳踢了一下冷麵黑煞,面色慘森森的,白臉如紙,一點表情也沒有,冷冷說道:“不過,我們還是趁早讓她歸西,免得夜長夢多,又生枝節!”說畢,舉掌就要劈下。鐵心和尚一架禪杖,攔住了莫如虎,沉聲說道:“慢點!身後那麼多門人弟子在場,多少有點礙看,而且我們又是用手法制服那妮子,雖然在此處的都是心腹弟子,但人多嘴雜,難保不傳揚出去,我們還是先讓弟子們入觀內休息,然後再動手不遲,回去後還要嚴禁門人談及此事!”鐵心和尚此端舉動是思慮周詳,然而人算縱不如天算,千思縱有一漏,各派掌門人翻過身旁那些弟子進觀內時,陡地嗖的一聲,一條白影像風捲殘雲似的掠走地上的冷麵黑煞。去勢如此之疾,發生又是如此之倉促,眾人只感一忡怔,那白影只剩下一個黑點,很快的消失在山腰下。莫如虎如夢初醒,猛地舌綻春雷,大叫聲:“不好!那妮子被救走了。”這時鐵心和尚等人才定住心神,忙不迭的躍起身形,朝山腳下追去!”莫如虎可真氣得七竅冒煙,一連揮著手,命令那些仍兀立不動不知所以然的七大門派弟子,連聲吼道:“追!追!還不快追!全部死了!”“追!追!”這時,那些宛如中了魔的七大門派弟子,方連忙展開身形,向山腰下疾追而去。樹上的川梟看得咧嘴大笑:“他孃的都是一些烏龜飯桶!等你追人早不知跑到哪邊去了!”這個時候,整個道觀真的是一片冷清清的,一個鬼影兒也沒有。川梟躍下了樹梢,大搖大擺的走進觀內,現在,他的任務就是要放火燒這座道觀,別說北雙武功無人匹敵,自是不會被人追上,但救人要緊,怎能緊纏下去。川梟輕輕的哼著小調,掏出了火摺子,從神案上取出了一大桶的煤油,拐進了右側的廂房,把煤油澆在棉被上,然後點燃起來。但見整條棉被經過煤油的澆淋,蓬的一聲,迅速的燒起來。“再見!老王八們!”川梟咧起大嘴,拍了拍手,躍出觀外,飛回原來那棵榕樹上。川梟放火可真是乾淨利落,行動迅速,一點也不含糊,文字寫來嚕嗦,事實上,莫如虎只不過剛奔到了山腳下,道觀已升起了一股嫋嫋的黑煙。川梟站在樹杆上,咪著眼向下凝眺。不錯,莫如虎正帶著一班人馬匆匆忙忙趕回來。“嘻!成啦!”已是無影無蹤。須臾——跌足叫道:“快!快救火!”於是那些弟子忙不迭的取出水桶,七手八腳的忙著撲火,鐵心和尚與清真道長等人也趕了回來。鐵心和尚一見道觀失火,連忙問道:“怎麼一回事?”莫如虎真是急得汗落如雨,一面指揮救火,一面回答道:“有人做了手腳!”鐵心和尚等人一聽,忙不迭的加入救火陣營。幸好火勢並不大,加上無風,而且水源充足,百餘人忙手亂腳地撲著火,一炷香以後,總算保住了這座道觀。把火勢撲熄,火情並不慘重,只燒去了兩間廂房,但是,要追冷麵黑煞是不可能了。鐵心和尚一頓禪杖,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是天意!看來今後的事多了!”話說北雙救了冷麵黑煞——北雙趁著七大門派的掌門人分神之際,一個飛掠,展開無影無虛飄蹤步,抱起冷麵黑煞疾如星火的向山下逸去。當然,北雙的身法是無人可匹敵,但七大派掌門也絕非省油之燈,加諸北雙手上多了一個冷麵黑煞,身形多少受了些影響,更何況峨嵋派的輕功一向獨步武林,更是窮追不捨。北雙回頭望了一下,見鐵心和尚等六人仍隨尾窮追,當下抱緊了冷麵黑煞,長吸一口氣,長嘯一聲,腳下一挫,展開師門輕功無影無虛飄蹤步。只見北雙的身子陡如流星流電般的向前射去,只一會便把六派掌門人甩下老遠了。北雙嘀咕了一下——他孃的,不知老官幹了沒有?再窮磨,這丫頭可真要一命歸天了!北雙想著翻過頭看看,果然不錯,禿驢們已折道而回,而且依稀的可看到一縷黑煙苒苒升逸……“哈!幹了!”北雙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身形仍不敢慢下米,兀自直飛而去。如此約摸過了半炷香的時刻,北雙才停了身子,額上微現汗珠。北雙拭了一下汗,藉藉短短的空間,北雙調息了一下腹內微亂的真氣,這時才環首打量四周。只見此處正是山谷小道,兩旁聳著百來丈的高山。北雙凝眸望去,見三十丈處的山腰正可落腳,當下一提真氣,兩腳一彈,筆直朝著山崾射去。飛上了十來丈高,北雙已感勁力不繼,連忙一沉氣,緩緩落在一棵樹上,兩腳用力一點樹枝,隨著又直飛而上。瞬間,已過山腰處。這時北雙可真個累了,汗流夾背,直喘不停。北雙換過另一隻手抱住冷麵黑煞,擦了擦汗珠,環目看了一下四周。此處雖是山腰中,卻也隱密異常,古木參天,陽光一絲也透不過,真是不見天日。北雙微微停頓了一下,抱著冷麵黑煞,徑自向裡馳去。北雙一面疾馳,一面顧盼,尋找療傷的地方。馳了一會,北雙看見七丈外有一座茅屋。北雙毫不懷疑的一躍而至,推開門走了過去。但只見裡面黑鴉鴉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北雙運足目力視去,稍稍可看清一切。此屋似是多年無人居住,而且失修已久,牆角上結編著不少的蜘蛛網,北雙俯身拾起一枝枯木,撩開蜘蛛網,步到牆角下,輕輕放下了冷麵黑煞,從懷中取出一副火摺子,又搜索了一些枯木,嗟一兩聲,燃起一個小火堆。頓時屋內一片光亮。忽地叭叭幾聲,響起振翼之聲,北雙趕忙凝目看去,原來是幾隻蝙幅奪門而出。北雙定了一下心神,轉首四面打量。但見牆壁上爬滿了十幾只壁虎,地下滿是蟋蟀螻蟻,而且佈滿了乾枯的柴薪,整間茅屋空蕩蕩的……“真的無人住屋。”北雙吐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北雙解下身後的劍,放置一旁,又從懷中取出葫蘆,咕了一口,低頭察看冷麵黑煞的傷勢。但見冷麵黑煞美眸緊閉,蛾眉微蹙,小嘴緊抿,唇角滴著一絲血跡,面色變得蒼白異常,胸前微微起伏,氣若游絲……北雙發現冷麵黑煞左部胸前刺著兩支寸許長的針形暗器,小腹及腰也插著兩支,大腿上更是插著五支之多。北雙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些,都是女人禁地,他是一個大男人,怎生是好?北雙望著冷麵黑煞蒼白的玉面,呆呆的遲疑著,不敢動手。忽然冷麵黑煞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北雙趕緊凝神,只見冷麵黑煞嬌軀猛地顫慄了一下,傷處正湧出了褐色的血水,臉上向微微抽搐著,變成一副痛苦的神色。北雙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暗叫道:“毒發了。”——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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