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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大漠雁門擂 第二章 煙雨迷濛煙花台

    第二章煙雨迷濛煙花台

    三魁是重孝之人,每次出門回來,首先是去看望奶奶。看過之後轉腳就要去煙台巷,特別是雨天,有空就去。

    煙台巷又叫煙花雨台巷。實際就是煙花柳巷,這裏有一個特別的典故。

    那年代就有點久了,久得好像這個典故是附會的,反正不管怎麼説吧,這個習俗是留下來了。

    説是有個美少年,在一個清風細雨的黃昏,策馬路過,一抬頭滿眼雨花,這個好看,他就被這美景吸引住了。特別有一位姑娘,倚在門邊,低着頭,正在撐傘,在細雨裏顯得有那麼點小憂傷,就這個黯然傷心的瞬間,被個這個少年見到了,這一見就忘不掉了,雖説走馬觀花,卻記憶猶新。

    後來這個少年還考取了功名,他就回來找那個姑娘,但是並沒找到。那依門框的打傘的姑娘多了,他就到處打聽,就把這整條街給打聽遍了也沒打聽到。

    後來這人竟然功名都不追求了,支了點小買賣,就落了户,那就已經不是少年了,也沒個媳婦。

    他就不是做買賣的料,除了一片痴心,會寫寫畫畫,也幹不了別的,就越來越落魄,最後給人畫屏風畫扇,為清吟小班的女子填詞唱唱,以度晚年。

    他這個痴情與那一點文人的高雅還挺討人喜歡。他懂古人書,總拿李清照,柳永那鴛鴦蝴蝶寒蟬悽切的詩歌來吟唱,這些煙花女子跟他交往,都感覺有那麼點温暖那麼點踏實又有那麼點美妙與飄飄然。

    就遇到知心人兒一般,這人就成了花中伯樂,能被他看上,得一首讚美的詩詞,那這姑娘的身價都能起得來。

    後來有人就起了頭兒,專門選着雨天,撐着油紙傘婀娜扭捏地在這街上踱步,就等着這公子來。

    也引得很多浪蕩子弟過來看那被衣衫包裹的腰肢美臀,提着衣襟露着三寸金蓮,這哥們就故意丟一顆石子,濺起來那麼點水花,驚得女人就挪步躲閃,面帶幽怨,相互擠靠。哎呀這些哥兒就愛看這一出,這個美。

    久了人就多起來,為了走路方便,就索性碎石鋪路,弄一些鵝卵石之類的鋪墊在一起,後來越積越多,就在街口出來這麼一個小台子。

    雨天裏遠遠看去,一羣紅豔豔的女子撐着紅豔豔的傘,掩着紅豔豔的手帕,被雨霧遮擋得朦朦朧朧,別有風韻。這位青樓中的雅士就為此作詞一曲,其中有一句就叫“煙雨迷濛煙花台”,傳出來,這條巷子就有了新名了,就叫煙花雨台,也有叫煙雨花台的。

    這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但也就出了這麼一位。很多時候老鴇子訓斥人都道:“你以為還會有那煙雨公子來。”

    還真有,這有人説了,風流教師袁三魁,就是這煙花雨台的武雅士,這名起的。

    袁三魁也不管這些,反正他討人喜歡是真的,出手大方,又能看出女人心思,還有求必應。

    誇張點説要是不怕丟人都能給他立個小廟。

    當初這個説法的起始,是一個女子跟老想好鬧起來了,拉拉扯扯就樓上撕扯起來。開始是這個秀士答應了女子,回頭給她一枚玉墜,結果當時是為了逗引這女子,就説忘記了。

    沒成想這女子還真當回事,其實這女子也是真希罕這位秀士,這位秀士也是真心以對,倆人一個心眼的好,所以這女子發現他竟然那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也是真急了,樓裏學來的那些不好的品性都露了出來。本來也是打情罵俏,但那秀士當着朋友面被女子抓了臉,這面子怎麼擱得下,當時也假裝厲聲呵斥。這下熱鬧了,女子是真鬧刺了,又抓又摞。那秀士不能也跟着還手就躲着罵。

