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蘭談此又凝視了一眼天水交接的海際,而後神情悲憫,步履沉重地離開了天明與少羽的身邊。
墨家秘密據點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石蘭一提及仙山就那麼慌張,而且總是整天都板着一張臉,做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天明向墨家的眾位首領説了剛才石蘭所説的話,高漸離一聽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嗯,原來她身上揹負了這麼多的痛苦,而且還能撐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蓋聶驚歎起來,佩服着石蘭的堅強與毅力。
不過,話説回來,贏政一生想要做千秋霸王,做夢都想得到長生不老藥。可如今,仙山只是一方樂土,並不是所謂的蓬萊仙島,更不可能有所謂的長生不老藥。看來,贏政這次大弄排場,出動了陰陽家、公輸家,而且連扶蘇也去了,恐怕要竹藍打水一場空了。盜蹠嘻嘻笑道,嘲諷着贏政。
嗯,我看也如此,看來那夜熒惑守心,赤星隕落之天象果真給了贏政一個強有力的打擊。范增手摸着鬍子,高興地説道。
蜃樓
公子,您看,是仙山。一名船頭侍衞驚叫了起來。
扶蘇連忙從船屋中跑出來,一看,仙山果真浮現在他的眼前,這下好了,我們就要到達仙山了,幾個月的航行,如今,就要靠岸了。扶蘇大喜,原先陰霾的表情消失不見。
是啊,公子,長生不老藥近在咫尺了。雖然以前我曾看到海面上此山,但是,也不見得有這麼宏偉。一個頭戴黑色平冠,身着黑袍之人,目光灼灼地凝視着仙山,他的身形高大,但相貌陰鷙,不怒自威,目光尖鋭冷酷,彷彿擁有一種凝視人心的可怕魔力。他聞聲而從扶蘇身後脱口,聲音剛毅、鏗鏘有力。
扶蘇扭頭一看,見此人身形魁梧,墨紗遮容,黑袍長身,裏裏外外透現出咄咄逼人的氣息,便揣測道:閣下可是東皇先生?
先生二字不敢當,我正是東皇太一。東皇太一隻是雙手一揖道。
扶蘇見狀,反沒有怒氣,而是寬宏大笑:哈哈哈哈,晚輩我早聞東皇閣下乃神人,今日一見閣下之氣勢,果真不凡。
公子謬讚,我只是凡人一個,或許,對於仙山上的人,我只是螻蟻一般。東皇太一淺淺一笑,目光凝視着仙山,眼睛雖被墨紗所遮住,但是,透過那墨紗,能依稀地看見東皇太一那期待的眼神。
當黃昏之時,蜃樓終於駛進仙山方圓十里之內,眼見着就要靠近仙山,捷足先蹬之時,周圍忽起濃厚的大霧,任憑蜃樓如何掙扎,也只能身陷霧海之中,迷失方向,進退兩難。
公子,周邊驟起大霧,現在蜃樓都沉浸在霧海當中,蜃樓恐怕恐怕不能前進了。駕駛蜃樓的人慌張地稟報扶蘇。
眼看仙山近在咫尺,但卻靠近不得,莫非真要無功而返?扶蘇面帶怒色,一邊踱步一邊焦慮地説着。
東皇太一見扶蘇慌亂的樣子,立即插話於扶蘇道:公子莫急,這點小小的霧海,臣下能應付。
只見東皇太一默唸心決,兩腳交錯而坐地,兩掌合攏於下巴處,黑袍隨着海風的吹嘯而高揚,俄頃,夕陽穿過濃厚的霧海照耀在東皇太一坐處。東皇太一見狀,淺淺一笑,合攏的雙手漸漸展開,瞬間,眼前的雲霧也隨着雙手展開幅度的增大而驅散,當雙掌完全展開之時,霎時眼前也開闢出了一條光明大道。而在那通道的盡頭,便是那閃耀着金光的仙山。
這就是仙山?竟然與傳説中的仙山一模一樣!扶蘇見到仙山巍峨聳立,青山綠水的外表,不禁驚訝地感嘆起來。
眾人都目瞪口呆,心中無一不充滿了對仙山的嚮往與感嘆,就連東皇太一,亦是如此。
仙山的外表都如此迷人,看來,裏面的,一定更加神往。星魂戲謔道,忍不住要揭開仙山神秘的面紗。
扶蘇回過神來,點點頭道:眾位都上岸吧,莫要負了父王的重託。
日黃昏,暮蒼茫,彤雲如絮,掠過暗淡的蒼穹,將天空劃出一道血口,染紅垂天雲翼,一隻淌血的孤雁盤旋在瘡痍滿目的大地之上,涼涼靜肅地凝視着頹傾的仙山。
怎麼會是怎麼會是這般景象?眼前的情景,令扶蘇大吃一驚,神色吒然。
真是不可思議啊,沒想到人們往日將仙山傳説的神乎其神,而今日,卻是這翻狼藉景象。東皇太一不懈地説,言語更是波瀾不驚。
扶蘇環顧四周,仔細地勘察了仙山的景象,綻開嘴角道:眾位請看,這座山有許多頹廢的房屋,還有滿地的屍骨,可想而知,這裏從前的確住着人家,而且還是繁榮之地,但住在這裏的人,卻不是什麼神仙,他們也要吃,也要耕種。而如今會變成狼藉之地,可能是由於天災而釀成的。
眾位遵循着扶蘇的思路,皆異口同聲而應:的確如此。
哎!可惜啊,父王,您費盡心機想得到長生不老藥,到頭來還是一場夢啊!扶蘇轉變臉色,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説道。
那麼,公子,現在該怎麼辦?東皇太一大失所望地説。
扶蘇站立在這荒蕪之地,凝視着腳下的怨魂,從口中堅定地吐出兩個字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