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不定何時鬼敲門
伯芳跟沒事一般,道:“我不會拳。wWw.23hH.coM”
鳳吟心想,真是睜眼説瞎話,不會拳剛才那麼興奮,還説得頭頭是道。
鳳吟想着事,那馬也慢下來,看着馬頭一點一點,鳳吟在鞍子上晃悠着,感覺越來越迴歸,但思緒卻始終平靜不下來,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鳳吟也不知道能怎麼辦,既然那些人住在自己家,就是在找什麼,或者在等什麼,這就有商量的餘地了。而他也知道他爹爹過去的品行,也沒有顏面請別人幫忙,説出去都丟臉。
鳳吟也隱隱約約記得,似乎丁蕊臨走時問過,道“你爹爹説讓我跟了你。”鳳吟一擺手,示意“不用聽他的。”
丁蕊道“你跟你爹似乎關係不很好?”鳳吟一偏頭,用不耐煩表示“我懶得理他。”
丁蕊道,“我爹死了,再也回不來了,”鳳吟沉默。
“如果你爹也再回不來了,你會後悔的。”鳳吟繼續沉默。
這就是最後的印象。但是對於丁蕊父親的死因,恐怕這世上就只有兩個半個人知道了。
袁成孝自己乾的好事,袁鳳吟看見了,那半個是七寸,他得暗中保護袁成孝,“王八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太冤了。而關於這之間牽扯到的人,卻更是冤枉,鳳吟再次怨恨起他的父親。
簡單那説,袁成孝有一塊閒置的地,向一條拐尺,當在鄰村水姓一家與引流的水源之間。這塊地當初是打賭贏來的,贏來就説什麼都不還了。自袁家上邊三輩,就説了,這快地就是一塊風水寶地,這就像一隻胳膊,將南邊一大片地給圈起來了。鄰家要想取水,就得街道,或者繞到。而那地的南頭,就像一隻手,又抓錢又扼住對方的地利咽喉。
所以這片地,非但不重作物,還要養起來,讓它自由生長。這也是袁四爺交代給袁成孝的。
而袁光寬卻一心想租了這片地用,原因很簡單,他就是想親自扼一扼水氏的咽喉。但是他不能明説,謊稱那地荒着可惜了。
袁成孝看好的到是這手所指另一邊,那一片坡地。這裏一馬平川,難得有片坡地。那片坡地實際土質一般,但是朝向好,算是伸展開來的一片好地利。而且若遇到黃河鬧災,泥沙順流而下,或者能包住的,也就那片坡地了。
這個遠見,很少有人看得到。袁成孝一直在動這個心思。水家的勢力也不小,也幾次交涉,就想討回那塊地,他們也一直沒有忘記。所以袁成孝就商議,用兩塊地換。這時間也是找了中間人,費了老大腦筋,竟然就説通了。
而同時,袁成孝就真趁着鬥雞贏了幾壺酒高興,順口就應了廣寬。廣寬高興啊,趕着騾子就去耕,這些人整天閒着,就圖個折騰人。
結果就跟水家鬧起來了,打起來的是廣寬跟水家,袁成孝假裝不知道。袁廣寬心眼直,就揚言要弄死人家,人家也説不怕。
葛仁,他跟丁蕊不是親父女,但對她真得很好。他們還真是什麼秘密組織的,卻又是逃出來的,一路賣藝,騙倆錢兒餬口。但是葛仁這人也有些小毛病,好個偷偷摸摸的。
但就因為這偷偷摸摸,他得知了一件事情,就是這家人的生活太糜爛了。袁成孝調戲自己的小姨子,他小姨子竟然道出了她是四爺的人,這事就鬧大了,一旦説出去了,這什麼地位都不保,太丟人了。
袁成孝也不知道這一出,他當是小桃唬他,但也沒敢放肆。這事本來就過去了,但是葛仁卻哪這個要挾他,説讓丁蕊拜個乾親,如果倆孩子願意,就成了一對姻緣。
這是糊塗,婚姻大事哪有這麼要挾的,而且也是想錢想瘋了。葛仁實際沒打算讓孩子跟了鳳吟,就是圖個面上好看,好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分他個買賣。之所以説跟了鳳吟,是怕袁成孝起歪心。
袁成孝當時就答應了,還真去找了丁蕊問。只是拜乾親一事給拖了下來,理由很簡單,是媳婦了,就不用幹親了。
葛仁還挺高興,給他操持的鬥雞場還風生水起一片紅火。葛仁難得有個落腳點,還以為得了靠山。
而袁成孝卻在安排怎麼弄死他。正好跟水家鬧起來,袁成孝就親自去了趟水家,罵了廣寬一通,一陣糊弄還喝起酒來了。期間袁成孝就罵出了廣寬怎麼怎麼欺負自己,怎麼怎麼不是個當叔叔的,怎麼他爹爹還向着他叔叔説話。越罵越興奮,就説要把那地自己做主賣了。説着還真就拿出地契來了,水家就當這是袁成孝偷的,還感覺佔了大便宜,生怕袁成孝是喝多了説胡話,急急火火就蓋了手印,沒經保人就把地換了。
