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男兒有志騁天下
小哥倆十年不來往,難得走這麼近。老奶奶也不攔擋了,就指使鳳吟帶奉堯去他屋說吧,鳳吟屋有爐子,還舒服。
奉堯路上就道:“大弟,我準備了個禮物給你,你肯定喜歡。”
鳳吟道:“哎呀,這太突然,我也沒什麼給你,平時我也沒什麼收藏。”
奉堯道:“回頭去我那看看。”
“什麼東西?”
“馬呀!不愛名馬非英雄啊。”
“嘿,這好。也太貴重點了吧。”
“嘖,你鳳吟現在難道還配不上套名馬?完了哥再弄套槍給你,正在做呢。”
“奉堯哥,是不是你聽到什麼風聲了?”
“什麼鳳吟!我這半年都沒在家,什麼爛事我不知道。做的時間我還沒想起你來,後來也是聽人講,你現在牛氣了,突然感覺帶旁人不如找你。”
這一陣糊塗門兒擺得鳳吟是真糊塗了,感覺奉堯對自己家槍丟了那個事情根本不在意。
拐一道走一道就到了鳳吟那屋,鳳吟通了通爐灶,就喚奉堯上了炕。
奉堯就道:“你這屋怪空蕩的,也沒個擺設物件。”轉臉看到牆上那掛哨子棍了,點了點頭,“哦,你有趁手傢什了啊。那行了,那槍我還不給你了,我自己用,雙槍,呵呵。”
鳳吟不知道奉堯想幹什麼,但是還是感覺親熱,就聽著奉堯說。
想著小時候的事情,不禁還孩子般揉了一下鼻子。
“剛才打飛鏢那個,是你女子?”袁奉堯這真一抻脖子,跟袁三魁到有點像了。
“我妹子。”鳳吟道。
“呵呵呵呵,明白了,明白了。”袁奉堯很會意地笑了,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但這麼一笑誰聽著都高興。
“鳳吟,聽說你一身武藝,吆喝?這還有兵書,行啊你小子,哥哥趕不上你了。”袁奉堯突然就孩子一般盤坐著在鳳吟炕上挪蹭,炕裡放著一個對拉門的小櫃,奉堯一點不客氣,一失剛才的體面,這翻翻那翻翻,鳳吟也不攔他。
“夫兵權者,是三軍之司命,主將之威勢,將能執兵之權,操兵之勢,而臨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奉堯翻著,很誇張地一字一字念著,還故意念得不通順:“而翱翔四海,隨所遇而施之。若將失權,不操其勢,亦如魚龍脫於江湖,欲求遊洋之勢,奔濤戲浪,何可得也。
我操!”
實際拳譜九要論,借武穆遺書之名,開篇就講天下之氣。即而引申會意,意通人體。拳依此理髮達,用拳如此,用人亦如此。決方寸如此,決天下亦如此。拳分七星打,勁往一處使,用兵佈陣何嘗不是如此。“拳藝之道,深無止境。得其淺者,一人敵,得其深者,何嘗不萬人敵耶!”
“這個行,江湖。行。”故作沉思了一下,又用很確定的語氣嘆道:“行。”一段唸完,袁奉堯帶著詭異調侃的笑臉看了鳳吟一眼,又胡亂一翻:“夫軍國之弊,有五害,焉;一曰結黨相連,什麼毀譖賢良;二曰,侈其衣服,異其冠帶;三曰,虛垮妖術,詭言神道;四曰,專察是非,私以動眾;五曰,伺候得失,陰結敵人。此所謂奸偽悖德之人,可遠而不可親也。這個好,這個好,這不就說得捻子跟白蓮教麼?”
“夫將材有九,這個道之以德,齊之以禮這什麼,這個,行啊鳳吟,若乃察其奸,伺其禍,為眾所服,此十夫之將;夙興夜寐,言詞密察,此百夫之將;直而有慮,勇而能鬥,此千夫之將;外貌桓桓,中情烈烈,知人勤勞,悉人飢寒,此萬夫之將;進賢進能,日慎一日,誠信寬大,閒於理亂,此十萬人之將;仁愛洽於下,信義服鄰國,上知天文,中察人事,下識地理,四海之內視如家室,此天下之將。行!”
“夫為將之道,有八弊焉,一曰貪而無厭,二曰妒賢嫉能,三曰信讒好佞,四曰料彼不自料,五曰猶豫不自決,六曰荒淫於酒色,七曰奸詐而自怯,八曰狡言而不以禮。鳳吟,行啊,這些毛病,咱哥倆都沒有。”
“善將者,其剛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強,以柔制剛。純柔純弱,其勢必削;純剛純強,其勢必亡;不柔不剛,合道之常。這不就說得咱家的拳麼?”
“無天於上,無地於下,無敵於前,無主於後。是以智者為之慮,勇者為之鬥,故能戰勝於外,功成於內,揚名於後世,福流於子孫矣。出師,嗯。”
看到這奉堯把這個書給合上了,又翻開另一本,剛要讀,又很深沉地放下了,“怎麼想的?”
