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丐戶上前報道:“兩位分堂主,總算找到你們啦。”
葉宗政問:“怎麼?你是哪個分堂的?”
那名丐戶說:“小的是受了朱堂主的吩咐,趕來找你倆過去的。”
金峰搶問:“朱堂主?哪個朱堂主?”
丐戶回答:“就是朱痕朱堂主呀,北風堂堂主嘛。”
葉宗政一怔:“他來啦!”忙說:“快,帶我去見他。”
金峰早知道朱痕是葉宗政的靠山,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嗨!金分堂主,”丐戶喚道:“你也一起去呀。”
金峰冷笑:“姓朱的要見他,幹我屁事,我幹什麼一起去?啐!”
丐戶跺腳道:“哎呀,申豹申副堂主也來啦,他也在找你嘛。”
金峰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丐戶說:“沒怎麼回事,朱堂主與申副堂主是一路的,你們快過去吧。”
站在三條街外的酒樓樓頂,遠遠望去,衙門前依舊滿滿的是人。
酒樓三樓廊邊,朱痕指問:“我說宗政啊,這事兒你要怎麼善了?真讓漕幫來殺咱自己人?”
半盞茶前,葉、金二人到了此處,見著朱痕與申豹,自然也提及王升的警告。
葉宗政搔頭嘆氣,無話可答。
申豹則轉問金峰:“你說呢?老弟。”
金峰道:“剛剛我已經去跟張公義談過,只恨那廝毫不領情,堅要衙門退讓,才肯解散。”
申豹又問:“那你有什麼主意?”
金峰無奈苦笑:“我能有什麼主意?驅趕他們?”指著陽臺外,“教我如何下得了手?又要從何下手?”
申豹斥道:“虧你還想驅趕他們!誰叫你驅趕他們的?漕幫?哼!”
金峰愧然噤口。
那頭,朱痕亦問:“宗政啊,你不能老嘆氣呀,轉眼太陽就要下山了,怎麼回覆漕幫啊?”
葉宗政本想再嘆氣,聞言只能忍住,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無話可答。
“我來回復漕幫。”角落裡,徐濯非現身走出,自信說道:“讓我代替兩位分堂主,去跟王升談罷。”
金峰問:“這位是?”
申豹一旁引薦:“這位是鼎鼎大名的兵神,徐濯非,是咱們丐幫的朋友,風火林一役,要不是他,咱們早死在八王子那王八羔子的手裡了。”
葉、金二人都是老江湖,也都識得“鐵匠王”張永,兵神的名號自皆聽過。
二人遂不約而同地抱拳招呼:“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貫耳。”
徐濯非還禮遜之:“哪裡哪裡。”
朱痕打哈哈說:“這傢伙是個兵器工匠,但他造的刀劍,貴得不像樣,可不是你我買得起的。跟他做做朋友還行,想做生意,咱們都不夠格。”
笑問徐濯非:“我說得沒錯吧?你這‘錢伯’。”
徐濯非苦笑:“出身貧寒,不得不然。”
朱痕擺了手說:“得了!這裡誰不出身貧寒的。”問道:“你想跟王升怎麼談?”
徐濯非道:“當然是教他擺平衙門,放人還錢,先把眾怒消平。如此,對大家都好。”
申豹質疑:“那個‘王爺’,他會聽你的?”
徐濯非又笑:“山人自有能耐,說動他聽。”
朱、申二人相視生疑,偏又都見識過徐的厲害,生疑而不敢疑。
傍晚時分,淮陰城北,王升私宅的大廳上,夕照血紅。
王升仍是安坐在正首的那把太師椅中。
滿廳堂仍是他的護衛。
佇立廳心與他相對的一人,就是徐濯非了。
王升摸了摸自己的禿頭冷笑:“我道是誰呀,原來是你,徐濯非,哼哼哼。”
徐濯非拱手作揖,笑笑:“別來無恙。”
王升沉下臉道:“有恙的很!”一頓,“你還敢來?上回白英那件事,你坑了都泰錦多少錢啊,我們都查出來了。”(注:請參看《白骨紅心》)
徐濯非笑:“坑的是他的錢,又不是您的,我為什麼不敢來?”
王升一愣,又說:“那你可知道,上回司徒雲相在我的地頭,殺了我多少人,嗯?!”(注:請參看《鴛鴦槍》)
徐濯非又笑:“哈哈,他的賬可不能算在我頭上,更何況,上回他是來找丐幫的晦氣,討回他的佩劍,怎麼又招惹到了你,我也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