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美國後,他才值強自己多了霍子和四非這兩個朋友,至少他有危難時,不再怕找不到朋友幫忙。
“可你的確是抱著她……”她看得一清二楚,不像被強迫。
他氣得咬牙,親身示範什麼叫“身不由己”,猛地大力抱住她。“因為我那時還虛弱得站不住腳,她把嘴揍上來的時候我根本推不開。她抱著我的力道,用力到連我的骨頭都在痛。”
可可憐,真可憐,她現在知道被強吻的滋味,他可以放開她了。她不只骨頭痛,整個骨架都好像快被他捏碎了,痛到眼泛淚花。
“太過分,太過分了!他們怎麼可以叫我拍那種廣告?我不拍了,我要解約,誰敢叫我拍,我跟誰翻臉……”汪雪一臉憤然地闖進生父家中,不管父親元配的臉色有多鐵青,她一把搶走對方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繼續自己瘋婆子似的叫罵。
身為新一代偶像,她一入行就得到許多關注,沒多久便紅透半片天,一下子成了公司的搖錢樹,自然備受禮遇。從小沒受過挫折的她,自認為是一代巨星,用要用最好的,穿要穿最美的,什麼東西都要比人好,驕縱不可一世。
目前為止她人生唯一的受挫,是被個小咖廣告人換角,說她表現得不夠好,這個仇她至今記恨在心。
沒想到,剛簽下一個廣告合約她竟又遇到那個人,一口氣咽不下,只好處處唱反調,但人家反而整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白裡透紅的雪肌玉膚也因拍攝工作被太陽曬成黑炭。
康金寶不悅地低斤,“小聲點,雪兒,沒瞧見你姑姑在場嗎?還不喊人?”真是的,她那個媽怎麼教的?沒大沒小,目無尊長。
汪雪嘟著嘴,不情不願地喊了聲,“姑姑。”有看到就好,幹麼要禮數週全?
她咕嗽地埋怨著,卻無損天生的明星氣質,花一般的容貌美得教人看傻眼。
“小雪兒越大越漂亮了,到姑姑這兒來,讓我好好地瞧瞧你。”康月虹慈愛地招著手,對於五官有幾分神似她的小侄女特別疼愛。
由於沒有孩子,她把兄長外頭的私生女當自己女兒一般,反倒是曉嵐、曉晴和她不親,因為她們的家庭深受第三者介入之苦,所以對她這個曾為情婦的姑姑無法諒解,認為她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資深小三。
“姑姑,你要幫我出氣,不能任由我被別人欺負。我幫自家人拍廣告還得受氣實在太沒天理了,打小到大我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她可是大明星耶,用得著看人臉色嗎?汪雪不滿地嚷道。
“說說看,別人怎麼欺負你?有姑姑在,我給你撐腰。”康月虹微微一笑,看娃女氣呼呼的,準是旁人不懂得伺候她。
一聽有人可當靠山,汪雪立刻畦啦畦啦地訴苦,“你看我的手腳都磨破皮了,他們還不准我上妝,叫我素顏上鏡。一個鏡頭拍了又拍仍不滿意,居然還叫我撲倒在地用爬的……”
“什麼?這麼超過?你沒說你是我康月虹的侄女嗎?瞧你這手腳都腫成一片了……誰敢這般狠心欺凌我家雪兒?”康月虹這下也直怒了。她沒出面晃兩圈,就連她的侄女也敢虧待了。
“我說了,可是那個人說是上頭同意的,要我只管拍,有怨言儘管找人說去。如果我是不中用的花瓶,他們倒可以安排跑龍套的角色讓我露露臉。”她汪雪耶!非主角不當的大牌,竟敢要她淪為陪襯的佈景!
“誰的膽子這麼大?是陶經理嗎?他算哪根蔥哪根蒜,風華集團是我家的,哪天叫他走路,他想待也待不住。”因為她會先開除他。
一聽“我家的”三個字,汪雪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姑姑有權力作主嗎?我以為風華集團的主事者姓初。老頭子快不行了,由兒子接手,不過你的繼子好像不怎麼買你的帳。”
當面被吐槽,康月虹面子有些掛不住。“誰……誰說我制不住他?回頭我就說說他,要他跟你賠罪,讓你漂漂亮亮地上鏡頭。”
“可是他理都不理我,我上前找他攀談,他詞嚴厲色的叫我滾開!我想多開口說一句話,他冷厲地一瞪眼,我就忘了要說什麼。”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教她氣上半天了。
她可是個大明星,主動找上他竟然還被推開,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好似當她是擋路的障礙物,更不配碰他一根寒毛。
“那是呃,工作,他在上班時間比較嚴肅。”康月虹找了個藉口安慰道。
“才不是,他對另一個工作人員可好得很,一下子送蛋糕,一下子遞熱茶,一下子又拿椅子給那人坐,兩人旁若無人的談笑,簡直是令人氣惱的差別待遇。”結果她就像沒人理會的小媳婦,只能自己窩在一個小角落。
“咦?是這樣嗎?”康月虹狐疑的乾笑。
那個當她是仇人、終年冷冰冰的繼子會笑?