    這一罵人就多了,有看熱鬧的有勸架的,倆人就更下不來了,鬧翻起來。

    那秀士從懷裏就真掏出一塊美玉,喝道,其實大爺我帶來,我就是不給你!説罷就裝作往窗外扔。

    那女子道,你個沒良心的,你敢調戲奶奶,就這個破玩意兒以為奶奶真希罕。説罷一把搶過來,就真給扔了出去。

    倆人就撕扒在一起,衣服都扯開了,那個性感那個丟人。

    但鬧到這個地方,姐妹們就開始真心勸架了,這一勸倆人都動了感情,又好得一的頭了,抱頭痛哭。

    哎呦我地天兒哩。哭完了找那玉墜吧,説來也巧,樓下正是那煙雨台,都是圓光光的卵石子兒,這可怎麼找,小燈籠是點了一串。

    正好被對街的袁大三爺看到了,袁三爺罵道:“操,別翻!這街道是你們翻的嗎?”

    得知緣由之後,袁三爺身上一摸,扯下身上三四塊佩玉就撒下來了。

    哎呦,那女子們都搶瘋了。

    這種事兒常有。什麼事情沒發生過,像風流教師醉酒打馬進廳堂,風流教師鐵扇懲鄉熊,風流教師吟詩贈佳人,風流教師喝酒不給錢,這都有。兄弟們就愛看這一齣兒。

    有那外地來的蓮花落還是快板的乞丐,都給他編出唱詞來了,打着碗兒竹板道:“當了個當了,當了個當,當了個當了個當了個當“,“閒言碎語不多綴,説一説風流教師袁三魁。三魁,武藝高,鐵扇雙把任招搖。走東街,望南道,隻身來到了煙雨巷。煙雨巷子姑娘多,有個姑娘她姓左。這個姑娘,不做飯不刷鍋,有得是貴人請上桌。這一天這個姑娘,下了飯桌上便所,後邊跟了個棒小夥,腰裏彆着個硬傢伙;一拍姑娘的肩膀道,要死要活?”

    “當了個當,當了個當,當了個當了個當了個當”,“要活。”“要活就快把那褲子脱,嚇得小左是直哆嗦,管你哆嗦不哆嗦,上去就把那衣裳摞,快三夥,慢三夥,痛痛快快又一活。這邊急壞了袁三哥,想那小左怎麼不陪客”

    越傳越兇,越傳越離譜,到後來每有人在宅子裏提到三魁,老太太就擺擺手,行了行了,隔着牆都聽見了,早議論了。

    其實這些玩意兒也都不是三魁拿家裏的,都是小弟兄孝敬的。

    這些小青年有個怪脾氣,都感覺自己沒個主心骨,空落落的,早先以為娶了媳婦兒也就好,但有了媳婦兒還是空落落的。唯一感覺踏實的時候,就是跟三哥一起的時候,就感覺跟着三魁卻心情倍兒好,也都願意看三魁賣弄,也都給三魁製造機會,就愛看這一齣兒。

    也不怪三魁放蕩,搶他風頭,人家三哥玩得花活兒多,自己想不出來,想出來還不好意思。

    換言,針對這風流教師四個字,三魁成就了這些人,卻也是這些人成就了三魁。

    這袁三魁小時候鼻子不通氣,不用嘴喘氣就得憋死,找了幾個大夫看,都説是藴生濕熱,上蒸於肺,風熱邪毒侵肺經,肺氣不得宣暢,結滯鼻竅,所致,都開了方子,但都沒弄好。

    後來四爺就教着他打拳,按拳法要領呼吸,竟然就給打好了。

    好了以後這鼻子還是落下了點毛病,總感覺鼻根寬,不似人家的鼻子大頭朝下,這個雖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玄機來,但總感覺有點不同,帶着獸相。

    就有人説了,他這是黃鼠狼託生,帶着邪氣,天生迷惑人。女人也私下探討,説這男人身子的秘密,都顯示在這腳跟鼻子上,看三爺那步態,那鼻子,那肯定是有兩下子,然後越説越沒法聽了,越説聲越小,然後就失了態,大笑起來。

    三魁就愛看這一笑,説什麼不管,他那名字就再脱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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