回頭還把袁成孝送出來多遠。而去收地時,卻還是有人在耕作,就是葛仁。葛仁説那地是當家的租給他的,水家就拿出地契來,説有地契為證,讓葛仁抓過來就給吃了,水家傻了。
吃了還不算,還把水家當家的給打了。然後兩下又開打了,鬧得人都知道了。
沒幾天,葛仁死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反正是死在水家的地裏了。袁成孝就要求抵命,水家開始不服,但人死了又説不清楚,打官司也説不清,死得是袁家的人,自己怎麼也脱不開干係。
就是抓大牢裏一陣折騰,沒罪過也能逼出個罪過來,水家忍了,要求私了。
死了很簡單,就是立個字句,説那塊地就是袁家的,那片坡地是袁家花銀子買的。
水家忍氣吞聲,而袁廣寬還不算了,要為葛仁報仇。這又一陣鬧外界都道了,説是袁廣寬跟水家鬧私仇,結果把一品道鬥雞場的夥計給搭進去了,他給背了個黑鍋。
最後水家派人打聽,袁廣寬跟那個葛仁的關係還真得不錯。
袁成孝賺了個乾淨,那地就給了廣寬,這回廣寬背黑鍋背了個結實的。
丁蕊對這個事情知道多少,外人就不知道了,他抓着袁成孝沒殺,估計也是心裏沒底,想問個清楚。
這是以往的經過,天知地知,袁成孝自己知。後來袁成孝良心發現,開始做善事,那就是後來的事情了。可惜這事情給掩蓋過去了,但是整個人給人的印象還是陰險的,在很多人心裏,分出好人壞人來就夠了,既然做了虧心事,不定何時鬼敲門。
三人行了一路,進店歇腳。一路騎馬也夠辛苦,馬不累人也累。袁鳳吟怎麼着也得先想法解決了事情,就繼續詢問。
伯芳道:“那女首領揚言是家事舊賬,誰管殺誰。”
鳳吟道:“知道是什麼來路嗎?”
伯芳道:“都沒有明確消息,只託稱捻軍任化邦部下。但據我觀察,他們是南方教派,很可能是天地會或是紅蓮教。”
“你怎麼判定的?”
“判定不敢,他們平日走步都是婀娜多姿,如同女子,定是時常學戲。清晨也偶爾能聽到有男人調着嗓子唱青衣。我知道天地會有一支是在紅船上行走,平日以唱戲遮人耳目。按説這些人也是反清復明行俠仗義之人,但此時卻非善舉,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不好對付。”
“你怎麼會有這個感覺?”
“我時常聽那女首領與一男子言談,都是商議的口氣。按説幫規森嚴一個首領大可不必如此低聲下氣。而且我聽她喊那男子師兄,並且那幾個人的拳法顯然並非一路,而這些人都與那女首領關係密切,但彼此卻很是平常。”
“哦,可曾聽得幾個姓名?”
“有,但不常提名字,都是稱堂主,也當是化名。”
“這都是你自己觀察的?”
“是的,説是天地會是因為其中有人談到‘昇平天國、太平天德’之詞,而且紅巾帕頭,那自然就是太平天國洪大全一支餘部了。如果真是天地會,那自然就難辦了,他們朝廷都不怕,還怕個小小地方嗎?他們的勢力有多大,誰都不知道,所以一旦他們狠起來,朝廷沒辦法的事情,地方更沒了辦法……”
“伯芳,你一直在家,瞭解的比我清楚,我思路有些亂,依你看硬當怎麼辦?”
“少當家,我們過去能依靠的,也就是袁甲三大帥,但是大帥已經不在了。而如今湘軍不力,淮軍又軍務火急。手握兵權的,卻還有一人,此人自早隨袁甲三大敗太平軍,攻佔廬州得了知府。後來廬州失守被革職兩年,卻是袁甲三保舉他復官。如今他是是浙江巡撫,又接了閩浙總督,他準是朝廷特派安插監督湘淮部隊的。就這位馬新貽接連高升,正是當紅之際,上有袁大人這層關係,您到了府上動之以情,言大帥老家不保,他絕不會袖手旁觀。湘軍不散,此人官位高坐,藉此機會攏得關係,將來也有買賣做。”
按説伯芳分析得非常在理,但正是因為分析得太透徹了,反而感覺極為異常。
説到此處袁鳳吟一腳就踏過來直逼伯芳,一字一自道:“你是什麼人?”
伯芳傲然盯視着鳳吟,似乎被問愣了,又似乎都在預料之中。全無懼色,上手一推退後一步,可惜他這一退未出,已被袁鳳吟一步跨翻在地。
那孩子坐在地上惱怒起來,道:“我是什麼人?我是張伯芳,我能是什麼人!”
“哪個張?”“還有哪個張,北街牌坊地下弓長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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