袁奉堯看著袁鳳吟問了句“怎麼想的?”一下把袁鳳吟問愣了,他正在想袁奉堯這是想幹什麼。
差點沒脫口,但又沒接下去。
看著鳳吟不說話,顯然進了糊塗門了,袁奉堯接著道:“鳳吟,今年打擂,打不打算奪個頭魁?”
“以往就不稀罕。”
“對了!咱哥倆一個脾氣,你看哥哥我,去年明明好機會,我沒愛要。啊。”袁奉堯開始拖腔帶調了,擺著譜的噴。
“鳳吟,咱要做,就做大,光在家門口鬧騰個屁,是不是?不夠丟人的。”
“呵呵。”鳳吟笑而不答,感覺袁奉堯跟袁成祥錯過不是父子,還真像。
“唉,你又愛馬又愛武,還愛兵法”說“兵法”二字的時候,袁奉堯還故意加重了力度,“又沒有歪歪毛病,你窩在這個小屋可惜了。
鳳吟,咱是不是應該報復一番?我知道你,你是大鵬展翅恨天低,這個窩子容不開你折騰,我早就看出來你想出門了,是不是?”
說道這鳳吟都不知道他大哥想說什麼,更糊塗了,心裡就有點不爽,要換別人早揍他了,叨逼叨逼的。
“這麼講吧,你看現在這形勢,鐵帽子王都被殺了,多大的買賣這是,啊?那是蒙古親王。當外邊不敢講,咱在家講,上頭沒脾氣。不想讓漢人出頭,也不得不調遣南邊的部隊了。南北被隔了這些人,終於要一致努力了,這是什麼形式,好機會啊。鳳吟!”
袁奉堯說得慷慨激昂,可還是沒說到底要幹什麼。
“鳳吟,看著這些捻子這一股,那一股的,跟這聯合跟那聯合,沒多大折騰頭了。但這又是關鍵時刻。外邊羅剎國的都頂著咱們,老佛爺都沒咒咒了。該動真格了。鳳吟,國難招忠魂。咱都是讀書人,啊,讀得是孔孟書,那定當懂周公禮。咱有練武,文韜武略,能寫善打。文能寫書著文章,武能上馬定乾坤,咱該戰展展身手了。”
說道這,鳳吟終於明白了,這是奉堯要拉鳳吟一同參軍。
“鳳吟,知道這些年南北都鬧,但為什麼接不起來麼?就因為袁甲三中間擋著,又知道為什麼沒打下來麼?早些年,捻子還辦好事,深入民心。現在不行了,但是為什麼失了民意還弄不了他們,袁大人沒有親兵,沒有袁家軍啊。”
袁奉堯看了看鳳吟,鳳吟一臉認真,又道:“好男兒,當幹什麼,報效國家,決機與兩陣之間,這才過癮。這才叫真正做一番事業。鳳吟你姓什麼?姓袁啊,血濃於水。袁保恒大人馬上就要來家帶兵了,我打算跟著去。鳳吟,你愛馬,總不會就在院裡跑跑吧?守著個漂亮閨女就滿足了?再往遠了說說,你不會跟二叔那樣,胡搞亂搞吧?怎麼樣?大少爺跟人**後邊走鏢?給人看小推車?給人卸貨?那不咱爺們乾的呀!”
袁奉堯一臉說這麼多,根本不給鳳吟插言的機會,不是他好這個說著過癮,而是他沒有底兒,他怕說不懂鳳吟。他知道鳳吟的過人之處,其中就有守規矩,規矩都是老祖宗一輩輩用血總結的,捍衛的,動搖不得。
家法明明就有一條,不得為官,不得參軍,情非得已,不得交官。
他知道,就鳳吟這脾氣,只要他認了這話,就是說不動了,但他還真想試試。
“鳳吟,我知道你想跟那個青面去殺鐵頭,我都知道了。我也想殺,但你跟著我去,咱名正言順,討伐逆黨。這多帶勁?一句話,幹不幹吧?”
“奉堯哥,你這不是為難我麼,這還沒出正月,祖宗都還沒走,你就說這話。”
“鳳吟,我真不是貪圖什麼一官半職,我也不為貪圖什麼大場面的爽快。我就是一身報復無處施展,咱爺們玩就玩大。在這憋著他媽憋屈。”
“大哥,我也給你交個底兒,你就是把馬給我了,我也不去。”
“行行行,我也不羅嗦了,那馬就給你,你記著哥哥說這話,別浪費了這些書。早晚有一天你得出去,你等著吧,不用幾天,兵臨寨口,你就知道什麼滋味了,你就想衝出去了。你是不懂祖上,你知道祖上為什麼定那麼條規矩?不是為了苟全性命,咱家的爺們都是爺們,一上把持不住才是真的。你好好考慮考慮,哥哥也逼你。”
說道這奉堯就要下炕,“鳳吟,練武,修文,你得用,也就得懂的適可而止。你說你學這麼多,練這麼多,有什麼用?能用幾遭?就去打打外地來那些打把式的?寒磣。你看我,就那麼幾下子,不也照樣夠用了?誰搬得動我,這個人啊,不能這麼沉默了,又不是啞巴瘸子。”
袁奉堯下了炕很麻利地就穿上了靴子:“行了鳳吟,晌午飯我也不吃了,你考慮考慮,我去問問奉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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