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家有青煙上九霄
南來北往之間,袁鳳吟結識了很多鏢行的好漢,特別是滄州成興號的單刀李冠銘前輩,北京大柵欄炮錘門的於連登先生。WeNXuEmI。cOM
這幾位都是成了名的拳師,他們以老大哥的身份對袁鳳吟循循善誘,講解了一些道理跟利害,也實話實說了這擂臺的一些事,還有處理得不夠圓滑的地方。袁鳳吟也是受益匪淺。
會友鏢局在走鏢之外,更多地是護院,重臣紅人李鴻章的府邸就是由會友鏢局保護。這也是一種護利的合作,天子腳下李大人自然不敢軍隊護家,而由一支信得過的鏢師團隊保護最好。而鏢師團段有了這麼一位靠山出外辦事也更穩妥。
李冠銘前輩是家傳**門,**門跟**拳不是一門,但都言出自岳家。李冠銘的叔父李鳳崗,便是鏢不喊滄的成規矩者。鳳吟在李處逗留了幾日,這都是鏢行的規矩,無論黑道白道,只要有投奔,便須接待,且送盤纏,所謂合吾一聲是一家,都是吃江湖飯的,不定將來誰用到誰。
李家幾代都以大刀聞名,特別後來出了個大刀王五。袁鳳吟跟李家小有交流,但也看出了各自惜技,也不便多問,沒有過多逗留。
待後來說起來,鳳吟才從呂奕霖、蓋克文那知道,都是同行,雖然交親,但人家沒邀請,鏢車到了寶地也就是拜個碼頭表示敬意而已,不當多做逗留。且多是打過招呼就走,以示大丈夫雷厲風行。
在京城無心遊玩,只是客套性地拜訪了些人物,多少看了下晉商在京城的糧店、票號等買賣字號,對各地的鏢局、商號,都有了一個瞭解。回來在張家口常家散夥處跟著商隊幫了半月的忙,也瞭解了一下經營,也結交了幾個當地的牙紀,也就是經紀人、中間人。認識了有眼裡的牙紀,辦什麼事情都方便。
袁鳳吟感覺沒個人帶光靠著死背規矩還真不行,就打算從慶隆南號那邊調幾個大鏢師過來,思前想後也沒個合適的人,最後一狠心把大鏢師鄭開調過來借半年。鄭開來了也帶來了一些消息,鳳吟這才明白了奉堯的難處。
地方團練部隊都是自籌軍餉,若不是各軍大帥的人格魅力,怕眼下的樣子都沒有。滿清的八旗軍在康熙年平定三藩之後就已腐朽難用,編整的綠營軍也在乾隆年時**不堪,而如今朝廷即使仰仗地方團練,特別是曾帥的湘軍,雖然如此卻也生怕地方勢力過大,利用各類矛盾分解團練,暗中支持相關省份爭奪前線軍隊厘金,延誤軍餉,且派蒙古騎兵守京師以拒地方團練。
這一通折騰,剿捻統帥僧格林沁統率的滿蒙騎兵就全軍覆沒于山東菏澤,湘軍大部已裁撤,清廷開始依靠淮軍。
這就是開春曾國藩以欽差大臣身份北上督師剿捻那段。李鴻章接命署理兩江總督,負責調兵、籌餉等。曾國藩北上率領銘、盛、鼎、樹四軍兩萬七為主合淮軍共六萬,“以有定之兵,制無定之寇”,在臨淮、周口、徐州、濟寧四鎮屯紮重兵,相互照應。在運河、黃河、沙河和賈魯河一帶分兵設防實行“畫河圈地”之策,企圖利用河流的地形條件緊縮防線,將捻軍擠堵到難以馳騁的狹窄區域。
但是當時捻軍正值勢旺,作戰快速多變,枯守堵御一時難以奏效;另一方面,湘淮軍內部的矛盾逐漸激化,又因體制與淮軍嚴重結怨,曾國藩也無力協調,而後東捻軍在蘄水全殲湘軍曾國荃的新湘軍。
袁奉堯之所以好過,因為他所在不對還是綠營餘部,是壽命配合,只是觀望,能打就打,不能打也沒人逼,就是監視湘軍。
自起始歷時一年半,曾國藩督師無功,清廷改命李鴻章為欽差大臣,接辦剿捻事務,令曾國藩仍回兩江總督本任。
而這其中打與不打,更多是因為糧餉調度這個大問題。李鴻章深知糧餉與用兵的關係,“稔知軍情利鈍之由,其樞紐不在賊之難辦,而在糧餉軍火之按濟。”
他賴以剿捻的糧餉軍火,主要是依靠曾國藩在兩江籌措的。當時後路有四大糧臺,為兩江總督一手統轄,“銀米器械所自出,楚勇淮勇之根本”。
除了糧餉,團練也大量置辦火器。之所以商號鏢局這麼關心,是因為這其中就有好多大商人與軍隊合作,大發其財。然而也確實資助有方,武裝了軍隊實力。
而商號的經營策略,不說與這些滿清重臣有關係來往吧,至少要能預知事態動向,這都與民生息息相關。