“我不管啦!姑姑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大不了我不拍了,也絕不讓人踩在我頭上。”汪雪說的是氣話,其實她巴不得嫁入豪門,和她姑姑一樣成為穿金戴銀的貴婦。
“怎麼可以不拍?太任性了,你知道這要賠償多少違約金嗎?”康金寶責備女兒道。看了合約之後他大吃一驚,下面一行小字嚇得他差點從椅子跌下來。
片酬高得離譜,相對的,違約金也不低,是它的十倍,一筆天價。也就是說,她非拍不可。
汪雪露出一副漫不在乎的樣子說:“反正你又不是付不起,給了就算了,省得活受罪。”
“什麼叫給了就算了?你曉得那要多少錢嗎?足足有兩億。”以前他由公司回扣東挖西挖,還能挖出個數目,現在那小子看得緊,他連三、五十萬都難到手。
“有兩億呀?”汪雪僅只眉頭一肇,態度仍是不以為然。
“花錢容易賺錢難,要省點用,外面那種女人養出來的女人就是不知惜福、浪費成性,她要是有錢叫她自己付,休想再從我口袋裡拿半毛錢。”王美珠語氣尖酸的嘲諷,看不起丈夫外面的私生女如此盛氣凌人。
貨爛還想充好瓜,戴上皇冠也成不了公主。
“你說哪種女人呀?我媽是你能批評的嗎?要不是我媽把老公讓給你,你今天能當上康夫人?”不就有幾個錢,神氣什麼?
“窮酸人家的孩子就是上不了檯面,就算表面光鮮亮麗,私下也低殘。有本事你叫她來搶呀,我用錢砸死她。”王美珠擺出闊太太嘴臉道。
“你……”
“夠了,兩人都給我少說一句,我這會沒空處理你們的事,你們一個回房、一個回家去,不要再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嫌他煩心的事還不夠多嗎?
康金寶發怒的一喝,妻子和女兒互瞪一眼,才不太高興地分頭高去。
“哎呀,你也別對雪兒太兇,她還是個孩子。”見大嫂回房後,康月虹又為侄女說話。
“都二十四歲了還小?這習蠻個性也不知誰受得了?叫她辦點事還搞砸了,存心讓我過不下去。”本來他巴望著她能成氣候,誰知她連邊也摸不著。
康月虹皺起柳眉。“真有那麼糟嗎?他不是才回來半年,有辦法壓制你們這班老臣?”
他冷哼。“我們都小看他了,以為他是不成材的敗家子,其實他先前的不動聲色只是讓我們疏於防備,暗中再——拔樁。”
“看來是棘手了些,你有什麼好主意對付?”初家財產不能盡落那小子手中,她委曲求全多年不是要看人吃肉,結果自己連喝湯的分也沒有。“所以我才找你來商量,看看那事成了沒有,有了籌碼在手上,我們就多一份勝算。”他不能再輸了,否則真的會沒有退路。
她似優又似喜,下意識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醫生說兩個月了,可是著胎不穩,加上我又是高齡產婦,恐怕容易流產,或是生了個唐氏症小孩。”
“管他唐氏症、李氏症,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就對了,再怎麼說也是初京華的小孩,他敢說不要嗎?”說不定孩子有病還分得更多,以補償孩於異於常人的需求。
“可是我怕他不高興,我偷偷地瞞著他做試管嬰兒,他知情後肯定會對我有微詞。”康月虹並不想得罪丈夫,畢竟夫妻多年,她對他還是有感情。
“你在擔心個什麼勁?這些年來,他有對你好過嗎?你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反正是半條腿進棺材的人了,你要多為自己想想,攢點錢在身邊才實在。”人有錢,走路才有風,人人爭著吹捧。
她想了一下,眉間的皺摺為之鬆開。“不過那小子怎麼辦?他總是個麻煩。”
康金寶陰沉地冷笑。“還用得著說,等確保你肚子裡的胎兒能活到順產,咱們就……”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笑得揮揮。
“你是說……殺了他?”她吞了口口水,臉上微露俱意。
“收起你的婦人之仁,想要保住你的榮華富貴就要狠心點。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不擇手段才能大富大貴。”風華集團這塊大餅他要定了
“好吧,需要用錢時就說一聲,我儘量配合,不過不可以拖我下水……”她還想安安穩穩地當她的初夫人。
“知道啦,想吃魚又徽得捉,你這好逸惡勞的個性要改一改。”
“殺人取財是最笨的方法,你們想不出兩全其美的嗎?”一道柔清低嗓突地傳來,作賊心虛的康氏兄妹驚得差點跳起來。
“誰?”康金寶低鳴。誰敢偷聽他們說話?
“我教你們一個又快又方便的辦法,不需要奪人性命。”人,是她的。
婀哪婉約的身影緩緩走近,白雪般無瑕的容顏美得令人屏息,是高潔兒。
“喔?是你呀嚇我一跳。”他吐了口氣。這女人老是神出鬼沒的,早晚被她嚇破膽。
“你們知道汪雪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嗎?她是個女人。”
“女人??”兩人面面相覷。
“她是初日輝的罩門,只要扣住她,他就會乖乖為你們賣命,任憑差遣,而且一分財產也不會跟你們爭。”
“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不許讓她靠近,不要相信她所說的話。儘量與人為件不落單,過馬路要左右看清楚,一有末熄火的可疑車輛要趕緊遠高,往人多的地方走,不往暗巷——”
“剛下完蛋的母雞媽媽,你會不會太把人優天?小學生都知道的事用不著一再重複。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這麼大的人了,你還怕我不見了嗎?”夏語綾受不了地打斷他的話。她還不至於單純到人家給她一顆糖吃,就笨得跟人家走。
初日輝神色嚴肅地告誠,“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謹慎一點總沒錯。你不是她第一個對付的人,卻是她誓在必除的目標。”
因為高潔兒知曉她對他的重要性,而她也是唯一讓高潔兒有危機意識、視為頭號大敵的女人。高潔兒大概以為沒有了語綾,他就會接受她,被她的深情打動……
總而言之,高潔兒是一個病得不輕的危險人物。
“誓在必除?”夏語緩失笑。“沒你說的那麼恐怖吧。她看起來風一吹就倒,我的胎臂還比她粗呢,輕輕一推她八成就倒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