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相因此趕赴上饒,滿城搜尋,城裡找不到人,他就繞著附近鄉鎮,繼續探尋。
也有多次,司徒雲相打算放棄搜尋時,便聽到莊稼漢說曾看見過酷似李天奪與旋風斬者,遂又令他繼續下去,如此再三,一年匆匆便過。
上回柯鑫發現的那面“紅旗”,正是司徒雲相的披風,是他在山區施展輕功來去之狀。
當李天奪將“不識死亡焉識生,既識我相何識雲”的字句刻在村口後,引來司徒雲相,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回到現在。
和煦的晨曦照耀著街頭巷尾,街巷寂寥,豬骨頭村今早,格外冷清。
或與漕幫大批殺手的到來有關。
孫龍、孫虎、孫鯊以及姜步川等人,彼此吆喝,圍住了柯鑫一家,也圍住了徐濯非與李天奪。
此外還有兩名新來的高手:一個身材瘦高,膚色蒼白,身著黃衫,額上突起一顆肉疣;另一個矮矮胖胖,顏面黝黑,身著灰衣,頭頂戴著一頂尖帽。二人皆持彎刀,口音都帶異腔。
此二人人稱“金角”、“銀角”,是對兄弟,蒙漢混種,橫練了一身硬氣功,刀法絕倫。
雙方各自打量後,孫鯊衝著高氏,當先冷笑:“該叫您一聲夫人,還是喊你一聲小羊脂兒呀?”
孫虎則向柯鑫質問:“不是說她死了嗎?看來沒死呀。”
柯鑫忙朝妻子道:“快,快進去。”
高氏神色驚惶,趕緊拉起豆豆,奔入門內。
孫龍回顧姜步川與金角、銀角說:“你們負責殺人,我們負責搶人,請吧。”
三人都點了頭,旋即動手。
噹噹噹噹噹……柯鑫攔在房門前,張臂發彈,負傷獨對群寇。
孫龍三人一時不得近前。
姜步川見狀,拔劍在手喊道:“讓開!”飛身越過三人,直取柯鑫。
卻在劍鋒將及之時,啪的聲響,他自己橫飛了出去。
殺手們一愣之下,轉頭去瞧個仔細,但見姜步川讓一支掃帚擊中胯下,不惟佩劍脫手,還抱著下體倒地,痛苦不堪。
系李天奪乾的好事。
徐濯非一旁竊笑:“我常對人說,李天奪天縱奇才,就算拿支掃帚,也能獨步天下。這本是玩笑,不想今日竟成了事實。”
金角、銀角於是刀指李天奪,喝問:“你是誰人?”“報上名來!”
李天奪搔了搔頭說:“我、我忘了。”
金角、銀角一愣:“忘了?”“說的是什麼廢話!”
柯鑫那頭急喊:“忘兄!你有武功,就別同他們羅嗦,快!幫幫大家吧!”
孫龍三人立時又展開了攻勢。
金角、銀角隨之亦夾攻李天奪。
此二人雙刀連鋒,好不厲害,不僅刀法犀利,刀氣亦堪稱剛猛,不輸姜步川也。
李天奪這裡一閃,那裡一避,只守不攻,很快便捉襟見肘。
徐濯非一旁看見,心念電轉,忙將攜來的那把武士刀:嗤笑巴公主,取了出袋,拋給了李天奪:“李兄,接住!”
李天奪接住後,不假思索拔出,登時連格帶擋擊退了金角、銀角。
金角、銀角相視錯愕,旋即再上,此番刀法愈加兇猛,招招殺著。
李天奪見狀意頗猶疑,連退數步。
徐濯非一旁心焦:“他該不是連自己的絕學也給忘個淨光了吧?”忙問:“李兄,李兄!你真記不得自己的姓名嗎?記不得嗎?”
李天奪邊打邊回頭看過來,反問:“你又是誰?”
說也奇怪,他雖看似忘得淨光,身手不若以往,但逢險境,總能隨心所欲地閃過擋落,哪怕姿勢難看,也都無礙無掛。
徐濯非大聲回答:“我叫徐濯非,你叫李天奪!你是劍神、李天奪啊!”
李天奪喃喃自語道:“我叫李天奪?劍神李天奪?哎呀,我怎麼、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金角、銀角卻是聽得膽戰心驚,冷汗直流,心想對手真是李天奪,他二人還有一毫勝算嗎?然又見對方貌不驚人,招式笨拙,也就認定此乃虛張聲勢,漸爾不以為意。徐濯非瞥著那頭,柯鑫因為傷重,快要撐不住了,心想李天奪倘使再這麼扭捏,讓這幫殺手得手,柯家豈不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