這幾年就迅速發展起了另一支團練軍隊,便是左宗棠的楚軍。
同年九月,左宗棠從閩浙總督的任上調任陝甘總督,從東南調到了西北,鎮壓捻軍和回軍。在陝甘地區,他採取了“剿撫兼施”的策略,制訂了“先捻後回,先秦後隴”的戰略方針,先打捻軍,再打回軍,先定陝西,再定甘肅。左大帥在西北地區打了七年的仗,頗有成效。
而這些年軍備方面的籌款資助,都由商人胡光墉支持辦理的。
這之間,就完全顯現了封建主義“官學商”鐵三角文化。
此文化已深深深入到國人的骨髓血脈之中,雖有改觀卻總是死灰復燃。若不能盡去,只要有一方**,整個體系就會隨之黑暗運轉,將人民帶入水深火熱之中,直至亡國。
面對列強的入侵,面對主權的淪喪,山河破碎,面對貧窮、落後,一些仁人志士、先知先覺走上了“求強求富”之路,而願意為中國富強而奮鬥的“仁人志士”不斷跟隨其後,出現了所謂“同治中興”的局面。隨著起義軍的剿滅,中國陷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時期。
實際在這個時候,一些開明或者有遠見的南方商人活躍起來,開始與外商合作,也投身於開設工廠之類的事業中。而晉商卻死守祖宗理法,非要與外商幹個你死我活。而鏢局,自然也是極力配合商號票號,因為也失去了一些轉型的機會。
這些袁鳳吟只感覺到緊迫,但公道說來,他只是存有一腔熱血,真沒看出國家很快要亡的跡象。在他心裡其實與袁奉堯類似,多少是有點忠君即愛國的思想,首先想到的不是要如何如何,而是不失體統。這個實際可以理解,過去傳禮儀傳道理的教師實際就是這些鄉紳大戶,袁鳳吟雖然看到了其中的虛偽黑暗,但也深深領悟著精神力量的強大。
而這個民族的精神,實際還就是敬天地,養正氣,行仁義;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一套,出了問題先從自身去找毛病,逐步升級才談到上頭那些。
所以袁鳳吟就沒打算跟著起鬨,而是一種逃避傾向的開拓,也就是重走絲綢之路。袁承興跟他實際頗為想象,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是想在不斷的行走開拓中,把自己陷入一個陌生之地,然後求證一種貼近天地神靈的信仰。
實際向楠、孫青銅、裴秋實幾個,都是帶著這種逃避心理的,他們害怕這個喧鬧的世界,而又更怕寂寞,所以才走在一起,去尋找那個幻想中的世界。這也是袁鳳吟為什麼極力想組織一路駝隊,而對生意紅火而安穩的東口一線不怎麼敢興趣的原因。
然後就在這個時間,家裡有消息傳來,水寨被偷襲攻陷了。那只是一小股的捻子,而似乎目標直指袁家。袁鳳吟大意失荊州,自以為在家門口有團練護應,就將家裡能跟鏢的大部分壯丁給支配到社旗鎮了。而家中袁成恭跟父親鬧了彆扭,許多防範也都撤離,將瑞昌陷入空虛孤立的境地。
而人家不服吹灰之力就佔據了袁宅,且將袁成孝給抓走了,揚言要活拔了他的皮。
聽到這個消息袁鳳吟五雷轟頂,他爹爹那的震驚倒沒太大,而是聽說佔領了袁宅,那老奶奶怎麼樣了?袁鳳吟突然後悔起來,悔不該把精明的都調離出來了,連向楠都給**來了。
任海山幹什麼去了?嚴掌櫃呢?團練幫辦呢?
袁鳳吟問老奶奶怎麼樣了?那兄弟道,老奶奶還不知道呢,因為那些人來了謊稱是守城的衛兵,到各寨借灶做飯。跟地方都商量好了,由各寨大戶出糧好生養活守城士兵。老奶奶還幫人家點菜譜呢,看著高興還唸對子呢“家有青煙上九霄”什麼的“通十街”。
袁鳳吟急了,問,對方頭領是什麼人?回答道,一個女的,整天給老奶奶講故事。她說她頭年還在你們家住過呢!她還讓我梢個話,問問袁大鏢師總想出鏢漠北,是不是還記得當年她給你講的那“龍門天國”的故事?
袁鳳吟的腦袋“嗡”一下子,是丁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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